《【五梦】背这五条,悟透》 【醉酒后一不小心和朋友的朋友3p了】全文 dk5x你x微量dk夏 pwithp he 醉酒破处喜剧夹心文学 写着玩的 无明显雷区 醉酒后一不小心和朋友的朋友们3p了 一 你打了个酒嗝,泪眼朦胧的看身边的女孩优雅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你感觉自己出幻觉了,闻起来那么呛的二重龙壶,盛杯盒里都积着厚厚一层——家入同学原来这么能喝的么?? “所……所以啊……”你又打了个酒嗝,眼泪噗噜噜的掉在吧台桌面上,眼前剩下的半杯波本里冰球小了一圈,酒液多了一层。你意识朦胧,眼神迷茫,喝不掉了,你到极限了。 “好了好了,不要喝了,别勉强自己。”女孩放下手机,腾出右手拍了拍你的肩,转头对酒保又叫了一杯。 “没……没勉强的……”你哽咽的厉害,怎么说呢,不想被比下去?旁边坐着的、曾经的国中同学,家入硝子,你唯一的朋友,正被死缠烂打拉出来陪你喝酒。当年被全校孤立霸凌时也只有她满不在乎的愿意和你一起吃午饭便当——不过当时大家都只是不起眼的小屁孩样子,现在对方却成了成熟淡定的酒豪美人,只有你还在原地踏步,还是一无是处。 感觉更糟糕了。 你犹豫着举起酒杯,把苦涩腥辣的液体灌进嘴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虽说是发自内心的为友人的蜕变感到高兴,但那种阴暗的嫉妒、不甘、自我折磨,让你喘不过气。如果说是家入的话,应该不会遇到你这种困扰吧——你这么想,也这么问出了声。 “我?要我说的话,因为女朋友不想做爱就分手的男人根本就是人渣吧?”坐在旁边的家入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一边添了几个配菜。本想阻止酒保给你倒酒,但看你坚决的样子叹了口气,随着你来了,“这分明是脱离人渣,走向新生活的胜利曙光吧?” 你呜咽的应了一声。 从别人嘴里听到复述,感觉更糟糕了。只是紧张,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而已,甚至都没有明确拒绝对方啊。谁知道隔天,男友——纠正一下,是前男友,就领着隔壁班女生到你面前“宣布”分手——怎么想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端起酒杯屏住呼吸又灌了半杯,辣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似的。 “高中二年还没破处,有那么失败么?”你拿垫杯的纸巾蹭了蹭鼻子,话说的断断续续。 “虽然说问我也没什么用,”家入摆弄了两下响个不停的手机,稳稳的站起来摆了摆手,喊了两声,“这边!” 你意识涣散,捏着鼻子又灌了半杯。果然,连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家入也没法正面回答,恐怕是自己在两性市场上毫无魅力的实锤无疑。 你对酒保指了指那瓶响,目光很难聚焦,但你确信酒保也叹了口气给你倒了你要的酒。你没听清家入在对你说什么,恍惚间有几个关键词“不要多说”“同学”什么的,你捕捉不清。 所以等你强压着胃疼又喝了一大口,抬头看见硝子身边多出来两个人影时,你根本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什么啊……”你伸手戳了一下左边的影子,竟然有触感。不是自己喝多了眼花么。 你听到“啧”的一声——超级嫌弃你啊! “刚刚都和你说了啊,”家入漂亮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他俩是我同学。太晚了怕出事来看看。” “喂硝子,不要说的好像我们很鸡掰像你的保镖似的好不好,还不是夜蛾说反转咒——” “悟,对女孩子有点耐心吧。” “哈,你想出去说——” 是同学么,你反应慢半拍。使劲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勉强能看清楚一点——家入身后有两个明显比你俩都高很多的男生剪影——一个刘海奇奇怪怪的高个子,正在往另一个少白头炸毛嘴里塞炸薯条,试图堵住他的嘴。 可惜在你脑海里根本没那么多细节,完全看起来就是家入硝子版的35亿啊?你直接脑补了下一秒两个漂亮男人脱掉外套背后写着大字的全部流程。 你捂着脸直接大哭出声。 你知道世界上有35亿男人啊,可是你废物到连叁十五亿分之一都抓不住。 “喂,她怎么啦?” 在酒吧喝哈密瓜味苏打吃黄油土豆泥的小学生没有资格询问别人的伤心情事好吗! 家入摆摆手,示意对方闭嘴。 “硝子,你今天没有任务,很快就到门禁时间了,”怪刘海好像在和家入说什么。 “我和杰今天可是出了任务后过来的——” “没有人问你。”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悟。” 笑死,这家伙根本就没能完整说出来过一句话呢。你迷迷糊糊捂着嘴笑出声,听声音好像被嘲笑的那个白发鸡窝脑袋站起来要和你算账,被怪刘海和家入拦住了。 太好笑了,你甚至有点忘了自己现在难过的要死。 “太晚了,先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你实在听不清在说什么,胃里火烧火燎的疼的厉害,你不知道怎么办,下意识又灌了剩下半杯进去。 “你不能再喝了,明天上课怎么办?”家入在关心你啊。你摆摆手,说明天开始校园祭,本来你也不准备去的。 该死的,去了遇到前男友和他的新女友招摇过市给自己添堵么。 不行,肚子实在烧腾的厉害,你直勾勾的瞪着桌上的薯条,是不是该吃几口,也许会好一点? “悟,把蛋奶酱放下,她不会抢你的。” 怪刘海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这家伙看起来人蛮好的,所以你恶意用湿漉漉的眼睛向上看着他,张开了嘴。 叹气声么,今晚听了很多次。但有沾满了甜酱汁的薯条伸进你嘴里。 “杰!!你搞什么!!不是说不会抢的吗?!” “卧槽。” 你鼓着腮帮子嚼了两口咽下,冲家入吐了吐舌头,在恶作剧里你好像能找回一点自信——自己还是有点魅力的不是么。 家入好像倒抽了口气,“还是回去吧,确实太晚了。” 明明刚才还想再喝一轮吧,你瘪了瘪嘴。不小心勾搭了家入的男人所以生气了么?你没理由又小心眼的胡乱猜疑。 “你们一个送我回高专,一个送她回去好了。” “你根本不需要送吧?” “悟你能不能闭嘴——你送她回去……呃……杰,麻烦你送我一下吧。” 你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家入吃醋了么?果然是吃醋了吧?见不得这个叫“杰”的和你关系变近么,忍不住要赶紧把对方支开—— 当然两天后你哭着打电话给家入道歉了,你才明白对方的良苦用心。 “我知道你不行,没想到你这么不行。我是让你脱离人渣,没有让你就地取材人渣翻倍好么——” “在和硝子打电话么?” 刚洗完澡下半身裹着浴巾,单手拿毛巾擦着长发的眯眯眼笑着从浴室出来走向你,你心一慌逼一紧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别闹。”用下半身蹭着你的白发鸡窝头收紧了揽着你的手臂,半睡半醒的嘟囔了一句。 二 “我还没吃完啊?” “那你正好留下陪她吃一会。我俩先走了。”两人起身,女生补充道,“记得买单。” 家入拍了拍你肩膀,你仰着脸看她起身,跟在她身边那个黑发怪刘海也冲你点头笑笑,算是道别么? 果然是嫉妒吧?觉得你要对她的鱼塘出手。 所以没那么喜欢白毛,扔给你也无所谓?还是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已经幼稚园毕业的,所以并不担心? 你这么想着,看着两人出了酒吧大门。门开的时候呼呼的冷风灌进来,你哆嗦了一下。 “你怎么回事,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你脑袋上估计能直接长一个咒灵出来哦。” 这白毛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啊。你翻了他个白眼,示意那个和家入很熟的酒保再帮你倒一杯刚刚的。 旁边坐着的家伙完全不管你喝多少,只顾着自己埋头吃配菜。你在等酒的间隙单手抻着脑袋看他。 虽然看不清,但好像是个帅哥? 混沌的大脑不想深究为什么半夜在室内也有人坚持要戴着墨镜,但纯黑镜片后面漂亮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深邃的不可思议 ——如果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在狂喝无酒精的软饮并软磨硬泡让酒保帮他uberdrive订蛋糕就更好了。 你叹了口气,下意识的又灌了一口酒。 虽然说年纪还小喝的不多,但你很清楚,假酒劣酒带来没完没了的头痛宿醉和呕吐,真酒只会让你醉的爹妈不认的真理。 家入真是选了一家好店。 你叹了口气。 “喂,你到底在烦什么啊?” 老实说,哪怕脸再好看,你也不想和刚刚吞了叁盘甜土豆泥的小学生倾诉苦闷。直接嘴炮就好了吧?毕竟看起来这个不懂人间疾苦的幼稚小逼崽子根本听都听不懂你在难过些什么 ——直到提问人转向你,用指腹勾着墨镜向下移了半寸 ——对不起你没有原则,眼前这家伙帅到你可以忽略原则。 你心跳慢了半拍,嘴张着刚刚要出口的嘲讽瞬间哑炮。 “解决诅咒产生的原因也算从根源祓除吧?” 虽然你根本听不懂,但是从这样帅到人神共愤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你无脑支持一定都对。 然后转头就忘。 刚刚点头如捣蒜一样的你,下一刻直接高举着手向酒保要求来一杯家入点的那个。 “你这家伙,已经完全醉了吧?” 你扭头看了一眼开口的家伙,好像又没那么帅了,大概是喝多了看谁都眉清目秀的错——摆了摆手,不顾酒保的提议,坚持要点一杯那个满到扑出来的酒。 明明家入点就没问题吧? “喂喂,不能再喝了吧?” 埋头只顾着吃配菜目不斜视的混蛋现在吃够了才意识到身边坐着个人么?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 你下定决心仰头把一整杯东西灌下去,烧的食道都疼起来,伸着舌头撕拉撕拉的喘气,完全顾不上形象了。 家入怎么想的,这东西难喝死了。 “这东西难喝死了吧?” 被说出了心声。你歪着脑袋看白发鸡窝脑袋。叫什么来着,さと? “砂糖同学,没有人是天生喜欢喝酒的哦。”你觉得自己大舌头了。 “哈?你在和谁说话啊。” 不是叫这个?你又不知道这家伙叫什么,这种时候计较些什么啊? “啧”了一声,搞不好刚刚戳到的就这家伙。 “算了,你最好对五条大人感恩戴德哦。” 那是bv的钱夹么,夹着厚厚一迭福泽谕吉,随便抽了一些放在桌上结账。哪怕是你,迷迷糊糊的,也无法免俗的对这个混蛋加了几分好感。 在东京现在还能遇到这种又帅又有钱的二世祖? 这种家伙真的是真实存在的么? 大概是真的喝的太多了,才能产生这种无厘头错觉。 你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两腿打颤完全没法自己站好。尝试几次未果后,自称“五条大人”的家伙起身,高的像东京天空塔一样,长手长腿的完全不像同级生——好像被捞起来半抱着,迷迷糊糊出了店门。 午夜的风,大的像刮刀子似的。 “喂,你住哪儿?” 你冲着对方的脸打了个酒嗝,回答道, “青森。” “……” 叁 “好了好了,老子有什么办法啊?这家伙说自己住青森啊……这个点新干线都买不到票了好么?” “硝子不是也不知道住址么?不然你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啊?……杰你也想太多了吧?怎么可能?……没事,这边的别苑根本没人。要么我带回高专——” 在打电话么? 你余光瞥了一眼,在电话吧,可能是硝子问你到了没有。 车后座?你头重的要死,余光正和偷瞄后视镜的司机对个正着—— 那种猥琐大叔心照不宣的表情,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被捡尸的失足学生妹么?你有股无名火,拽了拽披在身上的黑色制服,往温暖的怀里蹭了蹭。 出租么,好奢侈,你都好多年没坐过了。 “呃……就这样,要到了。” 挂断了啊。身体都僵硬了。光是这样接触着就觉得肌肉都绷的硬邦邦的。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完全不想想了。 你又用脸颊蹭了几下,对方体温比你低很多,隔着薄薄的衬衫也能分散你骇人的热量。 “喂……” 怎么总是“喂喂喂”的,对女性真的是一点也不温柔。感觉像被推开了一点,你索性伸着胳膊搂住了对方。 世界安静了。 疼。 觉得自己好像被扔到地上了。 不对,是榻榻米。有一股日式老房子出梅时特有的味道。 “你就睡这好了,”壁橱推拉的声音,然后窸窸窣窣的。难道在铺床么?这家伙会自己铺床?还没来得及多想,你觉得自己像被踹了一脚似的,滚着就被推到了被褥上,声音的主人难得沉默了一小会,听起来像深呼吸了一下,说, “温泉出门沿着回廊一直走走到头,自己洗澡去。手机号存在你手机里了,第一个号码,我在自己屋里,有事打电话。” 太搞笑了,你根本听不明白。刚刚天旋地转的被推了一下,眼前全世界都在旋转不停,你干呕了一声,捂住嘴巴,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别吐啊你?要么带你去卫生间??” 你没忍住,又嗝了一声,眼眶都湿乎乎的。那家伙凑过来,半蹲在你身边,是要扶你起来么?也没上手啊。 你躺着,仰着脸看他把头发揉的更乱一脸尴尬,一会看上去像要伸出手扶你,一会又收起手臂表情复杂。脸涨的那么红,到底是谁喝大了啊? 你眨了眨眼睛想努力看清楚,没忍住又咳了一下——是你看错了还是什么鬼,你怎么觉得对方像僵住了一样。 你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瞟,哦,那你懂了。 本来就是怀着一腔怒火想证明自己魅力出门喝酒的,你穿的连衣裙确实短了点,可能刚刚一翻身都搓到腰上了吧反正大腿根凉凉的,具体现在什么情况你也不清楚,露肩的领口估计也早错位了,好在胸衣没移位,但露了半个出来也确实不太雅观。 喝高了也还是有羞耻心的。你伸直腿撑着腰想把腰间的裙子拉下来,最起码把内裤遮住。结果换了个姿势差点没给你咳死。你隐约看见那个叫五条的猛的背过身子,过了两秒,像在打电话, “杰?是这样……就之前暑假你来住的这里……不是,搞什么啊,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这种死法也太恶心了吧?……洗澡淹死?你是不是在搞笑啊?……哈?人都没有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醒酒汤啊?但是如果我现在去买万一回来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死了怎么办——” 怒从心头起,你挣扎着一把把对方的手机夺下来,直接挂断,你想象中自己的表情应该是相当愤怒的。你又不是聋了,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当面讨论你的一百种丢人死法的家伙啊? 你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家入放心他送你了。 你一把攥住对方领口,拉近自己,顶着他脑袋咬牙切齿的说, “不劳你费心,我完全,没有,喝醉。” 然后拼尽全力起身,无视眩晕的视野和失重般的双腿,大跨步的向房门口走去,爽快的直接撞上袄边木框,原地倒下。 空气安静了半秒后,白毛鸡窝头惊天动地的笑声就铺天盖地响起来。 自己,真的是,太烂了。 你放声大哭。 四 “能别哭了吗……老子——不是,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但是刚刚真的实在是太好笑了不可能忍住啊。”(おい…泣くなよ…俺ーーいや、僕、僕はそんなつもりなんてなぇっていったんだろう?でもさぁ、面白すぎって、我慢できるわけねぇだろう?おいおい? 你哭的更大声了。 太丢人了,这就是羞耻感吧。 是在前男友的手伸进衣摆里下意识把它拍开时对方的嗤笑,是拒绝求欢不敢看对方眼神时莫名的慌张,是面对“你该不会还是处女吧”的讥讽时不得已承认的羞愧。 你努力了,但你还是什么都不是。你是扔进人堆里就会直接消失的路人甲,是明明已经二年组却还是没能被任何老师记住名字的背景板,是无趣到极点不会打扮又土气的“前女友”,是哪怕你衣冠不整和长着一副漂亮皮囊的男人独处一室也只能被当成搞笑役的现实。 委屈极了,你恨透自己了。 连国中时和你一样平凡的朋友现在都漂亮的不太真实,怎么你还蠢的像个棒槌。 糟糕透了。就该咬咬牙顺了前男友的意,反正最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可是那家伙完全就是个垃圾吧?” 你打着嗝,盘腿坐在你面前的白毛一手抻着下巴歪着脑袋,一手摆弄着手里的墨镜,眼神怔怔的看着你接话。 刚刚是哭着和他诉苦了么?完全没意识到。 说就说了吧,反正也无所谓。你把头埋下去,如果是鸵鸟就好了,把头埋进土里就安全了。 “你不会又哭了吧?” 哭了也正常吧。但是别提起来啊,光是听到“哭”这个字眼眶就要湿了。 “可是你很可爱诶,完全没必要因为那种垃圾困扰啊?” 该说看起来情商越低的人直球就越真诚越有效,安慰人越有一套么?要真那么可爱的话“五条大人”你早干嘛去了啊? “不是,是认真的哦。明明你很可爱的吧?身材也很好——” 虽然完全没有碰到酒精,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呢。刚刚内衣都露出来也没被出手,根本就是毫无魅力实锤不是么? “你是硝子朋友啊?总不能……” 是是是,“五条大人”是硝子的35亿。 “???” 果然是了不起的现充,不看tv综艺吧,这么着名的梗都不知道。就是家入同学会坐在那个怪刘海腿上,你们两个脱掉上衣露出后背上“35亿”大字的那个梗啊。哦,不是坐在五条同学腿上当然是因为出于私心更喜欢五条一点啦,虽然嘴贱的很但是其实是很可爱的人。 “?怎么就可爱了。” 就会认真的听第一次见面的醉鬼哭诉啊,也不会扔下不管,甚至这么晚了还陪着边说醉话边打嗝的人聊天啊——真的好喜欢五条同学。 “喂……你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 “我好喜欢五条同……?” 被捏着下巴吻住了。 “叫悟,听到了么。” 好凶哦。 五 根本喘不上气。 刚刚分明超级沉的住气的家伙现在简直像饿急了要咬人一样的和你结着吻。又用力又狠,而且完全不得章法——就算如此也感觉躁动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关系。 你的手机在响,尖锐刺耳的一声一声响个没完。你分心伸手去够,却被长手长腿的家伙先一步抢到手里了。好像被扔出去了,是摔碎了么?总之没有再响起来。 你挣开一点刚想抗议,就被压着脑袋按在地上亲,想分开一丁点距离都不行。嘴里腥辣的、难闻的酒味被分摊出去,有水果糖一样的甜隐隐约约的换进来。 你双手贴着男人脸颊勉强拉开半厘米距离,嘴唇擦着嘴唇很轻的说, “悟,好甜呐。” 然后被咬着唇边压的更紧。 没过多一会手机又响起来,铃声像听过又像没听过——是他的手机,也直接被从兜里掏出来扔出去碎掉了。 好家伙这位大少爷,您做一次要破坏多少财产才算完? 这样下去每周换四个手机都算少吧? “原来这么想做啊?……还有,‘每周四个’什么鬼,以后每天最少也要做一次吧?”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整个人都像要烧起来了。 屋里很安静,晕晕乎乎的,你能听到细微的流水声和虫鸣,某种摩擦声,以及压倒性的、粘粘乎乎的唇齿相接的声音。 皮肤也很软,嘴唇更软,你简直自愧不如起来 ——然后突兀的打了个酒嗝。 别笑了啊?怎么这么喜欢嘲笑别人啊,性格恶劣到令人发指好吗。 “因为你太好笑了吧?是喝太多所以完全忍不住吗……好了好了,抱歉抱歉,不笑了好不好……老子又不喝酒怎么会知道……行了行了,去洗澡,嗯?” 被捞在怀里亲了亲额头,像哄小孩子似的被哄着,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喝高了又哭又闹,活该被笑,简直丢人。 你一边想,一边顺从的环着对方脖子被抱起来。因为嘴边就是漂亮的脖颈,所以下意识的用唇齿摩擦起来,因为手边是又宽又紧实的肩臂,所以忍不住揩油。 “你这样……根本走不到那里去吧?” 因为太重了嘛? “是因为手太不老实了。” 咬牙切齿的说话人抱着下半身的手挪了挪地方,在你屁股上捏了一把。 “所以你这家伙,平时完全不运动吧?” 一样的话再又听一遍时,你半身都趴着石制浴池边缘痉挛,湿漉漉下体里插着的两指还在作恶。 “这也太软了……多少要运动一下吧?软软的一丁点肌肉都没有啊。” 你呜咽着咬住自己的手指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巴掌扇在臀肉上,在热水里漾起更多的水花。你回头看雾气里的男人,水并不深,直挺挺硬着的阴茎都遮不住。这种不良发色不是染的么?连阴毛都是亮晶晶的银白。愣了一下,不知道是食指还是无名指蹭到了不得了的地方,整个人尖叫着弹起来,陌生的感觉伴着潮涌席卷而来,让人呼吸困难。 你挣扎着转过去面对对方,只想亲吻,他却还能分神用拇指按揉着阴蒂。 太熟练了,这家伙不是童贞吧?可能总有几个不长眼的,像你一样,被色相冲昏头脑稀里糊涂就滚到一起的女人。 “我可是最强啊,自学也足够操死你哦……” 太犯规了,不要一边这样那样一边咬着人耳朵边说这种混账话啊! “我证明,悟确实自己没少学。”一声嗤笑。 吓了一大跳,你扭头去找声音源头,身子却被突然抱紧,要命的巨大阴茎硬邦邦一跳一跳的充血,正膈在腰间小腹,不大的胸肉全被压在对方身上成了色情的形状。 “手机完全打不通,我就自己进来了。”塑料袋的响声,“醒酒汤买来了,放边上了啊。我住上次那个房间可以吧?太晚了懒得回高专。” 连脑袋都被压着后脑勺扭向自己,所以是连视线都不想分给对方么?占有欲也太强了。你用脸颊下意识蹭了蹭男人紧实的胸肌,猜大概是刚刚见过的那个怪刘海,他估计摆摆手转身要走。 “杰,帮个忙。” 救命,贴的太紧了,悟说话时胸腔共震的感觉让你瞬间上头。 “?” “能不能再帮我出去买盒套?”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果然还是有点太过分吧???亲爱的你会被毒打的好吗??? “……虹龙。” 脑后的手松了一下,你下意识回头。 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什么反应,直接被铜铃大眼的传说级生物惊吓到原地送走。 六 “是不是醒了?应该是醒了吧?” “别抓着女生肩膀摇啊,悟。就算刚刚要醒现在也完全醒不过来了吧?” 还别说,真被晃的有点想吐。 你咳了几声,头重脚轻的像刚坐完死亡过山车。挣扎着眯起眼睛,身前凑着悟和那个叫“杰”的。 半撑着手臂直起来一点身子,悟马上坐在了你身后环抱着你,依靠着借力总是舒服一点。 “这位小姐,你……能看到虹龙?” 虽然语气是彬彬有礼的,但你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这个反应肯定是能看到咒灵了——该不会是刚刚差点死掉吧?濒死前看到的?” “怎么可能死掉啊?”被叫作“杰”的男人捏着太阳穴。 “爽死也算死掉的一种吧?” 不是这个混球实在太帅了,你真想给他一拳。在说什么鸡巴话。 “悟……还是出去说吧。” 是要出去揍他没错吧没错吧没错吧?你对怪刘海的好感直线上涨。 “我才不要,我要陪我的小女朋友,要去你自己去啦。” ?是不是哪里不对,你僵了一下。虽说绝对不亏,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啊?你这个当事人都并不知情啊? “你们什么时候就交往了啊?” 问得好啊!!对杰的好感下意识直接爆表了,是因为在好友的反衬下这家伙是个难得的正常人吗?? “她刚刚明明有说‘最喜欢五条大人了’哦。杰不会是在嫉妒吧?是嫉妒吧是嫉妒吧是嫉妒吧?嫉妒老子有了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无论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你都可以直接回答,答案都是“并没有”好吧?而且这种八抓鱼一样紧抱着蹭来蹭去的让你无端联想起撸猫撸狗时的姿势。 “悟……我知道你不喝酒,但这位小姐刚刚醉的太厉害了,不可以趁人之危。” 你要感动到热泪盈眶了,眯眯眼怪刘海的“杰”,这个世界高中男生最后的良心! “明明杰也偷瞄着我的小女朋友受不了吧?咒力都流到那里去了。”紧搂着你的家伙挑着眉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你听不懂,但大为震撼。 咒力是什么,什么中二男子宅力发言吗?不管是什么这句话都听起来好糟糕啊?还有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男朋友是打算原地美男子变身吗? “……屋里能抽烟吧?”莫名的沉默后,杰背过身子在摸裤兜。 “不可以,你出去抽。顺便帮我买——” “你自己去啊!!” “老子去了你对她出手怎么办啊??” “我为什么不——我是说我为什么要,我怎么会这……操。”いや、なんでできな、いや、できるわけな…ちがっ、そんなわけな…ちくしょう。 你下意识回头和“男朋友”对视了一眼,啊这。 然后下巴被捏住了,绝美的眼睛靠太近,你的思考能力好像都被剥夺了。 “亲爱的,你不喜欢杰吧?” 话说这种问题当着对方的面问非常不妥吧?你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本来想用余光偷瞄一下对方的反应,但是下巴被捏的更紧了。所以下意识的异常坦诚如实回答, “并不讨厌哦。” “诶???诶诶诶????” “???” 七 虽然最后被圆回来了。 “不讨厌杰但还是最喜欢悟了”这句话没毛病吧?为什么都是第一次见面一定要讨厌对方啊??第一次见面莫名其妙就直接交往了反而更奇怪吧?? 五条悟你是缺爱吧?? “老子才不管。” 不管什么,原地耍赖吗? 你看了一眼“正在假装自己很忙所以开始满屋找烟灰缸”的杰叹了口气,顶着被围观的尴尬,认命的扭着脑袋用一个接一个的亲吻试图安抚“男朋友”。 “最喜欢?” “……最喜欢。” “全世界最喜欢?” “…………全世界最喜欢五条君。” 旁边你这位同学也不是个死人啊?多少照顾一下对方的感受好不好啊?这也太尴尬了,该怎么办啊,五条悟你丫是不是吃土豆泥吃醉了啊?为什么喝大了的明明是自己却要顺着这个吃了一晚上配菜的家伙发酒疯啊?? “那好吧,原谅你了。”被抱着脑袋亲了异常响亮的一下,“五条老师就大发慈悲的给你讲讲咒灵咒力是怎么回事好了。” “???” 你悟了,真的。今天晚上的你不是搞笑役,是在见证人类思维跳脱极致的吐槽役。 最关键的是高中男子最后的良心这位叫杰的同学你又是为什么能做到无缝配合呢?果然本质上完全就是狼狈为奸吧?家入你的担心太多余了,就这两个混球但凡你少喝了一杯都不至于被拐走躺平。 “好了,综上所述,你脑袋上长不出咒灵来——不过你也太弱了诶?弱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少见呐。”如果“五条老师”没有松垮垮套着半干的浴衣还不好好系紧,甚至从你的角度正好能看见盘坐着的腿间还半硬着的鸡巴,你也就认了约炮中途莫名其妙被上了一课外还要因听不懂的理由被疯狂嘲讽。 “夏油老师,放只蝇头出来,验收一下教学成果。” “并没有收藏那种杂碎的癖好……” “诶?没有吗?一直以为像宝可梦图鉴那样无论什么咒灵最起码得有一只才能集齐图鉴列表吧?” “并没有咒灵图鉴那种东西。” “没有实体化图鉴脑子里也没有吗?” “……出去说吧,悟。” “这么想出去自己出去啊,记得帮我买——” 终于打起来了是吧,看样子可能会把这间屋子拆掉。 你现在已经过于淡定了,淡定到随手从身边的袋子里摸了一小瓶醒酒汤自己喝起来。味道有点奇怪,毕竟之前也没放任自己喝成这样过,也没机会了解便利店的醒酒水到底是什么味道。喝完一小瓶反而感觉眼前更飘了,索性又喝了一瓶。 哦,是迷你威士忌啊。 喝了不知道多少瓶才反应过来,不,可能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你懂了,基于现在这个情况给自己来个round2也没什么错。也许睁眼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全是自己喝大了做梦梦到的。 本来想诉诉苦,结果差点约炮;本来只想约炮,险些变成3p;本来3p也就算了,现在一会咒术一会咒灵,突然发现自己还能看见鬼——为什么不能就光停在做爱那个阶段就算了呢?? 你仰面躺下去,期待一会能被自己的醉酒呕吐物呛死拉倒。 “杰……能问问为什么明明说是醒酒汤但袋子里全是威士忌吗。” “给你送的袋子不是放在温泉边了么……” “那买这么多酒是——” “你认为我听你们在隔壁做一晚上还能好好睡觉?” “合情合理……所以为什么不买盒套啊?” “谁知道你没有啊?” 蝇头是什么你到现在也不清楚,但晕乎乎的本来正好眠,被这两个叽叽喳喳的高中男子吵到血压爆表。 “烦死了到底做不做啊??” 你一手揽住一人脖颈,直接把脸全按在自己胸上了。 八 家入可能会拉黑你。 你迷迷糊糊的想,下意识的发出黏腻的声音。 虽然胸确实不大,但全被五条霸占了。又啃又吸又捏又揉,甚至一边戏弄你说太小了完全不够吃,一边强行压向中间挤出一条乳沟埋脸玩。太用力了,有点痛,你条件反射抬腿踢他,被顺势擒住脚踝,大腿根的嫩肉被狠狠咬了一口,阴唇都紧了一下。 “刚刚被玩的很舒服吧,这里现在还水淋淋的。” 他手包着大阴唇手腕用力揉捏挤压着,你呜咽了一声,自己都能听到咕叽咕叽的水声。 视线的热度。 下意识扭头去看夏油,你的右手正被他征用,被攥着紧贴阴茎上下撸动。满脸通红又不多看你的样子简直称得上可怜。如果不是知道这两个混蛋根本就是臭味相投,可能你都要同情起夏油了。 方才又是“最强的我们”又是“唯一的挚友”绕了一大圈,最后“五条大人”“大发慈悲”“借”给杰“亲亲女朋友的一只手”,还要瞪着眼睛装模作样的警告对方决不允许碰到其他部位。 “所以到底怎么就变成悟女朋友的啊?”你最后打了个酒嗝,差点笑死。 “老子数叁下没有异议就是了嘛。一,好啦计数结束,可爱的小女朋友。别分心。”乳头被掐了一下,腰肢拱起来,被顺势一路吻了下去。 又痒又酸,只觉得下面都酥酥的。 是因为自己完全没有过体验,还是这家伙实在技术太好了。你顺势抬起腰腹,阴唇蹭到悟的耻毛,爽到脚趾都蜷起来。 “让我也加入的话,还会更舒服……” 交握着的阴茎一跳一跳,贴着耳朵压着低音讲这种话实在太过分了,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 “喂,杰,太超过了哦!” “没有碰到,没关系吧。”黑发散乱的家伙边说着边向你锁骨的位置呵气,你抖了一下。 “看也不行好吗!” “说话总没问题吧,” 双腿被用力分开,怎么努力合拢都轻易被扯到更大的尺度,想伸手阻止五条把脸凑过去,又被夏油下半句贴着耳根的骚话弄得丢盔卸甲。 “你看起来实在是太好操了,第一眼见到时就想说了……软软的小小的,里面也一定很舒服。看起来又弱小又好欺负,坐在那里毫无自知的给自己灌酒。连悟都意识到了——” 你尖叫出声,撑起身子挣扎着想抽出手推开五条的脑袋,反而被攥的更紧,撸动的更快, “悟,悟……别,别碰那里!”从耳边热起来,下体烫的像在燃烧,你说不出完整的话。 “哪里?”两腿间扬起的脸上有让人感觉大事不好的恶劣笑容,“这里? 阴蒂被舌尖结结实实卷了一圈,连肥厚的阴唇都被舔的啧啧作响,甚至还伸进去搅拌起来。你玩命的用力,尝试把腿并拢,被掐着腿根的大手毫不费力的阻止。 “说过了吧……浑身都……软的不像话啊。”话里掺杂着吮吻,“一点……肌肉都没有……怎么有力气……拒绝我啊。”手大张着移到屁股上,用力捏了一把顽劣的晃动起来,连带着大阴唇都张张合合,挤出一股一股淫液,腿根湿乎乎的,“也太……色情了吧,小女朋友?” “阴毛刮的这么干净……”可能是错觉,夏油的舌头像舔进了耳廓里,“哭哭啼啼的抱怨自己没人喜欢……故意的吧……骗人更想操你……” 你哭着摇头,指腹被引着快速磨蹭起饱满的龟头,摸了满手黏腻的前列腺液。 “如果……晚上是我送你……”陌生的味道,好像贴在脸边似的,“现在……就是我女朋友了,对吧。嗯?……小骚货。” 你断断续续的否认着,整个人要被烧化了一样。 不合身的男士浴衣散在榻榻米上,像绽开的花瓣,中间多汁的果实将被分食舔净。 还说了什么你根本听不清,只有最后一句格外明了, “开动了哦。” 九 你收回刚刚暗自赞叹五条活好的一切心理活动。 你疼的呲牙咧嘴只想杀人。 感觉堪堪塞进来一半龟头你就要喘不上气了,火辣辣的疼,刚刚那么多体液都白流了似的,你甚至一度怀疑那傻狍子插错地方了。 手里那根还没交代给你。夏油正近距离围观两位童贞的破处惨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加上你动作停滞,肉棒隐隐有变软些,但不妨碍他说混帐话, “最强的‘五条大人’,快用你无下限超规格的鸡巴想想办法啊!” 话一出口,连你都跟着笑起来。什么啊,这烂梗! ——然后就忍不住呜咽一声。刚放松下来,冷不丁就被王八蛋五条又捅进来一段。感觉不出来,但大概龟头都操进逼里了,正卡在冠状沟那儿动弹不得。 你伸腿又要踢人又完全使不上劲,仰着头看,对方脸色也不算好,不上不下憋的咬牙切齿。 “和你说过吧悟,真没嫉妒你,尺寸太大其实也算残疾的一种。” 五条没骂人你都要骂人了,别在这种时候提起来啊!你一紧张,忍不住绷的更狠了,悟那边直接爆了粗口, “你他妈的倒是帮帮忙啊?”なんかやるんよてめえ??? “诶,”えー、ってゆうのか、 诶个屁啊!! “意思是现在能碰悟的‘亲亲小女朋友’了?”今なら、「可爱くてたまらない彼女ちゃん」に手を出すことできるっていうこと? 好家伙在这儿等着呢。 你不知道交涉的结果是什么,因为无暇顾及。 夏油松开了紧扣你的手,但你顾不上挣扎更多。黑发男人俯下身子热情的吮吸起乳头,宽大的掌心虚虚蹭着腰线滑下去,激起下意识的颤栗。 你来不及抗议,还没回过神来,已经直接被五条的阴茎操到底了。 你嚎的丧心病狂,多少个亲吻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明明都是人类的体温,为什么偏偏阴道像被烫到皮开肉绽般的灼烧。余光越过夏油的身影,只看见发狠掐着你胯部的混蛋胸口起伏直喘粗气,失心疯打桩机一样玩了命的操你,眼睛都要被逼红了。 你被操的顶出去多远,就又会被铁钳一样的大手拉近回去多远,腰背摩擦让呻吟都断断续续起来。眼泪口水流了满脸,根本顾不上蹭一下,双眼几乎难以对焦,所有的感官全被下体压倒性的支配,呼吸困难像缺氧一样—— “你他妈的慢点操,她要被干坏了!”超凶,夏油吼人了。 结果立竿见影,刚刚要命的频率被打断了,悟像承认错误一样压着你的腿探过身来,一下一下亲着你的眼角脸颊,他嘴边和下巴上还残凝着可疑的体液痕迹, “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一不小心就……乱来了一下……”银白的乱发蹭的你痒痒的,身体里的阴茎也试探性的时不时顶一下,他嘴唇还有你的味道,话却说的又快又轻,听起来兴奋又神经质,“差点就……差点就中出你……” 阴道像缓过口气似的,这才顾得上把黏腻的分泌液挤出来。不再像刚刚那样火烧火燎的痛了,静下来甚至还能感受出肉穴里的阴茎脉搏跳动般周期性充血膨大。 “悟你换个体位。”夏油好像翻了个白眼。 所以眯眯眼怪物不止自学了超多,其实还学富五车兼职性爱监督是吧。 你被两个男人搂拽着翻身摆成跪爬后入,只觉得自己像只发情的母狗一样羞耻难堪。但手臂软的直打颤,没撑住半秒脸颊前胸便重重跌在榻榻米上,只有勉强维系的下身颤巍巍地把屁股往五条的鸡巴那儿送。 悟扶着阴茎,龟头在肥满的大阴唇上蹭了蹭,就着滴滴答答的淫水直捅进最深处,连你也闭起眼,忍不住发出糟糕的叹息。 “这个位置呢,”腰胯被狠狠的掐了一把,“一般叫‘肉便器扶手’。乖乖的求我就都射给你吧,嗯?” 你不知道自己听起来什么样,你不想知道。 然后有什么黏哒哒的东西戳在你脸上,趁你呻吟时硬挤进嘴里。 你费力睁开眼,披肩黑发的男生礼貌又和善的对你笑着说, “请让我操你的嘴,悟的女友。” 十 你很害怕。 感觉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单手掐住你屁股的男朋友,边把你操到喷水,边用另一只手凭空捏了个超电磁炮把夏油身后的墙炸了。 这科学么。 你很害怕,不会每次高潮时都会看到轰墙的幻觉吧。 也许大概可能莫非不是幻觉……你都能透过破洞看见屋后的枯山水了。 腿再也撑不住了,你整个人软在榻榻米上。 “过分了吧……”悟像拎小猫一样一手捏住你后颈迫使你抬头,一手绕到腿前又欺负起阴蒂。这家伙精进的是不是太快了点,现在不仅能多线操作还顾得上实时吐槽。 不过讲道理超电磁炮确实过分了…… 你瞥见夏油表情严肃,拍了拍肩上的灰,双手一摊吐了吐舌头。 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你想加入吐槽,但你自身难保。 磨人的指尖拧的整个人只想缩成一团,但偏偏还被拎着吊着使不上劲,浑身抖若筛糠却被牢牢蜷在手臂里趴都趴不下去,你下意识的并紧双腿,听见一声闷笑, “太坏了吧老婆,故意的么,夹的这么紧?” “悟你听起来像个变态。”你迷迷糊糊想起来夏油是怎么在你这儿刷好感的了,“还有你俩刚刚是边做就边把婚结了?” “哈?是杰、过分、在先吧?老子、差点、当面被、‘苦主’了诶?再不、占下来,都要、被你、明着、偷家、了啊。” 救命不要一个词顶一下啊!尤其是那么糟糕的词就不要说出口了啊! “明明才说了出手也没问题吧?” “老子、反悔、了。所以、还是、出去、打一架、吧。” 真不错,这次自己单手就把你掀正过来了,鸡巴都没拔出来。不过就算是传教士,贴的这么紧吻的这么急,你也没法再撑住新一轮打桩了,自己离被操到归西可能只差半根阴茎的距离了。 “那悟自己出去买套好了。”夏油叼着烟,边说边开始找刚刚用过的打火机在哪儿。 “……” ??? 夏油杰请问你为什么总能在最糟糕的时间提起最糟糕的话题???是不是就是单纯的想整死你而已??? 在失去意识的边缘被吓了一激灵,是不是刚刚被内射了???可是正对上阴茎被拔出来的瞬间,有一股精液甚至都溅到你脸上了 ——诶诶诶什么情况,别又插进去啊喂??? “算了,反正不小心射进去了点,里面太舒服了不想出来。就都给你了哦?” 你累的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不然真想踹这个王八蛋一脚, “还是都吃进去好了……最喜欢老婆了!” 而你只想连夜把五条家的祖坟刨了。 正常情况下如果遇到这种混帐事,你可能会瞬间吓哭出来,没头苍蝇一样团团转手足无措。 但今晚可能不正常人类浓度过高了,你也没精力给出常态反应。 瞥了一眼大洞外面隐隐的天光,你睡死过去。 十一 你在自己屋里醒过来的。 恍惚间以为晚上乱七八糟那些都是喝高了梦到的。 嗓子干疼的难受,想倒杯水喝,才发现自己被叁明治夹心了。 忍着酸痛伸出手臂去够台灯开关,都会被第一时间一把揽回原样。 你累了,世界毁灭吧。 这份感想在两边睡醒反应过来开始互殴后达到顶峰,并以梅开二度拆房赔偿作结。 在威逼利诱下还是没躲过校园祭。 命运的相遇也如期而至。 你宁可一辈子都不知道plana指什么。 只是现在就想向家入剖腹谢罪,毕竟脑补她35亿的现世报说来就来。 但说好的脱离人渣,走向新生活的胜利曙光呢? 你瞪着限定款新手机上被随意换来换去的社死壁纸,感觉这新生活不要也罢。 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个月,生理期可算求爷爷告奶奶准时报道了。 你洗手推门而出,新学校宿舍条件比之前要好,但随之而来的麻烦事却多得多。 比如眼前这个宽肩窄腰挨千刀的五条,打着哈气一丝不挂又极其自然的在你眼前走过,弯腰吻了一下你头顶, “你穿老子衣服蛮好看的。”他边走边把头发揉的更乱,走过你后,又退了两步再次在你对面站定,歪着脑袋多看了两眼,补充了一句, “哇我老婆果然超级可爱诶。” 然后扭头随意拉开你的冰箱, “老婆你这儿有蛋糕吗,饿了。” 你在考虑一会和天天没个正形到处宣扬自己是“孩子他爸”的傻逼男友如何在解释清楚那次没揣上孩子的同时不被尝试再揣个孩子。 然后夏油推门而进,然后你新宿舍墙没了。 男子高中生的中二困扰追根究底往往源于欲求供给不平衡,每天忙着偷家和偷家保卫战的小兔崽子们对对方的一举一动相当关注,很难有功夫分心吃太多冷荞面。 你真情实感每日祈祷世界和平,毕竟修正峰值偏差的后果你下半身承担不起。 虽然远远达不到入学标准却被生塞进了咒高一年组插班。同学关系令人堪忧。 因祸得福一年组出任务时你见识到了平时只在自己宿舍墙上爆破的苍,开在土地神身上时是什么效果。 九十九被强拽着打了一下午麻将。 你藏在医务室抱怨为什么再也没机会和同级变前辈的家入喝酒,被翻了一连串白眼。直到你把裙子撩起来让对方帮你反转一下未果后被扔出房门逮个正着。 可能因为喝醉的后果你实在承受不起。 嘴里的东西被撤出来,还没咳嗽完就被按着接吻。 很快便没有精力继续想了。 【友妻】全文 285x你x成人夏 非典型性夹心 封建文学 be! pwithp 含你咒术私设 友妻 一 开门之后吃了一惊, “啊,是夏油先生,快请进。” “好像看见我很失望呢。”黑发的男人进屋随手脱下外套自己挂好,无视了你为接衣服空举的手,“为什么这么客气。” 他笑了笑,你也笑了笑。 “是来找先生的吧,他现在不在,您稍坐一下。”努力维系着客套的微笑,你快步转身进厨房,心如擂鼓,“您喝什么,红茶可以么。” “客随主便。” 大概是看到茶几上的茶具了。其实如果喝其他东西或许还能在厨房再拖延一会时间。你咬了咬下唇,从橱柜端出一套干净的西洋茶杯,冲洗,尽可能拖沓的沥水擦干。 “您久等。” 你放下茶具,无视桌上的水渍,坐回侧放的单人沙发,并没理应周到的添水。心脏简直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很香。五条太太原来是奶茶派么,我还以为会更喜欢加柠檬。” “您说笑了。”你心慌意乱的顺着对方不痛不痒的客气闲聊,答着各种客套话。 “这套小纹很适合你,”像看出你的窘迫一样,男人甚至换了个更舒展的坐姿,“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系带都系不紧。” 称谓换了。你紧张的撞了一下茶几,面前的茶杯晃了几晃,茶汤都漾出来。 “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这样冒冒失失的才比较像你吧?” 你不知道说什么好,深呼吸了一下,面向对方。该来的总是会来,继续装下去也没意思了,你想直接一点, “你不是来找五条的,你知道他不可能在这。” 夏油温和的笑着,“悟在仙台有任务。” “那些人会让你上来?” “说悟让我帮他拿件东西。” 一起出现过几次,对方既是同僚也是朋友,被放行合情合理。 “所以要拿什么。”你赶紧起身,有片刻后悔了,想抓住逃离处境的最后机会。 手腕却被捏住。 你象征性挣了一下,完全没做能成功挣脱的预想。你回头瞪着男人,确定声线不会发颤后才说出话来, “你知道他不在还要过来。”下半句没说出口。 “太太知道我不为找他还让我在这里等,”对方两指在你手腕摩挲了一小会,像刚意识到有多么轻易就能捏断这里,轻飘飘的把下半句说出来了, “在期待什么?” 二 昂贵的和服被团在床脚,你慌乱的扯着对方衬衫,着急又不得章法。双手被攥住握紧,引着你一颗颗解开, “少颗扣子的话可能会不太好解释。”夏油头发披着,大概是刚刚被你不小心弄散的。 “你穿他件走就好了。”你吮吸着对方的下唇,任男人把舌头伸进你嘴里搅弄。 直到你喘不顺气,男人才停下来,捧着你的脸问,“晚上会见面,这么想让他知道么?五条太太?” 阴唇条件反射般痉挛了一下,“知道也无所谓吧,”你半靠着床头躺下,用手撑开阴户对着夏油,“他不会在意的。” 阴茎肏进来的时候有一点轻微的摩擦痛,但没抽插几下后就顺滑起来。 “能感觉到么,做了穿刺。”夏油伏下身压着你问,阴茎刻意挺进的缓慢又磨人。 你伸着手臂揽住对方脖子,把舌头舔进耳廓,用气声问,“疼不疼,在鸡巴上打眼。” 湿漉漉的声线让人亢奋,夏油狠顶了几下,喘了口气, “还好,就是需要一直硬着打,才能确定位置不出错。” 你呻吟出声,留心感觉的话,确实每次插入都被精准的照顾到了g点,有什么冰冷的饰品蹭过去,带来特殊的刺激, “那……纹身师……应该很漂亮……了。”你喘不顺气,胳膊也没力气继续搂住对方,失力的垂在床边,说话断断续续。 “一般。”手掌包着你的乳房,揉捏了几把,停下手里的动作,像观察看它们在身体被冲撞下会怎样晃动似的,“在想着你就一直能硬着。” “说了很糟糕的话啊,夏油先生。”你软绵绵的回应着,引着对方的指尖捏住乳头,以满足变硬的肉粒。 没有接话,但回答你的是几次又狠又急的深挺,好像要被捅穿了似的。 “想着挚友的妻子才能硬起来,未免也太糟糕了点。”你补充着,恶劣的想看对方的反应。 “你们算夫妻么,”揪着乳头的手用力拧了一下,你说不好是痛叫还是呻吟,“看来还是不够努力,才让你还说的出话。” 叁 准确的说你也很难讲能不能算作对方的妻子。 日益落寞的偏门世家显然不够和御叁家联姻的排面,但因为咒术的特殊性你早早被卖进望族,缔结束缚。双方甚至当时都年幼到还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就已经结成婚约了。 术式相当恶心,没有合适的名称,但你喜欢称之为“换命”。 是指束缚对方在生理确认死亡的刹那,你会替对方去死,让对方复活给对方续命。 所以你几乎在六七岁刚能确认术式的同时就被买走了,本家欢天喜地的连夜让你嫁走,一分一秒都懒得耽搁。当时高层还在秉承“六眼拯救世界”的信条,八九岁的六眼也还没表现出太夸张的离经叛道,当时你摆弄着玩具就被稀里糊涂的缔结束缚,凭空多了个比你高不了多少的丈夫。 高层很满意,五条家很满意,你直接被锁进了屋里,权当是六眼的第二条命,被严加看管。 虽然是后话了,但这代六眼的成长轨迹与心性显然难以让高层满意,尤其是御叁家五条派一人独大的局面,甚至让他们恨不得除之后快。 再后来五条悟接管后,五条家被彻底清洗,保守派完全失势。可惜你像被忘了个彻底一样,直接被忽略掉了,可能本身也并没那么重要,还是五条认为这个工具人留着续命也不错? 除了那个习惯外,这么多年也统共没见过几次面,反正束缚就在那,何必维系面子工程。 对方不是取点东西就只是正巧在附近有任务就近住一晚,甚至有的时候对方连上楼都懒得上,打发同伴拿了东西转头就走。毕竟按他的意思,你身上也“一股烂橘子味”。 倒是毫不避讳你。不知道多久前过来时说的,还当着同行友人的面。 你笑了笑,反正命也不是你的,这辈子注定要被养在笼子里浑浑噩噩下去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丈夫”的同事你倒是见过两位,但还是夏油见的多些——多的概念建立在这么多年间打过没几次照面的基础上。这位最起码还会笑笑,另一位公事公办比你表现的还要专业。 所以偶尔调剂一下也会想着夏油自慰。 毕竟接触不到别人,也没有别人再对你笑过。 半个月前出了件意外,你没想过“丈夫”竟然还有“家”里的钥匙,甚至交给朋友让对方拿东西——反正你也哪儿都不会去,这辈子在这屋子里困死了,怎么可能不应门呢。 总之在你双腿大开自慰的时候夏油推门进来了。 也不好说尴尬不尴尬,对方大大方方在卧室转了一圈,看了一眼一脸狼狈的你,也没多说什么,最后在书房拿着咒具就离开了。 所以半个月后他这次来,说实话你也没太意外。 四 你把茶杯放到床头,从男人嘴里把烟接过来,磕了磕烟灰,侧躺回去,叼在自己嘴里。 “以为你会是抽爆珠薄荷那种人。”越过他把烟盒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夏油顺势又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手扶在你后颈,就着你嘴里那根的火星点燃。 “烟点烟,死老婆。”你笑了一声。 “死谁老婆?”他也笑,并没看你。 那只能死五条老婆了。夏油把刚刚用过的茶杯举到你面前,你弹了弹,想着如果自己现在真原地暴毙那可就热闹了。 两人一时谁都没再说话。 你抽的极快,按灭后索然无趣,便从另一半床头柜抽屉里把自己的烟摸出来,“说抽薄荷烟会阳痿杀精哦?” “想让我中和一下?”他作势要取,你把嘴里的烟塞给他,兀自拿了他的黑万。 “这不要脸的样子还真是相似,”你点燃深抽了一口,“不过偶尔抽抽这种又黑又长的也挺有意思的。” “说了了不得的话呢,五条太太。”夏油把茶杯放下揽住你肩膀,“偶尔就够了?” 你随手拨弄着发泄后软在阴毛里的性器,捏了捏龟头边缘的穿刺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嘛,所以从开始就别做多余的期待比什么都强。” “撞见友妻喊着自己名字高潮的殊荣还是值得一点期待的。” 阴茎被你摆弄的开始发硬,上面还沾着体液干涸后的残迹。 “寂寞嘛。”你手指成环撸了两下,那东西就立起来了,掌心黏哒哒的。 男人就势要压过来,你手上多用了点劲儿,让他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才转身腻腻歪歪的把两臂架在对方肩头,渡过去最后一口烟吻。 完全勃起的鸡巴蹭着阴户磨了磨,就着刚刚的分泌液时不时捅进去一小点, “内射没问题?” “在吃药嘛。” 夏油操进去,拽着腿根一把把你拉躺,笑着得出结论, “明明和悟也还在做吧。” “夏油先生难道不知道?”你也笑起来,腿缠上对方的腰。 五 回想起来也还是令人不解。第一次到底是怎么操起来的。 当时是在打扫房间吧,东西堆的到处都是,屋里像咒具库一样——你一直默认自己住在仓库里。一是天元结界和咒术师本来就算稀缺资源,反正也要守着五条家的东西,不如放在一起看管节省人力;二是东西本来也该和东西放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有作东西的自觉性。 本来也不方便进来人,连采买东西都是递清单下去专人送上来,索性也就没做过还能有保洁的美梦。 仲夏夜没开空调,窗户大张着,对流风吹着,黏在脖子上的发丝让人发痒。 你脱了外套待洗,找了个皮圈把头发束起来。 然后那家伙就从窗子进来了。 明明大不了你多少,穿着漆黑的制服总好像一瞬间就成大人了。 上次见面是几岁的事来着,印象中对方还没在发育期猛长个子的你高。怎么好像瞬间就窜起来了。 变化这么大,理当认不出了吧。 可惜还是认出来了,也许是默认了除了他不会有人出现。 见面就大发脾气。 因为什么你忘了,大概无非是“没有防备心”,“为什么不反抗”,“烂在这里怎么办”什么的吧。小时候不是说过同样的话?你可不想重温被打到半死又被关起来悉心照顾的特殊待遇了。 “反抗什么,反抗你么?” 印象很深,因为你斜了对方一眼,自顾自的准备去淋浴,刚刚出的汗干了,夜风一吹冷飕飕的。 所以可能是被你的态度激怒了?超级生气呢。不然在幻想什么啊,以为你会泪眼婆娑的求他带你逃出去么?出去你能活过两个小时?谁不知道你是六眼的续命玩意,出门就被悬赏,十五分钟来叁波杀手,你可无福消受。 又或者是想着用天逆鉾给你一下就完事了?还是用黑绳把你绑起来?别天真了,又不是普通咒术,束缚定下来就是定下来了。明明这些小时候都讨论过吧,有用的话你还会在这里烂到今天? 然后被反拧着手臂按在地板上了。所以第一次做爱甚至都不是在床上,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也是第一次切实的体会到一种被使用感。 寂寞的你、不甘的你、无助的你,每个你都在嘶鸣。皮肤在木地板上被摩的发红肿痛,膝盖膈的生疼,边哭边叫,好像下一刻就要死掉了。 理论上讲应该很快就结束了,但记忆中却像凌迟一样每一秒都无限长。 最后还是被折磨到半死又悉心照顾的老桥段。 良心过不去的话还是不用强行伪善,不要给无法实现的希望比较好,毕竟不期待就不绝望。这个道理你从很小就懂了。 在床上醒来的时候以为对方已经走了,结果在厨房看到人后还意外的一起吃了顿早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出人意料的竟然还会下厨。 坐下的时候还是很疼,看样子对方是想说什么来着,但最后也只是沉默的离开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洗完碗才走的,没给你增添额外的家务负担。 六 “后来偶尔也会过来吧。” 你应付的说了两句,龟头碾着g点蹭来蹭去又不使劲,总不给个痛快,折磨的人头皮发麻。 因为刺激么?要听这种事。在挚友床上操他老婆还不够刺激? “后来也有?”像只狡诈的狐狸一样啊这个男人,你有点后悔招惹他。 “后来……”你仰着脖子,被突然用力的猛顶搅的脑子空白了半秒,“后来啊……夏油先生见过吧。” “在客厅,喝姜汁汽水,那次?”男人眯起眼睛,像要捏碎你胯骨那样用力。 “不是记得很清楚么……”你努力凑上去在对方颈侧吮吸,“甚至还记得喝了什么……” “说要找本书来着?让我坐着稍等一会,”夏油把手指伸进你嘴里玩弄起舌头来,你呜呜咽咽的只能任唾液流到床单上,“当时还奇怪来着,找书不去书房,反而拽着女人进卧室了。” 喘不上气,你在男人腰上拧了一把,毫无帮助,连哼都没哼一声。 “然后听到你在哭啊……”看你憋的眼泪都下来了才把手指撤出来,在乳头上抹了抹,“还以为在欺负你呢。不算欺负吧?现在回想起来,那声音大概是太太正爽的要命呢。” 你顺了一会气,缺氧的时候阴道收缩的特别积极,穿刺钉的感觉鲜明的像扎进你脑袋里了似的。 “夏油先生当时还在客厅喊来着吧?”你调整了一下屁股的位置,小阴唇好像被操的挤进阴道里了,感觉怪怪的,“‘悟别欺负弱者’什么的。” “唐突了啊……”是故意的,那么用力,那块软肉好像又被夏油顶进去了个边,又在被整根抽出时带出来,“打扰别人夫妻做爱。” 都说了无所谓吧,你眨了眨眼睛,让眼角激出来的泪水别模糊视线。 “不过夏油先生离开的时候裤裆可是鼓囊囊的啊,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想起来更多细节,说完果然被愈发用力的操干。 “原来以为五条太太是个内向的人呢……”叼着脖子上的一点皮肉在齿间磨了一会,大概出血了,“今天才知道,格外伶牙俐齿。” “寂寞嘛。” 缓过来一点后你在夏油侧颈回敬了更多深红的吻痕。被肏的又快又狠,要到了,顾不上了,所以恍惚的喊着五条的名字。 七 你想的很明白。 青春期的男生,每八秒就会产生一次性幻想。一不小心开了荤,食髓知味又无处发泄罢了。正好有名正言顺的干净禁脔,忍不住了就下意识来泻火,爽完之后又羞耻的后悔,不好意思面对。 循环往复。 都变成习惯了。 可惜这么多年光长本事和个子了,两性关系方面到今天都没什么长进。 曾经听到过有次任务涉及的对象是相当美艳的顶级水商売,甚至当着你的面和同事打趣的说着混帐话,好像自然而然的郎情意妾来着?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吧。当天半夜又不走门,又不说话,黑着灯压着你,前戏都不做,不管你怎么又哭又闹都不停下来。 也没什么好不满的吧。 本来也就作为物品被对待着,束之高阁才是对物品本身实用属性最大的侮辱。 但是那年夏天不一样,你甚至萌生出了从此之后会不一样的错觉。 当然总归是错觉。 也不是第一次被不切实际的希望捉弄了。 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来。 后来知道的,当时是星浆体任务宣告失败。 下午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本来以为是采购的东西送到了,开门才发现男人满身是血站在那里。 你吓了一跳,退了半步让人进屋,人却直接栽倒在你怀里。 不是使不出劲,是主观上不想动。 你硬拖抱着高你两头的家伙进屋,出了一身大汗。刚把人放在沙发上想去找医药箱就又被拦腰抱住,无理由的联想到刚断奶的小猫看见主人出门时分离焦虑的嘶嘶哀嚎——只得坐回去,任对方睡着把你双腿都枕麻,动一下像针刺般的疼。 真的变高了好多。沙发太短,长腿无处安放的翘在扶手外边。睡熟了又会像婴儿一样蜷起来,无意识的用脑袋蹭你。 醒来之后去洗澡,你进去帮男人擦背,在淋浴底下做了。把你抱出来放在床上,自顾自穿衣服时刚看清身上吓人的伤疤隐隐泛白。 你才意识到,不可一世的神明,险些掉下神坛了。 而你也差点就能完成使命了。 八 出乎意料的,之后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也并不多做交流,你也不劳神去问发生了什么。 如果男人坐在沙发上了,那就赶紧也坐过去,安静的做好膝枕帮他按摩脑袋;如果进书房了,就无论里面传出来什么叮叮啷啷的声响都权作听不见;他要下厨会自己写清单,选食材,时间久了你也会自觉刷碗;晚上会抱在一起睡觉,偶尔能听到支离破碎的梦话,如果没被操的太狠昏睡过去的话,是能听到的。 他越醒越早,但总归如果前天晚上做了能多睡一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意识到这点后便总是缠着他做,把两人都累的够呛。 大概是为了第二天睁眼时看到男人平静的睡颜。说不好有什么奇怪的满足感。 哪怕是这样都隐约觉得有点什么期待。 有过一次插曲。 一起待了许久,久到你都觉得可能该到离开的时候了。突然有天主动和你说要出门办事。你吃了一惊,不知道提前报备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原来要走也就静悄悄走了而已吧。你笑着答应着,同时心里已经在规划晚饭要自己吃什么好了。 结果当晚不仅回来了,甚至还带回来两个。 凭空多出来的养子养女打的你措手不及,微波炉里便利店饭团才刚热好。 只好手忙脚乱的下厨了,留心听着客厅里喜当爹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在说些什么不靠谱的东西。他总是这样的,看起来比谁都高兴,话多的比谁都能讲。只有面对你时像沉默的海,丢块石头都激不起一点波澜。 果不其然,吃饭时候被他嫌弃做的难吃。像被气氛感染了,你下意识翻着白眼说爱吃不吃。 年纪长点的小姑娘意外的很会读空气,帮忙打圆场,对他说和五条太太感情真好。 你提心吊胆的等了半秒,没听到否认也没肯定解释,被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找借口说帮忙添饭,才发现小男孩表情冷冷的看着你,像看穿了你的窘迫那样。甚至有某种错觉,你想起那人小时候的样子了。明明什么都看到了,明明知晓着一切,但冷漠到懒得多费口舌。 可能也是因为看到自己的样子了,所以对这个孩子格外上心?你不清楚。 晚上两个小孩坚持要回去,便送回去了。以为总算要离开了,结果半夜又翻窗进来,还是没什么话,也不和你解释,又是洗澡、做爱、睡觉。好像下午的人不是他一样。 后来到还见过几面,最夸张的时候小男孩脸色沉的比头发都黑,端着点心盒子站在门口,说五条老师让他送过来,说无论如何现在就要吃。 “五条老师”走过来,揽过你的肩膀,越过你的脑袋,接过盒子,在门口就嘻嘻哈哈起来。 但你忘不了男孩拒绝进屋后转身离开前看你的眼神。 冰冷又怜悯的样子。 你见过很多次。 高兴的回忆也还是有的。 还有一次突然说太安静了,让你随便说点什么,你愣了一会,开始讲些有的没的,毕竟你能说的也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忘记是说起来看的什么小说还是新玩的游戏了,竟然有来有回的讨论起来,争闹的像真实的小情侣那样。 你心抽紧了一瞬间,但也只是一瞬间。 只记得当天晚上做的相当尽兴,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湿的床上都没法睡人。 被嘲笑了,像小时候只当彼此是玩伴一样的无所顾忌。 你软着手抓枕头丢他,对方也不用术式,冲过来挠你的痒痒肉。两个人抱成一团,一不小心就又操起来。 那个年纪的男生像没有不应期似的,你笑着求饶,却听了一耳朵不知道哪里学的骚话。说完无视你满面通红,自己甚至都长出了一口气,高兴死了,说终于说出来了。 你也不服输想顶回去来着,自己先羞耻的捂了脸,结果被新尝试大成功的家伙来回来去戏弄,现在也忘不了耀武扬威问你“哥哥的大肉棒肏的你有多爽”的混球模样。 如果就停在那一刻就好了。其他随便什么怎么样都好。 明明睡前嘴角甚至都高兴的向上翘着,硬要把你的脑袋按在胸口,以这样亲昵的姿势入睡才作罢。 第二天就退回起点了。 再后来没过几天便离开了。 因为总算是调整好了吧,所以不用再继续修养了。 之后就再没这样长时间泡在你这里过了。如果不是时不时收到清单上没有的小说和游戏卡带,你都怀疑之前的种种全是自己呆傻了意淫出来的。 书房里本来全是破破烂烂的古籍咒具,现在没营养的轻小说漫画倒是越堆越高。无论好不好看好不好玩,总会下意识认认真真的摆弄一翻,不知道是因为实在太闲了还是隐约期待过还有机会再聊起来? 还有一套接一套的衣服。正装、和服、情趣内衣,甚至按摩棒跳蛋手铐什么的,收到了便知道可能很快会过来一趟,隐晦的想让你穿给他看? 明明都有联系方式,手机也不是摆设。 可能是从小习惯了,又有什么好联络的呢。 哦对了,联系过一次。新收到的跳蛋能远程连蓝牙,恬不知耻的给你打过电话隔空折磨了你一整晚。 但也就那一次而已了。 说起来,那次离开前的晚上做的格外卖力,困倦到极致迷迷糊糊睡过去都要被拽着胳膊操醒。你下意识便觉得明天估计要走。当时还不知道星浆体的事,只觉得也够奇怪,平时忙的像个陀螺一样,怎么会有机会耗这么久。 果不其然昏睡到下午睁眼时连他呆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要是不打算叫人起床,干嘛留饭给你。 你喝了一口凉的彻底的味增,好像眼泪掉进了碗里。 九 你半靠在床上,看男人穿戴衣物,找了一圈没看到皮筋,索性把自己的递给他。 松松的挽起来感觉更不妙了,比披散头发时看着还要餍足。 你揽了揽身上虚披着的和服,游女般调笑的把手伸进对方刚穿好的衬衣下面,指尖在坚实的腹部摩挲, “夏油先生这就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呐。” “五条太太这么客气,一会怕不是还要给我带包手作点心?”也说不好他到底是急还是不急,隔着衣服揉了几把你没穿胸罩的乳房。 “我倒是没什么厨艺,让您失望了呢。”你也笑起来,又转而摩擦了一下对方脖子上遮不住的红印。 旋即夏油握住你的手,在指尖咬了一下, “虽然说不好为什么,但总感觉像被太太利用了似的。” “您这又是哪里的话嘛。” 被忽略了。脸靠的极近,你没法看清对方到底什么表情,但那种危险的氛围很快消失了。夏油退开一点,边笑着边不痛不痒的说, “真不用我带点什么给悟回去?” “哎呀,您都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了,怎么还好意思劳烦夏油先生呢。”你最后扫了一眼吻痕,“再说了,您已经帮我带了对先生的思念走哦。” 回想起来实在是多此一举,那个人的话不用看都知道那些残留的咒力痕迹意味着什么。 夏油揉了揉额角,任你帮他穿好皮带,“态度变化的也太快了点吧,五条太太。” 看来每个男人都各有各的难搞。你瘪了瘪嘴,直起身子半跪在床边,解开刚系好的皮带,拽下来布料就把阴茎含进嘴里。明明清理过了,你却还能尝到自己的味道。 “打定主意要搞死我啊你……”说着这样的话男人却也没阻止你,反而把手放在你脑后引着你帮他口交。 毕竟真枪荷弹做了两次,硬起来的稍微慢了点。你手揉着阴囊,侧过头沿着冠状沟吸,舔到龟头处忍不住停下问, “这个位置真的需要硬着才能穿孔嘛?” 被压着脑袋直接全塞进嘴里后才听到,“骗你的,不过实在想看操你的时候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所以确实硬的不行。” 你呜呜咽咽的想问,用手拍了拍对方手臂后才被退出来一部分,得以开口, “穿刺那么痛都不会软掉?” 你是真的很好奇嘛。结果又被压进去。 “做爱不痛没有意思吧?” 第叁次持续时间真的实在是太长了。你稀烂的口交技术火上浇油一样,最后还是被忍无可忍的男人分开腿用了阴道。 这次结束后连你都没力气多说两句了,看着男人重扎了下头发,总觉得该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好在对方开口了, “这个——咒术,就没什么办法了?” 竟然说这个啊,你随口应承着,“换个性交对象不知道能不能‘换绑’哦。” “玩笑真恶劣啊,”男人自己动手理了下衣领,“要真那么简单早就有人冲进来了吧。” ——肯定嘛,你就知道眼前的特级绝对早就看到了,搞不好找到的比你知道的都全。他仰了仰下巴,示意屋顶隐蔽的夜视摄像头,问了一句,“谁在看?” “不知道哦,”你如实回答,“但应该绑着先生的手机吧。” 被吻住了,下唇被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泄愤,出血了,味道像铁锈一样。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五条太太。”明明是发狠说出口的话,但说完还是叹了口气又亲了亲你。 “都说了不会在意的嘛,”你舔了一下创口,“而且如果是杰的话,只要不是跳槽,其他怎样都无所谓吧?” 一不小心用了那家伙习惯的叫法呢。 对方的表情像在等你的解释。 “感觉杰就很像时不时会感伤同类的苦难,一不小心钻牛角尖就生发出‘世界毁灭吧’这种感想的人哦?如果要跳槽去做诅咒师一定记得再来做诶,帮我给人生清单上的‘和坏蛋做爱’打个勾啦。” “你尽管打勾好了,五条太太。”夏油转身往屋外走,“偷情到这种地步,本来也足够格当‘坏蛋’了吧?” 你躺回床上,突然想起来,喊了一句,“问你家两个小姑娘好啊!给她们带的点心在冷藏库第一层,红色漆盒,包好的那个。” 你听见对方叹了口气,“包裹布别冻进去啊。” 摆摆手,“记得快点吃哦,腰疼,恕不远送啦。” 十 “花了这——么久啊,杰。” 夏油坐下,应了一声。 “吉祥寺的羊羹嘛,我都还没吃到诶?” 夏油把漆盒推过去一点。 “自己偷吃不好吧?” 夏油看着盒子里缺了一块的位置,顿了一下,说,“要道歉么?” 五条挥了挥手机,“选择而已,无所谓吧。” “倒是说了你不会在意呢。” “哦,这样听起来还真让人伤心。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么?”语气上倒是听不出伤心的意味。 夏油捏着羊羹填进嘴里一块,“高潮的时候哭的好惨,”想了一下接着说,“一直喊悟的名字。” 沉默了一阵。 “你刚上去负责的咒术师就联系我了,不过这么晚才回来确实是没想到。” 不知道该接什么好,那索性也不说话了。 “啊啊,这种情况真的很需要买醉啊,如果酒能好喝点就好了。” “好喝的就不是酒了吧。” 插了一块点心,只是反复看着,没放进嘴里,“甚至有点羡慕杰了,那么热情,我这个做丈夫的可都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不过寂寞嘛,也没办法。” 明明有很多办法吧。夏油没说出口,继而整了整衣领,意识到位置后作罢,叹了口气,“又说了一样的话呢。” “真难办啊,”点心被放回去,手指敲了敲桌面,“那身深绿色的小纹果然穿上超可爱吧?因为没法实地量尺寸,我可是很努力的回想了好久才定的。合身么,应该差不了太多。” 夏油把发带解下来,把玩了一会,“很衬肤色,”又套回手腕上,“不过没穿多久。” 男人猛的站起身,椅子都被撞倒。夏油抬起眼看他,对方意外的没什么表情。 “要揍我么?” “果然配了深灰色的缎带发圈啊。”答非所问,“倒是没插花簪,还好还好。” 还是沉默。 “多的是办法吧?”虽然不知道该出于什么立场,但还是没忍住说了。 “杰,”隔着眼罩依然能感到视线的落点,“没法死在一起的男女做不了夫妻呐。” “没办法,谁叫我爱她嘛,” 五条挥了挥手离开,“当然我也很爱杰啦——任务报告就拜托了哦!” 夏油看了看手腕上的发圈。 十一 半夜被嗓子疼醒也算久违了。 你披了件衣服起身去厨房倒水,关上冰箱门才意识到沙发上坐着人。 不确定该不该开口,对方听到你沙哑的声音,会不会稍微情绪化一点。 这么一想就还是问了,“先生要喝水么?” 还真是哑的吓人啊,你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久久没有回应,久到你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是叫‘悟’叫的很顺嘴么。” 意料之外,对方声音也有点哑。 “这都说了啊,”你失笑,靠在料理台边换了一下重心,“失误失误。” 本来就没做过他会勃然大怒的设想,硬要逼着人生气你也没那个本事。 所以还是乖乖的做件物品,像不小心撞到的桌角那样,哪怕磕痛了也不会像小孩子一样骂茶几吧。 “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开口了,还是陈述句。真骂茶几啊?你倒是没想到。 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睡人老婆,杀爹杀妈,断后路这种,比较直观嘛。” 索性向着客厅多走了两步,靠着门廊站定,庆幸穿着他喜欢的那双细高跟拖鞋——当时脸上笑嘻嘻的敷衍先生眼光好,心里妈卖批哪有傻逼在屋里穿的拖鞋是这样的叁陪小姐同款——现在穿了还是庆幸,因为你知道会显得自己腿格外长。 宅在屋里疯玩你视力不好的很,但这个距离够对方“看”清楚你每一寸线条了。 你不确定他什么反应,忍不住补了一句,“而且离圣诞节还有好几个月吧,总不能光让马跑,不让马吃饱——” 下意识抖了一下,别说你这种废物,估计其他特级也很难有这种速度。你反应不过来,杯子里的水洒出来,顺着无下限的边缘都落到地上。 “所以问题的症结在老子没喂饱你?” 隔着眼罩都能看到高挑起的眉毛。称谓都变回去了。 可说呢,刚刚一晚上说的话比今年对你讲过的所有字加起来都还要多多了。 没法给肯定回答吧?果然说什么都别说男人不行。你打算糊弄过去,不知道这时候再端正态度来不来得及, “自作主张想着哪怕能帮到您一点都好,反而给您凭添了困扰,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完了好像更糟糕了,连气压都低了几度,你要花很大精力去阻止双腿发颤。 很恶劣,但你心里高兴疯了。 缓一下还是继续?你不确定,那就再扯远点, “……确定是和羂索?” 想想都不可思议。六眼唯一的挚友和千年来的六眼杀手联手,这种程度的叛逃值得你给dreamlist打勾。他也真沉得住气呐,你知道的时候都吃了一惊。 倒也不是特意说给你听,怪也只能怪自己做梦的时候管不住嘴。两叁个听不清的词就够你吓出一身冷汗了。 这么炸的话题总能多说几个字吧? 完全不接茬。 “老子喂不饱你?” 十二 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操了。 有种罪恶的满足感,过激又变态的兴奋全部建立在对方的失控上。 不被当人看的、没有存在感的东西,光是对其的占有欲就能达到这种程度么。 还是羞辱,是从雄竞层面的刺激? 或者是背德? 又或是单纯的伤害他报复他就足以让你满足? ——你根本不会妄想他爱你。神怎么能有弱点?不做这种可笑的白日梦就绝对不会有难以承受的失落。 随便怎么归因,无论什么理由。阴暗的目的达到了,你激动到颤栗,每一根血管里都沸腾着肮脏的快感,胃都在绞痛着,你差点干呕出声。 边哭边笑,像分裂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都鲜血淋漓的,尽可能沾满爱人的血。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你爱他而已。 哪怕对方是你一切苦难的源头,却也同时是无尽黑暗里唯一闪烁过的光斑。你不去追,因为光斑只是艳阳施舍下折射出的骗局。 只是看一看就好,你无法想象它从指尖消失时自己会作何反应。 不抱任何希望,时刻做好最坏的准备,无数次的自我提醒最终还是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你心甘情愿的被其碾碎。 没有着力点,手臂也再没力气勾住对方,整个身体全靠着那双你迷恋的大手托着。 下体可能撕裂了,你之前都不知道没做前戏硬捅进来会有多痛。 血腥味比体液来的快的多。 忍不住想起你们第一次在地板上交脔的时候,当时也流了好多血,毫无快感,疼的你边哭边骂。像首尾呼应的小说,像重复和弦的休止符,疼痛开启一切的苦难,疼痛告结一切的折磨。 后背也磨破了,你套着的对方的衬衫上很可能蹭上了血。 忘不了那身血乎乎的制服折磨了你多久。明明对家务一窍不通却又要偷偷摸摸搜索血迹如何处理。好多个晚上尝试各种奇怪的东西,柠檬消毒液盐巴烧碱,搓洗到指节都疼到僵硬。大功告成的时候半夜起身偷晾去阳台,晚风里雪白的衣角被吹的翻飞。下意识觉得对方在身后正默默注视着你,就在那一刻自我感动到彻底沦陷。 被摆弄站定后,侧拽起了一条腿,直到这样也站不住了还是没被放过。 又被扯过身背对着推到墙上后入,扭着脑袋接吻。 舌头搅进来,意外有苦辣的酒气。 不能碰酒精吧,术式效果怎么办。 “去他妈的术式。” 忍不住笑出声。是何德何能,竟然真让你等到了。 你想过要嚎叫的质问他为什么不能放过你,你想过流着泪反讽为什么偏偏落下你这个烂橘子,你想过揪着他大骂就是因为那点他妈的自私所以你这辈子注定发臭发烂。 你有数不清的空闲,早都考虑过一遍又一遍,连因果关系都替对方梳理清楚了。 但现在全都不重要了。 说白了你只想要回应,发疯的想要。明知道不可能也想要到心脏被揪扯般的疼痛。 不奢望是理想的答案,无论是什么回应都可以。 愤恨的、厌恶的、鄙夷的,你照单全收。给一点回应就好了。你不介意自己表现的多么恶心下贱,你只在乎这一刻不管是什么情绪仅归属于你。 现在你得到了。 比想象中的一切都还要更为甜美。 曾让静海有过一丝涟漪,你就能心满意足的赴命。 十叁 因为被幸运的满足了一切渴望,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异常平静。 重读了一遍那些书,重打了一通那堆卡带。 你做好了一切准备,以至于年底终于收到消息时也没太多情绪。 从十二月起就攥着没人会拨打的手机在等。一边暗自期待着永远收不到消息,一边觉得悬在头顶的利刃还是早点落下为好。 不做任何怀疑,哪怕是最坏的预测你都给予绝对的信任,只要是他提的就够了。 当然最终收到时还是如释重负。 会给你冷漠又怜悯眼神的男孩已经成长为相当可靠又潜力无穷的咒术师了,你忍住不去揣测其中有多少他的影响。由男孩告知你再合适不过,哪怕只是“涉谷事变”四个字,也足够你知道其背后是什么分量。 几乎是收到信息没两分钟后,你连道谢的回复都没编辑完,房门就被叩响。 你不去应,自然也会被撞开。 幸好早就梳洗整齐恭候了。 虽然深绿色这件不太吉利,但今天有认认真真戴着花簪呢。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呐,未免也太看得起你了。 也是嘛,毕竟被当作了最不稳定的危险因素呢。 啊啦,真的呀?第一个被拜访的就是自己么,还真是与有荣焉。 明明先生才刚被封印,也太嚣张了点吧。是你的话,可不敢这么自信诶。 交代束缚的条件和解除咒术的方式? 忍不住要把白眼翻上天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点新鲜东西。 是的是的,毕竟除了你所有知情人都被清理了嘛,先生宠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说起来,夏油先生都不亲自来见一面,未免也太薄情了点。明明约好了如果跳槽一定要再好好做一次来着。 好嘛好嘛,那就先说束缚条件好了。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这么着急啊,你又没本事跑的。这么久没人一起说说话总归会有点寂寞嘛。 束缚的建立必须在对双方公平的基础上这是常识,就算你术式就是如此,也不能今天换一个去替死,明天换一个给续命,你又没那么多条命的。 所以一定要对等平衡才能生效嘛。 和婚约没关系哦,又不是封建社会,凭什么老公死了老婆陪葬,这根本不讲道理吧。结婚当然是因为爱嘛,跑腿卒看起来就一脸缺爱解释也解释不通懒得讲啦。 先生的命确实放在天平上比你的重好多,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六眼就是牛逼你也没办法啊。所以嘛,束缚是这么确立的, 五条悟要是死了,你替他死,他再活一次; 你要是死了,你们第一时间无条件瞬移交换位置,由他替你报仇。 合情合理嘛,只要能替你报仇你就足够满意了。这样一来对等平衡束缚生效怎么想都很公平啊。 别害怕啊?要死的是你,你都不怕诶? 你说完就攥着匕首给自己来了一刀天逆鉾同款伤疤,怕死不了还在脖子上多割了一刀。 几个人反应再快也都愣住了,不要命的咒术师没见过啊?明明是了不起的家族传统吧? 你手很稳的,毕竟这几个月以来练过很多次了。练完旁边会反转咒术的先生同事就帮你复活。倒是还挺对不起她的,估计让她留下了惨痛的心理阴影。 总之做好了万全准备,给自己开膛破肚的轻车熟路。一辈子体术就练了这一招自杀技,炉火纯青干净利索,到最后这一刻条件反射一样说死就死,自己都没空犹豫手已经动了。 圆满完成使命嘛。 大概马上死透,毕竟头一遭你也没什么经验。 弥留之际像站在第叁视角看自己。怎么浑身是血的躺在一片黑漆漆里,遍地骸骨。狱门疆里就这个条件,幸好也没让他待太久。 你睡过去。 涉谷事变,高层血洗,叁日平定。 【在绝对不可以〇〇的世界,〇〇绝对想要〇 285x你 pwithp he 神经病文学穿越文 一年级叁小只客串 含宿伏喜剧人cp元素 所有的〇都是淫秽色情屏蔽字,全部都有对应 看不懂的时候建议大声朗读出来 在绝对不可以〇〇的世界,〇〇绝对想要〇〇的男人 一 你异常痛苦。 你穿越进了某本漫画。 没有车祸,没有掉进马桶,没有〇〇姐姐〇〇〇〇play。 躺在床上时还想着明天deadline的论文没写能不能靠和导师撒娇蒙混过关,但一睁眼你就穿越了。 一般穿越后的龙傲天文学往往会给主人公自动搭配一刀999屠龙大宝剑和玛丽苏七彩水晶眼天地落泪颜——哈,想屁吃,这些都不是你的。原作里战力天花板自己都霸占好了,最后逼着作者给他塞小盒里不然都没法战力平衡继续讲故事——天天一戳指头就999,还打个毛线。 当年你还是个无知少女,一往情深,为这个鸡掰浑球被作者宣判“这个小盒才是他永久的家”心肠寸断,流过一整夜的泪,感叹真是天妒美人。 笑了,现在把那福气给你,你要。关小盒也要。 毕竟穿越之后,你是被自动分配了《咒术学近现代史》《古典咒术赏析》《咒术师两千年》《战力排行榜top10》《五年炒谷叁年吃土》《手办定金尾款蹿稀》等一系列全新教材,被回炉重造,二次接受并不义务的中职中专社会教育的天选之人呐。 开局就给你扔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长途跋涉鞋底磨破才下到山脚,对着溪水照了照发现依然一脸菜色也没获得金手指开挂之力,你突然就能对种田文老铁的艰辛感同身受了直扣666。 转头想想,既然没成为挂壁,那不会是有什么特殊设定吧?不〇〇就不能出去什么的〇〇什么的,嘿嘿你没有别胡说,这种烂梗根本没让你流口水。虽然平凡少女赢得万千宠爱的剧本人气居高不下,但你还是希望能靠自己的一〇之力摆平一切男主,斩获所有〇〇cg——平〇就是永远的痛,不接受反驳。回想起朋友一脸〇样阴阳怪气说羡慕你能穿童装时,你只想抽丫一嘴巴。 什么?不小心说错了么,你明明想要的是井上和香同款人格魅力。 “在不好意思些什么啊,老师〇你的〇是帮你按摩变大哦?不是超想要〇〇的嘛。不用客气,道谢的话,老师还是比较喜欢被〇偿诶。” ——突然就出现了不存在的记忆?!虽然被码了关键词但你瞬间就对世界设定燃起了希望的烈火啊! 是那个吧?!就是那个吧?! 你要激动到哭出来了!! 所以背着小书包徒步体验大自然一整天,你刚看见不远处的人影就忍不住演一波推动剧情,希望马力全开秒进〇〇, “〇〇,人家〇〇〇,能不能〇人家〇〇〇〇〇?” 你开口就愣了,对面也愣了。 操你妈? 你心里骂了,嘴里也骂了, “〇你〇?” 好家伙,随便谁给你个痛快好了,难道这么不走运来到的是绝对不可以〇〇的世界么?? 色批搁浅,无〇徒刑。这破地方,不待也罢。 二 你躺在宿舍床上抱着《咒力的一百种使用小妙招》感叹老天不公。 能吃点肉渣也好,可怜可怜审核赏一口吧,现在这叫什么事啊。 在这个穿越频繁的像吃饭洗澡一样的世界,为什么偏偏你就摊上了这种破设定。 这绝壁是“绝对不可以〇〇的世界”背景啊?开什么玩笑,你连说〇〇都会被自动打码,还怎么〇〇、〇〇、给男神〇〇〇啊? 更何况面前还杵着这个让你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想〇〇〇的顶级开挂帅逼,光让看不让吃这河狸吗? 是的,面前。 校长担忧的看着新学生一脸的阿巴阿巴,答应了刚捡到你的、全校最不受尊敬老师的自告奋勇贴身看护提议。 这个展开不令人〇〇〇〇吗?可是你无福消受啊! 被作为转校生的设定总是屡见不鲜,但为毛是一年组啊? 新一年组他奶奶的除了你根本没别人啊? 是以为你不想和黑发内敛细皮嫩肉的伏黑惠一起撸小白兔,还是觉得你对阳光健气猛虎嗅玫瑰的虎杖悠仁充满自制力啊?野蔷薇小可爱你也可以啊,转头就是一个prpr帅气妹妹yyds“美女给我一锤子求求了”你驾轻就熟啊! 说好的体术课过激接触呢?说好的十指相扣情深意重呢?说好的一起逛街互挑衣服嬉闹着进同一间试衣间呢??? 他们怎么就二年组了??世界还在风雨飘摇中,需要你们一起合体发射爱的动感光波共同拯救啊?怎么到你这儿就只能孤单寂寞冷自己蜷缩点燃希望的火柴独自冻死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啊? 因为和谐上网绿色冲浪保护未成年人。 你悟了,这就连夜出家。 〇你〇保护锤头啊? 未成年人懂得比你都多吧?你当年读本霓虹正经文学小说都要脸红心跳脖子粗的缓一下午,现在的保护对象随便张口就是〇〇、〇〇、〇〇〇的暴言连击,还能心平气和的补充说自己对〇〇其实吃不下去,真正做到了〇生活没有,〇癖碾压群雄吧? 你好害怕,你都要原地颤抖了,为什么不能有谁保护保护你啊? 揪着脑袋在床上打滚,还得防着校服裙走光,也不知道行为举止在不在审核范畴。如果能钻个空子,一边报菜名一边〇〇〇〇也不是不可以吧。 气氛虽然不好,但你可以忍啊! 想象了一下画面,犹豫起来。毕竟你活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嘴炮选手,那种事太有心理负担了,没法像〇话一样张口就来的。 懂了,所以就是这个破设定在搞你。 开局就送的屠龙宝刀,正是你现在脸上摘不掉的痛苦面具。 “まあ,所以你也是穿越过来完成设定任务的,对吧?” 对不起,绝对想要〇〇的男人,哪怕他此刻正翘着长腿坐在你床边,声音〇〇的对着你耳朵边近距离吹气,你也不敢直视对方,生怕万一把持不住狼虎之词从嘴里喷涌而出直接被剧情销号一波带走。 估计是见你没有反应,对方摸着下巴想了想,提高声音说, “既然怎样都不说名字,老师只好叫你小〇〇了哦?” 瞳孔地震。 五条老师刚刚说什么了,怎么也被民主富强了?? “啊果然,”男人满脸计画通り,报复性的无视了你的混乱追问,持续输出, “别急嘛别急嘛,叫小〇〇不行,那小〇〇呢?看来确实听不到,那么五条老师的〇〇〇?哎呀不要这样拽着老师嘛,深更半夜,〇〇〇〇,〇〇〇〇——诶真的听不到嘛!” 设定不让〇〇对方就算了,被对方疯狂〇〇却完全无法接收,那还不如让你去死啊! 你悲愤交加,只想一头撞死在五条老师的〇〇上,却被直接揽在怀里。 顶配神颜即使遮了一半都帅的光芒万丈,近距离看的你呼吸迟滞,只想用舌头〇。 “那就这样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来做五条老师的〇〇〇吧?” 对方在你耳垂边〇了一下,露出了非常满意的表情。 叁 “这绝对是在欺负人吧?”钉崎用手肘大力撞了虎杖一下,示意他别吃了快看操场。 正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痛苦跑圈的一年组新生全员,你,捂着耳朵表情扭曲,却怎么也躲不开身边全程陪跑的担当老师、史上最强、池面看板。 “五条老师好像说这位后辈也是穿越过来体验生活完成任务的,”虎杖犹豫了一下,“不过任务内容就是这个吗?” “完全不对吧?!这是セクハラ,是容疑者好吗?!伏黑你去阻止一下好了,真看不下去。” “这种事不要总打发我去吧?”伏黑嘴角沉下去,像已经预感到钉崎接下来会说什么了,提前臭脸。 “你在穿越生里人气超高的吧?之前不是还有个女生见到你就扑过来喊‘让他生’‘让他生’——” 虎杖第一时间放下薯片,顾不上擦手,先条件反射提前一巴掌拍在脸上,预防宿傩像之前一样冒出来大喊“是我的”“是我的”让情况彻底失控,再按下伏黑举起手势的双手,充分发挥热血漫男主贴心小天使调和剂功效,“还是我去好了,正好碟片还没还五条老师。” 钉崎翻了个白眼,“要是男生你去是比较合适,就上次那个穿越生——” “说虎杖是‘gay圈天菜’那个?”伏黑接话恩将仇报,拍了拍捂脸的虎杖。 钉崎美女叹气,“果然还是男同了解男同呐。” “别人怎样都好,伏黑惠你——” “玉犬。” “阿嘞,二年组好像在那边打起来了。”五条戳了戳你的痛苦面具,“小〇〇〇,要不要和老师去凑热闹?” “我倒是……更在意……五条老师……究竟……刚刚……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啊……”你扶着膝盖喘气,小心的调整着措辞,生怕审核分不清长跑后喘的粗气和〇〇时喘的〇〇,反手给你屏蔽驱逐出境。 “没有什么值得特意强调的吧,”明明你是跑步,跟在你身边的浑球全程却只是跨着长腿遛弯,现在气定神闲的像刚遛完狗准备回家吃饭的大爷,甚至还挂着同款慈爱微笑,然后口出〇〇: “就是刚刚设想了一下今天晚上和小〇〇〇怎么度过比较好哦?老师准备呢,先把你〇〇〇湿,然后就这样顺着一路〇〇到〇〇,当然啦老师还是想让你体验一下被〇〇到〇〇是什么感觉,毕竟小〇〇〇很想和最喜欢的五条老师试试〇〇〇〇〇〇吧?” 别人的嬉戏你只觉得吵闹,如果现在给你一个特写,你用灵魂演绎绝望。 四 “原来如此。” 中午吃饭时你获得了钉崎的同情拍肩,但你没法回答她,为什么明明只是“绝对不可以〇〇的世界”,却连〇〇、〇〇、甚至脖子以下都不能描述——你去问谁好啊?! “不过两个人在交往的话,发生关系也很正常吧?”虎杖刚又盛了一碗饭坐下,随口接话。 “诶诶??”你愣了一下,“虎杖前辈,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刚刚的话吗?” 钉崎和伏黑交换了一个“这也是个变态”的眼神共识。 “啊?……就是说,如果两个人喜欢对方……” “不是,你就直接说〇〇〇〇。”你着急的简直要原地暴跳,刚刚明明听见他嘴里说出来了,听的非常清楚。 “就……发生……关系?”虎杖脸涨红起来。 “别间隔,连着说,快说〇〇〇〇!”你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个世界设定好像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两次了,清楚的听到了本来不该能听到的字眼。 ——“诶?小〇〇〇是在〇〇老师的学生嘛?这可不行吧。看来得把你〇〇好好〇〇一下才能牢牢记住老师的〇〇呢。” 这个时候掺和进来干嘛啊!!明明你只差一点就能解锁世界的奥秘达成生命的大和谐了好吗!!! 五条悟滚啊你!!! 太生气了,气到你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拼了老命也想给失格教师一拳——笑死,想太多了。这家伙直接把你的拳头包在大手里,指腹摩擦,完全不当回事一样的持续输出, “小〇〇〇难道不是最喜欢老师我的嘛,好伤心啊,老师要哭出来了。明明昨天晚上〇着入睡前还和老师说,全世界最喜欢老师的大〇〇,结果——” “发生关系!!!!” “诶?” “诶?” 你和五条都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喊震慑住了。虽然这种异口同声言情故事里的默契桥段曾让你无数次的脸红心跳,但目前的环境下你只觉得像被顶着脑袋开了个无量空处。 虎杖烧红脸站着,刚刚破格发言带来的自我折磨并没能阻挡那份只希望打断五条继续暴言的决心, “刚刚学妹说她想和五条老师发生关系!!!” 这0.2秒的领域展开,将用去你一生的羞耻感治愈。 你僵在原地。信息量太大了,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〇〇〇〇四个字你就说不出口,而虎杖悠仁就能随意发言不被富强民主呢?这难道就是天选男主剧本吗?有必要在这种地方开绿灯吗?——还有虽然是事实,但你刚才有把内心os和双引号对话框搞混过吗?那也没必要当着正主当面处刑吧? 想什么啊你早不要脸了那种东西根本不重要啊!难道〇〇〇〇除了你其他人都能随便说的吗?! 你猛的把目光转向钉崎,“钉崎前辈……能麻烦你也说一遍(那种词)试试吗?” “学妹要和失格教师发生关系。”钉崎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其实不用说这句原话的…… 你下意识的又向伏黑望去,还没开口,对方便很贴心的本质复读, “你俩发生关系。” 好家伙,叁生叁世的羞耻感也治愈不了了。 “伏黑惠——” 虎杖狠拍了自己左脸一巴掌,突兀的嘴又从右脸冒出来,“总算想明白了么,做好准备要让我迷上你了么伏黑惠!” 第二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不好意思,个别情况下他会这样突然冒出来。”虎杖带着一点困窘的表情对你笑笑。 你点点头,脑子里还在飞速思考着你自己那摊事,随口答道,“没事大家都知道,两面宿傩想让伏黑前辈给他生孩子。” “你很聪明!女人!”嘴从手上冒出来了吗,“你是想操那家伙吗!可笑!如此聪明,又如此没有品味!” 啊这。 只有张嘴都能随意〇〇〇〇的吗。 你整个人傻着被五条拉到一边,食堂开始混战。 “呐,小〇〇,现在还没想明白么?”五条捏了捏你的脸,弯腰〇了你的嘴角。 五 “所以下午还是要上课吗。”极其无辜却被一顿暴揍的虎杖趴在课桌上感叹,可惜没人附和。 钉崎举着手在你眼前挥了挥,扭头问他们, “这孩子是不是傻了,这么难理解吗?” 不。被拎着耳朵告知好几遍了,你恨不得自己听不懂人话。发呆只是你的保护色,只是一时不想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所以……”你声音颤抖的开口,“无论我说什么,大家都听的到……” 钉崎点头。 “大家之间,也不存在听不到的特殊词……”你总结完第二点,下意识抱着一丝惨淡的奢望,想换个说法再问一遍得到反驳,“五条老师说的,大家也全听得到……” “所以才想赶紧让他停下来啊……”虎杖挠了挠脑袋。 你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想起刚刚逼问虎杖“五条老师的小〇〇〇”到底富强民主了什么时,“ニク”一出口你就原地暴毙的心路历程,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 “但是我说的,五条老师听不到;五条老师说的,我也听不到。是因为……” “你是五条悟梦女。”钉崎拍你肩膀都拍习惯了,“你这样的来过不少了,但是这种世界设定,你还是头一个。” 你顿悟了。 所以这里根本不是“绝对不可以〇〇的世界”,是“绝对不可以〇〇五条悟的世界”。大概是吃准了你是毒唯同担拒否单推人,这个设定向你倾泻了全部恶意。 等等,什么叫“你这样的来过不少”? “烫男人吧?没办法啦。反正穿越生都是颜狗,哪怕性格恶劣的像狗屎一样,也能自行脑补美化成巧克力点心。” 倒是也没必要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愧是他。 想起昨天一边看着对方睡着的侧脸一边分散注意力熬夜研读新课本。 你翻开《五年炒谷叁年吃土》《一捆十五加价七十》《手办定金尾款蹿稀》《段子剪辑财富密码》《隐藏特典不买不行》一看,这些书都是咒圈入门必读,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不要招黑’四个字。你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五条’! 不过其他梦女都是什么设定? 回过神来,同担拒否沉不住气了。 “啊……”钉崎扳着指头开始给你数,“乙女游戏?明日方舟?文豪野犬?全员集邮?轮回转世?约炮走心?黑化囚禁?海王后宫?人鬼殊途?dk校园?五你夏夹心?追妻火葬场?五条鸡掰猫?修罗场乱炖?大妓院好耶?当他x你时?このディオだ?我是你妹是你姐是你妈是你老婆是你学生是你前辈是你青梅竹马是你辅助监督?” まさか…输了啊……从开局就是惨败。 起跑线处一声枪响,其他选手飞奔而去,而你这是直接被原地击毙啊? 你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感叹着为什么都是梦女,你却偏偏要被世界以痛〇〇不说,还要边〇边被暴击加成狂抽大嘴巴子。 “因为你一看就是专挑肉车搞的老色批吧?” 不要说出来啊!!! 痛苦,色批一败涂地。 这一天,色批们再次想起被审核支配的恐惧。 虎杖刚刚溜出去买了饮料,放在你桌角,笑着安慰你,“别太在意,第一次不成功很正常啊。五条老师的梦女穿越生到今天都没有能成功完成剧情任务取得往返资格的。” 啊?你傻了。 就这个加特林突突突频率的点对点穿越,拿着优异剧本的千万五条悟梦女们都折戟沉沙了? “因为五条老师是个鸡掰人。”食堂混战后一直面色不虞的伏黑都忍不住点头,“这家伙真的是在以欺负别人为乐吧。” 你哦了一声。 那真够讨厌的呢,能想象到火力全开反向助力时的五条会有多鸡掰。 “好啦,老师只是迟了七八分钟而已,怎么已经在开茶话会了嘛。”授课教师本人迟到已经很糟糕了吧? “悠仁野蔷薇坐回去,惠打起精神来啦。”明明是个绝世帅哥可惜兴趣爱好是和人对着干……等一下—— “一年级就一个人今天先跟着上吧,没问题吧,老师最〇〇最想〇的小〇〇?” 〇啊??? 你像被五雷轰顶一样瞬间想到了什么,尖叫着冲出教室。 六 你躲在自己屋里,裹紧了你的小被子,任门外冒出什么〇〇都打死不听。 完蛋了啊!! 痛苦又快乐的煎熬,没想到有生之年,饶是没有〇〇的你也切实体会到了〇〇两重天的〇感。 你的设定是“绝对不可以〇〇五条悟的世界”,鸡掰五条不做人事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你失败被审核送走,所以结论是这个狗东西要〇〇你啊啊啊啊!!!怪不得开局就疯狂白给啊啊啊啊啊!!! 好变态,你好喜欢。 你擦擦口水,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决策之艰难,责任之重大。 进则快乐圆梦,〇福又〇〇的被审核一波带走;退则饱受人性挣扎与〇〇揪扯,却能成功完成穿越任务——听虎杖的意思,成功的话能自由回到这里——你展望着无尽〇〇的未来瞬间做出了决定, 忍一时〇〇不断,退一步〇〇不止! 不能因为眼前的一点〇〇〇〇,就放弃了长远的〇〇〇〇。 如果真能成功,到时候返回来还不是你想怎样〇〇〇〇五条就怎样〇〇〇〇? 这一波,竟然是色批的胜利啊!! 同人人下人,梦女老色批!你继承了同人文化想怎么〇就怎么〇的光荣的传统。e.l.james、e.l.james、还是e.l.james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你一个人就代表了色批梦女们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你不是一个人在〇〇,你不是一个人! 你激动的热血沸腾,〇〇的未来正在向你挥手。你脑袋一热蹦跳的下床猛推开房门,满面〇〇迎接不远的未来你〇〇的〇〇! ——反正你都已经大彻大悟六根清净了,虽然对方是个混球但怎么说也不至于〇〇你吧? 可是现在这个〇〇的男人正〇〇着把你〇〇〇〇,隔着〇〇都能〇〇到的〇〇又〇〇的〇〇——〇〇到这种程度根本就是已经站在门口〇〇了好半天了吧??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你搞不好这个无下限弔人为了捉弄你真的会〇〇〇〇〇啊? 你后悔了,干嘛要放他进来。 脑内剧本明明是你下定决心坐怀不乱大威天龙,任对方怎么〇〇你、〇〇你、〇〇你,都老僧入定柳下惠再世绝不退让吧? 可是这个,太超过了,根本扛不住啊!! ——五条老师,到底又穿了谁的女装,快还回去啊?! “不躲老师了?小〇〇也太过分了吧,老师是真的很受伤诶。” 别放屁!他受伤,你都快被他〇〇到〇〇了! “总算想明白了?所以才这样,嗯?是害怕什么……老师不会〇〇你吧,小〇〇〇?怎么突然对最喜欢的gtg这么〇〇嘛?老师会伤心的哦,会忍不住想〇、〇、你哦?” 把手,收回,去啊啊啊!每句话里都有富强民主,还在〇〇你脆弱的〇〇,戴着眼罩说什么瞎话。把这家伙切开就是满肚子坏水,满脑子〇〇〇〇!! 你要哭了,钉崎说的对,颜狗不得house,你就是猪油蒙了心,〇〇湿了〇。 太难了,这烫男人圈水太深了,就你,能〇〇住吗?你〇〇不住啊!看什么漫画,买什么谷,写什么〇〇啊! 本来在此情此景下还想抒发更多感言,突然脑子里充满了72号方正宋体“不要招黑”“别说屁话”八字箴言——〇〇教师牺牲〇〇,〇〇授课吗?!知识点也来的太突然了你措手不及。 “诶?——老师都这样〇〇的〇〇小〇〇了,竟然在走神。不会是想着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吧?那老师只能——” 男人手指勾上眼罩边的刹那,你第一时间滑跪痛哭着说你错了。 老师哥哥先生爸爸养父前夫小喵喵好大儿前男友孩子爹,随便什么,五条老师喜欢什么称谓你都一定甜度超标绝不走神的喊一〇〇直到嗓子〇〇, 只是求求这位祖宗了,快把神通收了吧,你经不起〇〇,人性经不起考验。孩子真的要饿死了扛不住了。 对对对,干什么都好,千万别摘眼罩! 你边哭的真情意感痛彻心扉,边一把攥住男人的手,生顶着〇〇本能,又把眼罩大力扯回去,确认遮严实了才敢扭回头看他。 他笑的前仰后合,恶劣的像欢度新春收了几千亿红包并随手点了一百八十响的大鞭炮塞在你被窝里。 你知道自己意志薄弱到极致了,全靠最后一点自制力在硬撑。 不可能把持住的。 全脸盛世美颜卍解的瞬间,就是你被审核打包带走血溅高墙之时。 五条老师,真的没必要捉弄人都敬业到这种地步。 明知道你脑袋里的超我自不量力非要吹牛〇,现在已经快被本我揍到炸裂升天了——他、竟、然、还、在、笑! 七 委屈。你再也忍不住了,像个泪包一样戳一下就停不了的冒眼泪。 太难了! 过了十多个十八岁生日的孩子想吃口香香饭真的太难了! 大眼也夹,福特也禁,发电也屏,泰格树直接ssr。 一会限流、一会屏蔽、一会禁言、一会销号、一会没收转发键,半个小时消失五次。明明200字里180字都乖巧自觉的打好了马赛克,为什么审核偏偏能把四六级完形填空脑补成《〇〇〇》呢! 要么街头游击战好了。先对暗号,再极限跳转,九曲十八弯,吃到嘴里饭都馊了〇都干了〇都冷了。运气差时,一通操作下来,最后到手的搞不好还是块沾了馊肉汤的发霉剩窝窝头。 生存环境都这么差了,还、要、占、梗!还、要、买、热、度! 究极内卷,匿名捅刀,拉帮结派,为爱撕逼。 抱着金饭碗官方吐口痰,吃着变质粮感谢人造糖。 在人人饥肠辘辘的时代你不为吃饱,只想不凑活一口泔水而已啊! 大家不要打了,二次元是米娜桑的家啊——〇〇〇〇〇!! 〇〇的〇人,让我们手牵手一同无家可归。 高墙是索马里海沟东非大裂谷珠穆朗玛峰,你在这头,幸福在那头。 你这里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平平无奇、绝对不可以〇〇的世界罢了! 能坚持清水到现在,已经是你色批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了。是〇〇〇〇的勋章,是〇〇〇〇的里程碑,是你的一小步,千百万色批〇〇〇〇的一大步! 你哭着翻扯着衣兜,有胶布的话,就先把五条老师的眼罩贴脑门上给他做个半永久好了。 遭不住了,你也是个人啊,也有〇〇、〇〇和〇〇的啊,是需要〇〇〇的啊。 你摸完一兜再摸一兜,自己的摸完,哭唧唧的摸五条的兜。凑不要脸的混球配合极了,衣服脱了大方的全都塞你手里。你哭的眼睛疼,看也看不清楚,就硬摸。 可被裙兜里摸到的那个大小和包装质感惊呆住了。 也不管那么多了,你捏着边缘从兜里往外提。海〇、凹〇、w〇s、w〇d、w〇p〇s、p〇x、t〇r,连着串儿的就被你掏出来了。你哪见过这种〇〇〇〇的大场面,正方形的小袋子一出出一堆,连哭都忘了。 你傻看着五条,男人倒也不急,就舒舒服服侧依着床头等着你。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反应过来,你舔舔下唇,低声开口, “五条老师,” “嗯?” “您……知道有个东西叫微劈恩嘛?” 八 一、洗、雪、耻。 你骑跨在男人身上,俯下身把他双手手腕用挨千刀的眼罩绑在床头柱上,春风得意红光满面。对方也不反抗,就笑嘻嘻的眨着眼睛看你胡来。 手指尖激动的都在抖。小心的轻抚过银白的睫毛和发尾,凑近去用嘴唇触碰半闭的眼睛,用手掌去抚慰线条漂亮的胸腹肌肉,用舌尖舔舐发热泛红的耳廓耳垂和上翘的嘴角。 竟然稀里糊涂的美梦成真了。 甚至不敢用力,你双腿撑着下体虚碰着男人的腹股沟,碰到对方勃起的阴茎就吓得马上再抬高一点,像生怕刚要被审就梦醒了,脸前不是朝思暮想的男神,取而代之是堆满桌面的论文没完没了的电话和残酷的现实生活。 知道你顾虑般的,总是没个正形的男人冷不丁向上顶了顶腰,你吓了一激灵,腿上也再吃不住劲儿,别说臀瓣紧压住了那东西,半身都趴在对方身上了。 “五条老师!”你直起身子,下意识的扭了扭腰。只觉得自己该生气的,脸颊嘴角浑身上下却都不太配合。 对方笑的更恶劣了,不仅不接你话茬,反而又顶了两下。阴唇摩擦着精壮的腰腹蹭了半寸,黏黏糊糊的体液被带出来,硕大的龟头磨着臀缝沾了好些水,你不小心叫出了声。 “说好了要做老师的小骚货吧?结果却只让干看着,一下都不给肏……老师的大肉棒硬的好疼呐,都要寂寞哭了哦。” ——这也太超过了吧?!为人师表感天动地地表最强gtg嘴里说出这种话真的大丈夫吗?! 管他啊!!孩子饿的胃液都要烧起来了,就算即将被干个对穿哭着求饶,你也失心疯一样想吸五条悟的大胸肌又有什么错啊?! 等一下,你注意到一处bug, “可是虎杖前辈告诉我,老师明明说的是肉——” 惊呼马上变调,话都没说完,就被五条捏着屁股把粗壮的阴茎捅进去了。 ——大意了,这家伙怎么可能被绑住啊? 他顺了口气,极自然的扶着你,见你没什么不适便就着黏腻的淫水大肆顶弄起来。明明是女上位,才被插了没几下腰就软的坐都坐不直了。重心不稳,你脱力的往对方身上倒,直接把乳房送到他手里。 “小穴明明在那——么热情的吃着老师的大鸡巴,嘴里却叫着别人的名字……老师可不是这样教育你的吧?”奶头被用力掐了一把,你泪眼婆娑的尖叫出声。 哪里有教育过这种东西啊?!现在不会被屏了不要再说这种羞死人的骚鸡巴话了啊败类教师! “诶?不想让老师继续说么?用你可爱的小嫩逼想也是不可能的吧。明明有约好要‘先把你奶子舔湿,然后就这样顺着一路吮吻到阴蒂,让你体验一下被口交到潮吹是什么感觉’吧。不是对老师说了什么好奇的不行,甚至都要跑去问其他男同学么?” 不大的胸被托在手里被凑近到嘴边,你哭着摇头说不行被无视的很彻底, “你最爱的五条老师现在可是在亲口告诉你正确答案哦,为什么不好好听讲啊。这都是超——级重要的考点吧,一会考你的时候完全答不上来老师会超——生气诶!” 羞耻度爆表了啊,哪里有老师会一本正经的说这样过分的骚话?!你觉得自己像被扔在下午授课的讲桌上,正被其他同学围观着让五条老师玩着胸捏着逼操到哭。 再也坐不住了,五条任你全趴在自己身上,边捏着胯固定住你,边使着劲的一下一下玩命顶。眼泪口水都一股脑的蹭在他脑袋边的枕头上,冲着他耳根又喘又叫。 “明明说只喜欢老师的吧?明明说看到老师就把持不住吧?明明第一次见面就喊着自己‘骚穴痒’,求老师‘肏你到下不来床’吧?” 救命啊杀了你吧这种事情没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啊!但凡知道对方能猜到这种程度,借你六个胆子你都不敢口出这种程度的暴言啊啊啊。 “老师可真的是好吃醋啊……好生气,生气到想要给你纹上淫纹再绑着拷着锁在房间里吊起来掐着脖子肏,直到你变成除了每天只记着吃老师精液外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肉便器才好呐——想让老师这么对你,嗯?里面一下就吸的好紧,这就到了?” 眼前像老电视的雪花屏一样黑白灰点闪个不停,大脑一片空白,手脚不听使唤。你阴道高潮了,从未如此强烈而直接。 等你喘着粗气回过神来,逼里那根东西才开始继续动。 怎么竟然还没射?! 男人甚至没忍住笑出声,你想翻他一眼,却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 “没那么简单吧?虽然五条老师的小肉便器很努力了,但还早得很诶。今天的话,至少也得让你失禁一次嘛?让老师想想……刚刚答应过说要喊老师‘哥哥爸爸孩子他爹’什么的对吧?就先喊哥哥吧?来嘛来嘛,哥哥可是很期待哦!” 九 “……” 第二天下午,伏黑铁青着脸找到了刚合上宿舍房门的失格教师。 “惠有事?” 不可能没事吧?!虽然伏黑也不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但钉崎情绪太激动了,一边锤人一边辱骂同伴,后悔在人渣老师第一时间宣布自习自己跑没影的时候就该反应过来了——她坚持要冲过来,被他俩合力制止;虎杖那边,毕竟这次设定特殊,时不时就会控制不住两面宿傩——也总不能一直揍同窗吧?而且不知道会不会受什么刺激,把事情搞得更无法收拾。 最后还是扯到穿越生里的人气高、人渣老师的好大儿,就这样被硬推过来了——无端想起被塞衬衫那次,脸色更不好了。 伏黑想着,冷漠回头,看见藏在走廊转角探头探脑的虎杖钉崎,叹了口气,开口说, “哪怕是五条老师(这样的人渣),这次也实在太过了。我们开始以为只是开玩笑的,像之前那样。” 昨晚发现情况不对,就已经联系过夜蛾校长、家入小姐、七海先生和远在京都的夏油老师了好吗。竟然他们都没人管一管这个人渣的吗,任他折腾成这样? 五条笑了一下,“惠说的没错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伏黑愣了片刻,虽然知道男人做的事总有自己的道理,但这个回答显然太过分了。不过怒火刚冒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就看见五条把自己的左臂举起来,露出一节手腕对着他歪了歪头。 被提示之后想起来了,那么明显的痕迹,怎么可能之前没注意到。 躲在走廊转角的两人发出争闹声,大概是都想看到底五条手上有什么。 “不打破设定规则把人留下来,小家伙可就无处可去了。” 伏黑哽了一下,“所以现在——” “是又要求情么?这次也是私情?” “这次是五条老师自己的私情吧?” “まあ,这么说也没错啦。总之就是最麻烦的部分现在,完、全、搞、定,应该没问题了。” “啊!!所以才这样做……虽然即便是这样也很过分,不过没问题了那真是太好了!”躲着的两人总算也弄清了状况,虎杖冲出来说话声音大了些,钉崎觉得理应锤五条一锤子哪怕锤不到也得锤,但嘴张了张什么都没说。 “之后会正式入学?”伏黑问。 “不知道啊,可能会有点难办,想想办法好了。”五条叹了口气,拍了拍嗷嗷蹦跳的虎杖,“不过greatteachergojo肯定能搞定啦。” 伏黑点了点头,转身给了虎杖后脑勺一下,“走了。”钉崎横了五条一眼,想放狠话却只能憋回去,跟着两人一起离开。 “诶就这样完了,不再说点什么?”五条笑着问完回头,手放在门把上,想了片刻要不要再回去继续。虽然不必要,但不确定自己想不想。 “不然还应该夸你吗!这个混蛋人渣失格教师啊啊啊!!”已经走远的钉崎挥着锤子嚷,被伏黑单手拽着后衣领拖走。 “救”人一“命”还是值得夸一夸的嘛,虽然“救”的方式奇怪了点。 哎呀,想起来了,眼罩落在屋里了嘛。也真是没办法呢,只好再回屋里一趟了。好难办呢,可是现在就只想戴那条眼罩,别的完全没办法将就诶。 想干什么干什么好了。 五条把门推开,宿舍门在身后合上。 十 过了很久,通过没完没了的逼问五条当年到底是抽什么风,你才想起来。 只记得沉沉睡过去了,水明明很温暖,但你觉得冷。 忘了躺在浴缸里给自己手腕上割大口子的疼,忘了被霸凌被羞辱被践踏的折磨,忘了绝望到再也不想硬撑下去时做的决定。 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穿越而是转生啊? 果然啊,进了天国。 而天国才不是“绝对不可以〇〇的世界”呢。 你因为走神不小心吞的太深,被撤出来后还干呕了两下。五条伸手想扶你,被你笑眯眯的反握住了, “老公,人家‘骚穴痒’,能不能‘肏’人家到‘下不来床’嘛?” 【恶役的恶意】全文 285x你 清水 写着玩的没肉 你是坏蛋 he吧 恶役的恶意 一 大白毛脑袋亲昵的在你颈侧蹭来蹭去,像某种大型的猫科东西, “还想要……可以嘛?” 翻了页书,台灯太暗了,印刷体字都像晕了墨迹,但现在开阅读灯也来不及。你用指腹夹着刚刚看到的位置虚虚合拢书页,对还剩多少要读心里有了个数,这才拿了书签夹好, “可以哦。”你点点头。 然后就被欢天喜地的抱着亲起来。 “不过悟晚上回来时进门就做了吧,”你挣扎着伸长手想把书放回床头柜未能成功。 “可是看到老婆就会想嘛,而且这么久没见到了……” 是撒娇吧。这家伙不仅对自己的皮相有非常清晰的认识,并从不吝惜撒娇——哪怕老夫老妻了,你也依然会时不时被糊弄的一愣一愣,稀里糊涂就答应下不该答应的事。 真要命啊。你边想着,边把手插进男人刚吹干还带水汽的发丝里。明明是那样透明纤细的头发,却总直挺挺硬邦邦的炸着。你叹了口气,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 “我想想……今天是安全期哦……不想戴套,可以嘛?可以嘛可以嘛?” 习惯性的得寸进尺也不是第一天了。你心不在焉,又觉得格外平静。毕竟也不是小时候了,会一瞬间羞的脸红,被亲的晕晕乎乎的丢兵卸甲。 “老婆最好了……就当是同意了哦?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你认命的长叹了一声,锁骨被磨的发疼,索性侧过脑袋吻了一下男人的耳垂。然后就是欢呼, “就知道还是老婆最心疼我了!” 有么?你笑了一声,把下巴搁在男人头顶,声线被那些胡作非为搞的有点不稳。大概有吧?你也不确定。不过比起这些你突然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所以也就说了, “我要杀掉庵歌姬。” 二 “……太弱了,杀起来也没意思吧?” 完全是你能想到的回答呢。和着稀泥,又小心的避开问题的关键。明明动作都僵了一下声音都闷闷的了。这个反应甚至让你有点想笑, “不会。毕竟我也很弱。” “老婆才不弱哦?超强的吧,最强都被老婆料理的服服帖帖的诶……” 大概以为混过去了?这个走向你也早猜到了,连语尾助词会用什么样的都猜到了。还真讽刺呐。胸部被蹭的痒痒的,睡裙吊带被扯到肩膀边,要好好说话还真难呢, “还是要杀掉哦。杀掉会比较好。”你笑着伸手把书放到桌面,“如果计划周全的话也不难吧?只需要制造一点小冲突就好了——当然不是和我,随便什么咒灵应该就行。如果能不用自己出手那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现在咒灵强度普遍都不高,厉害的上次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吧?所以还是需要找一只……特级吧?最起码得要特级,才能不看起来太奇怪。” 动作完全僵住了,但又不抬头看你,只是把脑袋埋在胸口也太犯规了。 你笑着揉了揉男人的脑袋, “如果京都校区出手就不好了……任务安排倒是拿到了,周四那件应该比较合适——看起来是一级而已,做成特级假想咒灵的样子就好了。到时候就算作窗观察失误——” “你在说什么啊?” 总是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现在毫不遮掩的盯着你,表情倒是平静极了。不继续做么?你想问,但想想还是先回答他比较好, “在说怎么杀掉庵哦。” “所以说为什么啊?和老婆关系明明很好吧,我不在家时还一起出去玩……到底为什么突然说这么恐怖的话啊,如果是玩笑那也太奇怪了。” 诶?全然没意识到过么?你都愣了半秒, “当然是因为嫉妒呀?”你用两指捏了一下男人的鼻骨。 如释重负一样的舒了口气,“完——全没必要吧?那样的弱者怎么和老婆比嘛,根本没得比吧?好奇怪,别说这种话了,真的给我吓了一大——跳。” 因为哪一部分吓到了?做了完善的计划还是已经在执行步骤了?你捧着男人的脸吻了吻, “都说了不是开玩笑吧?真的想杀掉她,实在太想了。现在想起来就好兴奋。如果是特级假想的话大概率会被逼出咏唱,那就只能在咏唱过程中直接背刺了。京都那边没有会反转咒术的咒术师吧?但这样也很可能获救,搞不好还会带学生一起,咒灵还是不太可靠……果然还是我自己动手会保险一点。幸好安排了下周和歌山市的出张,应该时间充裕。带了学生也没什么关系,东堂葵不会跟这种见学,那么其他的就都好说了。如果被看到就一并处理好了,可能也多花不了几分钟,特别是叁轮,如果跟着那就太好了,一起处理掉的话又干净又省事——” 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呢,可真是太可爱了。你摘掉阅读眼镜,随手拿起手机翻开相册,指着照片对男人说, “就这个哦,悟不记得了嘛?是你的小粉丝呢,当年还追出来和你合影。” 照片你编辑过了,除了带着眼罩的男人,自拍的另一方,被你抠图抠的一片空白。 叁 “对不起没保存她照片呢……啊果然这样可能也想不起来,我在京都的群里找找好了,应该有的。就那个嘛,蓝头发,刘海怪怪的小姑娘。会说自己废物然后我还会给她剥糖吃那个。” 男人分开一点距离,手攥着你的手臂,像再重新审视你。 你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要是想和提前先悟说一声嘛,因为我想庵的话很可能会在濒死前向悟求救哦?咒灵当然没什么问题,但到时候真的不想和悟交手嘛,你的领域我还是会有点困扰的……” “和我好好说,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嗯?”男人点了一下头像加重语气,“真的很奇怪。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明明一分钟前都还好好的吧。” 好好的?从来没有“好好的”过好么?都说了嫉妒了,是嫉妒,有什么难理解的啊。 “所以到底在嫉妒什么啊?根本像在说胡话一样好吧完全没有可比性啊?你是我老婆诶?和歌姬,和那个名字都不太能记住的小姑娘——到底在说什么啊?”五条松开手抓了两把头发,眉头都皱起来了,真的很可爱。像你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你猜他会插科打诨说嫉妒别人胸大没必要,不然要杀掉所有比你胸大的女人,那人类可能要灭亡;或者会说最喜欢老婆的刚刚好,太大的现在看着又晕又恶心什么的。没说么?看来是真的发现你动真格的了。 本来还准备和他聊聊你是怎么给井上和香下慢性药的,既然不提那就算了。 你歪着脑袋看他,台灯照的整个人暖融融的, “家入的话其实也有考虑过哦,但我真的很喜欢她嘛,所以一直在拖着。而且反转咒术处理起来会更麻烦吧,我也还没准备好……” 五条看起来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头发挠的一团乱,明明刚梳理好吧?所以你又伸手帮他梳了两下,对方没阻止也没低头,就怔怔的看着你, “真的好麻烦呢……在给庵脸上留疤毁容的时候明明觉得已经够了,结果现在才后悔没做的彻底一点……真的是,当年下手但凡能再狠一点,就最起码把眼睛也能弄瞎了……算了,反正又冒出来个叁轮霞,就当给自己擦屁股好了。” 你瘪了瘪嘴,想起来真的有点后悔。果然不只是脸的问题,当时单纯觉得如果彻底弄死了变成白月光就不好办了,毕竟哪怕是你也自知永远没法比过死人的地位。 想起夏油的事更烦了,你拉开抽屉拿出烟灰缸。 “九十九和冥冥的话无所谓不是很在意,和悟关系也没有很近,所以就放过好了——当然看以后啦,如果关系变近的话还是会很伤脑筋。这次希望不要再搞成夏油那样——看悟难过的样子我真的也会非常难过啊……” 你吐了口烟,坐在对面的男人正一张一张的在看你手机里的照片。 “都是悟啦,我只想留着悟的照片。所以有时候抠图真的很辛苦,因为不想把他们——连他一根头发丝都不想的那种,留在和悟同框的照片里呀。” 四 “我没有……做过任何超出友情范畴的事,你知道的对吧。也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果然会这样想啊,眼眶里好像有水气,真的感觉好罪恶啊。大概不应该提起夏油,弄死他又复活他还得确保摘干净了自己,真的费了你好多功夫。你又点了根烟,男人不喜欢烟味,你都是尽量避开不抽的。不过现在真的很想抽。 你单手抱了抱他,“我知道啊……就是因为这样才更难办了。” 是疑惑的表情呢。你用指盖弹了弹烟灰,只好继续解释, “就是因为悟真的很好啊。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保持着很好的社交距离,甚至超级在意我的感受——完全,完全没办法挑出一点毛病来啊!不然早就能正大光明的虐杀他们了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杀啊?!” 生气了。上次对你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是你“放跑”了两人养的猫那时候吧?真的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我杀掉天内的时候杰问了一样的话哦?真的很令人困扰诶,本来不想对杰下手的。毕竟我知道悟是喜欢操——” 被掐住脖子了,你甚至有点兴奋起来。是预料中的反应,但没想到刚说到这里就无法承受了。 “悟知道的吧……我很贪婪……什么都想要……关于悟的一切什么都想要……”你喘不上气,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在说什么疯话啊,明明早就全给你了吧已经。”手松开了,你咳了两下。 “可是还是想要啊。”想检查一下你的情况又迟疑的没伸出手,彻底被这副姿态激怒了,你哑着嗓子像在咆哮,“为什么要冲别人笑?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开玩笑?为什么要联系别人?为什么会和别人合影?为什么会和别人一起玩?为什么会和别人站在一起啊? 都说了好嫉妒好嫉妒,嫉妒到要死了好么。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为什么不能只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只和我说话? 因为最强的五条悟要忙着拯救世界,因为最强的五条悟身边朋友本来就很少,因为最强的五条悟根本没有不会在意这些好吧? ‘好好的’,哪里有什么‘好好的’啊?我明明早就疯掉了好吧?我留在这里,早就,早就疯掉了啊!! 和杰有说不完的话,受伤了总要第一时间去找硝子,捉弄歌姬很有趣所以总在开她玩笑,最强当然有粉丝合张影也不过分,做任务也可以去冲縄度假可以一起去玩一起去水族馆为了保护所以要抱着她——哪里都不过分,哪里都很合理,但是我都好嫉妒好想要啊?!无论怎么说服自己都没办法忽略啊?!全部都想要,每一秒都想要啊! 完全理解完全接受完全合情合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啊没办法控制自己,就是想要,就是什么都想要啊?! 有什么错么?我就是想弄死他们,想的要死,想的要发疯了,完全不想看到,从世界上都消失就好了。这样全部的悟就都是我的了啊?如果还有人要分割悟的话,随便什么,哪怕是视线也好,那就也死掉好了,全部都杀死掉好了。无所谓吧,无所谓的对吧!” 你瞪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跪在床上,胸口起伏的厉害。说出来会舒服一点,总算说出来了。所以紧闭上眼,说完之后下意识的不想看对方。果然还是不想看对方。 你在害怕会面对什么样的表情。 苦笑了两声,怎么想都太好笑了,所以没忍住笑的更大声起来。越想越好笑,完全克制不住的笑起来。 五条沉默了很久,用指尖擦掉你的眼泪,声音很轻, “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 “二年组时去救庵和冥冥那次吧。”你深呼吸了一下,尽可能快的恢复平静。 “当时刚交往吧?记得好像二年组一起去的来着……当时应该带你一起的。”五条犹豫了一下,把你揽在怀里,“抱歉。” 你身体僵着,吃着力,也不想靠在他身上。其实是想的。他只穿着睡裤,半系着带子,松垮垮的挂在胯骨边,上身赤裸着。你很贪婪,但仅仅在这一秒并不想依偎过去。 “然后呢,知道你会想有更多机会出去,所以从来没拦着给你派任务吧。” “但是是悟推荐的我评级,所以又不可能一起去出任务。”你顿了顿。 “也是我的错,当时不太懂嘛。” 你翻了男人一眼,怎么这么快又嬉皮笑脸起来。可能是看你脸色不好,所以马上又补充道,“而且和老婆一起去的话根本没办法专心吧?会只想着老婆诶。再说了,每次感觉到有任何危险,我都会第一时间冲到老婆身边去的吧?” “所以就像不放心伏黑那样?不管惠干什么‘亲爱的五条老师’都要全程通电话监督哦?”你笑了一下,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汗毛炸起来。 虽说只是介于师生和父子间的微妙感情,但无论是什么你都接受不了。连这个都不想给出去呢。一点点都不想。 “不是,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根本完全不同好吧!”否定的超用力呢。你抬眼看了男人一眼,等了一下下文。 “就是不一样啊!惠只是学生吧?而且从天资的角度讲也只是希望那小家伙别在能发挥实力前就——” “所以虎杖也是吧。还是都杀掉好了。杀他们比较简单,虽然成长速度很惊人,但现在的程度还是会比较轻松。他们的话杀掉也没什么所谓吧,倒不如说上面很多人正等着他们死掉呢,肯定不会有人真的去查,”你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突然笑起来从牙缝里蹦字,“除了悟啦。” “诶诶诶,没必要吧,只是一群小孩子而已——” 你把男人打断,打开手机视频软件,开始放饭制版剪辑《真没睡》: “虽然他送了我玫瑰花,但昨晚我真的没睡他” “他打车把我送回酒店,进房间我和他说你回去吧” “……翻译一下?” 你拿过五条的手机打开了实时翻译, 「花束貰ったが、やってなくて本当だ。」 「ホテルまで送ったが、ドーアも入らせなかった。」 “很贴切呢。”你笑着补充了一句,“后面还有怒らないでくれない、口红なんか买ってあげるから。” “这种乱七八糟的完全就是拉郎吧?” “都知道‘拉郎’这种词说明悟平时也没少看吧?搞不好还会一边看一边笑一边发出来让大家一起笑。”你语速很快,“果然还是好嫉妒啊,杀掉好了还是,都杀掉就好了。” “都说了别再说那么恐怖的话了啊……”男人手臂用力把你硬贴紧自己,“真的很吓人……不是担心别的,老婆这样不开心之前都没意识到全怪我好了,不要这样吓我了好不好,嗯?怎么样会开心一点,听你的,好么?”边说边捧着你脸亲起来,完蛋了有点扛不住。 “为了救庵会牺牲到这种程度啊……”你叹了口气,然后被抱着抱紧到差点喘不过气。 “不可以说这种话啊,明明是只在意你会不会不开心而已吧……老婆开心就好了吧,和其他那些都没关系吧。” “是这样啊,”你笑了一下,放松身体靠了靠,伸着手臂把烟灰缸火机都放回抽屉,从暗格里抽出一长条黑绳, “那就请最强的五条悟,只成为我一个人的吧?” 你把男人左手捆在床头,吻了吻他因吃惊没合上的嘴, “请只属于我吧?” 六 家入若无其事的搅了搅自己加了伏特加的奶昔,随手又划过几张照片。 “没生气?”你喝了一口,问。 “生什么气啊,”家入随手把手机递回给你,屏幕还在显示一张被裁剪的合影,家入剩下入镜部分的手臂被涂白,“你俩好之前我就都反复和你们说过吧,都是精神病,都自己小心一点,精神病内部消化最好了不要祸害普通人。” 你点点头,对着屏幕上的五条亲了一下。家入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不过没想到啊,两个神经病巅峰对决,你竟然把五条干掉了?”家入看了一眼周围,工作日下午的露天咖啡馆人并不多,就把烟掏出来点上。她要递给你,你摆了摆手。 “这就戒了?”家入冲旁边没人的方向吐了一大口烟,“酒也不喝?” 你笑了笑,把话题岔开,“那边对悟突然请长假消失就没什么反应?” “你不是现在在替他代课么?”家入把手臂撑在桌上,“老头们真的是又喜又怕呐。” 你又喝了一口果汁,“果然一边担心出问题,一边又觉得悟不在真是太好了。” “那天见高层你在的吧?完全没人问那家伙去哪儿了,估计早些年都习惯了吧?可能太久没这样任性过了,搞的老东西们都如释重负了一样,可算等到再次本性爆发了。”家入弹了弹烟灰,“不过现在都没实权了,面子工程而已,走个过场象征性尊重一下好了,不用太在意。” 你点头,一边听家入说,一边随手打开监控看了一眼。话题的主角正在地上抱着猫打滚,可能是感觉到摄像头移动了,刚看向镜头你就马上切断。 “别看了,看没完啊?” 你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把手机收起来。 “不过你说你有黑绳的时候连我都懵了,五条的表情应该很搞笑。” “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害得乙骨在非洲耽误了那么久……”你笑的牙齿都露出来,并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悟现在有了很——长一条哦,他应该很满意啦。” “你真的是有病啊,近期抽空好好看看医生去。”家入随手拨弄着吸管,说的云淡风轻,“还计划把朋友们都搞死么?” 你知道她应该正提着劲儿的,故作镇定简直太可爱了。果然让硝子活着真是太好了,你边想着边笑着说, “不啦,现在的话没必要嘛。不过好像上周四的特级假想真的让歌姬她们受伤了,还挺不好意思的……” 家入翻了你一眼,“那去慰问去啊,给人家道歉去。” “京都的话往返一天,悟需要我喂食的嘛……不过说起来,我总觉得悟并没相信之前那些都是我做的……这有什么难以相信的啊,我一直对他软绵绵的不代表我——” “别告诉我细节,太变态了,我还不如回去验尸。”家入摆了摆手打断。 “那我也回去了,说好了今天会带年轮蛋糕回去。” “那不是圣诞节限定?” “悟说想吃嘛。” “下次先约好见面不要再聊这么变态的话题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七 “回来了哦,悟,还有悟喵。”你推门,“买到了呢,反季节限定蛋糕。” 是瞬移么,好快,你甚至有点后悔黑绳留的太长了些。 “不行,蛋糕饭后再吃吧?能忍到晚餐后的话,可以奖励悟吃一整块哦?” “也太——久了吧,和硝子有那么多好聊的么……”没接话呢,本来以为会第一时间冲过来要蛋糕吃。不过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啊,和朋友聊聊天而已。 “那晚餐可以自己决定吧?想吃你。” “可以哦。” 你踮起脚,用手臂勾着男人的脖子,被拦腰抱起来,带去卧室。 蛋糕还没放冰箱,希望不会坏掉。 【一星差评的债主给了你五星好评】全文 285x你 pwithp 剧中剧世界观 he 伪风俗娘设定 一星差评的债主给了你五星好评 一 五条怀疑人生。 他在老破小公寓楼间找的死去活来翻来覆去转悠快两小时了,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减速、单腿撑地停稳,明明可以用蓝牙接听但坚持摘下头盔按下接听键, “你和老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其实住埼玉?” 接完电话抱着头盔单手摆弄了会手机,加完line看到对方位置后重新折返,大马力排气声再次吵醒整片街区。 说起来真的令人费解。 明明拿着咒术师津贴和修士奖学金,为什么合租的挚友还要打这么多份工? “都心地的房租实在很贵啊,”上一次问起时夏油正架着眼镜一边改论文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应付编辑,看都不看他一眼,半捂住听筒随口说,“美美子菜菜子的学费生活费也不是小数目,而且马上月初,助学贷款和摩托车贷分期也得按时交上……” 如果再提出自己帮他还钱可能真的会生气吧?五条叹了口气,关掉玩了一半的游戏,认命的摸了车钥匙出门,替对方送外卖去了。 是的,送外卖。 这就更让人想不明白了。再怎么为了赚钱,兼职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儿上吧? “时间弹性酬谢金也给的很好,注文人如果身上有咒灵还能正好赚个祓除金。而且只有在顺路的情况下才会接到订单,不是很人性化么?” 所以为什么总在半夜“人性化”啊? 夏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深夜订单给的钱比较多嘛。”随即对他合了合掌,“拜托拜托,现在我实在走不开,帮个忙,悟。”动作一大手机差点掉下来,索性专心应付起电话,满嘴的はいはいはい。 合理怀疑朋友只是嫌他吵,想找借口把他支走吧?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五条认命的跨上机车——现在满脸都写着后悔。 二 你怀疑人生。 老天可以是不公平的,但为什么对你总能痛下杀手。 异国考学上岸本来就很痛苦,非母语环境也异常难熬,打工贴补就算了经济压力大也算了,但这已经是你被开除掉的第六份工作了。 这合适吗? 现在这个大环境下做生意是不容易,但明明有一票兼职生为什么次次都是你被开掉啊? 你已经不想鞠躬道歉了好吧? 刚开始第一次被开除你算着卡里的余额哭了一个晚上,认认真真的反思自己有多少不足之处;第二次你虽然有点懵了,但还是努力找自己的茬,考虑是不是自己敬语说的稀烂被嫌弃了,下定决心以后见谁都れるられる把动词变位刻烟吸肺;第叁次不用组长顾左右而言他继续逼逼,你已经打包收拾好桌面一鞠躬二鞠躬叁鞠躬在心底里把对方遗体火化了——搞毛啊给料最低走的最晚干得最多屁话最少结果还是你滚蛋,等等,问题可能出在说得少上?所以第四次你麻了,再反思也想不出活好嘴甜的自己还能有什么问题了,所以拍着桌子问负责人他们是不是要倒闭了,不然只能是脑子有屎才把会社最后一个干活的人辞退掉。 总之后面就更艰难了。 今天是第六次,首された。 在留马上到期,这么多年唯一说的上话的朋友正第二轮饮み放题,你被生活的重担折磨呈两面包夹芝士,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只能灰溜溜滚回家里了,等着你的只有“早和你说了”“为什么不听话”“浪费钱”和“赶紧结婚”。 几年间报喜不报忧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真的一点卵用没有。 梦想中衣锦还乡一掷千金被家人朋友星星眼崇拜的假象真的也就只有梦里见了。混到现在除了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回去,再被随便塞给个什么洗澡放屁上厕所不关门躺床上抠屁眼的男的结婚生孩子,可能就是你未来的全部了。 虽然不好说为什么最近总是在哭,但你认认真真的哭嚎了一个晚上,都能想见明天邻居主妇们会给你编排什么新剧情。 因为住在便宜的地方,连主妇邻居们的档次都有待提升。如果是港区太太们最起码也能给你编排一段什么绝症虐恋桥段吧?可是你的邻居只会讲叁俗下流烂梗。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完全就是在给她们提供素材吧?别藏啊刚刚明明都看见脸在窗帘后闪过啦喂! 请不要问你为什么现在披着睡衣顶着夜风拎着烧火棍站在楼下。 问就是后悔。 你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在半夜点外卖。 狗地方才没有蓝的黄的app用,外卖往往也是半炎半东的炎国速食店订餐电话小卡片——吃不下的,你上次吃过泔水一样黏哒哒的蛋炒饭。之前看到uber出了顺路司机随行送餐的服务,高高兴兴下载了之后想起卡里的余额决定先原地搁置,结果这一搁置就搁置到今天。 哭到头疼肚子叫,翻开冰箱只剩半袋拌饭醋,感觉更惨了。唯一的酒搭子朋友正在自己逍遥也不好意思打扰她。抱着明天正式认输滚回老家今天尽情挥霍破罐破摔的心理,你在根本没外卖可点的国家点了外卖。 现在快两个小时过去了,你已经和对方打过若干个有来有回的对骂电话了。最后瞥了一眼躲在窗后偷窥的邻居——她都能看见你脸上写满的“后悔”。 叁 你举着手机,定位显示对方以排列组合的形式已经绕着你周围不规则运动完了一切可能的轨迹。 除了正确路线,真的每一条路都走过了。更夸张的是那种忽远忽近的轰鸣声,吵得你额头青筋一蹦一蹦的,该死的不会来个暴走族吧?但是现在ヤクザ混的都这么拉的吗?难不成是想着“反正也是飙车不如让我们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吧顺路送个外卖什么的”?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你抗拒极了,本来不想加对方联系方式的——不会是故意绕圈只为窥探你的美貌吧?!虽然你也会被这种猜测恶心到自己,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万一对方是个变态就好平胸这一口呢?毕竟平到你这种地步的在东国不多见吧?甚至胸不胸的都不重要吧,不是有逼的就是天使么,没有什么比语言不便、在留到期、住地偏僻的独居女性更合适下手的对象了吧。 你单手划着对方的timeline,迷迷糊糊瞪着眼睛盯着看不懂的状态,“今天也轻、松、解、决?这玩意真的有特级吗,完全不够打的?”——充满了迷惑,但你慌得一批。 还要打,还要打什么?说真的这家伙没有被治安厅逮捕吗?东国要毁灭了是吗,连点个外卖都能遇到恐怖分子送餐,这个社会不稳定因素含量是不是太高了点? 而且软件上的实名认证是suguru,联系方式加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看照片也不一样,信息也对不上,电话号码也和软件上不是同一个,你怕的手都在抖。 现在取消订单是不是也来不及了,地址联系方式对方都有了不会被寻仇吧? 会不会是被你拍桌子骂了的某任上司半夜喝大了气不过雇人寻仇,还是之前在jr站台被你举报扭送的变态找过来了? 越想越怕,真是吓死了,你现在就能原地哭出来。 所以你拎着烧火棍——别问怎么弄来的,问就是中华街超市。独居的异国女子没经历过几次深夜跟踪,不在阳台上挂过几件男士衬衫都不叫体验过生活。 为了壮胆你把柜子里剩的半瓶白州都喝了——本来是上次成功入职时和友人庆祝一起买来喝着玩的,也顾不上难喝不难喝了,酒壮怂人胆,你现在充满了力量——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你脑子里想的是打个招呼赶紧给社会大哥鞠躬送走,实际却是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委屈也上来了,白州也上头了,怕的都要怕死掉了,再这样不下去不赶紧反击真的会死掉吧—— 所以摩托轰隆巨响卷着风带着摩擦声停在你面前时,你随手就把车头敲碎了。 中间吱哩哇啦的说了什么你根本不记得,你甚至不知道保险过来定损的时候怎么就睡过去了。 笑死,喝高了的你是stupid外人,东国话不懂得斯。 四 “真的是非常抱歉,目前只是初步估计定损……毕竟是已经停售的1199r……如果可以还是烦请您在方便的时候前往专门店并联系我,是的直接联系我就行……啊不好意思五条先生,我知道了,这就马上处理,如果不麻烦的话车辆我这边先替您回收到店里一并进行更换……没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最迟明晚……” 梦里都是这句话啊,你怀疑自己还在n1听力考。 一会问题就出来了,问你到底要赔多少钱。 你还没顾得上回答,就扶着男人的肩对着水槽吐了。 所以男人哪儿来的? 你被丢回床上,迷迷糊糊听到一连串咔嗒咔嗒手机键入声,然后是包装袋呲啦啦的动静,紧接着微波炉,老式微波炉到时后叮的一声,桌椅的摩擦声,电话铃,通话声,声音很响有来有回,像在公放一样—— “不是吧杰,这也太过分了!那家伙喝高了把我车砸了诶?!” “那真是不幸呢悟,可是太晚了我得睡了,明天一早还得去大学院和导师约好了。真羡慕啊悟不用过去。对了,不留门了,千万别半夜吵醒我——悟肯定没带钥匙的对吧,那我反锁了。啊啊,好困,悟也早点找地方休息。おやすみ——” “喂,喂!杰?!别挂断啊!你这家伙,喂!要打架吗!!喂!!” ヤクザ被合租者嫌弃到关在门外可还行,这也算听力考内容吗,你笑的好大声。 “你笑个屁啊。” 所以听完一段对话后的问题是这个么?不是选择题么? 你都想好了问题大概会是“刚刚的对话中,到底是谁被关在门外了。a.suguru;b.satoru;c.satiko;d.nobody” 你高举着手宣布正确答案,“b.satoru!” 想象中纸礼花拉响通知你回答正确获得“十点”的男低音并没有响起,脑袋上却被结结实实的敲了一下。 你捂着脑袋眼泪水都冒出来了,只看见桌上放着自己倾尽家财点的一堆吃食正冒着热气。你伸手要拿,又被敲了一次脑袋。 搞毛啊,你买的你吃点怎么了?! 你瞪着眼睛对朦朦胧胧坐在桌前举着筷子的男人怒目而视,只看见对方往嘴里塞了个沾满酱汁的炸虾, “你现在至少欠老子8443500円——就算八百万好了,有点自知之明啊你。” 你连哭带喊的痛心疾首,打开软件随手就是一星差评——差评!必须差评!太差劲了,竟然在你家里当着你的面把你点的外卖吃掉了!!这去哪儿说理啊!哪怕被塞了一嘴炸物你也要差评! 所以男人到底哪儿来的啊?! 五 头疼欲裂的醒来呆若木鸡的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个白毛脑袋,你叫的扁桃体都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吵死了,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眼都没睁的混球揉着耳朵迷迷糊糊说。 你脑子有问题?你怀疑这个世界有问题啊!! 掀起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睡裙整齐放下心来,没忍住又掀开一次检查对方,结果吓得你又叫起来,直接被拉回去捂着嘴被当作枕头搂着,男性个别起反应的地方正在你睡衣上蹭来蹭去。你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最小范围活动着摸过手机发信息给你在异国他乡唯一的朋友, “硝子,快报警,我身边睡了个变态。” “你俩认识啊?” 这句话应该是你说才对吧? 你叁步并两步的跳到站在房门口的家入身边,她叹了口气分了你根烟。你完全是拿烟的手微微颤抖.jpg,瞪着床上赤裸着上身半裹着你被子还没睡醒的陌生男人。 家入硝子是你忘了到底哪次被开除时在居酒屋遇到的。 当时没带烟又看对方吞云吐雾馋的要死,索性厚着脸皮坐到旁边蹭两口二手烟闻闻。估计是你眼神太灼热了,被递了根烟,一来一回两个女生便聊起来,为了蹭烟你操着并不熟练的东国话和对方胡扯八道了一晚上,糟糕的用词笑让家入好几次笑的酒都喷出来,这样稀里糊涂就混熟了交换了联系方式,时不时约着喝顿酒,算得上在这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他是我咒高同学啊。”家入吐了口烟气说。 哦那你理解了——不,完全不理解啊!! 家入曾经提过一嘴她的高中是某座大山里的宗教学校,不至于吧就这么稀薄的人际关系网都能让你撞个正着?什么鬼,《朝九晚五》吗?一不小心睡了个白毛和尚可他妈真还行?!非要说的话清醒后细看之下对方各种维度的准男主卖相你也倒是不亏——不是,现在才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啊! “悟,下午你有任务的吧?伊地知找你,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家入没管你满脸颜艺,摆弄着手机轻描淡写的说。 床上的陌生男人抓了两把头发,“让他过来接我,老子车坏了。” “哪个?红的那个?” 你好像有点印象,但你情愿不做对号入座。 “哦,被你那、位、朋、友砸了。” 家入你笑个什么劲啊,别遮嘴了,你都看到了好吗!包括隔壁起来遛孩子的主妇,别偷瞄了,你就知道一定会变成“炎国留学生卖身暴走族怀了私生子带球跑未果半夜哭诉寻仇砸车被原配找上门”的奇怪戏码啊! “有保险吧,”家入别再笑了好吗,再笑下去烟灰都要掉身上了,“那点钱五条你也不在意吧?” “为什么不在意?昨天晚上保险初步定损八百多万。况且那台车子老子超喜欢的诶。喂硝子,你扶她一下,你朋友要吐魂了。” 六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 “知道了知道了,老子会和她说的好吧……知道了,这个弄完就去……杰没任务?不我记得的……没有没有,根本没有好吧……好了烦死了真的弄完就去——” 伊地知额头上在冒汗,虽然实力毋庸置疑,但这样一边打电话一边做任务帐都没——怎么已经出来了?帐还没落完就没了啊?!怎么还在打电话啊?? “都说了马上啊……没事找个人不难吧?你专心改论文好了别操心了行吗——伊地知~走吧?” “五……五条老师……?” “哦这边搞定了哦——不是,杰,都说了会处理好的吧,是说咒灵这边搞定了没说你那边的事啊,刚刚在和伊地知说——好了好了一定认真对待行了吧。” “那个……五……” 五条捂着听筒一不小心用了夏油同款的笑眯眯表情看着对方。 “根据日程安排的话……一会还有一个特……”伊地知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哪个方向?远么?” “锯山,就在旁边的,如果盘山公路开快点的话——” “没记错的话废弃采石厂那边?没人对吧。所以速战速决吧?” 伊地知颈椎僵痛,头也很疼。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冲后视镜里看。坐在后排半分钟前超远距离推平了一座山头的男人电话还没打完。 任务报告怎么写是一回事,怎么和上面交代是一回事,到时候应该用沼气爆炸还是天然气泄漏打马虎眼交一大摞文件材料又是一回事——啊地震可以吧这个效果地震也许解释的通。 “正在往过赶好吗,杰别担心了真的。一定会客客气气的和对方道歉然后让她改过来的行了吧……喂,老子有这么不可信么?要这样说直接打一架好了,我一直都态度超好的好吧?” 所以无论到底接下来这位五条老师有什么事要做,无论要见什么人,伊地知都提前为对方难过了一会。 七 “给老子把差评改了。” 操,真被寻仇了啊? 你尖叫着蹦起来。 什么玩意啊?!叁楼很高了吧??刚到东国还感叹过不装防盗窗还真是民风质朴,现在你恨不得网购六层带电击的倒刺防盗网啊? 为什么,因为窗口蹲了个人直接拉开窗进来了日你血妈啊。 本来睁眼就下午了,又折腾了那么一大通,本来条件反射的想赶紧补假,后来仔细一想昨天晚上已经变无业游民了,请锤子假,索性又躺回床上去了。 原计划今天刷家里的副卡买张机票走人拉倒,但也不好说因为什么,大概是突然犯懒,反正又躺下了。 心不在焉的看yahoo有什么招聘信息,满屏幕都是“初心者ok”“主妇轻松赚钱”“聊天即可”“给料丰厚”,配一大堆红心跳来跳去——这个套路炎国还是很常见的,都是骗钱的吧。写着线上下陪聊,实际要求先转一大笔“入会金”,还会安排ai不停的给人发信息说什么“自己好寂寞”“只想和可爱的小姐继续聊聊天”“如果没法继续聊下去自己一定会死掉的”,小鹿乱撞的主妇们脑子一热转完钱后就再没然后了。都是骗那些与社会脱节、缺少经验的东国主妇小把戏。不过里面时不时夹杂一些风俗业的小广告——只要不是被按着拍了不该拍的东西,正规店面的话其实风俗业也还好吧……聊天喝酒什么的你的话也不至于应付不过来…… 拍拍脸把这种不靠谱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你对自己还是有一个基本认知的。真被拉拉小手亲亲小脸的时候,万一一个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大耳刮子招呼上去怎么办,万一对方实在丑的天崩地裂怎么办。强忍着或许也忍得住,可能多半心情会变很差吧…… 想了一会,最后不了了之变成刷着社交软件和网络小说傻笑。这个也帅那个也辣,好家伙妈妈的好大儿妈妈腿软,你对着一小块屏幕就收获了极大的快乐。 肚子叫了一声,你想找点吃的去,思考半分钟后决定维持原状。太饿了,完全没劲儿吃东西嘛,站不起来那就继续躺着好了。 所以自暴自弃躺倒时在自己独居的屋子里突然被喊了一声,还真是吓得人半死。 你扶着脑袋坐起来,太久没吃饭昨晚又过的乱七八糟,起的猛了你头晕,不摇摇晃晃的就要倒。 “你这家伙,别又睡着啊?” 男人已经跨窗进来了,今天没戴墨镜,用黑布把眼睛蒙起来了。人家口罩戴下半张脸,这位大哥蒙上半张脸,你算是找到东国传染病控制失利的罪魁祸首了。 你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但凡昨天这混球嘴下留情,今天你还能省口东西果腹,索性卷着被子又躺下了。 然后被子被掀开——这家伙是畜生么?万一你没穿睡衣呢?? 男人蹲在你床边,视线和你平齐——如果蒙着眼也有视线的话,伸手就要拿你手机——开什么玩笑,你正看不该看的东西呢,还没做好马上社死的准备。 “你干嘛,我报警了啊。”你攥着手机无处可藏顺手往衣服下塞。 “刚刚说了吧,把昨天的评价赶紧改掉。那是朋友的号,被你搞得封号了。”像要亲眼确认你臭不要脸的把手机塞哪儿了似的,男人挑着眉毛掀开了眼罩。 眼睛是漂亮的脸是完美的,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飙车吓得你半死又吃了你的饭、厚颜无耻睡了你的床再宣称是你的超级大债主让你背了八百万的债、今天还翻窗私闯民宅上来就掀被子抢手机——算了前置条件恶略到这种地步,哪怕是你也喊不出“我可以”了。 然后你的肚子为表赞同,配合的叫了一声。 “那个……”你灵光乍现,想了想开口,“评价怎么改都好说,但是我现在有点饿……” 八 你看着碗,碗看着你。 这家伙有这么好说话? 你心情复杂。 应该没有,现在整张脸都露在外面,看表情像在暴走边缘了。你也不想反复横跳试探人性底线了,喝了口汤,随便说句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那个……为什么你也要吃啊?” 果然,如果真的要去风俗店入职,简历特长上应该可以写“能用简单的话语最大程度的调动男性情绪”吧。 你一边被抓着胳膊猛摇一边对男人一串接着一串的暴言过耳不入暗自思考。没什么好仔细听的吧,无非就是菜是他买的饭是他做的连锅都是他刷的之类的。等等,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主妇力吗……虽然屁话屁事多了点,但极大的改善了你的生活质量啊? “行了,把评价改了。”嘴炮够了的男人坐下,冲你摊着手。 你喝了口汤,举着筷子夹了块煎鱼, “可以的可以的,没问题的,五条君想怎么改都可以,”你咧嘴一笑,“不过我房间真的好乱哦……”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你考虑了片刻要不要见好就收,被突然站起来打电话的男人吓了一跳。出门打了?大哥,这破楼又不隔音,站门外和给全体住户广播没区别好吗?是没住过这么破的地方还是怎么回事啊。 ——“就不能捆起来揍一顿拿她手机改了算了?” 你听到了哦?原来还打算捆起来揍你。你想了想,衣服也没洗呢,说实话浴缸也想重新刷一遍,可以的话书柜也整理一下好了,床前毯也得清理,冰箱也需要清理,晚饭和宵夜也还没着落。 估计是在和昨天晚上那个叫“杰”的朋友通话?怎么说也应该感谢一下对方,给你送了个田螺少爷上门。 “说过的吧,悟。”夏油接过家入递来的烟,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本来就是悟给对方添了麻烦,说好了礼貌道歉请对方原谅的吧……我相信那位小姐还是很讲道理的。啊,不讲吗?——” 家入耳朵贴在听筒边没忍住笑出一声,赶紧把嘴捂上,摆手示意夏油继续。 “如果强行改掉万一对方给公司电话投诉了那可是会很伤脑筋的啊,更何况还有押金在里面……”夏油冲家入眨了眨眼睛,“当然需要了,每一份兼职都有在认真对待啊。美美子菜菜子这个季度的学费生活费昨天刚汇完款,现在也在很努力的希望能争取到出版社的额外酬金,不然马上房租和贷款……请不要说这种话,悟的钱大部分也是家里的吧,这样的帮助——我知道,所以账户对我很重要,我想悟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是的……”夏油长长的吐了一口烟, “所以请解决好吧,不然就别回来了。” 说完瞬间挂断。 家入不用再憋着声音,笑的异常响亮,边笑边说,险些喘不上气,“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哈哈哈哈。” 夏油也笑起来,“是有点。确定悟不会给你朋友添太多麻烦么?” “你觉得呢,”家入捂着肚子摆摆手,“听到了吧刚刚五条吼着‘完全不讲道理’,忍笑忍的我肚子好痛。” “恶人自有恶人磨。”夏油点头下了结论。本来就是为了晚上赶稿清净能把五条打发出去才做的兼职,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因果律武器。”家入附和。 九 你托着下巴刷着手机,举着馋了好久的冰淇淋舔了一口,看了眼时间,随口喊道,“五条君,晚饭还没好嘛?” 终于要被揍了吗?竟然没有吗?!人性实验大获全胜啊,果然由最不要脸的一个胜出最符合生存逻辑了。话说回来房间打扫干净后确实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 你又舔了一口冰淇淋,有点融化了的奶油甜汁顺着小臂一路流下来,速度比你舔的要快多了,一不小心就从手肘跌落到了被子上。 视线正对上回头对你怒目而视的男人,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五条君……被子也被我弄脏了……所以可能还得麻烦你……” 把饭铲扔进锅里泄愤了吗,还好还好,没有拿那个当凶器来打你脑袋。 你坐着没敢动筷子。 老洗衣机太破太小了,整床被子都被硬塞进去轰鸣作响。你也没太敢提意见,废就废了吧,你今天已经从折磨对方身上收获了极大的乐趣,一床被子作为代价还是值得的。 男人倒是很自然的吃着饭,明明是怎么看都是和这个破破烂烂的公寓毫不相干的人,现在大高个子憋屈着长腿坐在对面夹菜的画面竟然莫名和谐,你甚至都看愣了一下。 目光碰撞的时候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果然你还是残存着人性的,这就是愧疚感吗! 男人没什么表情,可能真的被你累够呛了?额角有几缕头发黏着,总觉得像在闪闪发光。胃像绞了一下,有点奇怪的感觉。 “喂,你又不饿了?” 你翻了个白眼举起筷子,老天还是公平的,这么好的卖相注定搭配一张阴间的嘴。 阴间的嘴还在逼逼,“你都吃了多少东西了自己数过没有——” 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明明他也在跟着吃吧?比你吃的还多。甚至下午还抢走了最后一块点心——虽说是他买的吧,但那也是你让他掏的钱啊?长胳膊长腿举那么高跳起来够都够不着,你卯足了劲冲着他肚子锤了一拳都没打到人。眼睁睁看着被扔进男人嘴里的点心,成了今日作战的最大败笔。 “喂,” 对方越过桌面打了个响指, “现在可以改了吧?” 好像再提整理书柜什么的也太过分了点,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兴致缺缺起来。捉弄人的快乐还在,但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认命的把手机递给对方。 戳了戳茶碗蒸,想起来递出去时手机好像没解锁,正准备交代密码抬头看过去发现男人已经点进页面了。大概是记错了,你低着头举着筷子又戳了两下食物。然后对面说话声响起来, “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号也被封了?” 十 折腾了一圈得出最终结论,你账户绑定卡里余额不够扣款了。 你申辩着清楚记得昨晚算完总额卡里正好够才下单的,结果被一脸黑线的男人指出你没算tax。打了一晚上电话后确定需要明天工作时间去银行重新激活再打款进去,软件成功扣款后才能再次登陆修改评价。 回忆了一下钱包里还有零星的几张纸币,便满口答应不用操心,你一定会好好处理。 “那明天自己弄去吧,我先洗澡了。” 你点点头,有点提不起劲,站在水槽边准备洗剩下的两套餐具 ——等一下,洗澡什么鬼?? 你冲着浴室吼,隔着浴室门男人冲着你喊。 哦,又被朋友关外面了?你笑出声。那洗就洗吧,刷了一下午的浴缸不让用一下也说不过去。好像又有点开心起来了。 可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首先你绝望的从洗衣机里把被子揪出来,果不其然废的彻底。大概是出身优越的少爷没见过家电迭代的初始版,也没听说过不带烘干功能的洗衣机——老式直筒绞力把被芯儿都绞碎了,更何况还湿答答的,没个个把月估计是干不了了。 其次是上身残着水珠下身裹着浴巾的男人出来和你大眼瞪小眼时,你“又可以了”。 一边念叨着《叁官忏》一边闭着眼把阳台上壮胆用的男士衬衫扯下来扔给他,你就往浴室钻。也不知道还能钻哪儿好了,也顾不上水气腾腾还没散干净便冲进去了。 你知道东国小家庭洗澡一般是用一缸洗澡水的,但这也太过了。 淋浴派托着脸对着这缸热腾腾的美男汤发愁真的是太折磨人了,放水可惜又浪费,不放就这样泡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事没人能问——或许问家入是可以的,就讲朋友留宿好了,不对肯定会被猜出来,谁不知道你没朋友的——想这有卵用啊手机慌慌张张的都没带进来。 认命了,你一边跨进去一边冲外边扯着嗓子喊, “五条你没什么生殖疾病吧?” 没放水的时候其实不用那么大嗓门的,薄薄的门板形同虚设。哦骂起来了吗,你稍微找回了一点熟悉的感觉,心安理得的一边泡澡一边对骂。 骂到一半,听声音开了大门。有人找?他朋友?不是,听起来像隔壁主妇。你急着想起身,门好像已经合上了。 “邻居让小声点吵。”狗日的是在笑吧??听起来明明在憋笑! 故意的吧,想看看租住在旁边的炎国学生到底在和什么样的社会流氓搞来搞去,有画面后更方便想象明天的闲话连续剧。 你沉默了。早已社死的人事实证明还能死的更透。 没过一会对面先开口了,像靠着门板在说话似的, “喂,衣服,前男友的么?品味也太差了点吧?” 你对自己选的颜色还是有点自信的好吗,“我天满宫辟邪求来的。” “哈?开在原宿的天满宫是吧,没收你游客门票五千円?” “为保像你这样的痴汉不侵五千老子掏的起好吧?”你手肘在复合塑料的浴缸边缘敲的砰砰响。 “什么就痴汉了你给老子说清楚。”门板也砰砰响。 “哈,”你本来想说昨天晚上不讲武德趁你不备自行留宿的事,结果满脑子里都是睡醒时掀开被子的画面,对上刚刚看见的,一下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没留心听,门外的小学鸡好像见你哑火了不走回合制直接开炮。为什么偏偏长了张嘴啊这人,为什么看着人模狗样的偏偏是只小学鸡啊? 说不清楚感叹的缘由,但你忍不住叹了口气。 “哦知道了,你挂衬衫是怕有男的骚扰你?还有男的骚扰你???” 大哥可闭嘴吧,刚谷歌了一圈是吧。 你把头埋进水里,吐了一串泡泡。 十一 唯一的浴巾被递进来时有多尴尬,你躲着换睡衣时就有多尴尬。 但你不想回忆了,因为没有被子遮掩的窄床才是尴尬的顶点。 “画叁八线么?”你缩在床尾问。 “哈?”男人抱着手臂表情极尽嫌弃之能势,“认真的么?”末了还伸手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两下。 可以了知道了甚至都没男人的大你懂了。你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有样学样的也抱着手臂躺下。不只是嘴的问题,这个人就有问题。 “关灯。”你瘪了瘪嘴。 “你关。”听声音背对着你。 “在你那边。”你耐着性子解释。 “没找见。”根本就没找好吧?! 你想骂对方是不是没长眼时卡壳了。他眼罩呢?眼罩不是睡觉戴的?睡觉不戴白天戴?怕强光刺激?想起来第一次见时也戴着墨镜,不会真有眼疾吧……那骂这个不太合适。 明明是那么勾人心魄的漂亮眼睛。 你想着,心里堵得慌。搞不好现在性格和嘴巴这么差劲,都是因为从小身体上的疾病影响的呢?毛发也是白色的,白化病?还被朋友时不时从家里赶出来?突然就有点心疼了,直接能脑补出来体弱多病饱受周围欺负的小孩为了自我保护—— “哇你在想什么啊,表情太恶心了吧?” “没什么。”你赶紧摆手,抻着床板越过对方身体把灯熄灭。 ——不是,这个崽种什么时候变成面对你躺着了?你跨过去时姿势也太不妙了。 所以你给了他一巴掌。 妈卖批浪费感情。 “???” 黑乎乎的。 虽然地属新宿,但这里是相当边缘的城市化遗存点——周围越来越繁华,这儿却像被忘掉了一样依然破破烂烂的。没了东国市区晚上长明的装饰灯,连月光都吝啬的不想撒进这破地方。 觉得心也沉下来了,话果然憋着还是有点难受。毕竟明天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吧,感觉对方也不像是能在手机上随便闲聊的对象。所谓的欠债还钱今天也压根没提,反正有保险,估计也只是逗闷嘴瓢几句——不然呢,总不能你主动提吧?你提也得有那个钱还啊。 所以最后随便聊聊也没关系吧,你想。 “睡着了?”你压着声音问。 “不是谁都能像你似的畜生一样的秒睡好吧。” 拳头硬了。 你把火强压下去,“那个朋友,‘杰’,他……总欺负你?”你想了一下措辞,好像用词不太恰当,欺负的话可能今天你才是欺负五条的对象——不,会被马上否认的,这家伙才不觉得有人能欺负他。 “哈?”果不其然,词用的有问题。 “我是说,他为什么总不让你回去啊?”你还是想问问,好像总有个白毛小孩哭唧唧的在你脑袋里乱跑。 墙太薄了,晚上屋里还是有点冷。 “哦,那家伙算是我唯一一个最好的朋友吧。”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了,你惊了一下,怎么办突然感觉他好可怜!!没有朋友所以只能和唯一欺负自己的人作伴么?! 你“嗯”了一声,准备先再听听,看看是不是自己误解了,尽可能不明说不刺激对方。 “他人好的有点过分啊,就是有的时候想太多,太在乎别人的感受,给自己惹一大——堆事。几年前差点出了大问题……现在想想,如果能早点、多关注他一些的话,其实都可以避免吧……不过好在老子很厉害,把他拉回来了,圆满解决了哦!” 斯德哥尔摩!!!这孩子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总想着对方的好,总觉得对方的错误是自己的错误,所以总忍耐着接受着并将其一切的一切当作己任,无限度的宽容,越被欺负越觉得是自己不好,越被霸凌越觉得应该做更多——直接脑补了一万字背景情节的你捂着嘴要哭出来了,天呐怎么会这样啊! “本来就是在替杰送东西,因为他自己就已经忙死了还非要领养两个小孩,干一堆工作,还要读大学院——完、全、无法理解,我们根本不用读的好吧——就真的很烦好吗,老子都跟着烦的要死。但想起来之前的事……就觉得多让着他点好了——喂你是哭了吗?神经病啊?” 你捂着嘴摇头,老天爷五条这家伙也太惨了点吧,所以才被天天关在门外吗!! 男人伸手过来扒拉你手臂,像要确认你的情况,而你再也忍不住了,满脑子都是妈妈的好大儿,连今天奴役对方的愧疚感都一起涌上来了,伸手把人抱住。 “……?”男人僵了一会才开口,“老……我也……挺困难的。也有工作要做……也……领养了两个小孩……也超级忙……” 你哭的更惨了。 “所以……欠我的八百万一定记得要还,老子会不停联系你的。” 泪眼朦胧中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十二 从银行出来了,账户也解封了,评价也改完了。 昨晚哭了一会稀里糊涂抱着就睡着了,隐约记得今天男人走时轻轻调整你姿势的触感。 所以现在,你站在歌舞伎町黄金街的大招牌下面,长长的叹了口气。 八百万不是小数目,从情感上你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事不关己。 确实是把五条车砸了,也确实是这个金额,他都这么难办了总不能假装没发生过吧——昨天晚上迷迷糊糊时,听他的意思好像是之前家境很好现在破产了,自己也要打工还要拉扯两个小孩,最后剩下的值钱东西还刚被你砸了——什么啊分明是落难的白目美人设定啊?这让你如何是好啊??现在口袋里正经是一分钱没有了,如果对方发信息过来该怎么办?你想想都觉得羞愧难当。 还以为只是不痛不痒开玩笑的,昨天混熟了不提也就罢了,如果真如对方所说,那你不吭不响还是个人么? 从理性上你也很认真的咨询过了,八百万円的金额够跨国诉讼了,你躲回炎国都逃不掉的。 短时间内找工作还钱可能得还到猴年马月去,这个大环境下还不一定有公司会要即将在留到期的炎国小姑娘,向不支持的家里要钱本就从来都不是你的可选项——但凡稍微能给你一丁点帮助最起码也能申请到大学院offer把在留问题解决……光是想想就心累,家里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宽容就是不拿绳子捆你回去结婚了…… 叹气叹到嗓子都痛了。 就算自己不做人了假装没欠债那回事,你现在确实兜里比脸还干净。如果有留在东国,今天怎么办,明天怎么活,最后五百八十円交代给万宝路了,下周租房到期,睡大马路么? 当天入职,每日发薪,给料可观,哪有这种好事啊…… 等等……你把昨天看了一半的网页打开。 风俗业在东国也算正当职业,叁百六十行,下叁流也没什么谁瞧不起谁的,而且这家还不查在留资格,甚至正式录用后可能还会帮忙办延期——总比背一身债,欠了天大的人情,混了几年最后直到混不下去,灰头土脸回国要强些吧? 如果你努努力做这个,搞不好在变黑户前能还上债呢?有基础生活费了再找其他工作或者继续读书? 你还在脑内博弈权衡利弊,负责人已经通知你晚上来上班了, “在店里本番是绝对禁止的,能听懂吧?应该没问题,敬语说的这么好。” “本番是指……?” 负责人看着你呆愣的表情笑出了声,双手做了个相当糟糕的手势。 你慌慌张张的连忙摇头带摇手,表示自己一定不会。 “但是出台的话店内并没办法限制哦。”负责的中年男人冲你挤挤眼睛。 出台,给你一万个胆子你也干不出来,甚至说多少有点松了口气。你有点后悔,是不是要是刚才没泪眼汪汪的说你欠了巨款急需要钱现在却身无分文,就不会被这么轻易的录用了。 你一脚深一脚浅走在歌舞伎町大街上,总觉得还没想明白自己就把自己卖了。下午这个时段路冷冷清清没几个人,晚上才算活过来的特殊地界并不在意你渺小的悲喜。 刚刚沿路和你搭讪的牛郎们继续默契的一拥而上,只是看你的表情和离开的大楼又默不作声的哄散开去。 多少有点后悔。 总觉得自己做了相当差劲的决定。 但也没什么办法吧?这么多年真的足够努力了,为了离开闭塞的家乡努力了,为了脱离传统的家庭努力了,为了争取更多的机会努力了,到今天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幸运的收到努力后的回报。明明才感觉有一点点开心起来吧,明明才遇到了有点特别的家伙吧,明明才发现生活也是可以很有趣的吧。所以操他妈了你发酒疯砸人家车到底是为什么啊??? 真想跪在地上给自己磕叁个响头。 如果能再早点遇到就好了—— 你摇了摇头,不再沉浸在白日梦里。 目前唯一的奢望是不要轻易经历第七次开除。 要干这行都被开了,那你也真算是特殊意义上的天赋异禀。 你指尖抖的连火机都握不紧。 十叁 “伊~地~知~,今天也很无聊,玩游戏吧?”后排坐着的专业推山顶级咒术师正架着腿,用指节敲着车窗漫不经心的胡说八道。 “五条老师……” “哎呀伊地知喊什么老师啦——玩游戏吧?假设!伊地知欠了我八百万——” 这种游戏还是不玩比较好,开车的小个男人擦了一下鬓角的汗,暗自感叹自己少年老相全是这样被折磨出来的。 “提问——伊地知打算怎么还债呢?”指节敲玻璃的频率快起来,脆响一声声的催的人心慌,好像某种电视节目竞赛即将揭示正确答案的鼓点前奏那样。 “五条老师我不知道……” “回答错误,嘟嘟!”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明明是嬉闹的语气,但坐在后座的男人脸上一丁点笑意都没有。 膝盖上放着的手机分屏显示了不同的信息。左边是夏油发的,截图是更改后的订单评价“请不要再欺负五条君了,如果suguru再这样随便霸凌别人的话,不管怎样我都会做点什么的”,后面跟了杰一串问号;右边是家入发的,聊天截图左侧是眼熟的头像,对话内容是今天开始打工还债,跟着不妙的街景照片,后面跟了家入一串问号。 “好啦公布正确答案!给债主五条不停的发信息打电话约见面说各种甜言蜜语请他吃各种甜品直到他满意为止。”五条举着双手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没人会……这么想……吧?……五条老师。”伊地知每一个词都用的相当小心,如果是他的话一定正在抢购去月球的单程机票。 “这一部分债主会主动自己做的嘛,所以没问题的。但是惹债主生气就真的很过分了,对吧?” “嗯……生气?”伊地知知道自己买不到月球机票,所以在努力接话。 “对的,超级超级超——级生气。好啦,现在去新宿吧?” “可是接下来的安排是和京都那边的——” “去歌舞伎町啦,全怪伊地知回答错误!没办法的吧,哪怕是最强也是各种需求的嘛。” 这就是接连两天出现在奇怪住宅楼里的理由吗?伊地知感觉自己知道了天大的秘密。 大概会被灭口吧。 车在向闹市区行驶,慢慢入夜的东国亮起霓虹,五条想了一下怎么回复夏油,伤脑筋,天知道你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来,因为语言不通还是你脑电波频率本身有问题?犹豫了一下委婉的问了一句,能不能把领养的两个孩子借自己使两天。 至于另一边不用想,直接调出了左位好友的聊天界面。 五条打字发的飞快, “你在哪儿,老子现在去逮你。” 十四 你站在门厅抖的像个弱智。 身边的小姑娘拍拍你的肩膀,然后端着酒杯就串台去了,你被负责人推了一把却像牛皮糖一样双腿粘在原地。 后悔了,现在后悔的要死。 活到今天一直规规矩矩的上学摸鱼下课躺平,你哪见过这种大场面。 风月场所声色犬马,昏暗的光线时不时扫过一排排卡座,每个人看起来都欢喜的很,女人男人搂在一起不分彼此——你呆站了好一会,感觉自己像来做社会观察的,不像卖身还钱的。 这样不行的吧?不和人说话不发展客户不忽悠对方买酒,别说第七次开除,今天晚上入职表格返给你之前估计就要被赶走了。 高估自己了,还真以为靠自己的皮相能躺平了赚钱的。 被负责人推了第叁次时你条件反射的汗毛倒立。打了个激灵,从尾巴骨处一股寒气窜上来头皮发麻。 刚进门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整个人像在发光好吗!搞什么啊喝酒的聊天的老头乐的都不动了,所有人都在看他啊!! 你想过可能家入会说,对方知道了估计会找过来,可没想过来得这么快啊? 不知道哪儿来的做贼心虚,你端着一口没喝的酒脚底抹油飞速滑走,连负责人都被你的反常举动吓的吃了一惊。你就近随便找了个台子坐下,双下巴的几个老男人刚刚又开始叽里咕噜的讲东国鸟语。你也没听,就笑眯眯的点头——只是因为这个座位正背对门口好吗!莫名其妙产生了被抓奸的羞耻,激得你只想躲起来。 “新人吗,没见过啊,你叫什么名字?”就别搭讪了伯伯,此时此刻你只想消失在这破沙发里。 ——“艺名”是什么来着,你忘了,完蛋,就不该给自己起那种像雾像雨又像风的奇怪名字,现在急眼了东国话简直烫嘴,你支支吾吾的只顾得上微笑——再随口编个小红小花之类的会不会被罚? 负责人说来就来,两指戳了戳你露在外边的肩膀,你吓得弹了一下, “7021指名,一会过去一下。” 面对负责人的职业微笑你只能回敬表情僵硬,该不该说那是你昨晚刚同床共枕过的债主?如果说了会被打包扔出去吧? 还是先找个借口去后面躲一会?要是对方没找到人估计也就走了。 你想着,转头就跑, 然后手就被攥住了。 你僵硬的转过头去,眼看着在黑灯瞎火的风俗店里依然戴着墨镜的债主大人笑容灿烂的说, “你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问题?” 十五 “……那个。” 对方并没准备配合你,甚至这样的灯光下你都能看清肌肉紧绷时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这波啊,是气的咬牙切齿。你没忍住抖了一下。 男人坐在沙发上,指尖在名册边缘一下接着一下的叩,叩的你心慌。 “善十六夜……”等了好一会可算说话了,开口就叫了你自己都读不出来的“艺名”,“取这个弱智名字的时候没人告诉你这是两个姓?” 是姓吗??还有该不该拜托他再读一遍,你一紧张又忘了该怎么发音了——这鬼地方有问题,你一坐下东国话就卡壳,该死的又不能查字典。 还是别接这个话头了,接了你下意识觉得自己可能会血溅当场。接下来该怎么办,觉得必须要说点什么,好像有好多好多要说的,但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却一句都出不来。 “五……悟……那个,我会努力尽快把钱……”别扭了半天,最后出口的还是这句。但眼看保安要往这边过来——初心者会被保安多留意,以防说了不该说的得罪客户,显然刚刚那句你就不该说——立刻打断自己改了话头,“谢谢您的指名!” 是该配合个动作对吧?你岔开腿双手抻膝一鞠躬,下意识的声气如洪,做完后反应过来不太对劲。这不是水商売,是ヤクザ,带弹舌的那种。接下来剧情发展一般是接割人脑袋的那种任务——不是,这个鬼地方真的有大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全怪自己太紧张了——你的东国常识呢?见面就鞠躬的条件反射呢?你刻烟吸肺的れるられる呢??搞锤子啊!! ——好极了你时代剧武士道的姿态成功把五条都吓了一跳,男人反应了半秒之后扶着脑袋笑出了声, “老子是真的很想给你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你翻了个白眼,正瞥见保安又绕过来了,别别扭扭的只得把酒单递给他——到底困不困难啊混蛋!五千円在外边够喝二十杯可尔必思了好吗?为什么要坐在这种地方喝甜奶啊??给你做业绩吗?!自己还自己债可还行??? “没让你做这个还钱吧?”干笑了没几下,现在男人脸色还是难看极了。こんなことで金返せっゆってねぇだろ “说什么做这个啊……之前刚被开除,总得……”就知道会绕回这个,你的眉头也皱起来,你有什么办法嘛。こんなことなんて…前クビされたばかりで、なんとなく… “做这个还能被开除?你是砸过多少男人的车?” ——皮笑肉不笑的吓唬谁啊狗东西,明明是宾语前置模糊表达指代关系理解错了而已吧。急死人,stupid外人又不是在说母语,你恨不得现在抢过来手机给丫下个翻译软件后*炎国粗口*。 你深吸一口气,试图摄入周围的东国语能力,“不是,是说之前的工作。之前真的很努力了,也尝试着尽可能多的做(事)了,用嘴巴也很甜的去试着——”いや、前の仕事の话なんですけど、结构がんばっていましたが、できるだけやりましたが、口で甘くやってみーー 好像错的更离谱了。 即时打断自己并战术后仰保命。 ——周围的东国语里有点东西…… 谢天谢地,游场串桌的小姑娘刚好坐过来了,救了你一条狗命。 你趁其不备赶紧开溜,矮着身子飞速跑路,直到藏去吧台后面还不敢喘一口大气。等喘顺了没忍住又偷偷冒了半张脸出来暗中观察, ——为什么他这么熟练啊???一边有来有回的有说有笑的,一边还啪啦啪啦按手机——干嘛啊,加好友吗?加几个得了怎么加个没完啊?怎么还在加啊?卧槽那姐们a上去了可还行,傻逼五条倒是躲着点啊?这你妈又是什么招数啊?老天爷顾及一下晕奶的人吧求求了?别上手啊王八蛋?狗日的怕不怕现在就给丫轰出去啊? “男朋友找来了?”看的太专心被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一回头,一起蹲在身边的负责人用手肘捅了捅你。 “那倒不是……”你小声回答。 十六 你人麻了。 不如现在杀了你给这位爷助兴。 被确认指名了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就是这座的皮沙发格外烧屁股,坐的你异常痛苦。 搞什么啊明明已经眉开眼笑的见了一圈前凸后翘的小姑娘了,怎么到你这儿又变成了像欠他五百万一样的臭脸——对不起好像真欠了,比五百还多点。你认了。 男人没好气的对你摊了摊手,你条件反射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被拿走收进口袋里,手又摊出来—— 哪里不对吧,评价不是早就改完了么,怎么稀里糊涂手机就被没收了? “酒单给我。” 要个屁酒单啊?放任他点出一座可尔必思香槟塔吗?? ——为什么保安不能离你远点啊?你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你哀嚎出声,随手甩给男人那本厚册子。 “你就用手递?” 不然呢,叼着还得顺便摇尾巴么?你也一肚子气好吧。 “可是刚刚你的同、事、们都是用胸夹着递过来的哦?” 还有脸说呢?? 你黑着脸伸手托起了两边的硅胶胸垫掂着摇了摇,“身外之物,控制不好,您见谅吧。” “对哦,前两天晚上没这么大。” 闭嘴吧祖宗,杀人不过头点地呢。 也许是错觉,但这个混蛋相比之下显然现在心情变好了点。你努力不去想是因为刚刚辣眼睛的画面,抓紧时间自我粉碎还没成型的幼稚幻想。挣扎一下趁着现在还多少能说明白话,赶紧让这位祖宗走得了,在这儿完全是给你添堵。 瞥了一眼保安刚走过去,这个位置应该听不到,你抓住机会飞快的轻声说, “五条君,车的事是我的错,昨天也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人很好,你也很为难,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钱的话也会努力赚给你。也不是要长期做这个,但短时间内能找到的工作只有这样的,我也需要钱活下去啊……本来计划今天就回国的,反正在留也要到期了,如果不是……算了总之请放心,会很快解决的。紧急联系人也填了家入,如果有什么危险我想她也会……” 你话没说完,男人的嘴唇越抿越紧,你盯着光顾着看,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你想起昨天晚上。 “你要怎么赚钱?” 你“啊”的弹了一下,被男人突然开口吓到了,好像被发现了刚才在想什么似的,心虚的脸发烫。 “怎么总是这么容易被吓到啊你,我在问你打算怎么赚钱。” 什么啊,不是正在近距离体验你的工作内容么。吓死了差点以为这家伙会读心术。你长出了口气,没事找事理了理衣领。 “刚刚问了一下,不同服务有不同礼金的,对吧?”男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长腿大大咧咧的翘起来,微低着头,视线越过墨镜的边缘看着你。 你有点心慌。 “而且啊,刚刚那个小妹妹偷偷和我说,要是我的话可以给我打折哦?” 突然对自己的卖相有了正确认识真是可喜可贺,但这种糟心的对话细节你并不想听——甚至说想起来就有点火大。 你抱起手臂,表情便秘,“客人您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愉悦犯吧?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么,看你不爽了现在倒是笑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就是单纯质疑你能不能还得上啊。毕竟一晚上话也说不好,嘴巴也没有“很甜”,还卖不出去酒。对了,连胸都是假的诶,怎么想你要靠这个赚钱都不现实吧。” 倒是不需要引用你刚刚说错的话呢。拿你寻开心么,反复折磨人。方才明明很诚恳的讲了一大堆吧,虽然没说完,但是东国人不就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么,意思到了就行了吧。所以结论是这家伙完全无法用人话沟通,要就只是为了惹人生气那你也懒得继续废话了。这鬼地方光是坐着都分分钟的要花钱,真就要自己还自己债啊,那干嘛还要问你讨,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你叹了口气,做好送客准备,端出你れるられる的调子来, “我专业的很,不劳您费心呢。” “那就好,”男人点了点头,转身抬手叫了服务生,“请帮我们转贷し切り吧。” “??????” 十七 你缩在门边的角落里,迫切的希望能和环境融为一体,降低一切可能的存在感。门在身边关上了,门闩轻响的滑扣声像打在你脆弱的神经上一样。 真不错,今天学习了一个新的东国语词汇。 “不是仕切り席吗……”被视线烫的浑身难受也没什么办法,你没话找话。 “哦,有区别唷。贷し切り字面也看得出来吧,就是借出去之后无——论对方在里面做什么都不会管的房间。” 你懂动词变位,不需要解释的这么糟糕。 见你打了个寒颤,挨千刀的笑的更高兴了, “不是很专业嘛,善十六夜小姐?” 别他妈的鞭尸了,你都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你。 男人随手解开领口,是和昨天一样的纯黑制服,你想起昨天——不,你不想想起。 “坐太远了吧,在浪费钱哦?” 那从开始就不该过来好吗!要见面不能发信息吗,不能拨电话吗,不能翻你家窗户吗! “发信息被无视了诶?”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啊?没拉黑不错了算你有良心真的打算还钱,不给你颁个感动东国奖还在这里唧唧歪歪——混蛋把外套穿回去啊?别漏出昨天晚上那件衬衫来啊!你会想起来的! “不坐过来,嗯?哎,这里每一分钟都是在烧钱诶……” 那快点回去啊?! “不要。钱都花了吧?超——贵哦。” 那堆小姑娘们的line都白加了啊?那就是售价,赶紧回家自己聊骚去。 “好友?哦——回不去诶,杰不让回去。” 等一下,为什么,这两个合租的家伙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又不让进门了,天天不让进啊,说不过去吧——突然有种自家崽子在幼儿园又被暴揍欺负了一通的诡异联想。 “你过来,给你看截图。” 你就坐过去了,还截图,手机影子都没看到就被压住了。 大意了,没有闪。 还有这个沙发也宽的太不正常了吧?! 什么时候墨镜摘了,你都没注意到。眼神对上的时候才发现这次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但是,你竟然只想好耶。 嘴唇和想象中的很接近,但比猜测中的要更薄更软,甚至还有股甜味。 操,可尔必思。 你反应过来,把人推开一点, “店里本番禁止好吗!”话说出口后悔了,声线都颤巍巍的。 “又学了新词?”男人用拇指肚蹭了一下下唇,你的口红蹭到男人唇线外边了,指腹都有点泛红,“不过没关系,之后跟老子出台就好了吧。” 等一下,所以为什么他这么熟练啊?? “不是说很专业的嘛,这样会被差评诶?” 眼泪都混着口水流到下巴上了,你急的想挠人。本来被按着脑袋埋在腿间就够羞耻了,脸颊还被两指捏着,生被痛到下意识张开嘴,还没看清半硬的阴茎就被塞进来了。 “没有……要做……这个啊……”你挣扎着从嘴缝里蹦字。 “没有要做你还敢来ハードキャラクター?” 好像被气笑了,但刚一笑完又更生气了,一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更硬了。 鸡巴顺着嘴就往深处长,要长进你喉咙里了似的。本来撑了满嘴半软不硬还能勉强接受,谁知道变硬后成倍的长,直顶着嗓子眼激的生理性干呕,结果还他妈的在长。 要吐了,你刚想扭头退出去捏着下巴的手指就用力,掐的又痛又狠,逃都逃不脱。 你胡乱挥手打到哪儿算哪儿,手腕被一起攥住了。他手怎么那么大,怎么使劲都甩不开——太深了真的要吐了,万一真吐了怎么办? “到底是哪里专业啊,フェア都不动舌头?” 傻逼东国外来语,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片假名用法。 “看来不仅不会做还听不懂……五条老师课时费很贵的诶,まあ,一起算作欠款好了。” 要点脸啊混蛋!你就知道,什么家道中落,哄鬼的吧? 下巴刚被松开还没来得及挣就被单手扯着头发动起来。 男人的耻毛和外裤看起来都成了色块,视线模糊成一片,晕车似的。 眩晕就算了,最要命的是嘴里。只有深和更深的区别。口红早蹭没了,嘴唇被磨擦着火辣辣的。反胃,想吐到整个人都弓起背来,喉咙口都紧的喘不上气。那东西太粗了,下巴要脱臼了合都合不上。口水泪水被甩的满脸都是,阴囊拍在湿淋淋的下巴边缘蹭的水光涟漪甚至啪塔啪塔的响,明明没有在做却发出了更糟糕的声音。 分明是在被单方面欺负着吧,却意外感觉下体绞紧了,甚至噗噜噗噜的在吐水。太羞愧了,好像自己是什么受虐狂一样。都怪那家伙一直在发出很响的喘息声——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的。如果分神能看清,估计还是会是一脸爽的要死的样子。更不好意思了,身上都要烧起来。 被攥着的手腕突然放开了,还没反应过来两只大手就转而都紧贴上了脑袋——被双手压着前后摆弄更他妈晕了。此刻骂人和想吐的欲望此消彼长难分高下。 “你头发本来就少万一揪秃了会很麻烦吧,算了,自己的东西爱惜一点好了。” 畜生吗??? 十八 解脱桎梏的手下意识的去抓男人的阴囊,本意是给丫捏碎拉倒的,正经掂在掌心反而下不去手了。尝试碰了碰,结果这畜生喘的更带劲了。 不过比体表温度稍高一点点而已,竟感觉滚烫的都不好意思再碰着——你刚要缩回手,手掌就被男人的手包住了。被大手压着结结实实握满了,皮肉都从指缝溢出来——怎么这里也这么大,你一手都握不住。理论上不是应该软趴趴的悬着么,现在却是结实发硬的在手心里一蹦一蹦。 不会捏坏吧?生出了和出发点背道而驰的担忧,男人却毫不顾忌的用劲借着你的手揉搓起来。修剪后的耻毛蹭的指尖发痒,这种瘙痒诚实的传递下去,在你身体里回荡共鸣——也太糟糕了,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痴女似的。 当然是因为已经习惯性的自己动脑袋了啊。 别说脑袋了,没多想连舌头也用上了,卷着鸡巴上的青筋都随着动作一起共振。试着去舔马眼去吸冠状沟,去包裹背筋,忍不住的借力让他向里捅——干呕的感觉还在,但是好奇怪,阴茎简直像插进了脑袋里,把你的思维都搅的一团乱,生理上越难受心理上却越兴奋。 “终于要专业起来认真对待了?” 五条闭嘴好吧。 ——完全是破坏气氛的话,但在意识到说话人是谁后反而更难熬了。女人果然是用大脑做爱的动物,喜欢和想操互为因果。因为喜欢所以好想操,因为操了所以更喜欢。 该死的怎么会有喜欢到让人内脏都绞痛成一团的家伙。太喜欢了,心都在打颤。 下意识在想象那东西正插在自己下面,忍不住想用下体的软肉去尝,想到阴道里每块肌肉都蹦跳着叫嚣。 不行了,想做爱。没想过只是给对方口交自己都会起反应。大腿根不知道是出汗了还是体液流出来了,粘在沙发上,皮肤都粘着,每动一下皮革就发出吱吱的怪声。顾不上了,随便怎么样都好,阴唇肿的无法忽略,怎么都好,怎样都行,想被爱抚想被触碰无法缓解无计可施。腿都没法夹到更紧了,忍不住的在沙发上磨蹭,哪里都蹭不到,急的想哭出来。 视线一黑,外套被当头罩下来,太大了,你大半个身子都被盖住。 “虽说是贷し切り,但是有摄像头哦。水都蹭到座位上了吧,风俗嬢?” 要命了啊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欺负人。 “说好的ムキ系,这样可还早得很诶。客人都还没射,自己已经忍不了了?” 还笑,笑屁啊笑。刚刚喘出花来的不是他啊?还有脸笑。你抬眼自觉是瞪了对方一下,借着身上外衣遮挡跨腿趴在男人腿上。五条穿着外裤你还穿着内裤,但踏踏实实用下体碰到男人大腿的感觉还是让你一颤。 最起码能蹭到了,感觉就像渴了一整天终于喝到口水似的。管他满不满意你是忍不了了,换手握着鸡巴上身直起扶着男人肩膀摆动着腰肢屁股摩擦起来。某种人造革面料么,分不清,脑子一团乱,腿根大概被外裤粗粝的质地磨红了。 仰着脖子叫了一会竟然感觉还不够,你抓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衣领里伸,直接插进胸衣和乳房之间。硅胶垫子刚刚紧贴着,胸口盖了一层薄汗散不出去,手指钻进去时隐约还湿漉漉的。乳头早立起来了,如果可以捏捏的话—— 被拽着肩膀举起来了?两脚刚踏在地上时腿都是软的。 好像拉链响了一下,你在摔倒前被扶住了。 墨镜都顾不上戴,牙缝里往外蹦字, “赶紧出台。” 十九 怎么就到外边了,你人傻了啊。 怀里被塞了个头盔,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抱到车上了。 “愣着干嘛,快点。” 这么凶干嘛啦,刚刚在屋里射了不就好了,互相折磨啊? 五条极快的套上了车头扔着的黑色皮质防风外套,你还傻着,他手套都戴好了。 估计是表情太呆滞了,被横了一眼,认命的帮你把手臂套进宽大的制服袖子里,拉链拉到最高——太大了,你像被塞进麻袋里了似的。这还不算,头盔又扣下来,锁紧时下巴上的肉都被勒疼了。你嗷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可这家伙穿机车夹克也太帅了吧? 这你哪顶得住啊。 戴着黑皮半掌手套的手抛给你一只手机,下意识接住, “给杰打电话,让他晚上自己找地方住。” 不是,难道不该还给你自己的手机吗? 你跨在机车上还傻着,男人已经戴好头盔坐在前面了。 “会很快,抱紧点。” 头盔里连了蓝牙?声音太清楚了,连被生压住的半声喘气音都像炸在耳朵边。 然后就伴着巨响轰鸣和烈风窜出去了。 操你妈这怎么打电话啊?? 这车是赛车吧,根本不该带人好吗!你坐在车尾巴上感觉稍一松手自己就飞出去了。脚也不知道踩哪儿好,可能是踏在排气筒上了,振的腿肚子都跟着抖。鞋会掉的吧,你用力蹦着脚背都要筋挛了。膝盖被风吹的极冷,腿也要断掉了似的。 ——所以到底怎样才能分神打电话啊?你硬攥的骨节发白手指冒汗还是害怕下一秒手机会飞出去甩个粉碎。 可能你真的是什么痴女系,哪怕现在怕的要死还是感觉更想要了。 都说了根本顶不住啊?傻逼是有洁癖吗,刚刚不给个痛快非要马上回去,现在被吊着也太折磨人了。 “别蹭……” 头盔里声音响起来,瞬间你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在他身上磨来着?不至于吧,明明骑太快都给你吓破胆了,你能有这么勇? 甚至车速都慢下来——干嘛,现在指责你性骚扰早来不及了好吧。哦,红灯。机车一慢车身一歪,男人倒是长腿撑在地上,你却都要滑到地上去了,抱着的手更用力了,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五条半侧过身,声音在耳朵边响, “都不尖叫两声?” 开什么玩笑刚刚飙的你脸都白了,怕到这个份儿上根本顾不上叫。 “那算了,回家叫吧。” 回家谁叫还不一定好吧? 头盔里环绕立体声似的,后面两声轻笑给你魂都笑飞了。 “还没打电话?” 提醒你了,这才敢松开一边胳膊隔着风镜看屏幕。壁纸都是出厂自带的,这家伙有这么朴素?你划过两页乱七八糟的游戏,找到聊天软件,没看到新好友对话,倒是家入和suguru发了一大堆,右上角全是红点。suguru应该是“杰”?你犹豫了一下,还想着征求一下五条的同意,男人已经正过身子轰油门了。马上又要起飞了是吧,那也来不及多想了,直接点进界面,没敢看聊天内容就点头像拨通电话——不是应该绑着他头盔的蓝牙么,怎么你这里也能听到待机通话响? 明明风呼啸而过,头盔里声音却异常清楚。 “悟?刚刚没回信息,没什么事吧。” 听起来还挺亲近的,这个叫“杰”的有霸凌倾向?果然还是误会了吧? “没事,刚刚有点……忙。” 臭不要脸还嬉皮笑脸。脸一红,没忍住锤了五条一下,车猛的向前窜,你吓了一跳抽了口气,又赶紧把人抱紧——以为这家伙算瘦削卦的,怎么摸上去这么结实,明明看着是细腰抱起来才发现壮的吓人。 “……哦?” “杰晚上出去住吧,门别锁。” “……哦,是……硝子朋友?” ?都互相认识的么?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交朋友不能把交际圈扩大一点?再这样发展下去你的朋友圈也会充满宗教友人的好么?五条这个鸡巴人还真是什么都说,这下都串起来了。 “啊,对,评价晚上我帮你改。” 就他妈别再提那个狗屎评价了不行吗?! “行,要借套么?几个够?” “杰都给我吧。” “我看看……一盒半?有盒整的没拆,够么?” “差不多……?你说够不够?喂,别装死了问你呢,又听不懂了?” 这俩王八羔子知道你能听到的,都是故意的对吧?人都快要烧熟了,就别cue了,这破车看起来就很危险好好骑车不要捏人手啊喂! “好了悟别欺负小姑娘了,挂了。” 夏油套上夹克,耳边的听筒响了没几秒,家入电话接通,随手带上门,站在电梯口。 “你赢了,饮み放题算我的。十五分钟后到,老地方见。哦,我被赶出来了。” 二十 被抱下车就没再松手,被揉捏着胸腿软的站不住。从地下车库稀里糊涂进到电梯,再到房门被撞开,好几次身体磕在墙壁上,冷飕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进屋缠着跌在沙发上就搞起来。 没有分心的余裕,但脑子里莫名浮想起来刚刚在店里看见的,亲在一起不分彼此的人。 如果有人也正在看你们的话,会是这样的画面么? 底裤被勾着扯到阴唇一边,龟头在边缘摩擦了一下。 不戴套? 你推了男人一把。 “先尝一下。” 尝锤子啊戴套啊?这有什么好尝的—— 笑死,完全再顾不上想。 折腾了一通本来以为要过劲了,结果结结实实来了一下,肖想已久的饱满来的突如其来,就像本来已经不抱期待失望透顶,突然超规格得到了满足,兴奋到无以复加。 阴道里每一寸都被照顾的服服帖帖,满身汗毛都炸起来,太用力了脖子都窝在扶手边像要被折断了,座椅太软,身体都陷进去,像掉进了云层里。 以为会等来一句骚话或者又要夸张的喘给你听,意外的很安静,只有极响的皮肉在布料上发出的摩擦音。 紧闭眼睛什么都不敢看,不能有更多回应了,如果叫出声一定又会被捉弄。吸顶灯还亮着,可能还是太刺眼了闭着眼睛眼角都有生理泪液溢出来。客厅里是不是有个水族箱,咕噜咕噜的水泵还在冒泡—— “比鱼缸还能涌水啊你。” 别笑了真要生气了,讨不讨厌,不管脸长得多好都羞的想给他一巴掌。 手没被抓住,但猛的一下被操的极深。 被撑的满满当当,正撞到宫颈口顶。再进来就要痛了,可明明想着不可以不可以却还是被更深了半寸。要坏掉了,又疼又酸,腰眼都麻了,腿止不住的打颤。脚趾都蜷起来,在发抖,脚跟都抖着一下一下敲在男人后背上。 分泌了那么多体液还是撑胀的过于鲜明,连阴茎上充血的经络都形象的像烫在脑子里了。只是单调的活塞运动而已吧,这些反应也太过了。 “啧,别吸啊,差点出来。” 谁吸了臭不要脸的。 “好好好,没吸没吸。快帮我戴上。” 五条跨跪在你身上,单手握着勃起的阴茎,把龟头上黏黏糊糊你的他的分泌液都往你脸上蹭。离太近了,一股鸡巴味儿,不知道为什么阴唇反而肿的更厉害了。 蹭掉的口红找到了,阴茎中间有一圈深红色的口红印,被晕染开了不少还是醒目极了,好像你打上的烙印。以为刚刚口交的足够深了,闹了半天才吃进去一半。 你撕开安全套分了一下正反放进嘴里,坐直了一点对着阴茎用嘴套,嘴唇推着套子边缘向下顺。橡胶硅胶味和套上的滑溜溜的润滑剂加大了难度,断断续续的推,又生怕牙齿尖磕碰到了。 听到一声气音,大概是又想说什么有的没的了。你绷起舌头抿了一下,话被打断了没说出口,对方的手投桃送李伸进你两腿间了。 这才分神想起来,鸡巴退出来后下面正寂寞的要死。腿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没法夹到更紧了。怎么还没摸到?故意折磨你的吧,所以忍不住抓起男人的手掌一起夹进去。为什么不伸进身体里,为什么不捏捏阴蒂,痒的磨人,再不安慰你就要哭出来了。 人类不会有发情期的吧,可你正在发情啊。下面寂寞的在哭,阴道流的泪水黏哒哒的都能拉丝出来。熬不住了,怎么可能顶得住,夹着男人的手两腿不受控制的磨蹭着,碰到哪里都好,随便碰碰哪里都行。 太糟糕了,只想怨自己动作太慢了,怎么还没戴好套—— “太慢了你。” 阴茎被从嘴里抽走,自己一把把套撸到底了,手指伸进嘴里乱搅一通。 然后便又操进来。 满足到忍不住呻吟出声。 二十一 虽然刚刚已经打过照面了,但还是不可思议。 人类的性器太奇怪了,竟然真的能肏进来,还以为那个尺寸自己一定会死一遍才行。 嘴都吃不下,那里怎么可能吃的进去。 “你流了很多水嘛,所以——” 像刻意要给你说明那样,被按着脖子强迫看那根尺寸夸张的东西是怎样流畅的在自己身体里进出。龟头怎么从阴唇缝隙里分出一条通路直挺挺的往里捅,挤出大量裹着白沫的体液粘在阴毛上,又是怎样抽出时咕叽咕叽的引出一连串水声响的震耳欲聋。 你捂着脸把头扭到一边,又被捏着脸颊转正脑袋。 完全被操到没力气反抗,男人那玩意根本不需要刻意找点,每次深入都满满的压紧在要命的地方。头皮发麻,肢体发颤,是真的不听使唤。一切行动都遵从本能,一切声音都来自自发,你哭着说不要了,被来回亲吻起湿漉漉的眼睑。 “要嘛要嘛,”说着就把手机放在你脸边。 扭着脑袋手扣着靠垫指甲刮的布料簌簌响,手机屏幕又被立在眼前。 明明只想赶紧闭眼又忍不住的瞪着屏幕看—— 什么时候拨通视频通话了,视频另一头是离得极尽的视角,都能看到自己大开的腿间肉红的阴蒂,总藏在后面的小阴唇此刻都热情的缠在鸡巴上。这个角度太糟糕了,直播自己是怎么被操开的也太超过了。隔着套子都也看清阴茎上虬曲的血管和混在一起奶白的粘液,太要命了,看起来就差把蛋都一并塞进来了。 是自己在叫么,完全没意识到,声音被听筒回放叁遍,屋子里都填满了。 原以为口交时候的动静已经很过分了,现在阴囊甩在屁股上竟然还能更响。手机听筒里也在反复回响,各种声音全搅在一起。 然后手机被移高,屏幕上是你自己的样子。浑身发红发烫像只蒸熟的虾米,乱七八糟的衣服还胡乱挂在身上,咬着手背表情糟糕,你简直认不出自己。 “你手机怎么录屏来着?” 本来要骂来着,也没能骂出口,混蛋东西已经能预判了,提前给了你一记深捅。 好像没几分钟视频就中断了,手机被扔在一边,屏幕全黑。 可能是因为你实在看不清东西了。翻着眼睛视野发灰一切都模模糊糊,哪怕看见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在看什么。 那家伙是视野里唯一明了的影像。顺着脖颈有闪亮的汗珠滑下来,打在锁骨上,越过去在胸肌变成一道水痕。而更多的落在你身上被蒸发掉。 双手掐在你腰胯边,操的又快又重。以他的手为分界线,下身除了性器其他部分都好像不属于你了似的,完全感觉不到一样,除了一阵一阵潮涌般的眩晕和累积迭加的生理反应,除了这些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无法描述,语言实在太匮乏了。你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一团乱麻,自己都不像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在喊什么不知道,在哭什么不知道。太奇怪了,随着每一次被捅进来都变得更糟糕更奇怪。 目眩神迷,连骨髓深处都在颤抖着共振。 把整个世界抹去光彩吧,唯一的火光留一个人就足够了。被找到被照顾被享用,只让人每个毛孔都极度缺氧,每个细胞都喧闹着战栗。 二十二 “不想出来……” 这人也太沉了,压在身上根本喘不过气。你软着胳膊推了几把,卵用没有。 可要是再不出来,一会万一流出来了不就白戴套了? “那能不能拿掉套之后再塞一会?里面好舒服。” 怎么可能说什么梦话呢。 “哇好过分,刚刚明明叫的那么热情,还挠的我后背都破了好几道——” 好了知道了不要转过来你不想看。 “爽够了就翻脸不认人可不行吧?”脸又被捏住,嘴都被挤着鼓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只是觉得好累,我错了悟,一会要塞再塞,想塞多久都行——”所以快把手放开啊,虽然是原装脸但真的要变形了。 意外的很好哄这是为什么? 哦你懂了,狗日的真就直接退出来把套一摘一捆,扶着还没完全软掉的阴茎又插进去了。 你脑袋嗡了一下,蹭着屁股就往后挪开要逃,“这不就白戴了么,白痴啊你!” “杰那个套还是有点小啊,勒的超级难受诶……”其实是互相霸凌互相伤害的对吧,这话当着人家面说一定会被打的。 “我有买短效长期药哦,吃那个吧,嗯?算了一下,哪怕以后每天只做两次都——” 踹过去的腿被攥住了,被固定在腰后,人被抱起来,你吓得搂紧了五条的脖子。 “还是去卧室吧?地方太小了好不方便。” 别又硬了啊?你还没缓过劲啊。 你宁可在地方小点的位置,至少不至于被折腾的这么狼狈。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无套生插内射真的要爽好多,最后被咬着肩膀中出时哪怕里面湿淋淋的都还是能鲜明的感觉到阴茎是怎么硬到极致,怎么射出精子,怎么击打在宫颈口上。 你是没劲儿了,刚刚就累的要昏迷了,现在眼皮打架恨不得直接睡过去,但架不住满耳朵都是咔嚓咔嚓的手机响。 “你看,要流出来了诶,好色情!你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色的——我发给自己了啊。” 日你妈了五条,别拿老子手机拍老子的逼啊??变态吗??以后还怎么看相册啊?? “别闹了打了又不疼的,你不如留点力气一会再做啊?” 做鸡巴啊做,再做要死人了好吗。 “诶?就不做了?杰留了……十七八个套诶?不要辜负人家的心意比较好吧?” 操你妈狗日的又不戴套放什么屁呢。 “那先休息一会?问几个问题可以吧?” 感觉有点不妙,被摆弄着躺好,两根指头甚至撑开你的眼皮强迫你睁开眼。 “提问一,从哪一部分开始是故意的?” 原来是知道的么???你愣了一下,瞬间就精神了。 “砸车开始?” 你辨认不出对方的表情,太平静了,所以反而是生气了是么,完蛋了这下完蛋了,原来是知道的。你权衡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 “砸车确实不是,当时真的有点怕,而且真的,白州后劲有点大。” 男人点了点头,应该是相信了吧?不相信你也没办法,那部分真不是故意的。要真知道车子那么贵再怎么色批人色批魂你都没那个底气砸下去。 “故意的也没事——那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二天早晨。悟蹭来蹭去的时候就想做了,感觉会很爽。”虽然说的是实话,但边说边觉得有点慌,甚至撑着身子坐起来,退的离男人远了点。 “哦——”语调拖的太长了而且很不妙,手也伸过来,被一把拽近到怀里,“所以那时候开始就都是故意的了?故意气我,故意去糟糕的店里打工,故意给杰留下话头,故意告诉硝子因为知道她一定会和老子说,嗯?” “话也不是那么说的吧,”被直接说破总觉得脸上挂不住,你努力绷着脸用指头点着男人赤裸的胸口,“还不是悟先脱光了躺我床上故意勾引我?又故意跑过来刷存在感,又故意跑去店里这样那样的……”太羞耻了你说不下去。 “大半夜的你胸衣都不穿蹦来蹦去的奶子一直在抖怪谁啊?” 怪你咯??? “而且喝的一塌糊涂的抱着人就不松手,老子都吓一跳好吧?” 这你没印象??? “当时就觉得你故意的吧,本来准备把你扔下就走了,一直扒老子衣服,哭哭啼啼的往床上带,老子都以为遇到变态了好吧?” 这绝对是胡说了,你酒品很好的。 “酒品好还砸人车?” 你闭嘴了,要说这个就无解。等一下—— “所以当天晚上就做了?” “废话,你都哭着求老子操你了。”五条眨了眨眼睛,顺手捏住阴唇,“盛情难却,没办法啊。” 被揉了一把,你上身都弹了一下,勉强集中了一点注意力说话, “不对,肯定没做,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吧,没做,要做了你第二天起不来。”你吐了吐舌头,结果又被捏了一下,这都算刑讯逼供了吧? “悟也不是那种人吧?”你小声说,被亲了一下。 “好了,提问二,” 怎么还有问题??? “和硝子还有杰串通好的?” 那没有,你连忙摇头,觉得不够举着双手也跟着一起摇。 “真没有?那这俩家伙格外默契啊。” 他俩默契关你什么事。阴蒂被掐了一下,你泪眼汪汪的发誓老实交代真没串通过。 “那问题叁,那家店,你知道是五条家的?” 操你妈王八蛋五条,风俗店你家开的?? “不知道你还敢去???” 二十叁 一回生二回熟,第叁回都是自己人了。 你撑着男人的腹肌扭了一下屁股,有样学样的掐着对方的脸问, “你开的?” 五条胳膊枕在脑后,完全没当回事,“家里名下的,各行各业总得分散资产吧?” 呵,这么有理财观念是不是还得夸一夸了? “别夹了你这家伙,老子也是问了一下才知道的好吧?具体经理人投了哪些我哪知道啊。” 合情合理。你努力撑起腿又借着重力坐下去,对方抽了口气。 “所以告诉我什么家里破产都糊弄鬼的呗?”你板着脸把摸在胸上的手拍掉。 “谁叫你一听杰过的很辛苦就一脸不行了要以身相许的样子啊?” ?那倒没有。解释起来太费劲了懒得说了。实在太累了,你把手撑在床头借力又扭了两下。 “车早修好了?”没认错吧,就晚上骑的那个,看着和出厂新一样好么? “昨天晚上就好了啊,有全险啊?”那他妈的还让你还钱?? 明明一张好脸笑的春暖花开的,为什么这么想让人打丫一顿。 “对了,我面试通过和你没关系对吧?” “没有。”男人翻了翻眼睛,“但你被开除我有打招呼。” 日你血妈了第七次了,做爱做到一半说这个合适么?? “你还打算要回去??” 被翻身压下去了,动作太快了你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又生气了?怎么这么容易生气的这家伙?? “也没要去啊,”你赶紧服软还是被顶的差点撞上床头,“我是说……开除……在留——” 别顶了啊王八蛋最起码让你把话说完啊? “在留帮你延期就好了吧?” ??? 爸爸???五条爸爸!!! 哭了,没想到打个炮辛苦奋斗这么多年什么都有了,早知道当年刚到东国飞机一落地你就该全国找人,按着打一炮哪还至于这么多年都苦兮兮的。 “啊我之前有问过,在留好像很麻烦,假结婚还得花五十多万円才能——” 别那么捅啊要戳进胃里了狗日的?? “你还想假结婚???” 后话了,王八蛋笑嘻嘻的问你结婚届上准备改姓填“善”还是“十六夜”的时候你差点在区役所就把人锤死。 夸张了,根本锤不着。 “啧,酒不让喝了?”家入翻了你一眼,问酒保要了个烟灰缸。 你面无表情的扭头看了看,“我出卖了灵魂。” “这不算happyending?”家入分了你根烟。 你抽了一口,“不算。现在连同八百万的赔偿加上五十万的‘在留中介费’现在一共欠他八百五十万円。” “出台”一次算还十万。但被恶意要求不能比他先高潮,所以其实现在一共欠了一千零十万。 “了不起啊五条夫人。”家入弹了弹烟灰,“不过那家风俗店里有条给你的五星好评呐。” 你巴拉过来烟灰缸也弹了一下,“硝子怎么不说杰的账户因为评价涉黄被封了啊?” 【五条太太是猴王】全文 285x你 pwithp 《债》后篇 剧中剧世界观 he 含夏油微量单箭头 微量【rape!!!】 慎重! 五条太太是猴王 一 “荷花、钓鱼台、软中、软玉、点八、小绿、南京、金陵。” 你把两大塑料袋烟堆在吧台上,挤的险些没地放酒。 “多谢多谢,这次回去收获颇丰?”家入没客气,直接拎开了她那一袋放在椅边。 “还好吧,毕竟‘结婚’了,没被太为难。”你和夏油互相走了个客套的过场,他把你带的礼物收了,你从他那儿讨了根黑万。 “但听悟说好像还是闹的挺不愉快的?”夏油借着你的dupont也点了一根。 “啊,问怎么认识的,我说是我的嫖客,问干什么的,我说他开妓院。” “没必要吧,”家入笑岔气了烟呛了一下,猛了咳了几声,“非要给家里找不痛快啊。” “缘,妙不可言。”你耸了耸肩,回想起来还是令人心情舒畅。 “和悟现在怎么样?”夏油还不习惯你的日常暴言,想换个话题。 “就那样吧,假结婚嘛,最起码在留保住了。”而且谢天谢地没有洗澡放屁上厕所不关门躺床上抠屁眼。 “把人类的基本底线当作择偶要求了么,”家入翻了翻眼睛,“所以不是真结了?杰不是都被你们天天恶心到要搬走了么?” “纠正一下,只是嫌吵。”夏油喝了口酒。 “那岂不是更叁级了?” “不是,是吵架的吵。”你喝了口酒。 “菜鸡互啄?” “也不算,意外收获是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很多炎国粗口。”你闻言和夏油碰了一下杯。 “东国话里都没什么带劲的脏字,只能骂人秃驴也太弱了。”所以五条时不时会被逼到诉诸物理压制,最后变成滚在一起成为另一种吵闹。 夏油想起来有点头大,忍不住揉了揉眉角。本来以为可以换个人烦,深夜赶稿专用屏蔽兼职也能安心下线,谁知道烦人指数翻倍了。 “不过还是要感谢杰,谢谢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坐着鞠躬,家入在又差点变成时代剧姿态前把你打断。 “也没有,只是碰巧知道原来你也在那家出版社任过职,”夏油笑了一下,话题总算不那么过激了,“毕竟也在同一个企划案下做内容撰稿,所以提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诶,所以杰把咒术界的事发出来了?上面那些人不会有意见?”家入叼着吸管,highball见底发出呼噜噜的水声。 “或者说改制后的上层结构更希望能以不同的形式得以公布吧,也算从根源上让普通人意识到负面情绪可能产生的严重影响。”夏油熄灭了烟,“提前打好了招呼,而且做了很多故事性调整修改,虚构了更尖锐的对立面矛盾冲突——” “主笔的漫画家也很厉害,好像最近又动画化了,火的一塌糊涂?”家入接过你递过去的少年jump,封面是相当狂野的作画风格,依稀能辨认出画的是五条和几个学生。 “不过会不方便吧?不害怕被认出来什么的?”太久没摄入过酒精,半杯下去就觉得有点懵懵的。你按灭了烟,摆了摆手不再抽了。 夏油拿过你的火机自己点上,抽了一口笑了笑,“还好吧,也只会被当作很成功的cosplay。非要说的话,悟现在人气这么高,你才比较不方便吧?” 也是,这次回去在人广喝奶茶都能遇到四个蒙着眼的“老公”。 “定稿的时候还不认识,现在加上?想要什么设定比较好?” 也不知道是玩笑话还是当真,夏油眼看要把纸笔拿出来了,你赶紧把人打断,递出一根彩寿,“千万别,大纲都定好了,太添麻烦。而且从事实出发,我也确实是麻瓜。” “现实里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倒是区别也没那么大,”家入翻着漫画没抬头说,“哪有那么多厉害咒灵的……也没有天天要出生入死。” 可是那家伙确实时不时要出差,你沉默了一下。 “因为悟确实很强嘛。往好处想,总比故事里要轻松很多吧。”夏油眨了眨眼,相当体贴的又岔开话题,“现在还是负责和炎国的对接事项?” “嗯,”你把剩下半杯灌进嘴里,“重新做回第四份工作还是百感交集呐。” “上次被开掉好像是因为你官方带头搞同人被发现来着?”家入捂着嘴笑了一声,又叫了一轮。 “啊,当时《juju》的策划还没公示嘛,是之前的项目。据说这次的话还是相对鼓励民间二创?”当然在炎国就是另一回事了,你把喝光的酒杯递回去。 “这次磕什么?”家入随口问了一句。 “搞杰吧,毕竟很蛊。” “别吧?” 二 “悟?” 男人嗓子里低低的发出一声,权当做了回应。 “这样,能不能试试一边操一边咬我……嗯,就锁骨吧?悟试试看?总感觉这样窝起来体位不太自然,或者你看能咬到什么位置?” “哈?”男人顶了顶,在你腰上捏了一把,你疼的嘶嘶抽气。 “干嘛啦!” “要问你才对吧?不是刚刚还骂人,说上次太咬太狠了衣领碰到都会痛?” 还好意思说呢?你翻了个白眼后端正了一下态度,“但是是悟嘛,所以没关系……” 又被攥着脚踝拉近了操干起来,“说吧,又搞什么鬼?” “哪里搞鬼了嘛,”不行了,怕是马上又没精力想了。你用指尖点着点着男人的胸口一路滑到腹肌,软着声线腻歪着,“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悟的嘛……” “你这家伙……” 还是很好哄,你想着,连着串的叫起来。肩膀脖子边的皮肉都被叼在齿间摩擦起来,疼痛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却又莫名加剧了生理反应。 很快移动到耳朵边,耳垂耳廓也被有点用力的舔舐吮吸起来,“个头太小了,正面操你的时候要咬锁骨的话脖子会很累诶。” 听起来带着水声,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你伸出胳膊揽着男人,手掌磨蹭着脑后颈部剃短的头发,“喜欢……最喜欢悟了,所以射给我吧?” “喂,”五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再不去洗会流出来哦?” 你啪塔一把合上笔记本,差点忘了,你还蛮喜欢这把椅子的,随即半窝着腰往洗手间冲,在门边被抱住了。 “要滴到地上了,干嘛啊混蛋。”你随手锤了男人两下,搂着的手臂一动没动。 “刚刚不是完全不在意嘛,干什么坏事呢?”碎发蹭的你发痒,躲又躲不开。 “随便记一下怕过一会忘了……好了好了快放开,我去洗一下。” “记什么,嗯?鬼鬼祟祟的。”别亲了,你现在还在贤者时间好吗。 “没什么……真的快点放开啦!射太多了站着要含不住了。”并不想睡一觉起来再撅着屁股擦地上变干的精液啊,这种羞耻的体验有一两次就够了。 “果然还是再做一次吧?把流出来的再操进去给你,一会再一起洗吧?” 一墙之隔的夏油一边给耳塞差评一边决定“封印了拉倒”。 “刚刚在打字哦,老子看见了。” 你靠在男人胸口,声音从胸腔里震动着传进鼓膜,低低的格外好听,你懒懒的嗯了一声。 “不公平诶,炎国话太难学了,看不懂。” 没剩什么力气了,手指软软的被捏着摆弄着,指关节被摩挲揉捏着。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睡啊,给我讲讲刚刚偷偷写什么了?” 要这么想知道刚才就不要又把人折腾一通了啊? 你用脸颊在对方身上蹭了蹭,闭着眼睛随便亲了亲,“悟不要欺负人了,被操得好累,要睡一会。” “一会有线上会吧?叫你?”手背被叼着咬了一下。 “好啊,想听悟叫床。” “说完这种话别自己睡着啊?喂?” 叁 你点开网站,心情多少有点沉重。 说是对接事宜,实际上工作内容还是双向的社交媒介沟通和信息公布。 新时代线上交流方式让一切都更简单了,也更复杂了。 发完一板一眼的邮件后再看一连串的衍生同人作品总觉得人都要割裂开了似的。 五条还真是人气爆棚啊。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得出了结论。 和夏油不用说了,这俩家伙从开始你就秉承着腐眼看人基,怎么都觉得暗流涌动的厉害,尤其是解除误会知道他俩本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后——加上漫画故事性叙述和背景补充,搞的一大堆小姑娘眼泪汪汪自行吞刀也是情理之中。 还有和几个学生的——说起来养子养女你倒还真见着了。见面前没忍住问了夏油一嘴,表示大可不必借孩子给那傻东西圆谎。夏油摆了摆手说悟是真的自己也有收养,只是他自己都忘了。好家伙还不如不提。 其他的便是同僚之间了,男的女的排列组合;除此之外梦女小作文也多的是。 你撑着下巴扫了两眼,心情复杂,登陆了自己的账户。 现在你用户级别已经排到最高了。从水猴子到猴王,根据活跃度发文字数浏览量点转关决定在该社群的账户层级, ——这是夏油的同人专区,你没少发东西。 你翻了一下昨天更新的内容,评论里排着长队的都是“我就是猴子本猴,猴王妈妈摩多摩多。” 站在工作立场之前就和夏油讨论过这个情况,他也很无奈。表示刚开始为了叙述的客观性就要求漫画家开场给自己的角色画死,后面对方提出需要立一个有深度的反派形象,但不想角色元素太多,能不能借夏油的“壳儿”再利用一下——毕竟只负责提供文字形式的内容细节和提案,故事发展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处理比较好,本着这样的初衷反而因为一句经典语录收获万千猴众并持续借壳上线,也是相当偏离设想。 “所以能表演一下那个嘛?”你掏出手机,“就那个,‘臣服于我,猴子’。快,我想涨粉。” 大概是看在五条的份儿上,被你一通软磨硬泡后还是相当羞耻的还原了。当晚小视频上传,你收获了几万円打赏。 五条满床打滚,看一眼你手机屏幕就笑半分钟,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这句是什么意思,什么水?” 你看了眼热门弹幕,解释道,“水猴子是炎国段子梗。这句话翻译过来是‘我就是教主的猴子,我自带水,水超多’——啊听起来好不妙。” 男人快笑的从床上翻下去了。 房门被敲响了,“悟,出来聊聊?”——你怀疑东国的房子无论多贵都是纸做的,卵隔音都没有。 “才不要啊,杰去找你的水猴子去哈哈哈哈——”说着已经挂在你身上了,好重。 “夏油先生请直接进来吧,”当时关系还没那么熟,你叫的也生疏,“太烦人了,快把这家伙领走打一顿,求求了。” 夏油推门而入,叹了口气,“这是我让你过来一起住的初衷啊。” 你推了男人一把让他们去闹腾,自己坐回电脑前,看着一大堆评论弹幕,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定好闹铃放下手机关了灯,被从背后抱住了。扭头对上男人亮闪闪的眼睛,看起来毫无睡意。 “给我也拍嘛,为什么不拍老子啊!” “拍你干嘛,不拍。”你转过身背对五条不再看他。 “为什么啊,我也时不时有看那个哦,把老子画的超——帅,虽然没本人帅就是了。所以也拍我嘛,拍我拍我——”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啊。你卷了一下被子,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闷着头敷衍着说不要。 不出意料的被扳着肩膀扭正,男人在被子里跨到你身上,个头也太大了,这么久了还是会时不时产生万一一下没撑住自己可能会被压扁的担忧。 “杰当时有问过我这样设定行不行哦?老子说想要‘打谁都一拳必胜’那种顶级设定,被拒绝了诶。” 这家伙是想当一拳超人么?虽然不能说是,但也完全还原吧? “外形也好,术式也好,战力也好,甚至性格不是都和本尊一模一样么?——哦性格的话可能还是本人更恶劣一点。”毕竟现实中没经历过一切重要的东西都被眼睁睁毁掉只能自我挣扎重来的灾难,所以本人时不时还带着点年少时的操蛋劲儿。顺便一提,人设艺术性参考还不是帝释天就是释迦摩尼,对朋友真够意思啊夏油。 “不是哦,和你讲过的吧?因为之前那次任务,杰真的叛逃过一次诶,不过最后被老子抓回来了。所以现在一起住也是为了方便多留心他的情况——哇当时真的是要把对方搞死一样的打了一架,硝子治完他一连几个月天天做噩梦——” 你推测大概是着名的“kfc分手”后没多久发生的。还以为这部分是虚构来着。你也坐起来,摸着男人的脸颊,把刘海翻起来一点,蹭了蹭一直很在意的伤疤, “悟还好吗?” 你问的没头没尾。 “一直很好哦。” 答的也没头没尾,只是把脸埋在你掌心蹭起来。 “要做么?”太突兀了,你说完有点后悔,但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能把满肚子古怪的情绪都发泄出去。 “好啊,”像某类大型猫科动物一样就黏过来,“不过不是说明天要早起去出版社?” 竟然记得啊。“所以只可以做一次。”你伸出食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被咬住指尖含在嘴里。 “诶——,太欺负人了吧。” 笑死,通宵后第二天去上班带着一脖子牙印。 四 “夏油杰转身背对着你不再说话,却在你即将离开时开口,‘帮我更衣,猴子’。” 你打完这章最后一句有样学样的揉了揉眉角,能想象到读者热情高涨的评论和本章打赏了。调出之前记录用文档核对了一下点,既然做的时候不方便咬在锁骨上,那可能就得下一章开头就咬才行了。要开车的话还是拖到后面一点比较好,不能细琢磨,不然第二天早餐时面对本尊还是会心虚。 伸了一下懒腰,这么晚了还在下雨,没完没了的。 衣服早收好了,东国的半开放阳台这点最差劲,梅雨季总得不停的打扫,不然很快会满地水渍擦都擦不出来。 还没回来啊。想了一下要不要自己先睡,但总也睡不着。 男人倒是提过要不要养只宠物陪你,被你怪叫着拒绝。狗的话他时不时出差,你可不想半夜遛着捡屎;猫的话——光是想起来都下意识抖一下,网络五条猫文学够多了,五条扔猫、五条被扔猫、五条被猫扔文学也都够砌墙了,无论哪一种都搞的你心烦意乱。 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大概察觉到情绪不佳,黏哒哒的整个人凑过来拉下眼罩撒娇,“都不喜欢就都不养嘛……或者给我生个崽子,嗯?让小崽子替我陪你?不行,大概会和老子抢……” 快得了吧,你脑子里一万篇同人文学都翻上来了,吓得你推着人就往门外走,“五条老师孩子够多了,多到自己都忘了——津美纪和惠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已经打过了,约了周末带他们出去玩,悟自己把日程空出来。快点快点,伊地知先生等半天了——” 前脚刚把人推出去后脚你就把门关的砰声响,一回头身后响起掌声,披着外套穿着薄线衫睡裤戴着无边眼镜的夏油,正端着咖啡杯靠着料理台为你鼓掌。 “果然很烦吧?” 你挠了挠头,接过夏油手里另一只马克杯喝了一口,“完全能理解杰当时为什么哪怕接订单都想把人打发走的心情了。” “有人分摊火力还是好的。”夏油随手摘了眼镜,“如果真要生孩子了提前说好,我不想当干爹。” 夏油肯定是没少看文了。你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沉默的喝了会咖啡,然后又两个人都又开了口, “这么晚写东西?” “当时打了一架?” 夏油笑了笑,“毫无默契呢。” “有默契就要出事了吧。”你也笑起来。 毕竟给你的问题相对好回答很多,想知道答案你也总得表示诚意,“在写哦,写了杰的梦女文连载,人气超——高。再多攒点打赏加上工资的话就够买七夕礼物了。” “还真搞我啊?”夏油半笑不笑的说。 “没办法啊,”说完感觉这句反而像五条的口癖,背后的意味是“有办法但是老子懒得弄,因为你拿老子没办法”, “为了不ooc只能写熟悉的人嘛。而且杰的话和谁放在一起都很拉郎诶,杰自己能看得下去?啊,脑花其实可以,但是很恶心吧,虚构的那个。别不承认,我看见新单行本封面上杰烫的烟头了——” 男人点了点头,你从心底里感谢他没问你为什么不写五条。 是相处起来会让对方舒服的人,不过自己想很多会很累吧。 “而且视频发出去后真——的吸了一大——帮猴子粉,”你故意补充到,权当是缓解气氛了,“天天都吵着要看‘教主’,我又不好天天拍杰——” “——天天拍也无所谓吧。” 没想到这个回答,你愣了两秒。当然不能天天拍,五条哪里肯。 夏油喝了口冷掉的咖啡,“当时确实想不明白,所以叛逃了。”动词咬的轻轻的。 你调整了一下情绪,不知道这个话题转变的理由和你朦朦胧胧意识到的是不是一致,“所以……星浆体盘星教都是——” “半真半假吧,没有星浆体,但确实是有次很惨烈的任务来着,那么惨的也确实少见。是会让人怀疑自己行为意义的程度呢。”他把烟盒摸出来,递给你,“那年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季节,一连几次相当失控的祓除任务,一整个夏天硝子都没能离开过医务室的那种失控呢。” 你把火机递过去,“所以想离开?” “是想找到解决办法。”被纠正了一下措辞,“然后就收养了两个任务中的小姑娘,再然后就被悟追过来打了一架。” 你点点头,“据说都打得半死不活的。” “意外感觉还不错,”夏油看着天花板像在回忆,“悟那时候反转咒术已经掌握的很好了,彼此都不放水竟然也打成平手了——本来根本没心情动手,硬是用那张嘴给人说到不开打不行呐。可以回头让硝子给你讲讲,悟当时真的也被打到快散架了——啊,会心疼么,抱歉抱歉。” “那倒没有,想太多了,”你尽可能表情诚挚的摆手,“想为您鼓掌的程度。” “太勉强了,”夏油瞥了你一眼笑了笑,继续说,“毫无保留的都差点打死对方,稀里糊涂活过来之后又聊了聊。总之现在托悟的福,自由度很高,也能以另一种方式尝试去解决问题……啊这样想的话,在这件事上悟干的相当漂亮呢。” “那家伙会好好聊天?”咖啡完全冷掉了,烟灰掉在桌面上。 夏油冲你眨了眨眼睛,你意识到重点错的离谱,赶紧补充,但声音小的出奇又说的飞快,“作为‘猴子’想安慰杰但又害怕杰会觉得——” 被无视了,怀疑根本没听到你说了什么。 “所以如果真的非常困扰,还是建议和悟谈谈。从过来人的角度讲,那家伙在这种问题上偶尔还是有点可靠的。” 最后还是被提起来了。你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杯子,灰褐色的液体里有自己的倒影。 “对了,下一章不要开车。还有,我不喜欢扯人头发。” 夏油把杯子留在桌面上顺手把外套披给你,转身回屋了。 你决定卸载他的翻译软件。 五 天都亮了。 你板着脸看了一眼窗外,转身把香薰蜡烛灭掉。碳化的棉线黑乎乎的,在灭火铃下边缘卷成一个黑色的球。 澡也泡了蜡烛也点了,还是瞪着眼睛想了一晚上,还不如多码点字备稿,也比这样干耗着强——就知道不该喝咖啡来着。 你踢了两脚被子泄愤,正听见客厅有很轻的门响,赶紧调整姿势装睡。 成功骗了一个吻。 被乱糟糟的头发蹭的有点痒,硬忍着没做反应。 “在屋里抽烟了?”果然被发现了。 你瘪了瘪嘴睁开眼,隔着眼罩蹭了蹭男人额头,“有点想你。” “是哦,一进屋就发现了。这里有只超——大的咒灵正嚷嚷着‘好想老公想的不行’,诶超累的别打了——” 根本没使劲好吧,反应也夸张的太假了,你都气笑了。 “上午还要去学校么,没课吧?”这个点了没几个小时好休息的了。 “看情况吧——”那就是有课但是想翘的意思。听说过学生翘课,老师翘课也真可还行。不过翘就翘了,你完全支持, “要洗漱的话——” “和杰吵架了?”男人拉下来一半眼罩歪着头看你。 ?这哪儿的话。 “因为嘴角瘪着都垂到了这——里,”比划的手指都伸到胸口了,“一回来又没有抱怨说忙太晚,又没有很热情的缠过来,甚至还假装睡觉。说说看,老公帮你揍他,嗯?” 该死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情商高还是低。 还是不要说了,都好累了。你坐起来把人抱住,在肩膀上一个劲蹭,总觉得眼泪会冒出来,最终也没有。 被第一时间抱回来了,衣服上理应是不会有的,但你总觉得有潮气,毕竟一整晚的雨,下的人心烦意乱。 “好了好了,”被像哄小孩一样拍了会背,“我去洗个澡,再一起睡一小会?” 你嗯了一声任他把你塞回被子里,看男人进了浴室。想等他出来却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总算踏实下来。 后面就不知道了,总觉得很温暖。 “一定要去嘛——,也翘班吧?” 你横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好不容易又把工作捡回来,一周才只用坐叁天班,这叁天还翘,还像话么。你可不想再被开除了。 男人撑着脑袋看你,故意打了个哈欠,赤裸着的胸肌鼓的更性感了,“不上班也无所谓吧——,想养你诶——,不满足一下老公的愿望嘛——。” 调子拖的太长了让你拳头痒。完全不想,甚至只想打拳。本来差距已经大的惊天动地了,现在要真还抱着“干什么都不如睡对人”的心态,只觉得自己都会惶惶不可终日。你坐在椅子边穿好肉色丝袜,屏蔽吵着要看黑丝的背景音,抓起包就往外冲,“我走了,别废话,再晚jr要赶不上了。” “诶?要么我送你去?” 如果是要你命的1199r可能不仅没有赶不上电车的困扰,甚至还能再躺回去一会——你犹豫了片刻果断拒绝。已经够累了,而且也已经够抢眼了。 你折返回床边使劲亲了男人一下,“我出门啦。”你说。 “路上慢点。” 太自然了,明明没有几次说这种话的机会,却好像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似的。 大门被甩上的声音响起,男人第一时间翻身下床摸到你电脑前面, “竟然还设密码了,到底在搞什么啊。” “早,悟。今天没课?”夏油打着哈欠和对方打了个招呼,拖着步子进厨房。 五条看了眼手里的外套,随手扔给夏油,“杰今天很闲?” 夏油接过衣服很自然的套上,“睡过头请假了。”边说边把料理台上的两只杯子放进水池,倒掉烟灰缸,顿了两秒,打开水龙头冲洗起来。 五条哦了一声,“早知道让杰帮我去代一天课就好了啊,以为你每天都忙得要死。” “还好吧,昨晚没休息好。”两只杯子被倒扣在旁边,其中一只上还有没擦净的口红印,“吃早饭?” “不了。”五条边掏手机边回房间,客厅里养珊瑚的水族箱正冒出一大串水泡。 “硝子——” “如果你翘班的目的就是打扰同僚让大家都糟心,不如趁早挂了电话。”听电话那头有打火机的声音。 “七海去了吧?” “七海在替你。” “哈,完全猜到。” “完全没有一点行为失格的自觉。”听声音电话另一头家入吐了口烟。 “紧急情况,体谅一下。”男人夹着手机翻电脑,边说边找,毫无头绪。 “哦,”毕竟语尾助词都没了,估计是有点急,想了想能有什么让五条缩在家里还能出“紧急情况”呢,“和夏油又打架了?” 有什么“又打架了”的理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男人抓了把头发,“没有,老子把她电脑密码破了,正在翻——” 直接被挂断了。 六 “诶,今天没去嘛?” 出乎意料的,下班回家站在门口摸钥匙时男人已经把门推开了。 “应该说‘我回来了’才对吧?” 果然还是难顶,这么久了还是难顶。你把人抱住补了一句,“我回来啦。” “嗯,欢迎回家。” 太温馨了,以至于有点诡异。你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就是太理想化了所以总觉得哪里不对。 “啊悟今天一整天都没去学校嘛?”一般情况下哪怕说是翘班,都会晚个几分钟踏着点出现吧?之前有被你念叨过已经很累了还不如不去,反驳的方式往往是身体力行的证明完全不累。 “这么希望老子不在?”男人在家戴墨镜,你能看到挑起的一边眉毛。这个话接的像要找茬一样,仔细想想没惹到他吧? 你张嘴刚想问问他吃错什么药了,窝在沙发上看书的夏油就和你打了个招呼。 俩人都在?竟然没一起打游戏互相扯头花? 太诡异了,你甚至想出门再重进房间一次,也许是打开方式出了问题。 挥了挥手,当作打过招呼了。你把高跟鞋脱掉,脚踝痛的要命,包随手挂在衣架上,没穿拖鞋进屋倒水。 “喂,手机借老子用一下。” 自己是没手机么?你瞥了男人一眼,询问似的对夏油使了个眼色,回答是耸了耸肩——然后脸被以熟悉的方式捏住了,嘴又被挤着嘟出来。 “怎么还改密码了?” 不改干嘛,等着给他看同人文学浏览记录还不成?是想看把你气个半死的《与五条先生先婚后爱》还是直接送你升天的《悟的追妻火葬场》?不然自己写的给他大声朗读一段?会死很惨吧。 你想着就抖了一下,狗腿的接过手机输密码,“就……工作嘛……” “完全不合逻辑好吧?除了我谁知道你手机密——” 男人说了一半自己停住了,硝子和杰估计也知道。 然后就把你扔下自己攥着手机噔噔噔的回房间了,甩门甩的超大声。 “悟怎么啦?”你压低声音口型夸张的问夏油。 总觉得明明知道理由吧?就别摊手耸肩吐舌头了啊? 你磨磨唧唧了会还是推开了门。 没反锁是个好兆头。这家伙上脾气了比东国高中樱花妹也不成多让,你是不想再领教那个了,闹腾起人会半条命都给你磨没。哦,趴在床上翻你手机呢?回忆了一下,自己应该良好的维持了阅后即删的光荣传统,手机里不会存浏览记录的。除此之外也没什么雷区内容吧? “悟?”你小心的趴在旁边叫了一声。 没回应呢,你用手指戳了戳男人脸颊。 还不理人,就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你头凑过去看,只是一个一个app轮着点开轮着翻而已。这能翻出什么花来啊? “好了,别生气了,悟不高兴一定是我不好。今天明明下班同事有喊聚餐喝酒,我都没有去哦?悟不喜欢我喝酒嘛——诶诶快表扬我。” 在一起太久了所以会不知不觉变得有点像?你话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怎么差不多的话从你嘴里出来就这么羞耻的,说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 好在男人从来没这种自觉,反而鼻子里哼了一声,“明明前几天才喝了好多吧?和——他们两个。” 之前刚回东国,叁人聚会目的就是“让五条太太在酒精方面体验久旱逢甘霖的快乐”,你感动的热泪盈眶,还给他们一人带了一大兜子炎国香烟,虽然最后大家一致同意4mg万宝路才是坠叼的,但也没有太过分吧?也只有和家入在一起时才会喝一点,而且当晚是五条有任务,没办法一起去。结束后还去接你回来了不是么,理论上坐夏油后座也可以,还是硬要自己来…… 哦,你懂了,吃醋了? 是不是有点那个大病?这吃了哪门子的飞醋啊。 如果之后回头反思的话,确实会觉得自己想太简单了。 在你眼里作品和本人割裂且相连的关系,可能在他们眼里是几乎能划等号的呢?不过那时甚至没想到这一部分,因为一个“夏油杰”就是正坐在沙发里唯恐天下不乱的夏油;另一个“夏油杰”是纸片啊,是纸上的是屏幕上的是故事里的,是两码事吧。 当然你能在别人的问题上想的一清二楚,但总有例外。 以至于后面边哭边被操边断断续续的解释时,你自己都说不清楚。 七 你自觉手机里面没什么说不清的,但这条视频在此情此景下还是让人抓瞎。 如果不是这家伙正在吃飞醋根本没什么问题吧? “就是sug——夏油说可以再发视频不会太打扰他的……我都拒绝了好么,但也是出于好意吧,你不是之前看的也要笑死了……再说人家都发给我了,我准备今天晚上发了混——” 吓死,差点说“混更”。 “完全不一样吧?那条是搞笑的好吧?”男人板着脸抱着手臂,和刚认识时的臭屁样子无二。这都几年了,活回去了可还行。 “这条也……蛮好笑的……吧。”不行你都昧着良心说不下去。视频从远角拍夏油的侧脸,拉近之后对着镜头笑了笑,而且还穿着常服,头发还披散着—— 这是一条能让猴子猴孙们发出绝命尖叫的财富密码好么?放着流量不要傻逼啊你。 “什么时候发的,没聊天记录呢。”正坐在你对面的男人也笑了一下,你心都凉了。 昨天后半夜聊完天收到的,你没细看,还在调输入法,谢谢都没打完,下一条信息就接着来了, “当作我们的秘密吧?并不打扰,但就别让悟看见多想了(笑)。” 操你大爷的本来没什么的,有这句话才会出问题好吗??东国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怎么什么话一说都好像轻小说一样啊? 你手脚麻利的感谢了一通,视频保存后赶紧把当晚的聊天记录全删掉了。 现在完犊子了。 “你拍的?” “怎么可能啊。” “那怎么到你手机里的?” “都说了发过来的啊。” “记录呢?” 灵魂拷问,百口莫辩了,“删掉了……” 已经都不想掐脸了,绝对是气疯了。上一次气成这样还得追溯到刚认识的时候吧?你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闭起眼睛不敢看对方。 “所以密码改了,聊天记录还删掉了,电脑也上了锁——” “别碰我电脑好吧?”你突然理直气壮的有点生气了,所以还想偷看你写了什么是么。 “已经弄开了哦,很简单吧?网上甚至还有教程——” 碰什么都别碰同人女的word源文件啊?瞬间有点火大,你脑子一热,一把抓过手机锁屏,就是不想在两个人中间继续让手机系统循环播放那条视频了。搞什么啊,还能怀疑你和夏油有一腿么? 手机突兀的响了一下,着信声。你低头看了一眼马上藏回身后,这次真的会被搞死的。 “又收到什么不能让丈夫看的信息了?” 完全不是那回事好吧?你听见外屋大门被合上的声音血管都要炸了。 ——搞什么啊?故意整你吗?愚人节没捉弄够还是怎么回事啊?? 就算是好心但这个时候发这种话根本就—— 手机被拿回去了,准确的说你也没用力藏。 line没设置,无论收到什么都会大大方方把内容显示在锁屏上, “suguru:昨晚和你说的有想过么?和悟好好谈谈吧,我先出去了,” 现在完全不是告诉他自己在和全天下同人女争醋吃不得已只能写老公挚友的r18泄愤拉人气的好时机吧?? 这话到底要怎么开口啊?你恨不得这辈子都不提起来啊? “所以昨天晚上,发生了好多事啊……”男人靠近你,手机被扔到一边,“虽然不知道要和老子谈什么,但先检查一下不过分吧,五条太太?” 八 “要和老子说什么?” 你根本什么都说不出。太疼了,什么铺垫都没有就被撕开丝袜扯开裙底插了两根指头进来。疼的眼泪都冒出来。腿被压住了,别了筋大概,又酸又麻。手也早被攥在一起了,早知道挣不开你都没多余费那个力气,现在完全是任对方鱼肉。 分明是粗暴到陌生,身体竟然还会不争气的忍不住起反应。 咬着牙把头别开,说什么,你什么都说不了。太糟糕了,哪怕不起生理反应都还能勉强硬气一点。 “只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不该在这儿的东西而已,不必这么积极配合吧?” 那就别在里面转着手指搅来搅去啊!你眼眶泛红。 “不仔细检查不行吧?因为老子知道你这里还挺能吃精液的。” 也不是随便谁的都可以吧! “哦……所以挑来挑去挑了老子唯一一个挚友?”甚至还笑了一下,“该夸你真体贴么?” 完全没有的事好么,不要自己编排莫须有的剧情啊?被扣弄的软作一滩,觉得外阴都臌胀的想要争抢抚慰。 “不会碰那里哦——”说着还在阴唇上弹了一下,你没憋住叫出声,“是在检查吧,结果你淫荡成这样,完全没有严肃对待好吧?” 都说了没有的事,根本不听人讲话怪谁啊。 “听了哦,听说你到处和别人讲和老子是‘假结婚’,只是为了解决在留问题。” 这下真的瞬间脑袋都懵了,完蛋了就不该装这个逼的。自己说出来时好像很潇洒,现在从男人嘴里出来就是“キミ、死刑”。 “硝子挂了老子好几个电话啊……她不随口提起来老子还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啊,五条太太?” 憋不住了,你飞快的摇头。但该怎么解释好?确实是你得意忘形说出来的话。怎么会当真啊,干嘛要那么理解啊? “老子倒是不在意,但哪怕是这个破姓,想入籍也没那么随便吧?老子看起来会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让她嫁进来的么?” 彻底哭出来,再不解释真的来不及了。眼泪汪汪的一个接一个的说“不是”却并没什么帮助。随便哪件事,随便在任何其他的场合下你都能好好解释清,明明什么都没有,明明不该变成这样的,明明从没想过要让他难受,怎么都积在一起变得一塌糊涂。 一边被指奸到阴道收缩高潮,一边因为莫须有的出轨解释不清饱受折磨,你简直要分裂开了。 “这样根本没法检查吧?”男人像被你气笑了似的,从腿间抽出手指,把分泌液抹在你嘴角,“里面全是你的淫水……明明想要惩罚你的,结果完全没达到预期目的。” 出轨是无稽之谈,但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会伤人的话对方会生气你不是不能理解。所以算是什么惩罚呢,如果是后者那是你活该。你沉默下来,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掉。 “倒是反驳老子啊,不是很能说的么?杰操你的时候戴套了?就昨晚一次?还是你们早就做了,嗯?那天去喝酒也和他做了?还不让老子过去——看到我失望坏了吧?” 你气的想吼,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明明当时见到他过来的时候世界都像变亮了一样,为什么要自顾自的讲那么伤人的话?!要真这么逼下去,那不如和夏油做给他看啊? 阴道里的软肉被夹紧发狠捏了一下,疼的你撕心裂肺的叫。 “真是过分,明明老子心都掏给你了吧?”手指退出来被翻了身,跪在床上头发被揪着头皮生疼,脑袋被迫高高的扬起来,“现在甚至都不想看见你的脸。” 被后入操进去,你大声哭出来。 九 澡都没洗,你拉了拉裙子就走。 也没拦你。 腿麻的直打颤,站都要站不住,但只想着随便去哪里都好,离开就好了。 下意识的坐上地铁才发觉不知道该去哪儿好,已经很晚了,可能是终电吧。反正不打算回去了,也懒得想退路。 几年前就因为一个人所以非要留在陌生的国家,硬是不肯认输不肯走,破釜沉舟也要把对方搞到手。现在如果没有他了,自己又该去哪儿呢。 在没人的车厢把随手拿走的包摊开,一点现金、两张卡——一张是恨不得当场扔掉的副卡一张是读书时候办的现在里面半毛钱都没有的储蓄、工作手机、工作用平板还有过期的老在留。 上面还是没入籍前的名字。 看起来有点讽刺,到最后怎么开始的怎么结束。历史重演,还是只剩一个灰溜溜的你。 当年再生气也有破破烂烂的出租屋可以躲,哪怕很快退掉了至少也算有个地方去。现在除了订机票回另一个不想回的地方外,根本没其他选项了。进退维谷不过如此。 偶尔有几个年轻的不良穿过车厢,你随便把东西都扫回包里。总觉得他们在偷瞄自己腿上开线破碎的丝袜和手腕脖颈的红痕。 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如果不顾及自己情况下手,会被男人折磨成什么样。 难过到无以复加了身体还依然给出了欢愉的答案。 不想想起来了,什么王八蛋东西。 做计划的话先抽空给夏油打电话骂一顿,再想想怎么说,解释清楚发过去赶紧拉黑。 重新谋生计也好,退一万步就算会被一直看不起自己的家里骂死也好,总得想办法活下去。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算拉倒吧。 有年纪不大的一群男孩嘻嘻哈哈的串车厢,远看着要过来,你就近下车了, 如果是涉谷的话,或许能找到家便宜酒店,先把晚上熬过去再说。 洗完澡趴在床上,彩色灯带照的你眼睛疼。 该干的事一件都还不想干,需要打的电话编的信息也都没心思弄。 甚至再转念一想根本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吧?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巧合堆在一起莫名其妙就炸了啊!到底要说什么啊?解释个屁啊要? 不能想,想起来简直气的要发疯。哭了太久头疼眼睛疼,没做前戏可能里面被弄破了,现在下面都隐隐地痛。也没带药出来,晚上到点该吃的,没算不是排卵期,被压着脑袋内射了两次——如果今天断药可千万别惹了大麻烦。 气的发疯,又什么都不想再想。 本来握着手机是想打电话编信息的,结果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由自主的拿工作手机进账号了。看见一排又一排整齐划一的“猴王,饿饿,饭饭”,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把机子摔出去。 本来想着互联网这种东西真的恶心,完全不会有人在意网络背后的人到底正在经历着什么。但不正因如此,所有的痛苦都能被轻描淡写的粉饰太平,自卑绝望自暴自弃也都可以全盘遮盖的干干净净么。没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盯着狼狈落魄的自己,更能换层皮就简单的重新恢复光鲜亮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你大概是疯了,笑的莫名其妙。 根本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态,拿了平板登了账户,读了一遍草稿箱里的备稿,不去多想直接开始修改填充。 太可笑了,深更半夜离家出走,你在ラブホ肿着眼睛写r18同人文。 十 “杰。” 夏油把门带上,照常打了个招呼,心思都在手机上,甚至没多在意对方的表情。 “喂。” “悟等一下,”外套没脱直奔房间电脑,“你老婆更新了。” “哈?” “老子有要紧事问你。” 本来想着回来了直接揍一顿好了,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可能的预设。 “明明是这个比较要紧吧?悟想知道的不就是这个?”夏油点开推送,满屏幕都是四四方方的炎国字。 觉得似曾相识哪里见过,但坦白讲真见过也认不出,没见过也觉得都一样。 “能得懂??” “悟不会用在线翻译?” 夏油懒得废话轻车熟路的开软件扫屏,刚刚一屏幕黑漆漆的东西没几秒就成了流畅的话。读不懂还好,能读懂后直接给五条看傻了,这都是些什么啊。 “都说了能不开车别开车,揪头发咬牙印能不做就别做,完全没听进去——这是直接强制爱了么。项目部都在偷偷追,明天碰头真的要被他们挪揄死——” “等一下,老子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感觉切实体会了一次自己的领域效果。 “你俩没说?”夏油眨巴着不大的眼睛一脸无辜。 “哈?” “所以刚刚你们干嘛了?悟,你不会是压着人家‘强制爱’了吧?” 夏油停了两秒,看了看对方的表情,又转头看了看屏幕,“操……” 不信也得信了,这玩意和他妈变戏法被直播了一样,除了名字背景换了换,连弹的那一下都老老实实被搬上去了。五条瞬间联想起有几次你奇怪的请求,甚至追在他身后问到底插入时什么感觉—— “这有点太……那个了吧?……”就是神仙也找不出合适的措辞了。 夏油一时没说话,页面拉到最下方,“不过确实打赏爆了。啧,就是读者自发打给撰写人的感谢金,今天这篇……多少円我得换算一下。” “杰,别算了,我说,你没——”五条脑袋疼。 “是你老婆天天在线上出卖我的美色给你换七夕礼物好吧?” 脑袋疼,这都是哪跟哪儿啊。还有七夕为什么送礼物啊??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样的话完全可以直说吧?” 夏油摆出一副看傻逼的表情,“是悟的话,能简单就说出口?” 关键是五条就他妈干不出这事啊?怎么感同身受啊?哦不过如果假设他真干出来了,可能从第一天开始就在到处发了,timeline不停刷屏是基操,群聊私聊也得发的到处都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是自己干的——所以说难以理解啊! “硝子说你乱翻她电脑来着,文件应该不小吧,这都没看到?” 这他妈的又看不懂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啊? “那她真的要气死了。”夏油露出友善的微笑,“希望悟没随便删掉看不懂的东西。” 看对方表情甚至补充了一句,“这么多字加起来比我当年大学院毕业论文都长。” 手机响了两声,两条信息同时进来。 一条是突发祓除任务,一条是家入发的。 “杰帮我祓除个一级,一会车就到;那家伙自己跑ラブホ了,大半夜的不安全,老子去一趟。” “只帮一件事就够了?” 对话的另一方已经离开了,想必完全没听到。 夏油叹了口气,把椅子从电脑前推开一段距离,不再遮掩裤裆里鼓鼓囊囊的部分。 “天天写这种东西,到底让人怎么想才好啊……” 十一 你发完地址,把工作手机扔到一边,闭起眼睛开始数数。 “一……” 好家伙还真快。 尽可能适应你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了,但冷不丁见着一次瞬移还是会吃惊好一会。 哦,所以是紧急情况了呗。 哭眼睛疼,刚刚又盯了半天屏幕,你懒得睁眼。 要说话了?仔细想想甚至觉得都懒得听。太好了只要看不到那副皮相你就天下无敌。 头都懒得抬一下,你先开口把人打断,“告诉硝子是故意的,反正大概迟早会过来;住ラブホ不是故意的,手头只有老在留,普通酒店不让登记,只好找了个自助机刷进来;到这儿也不是故意的,没想好去哪儿随便坐的终电,有一群小崽子到处晃来晃去晃的我心慌,就下车了,才发现是涉谷站。” 你想了一下,感觉对面又准备说话,气不过的再抢着开口,“说假结婚是我嘴瓢,不然我都说服不了自己好吧,怎么想都太奇怪了——不想讲这个了,反正感觉说完自己好像很叼,而且只是和硝子喝高了装逼说的来着。这个我认错,无论什么出发点,哪怕是玩笑也不合适。我想过了如果是sa——五条君对别人说和我是假结婚,我可能也会难受死掉。不过没有可比性,谁叫我这么喜欢……算了。 但是和夏油绝对没关系。我干嘛啊,闲的难受是么,天天躲sat——五条君都躲不及,现在看见鸡巴都ptsd了好吧?严肃点,我认真的。每次做完都要累死了,脑浆都要被悟操出来了,稀里糊涂就睡过去了。只要悟在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十个小时被你操十个小时在睡觉,剩下四个小时洗澡吃饭都不够,我是变态么我还要找别人搞,完全就不——” “老子看你写的连载了。” “……我是变态。” 你好不容易睁开眼,眼神都死了。 男人只穿着睡裤,眼罩墨镜都没顾上戴。 完蛋了就不该睁开眼,你痛苦的感叹出声。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长记性。 “……冷不冷,冷就上——” 爬床爬的是真快啊…… 你眼刀横了男人一眼,装模作样的就把脸板起来了。无论什么表情你都扛不住,就他妈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要造这个孽啊? “老……我错了。”被从背后抱住了。自己衣服一团糟,洗完澡都扔一边了,刚刚男人在屋里站了一会,现在皮肤凉凉的。胸口贴着后背,冰出你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贴的更近了些,迷迷糊糊像回到了今天早晨。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是真回到早晨就好了吧?无论什么破事都先解释清楚一通,嫌你屁话太多就揪着耳朵逼着他听,不接受不算完,是不是就没晚上的破事了。 但是ラブホ粉了吧唧的灯带太有存在感了,一闪一闪的像时刻提醒你别做梦了。 “想一直这样抱在一起,想一直抱你诶……可是总有好多事,总是不得不分开。其实是有点生气的,好不容易有时间一起呆着,你还有这样那样的事非要做——” 你刚要插话就被从身后捂住了嘴。 “知道你自己的事、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爱好也很重要,因为你觉得重要,所以对我也很重要。” “倒是比不过拯救世界吧——”你翻了个白眼被挡着嘴也要嘟囔。 “那还欺负老子——”怎么掐人腰这个臭毛病永远改不了的。 你急眼了翻身要打人,“搞搞清楚好不好,到底谁欺负谁——” 被正面抱住了,吻的很细,一下一下落在脸颊和头顶,“我欺负你好了吧,是我欺负你,都说是我错了……” 就知道会被稀里糊涂混过去,但你忍不住嘴角翘起来。在一起几年了?总能提前知道你要说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永远知道你吃那一套,甚至眨着眼睛赌咒说只在你面前是这样的——你只是个肉体凡胎啊,被池面天天这么操作怎么可能受得了啊。 常年穿裙子总是腿冷,现在又被大长腿习以为常的夹着帮你暖起来。烦死了眼睛本来就疼,现在又湿漉漉的,辣的又快睁不开了。 “其实没太懂……为什么要写杰?”声音低低的,是你习惯的语调。 但一直憋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一下就全落下来了。 十二 因为不想写悟啊。 也不是不想写,是不能写,不会写,不敢写。 不是没想过,毕竟不可能有人比你写的更好了。再不可能有了。 甚至之前手痒忍不住想开个头来着,但就是完完全全一个字都打不出。 只是五十音里叁个最普通不过的假名罢了,合在一起却就是无论如何都写不出来。是只要想起来就会脸颊泛红、说不出话、内脏都稀里糊涂绞成一团的那种写不出。 你自己都疑惑了很久,怎么会只是连打个名字都困难重重。 不信邪的随便写了几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停下来返回去看。能回避的地方全部回避,能用代词都用代词,可以忽略主语就全混过去,甚至动作神态都不好意思多写两句。 稀里糊涂的一千字,一次名字都没出现,一句直接描述都没有,但是整整一章全是男人的影子。 你可以写别人眼里他什么样,可以写自己为他扑通乱跳的心,可以写平铺直述下陈列的句点,什么都能写,他人口中的千万种不同甚至都自信可以写尽。 但你连他的名字都羞的没法打出来。 愈挫愈勇的试了几次,无论之前怎样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大纲主题怎么严谨编排,无论多么想让这个故事和他联系在一起,结果都是完全失败。 简直像在对抗本能般的。怎么逼自己都没办法轻巧的把那几个字打出来,躲闪绕圈技术一流,行云流水就是一连串不重样的代词。好不容易打出姓氏都得做好半天精神建设,就差出去跑两圈先泻火再沐浴更衣燃烛烧香了。修改时读到还得抓耳挠腮的找半天理由再含糊过去,能改就改,能不写出来就不写出来。 疯魔的活像有病。 你研究了好一阵子不得其解,想不明白老码字人了怎么会突然阴沟翻船连话都说不清。 直到某天早晨在浴室喊男人起床,无意间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才多少有点明白过来。叁个假名,嘴巴甚至不用做什么吃力的大动作,点点上颚而已的事——自己竟然能羞到满脸通红,连脖子肩头都像在冒热气一样。只是叫了对方名字而已。 甚至一度不服气的自己给自己脱敏,要么对着镜子鼓着腮帮硬逼着自己念他的名字,要么对着文本狠下心闭着眼打字,打满一整页为止。前者除了给你一颗砰砰乱跳的如过度呼吸后的心脏外别无他用,后者那堆整页整页的键入被鬼使神差的存起来套了十几个文件夹塞到了最难触碰的角落。 丢盔卸甲溃不成军的认输。实在好喜欢,喜欢到只是想到名字都无法自持。 所以没法写干脆不写了,不能读干脆不读了。 明明是已经像呼吸一般习惯彼此存在和陪伴了,为什么这份心情还是让你心悸到无处安放。 喜欢就是说不出口的,动不了笔的,发不出声的。对你来说就是如此。 甚至还是让人胃痛的。 之前开玩笑时还和他说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见面就肚子饿,只想缠着他给你喂好吃的,最好自己连手都不用动,张开嘴还能帮你扶下巴擦唇角。 不见面甚至都不会饿。你能连轴转的工作,不分日夜的打字,浑身上下都闪烁着时刻准备铁人叁项的标识——但就是不能见面,一见面就不行,只要见到他了就会瞬间变成软趴趴的粘豆包。肚子也饿了,腿也软了,腰也痛了,脑袋不被揉揉就要哭出来了。你自己都怀疑是犯戏瘾欠收拾,声音都不自觉的甜八度,把认识你的熟人都吓一跳。 说来说去主要是胃都绞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喜欢就是胃痛。如果有一瞬间感觉内脏都扭紧成一团了,那一定是喜欢了。 愈演愈烈,发展到最后甚至都嫉妒起朋友来了,嫉妒起所有能轻轻松松叫出他名字的人来了。凭什么他们就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叫他的名字呢?你想要叫出口真的太难了。每一次故作镇定的对话,每一笔不得不加的注脚,都几乎是在折磨你一样。把你磨的眼睛发红、血液沸腾、浑身颤栗,老天,简直有病。 所以忍不住看别人眼里他是什么样,忍不住嫉妒别人能那也轻松的描述他、那样热烈的表达喜爱、那样自由的写下和他的一切故事一切幻想,忍不住害怕万一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好该怎么办——尘埃里开不出花,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你。 太好了太喜欢了怎么想都配不上,没法提不能说如何努力都永远不够。 你也不是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的代言人。 大不了放弃就好了,反正也不是非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份心情才可以。 十叁 “所以到底有什么好放弃的啊……这叫什么……硝子说过来着,混蛋,一下没想起来……对,‘双向奔赴’吧?这明明是‘双向奔赴’啊??你这家伙,自己在这儿自顾自的嚷嚷着要放弃,到底打算放弃什么啊?” 肚子咕噜噜的响,眼眶火烧火燎的疼,哭到打嗝上气不接下气狼狈的一塌糊涂,还是没忍住, “……要做嘛?” “好呀!” 十四 “适可而止吧,会遭天谴的,悟。” 夏油架着眼镜对着电脑编辑文本,果然“封印”了还不够,还是能封多久封多久最好,封到新世界再相见那就更好了。 “可是这是七夕礼物诶——老子从来没收到过七夕礼物——杰知道的吧,炎国七夕现在比起乞巧节过的更像情人节诶,所以要送礼物——” “这把椅子不是转椅,悟再转一会会连人带椅子摔下去的。” “嫉妒哦,杰,完、全是嫉妒。哇没想到竟然是表诶——说炎国的妻子会送丈夫表,让他记得看时间要早回家,因为老婆在家里等哦——” “好的好的,全世界都嫉妒悟,新世界也在嫉妒悟,如果还是其他世界也全部都在嫉妒,嫉妒到马上爆炸。”夏油扶着脑袋头疼欲裂,“成熟点吧悟,不会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炫耀吧。” “没有啊,她说了哦,钱有一部分是靠杰出卖赛博色相赚的,四舍五入也算杰的心意嘛。” “我恶心到有点想吐。” “杰是不是最近和七海走太近了,听起来完全不像你说的话嘛——” “所以新公寓住的不舒服么?” “不要岔开话题嘛。什么新公寓,是七夕礼物,礼、物!收到了好珍贵的东西所以一定要送回礼啊。记在她名下的话也不用经理人插手又搞成什么家族资产之类的。过几天正式求婚的话果然还是要有套新——” “对不起悟,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杰被七海附体了吧?”男人把桌面敲的砰砰响,“好了是有正事,杰能直接联系到那个漫画家吧?画故事的那个。好像要出人气排行了,她超——在意。” 夏油翻了一眼,“悟第一,好了不要闹了,这期的内容还没——” “问题就在这里,杰让他改一下结果吧?她真的会焦虑到不行,啊果然老公人气太高了真的会充满不必要的危机感——” 夏油站起身,双手重重的拍在戴眼罩的男人肩上,深吸了一口气说,“悟第一,哪怕不是也得是。讨论结束。” “诶——杰说了很奇怪的话哦?最近还在看她账户?” “转私人号锁起来了吧?”夏油改主意了,重新坐回去。 “在做脱敏治疗哦!昨天的主题就是‘老公世界第一爱她,哪怕自我否认说不是也一定是必须是肯定是,拒绝反驳’。杰果然还是看了吧?!” “饶了我吧。” 【大家都是S不要这么拘束】全文 285x你x成年杰 pwithp 3p 【bdsm(domsub/滴蜡/鞭刑/绳艺/精神暗示/肛交3p/水刑/道具!卖春! 性虐入门教程 大家都是s不要这么拘束 一 接到订单的时候你还吃了一惊。 一般再挑剔的客人也往往会找一间豪华的宾馆套房。不是熟客,没打过招呼,地址直接是私人住宅。 根据店里的沟通结果,四个小时起包场,让把家伙事都带上——老天爷,幸好你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应该出不了人命……吧?你一边给蛇鞭裹好最后一层油,一边套上衣服叫车。地方有点偏,虽然工作往返不会乘捷运,但这也太偏了。 什么失心疯的有钱人吧。 你对了一下邮件,手肘抬的有点高,胶衣摩擦发出吱扭一声。明明昨晚刚护理过撒过粉的。你调整了一下毛呢外套衣袖,尽可能把所有特殊位置隔开。 计程车总是更专业一点。之前用软件叫车,还有司机扭头开玩笑的问你带那一大包东西不会是要分尸吧。 真要分尸,第一个就分多嘴多舌的人。 问了一下,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如果路况好的话。 你重新回神看邮件——有禁忌项么?没有么?这家伙鞭子毕业了? 看的你都兴奋了。 今天晚上大概久违的能玩的尽兴一点。你叹了口气,甚至思考起来蜡烛带够了没有。低温和常规都带了,因为备注里特别标明耐受度极高——疯子吧?平时压力是得有多大? 入行之前的事了。手不稳,自己不小心烫到过一次,那种疼痛感至今都仍像在指缝间灼烧一样。 你会记得,你会永不再犯。你一向很有学习精神。 蜡油干涸在两指缝里,被彼时的老师轻柔的吹着气抚慰。一层薄薄的蜡泪破碎掉落,轻抚过去的指尖无预兆的加大力度揉搓,每次疼到克制不住的时候才会又被微凉的吐息救回来。 你记得,你害怕,你忘不了老师像看穿了一切般冲你微笑的眼神。 说是每个s都需要从m毕业才算专业,你不一样,你只是单纯的想逃跑。 不会有人比你更懂疼痛的意义与支配的乐趣了。 你紧了紧领口。不再去想无关工作的事。 二 店里发了邮件。 一般进屋见到客户就可以脱离本店直接沟通了,收完礼金和店内通告一声即可。不乏有人希望能绕过去单线直接联系的,但这坏规矩,也不安全。你是不做的。 不过邮件说礼金直接打进店里账户了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你还没见到客户,难道客户见到你了? “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头,最里侧的房间。” 邮件上是这么说的。 你想给店里拨个电话。屋子很大,黑乎乎的,大门刚刚一碰就开,人影都没看到。你心里总有点发慌。但确实也有脸皮薄的客户,或者想自己提前准备一下的客户,直接在屋里等——少见但是确实有。总不能因为自己心绪不宁就和本店抱怨吧——这行也不是第一天做,怕不是会被笑话。 而且礼金店里都代收了。 你犹豫了一下,把拿出鞭子给自己壮胆的幼稚想法收起来,依着邮件沿着回廊走。没开灯的走廊被月光照的冷冰冰的,想起来自己可能正在被奇怪的客人监视着就有点头皮发麻——你是dominator,你不是新手,单说身体素质都比普通人要优越太多了,你不会犯这种错误,你安慰自己。再不济也带着电击枪,摸了一把后腰上的皮套,硬邦邦的,带给你一种潜意识上的安心感。 回廊长的有点过分,鞋跟太细太高,甚至有点打滑走不稳。地板是刚上过蜡么?这里不像常有人住的样子,一丁点烟火气都没有,被维护的像刚打包开售的精装商品房样板间一样——鞋跟硬底在地板上啪塔啪塔的响,听起来一声比一声亮一声比一声快。你下意识已经小步跑起来了,心慌害怕,像预感到危险一样。 以至于一把推开最里侧的房门时都没敲门也没调整一下呼吸和姿态。 屋里没有月光,角落只有盏昏暗的落地灯开着。好吧这没什么,你见过更糟糕的,上个月接的那件工作,一推开宾馆房间门,屋里面点满了蜡烛简直没地方落脚,不知道是准备蓄意放火还是邪教祭祀——人真的很奇怪,尤其是人的欲望,千奇百怪。 “您好。” 你深呼吸一口气,边眯着眼睛努力适应光线边随手解开衣带脱掉外套。 你没找到客人在哪。 但落地灯旁有个粗制滥造的巨大木箱,说是木箱,更像是随意用木板钉着拼凑起来的东西。这个大小,装个人正正好。 口味也太重了。 旋即专业的进行了表情管理。多年从业经验告诉你,最终鼓起勇气直面自己特殊性癖并找到本店的客人,在服务正式开始前还是会被从业者的表情或眼神灼伤——当然了,如果进入服务后,还是越过分越好,他们付钱要的就是这个。 “客人?” 你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这算正式开始了么,理论上讲从你踏进建筑物那一刻起计时就开始了。人应该在箱子里,适应环境后你能听到很轻的呼吸声。 你粗粗扫了一眼,屋里极暗,可见的范围内好像没衣架,甚至桌子都没有——这房间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你把外套随意团了一下扔在门边,最后走一下流程, “谢谢您的指名,礼金本店已接收。”你把硕大的黑皮背包踢到眼前,半蹲下解开四条黄铜系带扣,拉开拉链,指尖划过一系列散发着皮革味道的小东西们,“保险起见最后核实一遍,预约时间为今晚八点起四个小时时长,根据您提交的清单,无禁忌项目。特此再次声明,本店不提供任何形式的性交服务。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后选定,握着最长的蛇鞭在手里抻了抻感受了一下油脂保养后的回弹手感,“现在由我正式为您服务,” 手腕发力,蛇鞭单手甩出,鞭尾精准的抽在木箱角上,木板分崩离析的声音比你最后一句话要响一些, “你这贱畜。” 叁 木箱碎了一半。 为了防止抽到不该抽的地方,也为了在远距离不会因力道控制偏弱而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你只抽碎了一半。有一点点灰尘和碎落的木屑飘在灯下的光晕里。 你借着回弹收紧鞭子慢腾腾的走过去。 还是一声不吭?一般这种程度的出场,足够让每个m都兴奋到血液沸腾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最棒的一个。 眯着眼睛找了一下,落地灯灯柱上有开关,看样子是能调节亮度的按压式。目标有点小,但问题不大。不然也看不清人,更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反应——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个大致轮廓。 试试吧?如果失败了就假装没发生过,反正以后每次都要来这鬼地方的话,你是巴不得不要回头客。 你估算了一下,稳住重心冲着开关抽了一鞭子。鞭身一下,鞭尾又拍一下,和你想的一样,灯光亮了几倍,失误是蛇鞭自重和你的力度控制不佳,不仅灯柱晃了晃,甚至尾巴还在客人脸上抽了一下——倒是不会很疼,毕竟距离摆在这里。 “喜欢么?” 失误也能原过去,这是你的职业操守之一。 鬓发被刚刚的鞭风带着散开了一点,从你的角度正好能看清正脸。 该死的,你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抽了口凉气,再也维持不了沉稳的踱步,冲着人就跑过去, “夏油……老师?” 没认错。你手剧烈的抖,托着男人脸都跟着发颤。刚刚是昏过去的么,眼睑在你掌心颤抖了一下,睫毛都跟着扫了扫。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浑身的血都凉了。你再蠢也不会认为曾经的老师、最后的家人、传言中死在百鬼夜行当晚的夏油杰心血来潮自己把自己吊在箱子里再折腾到昏迷,只为花钱点老学生的特殊服务了。 被算计了。 就知道该听第六感的。也不是第一次栽跟头了。 “夏油老师,”你试着拍了拍他的脸,一点劲儿都没敢使。脖子和手腕上还有很细的锁链固定,弄开应该没问题——手指像被电打了一下——这东西是咒具?为什么还是逃不掉,你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逃不掉。如果用橡胶隔着再用什么利器钳开呢?你承认有点异想天开,可能是普通的生活让你变笨了也说不好。这么想着,甚至有点怀疑起来,万一只是恶作剧呢?总不至于这么倒霉这都让你撞上了吧。你已经足够小心到再不可能透露出一丁点个人信息了—— 叹了口气,放弃了,是夏油。哪怕被塞进当年高专制服里也是夏油,就是被挫骨扬灰了你摸着残渣都能辨认出来对方是不是夏油。 而且也不是你只抽碎一半,是另一半固定着咒具,普通工具都处理不了,更何况情色用品呢。 真的是,太恶劣了。 你摸了摸男人的额头,分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他是不是在发烧?不好说,刚刚脱了外套,房间里一点暖和气都没有,橡胶裙盖不住的地方还是冷飕飕的——是你太冷的过吧。可千万别生病。你祈祷着,又喊了几声。是有反应的,好像在努力睁开眼睛。 有人在你背后。 你吓得向旁边跳了两步。 鞋跟太高了,本来就不适合突发的跑跳,而现在临时想脱下靴子可太难了,穿上就废了你半条命,是你喜欢的,虽然漂亮,但难搞,还要命的,坏东西。 你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人的感觉并不好。 “老师。” 你叫了一声。 四 “诅咒师现在处境这么艰难的么?看到昔日可爱的学生要靠做这种应召为生,老师会真的很难过诶?” 就知道这次是死局了。 夏油杰,屈指可数的特级,第一次叛逃后被成功规劝、领罚、甚至任教,为的是在高专体系内部丰满羽翼,目的达到后,即二次叛逃。后在百鬼夜行当晚宣告死亡,遗体被高专方面回收。 所有追随者在听到噩耗后几乎立刻原地解散,但也于当晚近乎全军覆没,包括当年接受其一年任教并跟随叛变的你。 东躲西藏处处小心的过了一年,揣了一口袋假id,还是以这么下品的方式被逮了个正着,够恶心人的。 “刚刚那个,超——厉害诶?是自学的嘛?能不能再来一次那个?” 鞭子么,方才看清人的时候就脱手了。何必到现在了还打趣呢。 鞋跟还是太高了,可能扭伤了脚踝,丢人。你膝盖着地,跪趴着靠近夏油,胶皮长靴在木地板上满是阻力,吱吱作响。明明心里感觉很悲壮的,被这种奇怪的声音弄的有点提不起劲。 “夏油老师。”你调整了一下姿势,坐正,胶衣发出了一声吱扭,为自己的尴尬翻了个白眼。你伸手托着对方的下巴,希望能帮他缓解一点脖子上锁链带来的压迫感。 还活着啊。夏油爸爸。 你说不出口。 一二年组是眼前这个人渣带课的,坦白说你也不知道学什么了稀里糊涂会了不少东西。叁年组时老师变成了夏油——你甚至有种错觉,在他眼里你是特别的——不会再有人那样耐心听你说无聊的废话,不会再有人微笑的摸你脑袋,不会再有人给你那样无条件的信任向你揭开自己的伤疤——你是特别的,夏油对你亦是特别的存在。 所以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你就紧随其后叛逃了。 准确的说四分之一的高专咒术师叛逃。这样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也许只是为了扩张势力而做的演绎呢?但或许至少有一点点特别吧?哭着被抱紧那次,或者弄脏他下摆那次,又或者战斗失利被惩罚那次?总不可能每个人都有这种不能说出口的记忆吧。 是亲人,是家人,是爸爸,是爱人。天知道当时夏油死讯传到战场时大家都是什么反应,你是被人拉着才勉强跑掉的,拉着你的家人手都还没松开,人就在你眼前暴毙。 经历过这种事,怎么可能还能活在阳光下面啊。 明明这种灰色应召工作还蛮符合你人设的吧? 咒具根本没拿,体术早忘了,对付普通人算有两下子,面对那个人根本看都不够看。 “给个痛快,要动手就快点。随便弄死我好了,不要搞太大的场面。”你叹了口气,“穿成这样死真的很不体面。” “诶?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啊?你们诅咒师每天都只想着把人杀掉嘛?” 还想着给这个臭不要脸的一拳。 不过话说回来,夏油老师没死,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师可是预约了四个小时的服务诶,杰最亲近的学生这么不讲信用的嘛?这可是当着杰的面诶?” 哦,还真有脸说, “服务?干什么,五条老师是想被我抽么?” “可以哦?” 哈? 五 “我倒是不觉得无下限的六眼有这种特殊需求。”你看了夏油一眼,摸走地上的蛇鞭,挣扎着站起来,“不杀那我走了。” 不可能救的了。但已经知道位置了,甚至确认还活着,如果想办法联系原来的同道,或许……既然当年五条没动手,甚至还放出假消息,那也不至于非要在一年后的现在杀掉对方,对吧?而且竟然把人藏在这种地方……没细看门牌,是什么别苑之类的吧,那应该没太大危险。与其毫无胜算的留在这里死耗不如想更聪明的办法。 你这样做没错吧,夏油老师? 低头看了男人一眼,总觉得没办法就这么离开。就把他留在这里?就让他这样被无礼对待?锁了多久,很久么?这样真的太糟糕了,坦白说甚至让你有点性兴奋。 曾经高不可攀只手掌控你的对象,现在这样虚弱的、无力的被束缚—— 完蛋了生死攸关的别想那个啊。 好糟糕,你有点起生理反应了。心跳过速呼吸不畅下体充血,赶紧跑路吧,再不跑跑不掉了—— “——关掉的哦。” “什么?”你刚刚想的太入神,忘了上下文对话。 “老师从来没对你用过无下限的嘛,你忘掉啦?对你的话,一直都是关掉的哦。” 手指,廊柱边的烛火——你抖了一下,从尾椎骨一股寒气沿着脊背窜上来。这个人渣竟然还好意思提? 你深呼吸了一下,虽然很不理智,但如果可以名正言顺的做点什么泄愤——就当泄愤了,这个时候没必要想什么专业不专业的,这不是工作,这是私仇。 提了提半指手套,攥紧鞭子用全力挥了一下。 竟然真乖乖让你打?距离很近,鞭身鞭尾正抽在胸口正中,衬衫被打崩了两粒纽扣,落在光滑的地面上跳动着响。响不过鞭风,尾巴把上衣扫开了一部分,皮肤太白的缘故,心口上狠抽下去的鞭痕正在迅速从粉红转深。 “哇,这一下真的很疼!好厉害,不愧是杰——和我的学生。” 但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不是那么回事吧,刚刚故意拖长的仮名像某种心理暗示,你忍不住回头去看夏油。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很清醒。 “夏油老师……” “杰不装睡了嘛?总不会是在心疼挚友吧?说真的刚刚那一下真的很痛哦?现在感觉烫烫的,好像要烧起来了诶?” 连用词都是刻意的。你反应过来时已经挥手又一鞭子出去了——距离越近,长鞭的操作性越低,这一下应该是冲喉咙去的才对——墨镜碎掉的时候你看到了久违的无下限效果,碎渣和残片被放慢弹开,远远的落在地上,衣领被抽破了,碎了个角。 “哇……超凶!”对方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甚至更靠近了一点,随手把还挂在耳边的眼镜腿取下来,侧着头看了看只剩下的单只镜腿,扔开,“这一副老师还是很喜欢的诶?读书时候戴的,现在可能不太容易买到。” 你没见过,不想联想,也不想听。 “应召清单上没有写会损坏客户财物吧?要投诉你哦——” “悟,” 你听声音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回头蹲下,鞋跟太高脚踝肿痛,不方便索性跪着,“夏油老师!” 声音很哑,像太久没开口都忘记怎么说话了似的,“悟放她走吧,别捉弄学……她了。” 没有理你,甚至看都没看你一眼。 “夏油老师……”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一年了,东躲西藏的在夜幕下过日子,都不想看看你么。有太多话想说,一时半会卡着说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活着,是一直被关在这里,他们都怎么样,有没有见到,知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不可以所以才没联系,有没有想起过你——一句也没说出口,你只能哭丧着脸叫他。 你不叫他“大人”,只叫“老师”。这曾是你心照不宣的特权。 “但是这个‘学生’——对杰蛮特别的吧?” 在最糟糕的场合下,听到了最不该听到的肯定,联想起了最不该想起来的回忆。你靠在夏油身上喘气,你哭着叫夏油爸爸,你跪着背对夏油亮出脱掉上衣——别现在啊。 “别开玩笑了悟,”夏油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觉得心跟着坠了一下,“和她没关系吧?赶紧让这种没用的东西滚,一点咒术师的样子都没有,现在和猴子也没什么两样……” 是为了让你离开故意说的吧。你没吭声。 “可是叛逃名单上明晃晃的有这位诅咒师的芳名哦?”下巴被掐着,头被迫抬起来,你视线还黏在夏油身上,“明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个小礼物的,杰竟然不喜欢……” 距离很近,你反手摸后腰的电击枪,指尖还没碰到皮套就被顺着姿势反扭着手臂按在地上。身体撞击在地板上除了一声闷响,还有质地摩擦带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动静。 橡胶裙在地上都矬出一段距离。 “是真的很费劲诶……不在任何地方停留超过一个月,不停的换名字换住址换身份,甚至还用同伴的尸体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证明——完全得到了杰和我的真传嘛。” 你想啐一口,头被猛的侧压在地,脑子都被磕的懵了一下。模糊视线里的夏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你,看到你要哭出来的眼睛。 没低头。 “老师当年真的对你即以厚望了哦?有天赋,够疯,就是不努力也不用心,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假惺惺的叹气好像惋惜的不得了似的。 你大声骂了一句,屁股被隔着橡胶裙狠狠扇了一巴掌,紧贴着皮肤的质地加上推波助澜的晃动,好像逗笑了恶劣的家伙, “竟然带了电击枪诶——,防范意识很好,可惜对老师没有用哦?” “总之穿成这样出来真的很危险啦,”你看着夏油,夏油没看你, “老师帮你脱掉吧?” 六 “作为客户,这些东西用在五条老师身上才对吧?” 你最后说了一句,被扣上口塞。不是硅胶球,是正圆形的金属圈,异常宽大,你甚至能把手都塞进去,下巴几乎被撑到脱臼——这是你的恶趣味,你还挺喜欢玩舌头的,这种设计可以在不影响口舌调教的基础上最大限度的限制发声。现在用在自己身上了有点讽刺,电镀的形状弧度硌着牙龈生疼,唾液被无法吞咽只能顺着嘴边流下去。 “是啦,但你下手太慢了,所以——” 手腕上的自锁式扎带被同时拉紧锁死嵌进肉里。 这东西你带了一大把在侧兜,便宜好用,几乎是快餐式应召服务的象征——什么时候被翻出来的。如果是这玩意的话,根本就不必抱挣脱打算了,除非大发善心用刀割开,不然——你没忍住瑟缩了一下,你用来割扎带的蝴蝶刀在男人指尖闪了一下。 这样哀嚎都发不清楚,被捆紧放血死掉真的是惨的不能再惨的死法了。如果对方再恶趣味一点,完全可以用那一大把扎带捆紧几乎肢体上每一区域的主动脉,一段一段放血—— 你想过自己是被一记苍带走的,毕竟要是他的话倒也无所谓,但眼前的死法还是过于惨烈到让人害怕。 “在发抖哦?” 你想骂人,但不可能说清楚。 “杰你看嘛,手臂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诶?” 夏油根本没看你。 “老师也不是什么恶魔嘛,不可能把你捆起来一段一段放血的啦——知道你在想什么哦,安心安心。” 腿还没被绑住,你尝试着去踢人。 “这双鞋真的好危险,鞋跟也太尖了,很不好走吧?穿着应该很痛苦,真是辛苦你啦。” 你能用鞋后跟把他鸡巴踩出个洞——这是特例,平时你只会适可而止的在大腿根部践踏一下,或者虐一下勃起时的冠状沟马眼。 “啧啧,诅咒师真的是危险。刚刚是不是想踩老师?不可以哦——老师明明刚要开始好好疼爱你吧?杰,你完全把她带坏了啊,交给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诶——” “折磨这东西没用的,悟。”你想扭过头,每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音节都像敲击在心口一样。 “第一次杰让回来可是赌咒发誓费了很大力气的,本来以为总算解决了的,结果竟然还要试第二次,老子真的是超——级伤心。所以既然好好讲都讲不通,那只好试试其他手段啦——诶杰真的不喜欢这个礼物嘛?她都湿了哦?” 你挣扎着,刚刚扭伤的脚腕就被攥紧压高,两腿被分到最大限度,腿筋都被拉伸到痛,丁字裤的系带被胶裙带着勒进阴唇缝里,疼痛难忍。 “这样都不看一眼?杰也太狠心了吧,老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诶?” 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系带被单指勾起来,给了你片刻解脱。 “完——全浸湿了?下面都肿起来了呢。” 手指松开,系带弹回去,打在湿漉漉的阴唇上。被坏心眼的调整了一下位置,正磨住充血的阴蒂,从唇隙里延伸到臀缝,然后被恶意的抽拉。 眼泪流出来了,你顾不上胶裙巨大的摩擦力,在地上扭动着躲避,总也躲避不开,除了挣扎着踢腿什么都做不了。 “啊……总乱踢是个问题。不过老师亲爱的小朋友一定有解决的方案对吧?说起来真的带了好多东西呢——” 自顾自的走开了,没帮你拨到一边去。口水流的满脸都是,头发都被黏在脸上。 还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啊,夏油老师。 现在还能用保护你洗脑自己么?应该……是保护吧?毕竟怎么想现在夏油表现的越在意可能对你越不利?虽然你都不知道还能再“不利”到何种程度了。 “啊,找到了!” 在看到男人手里的东西时全身的血液都滞涩了半秒,然后全部直冲大脑而去——情况可以更糟糕,永远可以。 “带了相当实用的东西呢,亲爱的。” 合金束缚棍,上面定制了开孔,轻便结实,可以视需穿锁扎带,你整个包的长度完全取决于这东西,说得上是最大的一个物件了。主要的用途是,强迫双腿分开。好用,只需要用扎带锁死脚踝和开孔即可。客人里总不乏有几个欲拒还休希望被强制高潮的变态。 ——被固定好,被单手握着束缚棍拉高屁股时你已经陷入绝望了。曾有片刻寄希望于男人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上,结果下手麻利的比你都熟练 ——该死的怎么可能不熟练。 你不想想起来,随便想点其他什么都好,只有这个你想彻底忘掉。一般你会强迫自己做几个深呼吸把脑子放空——没想到会这么奢侈。深呼吸?你都快喘不上气了。 时明时暗的摇曳烛芯——你强迫自己停下来,想咬舌尖都做不到。 “还能伸长么?你腿很软嘛。啊,老师忘掉了,发过去的m情况表上有没有填你的肢体柔韧性来着?まあ,如果写了的话你会不会意识到m是自己?” 中间的伸缩卡扣被拉出一段锁死,腿筋都要断掉了。 顾不上疼,电镀刃的蝴蝶刀背从颈动脉滑到胶裙领口, “刚刚就一直响,穿着不太舒服吧?虽然老师很喜欢啦,不过为了亲爱的学生着想,还是帮你脱掉比较好哦。” 你哭着摇头,刀刃从领口毫无阻滞的向下滑过去,橡胶质地的连衣裙甚至都没发出一声撕裂音。被完全从中间剖开了,像把你也对半剖开了一样。完完整整的,被从中间分成两片。恶意的、刻意的,只无视了吊带袜和固定带。还有已经不足为惧的黑皮长靴。 “杰,最后一次机会。” 声音甚至都低沉下去了。 什么机会,是回来的机会么,夏油还能回去么?做老师?回高专?什么机会——也是好笑,你就这个境遇还顾得上操心这些。 “接受条件回来吧,” 严肃的、真诚的,甚至是恳求的,连你都能看到的悲伤,有那么一秒都有想替夏油答应的冲动——如果没有后半句的话, “或者老子当着杰的面操她。” 七 如果不是这个状况,可能你还会感谢一下老天让你能和夏油单独相处片刻。 如果不是被衣服割裂,身上被专用麻绳五花大绑,下阴阴蒂还被贴着嗡嗡作响的跳蛋的话。 是真的很响,加上下意识扭动起身体时皮肉、橡胶、麻绳、地板摩擦的声音,真的很响。 把你扔在这里就走了。 该感谢对方还给你套了个眼罩么?甚至体贴的帮你把头发都捋顺整好——不是你包里的,比你的道具还要遮光——你偏好留一点光感给客人,能感知到基础的人物位置变动和光影变化,而不是全方位感官剥夺。 那真是好心了,现在这样,你真的是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想知道。 不知道就会想。 夏油现在会看着你么。会看你已经被迫大开的腿根还是湿滑成一片的下阴?会看肌肉自主收缩的阴道口还是已经神经反射抽动不止的双腿? 就不能松口么?到底要殉道到哪一步才好?把身边每一个爱他的人都逼死逼疯才够么?那家伙已经疯的很彻底了吧?下一个是谁,你么? 你说不了话,只能发出不知所谓的音节。 你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四肢都不听使唤。 扎带没拆,甚至还被麻绳又细致的绑了一圈,这种束缚方式连你都叫不出名字。无处安置的腿酸麻的抽搐——本来只是被强制大开而已,临走前把束缚棍和金属环口塞皮带锁死了,现在只能侧着脑袋曲着腿撅着屁股,倒向任何一侧都不会有什么帮助。索性留的空间足够长,不然脊柱都会疼到断。 更别说手臂还被反捆压在身下了,从刚开始的疼痛酸麻到现在失去知觉,只觉得再不恢复血液流动就堪比截肢了。暴露在冷空气里的皮肤一层一层的起鸡皮疙瘩,需要温暖和抚慰,现在这种境况毫无帮助 ——像被绑好准备上锅蒸的大闸蟹,甚至提前浸水泡过泥沙都吐净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准备期过长的缘故,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竟然有点饿。 没办法啊,胶裙也是胶衣,不准备穿进去不好看吧。但可能还是辟谷太久了。 光这么想着,就有更多的唾液流出来,口腔黏膜却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干痛干痛的,嗓子也烧疼极了。 想要解脱,给你个解脱吧。 “ヨーシ,找到啦!太久没用老师都忘记放哪里了。一团糟的小东西,杰松口了嘛?”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家伙的声音竟然觉得松了口气。 “呐,老师提问要认真给回复吧?好好回忆一下,有反复教过你哦?” 头昏眼花,下巴都濒临脱臼,怎么回答——小腹被皮拍抽了一下。是你的中号皮拍,里侧恶趣味的有硬皮质地的猫爪印凸起,小羊皮皮拍制造疼痛,凸起留下更为羞耻的痕迹——一直痉挛的腹部长时间抽搐,猛的被刺激到连带着下体剧烈抖动起来,挤出一大滩水渍。 突然觉得放松下来。突然有模糊的印象。 在一片漆黑里试着给出正确答案,你夸张缓慢的摇头,左侧右侧都扭到极致的那种,一共叁次。 “乖孩子。”刚刚被拍的位置似乎被亲吻了一下,是亲吻么,瞬间情绪被安抚下去,“杰这样真的很过分吧,大家都很受伤诶?而且起了这么久反应,不处理一下对身体真的很不好——” “那悟倒是把我放了啊。”轻笑的声音,记忆的水雾连带着记忆本身都一同散去了。 “不——可——以吧?杰都没有答应回来。” 答应他啊?不要又恢复沉默啊。 ——你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总算被贯穿了,不是被阴茎,是某个假阳具,混沌成这样的脑海都能第一时间浮现出鲜明的印象。粗大的硬硅胶质倒膜订制,选材讲究通体透明,甚至没什么杂质,里面嵌着一颗颜色鲜亮的配重球,会根据姿态的变动连带移动重心——配重很大,相当恶意,如果是在静止站立时被塞入,你几乎坚持不了五秒就会被坠着滑出只得领罚。 被拽着身下的衣裙碎片拉着移动了位置。 “这个距离的话,是不是杰能看的更清楚一点?订这个真的用了好多心思的——很透明吧?连里面肌肉是怎样挤压的都超——级清晰。老子是觉得比内窥镜要好用很多啦。” 滚烫湿润的气息几乎是喷吐在你阴唇上。 顾不上想到底是有多过分了,那东西被配重带着一个劲儿的往里钻,每一根纹路都相当熟悉,光是想起这种似曾相识都引出了更多无意识的体液。 “变色了哦?看到了吗,水碰到会变成相当好看的颜色哦——和蓝色很相称吧,其实放久一点还会有温变……嘛,配合一下杰好啦,杰看起来真的很糟糕诶?” 被拽着翻身,手臂不再承担身体自重一瞬间发麻胀痛,膝盖磕在地板上,脚踝被束缚棍卡死,很重的石楠花味就在鼻子下面,阴茎在脸上弹了一下穿过金属环畅通无阻的进入口腔。 “到目前为止都很乖哦,继续保持。” 兴奋的理由是什么?被这样践踏着“夸奖”么? “现在好好报答一下老师们的恩情吧,嗯?” 八 眼罩被扯开时有很长一段时间眼前都只是雪花屏一样的黑白点。 硌着束缚棍被后入的感觉非常痛苦,本来就扭伤的脚踝现在一定已经肿起来了。鞋子也太硬,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怎么摆都会硌着。 假阳具被塞在肛门里,阴道换进来了一根更大更热的东西,但形状太接近了,不是每根阴茎都能有那么棒的尺寸和弧度的—— 读书时竟然和老师做过么?你完全没印象了,如果有的话应该不至于忘的这么彻底——毕竟这根东西相当令人难忘。 等能看清东西时才发现视野前还是黑漆漆的,以为灯关了,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整个人被压在夏油身下了。他还吊着,黑蓝色的老式高专校服占据了全部视线。这个位置刚能让他勉强把阴茎塞进你嘴里,你被操的往前一挫一挫,就这样虚虚的张嘴接触着,因为金属环的缘故,即合不上嘴唇也没力气用舌头顶一顶。 “你怎么口的嘛,杰看起来更难受了诶?上学时候有这么笨嘛?” 吊带袜固定的皮圈被揪着弹了一下,戴这么久一定勒出深印了,换了一下位置痛的要命。 是惩罚,接下来想要奖励。 “这样吧,那个口塞,老师就大发善心的帮你取下来好啦,不过提前说好,不能口交到让杰射出来的话,会把你可爱的小牙齿一颗一颗都敲下来哦?” 是糖果和皮鞭。 蝴蝶刀在脸颊边划了一下,金属环边的皮带脱落断掉,你活动了一下下颌,顶了顶舌头,把圆环挂在男人阴茎上。明明张太久了想把嘴合上都酸疼,现在却忍不住想马上做点什么,忍不住想象完成指令获得奖励时的满足。 脸颊刚刚被划破了么,有一点点的刺痛感,是预警是威胁,随即被用舌尖舔了一下,是安抚是称赞。心都要砰砰的跳出去,直接反应在行动上是下意识的深喉。行动不便就硬伸着脖子动,你听到夏油在很轻的叫你停下,但那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套在阴茎上的金属环每次都打在鼻尖,甚至有时候和牙齿撞在一起叮叮响。 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在试着吞到最深的地方还尝试用舌尖舔舐阴囊时,干呕的同时被恶狠狠的捅了一下,整张脸都被撞进夏油上衣下摆里紧贴着腰腹。 是射了吧?在你嘴里。 条件反射的张着嘴扭头,看正拽着你身上束缚绳操你的男人。 “做的很好哦,可以吃下去。是奖励。” 吞咽的非常夸张,不止是因为嘴里味道很大的精液,还有一直干痒到几近撕裂的喉咙气管,也急切的想要片刻湿润封闭。 后颈被亲了一下,人被绳子拖拽的拉开一点,你双腿再也撑不住自己瘫在地上,兴奋的颤抖着高潮,后穴的假阳具都被挤出来掉在地上,水性润滑和硅胶黏连,啪唧啪唧响了两声。 “杰考虑好了吧?” 太过了,灵魂都出窍了一样,你像从第叁视角在看自己。你眼看着自己对着夏油的方向张了张嘴,但没能发出声音。 “没有允许你做多余的事情吧。” 你缩了一下,下意识闭紧眼等不知道会落在哪里的惩罚。 “这样好了,杰帮我拿些蜡烛来吧?” 九 这样就解开咒具了是有多任性呐。 你片刻的腹诽抵不过对夏油没借机离开的震惊。 眯着眼睛看对方是怎样坐在地上喘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和颈部,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被操弄的不成人样的你。 确实杰没见过你这幅样子。会震惊么?还是厌恶?光是想想就让人羞耻到兴奋,你尖叫着想夹紧腿,却只能拽着束缚棍当啷作响。 “……玩这么大啊。”夏油揉了揉手腕。 “杰一直拒绝沟通我也没办法啊。” 是知道你又到了,所以体贴的同时射精么? 被无套中出,哪怕身体里已经湿滑的不成样子,还是鲜明的能感觉出射精前的膨胀僵直和被硬顶着宫口内射的冲击。 像被使用完毕后随手扔在那里。 耻辱且满足。 “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被悟好吃好喝招待着劝降……”夏油捏了捏额角叹了口气,“蜡烛在哪儿?” “之前不是做什么都没用嘛,这次再不松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啊。幸好哈——包边上立着一排,找到了么?对对,散鞭也拿上。就那个。杰的打火机在桌上,顺便把毛巾拿来——”男人除了被你抽坏的衬衣,浑身上下齐齐整整——只有外裤边缘蹭到你的体液留下了深色的水渍,只拇指腹蹭了一下唇角,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你, “脏死了。” 麻绳被解开,跳蛋被取下来,束缚棍被摘掉,连每一根扎带都割断了。 你平躺在地板上累的动都动不了。血液重新向肢体末端一股股回流,慢慢恢复知觉,仅此而已,已经消耗掉全部力气了。 “诶,你们之前没这样玩过?” 睁不开眼睛,但特定的声线对你造成了奇怪的影响。 “……哪有这么变态啊。” “过分,明明是杰问我要才送给你的吧?” “随便谁推门进教室看见悟在里面搞那么一出,也都会疯掉的好吧。” “很辛苦的好嘛——” 被打断了。 “后面能用么?” “很干净哦,应该有乖乖禁食——ああ、都不知道到底是想起来没有了,” 被站着的男人们当作物件讨论,感觉很奇怪,你觉得自己像案板上刚被揉碎的肉糜。 夏油叹了口气,“我原来比较喜欢这样玩——” 浸湿滴水的毛巾盖住了你的口鼻。 “哦哦,这样真的很紧诶!不过也很危险吧?” 毛巾被扯下来,你大口大口的喘气,一不小心就咳起来,刚刚水倒灌进气管,越挣扎越无法呼吸,差点以为要死在这里了——很久以前的事了吧,水刑窒息性交。 当时被这样对待时还没有前后都被插满。现在肉壁被磨的快要破了,血液像被驱赶着涌回生殖器官,放弃一切抵抗与挣扎时才勉强觉得重新活过来。 “比链子好点吧?”夏油顶了一下。好像有半个世纪没被动过肠子了,没想过这么快就能到的这么软。 “所以还是蜡烛好一点,不过清理蜡泪的时候很烦就是了——” 然后滚烫的蜡液就洒下来。 十 刚开始落在长靴筒上,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有点点温热。 微弱的感觉在被双插的刺激下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蜡液就顺着靴缝流进丝袜和长靴之间,很快凝结,不是低温蜡,差点以为丝袜纤维都会跟着烧起来。 紧接着一连串一滴一滴浑圆的落在袜子上,有点疼痛。记忆中只是不小心撒在指缝里,被恶意引导取乐才发现自己有这种兴趣的——不是这样么? 胶封蕾丝已经完全起不到一丁点阻隔作用了,蜡液落上去,透过花纹格网直接烫在皮肤上。你印象里脱下来的时候甚至皮肤上还会留下镂空的蜡泪花纹,哪怕清洗干净都还有突兀的烫伤红痕。 最后是皮肤。 与多人性交的快感共鸣回响的还有疼痛。真像火在肌肤上点燃了一样。你吃痛的抽了口气,细碎的鞭子落在刚刚凝结的蜡泪上—— “没有到可以发声的时候哦?” 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 “杰你先别动,滴不到想要的位置了——” “悟做一次怎么事情这么多的……” “这家伙就喜欢这个啊?我也没什么办法好吧,当时真的现学诶?” 那还真是强呐。 蜡液在锁骨间落下去,顺着胸型流淌,烫过每一寸毛孔,火烧火燎的疼痛。 你尽可能维持清醒,深呼吸,要不要想起来,该不该想起来,是不是到时候了,可不可以—— “可以哦。” 入学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对方就有生理反应了。非常糟糕,相当喜欢。 一起进教室才知道,不是同学,竟然是老师。确实不好办,所以不如把小秘密藏好了。 可是哪里藏得住。 明明是所有人公认的性格太烂,你却喜欢到无以复加,就是想被捉弄、被欺负、被挖苦、越恶劣越好——你甘之如饴,兴奋到极致。倒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自己了,你就喜欢这个。人的欲望就是千奇百怪的。 尤其是你的。 去接近、去勾引、去半夜送上门,几次下来见你就躲着跑。但学生时代就是很无聊吧,喜欢想操,这是天大的事了,反正如对方所言,你真的没好好学习过就是了。 玩失踪、换号码、疯狂逃课、往往任务刚做完你就跑路——最终如愿被抓去谈话。 讽刺、激怒、嚎啕大哭,到底是哪一句起作用的你现在也说不上来,只记得哭的泪眼婆娑求男人好好惩罚你。 你实在是,相当喜欢这个。 攥着蜡烛大大方方滴在自己指尖、锁骨、胸部和小腹,笑着告诉男人是可食用的糖果味,求求他一定要尝一下够不够甜。 说起来真的是最强,学的快到飞起,没过多久操作你起来便游刃有余。你就这样稀里糊涂心照不宣的度过了人生中最放纵欢愉的一年多。 其实叁个人也没什么的,竟然还被认真征求了意见,那次明明也玩的超级尽兴。 没想过几天后等到了最后一条命令, “都忘掉吧,然后去做杰的小东西吧?” 不用和你解释朋友的情况,也不用表示自己的为难,更不用安抚你的情绪。 是命令么? 如果是命令的话。 你完美的执行了。 出色的自我洗脑,假装创伤症候群去找校外心理医生辅导开药,叁年组交换负责老师后尽可能避免一切接触,随后根据命令做你该做的一切——你编的的故事自己都信了,你执行的命令都以为是本心了。不过可能潜意识里对主人恨的咬牙切齿也有这层原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拱手送人了呢?是因为你不够好么?但你怎么可能恨起来,那是命令,命令就当被执行。 ——并在需要被唤醒的时候全部想起来。 你忍不住再次高潮,哭着喊他主人。 十一 你贪婪的用嘴帮男人清理性交后靡乱的性器,被唤醒后巨大的满足感与成就感击溃。 每个s都需要从m毕业才算专业,你不一样,你从来都没毕业。 “去帮杰也舔舔。” 你跪趴着过去,舔舐干净对方阴茎上沾黏的残精。 其实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反复高潮和没完没了的性刺激不知道进行了多久,现在子宫都在钝痛,下体还在无力的挣扎挽留被内射的浓精。依然条件反射的跪趴着去倒水——喉咙痛的声带要撕裂了,可是没有命令现在还不能喝——含着清水用嘴和舌尖再仔仔细细的为主人清理了一遍。 “喝掉吧。” 嘴里的水可以咽下去了,好像抚平了方才全部的疼痛。你亲吻主人的鞋尖,跪爬着退回房间的角落。膝盖摩擦在地板上很痛,尤其是刚刚被滴过蜡的那条腿。 不过你知道,你的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他一定会在独处时把你照顾周全,替你按摩肿胀的脚踝,甚至抱着你允许你在他身边入睡——光是想起来就让人心跳加速,幸福的喘不上气。 “杰不要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好吧?是她自己喜欢,明明求着我这样做的好嘛?”头转过来,“你说呢,老师的小贱畜?” 你在黑暗的房间角落里点头,以主人训诫的方式,每次点满,一共叁次。 “但是真的很过分……悟自己也觉得吧?”夏油点了根烟。 “她当年没勾引着杰也做点‘过分’的事?”主人说完,转头向你命令,“去隔壁房间,把自己的项圈拿过来。” 夏油沉默的弹了一下烟灰。 爬还是? “走路就可以哦。” 你站起来,没站稳,扶着墙险些摔倒。你的蝴蝶刀被沿着光滑的地板划过来。 “鞋子自己处理好。” 你握着刀柄动手划破长靴,把双腿剥出来,这才能久违的双脚着地站稳。赤条条的走回主人身边,跪好,等他取走小刀,再退开出门。啊好像那双鞋自己还蛮喜欢的。 ——怪不得不记得这里,被一并封存在记忆深处了。这栋房子是干嘛的,现在可全想起来了。 “所以这次杰会接受条件留下来,不再乱跑了,对吧?” 夏油叹了口气,“姑且呆着……先开开眼吧……” “明明杰自己也这么玩的嘛,结果一直阴阳怪气的——” 被打断了,岔开了话题。 “是应召骗过来的吧?过点了,没人联系没人找?” “早就买下来了好嘛。まあ,杰以为干这种生意的店会有多干净啊?本来她留的就都是假信息,根本没人管,我联系要买人的时候那个破店真的是超——高兴的。” 沉默。 “啊,不过自己掏钱买自己的东西多少会让人有点不爽——” “悟还真……”夏油扶着下颚活动了一下脖子,“如果我又走了呢?” “会杀掉哦,”五条向门口的方向侧了侧脑袋示意,“会把那个小东西杀掉的,我知道杰其实超级喜欢的吧,刚刚玩的时候看起来就一脸心疼的样子——哦,可以进门了。” 你走进屋在主人身边跪好,双手托着一条嵌字的皮质项圈和一条犬用防爆冲粗铁链—— “你会听话的,对吧?” 五条举起手在两者之间悬着选择了片刻,笑了一下。 【Once/Twice/PentaKill】全文 285x你 he pwp 破处约炮 once/twice/pentakill 一 眼前短发的女生比你略高一丁点,你依偎在她身前,呢子外套边缘硌着下巴并不好受。 这里明明人挤人热得要死,为什么没脱掉外套。 你替今夜限定的露水情人操了半秒闲心,兀自揽住她的腰肢。 叁个shot让人视线模糊,强暗交替变化不止的射灯和震耳欲聋的鼓点交替震荡刺激肾上腺素分泌。一大堆姑娘们顾盼生姿搂搂抱抱挤在狭长的舞池里,不时有手牵手返回吧台的,或是亲吻拥抱难舍难分索性退场欢度良宵的。 大概是见你左顾右盼,今天晚上的正餐小姐姐捏了捏你的耳垂,随手捋了捋浅色的短发,那只眼睛视线灼人强势,令人充满期待。 今夜打牙祭不虚此行,光是想想就激动的人后槽牙发紧。 直到场内出现骚动。 一个又小又破的lesclub,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午夜,能有什么大新闻呢。 你本不想分神的。 如果不是今夜的正餐先开口,你可能连周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认真的吗?有必要追到这里吗?!笨蛋老师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女生开口了,但说话对象显然不是自己。 你这才自己站直身子,发现周围舞池里的人群甚至自动避开了半米。窃窃私语的声音远远比竭力想把顾客注意力吸引回来的鼓点声还要响。 男人?这儿怎么可能有男人啊,保安都没拦人么? “まあ,打扰学生享受青春追到私人生活部分是很过分啦,不过惠和悠仁正在外面的车里等哦?要不是连辅助监督都不好意思进来找野蔷薇,老师也不至于自己跑过来揪人嘛。” 好高。 第一反应就是好高。 哪怕是性别生理差异这个身高也未免太过了。 想象的出,肢体修长匀称紧实,被深色的布料稳妥地包裹着——只是普通的深色制服而已,多看了两眼你就喉咙发紧。 因为酒精么?就离谱。 “饶了我吧混蛋老师,他们两个自己去出任务完全没问题吧?” 原定的今夜限定床伴大大咧咧的揽过你的肩膀,射灯闪烁,你无法百分百辨认清女生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有某种默契、或者说更明显的信息交换此刻刚刚进行完毕。 “不可以哦——,野蔷薇是要让同学去应付那——么多个特级假想自己心安理得的春宵一夜嘛,过分诶——” “那五条老师自己倒是去啊!!” “不要——” 非要你说的话,你实在是讨厌男人。 讨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讨厌拿腔作势的小屌人,讨厌油腔滑调的臭鸡巴。 但为什么眼前这家伙夸张的假装擦泪反而让你觉得可爱想笑。 因为脸么?果然还是因为脸吧。哪怕大半夜出现在这样的声色场所还形迹可疑的戴着眼罩,男人下颌线与鼻骨的优越依然带给你对其颜值的无限遐想。 明明声音不大,明明周围吵的惊人,为什么你每一句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却又半懂不懂摸不着头绪。 等你回神,某种交涉已经作结。 在今晚的原计划里本该沾满你体液的手挥了挥算作道别,被叫做野蔷薇的女生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身影都被罪魁祸首转身遮蔽的相当严实——她有这么矮? “啊,”罪魁祸首像是想起什么,半扭着脑袋,指腹勾下眼罩对你笑了笑,“抱歉哦小朋友,早点回家吧——” 心脏被击中了。 在你还没反应过来前身体已经自行做出选择。 你一把揪住男人的袖口,话出口时声线都在打颤, “那你赔给我。” 二 做梦都想不到今晚猎艳最终会演变成这样。 你翻着白眼被操的头顶床头猛磕一下,‘罪魁祸首’嘻嘻哈哈的捏着你的屁股一把把人拉回胯下说着“抱歉抱歉”。 你硬着头皮跟到马路边,眼看着野蔷薇上车不坐空着的副驾硬挤进已有两人的后座,坚持给里面两个男生一人一拳。 你拽着袖角的手还是没松。 下意识觉得但凡松手,眼前这家伙铁定一秒不用就跑的没影了 ——不过想来也就是心理安慰。你放不放手理论上讲都不影响对方跑路。所以权当做对方自发的没甩开你吧?这么想来甚至还有点高兴。 车门被带上,车窗摇下来,在路灯下车窗里橙色短发的女生露着一只眼睛在你的手指和男人衣角间来回打量几次后直勾勾瞪着你, “可恶啊,直女装姬,欺骗感情。” 声音不大,但你听的很清楚。表情管理彻底崩盘,你嘴角抽着小声解释,虽然也不好说是解释给谁听,“都说了是bi啊……” 车开走了,穿黑西服的开车人扶着方向盘冲你所在的角度连连欠身点头——道谢也好道歉也罢,显然对象不是你,你说的话也显然没被听见。 “bi是什么?” 冷不丁的被问了一句。 你抬头看身边还被你攥着袖口的男人。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不见了,像是如果对象是你的话连装作情绪高涨都懒得费力。 顿时有点紧张。男人没看向你,漏出的一小节脖颈再次被藏进阴影里。 明明皮相这么好,不常出来玩的么?职业原因?听对话好像竟然是老师。 就这家伙?? “是指……性向是bisexual……”你咬着牙做了不算解释的解释。 “哦。” 回应也相当冷淡。 “好了,所以这位bi小姐,”这才扭过头正对你,语句停顿的也很刻意,那副装作亢奋活泼的表情又被挂回脸上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像我这样的大人还有很多事要去忙哦。” 手臂抬起来,另一手虚虚指着你抓着不放的袖口。 这家伙也太高,你几乎要把胳膊伸直到头顶了才勉强继续攥着。心一横,瘪着嘴角看他,手刚随了他的愿松开就贴身把对方抱住,脸都隔着制服埋进男人怀里,说话都闷闷响, “不可以的,”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你都被自己的出格行径吓了一跳, “说好了要赔给我今晚的性生活吧。” 没被第一时间推开算是意外之喜,但僵住的身体和长久的沉默显然也不是好消息。 叁 “去洗澡?” 房门被在身后关上,屋里全部灯光随着总控开关一同点亮。 老实说,你自己都没想到对方最后竟然点头同意了,以至于开房的时候脑子还懵懵的,被前台问了几次才反应过来忙乱的掏id。 419明明ラブホ更合适吧,这种高级酒店会在房间里备着避孕套么。 “虽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イケメン,但也没必要激动到魂都丢了诶。” 电梯门在眼前合上,你愣怔地看着金属质地反射中自己的倒影,没扭头都能从对方调侃的语气里想像出成套放送的挤眉弄眼。 怎么办,要不要和他讲,总觉得会被小看。 “还是说——”心跳随着对方拖长的尾调漏跳半拍,总不会猜到了吧? 你提心吊胆的提着半口气等了半天后半句话,却再没下文。 应该是不可能猜到的。你的叹息声被电梯到达的铃响完全掩盖。 你看着兀自进屋舒舒服服靠在躺椅上仰着脸问你的男人,跨腿骑在对方身上, “我自己先去洗澡的话,您一定会趁机溜走了吧?” 对方笑了笑,像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回应,“人和人之间还是要有点基础的信任嘛——” “更何况您还勉强算是个教育工作者——,对——吧?”你强作镇定有样学样的也拖长语调回应着,手还撑在对方身后的椅背上。 男人倒是没客气,歪了歪脑袋用侧脸拱你的手腕, “‘勉强’?哈,被初见面的孩子这样讲,诲人不倦的好老师真的会很难过哦?不过怪不得突然改用敬体了嘛,尊师敬长值得表扬——”话音没落只觉得手腕被使劲顶了一下,脱力之下手掌滑出去没撑住椅背,整个人向前扑撞进男人怀里,结结实实压上去了。 “对,对不起。”愣了片刻,这一下撞的可不轻。条件反射般飞快的想再坐起来,后背却被有力的按住,手臂无处借力在躺椅边一通乱抓。 “嘘,” 你涨红着脸停下动作,抬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罩已经被摘掉了,心被攥紧了一样喉咙发干,气声都发不出。 “做爱,不用赔了?” 声音轻轻的、低低的,就在耳朵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耳垂好像被咬了一下。 怎么这么没皮没脸的直接说出口。你身上每块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在发烫,缩着脖子侧着脑袋把脸埋回对方身前,嘟嘟囔囔道, “要……要赔的。” “这才对嘛——,不过现在害羞未免也太晚了点哦?”脸颊被指节磨蹭过的位置大概更红了,你手臂无处安放僵垂在身体两边,久违的窘迫感席卷而来,你下意识扭动了一下腰肢,紧接着的,是因不知碰到哪里而导致的半秒愣神,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说话声打断, “拽着人袖口的时候明明很大胆吧?” 谁知道他还真答应啊?? 四 水声从浴室传出来,隐隐约约,你不知道是自己幻听了还是这家伙真在哼歌。 你一动不动保持姿势老老实实坐在躺椅边,心如擂鼓,理智回流。现在认怂未免也太晚了点——谁知道男人竟然异常爽快的先去洗澡了。 怎么办,反而是自己在考虑要不要赶紧跑路了 ——你后悔了,总觉得事情已经进行到将脱离你控制范围的临界点了。 慌的一批,左手攥右手右手捏左手,来回来去抠指甲。草率了,太超过了,脑袋一热就搞这么大——一出,都不知道是该感叹自己运气太好还是胆子太肥。 模模糊糊听见一个莫名其妙的高音变调和水声戛然而止,你腾的一下跳起来,最后机会,条件反射下意识准备夺门而出—— “诶?” 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板上。这就出来了?都不用擦擦头发整理整理仪容仪表?僵硬的扭头,要是这家伙的话确实不用——刚洗完就炸起来的银发发尖坠落一连串水珠,顺着一如想象中的肌理一路滑落进胯间松裹着浴巾里,仰着脖子随手一捋碎发,更多的水滴落在木地板,活像炮弹砸在你的小心脏上,冲你脆弱的理智哐哐开炮。 “还要迎接一下?小朋友你好急哦。” 放屁,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要溜之大吉,你手都握在房门把手上了。意识到这点后,门把突然变得像是长了嘴会咬人,你甩着胳膊把手背在身后,尴尬的笑了笑嘴角都在抽。 太高了。 让你一度光是想象就心跳加速的优越身材所有者正半裸着朝你走过来,熊背蜂腰都没挺直,也已经高壮如晴空塔了,背光的阴影怕是都能把你压扁——你咽了口口水,第一次觉察到自己矮的仿佛二等残疾。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刚刚跨坐碰到时就瞬间怂了——插头插座不适配的,你一个弱小又无助的日版110v,欧标大插头能给你捅碎进墙里。 刚刚最后的机会没抓住,现在显然无处可逃了。说起来完全是自作自受,上头的时候脑逼错位,眼看下体撕裂躲不过去了开始哭天抢地。 自己硬要约的炮,含泪也得打完。 你两手打颤,笑容僵硬,还在想着如何开口狡辩,就被大手插着腋下整个人端起来两脚离地,愣了片刻两腿蹬踹骂骂咧咧的挣扎却无济于事,场面滑稽,好像你不过是个轻飘飘的玩偶。 “アレ?你有一米四吧,小朋友。”男人甚至恶劣的托着你左右晃了两下,修长饱满的肩肘手臂肌肉上还残着零星水渍像在发光。 放你妈的屁老子一米六八。 “虽然不是老师自己的学生,但也必须接受教育哦?坏孩子说谎是要被惩罚的。”话音没落脖子上就被咬了一口,你疼的抽了口气,清清楚楚能感觉到尖锐的虎牙撕扯研磨带来更重的力度。会淤血的吧。 疼的快掉泪了,那家伙靠的很近,挑起一边眉头像在审视你,等待重新回答。 “一米五八……”你考虑了一下说。 “嗯?” 眼看撑着你的手臂又要收紧靠近,怕不是还得被咬一口,你急急忙忙的喊, “一米五五,一米五五,行了吧?!” 男人一歪脑袋,沉默了一小会,异常漂亮的眼睛流转,看看你的腰腹,又看看自己身上因为走动松垮而向下挫了半寸的浴巾,最后貌似真诚的与你对视,说, “你可能会被做死哦?” 那倒是刚刚他妈的放你走啊? 五 床软和极了。被抛上去时整个人像要全部陷进去,真丝质床品像潮涌一样一股脑的都堆到脸边。 你撑着手臂刚要抬起身就被重重的压陷回去,男人趴在你身上,单手拽着你后颈提起来,侧着脑袋舔你的耳廓,满耳朵水声,半边身子都跟着酥了。 “还没洗澡……”你硬着头皮小声说拖延时间。 “一会再去,”动作向下,脖颈被温热的唇舌贴上,刚刚被撕咬的位置受不起一丁点热度,现在仿佛要灼烧起来,“而且明明闻起来很香。” 哪里会香,根本就一身烟酒汗味!你想反驳却发不出声,明知道是床上的客套话,依然满脸通红。 你刚想直起身钻出去,胸衣扣就被隔着外套解开。肩带上挫,乳房弹出来,钢圈正磨在乳头上,胸罩松垮垮的挂在衣服里。 指节分明手指修长指腹虎口有一层很薄很薄的茧——这只手正轻轻滑过裸露在外的皮肤,若有若无的蹭着,动作轻的像羽毛一样,带起一连串汗毛直立和鸡皮疙瘩。埋在脖颈边的脑袋推都推不开,温暖的呼吸从唇缝漾出来像带着湿热的水汽,从脖侧到锁骨。不知道手什么时候从衣服下摆里钻进去了,正沿着脊背后腰摩挲,顺脊骨向上,又在你期待着即将绕到正面时折返回去,痒且难熬,让人腰窝都发酸起来。 你忍不住的发抖挣扎,被另一只空着的手牢牢按住,无意识的双腿绞紧,在男人和床榻间狭小的缝隙里摩擦。 听声音是被嘲笑了, “没说可以自己玩吧,好急诶你?” 连语尾的气音都带着笑意,落在皮肤上犹如实质。 但怎么不急,要是床伴是女孩子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彼此高潮过几次开始磨豆腐了好么,哪至于这样不上不下浑身酸痒的被吊着,煽风点火的撩拨又不给个痛快。 哪怕不揉胸,就单纯用点力气贴紧皮肤也算,似有似无的半碰不碰,只搞得你头皮发麻眼前发黑。 简直要哭出来了,这样恶劣的被压在身下逗弄和被捆着挠痒痒根本没区别,扭头横了对方一眼,如果不是两手手腕被捏紧制着你可能还想挠他一把。 不确定是情绪传达到位了,还是正和了对方心意。被猛揽住腰身拉起来时膝盖差点没撑住, 「まぁあ、もういいから、サービスやろ。」 内裤被拨到阴唇一边,手指直接捅进来了。 ——什么时候湿成这样的,怎么这么轻易就吃进去了,明明阴蒂乳头都没被玩到,你都准备好痛叫了,却没等到阴道插入带来的不适。 咕叽咕叽的水声极响,显得你多么饥渴多么放纵似的。你硬着头皮扭头补充了一句,“里面……不敏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诶?”折腾半天浴巾早坚持不住了,你怀疑但凡男人再活动一下,奶白色的厚重长绒棉遮羞布就要滑下来,漏出后面藏着的让你头皮发麻的粗壮阴茎。 “‘里面’?是指阴道?诶——,不会吧,从来没有用阴道高潮过?” 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你涨红着脸把头藏进臂弯里。 “那老师只好勉为其难的教教你了?” 倒也不必这么好为人师。 你手脚并用想爬离危险区域,腰背突然被强按一把,上身又摔回床里,力道大且急,挂在肩上的胸衣都从大领口里甩出半个,屁股被掐着又抬高半寸。 下体能明确感知到里面有手指正小幅度按压揉蹭,可惜没什么特殊感觉,你对插入性行为没什么兴趣可能和自认为阴道不敏脱不开关系。此刻不知该不该开口和对方说别白费力气了,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照顾一下你的阴蒂更让人受用。 但等你反应过来时已经叫出声了。 捂着嘴硬别着脑袋回头,男人笑的异常真诚爽朗,不是之前强打精神做样子的笑,现在看起来就像顽劣的恶趣味终于得到释放,把满足毫不遮掩的流露在脸上——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正在指奸自己,就那个表情、那张脸,随便贴到哪个旅游景点的宣传册上都绝不违和,搞不好还能给当地第叁产业创收百分之叁百。 “说了别急肯定会教你吧?哪怕是天才教师也需要先熟悉一下,才能更好的‘因材施教’嘛。” 没忍住抖了一下。按到哪了,g点么? “才不是——,对摸到哪里自己会爽都不了解?”男人挑了挑眉毛,移了一下正跪在你身后,你担心他会直接把阴茎肏进去。 “放松点啦,”屁股被拧了一把,“对老师这样的大人来说呢,抱你最爽的部分可不只是肏进小肉穴里抽插射精而已哦?” 说不好是因为性器正产生着太过新奇的反应,还是被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心跳过速,你下意识瑟缩起来,像蒸锅上的虾子浑身赤红发烫,把手脚都恨不得藏在身下。 “看不到反应会影响教学质量,小朋友配合一下授课啦,不然老师会很难办的。” 你假装听不见。 刚开始还能忽略下体的变化,此刻你都不好意思再提自己阴道不敏感了。只是手指而已,没什么花样的按压扣弄,怎么搞的内里都热乎乎水汪汪的,一抽一抽的像有另一颗心脏在逼里正汩汩泵血。 “舒服还是难受完全看不到啊,伤脑筋。“话音没落你就被摆弄着翻了个面,发现正对着对方——怎么看都是一脸坦荡,好像真就在教学而不是正玩弄着你黏腻多水的下体——慌忙把脸捂上了。“喂喂小朋友,不要浪费教育工作者的教学热诚嘛。” 说着捂脸的手就被拉高,男人咬了一口中指指腹便把你的指头含进嘴里,舌头打转吮的滋滋作响。 刚刚紧张的手心里出了好多汗,感觉更丢人了。你眯着眼睛,尽力克制自己不去看对方的样子——光瞥了一眼阴道就要绞紧了。怪你吗?那边有个银发碧眼的妖孽正在尽心竭力的搞你啊? “虽然不太严谨,但今天特殊情况嘛,就先这样吧?以后自己玩要好好消毒哦?”话与话之间短暂的停顿时会刻意用牙齿碾一下你的中指,最后刚语毕就拽着你的胳膊引着指头一起插进阴道里了。 你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叫太早啦,”你像摸了电门一样马上要把手抽回来,被抓着手腕按死在阴户上耻骨边,“明明刚才哪里都没碰到吧?” 但是太羞耻了。 只是once而已,你没想过要当着第一次见的男人面自慰——何止自慰,这是要被现场教学! 六 “这里呢——,就是刚刚让你很舒服的地方啦。” 中指被捏着按在自己阴道壁上,浅浅的就在阴唇边上没几厘米。手掌虚碰到阴户,大阴唇像在淫水里已经浸了几个小时一样,又软又热黏黏哒哒,你不好意思看到底什么状况,只联想起因泡了太久温泉而酥软褶皱起的指腹皮肤。 “专心点。” 被路边捡来的便宜老师训诫了,顺便被用力压着按了按自己的敏感点。要命,奇怪的酸麻卷携着尿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淅淅沥沥淌尿出来了。 “然后——,啊,应该是这里。能摸到吧?” 被拽着又插进去几厘米,且不说阴唇上的体液已经沾的满手都是,就是迟钝如你也感觉碰到了某个微妙的肉筋,忍不住的后背四肢都绷直颤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这才是你刚刚念叨的g点。只有前戏做够了才能摸出来哦,直接摸是找不到的啦。”后半句还说了什么你根本听不清了,被夹着手指直戳着那点大力按揉,脚趾都缩着,刚做的指甲划蹭着光面被单,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里面还有地方会让你很舒服,但是……”男人微微直起一点身子,好整以暇的低头看你,“老师不想教你了哦?” 胸肌上那层薄汗被高级酒店优质灯光照的像镀了膜,多盯一会你怕自己忍不住想咬上去。他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冲的你脑袋充血思维混乱。 “あれ?这就撑不住了,还什么都没开始做吧?” 可是你现在闭起眼睛就能满足的睡过去了。 “一次高潮都还没有诶——” 刚刚那不是高潮?你呆滞了一下。 “不是——,接下来才是,牢牢记住吧?” 你的中指被一并带出来,好像换了手指又重新插进去。抽插的很快,甚至还时不时窝一窝指节,刚刚亲手碰到的、没碰到的地方都被照顾了一圈。你被激的乱踢乱抓,扭着脑袋咬着被子哭。 要到了,哪怕之前没用里面到过,这种鲜明的冲击都能让你立刻分辨出自己即将高潮。你大口的喘气仿佛搁浅在岸的鱼,无力的拍了拍尾巴意识即将完全放空—— 停下来干嘛???? 你撑着上身对床尾的男人怒目而视,对方正举着自己滑溜溜的两指对着灯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表情你看不清——后续动作看见了,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无名指肚。 你深吸了口气。如果舔的是—— 不敢想下去了。刚乱想了个开头,就能感觉到一大股淫水被挤出去,顺着会阴向下流沾在深色的真丝被单上——一定是超多的体液,不然不会湿到腿根都沾满水了还能觉察到。 男人侧着脑袋看了看你,那副疏离又缺乏感情的样子又回来了。怎么了,总不能说是不喜欢你的体液味道所以就此别过吧?马上高潮却被打断,已经让你异常不爽了。 “我说,”男人眉头皱了皱,像要说什么又放弃了——总觉得明明对方不该是说话留一半的那种性格,但他只是沉默着脱掉你的内裤,把你自己的手拽过去——可能是到了要投桃报李的时候?正心里嘀咕着没帮人打过飞机不知道还会不会好心再现场教学一波,却被捏着手腕扔到你自己阴户上了, “这里不用教吧。” 阴蒂?那不用教……你也想试试传说中的多重高潮到底什么感觉。脑袋扭像一边,好像看不见就不会羞了。摸索着撑住软肥的外阴,分开此时存在感极强的小阴唇,阴蒂的肉筋暴露在空气里还没来得及被碰到—— “进来了哦。” 没允许鸡巴操进来好吗?! 七 非要说的话就是,疼,但不完全疼。 你短促的喘着气,一下接一下,整个人都被撑大了一圈似的,感觉下体像在被撕裂的边缘——无论阴道口多软都不够,哪怕那根鸡巴再粗一丁点你觉得都一定会受伤。 辛苦这个王八蛋了,做这么久前戏还能这么硬,你不知道该哭该笑。 双腿大开压折,够不到男人,你手不知道该抓哪儿发泄,一会扣着床单一会拽住枕头,冲着对方劈头盖脸的扔。 枕头连男人头发尖都没碰到就掉在木地板上了。对方向前压了压身子,改攥紧你的胯部,表情看着淡定,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却鼓起来, “再乱来受伤了不负责。”腿根又被压着拉开了点——怎么还在往里捅?! “所以啊,努努力,小朋友。”男人好像没忍住笑了一下。 阴茎退出来一点,你气还没缓过来,又被冷不丁操进更深的地方。这一下是真的痛到了,你猜自己的表情估计都狰狞扭曲着。可实在太疼了,刚刚腿还能挣扎着使使力气,现在简直像腰椎都断了,压倒性的满脑子里全是痛感。用牙缝抽气,你逼着自己放松下来。 “第一次肯定会痛的,要不要求求我,再温柔点,嗯?” 你愣了一下,憋了半天藏了一整晚的秘密果然还是露馅了么。也是,就知道最后肯定也瞒不住。不过说是第一次也不对吧,只是之前从来没和男性做过而已。要不要解释一下,会不会被嘲笑回来? 趁着注意力被分散又被操进来一长段,你疼的回神,痛叫出声,胡乱抓着对方的小臂就发狠的挠。 “快,求求我。” 男人无视你的抓挠,上身压过来,贴着你的耳根轻声说。你缩着手臂想推人,被拽开压在头顶。靠的更近了,带着潮气的头发尖都扎的你眼角疼,耳垂被衔在齿间厮磨,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算什么威胁?如果耐心耗尽会做出什么来,你没敢多想。咬着下唇放任对方蹭进更多部分——有完没完,怎么这么长? “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 “想都操进去。卡在这里好难受,箍的好紧,里面又软又热湿乎乎的——想直接捅到底啊,不知道你能不能全吃下——会操到这里吧?” 男人说着在你肚脐附近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抬眼看你片刻,又低头咬住你耳根后薄薄的那层皮肉。 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抖了一下,下体还痛的一跳一跳仿佛灼烧,却同时生出一种异样的兴奋。 “说。”言え。 被命令着,被吮咬着,被穿透着。阴道不受控的收缩,你颤栗着开口, “求,求求你……” “嗯?”松挂着的胸罩被从领口扯出来肩带崩开扔下床,被用力攥住乳房,乳头却从指缝间堪堪漏出来磨着布料,握的你呼吸都发疼。 “您,求求您……”你下意识看了一眼男人的表情,忙不迭的补充,“求您……求您温柔的抱我……” 胸部被捏着拽高,太用力了,奶肉隔着薄薄的衣裙从指间挤出来。男人垂着眼像在思考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称谓都不加啊……明明之前夸奖过你守礼吧?” “老师——”你含糊的开口,额边的血管一蹦一蹦,你感觉自己今天要暴毙在这张床上了,不上不下的这家伙也要难受死了吧,怎么还顾得上角色扮演?你本想抱怨两句的—— “令人伤心呐,我的名字都没记住。” 突然被猛捅到底。 八 撑到人都要从中间裂开了。你大张着嘴,说不好是在哭嚎还是在喘粗气。有种糟糕的心理暗示,感觉自己被操了个对穿,过会阴茎就要从嗓子眼里露头了。 这也太夸张了,实际吃进来后只觉得比你碰到时预想的还要大得多。 刚刚吃痛人都从床上弹起来,拱起腰做无用功的躲闪,现在身体里那东西深埋着没大动作,勉强能适应一点,又重重摔回床里。 “很棒哦,这不是好好的吃进去了嘛。”很长的舒了口气,甚至声线都完满的颤着喘了一下。不着调的语气又回来了,“摸摸看。” 认命的又被拽着手摸到两人交合的地方。你都不知道自己下面能撑这么大,小阴唇都被绷成薄薄两片,大阴唇像在痉挛,旁边没刮干净的耻毛都跟着抖。像连锁反应一样,你伸出去的手也跟着抖起来,碰到充血鼓胀的阴茎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要缩回来。 “太过分了吧小朋友,明明都乖乖吃进去了却碰都不想碰一下。” 装出来的悲愤后藏着的往往是对方的心情大好。男人眨着眼睛垂着脑袋向上看,湛蓝瞳眸清亮的只够放下你一个人。明知道床上无论什么样都最好别当真,你还是连深呼吸都忘了。 “你也太小只了,现在顶到子宫口还有一段肏不进去……”有什么好委屈的,明明难受的人是你才对吧,怎么稀里糊涂就被引着用手环住露在外边的阴茎了。手心里烫的吓人,你刚想松开,手就被男人手掌包裹起来,指边蹭了一串半干不干黏黏嗒嗒自己的体液, “满意了吧。”你没好气的说,才发现嗓子哑了。 “这个态度真的很成问题啊,明明是为了体谅你才这样委屈自己的诶。”脸上连装都懒的装了,露齿笑着,眼睛都微微眯起来,“总之要记得喊对名字哦?” ? 什么名字?他的名字??迷迷糊糊听对话里好像出现过几次,现在这时候了你怎么可能还记—— 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怎么又招呼都不打就开始动了?! 抽出去的很快,刚感觉阴道里肉壁要恢复原状向内挤压回去就又被大力操进来撑到极致。连带着虎口指腹跟着撸了一遍,分泌液被阴茎带出来,全蹭到手和阴唇上,温热黏腻,堪堪碰到冠状沟边缘便又捅进去了。 没刚刚进来时疼,但被生硬硬撑开的异样感还是令人极度不适。每次抽出时甚至会忍不住松口气,连肩臂都下意识松弛下来,可惜紧接着就又是一记猛捅。 “喂喂小朋友,又哭又喊的,一会真的要被隔壁住客投诉哦?” 有在喊么?桎梏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的,没太注意,你抹了把脸,确实是眼泪鼻水一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干嘛。抗拒本能睁开双眼,没力气支脖子只得转着眼睛朝下看——他是脸红了么?本以为这种没皮没脸满口废话的臭混蛋脸上没有毛细血管的,眼角耳根颧骨边缘都诡异的透着层红晕。没看错吧?这家伙其实也会害羞的对吧? 刚要开口,像专门为了打断你似的,腿被架在肩上,男人压过来,两腿被折到痛,屁股都带着被抬高。阴茎随着姿势改变换了个角度,你惊的没忍住叫出声,手也下意识松开了,环抱着男人的肩背。 “叫我。” 对方双唇蹭着你的嘴角说话,你张着嘴,一如期待他把舌头伸进来。 “快叫啦。” 被催促了,伴着两次深挺,天知道到底操到了什么地方,酸麻兴奋快感复杂绵长混乱。哪里还顾得上想,你随口胡言乱语着应付着, “老师……老师!就那里,别……请别停下来,就那里。” “未免也太狡猾了,喂,老师的话有很多吧?到底是哪——位——老——师——正在操你啦,说清楚啊。” 怀抱里,男人身上的肌肉绷紧高热,想看看是不是对方耳根耳垂更红了,被察觉到意图用手捂住了眼睛。抽插的速度被恶意降下来,只觉得骨头缝都酥酥的泛着酸。 妈的小学生么,约炮巴不得谁都不认识谁出门拉黑下辈子见吧?介于怀着极不切实际的妄想,你开始老老实实在停摆的脑海里翻腾回忆。没记错的话是ゴ什么来着?和刚刚那个姑娘对话时被叫过几次。那个女生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了,别说脸,连身影都印象浅淡。脑子被鸡巴搅的一团乱,再不给个痛快真的要被玩死了。一层一层一次一次迭加积累的性欲在血管里奔流,无处宣泄,眼泪沾的男人手心都湿潮一片。 ゴ什么?ゴ开头的可太多了。五井、五岛、御田、后藤、五十嵐??这让人怎么猜。你打算蒙混过关, “あなた……” 软绵绵的叫出声,和嘶哑的声线诡异的搭配着,意料之中被愣了一下的男人一顿猛操。 “犯规啊你这家伙。”大概是为了施力方便,手撑住了你脑头的床头,眼角的生理泪水被一下一下的亲干。 怎么办,想接吻。虽然419没接吻的道理,但无来由的想法让你心神荡漾。你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扭着脸去追男人的嘴唇,刚碰到边缘就被捏着下巴扳正, “忘记了就坦率一点说出来啊,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老师可不赞同哦?” 你说不好对方是因为不想接吻还是单纯想继续捉弄你。 后者可以理解,但时机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前者的话,说不清楚,但多少有点令人沮丧。 九 “御田?” “不对——” “五……五岛?” “还是不对啊,再努努力嘛,很接近了哦——” “五世田??” “这不是越答越离谱了嘛。国文课老师听到是真的会哭出来哦?明明简单得很吧——” 撕裂的痛楚现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在回答错误的惩罚中被又深又重的操弄着,被“惩罚”着被“折磨”着一次次高潮。 阴道抽紧收缩还没结束,乳头就被捏着掐着用不同的快感补上,眩晕还没过劲儿,银白的耻毛就刻意蹭起阴蒂。 意识一团乱,翻着白眼目光失焦,从床尾一路被操顶到床头,脖子都窝折看着像要断掉,兴奋到整个人都在抽搐,不过脑子随口胡诌着盼望这场惩罚游戏永远不会结束。 “那小林好了……” 被恶狠狠的肏了一下,脑袋撞上床头砰的一声响,眼前视线全黑,像有火花乱窜,脑子都快烧化了。 男人嬉皮笑脸的随口道歉,顺手帮你揉揉脑袋拽着人往身下拉,随即又浅浅捅了几下,绷着表情絮絮叨叨,“喂,故意的吧,超——恶劣诶?再怎么说こ、ご相似也不能像这样明知故犯啦。” 老实说已经很累了,巴不得现在就一闭眼睡过去,但总觉得有什么舍不得似的。再让你编也编不出更多了,总不能为约个炮在床上原地造字吧。 你叹了口气,强撑着抬手托着男人的侧脸,逼对方直视你, “是故意的,因为被你抱的真的好爽,一直高潮到子宫都痛了,五条老师。” 过分漂亮的眼睛有半秒愣神,湿软成水的阴道都能感觉到鸡巴瞬间的僵直膨大,你撇撇嘴角权当做脱力的笑,仰着脸轻轻碰了一下男人的嘴唇。 五条大概是骂了一声,慌乱的抽出阴茎,刚抵在阴户上便射精了。被撩起下摆的套裙、上衣、赤裸的小腹——浓精沾着退房时还怎么穿。 脖子一歪眼睛一闭,酸懒的直接睡着。 是被水呛醒的。 泡在浴缸里,迷迷糊糊顺着缸壁滑,鼻腔进水了才睁眼。 随手乱抓稳住身子坐直,才发现抓的是男人刚跨进浴缸的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向前缩了缩,方便对方坐到你身后。五条没吭声也没客气,两条长腿分开屈在你两边,全坐进来后漾出去一大滩水。 明明还共处一室,明明方才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怎么感觉只是换了个房间气氛就极不同了。 你没敢吭声,刚刚没皮没脸的架势大抵已经全面耗尽了,条件反射的抱着膝盖向前挪,尽可能不占对方便宜。 “小家伙,有个问题呐,”男人开口了。你死盯着水波,好像对方懒洋洋又餍足的语气共振在浴缸水面可视化了似的。会问什么呢,性取向老叁样?稀里糊涂拉了个家伙once破处?还是刚刚翻你包发现了为喝酒方便偷办的假id准备兴师问罪找你家长? “都这么半天了,还动不动手啊你?” 动手?动什么手?不是刚做完么?嫌你没让他爽到?早说啊,是需要你做点什么?两性性交通识规则你又不懂的。 “‘那’之后还选择做诅咒师还是真有勇气啊……杰让你来的?现在就盯上野蔷薇还早了点哦,她还没完全掌握反转咒术诶。” 哈? 你还没来得及扭头,就被掐着下颌脖子往后带,后脑勺直撞到身后男人胸口——搞什么啊,这玩的又是哪一出,有病是不是啊? “要杀我试试看么?” 头动不了,转着眼睛瞥。五条嘴里说着可怕的话,眼睛却笑着眯起来。 十 “诶——,所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误会解除的很快,但解开的方式你无福消受。 刚才一缸清水现在满池子泡沫。嫌水摩擦太涩涂了满阴茎浴液的男人正就着姿势在水里用你的两腿和阴户蹭鸡巴。阴唇还都肿着,被蹭的又疼又痒,你一边骂五条神经病一边断断续续的解释夹杂几句求饶。 “但未免也太奇怪了诶,身上明明有这样的术式但完全没听说过咒术界?‘那件事’都还没过去满一年吧?” 你边嘴里答着边用手肘顶着男人胸口试图分开距离,被沾着浴液的手一把攥住乳房,再也说不下去。 “刚回国?まぁ,算说的通……平时新闻什么的也得看吧……备考?那你可得好好加油了哦小家伙。” 拐弯抹角的一边抚慰性器一边劝学还真是了不起啊。怕不是以为你要申大学院吧?你腻腻歪歪的哼哼着,彻底放弃,索性按住五条的手让他用更大的力气揉捏。 男人像笑了一声,两手都攥过去。水温变凉你不觉得冷,扭动着腰肢浴室黑色仿砖质地板一遍遍被水浇湿。 你恍恍惚惚的享受着服务,顺便脑内梳理了一下逻辑,直到满头问号实在憋不住了,又正碰上两指碾着乳头逼出你一声淫叫,这才强行扭过半身逼视对方, “我说,” “嗯?”男人顺势捋了把头发,露出光洁的前额,你喉咙紧了一下。 因为觉得你是坏人,准备要伤害自己的学生,所以干脆自己把坏人带走? “说‘坏人’也不合适啦——,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人’嘛。”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所以‘坏人老师’就顺势把‘坏人’睡了? “是哦——” 不应该这么干脆爽快的承认吧??这里逻辑有大问题吧??? 你差点站起来,被压着肩膀按回水里,水啪塔啪塔的漾出去砸在浴室地面。 “刚刚一直在想嘛,诅咒师现在怎么这么拼啊,到什么程度为止才动手啊——进房间了不动手,洗完澡脱光了不动手,被摸到哭个不停还不动手,都被操昏过去了最后还没动手——这也太拼了吧,还没被抱过的小姑娘要做这种事诶——。还在想是不是因为任务对象变成了难搞的家伙所以索性破罐破摔了啊……啊,所以不可能让你逃跑的嘛,自己的学生还是得偶尔保护一下。” 当然是因为根本没有什么狗屁“任务”要“动手”啊?! “但是实在太拼了,所以忍不住觉得好可怜,也很贴心的服务你超——久哦,” 想捂住他的嘴,身体抬高了点,角度不太一样的缘故,龟头堪堪插进去了些,你吓得人都僵住了。 “我这根很翘嘛,又不是故意的,别紧张啦——”五条揽过你肩膀,让你踏踏实实靠着他贴回去躺着,阴茎抽出来,伸长胳膊又挤了些浴液抹了一把,改在你大腿间蹭,“但刚刚真的超克制,现在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仔细感觉一下,最大的困扰还是“明明已经做完拔出来很久了,但总觉得好像还插在下面”的错觉。 “诶——,第一次听说诶,果然是因为太大了吗。里面都变成我那根的形状了啊,光是想想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 完全没一丁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头向后仰着枕着浴缸边缘,眼睛闭起来,水珠顺着眉骨笔锋滑下去,笑的让人火大。 呵,狗东西,明明说了什么“最爽的部分可不只是肏进小肉穴里抽插射精而已”的大话吧? “私心上不希望你第一次是被手指戳破的诶,”被捏着脸颊扭过头,“虽然不用太在意,但果然还是想给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留下美好一点的回忆呐。” ?感谢? “美好回忆”就不说了。这么慈爱又善良,那倒是别操啊? “被盛情邀请的嘛,”摊了摊手,“而且我姑且也还是个普通人类嘛……” 可惜不太喜欢干人事呢。你任对方把脸埋在脖子根蹭,叹了口气,放弃把人推开。 “好啦,既然是误会那就到此为止。多谢款待。”五条在你嘴角边似乎是蹭了一下,腰背一直准备起身—— “没那么简单吧,五条老师,”你比对方动作更大,撑着浴缸边缘抬高屁股让过阴茎,原地调了个头正对着男人,右腿膝盖抵住对方腰侧浴缸壁。 “哦?” 你翻了个白眼,这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且即将宣布全部猜错的快乐不是每天都能体会到的, “虽然不知道您是多么期待着被追杀弄死,但是我确实不是‘终于要动手了’,让您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 “哦。” 你乐的都笑出声了, “不过呢,我备考的是高校,今年十五岁,标准未成年。” 看见男人愣住的样子,你咧着嘴补充道, “当然不会给您找麻烦啦,毕竟我假id都自备了嘛,不知者无过。不过啊,还是请再多服务服务我吧?亲爱的五条老师。” 十一 生气了么,果然是生气了啊。 一句话没说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拽着你淋浴,又沉默着夹着人回卧室,半硬的阴茎在两腿间随着长腿迈步一甩一甩的,几次打到你脸。 搞什么鬼,都这么大的人了没吃过瘪么,至不至于啊。 你想着,偷偷抬眼瞥了一下男人的表情。没有表情,反而更吓人了。 在写字桌前把你放下了。你两臂撑着桌面回头看他,气压更低了。身上的水没擦干,被空调风一吹,可能是这个原因,忍不住抖了一下。 “没有要威胁五条老师的意思……”你壮着胆子小声说了一句。 不然怎么办,人一走,估计这辈子都找不到了。这种级别的性生活体验明明就是过了这村没这店吧,吃干榨净了还能靠着回忆自慰撑几个月,你也就这么点小心思了,吧。 没有回答。 回应是有的。膝盖别进你两腿间强迫双脚站开,被压着脖子,上身和脸都贴到桌面上了。意识到男人要做什么后,你抽了口气。 “刚才没想过还要用……帮你洗太干净了么。” 撸了两把鸡巴就塞进来了。没做前戏,阴户沾着水,涩涩的,龟头卡着只进来了一点。怎么感觉比第一次还疼,你咬着牙,呼吸不畅,胸肋被硬木桌面硌的又冰又痛。 你没敢提。但如果可以亲亲的话,可能很快会湿吧。不敢提,你害怕对方的反应,也害怕被讨厌。哪怕估计已经被讨厌了。 阴唇被捏在手里揉,很快起了生理反应,哪怕情绪上不太高涨但下体依然机械诚实。不太好受,你太矮了,男人刚刚曲着腿不方便施力,索性拽着你的屁股往高抬,脚尖都快点不住地面了才作罢。 “多喝牛奶长长个吧。” 因为操进来了心情稍微好了点所以顾得上说句俏皮话?你还没看到对方的反应,又被拉高屁股,胯骨和桌面间被塞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硌的更疼了。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大硬皮厚本子酒店介绍册。 被小幅度的抽插起来。开始时的一两次挺进委实干涩的发痛,好像还没愈合完全的一层红皮创口又被二次创伤了似的,你无处宣泄只好捶的桌面哐哐响。 没被操几下就冒水了,没忍住腻腻歪歪哼哼唧唧的叫起来。舒服是舒服,但两腿打颤,本来就勉强点着地面,现在更站不住了。重心放在上身又疼又重,被顶的在桌面上挫,桌子和皮肤碰到的地方都被你暖热了,身上没擦干的水沾黏在桌上,接触的皮肉尽数被磨红发烫,想撑起来点喘口气胳膊也使不上劲,更难熬了。 阴囊打在屁股上啪塔啪塔响,如果腿能稍微向前伸一点碰的上阴唇,那就更爽了。你迷迷糊糊的想,把小腹乳房被压扁摩擦的痛楚当作性爱的注脚。但脸被桌面蹭的确实太难受了,你勉强抬头,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这不是有套吗!” 桌面靠墙根的位置立着一排钩金边的亚克力置物架,空着的部分估计是正被你阴户压着的酒店介绍册,旁边就是两盒的避孕套。 “看也知道尺寸太小吧。” 没法看见对方,你实在太想知道说这句话时男人的表情了,这样的体位让你急的抓耳挠腮,忍不住在桌上扭。 “难受?” 被问了一句。倒不是难受,但你想看着他,这让人怎么说出口。 “难受就难受吧,老子现在超——不爽。”被重重顶了一下,有点疼,你叫出声,“被小丫头片子当成按摩棒了啊,真的火大。” “那五条君把我当成肉便器不就好了?” 顿了两秒,被拽着一条腿翻身,手肘磕到桌面撞出一声闷响。 你有点后悔,自己好像说了一句非常糟糕的话。 十二 仔细回忆一下的话,第一次做的时候还真是挺温柔的。 后腰屁股都被拽到悬空了,一条腿被硬架在男人肩上,另一条被扯着大开不得不缠着精壮的腰。后背肩胛骨磕着桌子时不时撞一下,发出的噪音也没桌子快散架的咯吱声响。 如果是正在拍摄中的叁级片的话,镜头里的你大概会像座弧线漂亮的拱桥吧。如果支离破碎的叫床声不被录进去的话,应该还挺有艺术美感的。 啪塔一声,没忍住合上的眼睑前红黄光亮一片。你眯着眼看,不知道为什么桌上的台灯被打开了——明明刚刚馋的要死想看看男人操你的样子,等真换了体位又羞的连眼都睁不开。 洒在你身上的灯光都像有重量似的,小腹腿根热乎乎的,肚脐被光线斜照着像个浅灰色的缝。 胯骨边被捏了一下,顾不上疼, “磨破皮了怎么不说?” 破了么,你怎么可能知道啊,被问到才发现。男人指腹抚过去,你分神感觉了一下,确实是破了,像小时候追跑打闹时摔倒蹭破膝盖皮的那种疼。 如果不是被顶的晃来晃去,视线应该会下意识去找男人刚刚被你挠破的小臂抓痕吧。但被操的太用力了,目光难以集中——胸肌、腹肌、腹股沟、阴毛、脖颈上绷起来的筋,还没看几秒就赶紧闭上眼了。阴道缩紧着颤抖着,小腹屁股跟着颤起来,两腿忍不住绞紧又被强势的握着腿根屁股分开。相当合拍的没再整根进出,阴茎埋在阴道深处顶弄着,宫颈口和腰都软的一塌糊涂,水多的应该能溢出来,却被塞着堵着,咕噜咕噜响。 仰着脖子感受了一会,阴茎没动,里面在追着鸡巴吮,这下估计真变成他的形状了。 长长的喘了口气,鸡巴整根退出去,体液从阴道口流出来,浇在地板上淅淅沥沥的声音被中央空调鼓风声盖住。 以为会被嘲笑的,等了半天没等到。就着一手淫水捏了捏阴唇,又捅进来了。又重又急,甚至逼里挤出一声气音。本该害羞的,但顾不上了,舒服满足的脚趾都蜷起来。另一条腿也被架高,姿势微妙的有些改变,放任对方进到更深的地方。 你叫了一声,感觉相当奇怪。意识到的时候小腹已经颤的不行,连带着胸肋后腰四肢都小幅度的飞快抖动着,缺氧似的眼前发黑,嘴闭不上,涎液顺着嘴角流。 脑子停转,不知花了多久才意识到这是被肏进子宫里了。太深了,怕不是整个龟头都挤进来了。身体早就使不出一丁点力气了,后腰被搂着撑着用力掐着,勉强维持着原状。 被完全肏开了。 好像被亲了一下,你意识模糊分辨不清。耳朵正嗡嗡耳鸣,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男人说话, “好孩子……比预想还要深啊……” 脑袋被扶着,视线失焦,幻觉么。哪怕没吃晚饭也不该这么夸张的——你能看到自己小腹皮肤上隐约鼓出的形状,肚脐都像被操到撑起来了。 “说过会肏到这里吧?” 打颤的手被压在自己肚子上,被操弄起来,隔着皮肉手掌都能摸出来身体里的鸡巴正如何把你搅的一团糟。明明脑子都不转了,却清楚能感觉到子宫口每次箍住冠状沟时那一下缩紧。全身抖的像筛糠一样,要死掉了,一声都叫不出来,空张着嘴只有短促的出气,好像身体要把所有的氧气都挤出去给阴茎腾地方才好让他进来。 也许是错觉。想也不可能吧,逼就那么点大,鸡巴那么粗,怎么可能还有空间再挤进根手指。 但这种感觉是什么啊。 嘴唇压着嘴唇,无视你牙齿打颤,五条命令你, “呼吸。” 才想起来吸气。 阴蒂和身体里某个奇怪的地方被同时按住了。 失禁的尿出来,你边高潮边哭。几乎同时阴茎被抽出来,精液射在脸颊眼睑和大张的嘴里。 “这也算喝牛奶吧。” 以上这句,是你最后一刻想到的事。 十叁 闹铃在响。 你费力的睁眼,屋里黑乎乎的,想从男人怀里钻出去,发现被夹着搂着抱的死死的。试着掰开环着身体的手臂,手指尖都还在抖,根本使不上劲。 是你的闹铃,正越来越响。听铃声不知道已经是第几个了,前面的,一个都没听到。 得赶紧按掉,把人吵醒就麻烦了。 你试探着摸了摸五条手臂上泛红的抓痕。大概是有点痒,男人松开了点换个了姿势,你就着缝隙抓住机会窜下床,没想两腿软的根本撑不住,好在是跪倒在床前毯上了,动静不大。 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手脚并用尽可能轻声的向房门口的置物架边爬。哪怕是跪趴着腿都合不拢,双腿下意识分开点,只觉得碰到阴唇就火辣辣的。应该被洗干净了,虽然嘴里还有精液的味道,但身上是爽利的——爬了一小会发现不太妙,屁股撅着动,阴道里没流完的体液沥沥拉拉的被挤出来,顺着大腿阴唇沾在地上。 太糟糕了。你都不敢想会是什么样。 还有更糟的,爬过写字桌时发现地上还原样留着一大滩液体。桌上被浸透的酒店案内册怕是永远也干不了了,本子一角露在桌面外,尿液淫水正顺着书角缓慢的一滴一滴往下落,在地上那滩砸出水花。 你看的下体一紧,满脑子里之前干的好事全冒出头,阴唇本来就又烫又肿,现在简直怦怦充血跳起来。 甩着脑袋心里骂了一句,咬紧嘴唇,逼自己赶紧去够手机。 扶着墙根勉强站起来,靠着衣柜,摸出手机关掉闹铃,看了眼时间。闹铃都过到第七个了,老天爷,要是再没听到可真就太晚了。 酒店窗帘太厚,屋里还是漆黑一片,明明天都快亮了吧。你一手举着手机用屏幕光照亮,一手在角落成堆的衣物里翻找。 内裤湿成这样抖开时简直要拉丝了,胸罩肩带塑料扣断了,裙子上果不其然沾着干涸的精斑——你咬咬牙只把裙子套上了,那怎么办,总不能裸奔逃跑吧。 瞥了一眼衣架上妥帖挂着的制服外套。骂了一句,摸了摸几个口袋的位置,从上衣衣兜里翻出一只黑色皮质编织钱夹。 呵。 翻开,中间铜夹固定着一迭大额面值的现金,你尽数取走,想了一下又塞回去一张。夹层里插着一排看起来就相当有料的卡,你用指尖滑着选择了一下,凭眼缘挑了一张抽出来。 黑色的?不错。 各种意义上的中头奖。 现金和卡都装进手包后,你把钱夹塞进长裤口袋里。想了一会,勉强够了一下外套,取下来披在自己身上了。一边踢正歪倒的高跟鞋穿上,一边无来由的懊恼。 当然不可能留联系方式啊。 虽然你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坏蛋,但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嘛。 手握在门把上,小心的不发出声音,还是有咯吱的响动。应该回头看一眼的,但你怎么想都不好意思,脸都涨红了也硬撑着没敢看。开了一条门缝,你把自己挤出去,站在走廊里扶着门框轻声合上。 这一套动作做完后没忍住靠着房门滑坐在地上,长长的喘了口气。下体又湿乎乎的了。 男人在床上也长舒了口气,按了一下屏幕上的红点停止录制。随手又点开相册拉了一下进度条,视频里光线昏暗,却能看清你爬在地上撅着屁股流着体液的样子。 深呼吸了一下,随手拨了个电话,随便说了几句无视电话那头的人到底答应了没有——肯定会照做的,不用听到最后——挂断,点开视频,单手握着手机,另一手伸进被子里。 好不容易挪回出租屋时你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尤其是最后几节台阶,简直要命似的。抖着手掏钥匙刚开锁就撞进屋里,躺在地上用脚把门踢上。 理论上讲,一件外套能有什么气味,不过食髓知味罢了。 扭蹭了一会身子,发现右边口袋里还有东西,掏出来发现是眼罩。一边骂自己变态一边没忍住攥着往肉上磨。 这样想着自慰,应该够扛一阵子吧。 舒服了。你躺在玄关睡着。 十四 完全扛不住。 而且简直可以说的上是更恶化了。 接下去的两个月你照常和各样男女们睡,睡完顺便拿点生活费,但好像总是哪里不太对。 除了时不时门缝里被塞满盘星教招新的小卡片,走在路上被莫名其妙的人拉住,让你了解一下人类补完计划——具体名字你忘了反正大意都差不多,其实没太大变化。 那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泄欲成问题了呢。 你还是讨厌男人。甚至现在想起来更反胃了。 被逼极了也会跑去普通夜店挑个人模狗样的想解解馋——可惜了。跳着舞刚把男的摸硬,你就拽着把人连推带桑往盥洗室隔间里塞,男的脸凑过来被你一把推开,直奔主题拉裤子验货——这都什么鸡巴玩意啊。 但凡能有个叁四分相近你都能忍,这标准够低了吧?为再找根能勉强用用的鸡巴,看的你眼睛都要长针眼了还是全军覆没。 把人扔在隔间自己摇着头离开这种事干几次也就够了。 和姑娘们睡也一样。香香软软的小姐姐小妹妹确实蛮好的,但总觉得提不起劲儿,做完也心里空空的,甚至花着洗劫来的钱都让人开心不起来。 事态恶化到最后,你觉得还不如打打小卡片上的号码咨询一下出家事宜。如果下半辈子注定只能靠自慰解决生理需求了,还不如投身一下宗教事业,也不至于听起来这么凄惨。 你拽着外套盖在自己身上,吸了吸领子上几近消失的味道,难过的要哭出来了。 吃过米其林后只能用沙县小吃填饱肚子怎么想都太凄惨了。就算你现在郑重定义自己已经不是bi了以后只会对那家伙发情,也毫无帮助。 后悔了。就是手欠。想那么多干嘛,不顺走钱和卡还能留个联系方式,管他联不联系呢,要什么脸啊,起码还算有点盼头。现在钱拿了不也没舍得花——妈的连从那混蛋手里偷的钱都不舍得用,你真是个脑子长逼里无药可救的废物点心。越想越气,恨死自己了,脑袋撞得薄薄的格板墙咔咔响。 高校报考季开始在即,性欲满足不了总觉得心静不下来。随便看了几个学校的历年试题,心里更没底。吃不好睡不好日思夜想满脑子里都是不该想的,人都要废掉了。所以浑浑噩噩的在街上溜达着,被戴难看帽子的人拉住问要不要入学他们高专时心不在焉的应承下来了。 “猪野老师……”眼看着车往城郊越开越远,你这才后知后觉的有点担心起来。这人看着也不像老师吧?新型人口贩卖? “不用太担心,你咒力应该没问题的。一会见到校长让他鉴定一下咒术,如果ok明天就直接入学吧。” 你想反驳一句自己还没确定一定来什么专科校读书,但好像哪里又不太对。 咒什么东西?? 操。 你傻站着,耳朵边姓猪野的老师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耳鸣心跳都太响了,有风吹过来头发糊了一脸都没顾上眨眼。 哪怕眼睛认错了心脏被攥紧的感觉也不会错,血往下涌的感觉不会错,条件反射一样的生理反应更不会错。 那家伙正靠着树伸长腿坐着,周围绕着一圈蹦来跳去的奇怪玩具。 应该惊叹一下这种超现实主义活玩偶的,但你根本顾不上。 要喘不上气了。 “总之虽然看起来不太可靠,但五条老师继任后还是相当……可靠的。我带你去和他聊一下,鉴定一下你——” 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说, “钱和卡都还你。” 被打断的猪野:“?” “衣服什么的……洗干净了也都还你。” 新入职没多久的一年组负责教师、聪慧的猪野琢磨先生,开始向场外滑步。 喉咙发干发痒,还是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能不能——” 你被打断了。 男人这才扭过头,遥遥的冲着你笑了一下,食指压在嘴唇上, “嘘。” 十五 后来认认真真的向钉崎前辈道歉了。 虽说被接受了,但一人挨了一锤子。 【Sobranie】全文 5x你 脑洞 【惊天大be!!!】 算不上梦文!!! 慎重!!! sobranie 一 百年后荒原上放声大笑的不需是我。 二 镇子上来了个陌生人。 你躲在角落里忍不住盯着看。 见过黑色的、棕色的、红色的、黄色的头发,白色的还是头一次,没忍住多盯着看了一会。打扮也很奇怪,步伐看起来也太过招摇,就这样大摇大摆面无表情的走进来,一定会和混混们起冲突的。 果然被拦住了。 还捏了把汗来着,结果镇上那帮混子看起来完全不是对手,说白了甚至都没被认真对待吧。 想了一下,在事态变得更糟糕前你窜出去,下意识想拉住陌生人来着,不知怎么着连衣角都没碰到。 陌生人站定看着你,你只是有种被注视打量着的感觉,毕竟他眼睛遮着,能看见东西么。 又试着伸了次手,这次成功拽到人了,不由分说的便揪住带着人跑,对男人“喂喂”的喊你充耳不闻。 风卷动着半人高的草场起伏,你整个人都像要沉没进一片深绿里去。 “什么啊……不是还有人类么?” 他像在自言自语,你只想先尽快回到安全的地方。 叁 把人带回家后才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要带回来。 你抱着膝盖蹲着,视线随着他在屋里走动追着看,打扮很奇怪、行为举止很奇怪、缺乏常识的样子也很奇怪,看起来并不担心被吃掉但也不像完全不懂的样子。 “喂,你会说话么?” 陌生人转了一圈在你面前蹲下,用手指敲你脑袋。 等价交换原则完全不懂么?你皱着眉头把手向他摊开摆了摆,索要报酬。 “哈?”活像个傻子。 “给我报酬啊,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神经病什么都不懂啊,不给报酬怎么帮你啊!” 你气鼓鼓的说,被捏着下巴左右转了转脑袋。 “诶——,有咒力的么?现在的人都有咒力?” 疯子吧,在说什么啊。搞不好是下意识觉得能收获新鲜东西才帮他的,想必动手的那群人也是一样的出发点。但他怎么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 你瘪了瘪嘴,不死心的又晃了晃掌心,坚持索要你的报酬。 陌生人失笑的打量着你,问你到底要什么。 “钱?”他拖着下巴,手肘撑在膝盖上。 你没听懂,可能是某件他独有的东西?没听说过就是没用,没用的东西要来也没意义。这么想着,你摇了摇头,问他有什么。 陌生人低头愣了一阵,像认真思考着自己还剩下什么,过了一会对你说,他什么都没有。 晦气。 你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对方,指指他脸上的黑布,你要这个。这样整块的布料也很少见。 他二话没说摘下来递给你,你在手里掂了掂,小心的折迭收好,如果哪天需要支付报酬时,可能能换不少东西。 “可以回答了吧,这里到底是……” 陌生人翻着奇怪的衣服,边说边取出来另一件你没见过的东西挂在脸上——那是什么?完全不认识,这家伙太狡猾了,藏着那样的好东西没拿出来。 “我后悔了,你没说你有那个。”刚藏好的布料一下就在心里贬值了,你忍不住开口。 “什么?”陌生人的视线越过脸上挂着的东西打量你。连瞳仁都是从没在别人眼中见过的颜色。 你指了指。 “墨镜?”他摘下来,在手指尖摆弄了一下。新奇的玩意,光滑的边角折射着光,在地面投射出一点点残相。太想要了,镇上那些混混会为了这东西杀人的。 你没忍住,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陌生人像被你逗笑了,就地坐下,说话声调拖的长长的,“可以给你哦——,但是——”,他学着你刚刚的样子也摊开手晃了晃, “报酬。” 他说。 四 “ヘェー,所以这不是世界完蛋了么。” 他问你答的解释过一通后,陌生人一仰脑袋靠着半截砖墙得出结论。 你有点听不懂。世界不就是这样的么,人产生怪物,怪物又会吃掉人,此消彼长动态平衡,现在也还好好的正常运转着。 “但能看见咒灵的人自身就不会产生诅咒——就是怪物,比如你就不会,对吧。”陌生人在询问你更多关于“世界”的信息,用着奇怪的叫法眉头皱在一起。 他什么都不懂又怎么能活这么久的。你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没那么多可以用来支付的东西——说起报酬,你把手摊开,问更多的问题需要更多的报酬。你想要他那个“墨镜”。 “喂喂,这东西很了不起吧,”男人左手换右手的捏着墨镜,引着你的视线追着,“只是答几个问题诶,远——远不够交换的价值啊。” 胳膊一会伸长一会举高,跟着转脑袋脖子都僵了。你气鼓鼓的瞪着他又没什么办法,不情不愿的开口,“好像还有一些看不到怪物的猴子,不知道在哪里,我没见过。” 他们被饲养,而我们被猎杀。 “哈,” 男人慢条斯理的把“墨镜”挂回耳朵上,表情很奇怪,说笑又不是笑,“杰听到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杰?”你没忍住问了一句。 “是我的一位挚友哦,以前也天天‘猴子’‘猴子’的叫来叫去——はーい、回答了你一个问题,刚刚的报酬抵消——!” 你想抓点什么东西扔他,手头却什么都没有,气的跺脚。 “最终结果是人类退化啊,简直是回到原始社会了。” 你翻他一眼,不想吃就还回来,你自己都不够吃。 他拍了一把你伸过去的手,谁要和这家伙击掌啊!你点了一遍藏在角落里的果子,照这个吃法,明天就不够了。 竟然还要吃!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么?!你气的想打人,刚抬起手,男人就捏着“墨镜”冲你笑, “不想要了?” 瞬间便泄气了,像被掐着七寸似的——那可是从没见过的玩意,少说也能换个遮风的住处和够吃一辈子的食物了。这混蛋一定是拿准了你的心思——或许他暂时还不知道具体有多大的价值吧?再忍忍呢,换到手了就赶紧把这灾星扫地出门。 憋着火扔了个果子过去冲他头上砸,没碰到头发尖就被弹开了。 你愣了一下。 “想学?”男人捡起食物用手蹭了蹭土,抬眼问你。你忍不住点了点头。 “可以教你哦,学会了你也是最强。” 如果成为最强是不是就不用为活下去发愁了,不用再受欺负被打被抢走报酬了,不用再躲在这种残垣断壁下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用再看任何人的眼色苟且偷生了,不用再害怕失去一切珍视的东西—— 刚刚涌起久违的希望被打断。 挨千刀的陌生人笑的灿烂,冲你摊开手, “要给报酬哦。” 王八蛋。 你骂了一声。 五 白天很热,入夜很冷。 你缩在地上,你的床被当作报酬霸占了。 没舍得多吃两口,胃因饥饿而绞痛,带着全身都在抖。 “别哭啊。”男人撑着脑袋侧躺着看你,大概是以为你一抽一抽的是气哭了,“刚刚有教你吧,这是分期诶——没办法,你什么都没有嘛,只能分期支付诶——。” 牙关打颤,如果不是说不出话你可能还想再骂几句。 “喂。” 他走到你身边蹲下,漾起一些灰尘,这下真让人眼眶发湿了。 你瞪着他,尽可能缩紧一点。不可以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正处在颓势的,会被抢,被杀,被吃掉——说起来今天镇子上没听到怪物出没的消息,幸运日么。 “你冷?”他问你。 该回答么,经验出发,暴露弱点后会被毫不留情的掠夺分食。 他不避嫌的摸了摸你的手臂,得出结论,“你冷。” “没冷到要死掉。”如果没打颤到一句话断开好几次可能还更有说服力。 “死掉我就亏大了吧,”男人打横把你抱起来放在床上,“分期报酬还没给完吧?” 你也还没拿到东西啊!你蹬了蹬腿。 “哦——,反应过来了?”他越笑你越火大。人在你旁边躺下,你把他推远一点。 “反正也是用之前留下的家具,就不知道找张大点的床?” 能找到些东西用不错了,还嫌小,找大的你有那本事么。气的头疼,背过身去。 男人挤回来一点,铁艺床架发出吱嘎一声响,上面铺着些叶面茅草。两条腿只能斜伸在床外,就更挤了。调整了一会姿势,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自己身上,想了片刻,良心发现一样分了你半只袖子。你懒得搭理他。 “所以器具衣物都去找还残存着的老东西用,对吧?到底过了多久啊,2150年?2200?还在以物易物……喂,你们会钻木取火了吧?” 刚离开阴冷的地面你还没缓过劲,这家伙叭叭的没完没了真的烦死了。弱智一样什么都不懂,还取火,取你妈的火,现在你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又可惜已经“付”了的那么多“分期”。你憋着气不想说话,后背时不时被推一下,“喂”“喂”“喂”的头都要炸了。 “行了行了,先给你,我有问题问。” 被越过身子手里塞了件东西,凉冰冰的,很锋利。你摆弄了一下,对着月光看了眼,是那个“墨镜”。 你急着转过身,正撞上男人的脑袋,肚子也不疼了浑身都是劲儿,你嚷嚷着, “给我了?” “报酬分期还没够吧,好了先问你——” 都拿到了还分个屁啊,你起身就跑,被捏着后脖颈拽回来。 “原始社会也得讲诚信的吧,多少有点契约精神诶。”他像觉得很好笑似的,把手放开。 你窜出两步,又被扽着拖回来。 “老实点。” 你不再作声,感觉对方要生气了,偷瞥了他一眼,原样躺回去正对着男人。 “说吧,现在哪年。” 你摇头,确实不知道。说实话,甚至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你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懂了,“年”为计数,是指时间对吧。 他用指尖在断墙上蹭了一下,沉默了一阵,不置可否。 “还有更多人么?”男人看着你问。 你想了想,说,“没见过,但应该是有,和这里差不多。都是小聚落小镇子,能看到怪物的人躲在一起,存活可能还多一点。”然后互相掠夺互相争抢。 “怪物们从哪儿来的不好说。传说里很久很久以前人和怪物打过一仗,一度什么但没有了,死了好多人消失了好多怪物毁掉了好多地方……据说怪物真的都死光了——就只是传说,我不清楚。然后……好像后来有些人死掉变成了怪物,厉害的大怪物为了壮大自己,不知道去哪儿找到了被落下没能变成人的猴子圈养,让猴子产生更多的怪物……我也是听说的,我不知道真的假的……所以人类杀掉怪物又被怪物杀掉,人类想杀掉猴子又会被怪物杀掉,猴子被保护着还想杀掉人类……就这样了。都是东一句西一句偷听来的,全是胡话,现在也没几个人信……” 你越说声音越小,毕竟刚听到怪物会养着看不见他们的猴子时你也觉得有点可笑来着。是不是会被笑话了?偷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能说的便都说了。打不过又怕疼是一方面,被没遮挡的眼睛蛊惑着不自觉就开始倒豆子是另一方面。 然后便是沉默。 你不再看他,忍不住翻弄着手里的墨镜。这是玻璃么,为什么要挡住双眼,好奇的凑过去看,透过黑色的冰凉薄片什么都看不到。 男人放弃了似的倒回床上,架子嘎吱嘎吱的响。仔细看了眼,你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身体像悬浮在床面上似的,两者间有一小条极细微的缝隙。 是会飞么?这家伙。 混混里是有几个力气很大,甚至合力能打死怪物的人,这样也就足够横行霸道了。而这家伙带着没见过的东西,被围住找茬都没当回事,怎么看都很厉害。你想了些有的没的,忍不住的问, “你超级强,对吗?” 对方像听见你说话了,但没给出反应。他指尖抵着额头把手盖在脸上。你看得见大张的嘴,没发出声音,但总觉得表情都扭曲起来了。感觉有点害怕,不确定是无声的哀鸣还是沉默的大笑。 确定是在笑,因为突然笑出了声。但好像更糟糕了,刚刚只是有点害怕,现在都毛骨悚然起来。你下意识的躲在角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这个人是彻底疯掉了么。 男人笑得停不下来,眼泪都出来了,边笑边说,边说话还会边被自己的笑声打断, “没错,我超强,我是最强的。” 像是多好笑的事一样,感觉整个屋子都跟着他在颤动。 六 离开好了。 感觉世界上已经没有比这个人更危险的存在了。 你顺着墙边仅靠着挪步,但对方完全没在意你的动作。等你绕到边缘可以跑掉的时候,男人还止不住的时不时爆发出一阵一阵的笑。 拿不定主意该做什么好。 你看了眼手里紧攥着的墨镜——现在拿去给那些靠着叁脚猫功夫强取豪夺的混混们,应该够换个不错的地方住,如果对方也听得懂“分期”的话,让他们持续给你些食物日用也合情合理吧?这里就留给这家伙发疯好了,反正你也不需要了。 你走近男人身边,看了一小会。咬了咬牙,举着墨镜犹豫了片刻,放在他起伏的胸口上。 他没注意到,笑的身子乱颤,墨镜被颠下来,你急着一把抓住,险些摔坏了。 又放过去尝试了一次,又掉下来。 你没脾气了,想去拽他的手,结果怎么都碰不到。 拿什么东西戳一下呢,你转着身子找了一圈没看到合适的物件,再扭头才发现,男人不再笑了,嘴角还僵咧着。他看着你,你不觉得眼睛里有笑意。 硬着头皮去拽男人的手,这次碰到了。虽然不太舍得,但还是把墨镜搁在他手里了。手好大,掌心湿漉漉的。 “我不要了,送你。” 他没懂。你不会安慰人,但你觉得这个人可能此时需要被安慰一下。 “我没别的了。”你说。 他还是没懂。现在嘴角抿起来,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下去了,你看不出情绪。 床也给他睡了,吃的也全给他吃了,换来点东西也都还他了,你什么都没有了,还能再给他点什么呢。 你想了一会,坐在床边弯腰把男人抱住,像抱住空气了似的。过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身子一沉,这才碰到他。 对方没什么表情,却很长的叹了口气,起伏的胸腔带着你一同震动。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哪怕是你,都觉得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 确实是帮不上忙。不知道怎么办好,你维持着姿态压着嗓子试着问,“你说你有朋友的吧,我带你去找他呢,他可以帮你的对吧?” 男人很轻的笑了一下,“杰?他很早就离开了。” 是挚友的话怎么会离开呢。你问。 “说什么这个世界无法让自己发自内心的欢笑呐——还是指之前那个世界,那家伙要看到现在这个世界,怕不是要哭鼻子了。” 你没听懂。他声音哑了,靠在一起骨头跟着共鸣,嗡嗡响。 “杰?”你问他。 “啊,名字叫这个。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最后,你回答不了。但你也想要个名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有名字了。你对他讲。 “哈——?什么啊,真是原始社会么,不应该吧,怎么能连名字都没有啊——。”像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好像刚刚那些都与他无关似的。 爹妈都没有,有狗屁名字。你揪着男人衣领,问他叫什么。 他告诉你了,表情看上去并不开心。很好听不是么,是不喜欢么?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呢。 你想了一会做了决定,“那你把名字给我好了,你不想要我想要。” 男人简直像被你逗笑了,“你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原始人——” “报酬我可以付的,”想起自己的计划甚至有点洋洋得意起来,“我可以做你的朋友,直到你死的时候都不会离开的。” “不需要——” “不让你孤身一人死掉诶,换个名字超划算吧?”你直起点身子扳着男人的手指给他算不存在的账。 “不要——” 拒绝的太干脆了,让人火大。虽然不讲道理,但你还是想问他为什么。 “我又不会死掉。” 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不会死掉呢,哪怕再厉害也没有。 “真的哦。”他的表情像在开玩笑,“我被诅咒了,想死都死不掉诶——” 诅咒?你想起他叫怪物叫诅咒来着,扭着头,指很远的地方示意,问他意思是不是被怪物吃掉过。 “不是,是动词。啊动词是什么你也听不懂吧,”他抓了抓头发,“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很多人”同伴、朋友、学生、像亲人一样的人、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知道他的人、不知道他的人、他在意的人、他不在意的人“被很多很多人‘诅咒’了哦,被当成最后的希望了,被指望了被依靠了诶,被‘诅咒’不可以失败不可以死亡不可以不是最强,变成束缚了,反转咒术没办法关掉,身体每个细胞每根神经每时每刻都在周期性的被自动反转恢复,出了狱门疆才发现呐,超——要命啊,发现自己都没法变老了。” 你没太听懂,但你大概理解了意思。 那不是超好吗。所以你问。 “那不是永无止境永远的孤身一人吗——” 一个人死掉是够残忍了,可能一个人永远活着更残忍一点。你也说不好。 对了,你问他,“老”是什么。 “头发牙齿都掉光跑不动走不了最后安安稳稳的蹬腿——,不是吧,真有这么原始么,平均寿命都到不了七八十么?” 那是到不了,你能活到今天都算是生命的奇迹了,“不过你要能保护我的话,我应该能活到变老吧?” “哈——?凭什么啊——” “到我老死之前都可以和你做朋友哦?” “不需要——” 七 “总之就这么决定了,”你觉得合理极了,“你来保护我吧,直到我老到死掉为止,报酬是我死之前会一直做你的朋友,绝不会离开你。” “不需要——” 烦死了,“いやいや半天了,你自己心里有没有点逼数你真的烦死了,朋友很少吧你,真的已经很划算了,以至于我现在都要后悔了,你这家伙别逼我反悔好吧——” 你被逼出一长串话,男人瞪了瞪眼没再吭声。 “然后,你的名字就给我好了,报酬是‘墨镜’。”你伸手把床边的墨镜拿回来,高高兴兴的收好失而复得的宝贝。 “喂喂,这更离谱了吧?”男人戳了你几下,“按这个逻辑应该是你‘拿走’名字,给我东西才对吧?怎么‘报酬’全是你的啊——” “是看你怎么都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我才大发慈悲勉为其难的替你叫这个好么,这破名字这么难听谁稀罕啊,给点报酬不应该么,感恩戴德啊你——”名字在你舌尖转了一转,点了上颚几下,你高兴的笑出来,“不过也没别的办法了嘛,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啊,啊,或者你要和我交配嘛?我还可以和你交配哦!” “……不需要——” 你久违的安安稳稳睡了一大觉,起身准备出发,“你确定用不到了,对嘛?”拿走墨镜的时候多少有点犹豫,不好意思的最后问了男人一句。 “拿走吧,现在也没太多东西可看。”他支着胳膊撑着脸,不知道在看向远处的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废墟里的一角,风带着碎发鼓动。 “反正……千万千万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你乱跑我会很困扰的,听到了嘛!!——想去远处的话,咱们下午就出发,去哪里都可以,但是如果回来发现你不在的话……” 你会很难过吧。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你硬逼着对方给个答复。几次下来估计也被你烦的不行,敷衍的哦了两声,见你转身补了一句,“别被咒灵吃掉——” “才不会呢——说好了啊!‘契约精神’!” 你最后强调了一遍。 你连蹦带跳攥着墨镜出门了,说找点吃的东西,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理由坚持让他在原地等你。 如果今天就能交换成功的话晚上就能直接躺在更大更好的床上了,想起来就兴奋的想叫。有了新朋友,有了新生活,有了新住所——倒不是想呆在这里,但至少要有个很大的床,给他个惊喜吧。再也不用担心被欺负,被掠夺,甚至还能安安稳稳的变老最后笑眯眯的死掉—— “我说,你就这一个东西么?这什么,哪儿搞来的,还有没有?” 混混在你破布一样的衣服上把溅血的镜片擦净。你还没反应过来,脸上还挂着笑,心里还琢磨着能不能聊聊分期。 没法继续想了,剩下半张脸上嘴角还翘着,割下来的脑袋被不强的咒力炸了花, “都说了只是用刀的话会变怪物的吧?你们有没有长脑子啊?——喂,你他妈哪儿来的啊,喂!和你说话呢,妈的。” “这样的话反转咒术都用不了啊……”五条蹲着,叹了口气,“怎么都几百年过去了还得自己决定这种事啊……” 试着拼了拼你。胳膊腿是全的,多少还算有个人形。他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墨镜,掰开你的指头,把攥着的眼罩拿出来, “给他不就好了……最起码能拖到我过去吧。真的是,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他说。 男人把墨镜塞回你手里,又帮你把指头合拢,站起身把眼罩收好,说, “好了,报酬给你了, “拜拜,五条悟。” 他转身离开,身后是深绿色半人高的草场一如浪潮,和不远处巨大的深坑。 【ハジメ】全文 dk5x你xdk杰 3p he pwithp 从小操到大 天降打竹马 一见钟情不讲道理 迫害夏油 ハジメ 一 “杰,”你紧紧捏住身边幼驯染的手臂,瞪着眼睛开始倒抽凉气,“我想操他。” 夏油温和的笑着,帮你把头发别到耳后,“脑子坏的有点厉害?” 二 世界上不会有比杰更好的男人了。 你一直如此坚定不移的深以为然。温和、体贴、细心,甚至是纵容你的,是住在隔壁一直照顾着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也永远不存在背叛的人。 你叁岁,他四岁,你去他家蹭饭,吃完夏油的零食才发现父母要出差,是自己被寄放在邻居家过夜了,那就一起泡澡一起睡觉。 你五岁,他六岁,跑去围观小学用的漂亮硬皮书包,哭着喊着在地上打滚说你也要,家里拉都拉不住,第二天夏油开学拎着妈妈的布袋去的。 你十叁岁,他十四岁,听说夏油被堵在楼道告白了,国二小太妹叼着そばパン就冲过去砸场子,有什么问题吗,那是你的杰啊?最后演变成低龄不良少女互殴,被拉去办公室罚站叫家长,晚上还是夏油给你贴的创口贴。 结果没过几天夏油就跳级去了高中,甚至不是普通高中,是大山里的某个宗教类高专。 你哭的喘不上气,拽着他的手发誓一定不会再乱打人了,如果真的要和那个小婊子谈恋爱那就谈好了。什么都好说,但是千万别离开你,别住校,别去那么远的地方——会见不到的,见不到怎么在午休时抢他的便当,怎么在放学时一起回家,晚上睡不着站在阳台纸飞机扔给谁?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夏油突然就长大了,想不明白,为什么像个大人一样拍了拍你的脑袋。原来安慰你时都是会亲亲的吧?你自然的提出来,自然的接受了一个亲亲。哭唧唧的占了夏油的床,睁眼时连行李带人都走了。 你把自己关在邻居家房间里死不出来,父母都绝望了,表示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 死皮赖脸的躺在人家床上,翻藏在床底的漫画,醒了就看困了就睡,夏油父母也客客气气说想呆着就呆着,你迷迷糊糊稀里糊涂的就硬赖在这儿了——反正夏油家又不会饿着你。 最终的解决方法是,你从父母手里得到了一部新手机,翻盖之后正跳出来夏油的新着信。 为期两天在邻居家闭门示威宣告原地结束,说上学就上学去了,因为夏油说会接你放学。 父母都很发愁,感觉你一到十六就要硬绑着邻居家男孩结婚——当年女性还是十六岁合法登记,你自己倒是连忙否认,最起码得十七,因为夏油只比你大一岁,男生十八才能结——早查好了。春假回家同桌吃饭的夏油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你习惯性的啪唧亲了一口,顺便拿走了对方点心盘里最后一颗草莓。 除此之外,你痛定思痛暗下决心,高中一定会考去夏油的同校,管他是不是什么山沟高专,总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说把杰抓走就抓走。 结果一查各校分招线时才发现,这个狗屁高专根本不开放报考。 知道的当晚攥着挂了一大堆乱七八糟毛绒东西的小手机就打电话跟夏油嚎,一哭哭了两个钟。听筒那头吵吵闹闹,一边听一边猜夏油在干嘛,哭都哭不到心上去了。你嗷嗷叫着质问他,只说在外省有游学——学什么,建筑物爆破么?噼里啪啦响个没完,夏油有一声没一声应的也不走心。你气不打一处来,压着嗓子放大招, “杰房间里有没给我看过的漫画,我可自己全看了。为了惩罚杰,只能逼你和我做漫画里的事了哦。” ——“杰你倒是看着点啊??快把那玩意收起来!” 啊,什么玩意啊,你听着更混乱的杂音和背景音,做了不恰当的联想,彼时并不知道咒灵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的人就是不会好好说人话呢,瞎用什么代词。 不知道竖着耳朵听了多久,夏油才顾得上回话,说明天可以回京,晚上会去学校接你, “不过时间有点紧,会从任……游学的地方直接过去,可能有同学跟着一起,没关系么?” 这有什么关系呢? 你满口答应挂断电话,哭累了很快睡着。 倒是第二天没见到夏油嘴里的同学 ——因为对夏油杰来说,突然变的有很大关系。 叁 “国中的小屁崽子啊?”前文提到的同学戴着墨镜单手插兜举着甜筒等的无聊,一会垫脚一会驼背,摇头晃脑没个正形,嘴角要瘪到地上了。 “是……邻居家的妹妹。”夏油思考了一下措辞,简单介绍了一句。 做完任务,任性的同窗坚持要吃好吃的慰劳自己,辅助监督还急着回去提交任务报告,他得直接去学校才能赶得上你下学,都累的半死,强迫辅助监督老师往返叁个哪哪儿都不挨着的地方开车送人亦不合适。 所以青春期刚窜起个头的两个男生一身纯黑制服表情复杂站在和谐明媚的国中校门口,出校门的小孩们吓得自动分流,人群下意识保持安全距离。 “还没出来?老子想去吃pogg-的甜薯派——”同学一会功夫已经解决掉叁个甜筒了,在夏油震惊的目光中为第叁支冰淇淋掏钱时郑重其事的解释,不吃甜的真的会脑袋疼。现在他想吃第四个,但学校门口的小店只有叁种口味,不愿将就的冰淇淋杀手迫不得已正按着手机找附近还有什么新甜点,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去。 “悟再稍微等一会,一出来就看到了。”夏油多年来拉扯孩子已习得特殊技巧——虽然不好说为什么明明同窗和你都基本算与自己同龄,却要用对付小孩的办法应对——他想了一下忍不住笑着补充,“最闹腾的一个就是。” ——但本能的,夏油下意识进入防备状态,因为意识到身边的同学瞬间嘻嘻哈哈的样子不见了,咒力聚结,像正预判到危险并做攻击准备。 “——杰,有咒灵。” 夏油犹豫了片刻。 阳光灿烂的国中校门口?十二叁的一群小孩子中?会是什么咒灵?念叨着“妈妈我也要吃”还是“老师是个弱智”,总不能是“我就要和他做同桌”吧?就这样的咒灵,能有几级?怎么想也最多是个蝇头。 倒是不该轻敌,夏油放下成见仔细感觉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发现。 “悟?”六眼判断失误?夏油想找个合适的措辞开口核实一下,他不想在外边就吵起来。 “杰感觉不到么?时间流逝速度被影响了,背景音也出现了屏蔽,人物影像画面都模糊了——甚至在褪色……等一下,那是……?” 顺着如临大敌的同学少见的呆滞目光看过去,你正边跑过来边挥着手冲他笑。 ——“悟先去吃甜薯吧,回头学校见。”夏油当机立断瞬间反应,一把把没回神的同窗推进几米开外的人群里。 “哇杰穿这身制服真的好帅!” 你借着惯性扑进对方怀里,意外收获了从未有过的热情转圈,还没站稳就被揽着肩快步离开。 “杰有急事?”步子跨太大了,校裙都飞起来,用包压都压不住,感觉脚都悬空了,像被架着跑。 “没有,”夏油笑着接过你的书包掼在肩上,“想快点带你吃甜品。” 四 “还是不行。” 你用手背抹了一把脸,闪亮亮的透明唇彩蹭了满颊。 “下次再试吧。”夏油笑着摸摸你脑袋,从表情上你看不出一丁点不满的情绪。 “可是说好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试试的,是对杰的惩罚吧?”任性惯了所以无来由的生起气来,是太疼了——但是在生夏油的气。如果不那么温柔就好了,不那么顾及你的感受就好了,如果一定会痛,总不能每次你一嚷嚷难受就不试了吧?不然不得一辈子童贞永相随么。 “还有很多时间吧?”夏油哄着你,引着你的手向自己身下去,“而且……也不是只有那一种才叫性交……” 你攥着不得章法的滑动了几下,索然无味,仰着脑袋问,“我看杰偷藏的漫画上是用嘴的哦?” “你要试试么?” 明明还是杰的笑颜,但似乎和刚刚有某些区别。 你俯身下去,伸舌头舔了一下,有种说不清楚的味道,像某种海鲜的腥味……但又完全不是,你形容不好,最起码勉强不讨厌。 “要……吃进去哦?”放在后颈的手轻抚了几下,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确实漫画里是放进嘴里的,所以你也试着吃了一下。有点难,虎牙总会碰到——磕碰到会痛吧?硬撑着嘴总觉得不舒服,控制不好口水都从嘴边流到脸上了。 “深一点可以吧?”后颈的手好像在控制力度,拼命维持在一个既不让你难受又能清楚感知到加重的程度。 所以又努力吞了一点。 夏油很长的叹了口气,会爽么?你对他此刻的感觉充满了好奇。 ——“和夏油君一起下楼吃饭!” 家里喊的太突兀了,你刚想退出来张嘴回应一声,就感觉猛的一下脑袋被按下去了。自己没动,那东西在嘴里突然发狠进出起来,之前都没捅到嗓子眼的,你忍不住想咳嘴里却有那么大的东西,咳不出来又退不出去,想躲开又被按的死死的。 喉咙难受下巴难受,刚刚控制了半天不想流出来的唾液现在沾的到处都是,感觉要喘不上气了。 “夫人,我们马上下去。” 竟然还能顾得上喊着回句话?只有你一个人天旋地转的难受么? 脾气上来了,不只是身体上难受,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羞耻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脸都跟着烫起来。 手下意识的向前伸着要推人,被攥住握上了奇怪的东西。夏油在很重的喘气,你想看看他什么表情,才发觉眼眶湿乎乎的,为什么哭了,你都没意识到。 手心里有什么东西很热,一跳一跳的,你试着捏了一把 ——突然被按着脑袋桎住了动作,那东西一下捅进了嘴里极深的地方,你挣扎着想躲根本躲都躲不开。 有什么微凉的液体顺着嗓子眼滑进去了,根本没有吞咽环节,头皮都瞬间发麻。你这才发现能挣脱了,急着往后蹭了一段,用手背擦脸上的口水,试着想咳但什么都没咳出来。 “你……还好吧?” 你瞪着夏油,想生气又生不起来,他的脸也红红的。说什么好呢?埋怨他?虽然不知道刚刚突然发什么疯,但似乎就该是这样的吧?憋了半天憋不出话,总觉得嗓子里怪怪的,是该下楼喝口水。你翻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下次提前说啊。”又蹭了蹭嘴角。 夏油好像有点内疚,犹豫了一下凑近过来,指腹蹭过你的下巴,“这里……还有一点。” 你向上抬眼睛看了看他,有那么舒服么?感觉整个人气质都一下变了,明明放学时候还紧张的浑身僵硬。你边想着边含住手指吸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会都吃进去的。”你挠了挠头,现在嘴里全是奇怪的味道。 第一次尝试宣告失败,你坦然接受结果,准备起身下楼吃饭 ——被一把拽倒,被夏油吻住了。 五 “老子可能是一见钟情了!” 家入拍着桌子不走流程直接开始笑。 “没错吧,杰?就是电影里那样,好像时间都变慢暂停了,周围东西颜色都褪去了,只剩那个家伙看起来像在发光,甚至要勃——” “一、硝子好歹也算女生,悟最好不要当着女性说这种话;二、不要再偷看我的蓝光电影了。还有,那是国中,悟这是犯罪。” 甚至以为是有咒灵,反应也太夸张了。 夏油心不在焉的说,单手按着手机给你回信息。 昨天晚上哄了你好久才作罢,最后回校时天都快亮了。但夏油自己也不太确定,到底该不该引荐你读咒高。你能看见的,他知道,所以你们从小也格外亲近。 “国中生!五条,你也太变态了。”硝子夸张的吸了口气捂着嘴。 “——看个子不像国一国二好吧,怎么想都发育的很好了。而且是真的好吗,感觉都要喘不过气了,脑子都不转了,甚至都忘了吃甜点——老子一定是一目惚れ了!杰认识她是谁吗?能不能问问你邻居认不认识那个女生?现在就——” ——“现在怎么说也还是上课中啊……悟出去站着吧。” 夜蛾最终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全班学生无关授课内容的大讨论。 十四五岁的年龄,在想什么呢? 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是大人了,什么都懂了,甚至不可一世。 总在想很多,想这样做那样做的意义,想自己会变的如何如何,想实际上没什么卵用的人际关系,想夏天穿的裙子和桃子味的刨冰,想在全新的世界尝试一切没有尝试过的。 想做爱。 好奇的,刺激的,偷偷摸摸的,说不清道不明的。 无意中发现摩擦着枕头浑身都酥了,第二天起床掀开被子发现弄脏了,脑子里莫名会直接冒出来不妙的念头,会把自己都吓得一时语塞。 第二性征发育期。女生会开始讨论身边的异性,男生的视线再也不受自己控制。想很多奇怪的东西,看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内容都会面红耳赤,更别说无处不在的这样那样的小弹窗小广告——或者说在意的人。 夏油很在意你,本来没想过事情的发展会这么快。会有每个同龄男生都私藏的漫画,会看着图片里女生的样子忍不住想象是你,会掏出半勃的阴茎闭上眼睛抚慰自己 ——但是昨天竟然真的做了那种事,还是不可思议。 你太强势太任性了,现在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后悔没做到那一步。他双手拇指抻着眼角,把脸遮进阴影里。 “杰,已经下课了,要不要去——”家入拍了拍夏油的肩,见他回神,空手比划了个抽烟的手势。 夏油扶着桌子起身,“今天也忘带了?” “有带,但是不想抽自己的。”家入伸了个懒腰向教室外走。 “烟到底有什么好抽的啊,你们不觉得很臭——” 忘了五条还在。 “悟闭嘴!” “别说关键词!” 夜蛾的耳朵像能甄别性接收一样,现在教师办公室抽屉里全是没收的火机和烟盒,基本上都是五条的功劳。 六 你抱住夏油,他身上有层薄汗,摸起来滑溜溜的。 是他高中的学习任务?印象中杰没这么结实——现在甚至都有肌肉了,隐隐绰绰的,小腹肩膀上还有月白色的疤。你用手去捏他大臂,一手竟然环不住了。是在锻炼么?户外锻炼?甚至还晒黑了。 “不是说累了不要了?”夏油顶着你脑袋蹭了蹭,他的黑色长发散在枕头上。 “就是感觉很奇怪嘛,而且不记得书里有这个……”你随手捏了他一把,起身要掏床底,“不记得了,我要再看一下——” 被按回床上。 “别看那个了……” 夏油边吻你边说。 “这次是在杰房间诶,正好可以对着漫画……我不记得有画男主角亲女生那里——”你挣扎了一下又要坐起来,又被按回原处。 “换地方藏好了,你找不到的。”夏油像是不好意思一样,不让你看见他的表情。 “干嘛不让人看啊,我自己根本找不到还有哪里有这种——”你话没说完就被吻住,两个人侧躺在单人床上,贴的紧紧的。 “就别再找了……”你喘不稳气,他听起来也有点呼吸凌乱,“有什么问我就好了……” “那杰帮我做卷子,国叁发了一大本习题册。”你翻着眼睛瘪着嘴。 这次的借口是让夏油辅导你功课,结果一进他房间就亲在一起了,书包到现在都没打开。 话题这么跳,夏油忍不住笑,“我现在的高中倒是没有这个,没忘的部分可以试着帮你写——” “那我也要去,再也不想写题了!!”一听这个你精神了,眼睛都瞪大了,不做题的学校,还有这种好事? “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啊……” 这种无奈的表情你最熟悉了。被你逼着替写作业,被你抢点心,被你当着全班的面喊出去拖着手买水——总是这样一边一脸无奈一边退让着满足你的杰。你知道了,有戏。哪怕之前好几次都不松口,这次也绝对有戏。 “我也想去啊……杰……不想做题了……也不想备考了啊……杰……让我去嘛,杰……杰哥哥……哥哥……杰……”你磨磨唧唧的撒着娇,光着身子在夏油身边贴着肉蹭来蹭去。自己湿漉漉的下身一个劲往他身上贴,眼看着就又起反应了。 “杰也是想要的吧?……想要杰再给我吃……”你盯着夏油的眼睛说,身子向下挪动过去,“刚刚就没有让我吃到……杰是不是心疼我?但是好想被杰欺负……” “很危险的,又……又不是普通学校……”夏油被你舔的有点说不清话。 “有危险杰也可以保护我的吧?”你抽空问了一句,紧接着又吞的深深的进去。 可以的么。应该……可以吧?夏油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克制住很轻的发出了一声。 “杰果然一直在忍着吧?”你换手攥住阴茎根部,伸长舌头沿着侧边舔了一串,“明明自己欺负我那么狠,杰却一直在装没感觉——被我这样吃鸡巴明明很爽的吧?” 手里边撸着边含住龟头,舌头在马眼顶来顶去。 夏油说不出话,脑子里一团乱。 “而且如果有危险我也想和杰呆在一起啊。不可能让杰自己去的吧——”你退出来一点,双手都用上,就着湿漉漉的口水撸动。 应该……引荐也……夏油想了半秒,自己的手机响了。 你空出一只手探着桌子拿来,随手翻开盖递给他,手机两侧都沾的湿淋淋的。 “名字叫‘悟’的那个——” 你说完又把头埋下去。 该死的,设定的是翻盖接听。 对面说话声已经响起来了,“杰?你是又跑回家了吧。有任务,现在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哦有人要来,那可能得抓紧了。你想了想,努力深吞了几次。毕竟上次折腾的时间就很久,想要夏油射精可能得像之前那样尽可能吃的深一点。顶着喉咙又有点反胃了,你压了压,认命的往嗓子眼里送。 “悟——” “老子说自己去也没问题,辅助监督非说一年组最好别自己行动,情报上明明只是几只二级而已吧。哈,对了,我们都快到了——” “悟你等等——” 不是让电话对面的人等,其实是让你等等才对吧。你完全理解,笑了一声,加快了速度。想起来之前是要揉那里的,所以你湿答答的手顺着腿根往阴囊摸过去,被夏油攥住阻止——可是人有两只手啊,你甚至笑的有点大声了。 “杰?你那边有人吗?” 被听到了?你放大声音喊了一句“是新同学哦!” 夏油没来得及捂听筒。 “哈?” 对面应该听懂了吧? “杰?什么新同学?杰?——” 手机被啪嗒一下合上了。 夏油按着你的脑袋,眼角红红的,像上次一样用你的嘴。之前只觉得难受,这次竟然你都有点起反应了,忍不住的蹭着床单,甚至还能腻腻歪歪的发出几声呻吟。等一下,明明没有捅很深只是还在嘴边,怎么突然—— 你被射了一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被子完全蒙住。 七 两个人坐在车后排尴尬的沉默。 五条活这么大还没经历过这种时刻——他一般都不管别人尴尬不尴尬的,但这次好像饶是他也无法忽略这种气氛。 “呃……杰——” “请不要随便跑到别人家窗口翻窗。”夏油没转头,只是看着车窗外。 “刚掌握了很兴奋嘛,想赶紧给杰展示的。那个女的是——” “什么都没有。”夏油沉着脸,迫不得已还要硬着头皮补充一句,“就我自己。” “可是老子看到有咒力流动了,而且刚刚电话里——” “悟是想打一架么?”夏油说不下去了。 “……不要。”五条难得想了想没再说话。 本以为这种氛围能维持一段时间的,不幸的是没过几分钟就再次被打破。 “可以告诉硝子吗?”五条的手机上已经编辑好信息了。 “不可以。”夏油咬后牙咬到脸颊肌肉都痛起来。 “哦……是之前杰那个邻居吗?”五条憋不住了,连珠炮一样,“好看吗?有照片吗?也是咒术师?新一年组?什么感觉?爽吗爽吗?杰是喜欢她吗?和老子一见钟情的那个家伙比谁比较好看——” 操,夏油忘了还有这茬。 任务结束后返校直接被叫去夜蛾那儿了。 “这次为什么要炸掉辅助监督的车?”夜蛾扶着额头问。 夏油反常的没说话。 五条犹豫了一下,“杰有新生要引荐——” “但这不是炸车的理由,悟。” 这波是夜蛾大意了。几天后引荐的新生报道入学,学校都他妈炸了。 第一事故现场是夜蛾办公室。 “你为什么要成为咒术师?” “因为可以不写作业?” “……” 夜蛾选择放弃,转向站在你旁边的夏油,“术式确定了?” “没有。”夏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你们牵着的手,“而且有点奇怪,可能需要观察。” “哦……”夜蛾沉默了一会,“还没见到悟?他怎么说。” 悟?夏油没说话。夜蛾瞥了他一眼,“你和杰的关系是……” 这个你会答,“啊,是——” “是我女朋友。”夏油马上打断你。 点了点头,“如果任务目标和杰的生命安全产生冲突呢?”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任务目标,但这题你也会,“完成任务,能救就救。” 这不是标准答案吗?怎么都愣住了? “如果夏油杰会阵亡呢?” “完成任务,能救就救?” 这不应该是写在答案册上的标准正解么?所以你合格了吗?为什么谁都不说话啊?这题你答对了吗?小做题家很困扰啊? 你摇了摇和夏油相扣的手瞪着眼睛看他等着解答,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和夜蛾打了声招呼牵着你离开。 紧接着就是第二事故现场。 办公室门口是等着看热闹的五条和家入。 五条的屁股嘴还是什么都没憋住,家入嗷嗷叫着要看夏油的交往对象,两个人蹲在门口守株待兔,通识课都不上了就为了看看到底夏油和谁开的荤——对高中生来说这算天大的事好么? 然后眼看着夏油领着人出门,五条就开始呼吸困难。他突然攥住家入的衣袖,表情呆滞梅开二度。 “悟?” “老子……一见钟情的就是那个……” “什么哪个?”家入歪头,不知所云。 “就……杰……牵着的那个……” “哇哦——” 第叁事故现场紧随其后。 刚刚还在纠结“入学考试”正确答案的你一出办公室出即瞳孔放大,喘不上气,脑袋发懵,连内脏都像打了结一样绞痛起来,好像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思考能力都完全归零。 “杰,”你听自己的声音都模模糊糊像隔着一层水雾,下意识的松开交握的手,转而紧紧捏住身边夏油的手臂,瞪着眼睛一口接一口的倒抽凉气,“那是谁——” “我想操他!” 八 夏油不太高兴。 但还是同意了今晚让你住他寝室。 眼看着他和同学打到拆房领罚,现在天都黑了人才回屋,但天色再黑也黑不过夏油的脸色。随手甩上房门进屋了,都怀疑他看没看到你。 浴室里响了一会水声,你缩在床上等的百无聊赖,但隐隐觉得这个时候啪塔啪塔按手机总是不太好,只好干瞪着眼睛盯天花板。在你玩手指都不知道还能玩出什么花的时候,人出来了。套着松垮垮的t-shirt和长裤,身上的水都被棉质面料吸走了,肩膀胸口留下一块块深色的痕迹。 应该是超级生气,不然穿衣服干嘛。 你是这么推断的,所以殷勤的掀开被子等人刚进去就紧紧抱住。身体僵硬的厉害,可能理智还在负隅顽抗。 “生气了?”你问,没敢做大动作,万一被拒绝总觉得很丢脸。 没回答。背对着你躺着,也看不到表情。 你伸手顺着夏油背脊胡噜了几下,努力回忆他原来是怎么哄你的,理论上应该亲亲才对,但现在脸都看不到,肉都碰不着。 探着身退而求其次亲了亲耳廓。 夏油很轻的叹了口气,并没转身,但话是对你说的, “作为咒术师确实应以完成任务祓除咒灵保护普通人为己任,但是……” 他像是变回了小时候似的,半边脸埋进被子里,压着嗓子说了后半句, “为什么不优先‘救’我……” 你愣了一下,本以为问题的症结在你莫名其妙的移情别恋,原来入学当着那位老师的面时其实就已经在生你的气了? 你试着把抱住夏油的手臂收紧,什么时候肩膀变这么宽的。无来由的想起小时候夏天两人一起去游泳时的小胳膊小腿。那年几岁来着?夏油明明不想下水,被你从水里拽着脚踝拖下去,呛了好几口,打闹着差点没双双溺水。最后也是回到岸边抱着对方道歉的。 “对不起,”你想着,语气郑重的道歉,“当时没想太多……我还以为……那会是正确答案来着。” “是正确答案。”被子窸窸窣窣,夏油蜷缩起身子。 “但让杰不舒服的答案,一定不会正确。” 你抱住他,像当年游泳时把夏油拽出水面那样。 屋里很安静,窗外有夜风的声音。这是第一次你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并为此感到骄傲。你认为值得庆祝一下,所以一把掀开被子跨过夏油换了个位置,硬躺到他面前怀里,强势的把他手臂掰开环住自己,像热情的小狗一样用鼻尖蹭对方的脸。 “喜欢杰。”你感受着环抱自己的手臂温度,小声说。 “再说一次?”在长久的沉默后,夏油笑了笑。 “喜欢杰哦!” 夏油吻了吻你,“听到了吧。” 话说的没头没尾,只有室外植被被风吹卷摇曳枝条叶片发出的簌簌声为你的疑惑注解。 手臂用力,夏油像要把你揉进身体里,但很可能也只是为了不给你无意间看向窗外的机会。 九 “进教室最晚记录被刷新了么,” 家入合上手机看着刚晃悠进门的五条,“我倒也不是很想被当作‘好学生’。” 五条踢了一跤椅子,侧身坐下,“杰呢?” “问我?你俩不是一起行动的么。” 切了一声。 “帮我买瓶饮料,告诉你个秘密?”家入白了一眼,没什么事干又翻开手机,“关于杰女朋友的。” 过了一会。 “喝什么?” “我以为你不想知道来着?橘子味的ラムネ。要上课了,你快点。”家入歪着脑袋按手机,桌子腿又被踢的一声响,她抬头看了一眼,眼看人要出去了补充道,“别去一层转角的自贩机,你要不想长针眼的话。” 那总不能跑去校门口买吧。虽然也没想好到底为什么要替人跑腿。 五条双手插兜晃晃荡荡的下楼,隔着墨镜看台阶上零星的咒力痕迹熟悉又不熟悉。 他心不在焉,也懒得多想。 东侧楼梯通到一层,左拐出建筑物,自贩机在右侧,但要往下走的话还有一小段半地下的废台阶,通向永远锁着的储藏室。刚入学的时候拽着夏油弄坏锁打开看过,里面除了体育课用的缓冲垫跳马就是灰尘和蜘蛛网——咒术师又用不上这些,多少有点大失所望,还以为这么轻易就找到咒具库了。那儿谁也不会过去,以至于过了半年多才被夜蛾发现,被拉去教育禁止破坏公共财物。 他踏向下一节台阶的脚停住了,收回来,人站在转角。 是夏油,带着那个人。 缩在废楼梯那儿哼哼唧唧的搞什么鬼。 五条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事是值得尴尬的。 但现在这样也太不对劲了。 当时自己不知道就算了,哪怕当面提出来呢,他又不会把朋友的女朋友怎么样。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他也准备假装没这档子事了——甚至于到今天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也再没打过照面,这还不够意思? 结果现在天天除了上课夏油人都要见不到了,叫一起出来玩都次次找借口。叁个人一起的时候表现的比谁都正常,但凡就他俩待着时总是一脸菜色,苦大仇深的好像自己已经干了什么背德的脏事似的。 要道歉么,但有什么好道歉的,他当时又不知道那是夏油的对象,杰自己又不说——完全可以明着告诉他啊。问杰到底想干嘛,次次回答都是“悟想太多了”,明明是杰不知道在瞎操心些什么吧?防贼一样被防着,让人真的火大。 五条不想费脑子了,随他妈便吧,总不能买瓶汽水都不让买吧。打定主意后大大方方下楼,站在自贩机前找橘子味的—— 他闪身靠在墙边,下意识呼吸都屏住了。 这俩人搞什么啊,这他妈的是教学楼里啊? “杰……要,要不行了……” 五条捂住耳朵,该死的声音还是会钻进来。这俩发情的混蛋能不能回房间再搞?躺一起天天抱着睡还不够?住隔壁屋的人已经连着好几天睡不了觉了。 “口是心非……这里?不可以舔这里么?你不是很喜欢来着……” 晚上不能回屋睡,现在白天随便走动一下都有风险了?就不能给人条活路么?知不知道这种行为真的差劲透了??就……就简直是……影响咒高风气! “太……太过了!别闹了,马上……杰马上就该去上课了吧?你别……唔——” 要么干脆跳出去吓这对狗男女一跳好了,再义正言辞的指责一通,夏油搞不好会当场萎掉——不行。五条喘了口粗气,自己硬了。怎么搞,这还指责个屁——但又不由自己啊,任谁看到—— 下意识就探身看过去了,反应过来时猛的缩回来,头撞上自贩机砰的一声响——什么都顾不上了,连疼都没感觉到,满脑子全是刚看到的。 杰背对着坐在台阶上,那个人骑在他身上,一手撩开上衣攥着,另一手捂着嘴,看起来像被欺负狠了涨红着脸马上就要哭出来,奶子被杰叼着捏着挤着,漏出来的、女生那种软绵绵白嫩嫩又窄又小的腰身一抖一抖的——自己一见钟情的人,好朋友的女朋友。 “杰,是不是有人——” 受惊轻轻抽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有么?” 肯定发现了,杰应该能辨认咒力—— “想多了,只是自贩机响了一下而已。” 故意的。知道自己在这里了,杰甚至还侧着头瞥了一眼。 赶快走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话——五条想着,探了半个身子——你没能推动杰,被抱的更紧了点,杰把脸都埋在你胸部——妈的是在炫耀么——是什么感觉,和梦里的一样么,柔软的、鼓鼓的、被吮吸着会变成鲜艳的红色——好像那对乳房贴在自己脸上似的,呼吸都不顺畅了。五条忍不住手上用劲撸动的更快了点。该死的,硬的像要炸了, 刚刚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解开皮带在手淫了。喘了口气,光是想到如果是你的手在摸会是什么感觉就差点射出来。 那双手,肯定摸过杰的鸡巴吧?又小又软的手,别别扭扭羞羞答答的攥着男人的东西,会不会被吓到?嘴呢?微微张着,会把龟头含进去吧,伸着舌尖舔?把自己的东西都吃进去——那天在夏油家窗子前看到的,现在清晰起来了——高高的撅着屁股,脸被弄脏,整个人湿淋淋热乎乎的,精液粘在眼睑睫毛上嘴角边的样子—— 不想被听到只能紧咬住手背,另一只手却不由自己——倒是快停下啊!就不该到这儿来,不该看,不该做这些——刚才第一时间就该转身就走——该死的自己这是在干嘛啊! 被看到了。你眼睛瞪的大大的,视线却没躲开,怔怔的望过来——都在和杰干这种事了,应该知道男人手伸到裤裆里动是在干什么吧,为什么不喊,不叫,不马上告状,甚至在杰要抬头时还把他的脸压回去—— 你舌尖微微伸出来舔了一下上唇—— 那一下活像舔在五条鸡巴上,冒了更多前列腺液出来。 手机在响,你一把抓过来按灭,大概是定时闹铃。站起身时好像腿软了一下没站稳,手一放开,褶皱的上衣便落下来——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啊,怎么连胸罩都没穿。 “杰!到时间了,快去上课!”听起来凶巴巴的。 听动静杰还坐在台阶上,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抱着你。声音听不清楚,说什么了?在撒娇么,呕。 “没事你裤腿粗,看不出来。”你敷衍的亲了一下就推着夏油贴着边往楼上走—— 怕杰发现自己么? 五条站直身子,太阳穴边的两根筋绷着鼓血,有点耳鸣,手心里又黏又热,下意识指腹磨蹭了一下,满手汗液和体液——明明还没射,光是自己撸了两把就搞得和上本垒了似的。 丢人。 刚回神,意识到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你站在旁边。 怎么没走?? 打招呼么?要打招呼么?说什么好?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我是你男朋友的好朋友,刚刚看着你和自己的挚友搞来搞去太色情了,没忍住撸了? 饮料从自贩机货架上掉下来的声音很大——对了,是来买汽水的,要买汽水来着,什么时候身体自己动作的没印象了—— 装模作样的买,稀里糊涂的买错了。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蜜瓜味。口腔里甜炸了,不知道是汽水的过还是满肚子的甜水翻上来。 要不然再买一瓶?说是要什么味儿的来着到底——该死的应该直接转身走掉吧,再不走就完蛋了,鸡巴硬着在裤裆里一跳一跳的充血——你怎么还不走啊??说不好自己再过一会会干出什么事来啊 ——拽着你进旁边的空教室,或者就坐到刚刚的台阶上,干脆直接按在墙上好了——已经完全不想再忍着了。忍着不开口,忍着不去看,忍着不在意——想知道亲吻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知道胸部摸起来什么感觉,想看喜欢的人被自己压在身体下面哭的一颤一颤的—— 杰可以,自己就不行么? 喜欢杰,就不可以喜欢自己么? 完蛋了不敢张嘴,一开口就怕心脏砰砰砰的跳出来——你脸好红,因为刚刚还是因为自己——妈的自己脸也肯定超红——怎么办,说什么好,不敢看你,又想看,该看哪里—— 五条喘了口粗气,别过脑袋,把喝了一口的汽水塞给你——干什么啊蠢死了这是在干什么啊——你摩挲了一下宝特瓶身,偷偷瞥了一眼裤裆——杰裤子是够肥的,自己这条就完蛋了啊,完蛋了这下完蛋了,解释两句说得通么,说什么好?? 一着急刚扭回头,看见你正仰着脑袋,含着他刚刚对嘴的瓶口灌汽水。平时不明显的喉结起伏着,带着胸脯跟着颤,被舔硬到红肿的乳头湿答答的印在上衣后面隐晦又显眼—— 你一股脑喝完汽水跑掉,他射在裤子里。 十 “不舒服?”夏油帮你拢了拢头发。 你把被子裹紧了一点,压着嗓子说,“感觉感冒了……都怪杰!” “好好,都怪我,是我不好,会好好检讨的。”亲了亲你额头,夏油问,“饿不饿?还不想吃东西?” 你摇摇头,还是开口,“杰一会要出去?” 和“悟”? “啊,是,和硝子去趟栃木,刚刚说的——放心,窓情报反馈回来只有一只一级,大概明天你睡醒就见到我了。”夏油笑了笑,任你把脸埋过来。 “和家入前辈?” “悟”不去么? 你只问出了前半句。 “嗯,和家入去。那家伙下午就回本家了,好像五条家有事。” 姓“五条”么?你琢磨了一会味儿。两个音节在舌头上转了一圈,感觉牙齿尖都甜甜的。 “确定不用叫硝子过来看看?看起来好像挺严重的。”夏油见你没吭声,帮你把湿热的头发又捋了捋,正巧看到似的,随手把压在枕头下面的宝特瓶抽出来,“这是什么?” 你有点慌,忍了一下没伸手,“想要里面的玻璃珠……就留下瓶子了。” “草莓爱好者换口味了?”夏油笑着摆弄了两下,“帮你取出来?” 这次没忍住,你把瓶子抢回来,瘪着嘴,“少瞧不起人,我自己可以的。” “小气鬼,”夏油没忍住亲了亲你,“又不抢你的,怎么还得抱着瓶子睡。” “讨厌死了,杰快去忙自己的。一会又迟到了——今天上课就迟到了吧,会被家入前辈讨厌的哦?”你亲回去,往被子里又缩了缩,想了一下补充道,“明天……记得帮我搬宿舍!” 竟然懂得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夏油想着,最后拍了拍你脑袋,“睡吧,我出门了。” “注意安全,路上慢点。”你说。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等了一会,才把瓶子又塞回被子里。差点就被发现了。看来得马上分开住,才有地方藏瓶子。 你掀开点被子,刚刚怕被发现,热出一身汗,确定人不会回来了才继续夹着瓶子自慰。 ラムネ瓶口的玻璃珠滚来滚去敲着瓶身咕噜咕噜响。 “道别道的又搞起来了么?”家入啪塔啪塔的按手机,头都没抬。 夏油带上车门,尴尬的冲辅助监督打了个招呼,叹了口气,“硝子……” “开玩笑的,”家入发完信息看了夏油一眼,“你俩,你和悟,到底什么时候和好?说到底我为什么要跟着出外勤……” “本来也没闹别扭吧。”夏油低头翻了两页情报。 “明明今天那家伙都躲回家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讨厌回去的。”家入翻了个白眼,补充了一句,“对了,悟知道了哦,你女朋友喜欢他的事。” 夏油动作僵了一下,“什么时候?” “就刚刚。”家入晃了晃手机,“本来只够换瓶饮料。现在换了一条七星,分你一半。” 夏油一时没说话。 “拿我撒气也没用吧,迟早会被发现的,这种事能瞒得了多久啊?”家入拍了拍他肩膀,“还是赶紧说开了解决掉比较好。” 夏油捏了捏额头,车安静的在夜幕下行进,车窗外闪过一盏盏昏黄的高杆路灯。 车窗外闪过一盏盏昏黄的高杆路灯,五条又翻开手机看了一遍信息。又合上,又翻开,又看了一眼,又合上——快能背下来了,还是翻开又读了一遍。 当时硝子在场来着,应该没看错,所以才解释的通。无论是那之后杰奇奇怪怪的样子,还是你下午的表现——烦死了别现在硬啊——他调整了下姿势,不知道能不能让司机再开快一点。 直接去找杰好了,和他谈谈?该谈什么,怎么解决,完全没想法,只觉得最起码得说清楚——如果让你选呢,会选自己么?可明明亲口说喜欢杰的吧?无论选谁都很奇怪,以后见面还能一起呆着么,自己的话可以假装无所谓,哪怕你决定和杰在一起——能吧?说回来也不一定会选杰啊,如果真的和自己在一起的话—— “杰,有事和你说——” 五条推开夏油的房门,一路上脑子里过了一万种可能,也没想到会直接看见你衣冠不整乱七八糟露着屁股熟睡在床上的样子。 十一 鬼使神差的就坐在床边了。 说“鬼使神差”不合适,哪有什么“鬼神”会嘱咐到蹑手蹑脚并且把门反锁好。 这下才是真的完——全——完蛋了啊。 五条烦的要死,头发抓的一团乱,呼吸却放的轻轻的。 睡的一塌糊涂,仔细听甚至还有很轻的鼾声——妈的你这家伙也太粗鲁了,怎么这么可爱的。嘴唇湿漉漉的张着,不知道梦到什么了一会憋嘴一会吧唧,搞得人心烦意乱,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就亲上去了。都嘴贴嘴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吓了一跳,弹开屏气等了半天生怕被抓个现行——这都没醒??上体术课累惨了?一年组还没开学吧? 扫了一眼想找找缘由,没敢多看你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直到发现床边横着的饮料瓶,才感觉肺被一把攥住了喘不上气——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没忍住,墨镜摘了随手放在床边又仔细看了两眼,胸口像被塞满了什么似的——搞什么啊你这家伙,哪怕就是要在一起也应该先谈恋爱再牵手接吻再——但是总可以先把杰留下的吻痕盖住吧?不过分吧? 光是看着就让人受不了了。 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刚吸一下就变成深红色了,一小块皮肉沾着亮晶晶的唾液,和想象中的差不多。不知道出了多少汗,舔起来咸咸的——就是手不知道该放哪好——乳房的手感就极不同了,躺平之后看起来小了好多。用手拢着聚着,也就一只握满,手指用力捏着攥着感觉了一下,说不出到底是软还是硬。乳头可以碰么,用指尖刮了没两下就立着凸着硬了——倒是没鸡巴硬得快——乳晕也跟着鼓起来,没留神手上用劲大了点,奶子都从指缝里挤出来了——是要醒了么?你哼哼唧唧的扭了两下,虚揽着的衬衣敞的更开了,甚至一条腿都架在五条身上 ——理智崩断如果有声响,那现在才响未免也太迟了点。 五条捏着你的脚踝,顺着内侧滑摸到大腿根,下意识视线就黏住了——第一次实打实的看见女生的性器,更何况是你的——小小的、奇奇怪怪的、又厚又软的肉褶——用指节蹭了一下,你呜呜囔囔的扭着屁股就蹭回来——太骚了也,梦里都一副忍不住想被自己抱的样子。 沾了一指头粘哒哒的体液,闻起来又腥又甜,尝了一下满嘴都是这个味——这是什么兴奋剂么,耳鸣伴着呼吸困难,制服外套脱掉衬衣解开好几颗扣子他还是觉得缺氧到眼前发黑——不行吧,没想到要做的这么过分,最起码今天不可以,本来最多只是想着……——反锁门的时候就已经勃起了,自欺欺人骗谁啊。手刚伸过去就呻吟着扭着屁股磨起来了,明明你也想做的不得了吧——可这也太小了,能塞得进去么?怎么想都够呛。但是杰总不会比自己小那么多吧,如果他进得去……你们操过了么,肯定操过了,天天抱在一起还在高专做那种事,怎么可能没操过——如果杰可以……你也喜欢他……也许……——不会的,最起码这次不会的,再怎么想也不能—— 妈的倒是快点醒醒啊?? 告诉自己你喜欢他,你想和他做爱,想现在就被他抱啊? 但是万一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呢? 五条还是决定把你叫醒,但方式方法可以折中一下。 他开始测试。 大张着嘴咬住你乳房没醒,托着脑袋和你舌吻也没醒,揉捏着你又潮又热的阴唇也没醒,甚至把勃起的鸡巴塞进你半张的嘴里也没醒。 好像完全睡死过去了,最多就是呜咽两声,在睡梦里扭来扭去欲拒还休。给他口交时甚至还会下意识的用舌头卷着吮,差点就交代在你嘴里了。 这是在装睡吧?一定是装的吧??哪有人都被这样搞了还睡不醒啊?哪有人睡觉的时候还这么配合男人搞她啊?简直让人有点生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教成这样淫荡的样子,还毫无自觉完全不在意的勾引人。 好在是他,如果是其他人推开门,搞不好现在已经被肏到乱七八糟的吐着舌头流着涎水翻着眼睛哭着求饶了——如果是杰的话。会吧? 一见钟情的对象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操到叫个不停。睡的正香被抓起一条腿分开阴唇直接顶到底,哭着喊着高潮几次之后再软绵绵的求饶——会叫什么?“杰哥哥”? 不可以叫自己的名字么? 你会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叫自己的名字么。 妈的光是想着,就差点又交代了。 五条咬着你的乳头磨了一下,发狠的掐着另一只乳房。 简直要被气死了。 十二 “喂……别装了,真的要操你了哦?”五条犹豫了一下,扶着阴茎用龟头蹭你又湿又软的外阴,很轻的问了一句。 怎么想都觉得还是在装睡。 在你身上把片里见过的没见过的玩法都试了一遍,除了没操,能做的全做了。你叫的可太欢了——尤其是捏着阴蒂玩你逼的时候,都浪出花来了,小腿肚子都打颤,脚趾都缩起来,夹着腿扭着腰指尖都被挤进去了——得亏意志坚定,咬着牙按住腹股沟把你腿分开,又掐了两把,忍了半天没直接换鸡巴塞进去——被你折磨的一阵一阵上头,再搞下去只觉得自己离坏掉不远了——胸口锁骨乳房小腹脖子上那堆青青粉粉的吻痕牙印看着就让人起火,都挨着一个一个亲力亲为的盖住后心里才稍微舒服点。 怎么想都气死了。 这是自己喜欢的人啊?? 如果住在你隔壁的是自己——你肯定喜欢他啊?哪有这些事啊?本来就该全是自己的吧?笑的样子、挽住的人、亲吻的嘴唇、撒娇的对象、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高潮时哭着喊的名字——应该全是他的才对啊? 想要你告诉自己,想要你主动亲过来,想要你红着脸邀请他操你。 别装了,快说啊,快说他想要的回答啊。 没得到任何答案。五条吻着你,你睡的人事不省。 彻底没脾气了。本来也不是多有耐心的人,随他妈的便吧。 骂了一声,两指撑开你的阴唇,对准了咬牙狠顶了一下,你尖锐的啊了一声——竟然这么顺利的就全进去了,自己都吃了一惊。 里面又软又热,黏糊糊的,阴道壁也在充血,肌肉周期性的缩紧着,把新的旧的体液都一股脑的挤出来,差点就被夹射了——下午要没射,晚上要没在家里撸过,还真说不准会不会直接射出来——太丢人了,这正常么??不算早泄吧??但这谁受得了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刺激的连握着腰胯的手都跟着颤。 退出来一点又操进去,你高声淫叫着,不知道是痛还是爽。也顾不上想你到底醒没醒着了——现在就想射。但这也太快了,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行还是想射,总不能比杰还快吧,所以现在能射了么,杰那家伙没自己久吧没有吧没有吧没有吧???肯定没有,也肯定没自己鸡巴大——你看起来爽死了要,之前趴在墙上偷听的时候有叫成这样么?没有的,怎么想都没有的——该死的又想射了—— 越操越熟越捅你叫的越响,只好把你嘴捂上,又怕你喘不上气,没忍住又亲在一起,把嘴里那些让人想把你操烂的呻吟都堵回去,把嗓子眼里那些让人骨头缝都发酥的喘息都吞进去。直到自己都上不来气了,在嘴唇上咬了一口,你多半是因为吃痛叫了一声,乱蹬的腿被攥着挂在腰上盘住,捏着胯抽送起来,屁股都半悬着,两人相连的地方挤出了一层乳白色的沫,像刚被打发的奶油黏黏腻腻的沾在耻毛和阴茎边上。 你叫着叫着就开始哭,用胳膊挡着半张脸啜泣起来。 五条捏着小臂逼你把脸露出来,脸比之前所有看见过的时候还要红,眼睑半张着睫毛抖动个不停,眼角全是泪——生气?伤心?难受?——他凑过去舔那些泪珠,阴茎埋在极深的地方小幅度挺进着——像是操到头了。到处都小小的,连里面都小小的,这样就到头了?——犹豫了一下,咬着牙硬顶了几次,马眼都麻麻的。 还能挤进去么?不会把人操坏吧? 水实在太多了,龟头也没那么敏感,说不上怎么形容好,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在吸着鸡巴往里操,总之稀里糊涂的根本停不下来,还得玩了命的对抗本能,脑子快转不过来了——和术式开久了差不多—— 所以自然的就又亲过去了。 所以被搂住脖子蹭着肩膀舌头搅在一起也只觉得牙缝都发甜; 所以被抚着脸分开一点唾液都挂丝黏在舌尖也还在想要更多; 所以正对上你一眨一眨的眼睛时一不小心脑海里一空就射了。 十叁 你被顶的没忍住叫了一声,赶紧把嘴捂住。 现在捂嘴是晚了点,刚刚睡的迷迷糊糊怕是已经不知道叫了多少声。 想起来就臊的更羞恼了。 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 但你还是一时语塞舌头打结心跳过速说不出话,哪怕睁眼发现一见钟情的男生鸡巴正插在自己身体里。都负距离接触了还是说不出话。 嘴张张合合了几次还是一声都没发出来。你锤了两下胸口,连想清清嗓子都哑了音。太过分了,内脏都搅在一起抽抽着,下体蹦蹦的发肿发烫——太喜欢了,喜欢到心肝都像在镁光灯球下蹦迪般狂跳,想说想问的一大堆却全堵在嗓子眼里别别扭扭的开不了口。 说不出话索性不说了,你反手拽住五条衣领把人又拉近了点,壮着胆子亲上去,嘴唇刚碰到一点就被按着脑袋撞回来,又急又狠。犬齿衔着下唇被咬破了,又被吮吸着用舌尖舔了一圈,迫切的活像要吃人。 他好重,压在身上你喘不上气,但又不舍得推开,呜呜咽咽的想调整下姿势,这才意识到埋在身体里的阴茎又勃起了。睡了一觉就和一见钟情的对象把处破了,还有这种好事?!到底是被蛊到什么地步了,刚刚都没来得及想这出。 你扭了扭腰,性器相连的地方像在灼烧,内里有点钝痛但完全顾不上多想。像收到指令后立刻执行般的,被按着肩膀大开大合的进出操干。 感觉人像化成水了,脑子里逼里血管里都一团糟,只觉得高兴死了忍不住都想笑出声。因为是在和喜欢的人做么,嘴角也翘着心也狂跳着逼里也汪汪冒着水,恨不得把人全都揉进自己身体里,喜欢的开心的嗓子发紧胸口都痛。 你自己拢着托着乳房送去他嘴里,视线透过长长的睫毛望过来——他也喜欢你,他也紧张的开不了口——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乳头被咬着研磨,你仰着脖子叫,没意义的音节不知道能不能表达清楚满心的悸动。 天知道是憋久了还是体力太好,都做两次了俩人一句话没说也太可笑了。 被操到荤七素八的不知道钉在床上干了多久,人都快散架了这才又射给你。怎么想都觉得该说一句别弄在里面的。但他不愿意怎么办,停下来怎么办,再没有机会了怎么办——随他去好了,怎样都好,怎样都可以,是他就可以——真是太糟糕了。 你捂着脸哆哆嗦嗦的高潮着,阴道收缩挤出一大滩体液,屁股下的床单都湿乎乎的——这他妈是在杰的床上啊,和杰的好朋友搞成这样 ——意识到的时候心头一沉,性器却更起劲了,颤着一阵缩紧,把阴道里还半硬的鸡巴榨的一滴不剩。 肤色白的人脸红起来也太过明显了。撑在你身上的人张着嘴大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落出了一身汗,喉结滑动了一下,努力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 也太可爱了。刚刚涌起的一丁点道德感瞬间忘干净了,你抿着嘴忍着笑,枕着枕头歪着脑袋看他,鼓着劲结结巴巴颤巍巍的开口, “初……初次见面?” 猛的别过脑袋,露给你烧红的耳根,他捂着脸别扭了半天, “よろしく。” 你笑出声。 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好听一万倍。 “你回来啦。” 手没忍住抖了一下,指甲油涂的满指尖都是。 “回来了。”夏油随手关上门,皱着眉头闻了两下,“指甲油撒了?” “嗯。”你旋上瓶盖赤着脚跑过去把人抱住,脚垫着踩在他鞋上,手上刚涂的全蹭花了,都沾在夏油制服上,“不小心摔了一瓶,不过已经弄干净了。” 你在地上摔了叁四瓶,又撒了一整桶卸甲水。不然再怎么通风喷空气清新剂都盖不住满屋子糟糕的体液味。 “还打扫房间了?”夏油回抱住你,任你踩在他脚面上带着你走回床边,“洗心革面?不是咒灵冒充的吧?” “要搬家了嘛……离开前总得帮杰收拾收拾的。”缩了一下,怕他发现你腰腹还在打颤——不想回床上了,至少现在是不想,累的抬不起手也拼了命把床上的东西能换的全换了塞洗衣机,不确定沾湿的床垫现在干透了没有——被抱着放回去,夏油亲你的额头。“感冒好了?”他问。 “出了好多汗睡了一觉好了。”你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心虚的,这是实话,可能是下意识想到之前种种,心脏狂跳起来。 “吃东西了么?”夏油揽着你,趴在旁边躺下。 你嗯了一声。何止吃了,在怀里被一口一口喂着吃的。 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夏油看起来像要睡着了。你换了个姿势,正瞥见夹在床缝里的墨镜,心里一慌,随手塞到枕套里面了。 十四 夏油站在窗口遥遥的冲你摆了摆手。 教室里不能抽烟,家入从同学口袋里摸了根棒棒糖叼着凑过来看了一眼,回头看了看夏油的表情,“太可怕了。好歹是后辈,别琢磨着把人弄死啊。” ——灰原拍了拍你肩膀给你指了一下,才看到夏油,你边夸张的挥手,边跟着同班同学穿过操场。 用拇指按了两下额角,夏油叹了口气,家入说的也太夸张,自己没那么想。就是你校服裙子也太短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临时变卦非要改成这样,短到快连屁股都盖不住了。 “管东管西,人家图凉快吧。”家入翻了个白眼。刚刚摸糖的时候随手带出来一长条收据小票,靠着窗闲着无聊就展开了,没看两眼就喷出来。夏油顺手接过来,老天爷,这是买了多少黄片。 家入踹了课桌一脚,五条趴着没动,堪堪抬起点脑袋, “节制点啊你,人都撸萎了。” “这是学习材料,懂不懂,老子学习用的。”五条直起腰,合上手机,伸了个懒腰左右抻了抻脖子。 家入啧了一声,拿起他桌上的新墨镜摆弄了一会。 夏油没说话,把收据揣回他兜里。五条歪着脑袋冲他笑,“杰要借吗?” 最近心情这么好的么。夏油想,笑着说悟别闹了。 里面有一部好像自己也看过,女优长得有点像你来着。 “累死了?” 夏油蹲在你旁边,帮你拽了拽裙子。你四仰八叉的横在操场上躺着,旁边横着另两个同学。 “体术课就是他妈的狗屎。”你学七海的惯用措辞,断断续续的骂。 “注意用词。”夏油想了想,只弹了你脑门一下。同班的两个人应该知道你们的关系了,但当着后辈的面太亲昵是不是不太好。 “喂,杰,走了,快点解决掉还能来得及去——” 自己把话头掐断了。夏油抬头,五条插着兜站在一边,挑着眉毛居高临下的看过来。 好像连被阴影压住都承受不了似的,你打挺半直起腰,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嘟囔了一句什么,离这么近都听不清楚。 骂脏字来着?这俩人没事了?不搞一见面就化学反应脸红心跳一目惚れ那一套了?夏油愣了一下,五条已经转身走了。 不对劲吧。夏油看你倒回去摆手让他快走,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太对,琢磨了一下亲了亲你,起身走了。 果然悟还喜欢你?看起来气鼓鼓的走的飞快。 感觉更不对劲了。 “老子后悔了。” 五条手伸进制服裙下有一下没一下掐你腿根,“这也太短了,白便宜了那帮混蛋,天天看老子的大白腿。” 你躲了两下没躲开,又被钳着坐回他腿上,“还不是悟非让改成这样的!” “都说后悔了,”五条侧着脸咬在你脖子上,“你只穿给老子看好了。” 哪能咬那里啊,你急着推了一把没能把人推开,吃痛的叫了一声,“那怎么办?以后光着上课去??” 不会是还想像了一下吧。怎么更生气了,都咬破了,你嘶嘶的直抽气。 过了几秒赌气似的捏着你脸瞪了一阵,移开视线瘪着嘴说,“再让老子拍几张。”拍了你一巴掌,掏出手机甩了一下翻盖,“屁股撅高点。” “别照了……被看见了怎么办。”你扭了两下,扇在臀肉上动静很响。 “别蹭,不然老子在这操你了。”五条翻了你一眼,说着过分的话自己脸却红了。 刚刚在水房被逮个正着。这连堵墙都没有,要被看见了可真麻烦了。你急的不知道该躲去哪儿好,无处可去只能往他怀里钻。 “骚死了别乱动了,拍糊了还得重拍。”又咬了一口,手机伸进裙底闪光灯快门声一通响。 “悟……”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怎么这么会的,你没忍住在他腿上蹭了两下,底裤怕不是已经湿了。 “下午还乖乖叫‘五条前辈’了吧?”啧了一声,手伸进去揪着内裤濡湿的裆布拽了一把,挤进阴唇中间夹着,“腿分开点。” 就现在神气,俩人正脸对着的时候还不是又谁都说不出话。你气鼓鼓的想着。 折腾了一会,他看了看手机,似乎是满意了。“晚上?”五条问你。 你想了一下,“不行,杰会过来。” 赶紧抬头正视着他,就知道听到会有什么反应,肯定又气不打一处来的要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讲,你要不说他可自己说去了——你哪里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最好也别掺和进来啊。干脆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用眼神把话堵回去好了。 你磨蹭着性器从他腿上滑下去,隔着制服裤子握住五条勃起的阴茎,低下头贴在脸边抬眼看他, “想吃五条前辈的肉棒。”你说。 他靠着水池边,你解开皮带拉链拽下内裤让鸡巴弹出来打在自己脸上,趁他开口前就含进嘴里。五条抽了口气,手抚在你头上,压着你往下吞。又粗又大的,又被带着动,口水都沾到裤子上了。 心惊胆战的口交了半天,天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最后总算是抵着嗓子眼射出来了。你嘴里那点还没咽完,就被拽着拉高吻了吻, “老子不想只做什么地下情人啊。” 但杰该怎么办。 你抱回去,什么都没说。 十五 夏油推开房门,你嗷嗷叫着冲过去抱住他,眨着眼睛把链子塞进他手里, “今晚做杰的小母狗!” “不是说今天要帮你把卡关那里打过去?”夏油笑着搂住你,视线黏上你脖子套着的狗链皮圈,你用侧脸蹭他。 ——卡关的部分杰你那挨千刀的挚友已经帮着打完了顺便还把最高记录刷多出去几万分,这个游戏你这辈子已经不想再碰了——而且也不是你想玩这么大的,好歹现在也算学习中的咒术师,总不能脖子上贴块膏药吧?不然傍晚新鲜刚咬的牙印怎么办。 你也觉得该和夏油好好谈谈,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但怎么开口?杰不知情也就算了,他可是一直知道你和自己好朋友双箭头的——一见钟情不讲道理什么的放在偶像剧里美好的很,只要大前提是身边没有青梅竹马的恋人就行。 杰一直很好,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你保护你温柔体贴的从不越界随着你性子来,鸡蛋里挑骨头都找不出茬儿来;另一个家伙就不一样了,老实说甚至彼此到现在都不了解,莫名其妙就喜欢的发疯,无套真空都操几十次了面对面还是羞的话都说不明白——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但估计你是脑子都被五条干碎了,总之就是飞蛾扑火般喜欢的不行,简直想把心都掏给他——没有要当渣女吊着杰的意思,但到底要怎么开口?这话只能你说,也只有你说合适,可你该怎么说? 对不起你移情别恋了虽然杰也都知道,但还是分手吧,杰什么都没做错是你不好,你要和杰最好的朋友跑了——对了杰还不知道吧,你俩已经搞过无数次了,第一次甚至是在杰的床上呢——顺便说一句你早不是处女了哦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说得出口啊。 你怎么能曾经那么热烈的追着对方跑,突然就狠下心来捅他一刀呢。 心烦意乱的,你把夏油从腿间拉起来心不在焉的和他接吻,满嘴都是自己淫液的骚味。 “所以说没办法开口嘛!” 你把视线从窗台上的ラムネ空瓶收回来,看了眼新涂的指甲油,脚尖蹬在五条肩膀上,海蓝宝色衬的脚背很白,你托着下巴看他装作一脸不情不愿的给你涂另一只。 “麻烦死了,”他帮你吹了吹,“都说了要么老子和杰讲清楚好了。” “您可饶了我吧,”你拽了个枕头抱着,本来想说那也太对不起杰了,但盯着对方没看两眼你就忘了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可能是颜色确实合适,五条替你涂完检查了一下,在脚背上舔了舔。 脸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你想缩回腿又被攥着小腿肚子向下拉了一段,本来靠着床头坐着,这下上身躺倒了。 “变态。”你用枕头捂着半张脸,小声骂了一句。 五条切了一声,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儿好。你知道他大概想说什么“老子自己的女人还不让老子玩了”之类的混账话,明明自己也羞的说不出口吧。 什么啊这家伙。你憋着笑脚尖从肩膀胸口小腹一路点下来,踩着硬起来的阴茎用力压了两下,还没来得及考虑用脚怎么拉裤链,人就撑在你眼前了。 “你自己脱还是老子替你脱。”五条喉结动了一下,已经把你抱着的枕头扔一边去了。 “我替你脱,”你把脸扭到一边,“好急哦悟。” “一直很急,都急死了。”他压着你,声音闷闷的。 还是没机会把墨镜拿走。 你都慌死了,每次摸过去都还在原处,但要么没机会掏出来要么没地方藏着带走。和五条说过得想法子拿回来,但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故意留下的,巴不得夏油马上发现一样。 搞什么啊这么迫切的想把高专拆了么。 现在正靠着那个藏东西的枕头,拿出来倒是可以,但放哪儿好?你身上可没剩什么衣服了。看了一眼窗台,要么一会趁杰不注意开窗扔出去呢——竟然还不舍得了。 你被自己气的直挠头。 “想什么呢?”夏油把你手上装模作样翻开的书抽走,“脸都皱成橘子了。” 夹在书里会被发现么?你想。 “不想当咒术师了。”你说。 “那是谁嚷嚷着非要来的。”夏油捏了你脸一把,你瞪着眼睛看他, “怎么杰也这样欺负人啊!”なによッ、なんで杰にもいじめられちゃって “哦?还有谁‘也’欺负你了?”夏油表情没变还是微笑的样子,但你汗毛都炸起来了——绝对不能让杰知道,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无论他现在说的是字面意思还是话里有话,你都会死的。一定会死的。「も」って、私以外に谁にいじめられた? “灰原。”你硬着头皮说。 在夏油问更多之前你抓紧补充,“他不让妹妹入学,我想和小姑娘一起玩。” “确定是这个理由?”夏油直视着你。 “嗯。”你附带着点了点头,去扒他的上衣。 夏油顺从的抬高胳膊让你脱掉短袖,“可以找硝子,她会带着你的。但别抽烟。” “明明杰自己就在抽。”你剥开他裤子掏出半勃的阴茎摆弄着。 区别还蛮大的。你想。 “好的学不会,坏的学太快了你。” 五条把你手里的烟拿走,在地上踩灭。 “讨厌死了,悟就会欺负我。”话说出来你觉得味道都变了,撒娇似的,嗓子都发甜。 他靠着栏杆,天台风大,制服敞着被吹的鼓鼓翻飞,发丝被风弄乱,阳光下几近透明——懂了,这波是准备用美色制伏你。 五条转过身正对着你,一时半会你俩都没出声,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交往么?” 你想低头看鞋尖又移不开眼,嗯了一声。 “好,那我去和杰说,你跟老子在一起了。” 等等?? “你不会还要拖到和杰结婚吧??”他像是被自己的话气笑了,看了一眼你的表情脸色便忽的冷下来,“不是吧你??” “好了好了明天就说。明天肯定说。”你就知道自己扛不住的,反正这天怎么躲也躲不过,早死晚死都是一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总逃避问题也不是办法。已经对不起杰了,拖更久造成的伤害只增不减,你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他——但和喜欢的人一刀两断什么的,你想都不敢想。做不到的,不出二十四小时就会又滚到一起—— “晚上杰带一年组出任务见学……”你话没说完,偷偷看了他一眼。 五条笑起来,“你不去?” “生理期。”你走近两步,半跪在他面前,解开裤子,把阴茎塞进嘴里。 “真的?”他伸手帮你捋了捋吃进嘴里的头发。 “假的。”你用嘴唇推着把鸡巴撸硬,用舌尖描冠状沟,“来我那儿吧,悟的床太软了。” 十六 “夏油前辈,你们是在交往吗?” 夏油合上手机,信息才写了一半,收件人是你。说生理痛,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七海拉了一把灰原的肩膀,让他靠回后座——坐在副驾发信息都被看到了,夏油想起你莫名其妙的评价,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灰原同学是喜欢她么?” “完全没有,”过分坦率的后辈应该没太多不该有的想法,无论是回答还是提问都意外直接,“原来以为同学是在和五条前辈交往来着,啊总之,我会为夏油前辈加油的!” 夏油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又翻开手机,把刚刚的信息发完。 “大家这次感受一下就好,速战速决。”夏油转过头来笑着补充,“一定会很快结束的。” 实在没着力点了。被操的一顶一顶一颠一颠,想搂紧五条肩膀都做不到。身子后仰腰软背困,脖子都快支不住脑袋了。整个人全靠他手臂撑着,肏的太狠幅度太大,哪怕再清楚不会有事,心却也总揪着,又慌又怕,感觉下一秒就摔地上了。 臭不要脸的王八蛋兴高采烈的说什么试试「駅弁」,就知道没怀好心。这体位让人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像只被钉死在展板上的昆虫,虫子尚且能蹬蹬腿,你却连腿都被架在臂弯处大开着,只能被迫承受过量的性刺激。 “杰打电话给你了,要接么?” 震动响铃全开着,被操的意识模糊,什么都没听见。 吓得一激灵。手机被放在你小腹上了,连震带响,拴的一串毛茸茸的挂件带着在皮肤上摩擦,被体液沾湿成一缕一缕又黏又扎,很痒。 你抓挠着试图稳住身型,没能成功。全身重量都压在下体,每次被顶起来都更深的落下去,被操开宫颈口时都没力气哭了。 “震的好厉害啊,在你里面都感觉的到……下次做的时候试试新玩具?之前顺路去アキバ买了很厉害的东西哦?” 手机随着来电铃声节奏规律的长短长震个没完,从没觉得一分钟的来电等待有这么难熬,说不好是心理原因还是生理构造,小腹一阵阵发紧,像要尿出来了——那也太丢人了。你咬着牙挥了下手,把电话从身上扫下去。 没再响了。 逼都被操软操麻了还能感觉出阴茎甚至更硬了。 被端着屁股维持着插入的姿势扔在床上。五条站着,呼吸很重,把你两腿都架到自己肩上。刚要呻吟出声他便压过来用手捂住了你半张脸,痉挛颤抖的腿被带着折着紧贴上身,下体掀抬角度变化,你无声的尖叫。 “喂?” 床上,脑袋边就是刚被你扔下身的手机,电话接通,杰在叫你的名字,问你还好么。 操你妈的翻盖接听。 你下意识两手都压在五条手背上,把嘴捂的更严实了。阴茎进出的又狠又快,反复的操宫颈口,疼的头皮发麻爽的一股脑的涌水,咕叽咕叽的沾湿他的阴囊小腹,耻毛都粘哒哒的。 “还不舒服?”夏油在电话里问你。 浑身都跟着打颤,阴道收缩脑子发白。想让五条别动了你又要到了,却只能紧扣住他的手掌——甚至捅的更带劲了。本来就喘不上气,现在口鼻堵着真感觉要死掉了,身体里器官战栗血液鼓动的声音响成一片,视野发黑,你嘶鸣着高潮,乱七八糟的泄出一大片体液。 手拿开了,想大口呼吸都没劲儿,视觉还没恢复就被亲着咬着堵回来。 怎么还没射,怎么可能还没射。 “你俩见面话都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睡到一起的啊。” 夏油气笑了似的说,挂断手机结束通话,把门带上。坐在床边帮你也把电话合上,注视你的脸。 刚才没射的理由找到了。 你哭嚎着又去一次。 十七 “前面后面?”五条问。 夏油叹了口气,“前面吧。” “后面也很干净哦,假装不舒服一直没吃饭来着,刚刚拽回来还清理了一遍。” “悟就是不想我操进阴道而已吧。”夏油拿你手机正一条条翻短信记录,随手侧压着你脑袋让鸡巴捅的更深。 “准确的说,哪里、都不想、给杰用哦。”你快被撞碎了。 “都说了是我女朋友吧,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夏油不想给自己继续拱火了,手机扔到一边,看了你一眼。身子被操的乱颤,鸡巴在喉咙口塞着动,要吐出来了。“当晚嘴唇就被咬破了吧。”他说着,用指腹蹭了一下你黏糊糊的下唇。 “还有,悟……手机桌面不要用那种照片,万一被认出来呢。”夏油拽着你的脖子动了几下,“还没好?” “老子很强嘛。”前半句没接茬。 盆骨都要被捏碎了,感觉了一下,这次像是要射了。 “杰这回是去哪儿来着,墨田区?那不是超近?” “嗯,给悟带了长命寺樱饼。回头给你。” 体贴的为方便你叫,鸡巴抽出来了, “如果不接受,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夏油俯身吻了你的眼角,压着声音说,“那我也太可怜了。” 同时被中出了。 被掀翻在夏油身上,他就着刚射进去的精液极顺畅的捅进阴道里了。区别太大了,你挠着床单直哭。 “悟操朋友的女人还真是毫不客气啊,最起码带个套吧。”后颈被揪着,你都快叫不动了。“内射这么多没关系么。” “她那个天与没事啦。”他站着像在展示似的,“而且主要是她自己流的好么,老子身上全喷湿了。等等——今天答应和老子交往了哦,是我女朋友好吧?” 夏油哦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猛捅了几下说,“蛋拍屁股的动静站在高专门口就听到了。”他看着你,没再开口,但你觉得夏油在说“我就知道”。 阴唇被抹了一把,沾着一手体液指头往屁股里钻,你忍不住扭着想避开,被拍了一巴掌,这次说不出是谁打的。 “悟你老盯着别人鸡巴看什么。” “比一下啊,果然还是老子的比较大。”可快闭嘴吧。 事与愿违。“杰你鸡巴上鼓出一块诶??” 你之前以为阴茎就长那样来着。 “哦。”夏油像要让你感受清楚似的刻意缓慢的在里面磨,“小时候一起去游泳被这家伙折腾的不小心硬了,想躲一会她不让,非要拉人下水,打闹时海绵体骨折了。” 这么回事??你记忆中救助落水幼驯染み还挺温情的,确定是同一件事么? “重新长好之后这里就凸起来了。”夏油把你压向自己,舔着你耳垂说, “负责任啊你。” 鼓着的地方正磨着要命的点。你是真怕了,撑起身子想躲,被搂着后腰拖回去。头皮一麻身上鸡皮疙瘩都立起来,后面也被操进去了。 “什么啊,怎么没早和老子说啊——” 几乎是在求饶了。两根阴茎只隔着肉壁来回顶,实在扛不住了你巴不得现在就昏过去。 “硝子也很难做吧,最后还不是和悟也说了?”夏油拽着你的腿移了下位置,方便够手机,稀稀拉拉又溢出些水。他做没看见似的,把手机递过去。 五条直起腰也不扶着你了,随你被顶着在夏油身上蹭,边翻手机边有一下没一下随着性子捅,“这也太早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刚入学没两天吧,”夏油压住你肩膀把人往下按了点,“想起来就生气呢。” 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你。 ——是在说你。他随手把窗台上的ラムネ空瓶塞进你嘴里,挣扎着没躲开,宝特瓶瓶口在嘴里一进一出,舌头怎么舔口水怎么流出来看的一清二楚,里面圆滚滚的玻璃球还是咕噜噜的响。 “找到了——竟然还是录影么?”手机被放在背上,声音开始功放。 什么录影?你耳鸣的厉害听不清楚,玻璃球撞来撞去的也太吵了。 “‘没插入哦,不过我有给杰口交诶,他说这也算性交诶。’” ——自己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出来,感觉血一下都凉了。 “‘不过我好像喜欢悟诶——就那种像电影一样的感觉,家入前辈知道嘛?——好像时间都变慢暂停了,周围东西颜色都褪去了,只剩那个家伙在发光似的,甚至下面都湿——’ ‘不用说下去……这话我很熟。’” ——你知道那时家入在鼓弄新买的rd-x3,你可不知道说的话也全被录进去了。 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表白也太操蛋了。 “硝子不是有意的,她只是觉得作为朋友应该让我知道一下而已。”夏油手在你脖子上摩挲了一会,你甚至感觉可能这就要被掐死了,“自己反思一下为什么后来人家不和你玩了。” 放弃了,咬在脖子之前的牙印上。 后面的祖宗倒是上了头一样的一阵疯捅,你嘴被堵着,想哭哭不出来。 “所以杰早就知道了?” “第一次见面就掐着我说要操悟了好么,以为她开玩笑来着,谁知道当场就腿软到路都走不了了。” “——那杰倒是成全一下啊!” “一会出去说?” 十八 “人在里面?”夏油问坐在门口抽烟的家入。 家入白了他一眼,“人都在里面。”随手把烟灰弹在走廊地毯上。 “室内,会被说哦。”夏油做了个抽烟的手势。 家入站起身把烟递给他,替夏油整理了一下衣领, “你以为我想在这儿守着?”家入拿回烟猛抽了一口,塞进夏油嘴里。 夏油吸了一下,长长的吐了一串烟气,把门推开。 “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了,”夏油关上门看了眼表,“悟你能不能快点。” 你扶着梳妆台带着桌面晃,撒了不少东西。头发乱着,腿在打抖,白缎面的高跟鞋时不时歪一下,婚纱被掀高堆在腰边,内裤掉在一只鞋面上,正被五条握着胯站着后入。 “我以为杰会选日式婚礼诶?”bestman分神打了个招呼。 “沾着伴郎精液的白无垢么?太讽刺了点。”夏油抽了口烟,靠着梳妆台把你的脸托起来,口红蹭花了,“没戴口塞?竟然没叫出声?” “因为嘴里含着我射的东西哦,”五条俯身咬你的耳廓,“说好了做完要检查的,禁止自己偷偷吞掉,对吧。”出してあげたのをちゃんーと口で含んでるからね 盘发被揪着仰起头,露出满脖子满胸的痕迹,你被狠操了一下肩背绷紧,差点把压在舌根的精液呛出来。 “新郎怕不是要被客人们当成变态吧。”夏油弹了弹烟灰,检查了一下婚纱盖不住的吻痕牙印。 “我无所谓哦?要么一会我替杰结婚怎么样?”像觉得还不够似的,后颈又被叼在齿间磨。阴唇被撑开捏着阴蒂揉了一把,实在没忍住叫出声,精液和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逃婚吧?”五条小声贴着你耳边问。 “……别闹了。”嘴里的咽了,你抹干净嘴角流的又吮了吮手指。 你把夏油的烟碾灭在桌上,揪着他衣领就着烟气亲了亲,便把阴茎掏出来,熟练的替他手淫,时不时舔一下龟头,舌尖往马眼里顶。 一条腿被拉高,腰窝发酸快感强烈难以集中注意,只好被攥着手带着撸。一边射在身体里一边射在脸上。 夏油拿手帕帮你擦了擦脸,内裤被从高跟鞋鞋尖退下来塞进口袋。 你夹着一见钟情爱人的精液披着他的西装外套,挽着青梅竹马的手双腿虚浮走出房间,就此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 彼时莫名想起来小时候在家里餐桌边的狼虎之词,心里沉了一下。人是会变的,有些改变突如其来,有些改变无声无息已成定局。 “怎么到这儿来了?”下一句话是“说好了去酒店的吧”。 “太久没见了嘛,一秒都不想多等了。”人黏过来,挂在你身上。 你白了男人一眼,马上移开视线,反手把幛子拉紧,“要被老东西们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担心我?” 哪有一秒不担心的。 你转身抱回去,食指沿着眼罩边缘伸进去,揪着拽掉,把男人的眼睛露出来。没敢多看,侧着脸贴近他胸口。 “杰呢?”他手伸进繁琐的下摆里摸来摸去。 “辅导美美子菜菜子功课,”倒是希望她们也能进高专,夏油可能既认同又不想承认,“杰知道你今天过来?”——昨天就买好了猴子做的点心——你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 “有提前和他说哦。”还在翻,你知道他在找什么,“诶?今天这么大方,让我吃独食嘛?” “一会吧。杰就知道体谅人。”你瘪了瘪嘴,“年纪大了,我是疯不动了。” 旋即把下身层迭的布料拉高,露出又长又大的毛尾巴肛塞,“找这个?” “不是啦……”男人捏着边缘不紧不慢转了两下,塞在体内的拉珠磨的后穴发酸,“虽然这个也不错。”另一手在帯和衽间勾着指头摸。 大概杰和他说了。你没好气的把男人手拍开,从袂里掏出墨镜给他挂鼻子上,对方相当配合的弯着腰。 “行不行啊最强咒术师,塞着肯定会压坏啊,做事不过脑子不行的吧。”侧坐在榻榻米上,你也不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他笑了一下,伸手捏着镜边退下来一点,没摘,垂眼打量了一会,“竟然还留着啊?” “悟戴圆镜比较好看吧。”你慢条斯理的拆お太鼓结び,尽可能不去看他。そっちの方がカッコ良さそうだと思うけど 迭好放在一边又开始解腰纽。过程很慢,越解越急,越急越解不开。心又蹦跳着想冲出来似的,你头垂的更低,不知道藏不藏得住。他很安静,不知道在没在看。甚至恍惚了一下,只觉得一抬头,怕是男人已经不在这儿了,可能刚刚那些都是错觉也说不好。 腰纽开线了,被你揪着撕拉灿了一长串毛边,但总算解开了。顾不上捆,半直起身子,层层布料滑开,身体从衣服里露出条缝。你慌慌张张的刚抬头就被架上墨镜了,视线全黑,什么也看不到。 “别看过来。”他说,手从前襟口贴着锁骨肩线滑进衣服里,肩膀剥出来,“被看着……有点说不出话。” “这么多年了诶!”你靠过去,任男人的手掌顺着腰线向下。 “まあ……”没拆穿你,你吻过去。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认认真真正正常常的从头开始,好好谈次恋爱吧?” 不正经的嘴里突然说了过分正经的话呢,你不发声的笑,はいはい的应承着,“那悟君得按顺序好好表白求交往才行哦?” “明明现在还是交往中吧,女朋友?”亲在胸口声音含糊不清,大概感觉到你又心跳过速了,偷笑着身子发颤。 你仗着什么都看不到,伸手勾着男人的脖子蹭他的脸, “是啦!……如果有机会的话。” 【HeadLikeAHole】全文 285x你 he pwithp 你咒术私设京都教师 交流会公费约炮 headlikeahole 通宵夜排最强喜提特典一晚正字 一 “诶——,今年比我都晚到嘛?——”男人左右窜着,在京都校交流会队伍里找熟悉的带队教师。 “说出这种话来真的不觉得羞耻么,人渣老师。” “鲑鱼。” 显然本校二叁年级学生关注的重点与他并不相同。 西宫用手肘捅了一下你,你这才从火热的版聊里回过神,发现等了七分钟的正主已经就位了,一个箭步冲上去,隔着无下限握空气手, “五条老师您好您好久仰久仰,本次交流会歌姬老师特别委托由我负责京都队,初次见面万分荣幸。这里有一些签名板麻烦您帮我签一下可以么,这是金粉漆笔请您拿好,后面还有一些海报和物料也拜托五条老师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在我制服后背上也签一下名吧,不用写to签,对对,还有这些也请您收好,是京都特产点心,请一定笑纳——同学们自己原地解散吧,记得这次获胜好吧,关西分会下次能不能办线下见面握无下限会就靠你们了。”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堆东西的五条:“?” 男人刚发完信息,歌姬秒回,“以暴制暴,直面变态级追求者的骚扰吧狗逼!”。 他抬头——你正在群里疯狂整理受注,机会难得,如果搞点限定拍卖回去就能不偷不抢不拐不坑喜提海景房了。 “あのう……”男人反应还算快,问就是多少还有点懵,一边在指尖转笔一边开口,油漆笔里的搅拌珠咔嗒咔嗒的。 “五条老师,我这么说可能实在太冒犯了……但是无论如何想要问出口,面对您我实在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如果说了非常不该说的话请您就当作没听到好了——” 你把屏幕锁了,仰着脖子无比真诚,顿了两秒开口, “您能卖我点原味么?” “?” 二 团体赛前作战讨论会时间。 五条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学生那儿躲会,想了想还是径直往教师休息室走。倒是没什么为难的,偶尔有要一起拍照的,搭讪要电话的,嘻嘻哈哈配合一下就完了。多数人是有分寸的,遇到死缠烂打的就大方的把夏油电话留给对方——但你的情况好像特殊了一点……合影可以理解,签名勉强也能理解,这成堆的海报纸板就……怎么说呢,有点懵。 拉开门刚坐下就见你抱着一大摞新板子冲过来还是抽了口气。 你把海报摊开,贴心的压着角,海景房正在冲你招手。 调价,全部调价,亲签加十万円底价然后拍卖,一个月只上一件,压着货出,相卡海报吧唧绑捆着来,一张签字板捆六十个东堂不过分吧,清一下库存——这赔钱玩意,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做他的柄还不如私印小高田——哦对就是因为这个蠢逼非要梦男对出才搞了最低起订量吧,总之没亏应该…… 刚回过神,正主正拉了一半眼罩像观察突变咒灵一样打量你。 你屏住呼吸呆滞了两秒当机立断掏出手机开始全方位无死角连拍摄影——家人们,集美们,独家私人柄有了!说有就有了!!这都不用修,直接印就是成套成套的周边组,海景房,两套海景房!交流会出点事故吧,出点吧,千万别速战速决,多呆两天你就彻底攥紧财富密码走上人生巅峰了——你突然反应过来,放下手机眨巴着眼看他, “五条老师,刚刚的照片可以授权给我印点东西嘛?也就做点t-shirt立牌吧唧海报相纸笔记本什么……”你心很黑,没主动提分成。 “?” 他完全愣住了啊,是没听说过么?不知道自己在谷圈有多烫手?你歪着脑袋等他回应,在想是当场借个打印机做份书面授权还是直接录像——录像,绝对是录像啊。录像血赚,肯定还能再扒出一堆柄。开玩笑,这可不是平时偶遇路人视角的偷拍——东京校竟然没人动这个脑筋,他们天天在干嘛,抱着金山捡破烂么。回去得给歌姬前辈包个红包,不,如果这一波能换五套海景房可以分她半个—— “这么喜欢我?”倒不是传闻中轻浮的语气,像真的吃了一惊不小心说出口的自言自语。僕のことが…こんなに好きなの? “诶?”你愣了愣,仔细看对方的表情。这个问题问出来确实是太违和了,传闻中厚脸皮没正形的最强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圈子里的知名金瓜么?原先只是咒术界里有些小姑娘好这口,现在咒术世界暴露了,顶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光环的俊脸可养活了一堆你这样的黑心贩子。 怎么答,说你喜欢钱? “我超——爱五条老师哦!” 有一说一,爱的深刻。谢谢助你圆梦,人生理想就是福泽谕吉里游泳。 赛前广播被掐断。 留下满场呆立的学生。 叁 “诶,这不算作弊嘛?老师不可以帮忙的哦?”五条把视线从投射的画面转回来,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看你。 你把挂在耳朵上的机械丸摘下来,笑起来,“没有哦亲爱的,您刚刚也一直在盯着我吧,人家明明只是听一下学生们的内部沟通,一句话都没说啦。” 虽然授权事宜以被双方校长分别痛殴作结,但成大事者不可拘小节,你对目前已取得的可观收益相对满意,心情甚好,满嘴胡叫,尽情嘴嫖。 没通话么,但京都校这次活像有病的打法怎么想都不像学生自己搞出来的。男人想了想,就事论事, “まぁあ……你们这个作战策略——” “有点神经病对吧?”提起这个你多少还是很自豪的,值得炫耀一下。告诉他自己的术式也没什么,对方真想弄死你根本都没必要利用这种没什么营养的约束,全当感谢帮你喜提海景房了,“这个和我的术式习惯有关啦——五条老师解除一下无下限,我给您演示。” 旋即你成功的一把拽住男人衣领,念叨着“失礼了”,就半个身子隔着茶桌探过去结结实实亲在他嘴上,趁着人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用尽全力对着他脑门弹了一指头。 “我的术式是,只要做出出乎敌人预判的行动,下次攻击就一定会获得百分之二百暴击加成。现在您知道了术式内容再来一下大概会提升到百分之二百七八的样子——刚刚还是有点痛的对吧?缺点是如果敌方做出我意料之外的动作,我也会被对方下次攻击伤害的更重哦。まあ,我觉得有点天与那个——” “哦——” 嘴唇被蹭了一下,话被亲吻打断,你人傻在原地,瞪着眼睛看他, “这样?”笑的非常天真,和你方才的行径相比不逞多让。 突然就有点懂为什么这家伙谷子这么贵了。 你稳定了一下心神回答,“对哦,但是后面得马上跟攻击才行,拖太久就没有暴击效果了。” “ヘェ——。” 夜蛾把脸埋在手里,乐严寺拍了拍他的肩。 五条靠着沙发,坐的向后仰了仰,摸出手机打开群聊, “人家被调戏了,#大哭。”发送。 夏油杰:“……恭喜恭喜。” 不要夜勤:“歌姬前辈说了,这是对你多年来捉弄的回礼。” “但我调戏回去了哦——,#乖巧。”删掉。 夏油杰:“……” 拉下眼罩瞥了你一眼,毕竟实力差距偏大,靠小聪明取得的先手优势现在不太够看,你表情严肃瞪着投影,后槽牙咬的吱吱响。 “比上次问杰要电话的那个要可爱超——多,#乖巧。”发送。 不要夜勤:“?不是说人很疯么,” 犹豫了一下,见面就要买自己内裤这种事还是别说出去比较好。同时家入后半条信息着信, 不要夜勤:“不过和你说过话并接触五分钟以上还喜欢你的确实比较少见。” 夏油杰:“珍惜这段缘.jpg” “?” 发完问号下意识的扭头看你。你这次像感应到视线了一样,猛的回头,咬牙切齿,“京都会赢的!!”眼睛里快爆血管了。 好胜心这么强? 男人头没动,目光扫了一下投影,没忍住笑出来,“好哦——,那你们可真的要好、好、加、油了诶。” ——开什么玩笑,握手会普通票一张叁十五万円都开预售了,别给你搞砸了啊。 四 烦的要死,你站在喫烟コーナー猛抽。有点难办了,退款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是不可能的。知道涉谷一战东京校现役二年组大放异彩,你也亲眼目睹了,但没想到实力悬殊到这种地步,简直堪称主角团暴打配菜杂鱼了——歌姬老师行不行啊,平时都在教京都校小孩写俳句么。 “对吧,她是真的很弱诶——” 被身后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刚刚自己骂出声了么。 你扭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出来了,你出门时明明还在屋里臭屁炫耀自己的宝贝学生们停不下来吧。 “五条老师,”你没好气打了个招呼,把手里抽了一半的第二根烟灭掉。 “诶,不抽了嘛?还剩很长哦?”他仰了下下巴示意。 “您不喜欢烟味吧。”叹了口气,这是对摇钱树最基本的尊重。 “你超懂诶——。”僕のことけっこう知ってるんじゃん——。 废话你是职业的。 想到还有一摞东西没给你签完,你及时调整表情,满脑子都是现在网购更多签字板来不来得及,嘴上忍不住社交套话, “不愧是您,教育出的学生真的各个出类拔萃。” ——看着眼前这人臭不要脸顺杆爬的样子,你瞬间又明白了为什么谷子卖的一骑绝尘见面会门票却一再滞销的原因了——但是哪怕就卖出去一张你也绝不准备退款,这个混蛋无论死活都必须被你圈起来展览换钱。 你想着,把他打断,“我们会赢的。” “有信心是好事啦,但是看也知道嘛,怎么想今年都不太可能了诶。”男人撑着吸烟处简易座椅的靠背扭头看你。 “明年的今天我一定会让五条老师出现在京都的。” “理由?” 又不小心说出口了?果然最近中二漫画不该多看来着。好在你应付的飞快, “因为京都这个时候的红叶很美,想和您去看。” “?” 打开群聊,“刚刚被表白了诶,#星星眼。”发送。 不要夜勤:“和歌姬前辈通话了。人家小姑娘这么多年暗恋你忙前忙后偷偷做了一堆大事,你不和人家原地求婚叁年抱俩说不过去。” 夏油杰:“愿闻其详??” 不要夜勤:“@夏油杰,你记得的,就那个,追到东京来了。” “?” 读了一会按灭屏幕,你正不知道对着手机鼓捣些什么——能干什么,当然是对受注数量啊!开受注太麻烦了,但现在切了的话万一预售门票要退这波岂不是辛苦一圈完全白干。 “まぁあ、要我过去也不是不行哦。” “?”你抬头,等着后半句。 “这种情况下过度依赖学生们不现实吧,作为老师要么咱俩比一场试试看?” 疯他妈的了么,你是卖谷子又不是卖了脑子,和最强打架——要不知道也就算了,为了海景房多少还能打鸡血铤而走险,当时你可也在涉谷,隔着帐都能感觉到里面单挑王者激情一打叁加一大片无情虐菜的空前盛况——要不是被阴了根本没后面那一堆事,你也不至于大阪的家被咒灵碾了,现在苦巴巴的攒钱重新买房。 “不要。”你直接拒绝,还不如马上着手研发时间机器钳型作战让那帮不争气的小崽子们重打一遍团体赛更靠谱。 “试试看嘛,你的术式实战起来应该蛮有趣的。” 无下限在还打个鸡毛,你那叁脚猫术式倒是能用于自我了断。 “我把无下限关掉嘛。” 那也没戏,你对自己的实力有正确的认识。不过现在关掉有什么卵用,怎么想也不能在吸烟角打吧,攥着手也不可能答应的。 “好吧,碰到我……脑袋,碰到我脑袋就算你赢。没问题吧,简直超——简单诶。只要碰到就跟你回京都哦,怎么样?”男人冲你眨眨眼,用空着的手点了点自己的头。 不怎么样。你又不会飞,这人不如干脆站晴空塔顶上算了。你扭头就走,被拽着手拉回去。 “那屋里打。就在房间里,不出去不开无下限。这样总可以了吧?答应嘛答应嘛——” ? 你有点疑惑。最强最近日子过的太太平了么,不想方设法殴打几个菜鸡找不到存在感了是么? “不答应的话剩下的不给你签了哦——” “今天晚上九点。你房间我房间?” 开什么玩笑,你刚下单了一堆板子加急配送,正主不签了那他妈还得了。 “你住在客房的话动静太大会很困扰诶,那来我房间吧?” “一言为定。” 你把男人的手甩开,转身回教师休息室,只想着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只能赢不能输。 五 “虎杖,你那边什么情况。”伏黑蹲下身摸了玉犬的脑袋,抽空打了个电话。 “这家伙今年为什么还能参加啊??”虎杖一闪侧身躲开肘击,险些没拿稳电话,“而且这也太有干劲了吧?!!” 伏黑把手机拿开一段距离,听里面嘶吼着“为了小高田的vip见面会”,“bro你绝对可以理解”,鼓膜有点疼,“我这边完事了,需要过去么。” “不用!”虎杖反身踢倒树,给通话争取时间,“刚刚五条老师发什么了,话说比赛期间非紧急情况老师不能指导学生吧??” 伏黑沉默了一会,虎杖急的滋哇乱叫,自上次交流会后大家多少都有点ptsd。 “……真没事。” 虎杖快跑两步跃上树干,做好最坏的打算马上去和伏黑会和,“你快说啊,别又自己瞎——” “……他说他脱单了。” “?” “什么啊——,发给你们的原话明明是‘快来恭喜最强的goodlookingguy五条老师觅得佳偶喜提人生伴侣’诶——。” 扔过去的锤子被术式弹开掉进面前的味增碗里,溅了旁边坐着的伏黑一身。 “这种屁话没必要在比赛的时候发出来啊!!”钉崎接过狗卷的手帕探过长桌胡乱在伏黑脸上擦。 “伤心!!野蔷薇完全没有为老师高兴,老师心都要痛死了——。而且你们随便打打很容易就赢了嘛,太认真太强刺激到京都校的,他们丧失人生希望怎么办,老头搞不好半夜会回房间自己偷偷哭着自我了断哦——。” “真希姐要是在学校一定会拜托她胖揍老师一顿的。” “过分——” “五条老师!是广播里表白的那个京都校老师吗!” “没错——,不愧是悠仁——。” “不愧是五条老师——。” “乙骨前辈,可以让这两个蠢蛋闭嘴么。”钉崎把手帕扔在桌上,伏黑自己捡起来擦掉衣领上的海带片。 “可以是可以,”乙骨笑了笑,“不过对方这不是过来了么。是这位老师对吧?” “……但是这个表情,确定不是来杀悟的么?” “明太子。” 完全被血虐。 团体赛一结束京都全员就被你拉进小黑屋里复盘痛骂,打的什么鸡巴玩意。说好的战术也就刚开始在你全程监听下勉强执行了一会,后半段全部垮掉。就这还想继承加茂家?还想见小高田?还想扛女权大旗?还想从你这吃谷七五折?通通做梦!明天个人赛总比分没法反超你就送这几个小犊子一人一脚踹回京都给寺里贴金箔去。 气的头疼。你捏了捏太阳穴,一看时间,差五分九点。这才放弃继续一帧一帧揪着他们骂,打发小王八蛋们滚去吃饭。 你跟在后面,眼看海景房离你越来越远,越想越气。这波会不会底裤都亏没了全看今天晚上了——推开门,东京那群挨千刀的还坐着庆功呢——有必要么,都拯救过世界了,缺这点集体荣誉感么?! 鞋跟啪塔啪塔的响,你穿过整个房间站定在东京校那群小崽子的桌前,抽着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来, “五条老师。”你用指尖敲了敲表盘,转身就走。 熊猫看着男人颠儿颠儿的蹦着跟着跑的背影,转头问同学, “忧太,如果一会悟要是快死掉了,记得救他一下好吗。” 六 你进门随手把外套扔到一边,摸出扁壶喝了两口酒给自己壮胆,本着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的原则直接把巴塞罗那椅占了,翘着腿坐下。 不翘不行,你怕小腿肚子打抖被看出来。 “很嚣张嘛。”男人背靠着把门合上。 “碰到头就算我赢对吧,”你眼睛转了转,趁着现在情绪激动如果能最大限度转化成咒力爆发性输出也许不一定一点戏都没有,“有其他规则么?” “没有哦——,还是你有要补充的?”男人把眼罩摘下来收回口袋,眼睛里带笑。 你战术后仰了一下,“不许开领域。” “可以。”他点了下头一颗一颗解开制服扣。 “我要用武器。”你咽了口口水。 “行哦——。”他褪下来外套,拎着衣领抖了抖,挂好。 垂眼想了想,再抬头时,悄无声息的,人已经在你面前了。一腿半跪着撑在你腿边,手扶着靠背。你掀开短裙,把手机从左侧大腿束带里摸出来扔在矮桌上——差点刚刚就条件反射本能拍照订谷了。最后感叹了一下池面贵有贵的道理,把手搭在男人肩头,确认没开无下限, “五条老师,”你嘴凑近他耳边,“我要现在再亲您一下,是不是就直接赢了呢?” “有道理诶,要不要试试看?” 你反手从右侧束带里摸出匕首,约莫着力道冲着对方面门而去。被轻巧的歪着脑袋闪开,擦着点头发丝——可惜了,刚刚那一下如果碰到大概有暴击加成,直接可以结束战斗了。 “喂喂,这么凶的嘛?!”说着这样的话,但看脸上的表情明明根本就不屑于认真对待吧。 你翻了个白眼滑出几步,弓身预备反手握刀,捋了捋头发保证视野不被遮挡,“刀尖碰到也算碰到嘛,您输了之后反转一下就好了。” “不要吧,万一留疤怎么办——”男人坐到你刚刚的位置。 你白眼二连,他自己反转能留什么疤,再说了,疤你有的是。咬着刀背把头发束起来,解了四颗衬衫扣,露出从脖子到胸口巨大的十字形伤痕,趁对方愣住的功夫蓄力直冲,可惜一刀刺进椅背,因为加成整只手连着刀都穿出去深插进墙里,虎口振的发麻。他速度太快了。你当即放弃匕首只钻出手来,半跪在沙发上转着半身回头冲五条喊, “瞬移也禁止掉!” “没问题,”下一句话就紧贴着身子像咬着耳垂在说,“不过刚才也没用瞬移。” 你刚想出手便马上停住动作,转而扭着屁股贴着他腿腹摩擦,在腹股沟顶了一下,趁机会左掌手刀反手向男人脑袋上劈。 手腕被擒住了, “这个还是有点意外诶,哪有人会刚性骚扰完对方就要人家命啦!” 把他的手甩开,在椅子上坐正,踏着高跟鞋蹬在男人小腹, “我就会呀,五条老师。”你笑起来。 规则只规定了什么条件达成算你胜利,可没说什么样算输。 七 “你是什么忍者么,身上怎么这么多东西嘛。”本来挺大一柄折迭刀,怎么在他手指尖转来转去看着那么小,“还有几把不是咒具诶,口袋这就空了么,哆啦a梦?” 东京是不是盛产王八羔子?你瞪着男人心里憋火,什么叫钱难赚屎难吃。加价十万円怎么想都还是太少了,回去盘盘数,卖命财要价高点天经地义。 靠着床边坐在地上,你把手伸进衣领里摸,掏出来想了想还是征求了一下意见, “电子烟你不介意吧,五条老师?”现在大脑需要点尼古丁。 但也只是象征性礼貌一下,没听到答复你已经吐出去一大串烟气了。 像拨开云雾冲你走过来似的,你眯起眼睛看他,“介意也晚了。” 男人站着低头看你,考虑了一下蹲下身改成直视,手臂架在膝盖上从领口隐约看得见胸肌, “认输了?” 你抽了口,冲着他脸吐,隔着烟窜过去,攥住衣领借势就要头撞头,马上鼻尖碰到了却发现对方躲都没躲,笑着像等你过去似的,稳住身形立刻停下,妈的有诈—— 果不其然额头被弹了一下,疼的好像天灵盖都要裂开了,眼泪一瞬间冒出来。 “这个时间差跟上攻击就来得及对吧?那到底拖多久会失去术式效果啊——诶诶有这么疼嘛?” 趁机蓄力想再撞一次试试的,被大手捏着下半张脸僵在原处,你张嘴就咬。咋舌,就好像你是什么没驯好的小猫小狗,另一手指尖勾着你唇角往边上拉,虎牙牙床都露出来, “这样不行的吧,以后一起出门得戴口笼诶。” 把手打掉,你用手背抹了一把,口红带着口水蹭出一长条残痕。持久战对你一点好处没有,而且身体素质压制也格差太大,不赶快想出点神经病新打法这么耗到明天都没结果 ——一夜暴富的梦想正在冲你深情挥手作别。 烦死了。你重心后撤,横倒在屋里床上,床垫咯吱咯吱响。 “不是吧,这就完了?”男人侧躺在旁边,床有点窄,半个身子都还在地上。 “是,我认输了,我超弱,京都垃圾。”你把手盖在脸上。 “也没有嘛——,”果不其然凑过来,扒拉你的手臂,“是我太强了嘛,这也没办——” 你弹起来巴掌带风就往男人脸上招呼,差一点就蹭上了又被捏住,想着勾勾手指也能碰到,还没曲指尖就被攥着反扭在背上,脸贴的极近,如果—— “不亲嘛,嗯?” 你呆了一下,吼着“五条老师你屁话真的多”扭过头,抽出压在身下的另一只手,把人推开一点,大口喘了会气,有点心率不齐。 “明明我都放水成这样了诶——,抓紧机会嘛——。”还凑过来,抵着对方胸口的手臂紧贴身体了。有点慌神,你侧身向床尾滚了半圈,手腕还被反剪着,直接被硬拽着拖回去。 搞什么啊。你挣了一下没挣开,又没敢回头看他。 “就这样而已的话不可能救的了夜蛾吧?”男人把你脖颈上的碎发吹开,你抖了一下。 “不然怎么办?” ——东京校校长订了四十几个棉花娃娃尾款都没付,马上发货要补邮了一敲才知道乐严寺这个傻逼老头坏你事——那他妈是四十几个啊?!而且形状都稀奇古怪的,除了这位品味清奇的大哥谁他妈收转卖啊!不救怎么办,喝西北风么?! 男人手伸到你胸前,把衬衣撇开一点,指腹虚蹭过月白色的疤,“这么来的?” 你应了一声。感觉时机不错,向后猛踹了一脚,意料之中的躲开了。跟着下床,手搭在男人肩上,他退你进的走,把人逼到沙发椅边,抬腿蹬着胸口踢人坐下,欺身跨坐在他身上,手往墙后掏。 “这不是还挺有干劲的嘛?”五条手握着你的腰,顺着摸到大腿根的束腹带,腿根内侧外侧摸着揉了一圈,像检查是否还藏着武器。 回忆起差点血本无归的惨痛经历,吉他老头的傻逼原创死摇都扛下来了,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一不小心就赢了放水如斯的最强也不是不可能——你一咬牙,把匕首抽出来了。就是费了点力气,人都贴在一起,猛拔的时候差点仰面栽倒,被揽着后腰托回身子,有点丢人。倒也顾不上了,刀收进袖口。 “那个,带着我的名札在涉谷乱晃,救了娜娜明的也是你吧?”男人眯着眼仰脸看你。 “七海君么?” 想起来就恨的牙痒,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冲过去了。七海的谷子一直不温不火的,但持续有死忠订,库存还有一大堆。本来打算细水长流的慢出来着,这下要就此嗝屁了,爆完一波不就完犊子了?!逢年过节忌日卖两个么?!你明年的“打工人打工魂”企划案都敲定了,这要被弄死了你他妈的带着叁明治和一仓库的吧唧上坟去么!消费者的艾宾浩斯遗忘曲线是非常标准的,干什么都别惹做买卖的人啊!!至于名札,当天刚开受注,你摆拍还没照完就往涉谷赶了——而且和客户假装同担是推销策略之一,只要对方没有同担拒否的恶癖,两个小姑娘一起滋哇乱叫一气一准成单——总之这波宣传功不可没,一捆二十五调价+120,你新房首付说到底还得感谢五条大善人。 “他得活着。”简化了一下心路历程,你不咸不淡的说,顺便匕首滑到掌心往男人头上劈,被偏了偏脑袋躲过第一击。 “那杰的身体也是你偷回来的咯?”对方侧过头又避开第二击,在你腰上掐了一把。 有点痒,敷衍的应了一声 ——内心矛盾的高冷诅咒师有的赚,道德败坏的傻逼脑花谁他妈要买谷啊?!开鸡巴什么玩笑,要真有机会你愿意亲自把脑花揪出来当球一脚踢到南斯拉夫原地建中华料理店现场火锅烫沾油碟——不把东京高专双碧摇钱树保下来,只买对谷的同人女们不得天天指指点点“介个有缝合线人家不要”?!你是受够了啊!! 该死的第叁下也被躲开了,现在怎么想都没戏了,你做好破罐破摔打算,最后尝试一波,一手顺着衬衫下摆摸进男人衣服里,捏着胸肌揉了两把,另一手藏着利器冲着头顶而去——被掐了某根筋,手指一麻泄力,匕首坠在地上轻响。 妈的你真的觉得自己其实够强了,打不过这王八蛋不丢人。 你想着,举手宣告投降,对方熟视无睹直接把脸都埋进你胸口蹭,腻腻歪歪吐字不清, “诶,你真的超——爱我!” “……?” 八 “这也算碰到了对吧,那我赢了,走了。”你拽了拽错位的制服短裙,扭了一下丝袜背线,捞起扁壶手机,指头勾着方才甩掉的高跟鞋边晃悠着边向门口走,“说好了哦,明年京都见。”强调了一句。 男人呆在原地,眨巴着眼看你,睫毛一扇一扇的。 可视化的“就这?”。 不然呢?倒是没想到这家伙为占你便宜直接认输,这算打赢了最强么?好像说出去“大名鼎鼎的五条拿我的胸洗面奶来着”也不是很方便炫耀? 心情复杂。倒没觉得讨厌,甚至还有点上头。只是自开始全力搞钱之后就再没空考虑性生活了——做爱哪有数钞票爽?不过眼前这个盘正条顺的咒术界池面担当不仅让你白嫖还帮你致富,是不是还是应该微微一睡以表尊重? 算了。 原来散兵游勇闷声发大财也就罢了,现在好歹也算被收编改吃皇粮了,虽然时不时搞点灰色勾当,但还是该小心谨慎为上——你举着扁壶仰着脖子灌了两口,冲男人勾了勾手,人刚靠过来便搂着脖子踮着脚嘴对嘴的把酒液渡给他——酒精苦手的人就老老实实的好好睡一觉吧。 把人按回床上看了眼表,有点晚了,再不走影响不好——刚出门,才点燃的黑魔巧克力味还没来得及过肺,就只见贴着墙根蹲了满走廊的两校学生。 尴尬。 眼见西宫和那个叫钉崎的交换了一个“哇哦”眼神。 你把高跟鞋原地放在地上穿好,随手摸了摸离得最近的粉毛脑袋——虎杖对吧,谷势走高,妈粉众多,潜力股,值得重点培养一下——笑着嘱咐了一句,“五条老师睡了哦,就不要打扰他了。大家也都休息吧,明天个人赛请务必要——” 话没说完,门开了一条缝,你直接被拖回屋里去了。 学生们两两排列组合彼此“哇哦”。 抱着双臂瞪他。脸很红,也瞪着你。 喝一口就显在脸上什么的有那么点可爱。你咂咂嘴,看了屋里一圈没合适的烟灰缸平替,只好把酒喝空了,火星碰到液体呲的一声响和熄灭后那缕烟气全被瓶盖盖住。 “您现在不舒服应该早点休息才对呐。”喝猛了有点晕,不过问题不大。说起来这家伙的公式书还是你帮着校对的,不信一杯倒被灌了一大口21年的纯响还能有本事搞七搞八,最强也没戏。 没说话。 撩起裙子塞好手机——正被直勾勾盯着大腿束带。两腿发飘,心肝乱颤,你没敢看对方——他犯错误无所谓,你可没那个犯错误的资本——下意识甩了甩脑袋,把能犯的四十八种错误从脑子里清干净,调整了一下呼吸摆出职业笑容, “睡不着就自己绕屋里跑两圈,我先告辞了哦五条老师。” 你深呼吸一下推门而出,当即梅开二度,脚都没站稳便被拽着拖着带着向后仰,像被大型猫科动物扑了满怀,连啃带咬脖子胸口粘乎乎的全是口水,毛孔被血液里的酒精激的张开,滚烫的吐吸喷过去,小腹缩了一下。 在被拽倒前踢了一脚把门踹上——妈的小逼崽子们看热闹看没完么?! 九 “您冷静一下好吧,”刚刚实属意料之外,被捏着搂着又亲又吮术式作用下只觉得格外重,骨头缝都发酥,边试着推人边说,开口气势矮半截,“是不是有什么误……” ——你差点尖叫出声,疼的只能胡乱咬住哪里,泪水瞬间涌出来,停都停不下来。瞥了一眼,这个疯子 ——谁他妈知道这狗逼喝醉了不是乖乖倒头就睡而是发他妈酒疯的精神病啊! 疼的浑身都在颤,也不是没受过伤,但一点防备没有这么挨了一刀也太过了——你们手掌紧贴着被匕首贯穿,刀尖插进地板。疼痛随着意识一点点扩散加剧,想把利器抽出来又对自己下不了狠手。 “喂,”他从你身上抬头,笑的牙齿都露出来,“治好吧?” 你愣了一下。 “来嘛来嘛,知道你会反转咒术哦?不然的话,まぁあ,我想想,床头一把,床底掉了两把,门框边墙上叁把,柜子上插了一把,这里一把——”男人另一只手弹了一下匕首柄,刀身一震你呜咽一声,“对了,天花板上还有一把——你真的带了一大——堆短刃诶,接下来想试试哪个?不用担心啦,会陪你一起疼哦?” ——话音没落你直接把匕首抽出来借着效果反转,翻身退回角落治疗自己。 “超快诶?”他举着左手掌心掌背看了看,活动了一下手指,“术式也可以用在反转咒术上嘛?” 把血擦在衣服上,匕首横在身前,你看着男人走过来冷汗一层一层的冒。 “那就说得通了哦,不然七海他们那样的伤势普通反转也很难救回来吧?”蹲下身,两指弹了一下刀刃,安慰似的拍了拍你发抖的小臂,“所以——” “掷刀把老头吉他弦断了,凑了个暴击;”你扔开被弹断的匕首主动交代,男人点头示意继续。 “羂索换壳太恶心了没人顾得上看别处,本来也是出其不意;”想起来画面还是很惊悚,以至于现在出夏油柄时你都还有些创伤后遗。 “七海君那次的话,我摸了一把那个咒灵的鸡。” “?” ——怎么说呢,确实有客户喜欢女体版的真人啊,又纯又欲咒灵jk人气真的超高好吗。你尊重全体人类的性癖,而且自己也很好奇,既然肉体可以随心所欲的捏形状,这个满脸疤会不会给自己忠实地还原捏出来男性生殖器啊——这种用不上的东西咒灵真的会给自己搞么?你刚冒出这个疑问时就准备开个赌局捞一笔了。当时找了一圈正撞见七海剩半口气,当鸡立断鸡不可失,一个滑铲就亲手验证去了——那个反转暴击可太猛了,要稍微差那么点意思七海就救不回来了。 咽了口口水,你硬着头皮二次简化了一下给男人解释,“就……一石二鸟。” “?” “好了我都交代完了,学生那边的误会我明天会解释清楚,这些,”你指了指扯坏的衬衣和自己胸口,“您被我灌酒了是我不好会当作没发生过的。”扶着墙站起来,腿有点麻,刚踩上地板痛痛的,险些没站住,忍着活动了下脚踝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五条老师您别在意,能都忘了就最好不过——” “是指拥有可以治疗他人的反转咒术但没报备的事嘛——?”男人蹲着,仰着脸看已经站起身的你,“现在咒术师里只有硝子和忧太有这个能力诶,所以老头才不仅没弄死你还逼你入职京都高专了,对吧?” 你僵着没动。 五条也站起来,没再靠近,但你感觉像被逼到了墙角无处可逃。 “安心安心,我怎么会轻易告密啦对不对,”冲你眨了眨眼,“再打一架怎么样?这次换一下吧?别让我碰到你的脸,嗯?输掉的话,まぁあ……你也知道五条老师真的酒精苦手诶,搞不好一不小心就和什么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哦?” 十 魔鬼,这个人是魔鬼。 看咒力波动推断其实酒精作用还在吧,但这不是不干人事的理由啊?你现在倒真成在屋里绕圈跑了。 “五……五条老师,你是不是……玩不起!!”你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哪有……近战法师……贴身追着刺客打的!!” “你才是啦——,总不能刚赢一局就想跑吧。完——全没有竞技精神诶——,好歹现在也是老师哦,对学生言传身教起积极影响比较好吧。” 还他妈真有脸说啊。 “而且嘛,是因为本身更偏重反转咒术的缘故么?攻击性能力不足才用咒具辅助——很容易被看破哦?” ——但这也不是把你咒具都撅了的理由啊?!刚刚跑跳着够自己的家伙事,次次都眼见着要到手了瞬间被一指头弹断,冷兵器碎裂声听的你快心梗了——那都是真金白银自己掏钱买的! 刚喘顺口气,手便伸过来了,硬撑着闪身躲开,心绞痛着一边算账一边上蹿下跳的绕着小房间转圈—— 然后一头撞在男人身上,摔倒前被拉住,往胸口带了一把。 “小脑袋靠过来算认输哦?”还提醒你。 梗着头朝后仰,你把重心全放在他手臂上,下身紧贴着。说好的不能喝酒呢?怎么沾点酒精反而变得更难缠了。你忍不住绝望质问,“五条老师您就不想睡么?!” “?有点想睡诶——”ちょっと、やっても 你没敢接茬,心猿意马。抬腿缠上男人的腰扭着身子向上蹭了一下,发现距离还是太远,趁对方分心的功夫蹬了胸腹一脚,借力起跳,成功攥住了天花板上插着的最后一把短刀。 没拔下来。 刚刚怎么稀里糊涂插到屋顶的你也没印象,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本来咒力就不足,体术也不好,观察一圈就剩这一把了,踩了半天点儿铺垫了一通好不容易够到手,谁知道插的这么深,体重全挂上去凑了暴击都没把刀拔下来。 现在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离地面还有段距离。男人反应过来仰着脸笑,歪着头看你自己挂在房顶晃来晃去。 ——想起来了,这把刚刚是被他反手夺去打飞斜插过来的——用他妈的这么大劲儿不怕戳个窟窿把楼上住户吓死啊?! 衬衣下摆都拉出来,裙子错位,高跟鞋掉了一只。被目光烫红,整个人像要烧起来,想单手拽一下衣物又怕会直接摔下去——摔伤脚踝你可没劲再反转了。 视线找不到合适的落点,舌头打结不知道说什么好,像咬钩被拎出水面的鱼,像被揪着后颈拽起来的小动物。你别着脑袋小声开口, “帮……帮我一下,”硬着头皮补充称谓,“五条老师。” “诶——,”男人原地坐下,“要怎么帮啦——。” 不想帮就直说,摔断腿就摔断腿,原地坐下看人笑话是几个意思?你把两腿绞紧,憋一晚上了最后实在没忍住问出声,“我到底哪里惹到您了五条老师?” 他歪着脑袋托着下巴瞪着眼,像没听懂问题。 “如果冒犯到了您直说不好么?至于么?不想签别签,不想去别答应不就好了。”想着便说出口,简直带点哭腔了,“本来就不可能打得过还硬要诱惑我和你打,打一轮不行还得打两轮,不打还要威胁人,力气也没了咒力也没了现在还要看人出丑——正好今天给您带点心了,要么您边吃边看我挂房顶晃呗?”想硬气一点谁知道说着眼泪出来了,顺着下巴往地板上落,“不想理我可以不理,嫌烦直说也没关系——还要捅我一刀,还要把我咒具都掰了——要好多钱!好多好多钱买的!攒点钱好难好难的——平时明明都不舍得用,结果今天咔咔咔全给我撅了!!”心算你也算不明白账,光提起来就泣不成声,吊在天花板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妈的五条老师你是什么ドs么——”哭到打嗝,胸衣勒的喘不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像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男人失笑站起身,两臂揽着,抱着你屁股把人抬高了点——现在放手倒是可以了,却怎样都死攥着不想撒开。眼泪水一个劲的坠,晕湿对方上衣——是钱啊!!那真的是好多钱啊!!这波不仅白干还得倒贴,你死的心都有了。 “呀——,赔给你嘛,别生气了——。” “不要了。” “赔你嘛——,你可以去五条家咒具库自己挑哦,随便你拿,好不好,嗯?” “谁稀罕……”你说完想了一下,“不对,你家咒库早被搬空了好嘛!” “早都追缴回来了吧。” ——没忍住瞥了正攥着的短刃一眼,心虚的没说话,瞬间吓得嗝都不打了,用指头把家纹盖紧了点。眼见男人要抬头,你立刻松手,揽住他脖子后脑勺就往自己胸口压,生怕被发现。 “这么宝贝的话干嘛今天要用嘛。”脸被压着,声音含糊。 剃短的碎发扎在指缝,你张嘴瞎说大实话, “不拿着点武器感觉像来约炮的啊。” 十一 两腿缠在男人身上,你扭了几下把肩膀从衣领里褪出来,方便他动作,没忍住手指都插进乱蓬蓬的银发里。就着姿势手钻进裙底,屁股上的软肉被大手揉捏着,泛起酸软腰背骨头都像被卸了,撑不住的后仰。 “现在还算在打么?”你犹豫了一下。 “まぁあ……”五条抬起眼看着你,咬在露出来的半个乳房上,“你自己决定哦——。不过刚刚都气哭了诶,竟然没打够?” 你没说话,被抱上床压着,习惯性抬腿曲膝隔开彼此,被就势抓着脚踝压着腿拉高,腿筋绷紧,吃痛到不由自主的颤。 “腿很软嘛,”手指压着丝袜的背线向下,在束带捆着的大腿根处指尖还做了几个小弹跳。大手隔着丝袜在下体捏了捏,“这里也很软诶——。”说着便把连裤袜裆底撕破,臀肉被挤出来。直贴着皮肤的掌心发烫,丁字裤系带在指头上卷了两圈,勒的你没忍住叫出声。 果然人性经不起考验。你特指自己。 对方一看就不会是个一夜情的好选项。顶着一大堆头衔光环,怎么想操过之后都会变得很麻烦。理解不能,这位第一次活人肉身见面的谷圈香饽饽到底图什么,横竖要热情洋溢的塞你一份特典——他想做的话随便找个女的应该很轻松吧,又不是八点档肥皂剧“女人你成功引起了老子的注意”这种展开,何必大费周章绕这么大一圈死活要打你一炮不可?饥渴到非你不行活像今天不和你做就没法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烦死了,可能太久没约过了,想东想西的—— 你把腿挂在男人肩上拉近半寸,探着身子揪住衣领就生拉硬拽的扒他。 五条笑了下,尖尖的犬齿都露出来,自己利索的把衬衫脱了——正面扯着对襟带着力气,相当有观赏性的展示着修长匀称的胸腹肌肉,像交配期求偶的雄性动物,自满招摇,却意外起效 ——爱他妈谁谁吧,反正你扛不住了。深呼吸了口气,你手摸进胸衣罩杯的夹层里,两指夹着折成窄条的几张大额纸币,心都抽抽着,一张张铺开在自己小腹上。 五张皱巴巴的福泽谕吉。 犹豫了一下,分成叁万和两万,没忍住看了他一眼——歪着脑袋眨着眼一脸疑惑,真做成吧唧你能保证心斋桥女性人手六个还有市无价——狠下心把五张钞票全攥在一手,探身过去拽着男人堪堪露出来的一点内裤边就都塞进去了。 “打一炮吧,伺候好我。”你咽了口口水,没忍住在五条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 本意是想给自己壮胆的,毕竟走一下形式可以自我安慰只是单纯的财色交易,但是你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五条。 他可太不要脸了。 甚至还考虑过对方会不会生气或者感觉被羞辱,事实证明你未免想太多——此举简直像请麦霸去カラオケ,逼社畜进猫咖,求表现欲过于高涨的业余演员展示一下个人才艺。 你有点后悔,为神经病人提供了梦寐以求的舞台。 “お嬢様——,原来已经这么湿了嘛——,エッチ?。” 一巴掌打完像打开了某种不得了的开关,一点征兆没有就被舔在外阴了。没洗澡,你尴尬的拽着男人肩膀想拉他起来,手都被攥住,血一股股往身下涌,又痒又麻。男人嘴占着,话都说不清,你恨自己句句听得懂。 “原来已经肿到这么厉害了啊,让您久等诶——,这就马上伺候到小姐舒服的哭出来哦?” 外阴包皮被两指撑开,丁字裤被拨到阴唇一边,舌尖舔在阴蒂上,刺激的人都弹出去一段又被掐着屁股拽回去, “不要躲嘛——,明明超想要的吧?这里——”下体被包在手里揉了一把,“都肿成超——可爱的形状了诶。像什么呢……啊,像温泉まんじゅう!软满满热乎乎的——现在要尝一下是什么馅的哦——” 哪怕次次给出预告但体感永远出乎意料。你下意识的躲,忍不住的想把腿合拢,都没能阻止舌尖卷着阴唇被含在嘴里吮吸。小腹颤着全身在抖,人变得奇怪起来。 “嗯……栗子馅嘛!很甜诶——,”轻易的把丝袜短裙扯坏,顺着舔到肚脐,在皮肤上留了一道水渍,五条仰起脸,用拇指腹蹭了蹭下唇, “多谢款待。” 被搞的性器亢奋,腰腹都酸热着像要原地排卵。火一路窜下去,阴道激烈收缩,你都怕淫水直接喷出去。太丢人了,没两下就被撩拨成这样,一会要发现了还不知道会被讲多少骚话—— “一蹦一蹦的在跳——” 该死的别凑过去,你脑子里都有体液溅到男人脸上的画面了——勾着脖子一口咬在他胸口上,张嘴几乎是在哀求了, “您别再玩了,请快点操我吧五条老师。” “整个人都蜷起来了诶——,可爱——。别遮着,把乳头露给我嘛——,明明阴道里超——热情的,直率一点,嗯?你看,五条老师正在超努力的‘伺候’你哦,所以想要更多的奖励很合理吧——。”半个身子都被顶操到悬在床边了,被拽着抻直胳膊拉回去挂在男人身上抱着操,涎液都甩出来。 要不是湿到不行,冷不丁被这种尺寸猛捅到底怕是半条命都得被干废。之前还不知道常规体位能这么刺激。指甲都抠进男人肩背的皮肤里,无处宣泄一通抓挠,任由对方拽着扯着把为数不多剩下的衣物褪掉。扣子绷出去了,掉在地上弹了几下,鸡巴就深操了几下,恶劣的踩着鼓点似的,你的神经都跟着砰砰跳。 “胸部缩水——,”男人扔开胸罩单手托着乳房,顶着腰还歪着脑袋像在思考,尝试着一只手把两只奶子都握住,“刚刚明明看起来超——软超大诶,这算诈欺行为吧这位小姐。” 乳房被咬了一口,疼的要命,感觉出血了。你锤在他后背上,连哭带骂,嫌弃就别吃,不想操赶紧拔出去。 “别急嘛——,多揉一揉会变大吧,会好、好、玩你的哒——。まあ,算赠送好啦,只赠送给你哦?”又揉又舔下面还被操着,脚尖都绷直了忍不住抖。你不计前嫌的挺起身把胸都送进男人手里,黏腻的要求着更多的抚慰。 “但是刚看到的时候真的觉得超大的——晚上一进屋就解扣子,就把奶子露出来馋人……诶你不会和谁打架都要给他们看的吧?再是术式也不能天天不是色诱就是摸鸡巴吧?”一下操的就狠起来,“他们看完也都摸过?也这样吃过?” 语气都不对了。你尖叫着拍掉五条的手,乳头被掐了一下。 “神经病啊你?!”就没法高高兴兴的做个爱么?!一惊一乍的一阵一阵找茬欺负人——而且关他屁事啊? 腿在打颤,你撑起来一点气鼓鼓的想到此为止,被压着肩膀坐下去,甚至把鸡巴吃的更深了些,没忍住本能的呻吟。 “七海见过?” ——见过个屁他当时差点就去叁途川报道了好吧?谁他妈险些入土的时候盯着奶子看啊?! “你要救我我就会看啊——,夜蛾呢?” ——五条你有你妈的大病吧? “你别转移话题。”他咬在锁骨窝,你气都喘不上,眼前都发黑,使劲推了几下脑袋也没挣开,阴道裹着鸡巴缺氧下一阵抽,有出气没进气的赶紧说“没有”才被放过。 见你呼吸顺了,男人向后躺下,把床下的手机够进手里,看你骑乘, “杰也没有过吧?” “没有没有。”你回答的飞快,斩钉截铁,殷勤的自己扭着腰。 “那为什么他说记得你胸不错?” 你起身把阴茎退出来撒开腿就跑。 十二 “都说了反转完拖着他跑路时碰到的,关我屁事啊!!” 气死了能跑到哪儿去啊,难不成还得在东京校半夜裸奔被最强拖回去爆炒么——根本连床都没下,直接被按着背入了。束起的头发现在倒是方便抓,脑袋仰着脖子要痛死了,嘴里被指头搅来搅去,舌根被按的直呕。 “哪里碰到了?” 那他妈你哪儿记得啊?!那么大个子死鸡巴重,拖着人跑快他妈赶上扛自行车越野障碍铁人叁项了,还生怕跑慢点被发现。这时候人醒了你有招么,一拳再把他打昏? 而且和这个狗人有鸡巴关系啊??? “脸碰到的?” 用劲太大,不知道顶到哪儿了,腿没抻住,被操趴在床上。你被搂着腰拉起屁股按着肏,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 等你高潮完才体贴的捏着下巴转过脸, “怎么一副坏掉的样子啊……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嫉妒嘛,当时我都没碰到过诶。” 所以说到底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啊??就知道操了一定会很麻烦,但是操都操了,就好像allyoucaneat钱都花了吃的也爽,这个时候说没有供应大福转头就走——那不是傻逼了么。 趁他现在操的又磨人又慢鸡巴还在享受你高潮后段阴道的规律收缩,你想了一下,在男人耳廓边舔了舔,把吐息都随着低声喃呢喷过去, “刘海碰到的。” “?” 最后还是换回传教士了。阴茎的形状很适合正面抱着操,让人舒服的点都被照顾的很好。精力有限,本来也折腾的累死。男人沿着抬高的腿内侧吻,高潮几次你觉得差不多了,眯着眼睛看他, “射给我吧?” 架势不对,你断断续续的补充了一句,“没戴套记得射外边。” “有无下限的嘛,没事啦。” “?” 你愣了一下,虽然数学不好但依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五条老师你等等。” “不想等了嘛——。” 你直接打断,“你……您术式效果连射出来的都管?” 别突然操这么快,说话啊混蛋——绝对是在扯蛋吧?!这个反应一看就是在扯蛋啊!你被顶到骂都说不出来,边哭边叫让他先停下。 “不要——,” 心脏砰砰跳,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这几下捅的太爽了,你有点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反应过来时人都被吓傻了, “给我生个孩子吧,嗯?”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现在无论干什么必须马上跑,玩了命也不能被揣上球。 第一次见,第一次做,不是恋爱关系,那他妈是五条家家主是他妈挨千刀的最强是你发财致富道路上的启明星——是他妈什么都不应该是你孩子的爹好吧?! 推了几下没推动,反而被压着迭着操的更深。手头一把刀都没有了,下意识只能又拍又捶随便打哪儿,直到两手手腕被擒住,硬压在头顶,被大手掐着挣脱不开。刚想用手肘磕就被拽的更高,身子都被带着舒展开。 五条用舌尖舔你惊出来的冷汗,你吓得浑身在抖,还没来得及踢就被察觉到意图,两腿大开被压住,又重又痛。 你哭起来,语无伦次,“求你了别弄在里面,求你了好不好,五条老师,悟,别开这种玩笑啊——我不想我没准备好,咱们也没在一起,我带不好小孩的,我人超级差劲,别这样求你了真的——别的地方,射在我身上别的地方,胸上嘴里哪里都行,会好好吃下去,都吃下去,但别射进里面,求你了五条老师求你了我好害怕。” “喜欢你诶——,想和你造个小孩很过分嘛——。” 不是过分这已经是犯罪了。你满脸泪睁都睁不开眼,只能模糊看见身上男人在你身体里进出的样子,脑袋里炸锅了一样只知道不停的说“不要”。 “虽然说着‘不要’但是你里面真的想要的不得了啊。自己能感觉到的吧,嗯?”五条贴着你耳朵,边说边亲你脸上的泪,手压在你小腹上体外刺激阴道宫颈口。 你知道的,甚至为这种分裂的状态羞愧难当。 理智和情欲割裂撕扯,明明已经怕到极致了,每寸皮肤却都在这种强暴下亢奋激动起来。头皮发麻性器痉挛,不听使唤的屁股不知廉耻的扭动着,用肿到突起的阴唇阴蒂去蹭男人的耻毛,子宫都抽动酸痛起来,胸也抖动着,像巴不得现在就被捏着奶子掐着腰马上内射。 性器本能的渴望精液,身体在强迫下想要的一塌糊涂,在被英俊的男人粗大的阴茎奸淫——光是意识到这点就稀里糊涂的高潮了。你扯着嗓子哭,听起来像在叫床,从没到的这么厉害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应过来,才发觉被颜射了。 手被松开了多久也不知道,抹了把脸,泪水和浓精混在一起。这才撑着身子看,男人呼吸很重,手里还撸着阴茎,有两股射在你胸口小腹,马眼还渗出来些,喘了两口气,指头抹了气鼓鼓的扑过来插进你嘴里, “什么啊!在你眼里我有这么差劲么?!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啦!!” “都他妈怪你演的太真了好吧?!” 这种莫名其妙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感蠢得要命。你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动静很大。五条躺在你旁边笑的让你想打人, “不过你真的有超——舒服的吧?真的差点被你绞射哦?” “在我动手杀您之前稍微消停点吧五条老师。”你转身把人抱住,感觉恍惚,还没缓过劲,就听见很响的关门声——太清晰了,甚至以为这间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差点吓的从床上跳起来。 五条揽着你肩膀把人抱回去,下巴压在你头上,声音贴着共振,“没事,可能是夜蛾出门散步?” 看了眼表,凌晨叁点半散步? “他住楼上嘛,睡不着还不是很正常。” “你们东京房子隔音是他妈的屎么?” 十叁 “才叁点,再做一次吧?” 有他妈的大病吧,连打带做搞一晚上了,你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挤了挤他,换了个角度继续睡下。 男人像闲的无聊找玩具似的,到处扒拉你。发现腿上丝袜还挂着,扯着揪着玩。 “这里,”他勾着腿根移位的束带弹了一下,“很色情诶。” 你迷迷糊糊挥了挥手,哦哦的应付了两声。 “超敷衍——。”边抱怨着边摸,把你腿都抬起来搁在自己身上,顺着指头就往阴唇缝里钻。你闭着眼挥手打在他胳膊上,让他别碰,你休息一会会洗澡去的——现在下面一定乱七八糟的。 “可是又想做了诶——。” 脸凑过来你一把推开——推开可能是条件反射。想起做之前打到一半,明明不该摸你头来着——虽然早就输了, “别把我报上去。”你随口嘟囔了一句。 “还记着啊。”愣了一下没忍住笑出声,“不会当真了吧,过分——,诶你不会是真觉得我有这么恶劣的吧。” 被捏着嘴都嘟起来,连眼睑都被指头抻开逼着看他。 这下彻底被吵醒了。 不是认真的?不恶劣?一晚上又是捅刀又是威胁又差点被揣上孩子,有鼻子有眼的,吓得你心肝坐了一晚上云霄飞车——当时还以为要是不配合就会被改成“不做爱就上报”的威胁play来着好么。 “哈,你真的是超——色情。”五条挑起一边眉角看你,随手把剩下的一点丝袜全扯烂。腿上束带绷着没彻底碎开,大腿的软肉被剩下的几根挂丝勒着鼓出来, “原来是想这样被我抱,嗯?”指腹绕着乳晕打转,他话说的漫不经心,“京都校带队被对手校的老师操了一整晚,人都坏掉了,明天只好缺席什么的……诶,你真是骚的要命呐,怎么又流水了嘛。这么想被肏到起不来床啊——。” 这事也不由你啊!确实是累的什么都做不了了,可谁知道他精力旺盛到处煽风点火的撩拨人啊!刚刚就是做的很爽,一想起来就是会起反应,怪谁啊! 脖子耳根都羞的发烫,一晚上被追着欺负爆炒,做完了觉都不让睡还要被按在身上调戏,你不要面子的啊!梗着脖子硬着嘴反驳让他搞搞清楚到底是谁超色情,是哪个混蛋连哄带骗的把你拐进屋里,当着学生们都不避讳的乱来,你想走都不让扑在地上就—— “可明明是你追求人家追的超凶诶,gtg心软又善良,只好同意了哦?” “?” “‘因为怕五条解除封印状态后失势,所以竟然冒着天大的风险把夜蛾校长给’——喂自己说要听的,所以才一条一条给你读的诶,能不能稍微专心一点啦。” 你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了半天精虫上脑的最强到底是抽的哪门子的风非要逮着你活塞运动灌精不可,原来症结竟然在没用心维护好同事关系上。 虽然起生理反应馋的要命,但实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五条坐着,你侧躺在男人腿上给他口交,窝着身子方便对方闲着的手指奸自己。 然后一边听自己的社死实录一边被抱怨口的不走心。 你记得来着,老头的吉他被搞崩了差点没原地给你弄死,后来老奸巨猾的一琢磨,为了手头有个能治疗他人反转咒术的习得者,威逼利诱强行收编你进京都高专了。 入职第二天见到了谷圈冷门歌姬老师——说她是绑出,也不算,但真进点货,又没几个人买——你态度也就多少有点不咸不淡。大概是老头提过一嘴你的光辉事迹,你也就习惯性的归纳总结懒得多说——不然又得演变成从“妈位”到“无谷退歉”的一系列科普大课堂,就算听明白了万一被问起自己人气情况也是尴尬,你就嗯啊简化着得过且过了。 毕竟嘛,人和人之间了解的那么清楚有什么好处啊。有这功夫不如多搞搞钱。 当然了,你现在问就是后悔。 你听五条念了没两句,就觉得可以自我了断了。 想象力超群的歌姬老师在知道且仅知道你的部分英勇成就后,二创了过多的主人公内心戏并积极传播添油加醋强行逻辑自洽——她没进烫圈当个什么意见领袖真的是屈才了。这位是敢想象,家入老师是敢于总结升华主题。听到“原地求婚叁年抱两”的时候你差点咬破五条。 还在想为什么你那堆极限操作的光荣致富经他全知道,原来被传成暗恋多年的默默守护了可他妈还行?完蛋了,你头都大了。这已经不是从“私戳立肾”到“云排空气谷”所能解释清的了,是得和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财富密码坦诚他以为的被死缠烂打勉为其难接受追求实则是投机倒把黑心商人谋求暴力了——不要的,会死的好惨。你稀里糊涂特典to签都排到了,结果告诉正主你是二道贩子,一定会被吊起来操爆的。 没忍住打了个冷颤,牙齿尖碰了一下龟头,吓得你赶紧卷着舌头一通舔。 “很辛苦的话不用都吃进去。” 五条弯腰亲了亲你,你慌成一团感觉自己离入土不远了。 “诶,这么难受的么?一直在抖啊你。” 不难受,你哪敢难受。梗着脖子做了几次深喉,鸡巴太长,都捅进气管了,呛了一脸泪出来。 “不过真的想问好久了诶,”被拉起来抱着,眼角刚刚的生理泪水被拭去,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你到底搞那么多签名海报要干嘛?糊墙?” 十四 “我说,你那个术式,做的时候也会因为没想到所以刺激更强烈嘛?”男人抵在臀缝蹭了蹭射在后背上,手里摇着漆笔卡嗒卡嗒脆响了一阵拔开笔帽,在你大腿上画了一道, “还差一笔诶,不行吧,最起码也得凑够一个才说得过去诶。” 被拽着翻了个面,之前写的都露出来。五条想了想,找地方不知道又画了什么,这才把笔盖上放回去。靠近下体吹了吹,像帮着金粉油漆干的快点似的,你没忍住颤了颤。 “说起来,刚刚那个电话,还真是让人吃惊呐。失联到以为你卷钱跑掉什么的,这可是凌晨诶?——说到底也没有多少钱吧。” 别说了,你废了,眼神都是死的。试着抬了抬手,五条把电子烟递给你,举到嘴边都费劲,刚想把烟气吐出去,就被凑过搅着舌头亲, “这里面是有糖么,超级甜诶!” 你应了一声,放弃挣扎。 “而且本来你说打错了虽然很奇怪,但是当时正做到一半嘛,听你假装没事还挺有意思的——可是被发现的时候,那个人叫着喊着说的什么见面会,就有点让人生气哦?” 试着再抽一口,你把自己呛了个够呛,男人扶着你顺气,瘪着嘴好像自己多委屈似的, “然后那盒八桥里面插着的情书呐——まぁあ,你至少也得给我写一封吧?她们真的写了好多字诶,还有画插图——。” “我错了五条老师,”你人都趴在他身上,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刚刚就是打着angry-sex的旗号说一条打一炮,再让男人多说两句你这辈子就卧床度过算了——一会别再联系起来黑市私购的五条家咒具——你闭上眼生怕自己心虚去瞥天花板, “我肯定写,写一大堆,写到让五条老师实现糊墙自由,想怎么糊怎么糊——” “ヘェー,可是明明不喜欢我的吧,不要这样勉强自己比较好诶——” ——都身体力行的解释到天都亮了,到底还有完没完啊?! “悟,”你把男人压在身下逼视,“我今天晚上、被你、来回来去、吃干抹净、按在屋里、操了四次。操了、他妈的、四次。就是他妈的什么野生动物被搞成这样也都能学会变人形报恩了好么,我他妈的不喜欢你直接去报警好不好啊?” “四次而已嘛——。” “——而你妈的已??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表??你这个不干人事的狗东西心里到底有没点逼数,你不算前戏单操进来到射精一次要花他妈的多久?这叫射精困难好么,射、精、困、难!你们东京有没有好医院,明天我就他妈领你去看,治到了不起的五条老师回到人类范畴为止——别笑了笑屁啊笑,还有一个小时候就交流会集合了我现在腿都他妈合不拢!!” 把五条摸你脑袋的手拍掉,把自己的表摘下来塞他手里,他越笑你越气,简直要气死了,“表送你了,就睡五分钟,不要吵我!去帮我拿身衣服,然后,”你够过来油漆笔,泄愤摇了几下在男人脸颊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两清,既往不咎。” 你把笔拍在桌上,背对着他躺下,还是气鼓鼓的。 “お嬢様——,”像只大猫一样靠过来,磨磨蹭蹭的,“可是还差一笔诶……” 你没好气,白了男人一眼,“破产了,没钱买春。五条老师你自重吧。” 咒具没了,谷钱全退了,预售也退了——第二次做完就趁抽烟的功夫拉表单全退款了,新订的签字板也退货了——刚刚意识到连衣服都没了。 越想越气,你是傻逼么,一晚上给自己折腾的从中产到拾荒,从海景房到露宿街头,炒p2p也就这个效率了。 “其实不退也没关系的嘛……我又没有生你气……”男人伸着指头戳你脸,话正中红心痛点。 你攥着他手扭头,提起来便气得发疯,迁怒起来对着手腕就是一排牙印, “过激单推,同担拒否。”甩开手背对着男人躺回去,你自暴自弃准备眯一下,“和五条老师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还有两分钟好睡,再吵我真的要打人了!” 五条拖长调子哦了一声,下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一会就返回来,握着你的脚踝把腿分开。 再做真要死了,你现在看东西都有重影,“五条老师您能偶尔做个人么,今天交流会唯一会发生的事故就是我睡眠不足原地猝死吧。” “不会啦,”他歪着脑袋笑,“我在想哦——,‘破产’了没钱‘买春’,但是你可以‘卖春’呀?还有一个小时嘛,努努力还来得及,速战速决吧?” 五条拿着信用卡在你阴唇缝刷了一下,正顶着阴蒂, “你pos机单次交易最大限额是多少,嗯?” 十五 “はーい、今年就先姑且个人赛吧?东京的大家随便打打——没错悠仁,十点!老师脸上的是具像化的爱情哦——对了,京都的同学赛后分析也来找我,你们老师估计一时半会睡不醒了。” “收到调动消息了吧老头,相当感谢呐,给东京又送来一个有反转治疗能力的咒术师诶,一把年纪基本入土了总算干了一件好事算没白活哦——” “对了,见到你们夏油老师了么?” 第二年还是带着孩子回京都了。 别问。 问就是最强的前液也很强。 “诶——,朋友聚会诶,真的不带老公去嘛?听起来很像渣女行为哦?” “……悟还是呆在这边的家里看孩子吧。” “哦——,不过一年没见呐,确定不用带伴手礼?” “不用,她们想要的我给不了。” “哈?她们要——” “你的原味。” “?” 【めぞん一刻】全文 5x你 he 清水【隐晦性爱描写】 伏黑视角五梦 非典型性小妈文学 含伏单箭头 めぞん一刻 一 “——抱歉。” 伏黑退了一步,没再看你。 “因为是惠,所以没关系哦。”你笑了一下,拢了拢头发,“现在就已经全——部忘掉了呢!” 倒是别忘啊。 男孩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公寓。 盛夏白昼太长,伏黑沿着下行的坡道走了一会,突然有点在意余晖后短暂的黑暗。 二 第一次见到你时刚升国叁没多久。 第一印象是你脑子有问题。 听护士说津美纪有访客探望下意识以为是诅咒师来着,飞跑着踹开门冲入病房,你被吓得人都从椅子上弹起来,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滚进床底。 彼时刚刚入秋,你穿着坡跟鞋和露小腿的百褶裙,病房的窗帘被风吹的翻飞,你的裙子也跟着翻飞。太阳落山每天都越来越早,病房没开灯,墙壁地面铺满了暖黄色的光,也许是出于这个原因,明明是落日时分,反而感觉上更有生气了。 没有咒力,是普通人。伏黑辨认后回忆了一下,不觉得自己认识你。 想拉把椅子也坐下,刚伸手就放弃了,潜意识里不认为你会继续呆着。 但不自我介绍一下么,津美纪有这样的朋友么。 伏黑皱着眉头,一直没等到你开口,直到看你剥第二个橘子时实在没忍住, “她现在吃不了东西。” 连搭话都会吓到么。默认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彼此都不说话也不需要认识,一直沉默着就可以么。 伏黑接住差点掉地的橘子板着脸直视你,瞪到你把裙褶都攥皱脸憋的涨红也没等到合理的回应,只好自己开口, “是津美纪的老师么?” 这样连话都说不明白的人怎么可能是老师。只是随便找个话头而已,谁知道借坡下驴一样你猛的一阵点头。 这人脑子不太对吧。 伏黑起身准备问一下护士,你是不是其他病房的病人,私自跑出来了。动身前听见你别别扭扭的低声说,自己是学校的国文老师。 津美纪的国文老师他认识,不是你。不知道哪里来的可疑骗子,男孩想了想,介于你是普通人,因而准备按呼叫铃让护士来处理。太不负责任了,随便编个幌子陌生人就能进到病房,医院的安保没注意,保护她的咒术师也不在意么—— “我代高校部一年组的国文……如果伏黑同学直升的话,我应该是你的老师。”你这样开口。 男孩手放在呼叫铃上没按下去,转头看你,“我不会直升,也不会是你的学生。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建议你现在离开,在我叫人赶你之前。” 奇怪的人。 伏黑看你垂着头拽着包出门,起身前还偷拿了个橘子——举着自己手里拨开一点的那个看了会,没有咒力残迹,闻起来也没有异常,难到还能下毒?如果要害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需要绕这么大一圈?至少也派个看起来更聪明点的家伙来下手吧? 他理解不了。 检查了一圈屋内没有其他异样,坐在你刚坐着的椅子上待了一会,伏黑也离开了。出门时顺手带上了床头柜摆着的那袋橘子,想在医院就扔掉来着,结果出大门时忘了,只得一路晃着袋子拎回家里。 感觉没到需要向五条求助的程度,但确实在意,第二天索性翘了下午的课直接去探病。果不其然,坐着没摆弄五分钟手机,就看你推门进来了,根本没意识到他在屋里,甚至还扭头和走廊里的护士有说有笑。 认识?医院里的人?伏黑还没出声,你一抬头正看到他——这次简直更夸张了,人都跳起来,袋子里的橘子颠出来,掉的满屋到处都是。 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男孩走过去站在你面前视线齐平,你蹲下身像要捡在屋里乱滚的橘子似的,直接拽着胳膊肘把你拉起来, “你有什么目的?”他问你。 “伏黑同学,我真的是学校的老师,给你看证件……”你答非所问,看起来像要哭出来似的。 女人马上要落泪的样子让人一下就头大了,伏黑压着声音尽可能采取他认为合适的措辞, “你是不是老师和你连着两天出现在这里没有因果关系,现在最好回答我——” “惠——,听说你——,咦?诶,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房门被猛的拉开,五条矮了下身子进屋,正看见伏黑攥着你的手腕。 力气倒是不小。 男孩的视线在自己被甩开的手和你通红的脸间转来转去。 “怎么满地橘子嘛?”银发的男人“踩”着橘子过去——无下限的滥用,也并没顾及普通人会看到,所以是和你认识? 伏黑犹豫了一下,“五条先生——” “惠,负责老师电话打过来说一下午没见到你很担心哦?因为原来最多偶尔翘一两节嘛,今天一下欠席半天怕你发生点什么——” “我没事。”男孩语气冷下来。 五条像没听见一样的继续说,“所以想了一下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猜惠会在这里。总之既然都没什么事,要不要干脆去お台场?前几天有去一家不错的店哦,正好吃完去カラオケ?很久没出去玩了嘛。まぁあ,现在出发的话还能过个周末——” 伏黑打断对方,指了指还呆站在门口的你,“是五条先生的朋友么?” “哦对,说起来是惠学校的老师哦,那个,叫——,诶,叫——” 你小声说了名字,只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就脖子都红起来,像是恨不得马上钻进地下。 “对哦,就叫这个!诶,谢谢帮我照顾这两个孩子。” 头摇着,怎么感觉人都哆嗦起来了,一个劲的说没事——这女人是欠五条先生钱么?再者说,什么奇怪的陌生人,怎么就照顾了,还“帮我”——伏黑抱着手臂沉着脸,等着更多解释。 “总之趁着还没交通渋滞就先过去吧?反正课都翘了,”五条站起身,和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的津美纪也打了个招呼,推着男孩往门外走,“橘子的话,一会拜托护士小姐帮忙收拾一下好了。” “护士不管这个吧。”伏黑临出门前瞥了他一眼。 “诶?不管的嘛?”五条摆摆手,权当做和你道别。 伏黑张了张嘴,没说话。 叁 五条挂断内线电话,回头问男孩,“偶尔也点点这个年龄都爱吃的东西不好么?惠这样坐在カラオケ喝咖啡会被孤立哦?” “一把年纪点了一个芭菲叁个冰淇淋球的人没资格评论别人。”伏黑合上放题菜单,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所以那个女人和五条先生是——” “哦,上次去惠学校时遇到的。”五条坐下,翻开点歌单,“就前不久你不是把「健康优良不良少年」们排排挂了嘛,被叫去谈话时有想过要把惠也挂上去哦?想想画面就觉得没实践一次有点可惜——。” 伏黑又翻开放题菜单。 “总之就那次啦,在办公室等的时候无聊嘛,随手帮那个老师祓除了个小玩意而已,大概是被记住了?” “被记住也难怪,五条先生太招摇了。” “请进——,啊谢谢。”男人把错放位置的芭菲杯拉到自己面前。 完全没接话。伏黑叹了口气,换了个位置坐,问,“要帮你点么?” “我可以自己搭jr回去。”伏黑等男人挂断电话后说。 五条边发信息边向停车的方向走,“お台场离都内超远的,坐捷运的话都要半夜了。时间来得及,可以先送惠回去。明天记得给你老师打个电话说一声,虽然要进高专但也是明年的事嘛,最后一年好好享受一下作为国中生的快乐青春不是也蛮好的。” 提起“老师”。男孩想了想,说,“那个女的,高校部的老师,是喜欢五条先生?”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顿了顿,把视线从手机上转向伏黑,“诶——,这是第一次问这种问题诶,惠长大了哦?怎么,是有在意的女生?哪个哪个?我有见过嘛?班上的?告诉我嘛——。” 问了白问。 伏黑举着胳膊挡住弄乱自己头发的手,拉开副驾的车门。 然后竟然在校园里遇见了。 非常好认,几乎是一眼就看到彼此的程度。 也许和那几天在高校部逛荡过多有关。 穿着大众款式颜色普通的衣服,背着一样的包,盘着头发几缕散下来,扔进人海一秒就泯然众人的朴素打扮。你站在走廊里和穿着高校部制服的学生不知道在聊什么,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整个人都像在发光。解答授课问题么?国文课本里哪有需要老师蹦跳着上课的内容 ——完全和在病房里恨不得融进墙壁原地消失的女人联系不到一起。 目光不知道怎么碰到一起,你愣了一下,冲男孩笑着挥了挥手。 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伏黑转身走开前还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傍晚还是在病房又见面了。 男孩从你手里接过来橘子,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会又打量起你,“所以老师是格外喜欢坐在这里吃橘子?” 你笑起来,塞了一瓣在自己嘴里,好像总算想起来自己拥有正常的语言表达能力似的, “只是觉得来探望的话不该空着手,而且水果努力成熟为的就是被人吃掉……”嘴唇上沾了一点晶莹的汁水,“伏黑同学——我是说津美纪,吃不到又很可惜,放在这里浪费掉也很可惜——” “五条先生的话,只要是甜食都来者不拒,没有格外特殊的嗜好。”伏黑打断你,“无论他怎么和你讲的。可能只是当时旁边有橘子,那时正巧看到了,随口一说。也不用太把那个人的话当真。” 完全哑声。只要提到那个人就会变成这副样子。 伏黑叹了口气,想过要不要拍拍你的肩膀但手都没抬就直接作罢。看你满脸通红又磕磕绊绊说不出话的姿态,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些是否该讲。结果顾及着之前失言,反而没忍住说了更多, “据我所知五条先生目前没有配偶或者说伴侣,也没有见到过他交往的女性,不排除他顾及是监护人身份觉得没必要让我们知道的可能。”男孩在说“我们”的时候嘴角沉了一下。 过了一阵你嘟囔着,声音细不可闻, “谢谢。” 伏黑点点头。 “津美纪会慢慢好起来的。”像是觉得不得不开口一样补充着。 这种来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普通人的普通祝愿,这种客套话,这种流于表面的祈福,这种廉价成套批发来的善意,这种甚至自身都不曾真正看清过世界的无知—— 明明一样的话听了无数遍,早就具备了坦然接受礼貌回应的能力,所以郁结又从何而来呢。 “不过你要想通过讨好我们去追那个人,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被情绪驱使着说出口,总觉得该收回,但又确实是实话不是么。 十四岁的男孩显然自知没有处理这种复杂情况的能力,最后还是假装老练的拍了拍你的肩逃跑一样的走了。 四 在校园里又见过几次。 说起来很奇怪,好像自从注意到有你这么个人之后总是在不停的打照面。 条件反射? 像偷偷打了耳洞后突然感觉身边全是戴耳钉的学生,像第一天穿上新款便发现满大街都是穿着一样鞋子的人——好像无法这么解释。伏黑说不上来。 故意的么。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陌生人的存在感竟然能有这么强,明明学部都不一样。 每次见到的时候,都觉得你有哪里不同了。 打扮?也许是打扮。 一个月前改穿了那种低矮时髦的猫跟鞋,二十几天前变成了说不上是闷青还是草木灰的流行卷发,两周前穿着透薄的雪纺料子上衣披着浅灰色的针织衫,十天前竟然用上了不一样的包,几天前甚至注意到饱满润泽的下唇大概精心涂了小姑娘间追捧的新口红——以上这些男孩一窍不通,但偏偏每次视线越过乱糟糟的师生堆都能一眼看出来。 乍一看过去,今天变了一点点明天变了一点点,有点微妙的差别让人说不上来,如果有对比拍照的话,可能会是让周围人吃惊的程度也说不好——现在在人潮里的你,应该能被归属于仔细分辨后会被当作品味不错的低调女性快速筛选出来的那类。 可是话说回来,只是打扮不同好像也不全对。 气质?气场?这就更远超他的思考能力范畴了。如果再有机会面对面接触对话可能会对直观得出结论有所帮助 ——但你摆明了一副这辈子不会再见的态度。 而且有多离谱。 你没再探望过津美纪了。或者时间被刻意错开,总之再没碰到过。 这就算了。 自从上次离开后每每再打照面,你都硬要演技拙劣的装出不认识的样子。刻意的别开视线,僵硬的转身就走,突然的改变路线——简直有点烦人了。忍不住让他想问出声到底谁才是十四岁。 生气了?闹别扭?被自己的话冒犯到了? 可是只是见过两次的陌生人而已,这样一来不是更奇怪了么。伏黑想着,没听见身边同学在说什么——自认为是自己“跟班”的人——有“跟班”什么的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又没做太过出格的行径—— “伏黑同学确实是说了很了不起的话呢,不过作为学生——” “武田老师!” 男孩猛的转身,胡想乱想的时候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听见你的声音,谁知道一回头正看见你一溜小跑的过来。这才意识到,方才刚教训了几个应该被上一课的小子,现在正毫不意外的“被抓住谈心”。 “武田老师,真的抱歉!”你站定在他身边鞠躬,水色的裙摆顺势漾起来一如涟漪,“不好意思,这孩子又给您添麻烦了。” 这孩子。伏黑忍住没翻白目。 “对不起,是受伏黑同学监护人拜托……是,刚刚联系说有些急事分身乏术,我也正好这个时段没有排课……” 联系。成功要到电话了?怪不得。还真是厉害。 “不会不会,您太客气了。不过,武田老师您可能比我更了解他,惠有这样坚定的人性,我想只是待人接物方式方法习得的过程……” 用了相当分量的措辞,国文老师的嘴啊。 “真不好意思,劳您费心了,今后这孩子也承蒙您多多照拂,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一串接着一串的套话。这就是所谓的“习得过程”? 伏黑垂着眼,再抬头时身边只剩你一个人了。 “晚上一起吃饭哦?”你其他一概没提,只说完笑着拍了拍男孩肩膀便转身走了。 这话怎么像从五条嘴里说出来的。 五 刚想着不会接触了就跑来充当临时“监护人”;刚说完“晚上见”一推门就发现你正坐在家里堂而皇之的剥橘子。 几乎要忍不住重新看一眼有没有进错门。 伏黑把书包随手放在桌上,“橘子放很久了,劝你别吃。” 很久之后第一次开口。 “是新买的!”你说完,把整个橘子塞进嘴里,像要表演似的,不出所料的溅出一道汁水。 “这种行为不在别人家展示也可以。”男孩把手帕递给你,瞥了一眼,裙子沾上果汁的位置变成了几枚鲜艳的绿色渍迹。 把嘴里的咽进去了,你压着擦嘴角和顺着脖子一路流的液体,“洗干净了再还给惠好了。”摆了摆手帕。 “建议你还是用水洗一下自己,会黏。”喊名字让人别扭,“洗手间在那边。” 你舔了舔手指说不要紧。 倒是稍微讲究点啊。 伏黑觉得每次见面都像重新认识了你一遍。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要“认识”。 “离吃饭还有一会,可以帮惠辅导一下功课哦?虽然老师理科一塌糊涂,但文史类还是稍微有点自满的。”你凑过来,行为举止措辞语气,带着一种既视感。 想了一下,没来由的郁结。该开口阻止你的。倒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手都没洗就乱动别人的包也过于没有边界意识了,向来对这样的自来熟没什么招架之力。叹气的功夫,你都连着发表一系列感慨了, “『饱食穷民』?!老天,这么沉重的东西我都看不进去。老师自己教国文也只能读下去小说而已诶。” 得亏说得出口。 “看不出来,惠成绩这么好的么!果然脑子好的人稍微学一学就很容易拿高分?啊,我读书时候可是最讨厌这样的家伙了,完全不把别人的勤学苦读放在眼里,轻轻松松就被超越了,想起来就火大呐。” 擅自翻学生的试卷违规吧。 “这不是——有漫画的嘛!就知道惠上课一定——” 伏黑一把从你手里夺过去,眉头都皱着,顺手把书包也拉到自己面前, “已经够了。” 你瘪了瘪嘴,自知理亏没再做声。 “五条先生给你钥匙的?”男孩把你从包里掏出来的书本一件件塞回去。 你从自己手包里翻出来钥匙递给他,“让我先到家里等你。” 谁家,什么家,和你有关么,你算什么人,监护人的女伴?继母?什么玩意。 伏黑没说话。 “他问惠晚上想吃什么诶……”你甚至凑的更近了,像在看男孩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我说过吧,”伏黑深呼吸了一下,做好了为自己的话后悔的准备,“为了追五条先生而讨好我们,是真的很可笑。” “哈。”像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你没忍住,笑了一声。 说的有什么不对么,是不是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多惹人发笑。 “为了迎合那个人的喜好,费尽心机的打扮、套近乎、拉关系、搭话茬,甚至说话腔调都要尽可能接近的有样学样。”伏黑看着你,“照照镜子,我以为你知道‘坚定的人性’是什么意思。” 你直接起身,向玄关走,穿好鞋停了几秒才转身, “我没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脸颊涨红了,却分明和之前桃粉的绯红不同,“因为喜欢所以难以开口,因为喜欢所以手足无措,因为喜欢所以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够好挖空心思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更配得上在意的人,因为喜欢所以忍不住的想接近超贪心——这有什么是值得伏黑君挖苦讽刺如此不齿的么。要是连别人这样简单的心情都无法体谅,建议你遇到不长眼的女生表白时直接说‘抱歉’转身逃跑,别浪费对方的心意。” 门被甩上,简直一声巨响。 伏黑自己坐了一会,把包从桌上扫到地面,一同掉出来的漫画封面是穿着百褶长裙的女性。 六 “竟然提前走掉了嘛?ヘェー,约好了要请她吃饭感谢一下今天的事来着。”男人视线越过墨镜边缘,正对上伏黑阴沉的脸,扑哧一下笑出来,“听说惠今天说了很帅气的话?与其说是‘被教育’不如说‘被变相认可’了诶——她是这么说的哦。还说一定要央求惠给我‘精彩回放’一遍呐。不过刚刚信息发过来说突然有急事,まぁあ……自己夹菜好吧,不好好吃东西万一再也不长个子了怎么办嘛。明年入学发现同级生都超——强壮,可不要后悔的自己哭鼻子哦?” 伏黑把筷子放下,直视对方, “五条先生,我最近有些时候经常言不达意。” 男人动作没停,头也没抬,“把老师惹哭气跑了?” 伏黑沉默了一会开口,“出门前没哭。” 五条把墨镜推下来一点,盯着坐在对面的男孩看了一阵,实在憋不住了笑出声,“惠噎人的本事真的见长呐。那岂不是被气到夺门而出哭着跑掉了?先不说对方是不是惠的老师,最起码对女性还是要稍微温柔点啊——。” “五条先生对女性很温柔?”男孩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对好女孩会哦——。” “那个人算‘好女孩’?” 话出口后才觉得要是没问就好了。 “まぁあ,”男人拿过伏黑的筷子,没抬头,给他往碗里夹菜,“惠都这么觉得了嘛——,” 后半句没再说。 再见面时,已经过去一个月又十叁日了。 四十四天,已经足够长到磨人了,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连成天到晚有空就往高校部跑都没再遇见过。 埼玉入冬很久了。 天气阴冷,却又远没到要下雪的程度。 但这也不是扑在病人身上取暖的理由 ——伏黑推开病房门,你正半抱着津美纪,半个人都趴在病床上了。你就是这样和他解释的。 脸颊红通通的,想不通这个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把脸冻成这样。 男孩把嘴里“多穿件衣服吧你”的话强行压下去,一时又不知道别的该说什么好。 “伏黑同学过生日有特别想要的礼物么?” 伏黑同学。所以被抢先开口,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了。 “别に。”男孩拉了把椅子坐下。 “就知道。”你翻了个白眼。 病房里温度适宜,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你的呢子大衣旁边紧贴着伏黑的羽绒服。穿靴子显得腿又直又长,明明论个头远谈不上高挑——可能是你比例很好,不过更可能是自己眼神有问题。他是这样想的。 “你根本没注意到嘛!我那次过来的时候,满屋子都是很甜很甜的味道,好像有一大桶柚子茶,真的到处都翻遍了找了一大——圈的。最后,最后!!竟然在病床下面发现掉了一个剥开的橘子,坏掉了但又没完全坏掉——感觉再晚点发现就真的要生虫了——那不就完蛋了嘛!所以真的超级庆幸,在最好的时间点找到扔掉了,只留下了很香的味道,没烂的到处都是虫子不可收拾——” “橘子放多久都不会变成柚子茶吧。”伏黑从你手里接过咖啡。 你憋憋嘴,“那不是重点吧?” “那请问重点是?”放温了的咖啡。不知道是已知他会来提前买的,还是只是给自己买的顺手递给他了而已。 “重点是生日礼物就决定是替惠参加家长会和学年会了!” “那可真是多谢。”没加奶没加糖。 “悟君说他会尽可能一起哦?国中最后一年剩下的项目没几个了,我们也不想让惠留下遗憾嘛!” 悟君,一起,我们。什么鬼,新婚夫妇么。 “那可真的多谢。” “但是说起来,惠过生日,送我份礼物不为过吧?”你笑着,总让人觉得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 伏黑脑子里有若干句可能脱口而出的话,他聪明的决定用眼神询问代替。 “我想见见‘玉犬’!” 两个人交往别把别人的事也都一并分享出去啊。 男孩叹了口气,“看不见也要‘看’?” “看不见也要看!”你说。 “年纪小小,一直叹气,会早衰变成小老头的!” “……那你到底要不要看?” “要看!” 七 故意的吧。 搬家这种事有必要压榨未成年劳动力么。 不过竟然跟着跑到东京同居,真是够夸张的。 “本来留在埼玉就是为了照顾惠直到毕业好吧,感恩啊臭小子!”抱着箱子还能腾出手拍别人脑袋,也不怕东西撒掉。 “是长高了嘛?”你随手把纸箱放下,硬逼着伏黑站直和你比个。多此一举了,不站直都要比你高一点。 “因为你不好好吃饭嘛——。”五条凑过来亲了亲你脸颊,提议要么他把你抱起来再比次身高试试—— 伏黑决定立刻走人。 出去逛逛,或者回高专宿舍? 虽然现在不是老师了,虽然盛夏的东京热的冒泡,但那种堪堪遮住屁股的牛仔短裤还是太过了。尤其是皮肤映在深色高专制服上,对比起来简直白的扎眼睛。 非要叫自己过来就该稍微收敛点,那个人什么时候回京的来着,有那么久没见么,有必要搬家搬到一半就不管不顾的搞起来么。 进卧室还关了门算良知未泯。jr通不到高专那么远,不确定拜托辅助监督老师接自己一趟合不合适,大中午出门瞎逛怕不是要热死。 伏黑去冰箱拿了瓶汽水,隔着门已经有动静传出来了。顾不上开瓶盖,先从兜里摸出耳机戴上。 坐回客厅,庆幸出门前颇有先见之明的把看了一半的电子书导进新手机里了。纪实性小说也是纪实文学,客观真实,而且现实有时比虚构内容更离谱。比如哪怕捂着嘴巴咬紧嘴唇,床还是会咯吱咯吱响个没完,那个人的自宅里哪有便宜东西。稍微节制点啊? 玻璃瓶上结了一层水气,手握上去就变成水珠淅淅沥沥的顺着手腕流下来,砸在茶几面上,落在地毯上,沾湿在外裤布料上。 屋里一直开着空调气温还是偏高,饮料放回茶几,找了一圈遥控器在哪儿,最后是从茶几下的隐形抽屉里翻出来的。藏这么隐蔽也就罢了,不知道遥控器和旁边那两盒避孕套算什么搭配组合。做爱太热了方便随手调低温度么?在这里?在客厅沙发上?多走两步都忍不了,坚持不到进卧室再操? 伏黑改坐地毯。拿起饮料,桌面上留了两个完整的圆圈水渍,彼此压迭交融。总不会有人能严丝合缝的随手放在同一个位置上吧,凡人大概都做不到。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五岁思春期的凡人小孩而已。 他窝着背支着脑袋把手机摆在茶几上看书,过了一会退了几张,关掉自动翻页。瞪着裤腿上的水渍看了两眼,摩擦几下也没变色。应该变色么,该变成绿色才对——才注意到汽水还真是橙子味。 过了很久才知道。香水是这个味、香波是这个味、沐浴液是这个味、香薰蜡烛是这个味,现在连这间房子里也都是一样的味道了,如果有什么橘子狂热爱好者排行榜,你绝对榜上有名——从这个角度讲倒可以称得上是相当坚定的人性了。 ——当初根本就是想偷偷摸摸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自己吃橘子玩而已吧。现在想来,你完全干的出这种事。 怎么还没完啊。 屋里也热死。伏黑把脸都贴在桌面,稍微凉快一点。瞪着眼睛看天花板。手机自动锁屏,耳机里一直没播声音。 “惠?以为你出去玩了,怎么趴地上睡着了嘛,感冒硝子可懒得管诶——。”伏黑揉了揉眼睛,脸在地毯上压出了深红色的印——已经被拍过照并第一时间发进二年组的群聊里了。五条换了常服,头发尖儿还在滴水,浴室里花洒的声还没停。 “晚饭去哪儿?池袋那边的话——” “五条老师决定就好了。” 伏黑喝了第一口汽水,拿出来太久已经接近室温了,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还是凉飕飕的。 他觉得应该能凉很长很长时间。 八 “我以为虎杖会和那个女孩交往啊?!不是都送人家去站台了么,就这?就再见了??”钉崎抓着枕头就往虎杖脑袋上砸。 所以现在大家都四肢健全身体健康,为什么团建还是非要在他宿舍不可呢。 “小泽?”虎杖把枕头按下,防止丢过头再勾到隔断帘幕上,“是指小泽吧?” 伏黑想着,点了点头。 “废话!最起码联系方式总要交换一下吧?!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钉崎抄起另一个枕头,虎杖攥着枕头角扛在头顶正当防卫,“以我现在这种状态的话,如果和女生交往也太对不起对方了吧?早死晚死,怎么想都很不负责任啊。” “那你是喜欢小泽的,对吧?”钉崎停下攻击,问。 “啊……当时没想那么多。”虎杖也把枕头放下。 “要对方是詹妮弗·劳伦兹,我看你就没这么多屁事了!” 伏黑想着,点了点头。然后眼看着钉崎把枕头扔出去,虎杖还在挠脑袋没顾上拦,鹅绒枕直接挂在珠链上,拽着隔断帘掉在地上,满地滚着珠子飞着羽毛。 “伏黑……我们帮你修好……” 第二次了。 “你们最好是。”伏黑说。 收到你的信息常有。 有时会觉得你亲妈模仿也太逼真,甚至会由衷生发出嫌你啰嗦的感叹,要不是顾虑颇多,伏黑想过不如把饱和的母爱给两个同窗平摊点,对大家都好。加上那个人也多少有点保护过度——正式入学高专后,反而认为现在才是在被当作小孩对待了。 他本来想无视就好,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没奶吃的两个同学正满地捡珠子重新挂帘子,还是决定给你回复一下报个平安,就说一切都好,那个人看着自己呢,有什么好操心的。 “所以五条老师到底有没有交往对象啊?”钉崎活动着抻了一下腰,随口问,“怎么想那种家伙都不像能在女性身边呆得住的人吧。” “是指安全感之类的?”虎杖倒是没偷懒。 “不止吧,就,无法想象五条老师能和什么人有长期恋爱关系啊——画面太诡异了,我汗毛都立起来了。”钉崎拉起袖子给虎杖看。 ——他见那个画面一年多了,至今还是觉得很诡异。 手机震了震,伏黑看了眼回信,抬头发现两人都盯着自己,嘴角抽了一下。 “伏黑哥——,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伏黑哥——,就拜托你了!” 真心求人那就别叫“伏黑哥”啊。 “我出去一趟,”伏黑翻身下床,披上外套,“在我回来之前请务必把帘子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你说想和自己见面聊聊的信息不常有。 敲门没应,伏黑摸了钥匙自己开了门。客厅书房厨房餐厅都没人,叩了两声,推门进了卧室。 你躺着,正盯着天花板发呆,人和被子卷在一起,分不出到底躺在什么位置。 “敲门了,你没开。”男孩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吵架?” 看架势这次吵的相当厉害,经验出发,大概和好得花叁天。 “又因为什么?” 吃饭、工作、你想养宠物?没记错的话上次把自己搬过来当救兵是你突发奇想想看看祓除现场到底什么样——要他说的话,那个人怎么可能保护不了你,但就是死不松口,说破天都不让去——伏黑想起当时的画面汗毛也要立起来了。 “悟和我分手了哦——。”你卷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愧是家传女巫钉崎野蔷薇的乌鸦嘴,你送自己的珠帘下午刚又被弄坏正在修,还是嗓子眼突然涌起来的一股甜水。 决定好要说什么了,张了张嘴还是全卡住。 “有什么……误会吧?”伏黑说。 大概和上次一样你赌气胡说来着?他回忆了一下,感觉很微妙,咽了两口口水,把舌头根腥甜的那股味儿压下去。 “没有哦——。”你背对着原样没动,朝身后挥了挥手,“没吵架也没闹别扭,很突然就提出来了。” 在女性身边呆不住么。 出于某种原因心跳的有点厉害。 “惠,”你叫他,伏黑想了一下,坐在床边,你转过身看着他,“一切照旧,保护我的咒术师也好,房子也好,经济上也好,一切照旧。但是怎么说都没用,怎么求都不听,就是突然要分手。” 你从被子里坐起身,望着伏黑, “告诉我惠,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悟是不是知道自己有危险?” 九 “五条老师……很强,非常强。我现在想像不到有什么事能让他置于自己无法解决的危险境地。” 伏黑试着不让声音听起来太尖,他害怕自己开口说话变调, “我……现在去联系他一下。你先睡一会好吗,浮肿的很厉害。” 露出来的眼睛脸颊脖颈,像刚死掉的尸体,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盯着人的样子,也很像。 男孩带上卧室门,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拨电话。 关机。 找辅助监督,没人知道确切行程。 发消息等了很久也没有变成已读。 真的可能存在某种危险,连那个人都应付不过来么? 伏黑打开冰箱看了一眼,不确定拿给你什么才不会被无视。翻了一阵才发觉不对劲的地方,汽水没有了,多了两罐啤酒;屋里的你喜欢的味道没有了,像没挺过倒春寒的花苞被霜和积雪碾碎在泥里,戛然而止异常突兀。 突然有点害怕了。哪怕看状态差到极致他也认为你总会缓过劲。说不上原因,只是在某个瞬间伏黑朦胧又清楚的感觉到,你这次真的像在缓慢的死掉似的。 没忍住又确认了一下。手机没响、电话没被回拨、信息没变成已读。 男孩什么都没拿,回到卧室,没敢看你,知道自己正被烫人的视线盯着, “应该是在飞机上。”伏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你,“只有这一种情况五……那个人才会关机。”他没说称谓,因为你抖了一下。 “……别担心,好吗。”伏黑努力的从嘴里往外嘣字,像回到了一年前纠结于自己言不达意的那个晚上,“他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和你说。” “向我保证?”你问。 “向你保证。”他说。 “……我把兔子放出来?”过了一阵他试探的问你。 你沉默了很久才说话,“我看不到呢。” “看不到也要看才对吧。”伏黑笑了笑。 “现在屋里被兔子塞满了么?” “塞满了。”伏黑抱了一只脱兔给你。 “其他的呢?” “在绕着你挤来挤去的转圈跑。”这个时候不应该笑。 “那能让它们都贴着我么?……摸到了,谢谢。”你抱着自己看不见的兔子问,“有消息了么?” 男孩摇了摇头。 你刚闭上眼,手机在兜里就震了一下。发件人伊地知,是航班信息。 如果需要亲自去找乙骨前辈交代事情—— “是有回信了么?”你冷不丁又问一遍。 “辅助监督。”伏黑无来由的心跳过速。 “惠要是有任务的话去忙你的就好了……有消息的话请记得告诉我一声。”你把手里看不见的兔子抱着还给男孩。 “那我任务结束后再来看你。” 在心脏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前一刻伏黑合上门离开。 “虎杖。” 伏黑坐在公寓楼梯间拨通电话。 “这个珠子串在……喂,伏黑?我们马上就修好了!大概率能做到一模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个问题问你,请一定如实回答我。” “好吧还差两串我们串不起来,珠子没完全找到——” “不是这个。”伏黑揉了揉眉角,“是其他的……事。” “开免提啊,笨!”钉崎在听筒里面喊。 “好了,你说。” “如果今天向虎杖表白的是詹妮弗·劳伦兹,你会答应和她交往么?” “诶?” 伏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我想问问。”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 “白痴,伏黑肯定是遇到喜欢的人了你倒是快说啊!” “哦哦,就是……好吧,我很自私,但是我觉得我会。” “我就知道!!” “不是……钉崎你听人说完啊!就是真的很喜欢的对象,说什么都不应该放弃啊,哪怕明天就死掉,或者一小时后就死掉,但相处的最后一个小时一定是幸福到不行吧?别……别掐!!但是因为实在是很自私的出发点,所以交往之前一定会和詹妮弗说清楚,我可能明天就死掉了,或者马上就会死掉。如果她能接受,觉得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后的难过更值得,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那我们就在一起。” “如果她不愿意呢?”钉崎问。 “那就是坦白必须承担的风险了吧?” 伏黑下意识的对着电话点头,“明白了。那如果你们交往后虎杖才知道自己可能有……”哪怕只是谈这种事情也不想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关于对方的结局。 “会很快死掉?——哇,这个有点难……” “快说!” “我得想一下啊……果然还是……说出来吧?我觉得。如果两个人是命运共同体的话还是应该坦诚一点告诉她。” “对呀!让她自己选才对吧。不然瞒着她么?因为得绝症所以说不爱了分手以为是为了对方好,拜托,这是什么上个世纪的老年人肥皂剧桥段啊?!弱智么??以为这样人家念你的好啊?知道真相之后只会气的跳脚骂你正蠢材!幸好你提前自我了断没占用太多地球资源。还有什么琢磨着等治好了再返回头找人家,别做梦了,人家家庭幸福子孙满堂了你跳出来干嘛来,膈应人啊?!到时候人家是和你出轨还是不出轨啊??要我说那就别救了,干脆找个地方自我了断比较合理。说到底人家詹妮弗没脑子啊?要你决定,你是人家爹啊?人性呢?说了半天坚定的人性呢?!坚不坚定你心里没数啊?!” “钉……钉崎你等一下……我好像看一部类似的电……” 伏黑打断虎杖,“呃……如果詹妮弗……很弱呢?” “你指?” “就……完全不能打?总……做出错误判断……什么的?如果牵连进来搞不好还会死……之类的?” “……她本来就不能打啊?我喜欢的是她屁股大胸大啊?” 感觉不能说更多了,又怕对面听不明白,“我是说——” “就是我喜欢詹妮弗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啊!我喜欢她,为什么不相信她啊?” “伏黑惠?” 伏黑心一沉,场面一下就难以控制了。 “两面宿傩你回去……” “我的人就死不了,要硬死了那就是你命不好。我的人做出什么选择是他的事,没保护好让他死了才是我的事,听明白了么伏黑惠。” “……钉崎你现在把通话录音关掉然后发给五条老师,记得给自己那段消音。”伏黑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然后,如果我喜欢和虎杖在交往中的詹妮弗·劳伦兹怎么办。” 十 “有消息么?” 伏黑刚坐在床边还在想看看你是不是睡着了,被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有。”他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抱着兔子听?” 你拖着很长的调子哦了一声,“所以可能是有点辣手,对吧?你们咒术师行不行啊,说了半天最强心里也没底嘛。” “因为究竟糟糕到什么情况我们几个也不可能清楚啊……”伏黑叹了口气,“不过应该几个小时后就见到乙骨前辈了,说不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什么嘛……就知道被当成拖油瓶了诶——。”你翻了翻白眼,撸了两把看不见的兔子,“你们会帮他的,对吧?” 这个问题问的就很蠢吧。 伏黑点了点头,“我们会,会提前小心多做准备,也会提醒和请求身边可能成为助力的人。” “好……那惠把狗和大鸟也放出来,青蛙不要。” “……鵺屋里放不下。” “小象呢?” “满象更放不下……” “那就狗吧,还要撸狗。” “还以为真的被甩掉了。”你翻了个白眼,把头枕在狗肚子上。 “比起被甩掉,还是世界毁灭更好一点?”伏黑靠在床头,挠了挠玉犬的脖子。 “还是被甩掉好一点。”你想了好一会,“不过谢谢惠让我知道。” 伏黑低头盯着床单上的一个褶皱,“我想过不让你知道的。” “也是为了我好?”你笑起来。 “为了我好。”他说。 慢慢的死掉实在是很糟糕,但如果重新活过来,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如果重新开始,是不是就有更多可能?某种不可言说的可能。 但如果没活过来,这个代价自己是否承受的起?是否足够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选择的正确与否又由什么标准来评判? “我也觉得,喜欢一个人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伏黑说完,低头亲吻了瞪大眼睛的你。 说不清你的态度,也许只是被满屋子的兔子挤到退无可为也说不好。 “错的很离谱么?”伏黑低头看你。 你笑了笑,“也没有啦……我记得有和惠说过在病房床底下捡到橘子的事哦?” 他点点头。 “其实还是烂掉了诶——场面真的很难看,扔在那里好久好久了,几个月怎么可能不生虫啦!但是天气又很冷,屋里开了空调也没那么舒服……所以刚坏掉生虫几乎马上萎缩氧化了,好处是没有发臭,坏处是根本发现不了。不是那天东西掉在床下面了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呐。清理的时候真的超——要命,好恶心的。你们五条老师就是个傻子,他和护士说护士小姑娘们当然他妈的什么都做啦!我说有什么用嘛!啊真的气死,当时身上纸巾都用掉了,一摸口袋只剩下惠的手帕——” 这么回事啊。 “怎么可能嘛!我用手的好么!用手!洗了好几次都觉得还是很恶心……”你没好气的说,“床头柜里,我迭成兔子啦。每次见面都忘记拿给你,惠现在也不常来家里……” 迭的非常丑,像个包子。 “所以大费周章的把一滩烂泥说成了一个很美好的橘子故事,是教育小孩要心存美好么?” “是有些事情让它停留在最好的记忆里就可以了,刨根究底反而没那么重要。” 呵,国文老师。 “但是最好的是你编出来的。” “但真实的就很肮脏了。” 伏黑顿了一下,“那干嘛要告诉我真实的呢。” 你抱住他,“那干嘛要告诉我真实的呢。” “习得过程?” “习得过程。” 你送他到门口,男孩现在比你高了不少。 不知道是否有意,低头时像亲吻正落在头顶。 “——抱歉。” 伏黑退了一步,没再看你。 “因为是惠,所以没关系哦。”你笑了一下,拢了拢头发,“现在就已经全——部忘掉了呢!” 倒是别忘啊。 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盛夏白昼太长,伏黑沿着下行的坡道走了一会,突然有点在意余晖后短暂的黑暗。还没来得及走到转角,虎杖和钉崎的存在感就扑面而来。 “所以……?” “所以??” 两个人冲出来,把他夹在中间,好像已经有点习惯这种吵闹了。 伏黑摆了摆手,被拽着胳膊晃,没办法了只能开口,“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他重复了一遍,向车站走的窄路渐变成上坡,虽然说不上累,但呼吸也许是出于这个原因变重了些,心跳也跟着快起来,“不过我亲了她一下……” “什么?!!” “比我都快么??伏黑???烧石油海鸥的伏黑??这怎么可能啊?!” “是初吻吗?!!是初吻吗!!!” “这叫什么都没发生?!!伏黑你初吻是和五条老师的女朋友——” “头发而已。”伏黑脸涨红起来,“就,碰了一下头顶……” “太好了,感谢坚定的人性!!!!” “那真的很好了啊!!吓死……我以为咱们叁个这下真的要死定了。” 现在应该已经飞机落地了。等那个人听完录音,无论真的假的碰到哪里都一样会“死定了”吧。 “但是这样就不会遗憾了吧?” “不会了。”伏黑长长的吐了口气。 “这下就真的是叁个人绑在一起的共犯了吧?不用再两两组合了……” “是啦……伏黑,你带五条老师的卡了么?” 男孩点了点头,“走的匆忙大概没开信息漫游……现在在非洲的话,估计收不到刷卡消费信息……” 他左右各看了一眼,“牛排还是寿司?” 十一 “总之就是高层和高专都有内应,京都那边有两个吧至少?大概率要搞事情哦,很可能是要拿可怜的五条老师开刀诶——。因为都没完全确定下来,现在只是推论中嘛,和大家说也意义不大——” “可是却和女朋友分手了哦?” “可是却和女朋友分手了哦。”你从钉崎手里接过气锤砸在男人脑袋上。 “まぁあ,要是真被看不见的丑东西绑走了,女朋友不就吓死了嘛——” “我的人就死不了,要硬死了那就是你命不好。我的人做出什么选择是他的事,没保护好让他死了才是我的事,听明白了么伏——”你把手机音频及时掐断,抱着手臂看男人。 伏黑移开视线,“乙骨前辈找到的黑绳——” “はーいー,拿走。” “京都那边——” “提前拜托冥冥了哦——。” “叁年组——” “虎杖已经在试着联系秤前辈了。” “如果点名要五条老师进帐喝茶——” “好了好了——,保证拆了帐先……” “应该……没其他事了吧?”五条看了一圈转向你,“那结婚吧?” “?” “不不不,即将拯救全人类非常值得依靠的叁位冉冉升起的新星咒术师,世界危在旦夕正是你们好好大显身手的关键时刻哦?没有时间凑这种上个世纪老年人肥皂剧桥段的热闹了诶!!现在开始最起码得打好坚实的基础吧——。今天就先来一百圈速跑然后试试对战?至少今天每人都要打出黑闪连击才可以呐,要求不过分吧?打不出的,就一直对练到能打出来为止哦?有道理,二年组的很闲嘛,那一起吧?” 在哀嚎背景音里男人把你拉到一边,拉下眼罩挑着眉看你, “所以到底是被亲哪里了,嗯?” 你转了转眼睛,“头发……吧。” “哦——。”五条看着你笑,好像死盯着就能看出什么名堂似的。 你也看着他笑,“有点记不清了啊……好像……是不是还被揉了胸诶?完全忘记了嘛!” “???真的假的,惠??” “嗯……你猜?” 【简单关系】全文 285x你 he pwp 【应召文学!站街文学!艺妓球!录像!ntr!dirtytalk!艳舞!莞式服务!大量口交! 色情!慎重! 简单关系 nympho 一 前台拿卡刷开房间鞠了一躬转身走了,你推门闪身进去,有阵子没穿不太习惯,过高的鞋跟踩在不同的介质上有点不稳,人晃着歪了一下。 男人在沙发上打电话,侧过头看了你一眼,点了点下巴示意你过去。 你没出声,把包放好,坐在旁边。男人把翘着的腿改为大张,光亮的皮鞋踏在长绒地毯上,小羊皮质鞋底鞋边深陷进去,嗯啊的还在听听筒对面的人说话。你会意的附身过去,解开皮带拉下拉链,外裤带着内裤一起褪下一点点,把半勃的阴茎掏出来。 他抬了抬屁股,你仰脸看,男人委屈的瘪了瘪嘴。你差点没笑出声,顺从的就着姿势又拽下来一段裤子,把阴囊也露出来。想着这下总该满意了吧,先舔在发硬的睾丸上。 自系带沿着中轴线向上用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舔到哪儿硬到哪儿,最后长长一根直直的立起来,感觉有些久违的成就感。没忍住看了眼反应,男人露着的下半张脸足够表明其谴责的态度。 你不管那个。用牙轻咬着龟头系带吻了一会,贴着冠状沟舔了一圈。 肩膀被点了两下, “含进去”, 他做口型无声的说。 “不要。” 叁个假名你口型做的夸张且慢,说完就对着马眼又咬又舔,舌尖顶开龟头的小缝,嘬了嘬,像要直接把精液吸出来。 他很长的叹了口气,手搭在你肩膀上捏了捏——舌头卷着龟头转了两圈,大张着嘴虚碰着一点吞了两次——肩上的手用力紧了一下——你直接把阴茎退出嘴,歪着头看他。 男人松手举着像是投降,你才翻了他一眼重新俯身下去。单手握住阴囊揉了揉,指缝里都是自己的口水。看他屏了下呼吸,就势冷不丁的把鸡巴吃进嘴里了。太久没给男人口,还没进到一半就有点干呕。深喉体验大概是要和他永远说再见了,至少在你这里是。你想着,另一只手握住吃不进的半根多阴茎。有点涩,要抹口交液么? 你刚抬起点身子就被压着背按下去。 不用算了。亏自己记得带来着。 有点顶嗓子眼,你咳了一下,他手收回去捂听筒。 如果是别人,搞不好电话对面是老婆孩子也说不准,但这个人的话,你觉得应该不是。虽然说到底这个人你也完全不了解就是了,床上除外。 没抿嘴,任口水流到手上,撸的滑溜了些。 硬的好厉害,多久没做了?什么时候最后一次做的,不记得了。印象中自己穿了很厚的外套,脱下来里面是缎面的情趣内衣。那次男人操的也相当尽兴,一边念叨着“不给糖就捣乱”,一边“捣乱”着吃糖,搞得你身上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糖霜,洗了好久。 ——大手抚在你后颈捏了捏。你回神,抿着嘴排掉气缩着腮帮吸了几次,又改舌头打着圈的转,舌根酸疼。男人顶了顶胯,像等急了,只好手上撸的快了点,满手唾液粘哒哒的贴着皮肉响声腻腻歪歪。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嫌蛋没照顾到?本想掂掂分量,现在阴囊也硬呼呼的,有点掂着晃不起来。银白的耻毛短短的扎手,怕不是刚剃没两天——你倒不觉得这家伙有把毛剃了显长的必要。 环着阴茎的手突然被拽着胳膊拉开,后脑勺被大力压着往下按,鸡巴一下就捅进喉咙深处去,差点没吐出来。你使劲翻眼看,男人脑袋歪着耸肩夹住手机,还在通话中,两手扶着你头给自己口交,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过怎么这种事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嘛。”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不能咬更深了,真要吐了。你手撑住男人小腹缩脖子拒绝,牙齿还用唇包着,嘴里还习惯性的往下咽,被逼出些眼泪,下巴再张就要脱臼了。 手机掉在沙发上,男人喘出来一声,彻底解放下来,拽着你脑袋用,一进一出力气大幅度大速度快,软颚都要被鸡巴磨出淤血。 你使劲拍他手臂,人都跪不住了,呼吸也不上来气,眼前发黑,身子发软,只觉得再过半秒就窒息昏迷,才伴着低喘被放开。 “……可惜诶,刚刚只差一点点就射了。” 跌坐在地毯上缓了好一会,你抹了把脸,“我哪有给您口到射的本事。” “不再试试?”男人握着阴茎根部在你脸前摇了摇。 “早放弃了,”你撑起身子两指弹了龟头一下,“先帮您洗澡?” “好久没见了嘛,”他拍了拍自己大腿,你岔开双腿跨坐在男人身上,裙子下缘被姿态拉高,下体露出来, “内裤都不舍得穿给我看了?” “您再多撕几次我就倒贴卖淫了,只能算人道主义送温暖。”说了夸张的俏皮话,把该掩饰好的心思都藏好。你扭了扭,男人边笑着说“哪有”边手贴着屁股摸进裙子里。紧绷的布料下看得见手的形状,随着动作轨迹连衣裙被手腕掀高,一路扯到肋下,乳房被攥住。 没忍住抖了抖,衣服贴着乱揉奶子的大手,骨节指缝都诚实的映出来,从领口还能时不时看见几处指节。 “没撕过你胸罩吧?” 你前后扭着屁股用冒水的阴唇磨湿漉漉的鸡巴,“没少拽变形吧?” 嘟囔着说你“小气鬼”,拽着你的手握住自己的阴茎。 “所以就这么过来的?”他问你,没发出声的笑。 你把他眼罩拽下来,指尖按着马眼磨了磨, “就这么过来的。” 二 你身上涂满浴液,胸口抹了凝胶,沿着边缘贴着男人把自己滑进浴缸。他仰着头闭着眼,手臂架在缸边,腿分开了点方便你活动。 “胸推的话至少得e杯才有价值吧?” 你在水里掐了他屁股一把,肉太硬,掐不动,“太久没见忘了很正常,要么我再给您发次个人信息和体检报告?” “那些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嘛,”他左右抻了抻活动了下脖子,“不过你换联系方式了诶。” “亏您找得到呢。”你手托着胸,把乳房上的泡沫蹭在男人身上,说完便闭紧嘴,防止自己先叫出声。 “嗯?不是发信息来留了新id么。”拽你上来了点,胸顶胸的蹭。 不提就可以假装不记得。那时确实因为好久没被加好友低落了一阵来着——今天突然联系也就没那么稀奇了。 你“哦”了一声,缩下去,又被拽上来。换了个姿势,挤了更多浴液用手捧着在男人胸腹上揉,刚摸到腹股沟就又被拉高,被揽着腰靠近了点。你歪着脑袋看他,等了半天没听到本要说的话。 “算了,继续吧。”男人仰回去闭起眼。 “请把手给我。”你夹着男人的腿边蹭边说。胳膊伸过来,手直接盖在你乳房上。你笑着翻他一眼,帮对方涂浴液。一直没泡在水里,手臂有点凉,你探身过去贴住,压到水面下抱着。 “想我?”水都被闷笑震的漾起来。 你犹豫了一下,沉默着把指尖插进他指缝里描。问这种奇怪的问题,让人怎么答。 “真的隔了好——久哦?”脸还仰着脑袋没动,只睁了眼,向下看你。 本来也词穷,怪自己多瞄了两眼下颌线和颈部绷起的筋,一时间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被拽着坐在小腹上,被捏着下巴,你只好往别处看。 “委屈的要哭出来了诶——,”刚转开脸就被扭正,“真的假的。” “喜新厌旧还不是很正常。”说完你就后悔。 “没有哦,”男人掀起架在浴缸边的手活像在发誓,瞪着眼睛看你,语气迫真,“超——级惨,被关的无聊死了,人都见不到。信号没有电也没有,看之前拍的视频手冲,结果撸到一半低电量关机了,当时真的超——生气的!” 之前的视频?那可没少拍。你还记得第一次被男人举着镜头对着下体一不小心潮喷的事,追着被嘲笑了小半年——“先别去,等我把手机掏出来你再弄湿嘛”,“这次可以完——全放心哦?装了防水壳诶——。”——反正是相当恶劣了。 “所以是仗着皮相好玩弄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姑娘,被关小黑屋里去了?”你憋不住打趣回去,把他另一只手也要过来按进水里。 “可饶了我吧。”翻了翻白眼,自己也笑了。勘弁してくれよオマエ 第二次做时就忍不住问来着,这个人怎么看都没必要招妓吧?好像当时就说了,只是为解决生理需求,关系越简单越好。 边嘟囔着什么“麻烦事够多了不需要再添更多”之类的话,边把你按在门板上操,挂着学校名牌的制服都没脱。要不是哭着喊着顾不上,不然真憋不住得问问这小少爷什么来头。事后你倒是强打精神委婉提出了,他要真那么想的还不如把自己卖了划算。对方笑的直捶墙,眼泪都出来了——到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只要不是黑店,他的话,肯定是能挑顾客的呀——这不你就上辈子积德这辈子烧香撞大运。 总之自那之后每周至少见叁次?最夸张时连着睡了一个半月还不止——要买你一次可真的不便宜啊?还没白天没黑夜的按天算。什么家底啊?什么纨绔子弟不怕被自家老爷子追着打?提心吊胆了小半年,就怕被什么财阀家族势力找上门,胆战心惊的体检避孕,学费交的都不踏实——你当年也实在太小,试探性的为人着想,说还不如把你包了划算。回答是什么来着?“那不是也很麻烦嘛?”躺着玩掌机让你骑乘自己动,没一会嫌你动太慢了翻身压过来,嬉皮笑脸的说现在就挺好。 倒是挺好的。除了他多掏点你多累点没别的坏处。 后来也见,但时间都没准。有次隔了近两个月,一进门你就没忍住,啪塔啪塔掉眼泪问是不是腻味你换人了,可以的话给点提升建议你再努努力。建议倒是没给,刚被揽过去抱着人就睡着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做约了个素炮嫖了个寂寞。你心若擂鼓动都不敢动盯着看他青色的眼窝和银白的睫毛,本以为少女怀春铁定睡不着了,天知道刚感叹完就睡的死猪一样。早晨被操醒了,你迷迷瞪瞪睁眼赶紧说这得算两天的钱。 大概是真的很忙?你可不问。怕不是只要开口就会被认定和“麻烦”划等号,当晚拉黑,第二天你就痛失经济来源了。 你靠身体吃饭的,有基本的自知之明。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不管。 ——不过这次实在是太久太久了,几个月?半年?一年半? 没忍住叹了口气,你半边脸还泡在水里,像吐泡泡,“还想着您邂逅爱情改邪归正结婚生子去了呢。” “哈,”男人憋着笑,拎着你后颈提起来,“那这么久没见还不够你从个良?” 吓得你抖了一下,赶紧掉转枪口,“‘关’了半天也没能让您‘从良’啊?”你把手臂担在对方肩上,假装叹气掩饰自己,“算了,毕竟从小操您操到大,对您不报那个指望。” 男人改捏你的胸,揉的用劲,有点疼,表情夸张,好像痛心疾首, “可是我都这——么努力了诶,你怎么就不能被‘从小操到大’呢?” 叁 “是不是等太久了,要么您就这样直接进来?” 你小声问,手撑在男人胸口,撅着屁股扭着腰,在水里磨蹭勃起的阴茎。 “不太好吧,”倒也没阻止,手指卷着你脸边没束进去的一缕头发绕来绕去,“不符合你的服务流程诶?” “真按流程谁给您在洗澡前就跪着口呀……”你用拇指拨弄着对方的乳头,盯着那一点点微红的位置。 “哦——,那得好好谢谢你了?”他笑起来,让你用力一点,“不过我就只点过你啊,谁知道你们流程到底是什么样嘛——。” “您不是一直想试试bbbjtcnqns么——反正我是没本事,您那个我可搞不定……而且本来您不就想换谁都可以么……。”倒是没必要来回来去的给你喂定心丸,也不想深琢磨他嘴里“被关起来”的那套话——又不是小时候了,两个人之间说白了就是陌生人,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解释好强调的。你屏住气把脸浸进水里,闭着眼睛用舌尖做漫游。 “换人也很麻烦诶——。还要背调,还要体检,还要重新来一遍——,あぁあ,想起来脑袋就痛了——。” 隔着水听不太清。但是怎么会有人不想尝尝不同女人的滋味呢,不好奇么?真就只是为了单纯进行一下性行为,排解一下性欲? 你从来就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逻辑,所以之前也问过的。 因为没过几年男人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出差,经常转给你高昂的车补机票让你“外卖”。某次没忍住旁击侧敲的提过,听说关西风俗产业发达的很,怎么没当地叫一个试试。一边淋浴一边掐着你屁股操,问就是嫌麻烦,“你要这么感兴趣要么我出钱,送你去学几个新花样,嗯?”没忍住叫出声便被捂上嘴,说隔壁住了同行的同事,稍微注意点。你也顾不上了,只能咬着他手指点头。 坐在床上帮他按摩的时候被问过来一趟有没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好替你安排,你还没回话男人就自己乐,说怎么想usj都不可能比他床上还好玩,便被拽着又洗第叁遍澡。好歹也在关西待了些天,结果房门都没出成。 好巧不巧返程竟然订了同一班。你缩在候机椅上,偷听到男人被送机的女同事骂“人渣”,甚至还愧疚了一下。结果高空俱乐部时还没解释完自己真的努力不发出声音了,就边被按在塑包洗手台上操边得到了“她那是口头禅啦”的回复。总被这样说真的没问题么?是因为你么?需要替他解释一下么?你脑补了一波拉黑套餐后直接放弃—— “今天一直在走神诶?”被从水里拽出来,你吓了一跳,“浴液不能进去吧,你会痛哦?” 亏他记得。虽说这种操蛋事这家伙当年也没少干。说不好原因,你还是心脏猛蹦了一阵。 “那我帮您冲洗好了。”你说着,打开花洒,水声很响。 浴巾又厚又软,男人弯着腰曲着腿,手撑着膝盖让你擦,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猫科动物——冷不丁的甩了甩头发,更像了,弄了你一脸水。 “您稍等等呀!”手臂都举累了,抱怨听起来像娇嗔。 “已经等超——久了啊,”他直起身子摆弄了一下阴茎,“刚刚就没有让我射,这样折腾下去阳痿了你得负责诶——。” 谁要负责,找你负的哪门子责。再说了全天下谁阳痿了这匹种马也痿不了,你才不要听这个。索性摊开浴巾裹住自己,结果还没整理好头发就被抱起来往外走,腿上的水都顺着脚尖甩出去。 “那个……润滑我还需要补一下,”你没敢环他肩膀。 被抱着颠了一下,“诶?已经自己塞好了?” “因为您好像很喜欢在里面时感觉到我后面也在震……”也不知道自己害羞个什么劲,可能哪怕是你,这种话说出口还是烫嘴巴。 “还记得嘛,前面用的那个也带了吧?”把你放在床上,转身就去拿你包,还没来得及制止,对方就已经自顾自翻起来了, “这套衣服哪来的,你没穿给我看过!” 你慌的弹起来,撑着半个身子看,发现男人手里举着晃的是情趣内衣,坠着的银色珠链钱币细细碎碎的响,这才松了口气,“这不就是您买的么!” “完——全——没有印象,”男人把衣服抛给你,转头继续在包里翻,“总之我没见你穿过,过分诶——,我惨兮兮的操不到你,你这家伙却高高兴兴的不知道穿这么骚给什么野男人跳艳舞去了。” 笑死,哪还有“谁”啊,混账玩意人间蒸发那么久,现在倒是自己抱怨的起劲。你穿的飞快,把脖子上的锁链一并系好,见他还在鼓捣包,心都揪起来了,跳下床就冲过去,胸罩裙边的珠链一阵响。 你从背后抱住男人,熟练的用指尖在他小腹腹股沟滑,用胸蹭他后背,说起来都有点委屈, “明明是您留下一大堆待续未完就……去忙了,”犹豫了一下用什么措辞,对方身体僵了一下,最起码没再继续翻弄了,“这套之前您提到过嘛……说想……那么做……试试来着……” “……开着无下限玩,对吧?” 他转过身,冲你笑,似乎是想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你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四 摆弄了半天手机,最后找好角度立在沙发靠背边——怎么看都是在录像,不是在开那个什么“无下限”吧? 你脸都涨红了,怎么又要拍。 “都说了手机设置的嘛,”男人坐好了让你过去,“试试看嘛,现在是真的碰不到你哦?” 犹豫着坐在茶几上,瞪着眼看男人伸手只隔了半厘米又怎么都碰不到你的样子。 “没骗你吧,”他把配套的乳夹链扔给你,“自己戴。” 你把透明的胸衣翻开一点,提了口气,捏着乳头夹好,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立了半天镜头角度白选,正在举着手机对着你, “规矩您还记得的吧?”你补充了一句,“露脸不露逼,露逼不露脸。” “又不舍得让别人看嘛,”镜头快贴着乳头了,“而且我现在可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重症患者诶!每时每刻都超——担心超——焦虑的!万一又被关起来又好长时间没法操你了怎么办——虽然不会再有就是了。但是提前留点新素材嘛,有备无患,对不对?” 就知道说了也没用。你把乳夹都夹住,理了一下中间叮当作响的链子,深呼吸了一下,侧坐好, “那我开始了,可以么?” 第一次做时你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因为明明鸡巴正插在自己身体里疼的死去活来,但就是又挠又踹的碰不到人。是真的碰不到——以为摸到对方了却好像总也靠近不了。你不敢问,稀里糊涂混过去算了。 后面再没发生过类似情况。你也就真以为是幻觉,扭头忘了。 哪次来着,做到一半男人接了个电话有急事要走,说完你可以先睡等他回来再继续,就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入神。你替他把还硬着的阴茎用嘴舔干净塞进裤子里后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又产生幻觉了,怎么感觉又开始碰不到对方了——壮着胆子偷偷撩男人头发尖——这都接触不到。猜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自己疯了,辗转反侧躺了一晚上也没睡着。 天快亮时进屋的,边嚷嚷着好累边被你突袭扑过去——真没碰到——大概是某种保护自身安全的牛逼有钱人黑科技?你一边观察着对方的态度一边小心翼翼的说你的推测,男人脸上挂着玩味的表情,也不解释,说这么理解就行。那肯定是说错了,但你打死也不敢再多说半句。当晚只顾着埋头操你,话都没再多说——直到下次见面前你都会每天下意识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拉黑了——搞不好是你离失业最近的一次。 可能要怪就怪自己最后多的那句嘴。什么叫“为什么后来在一起时就不开着‘无下限’了”,回答完“你要杀我机会多得是,要动手早动手了吧”之后人就变得很沉默—— 果然险些就被判定为“关系复杂”差点被“原地拉黑”。 直到上次在你身上吃东西,弄的满身黏哒哒的,你刚说完“早知道在你身上开个‘无下限’一会洗澡要省事的多”就吓得赶紧把嘴捂住了。万幸当时一切照常男人没多说什么,倒是第二天刚进家门就收到发来的东西了。和包裹一起来的是简讯和转账, “想了想,看的见摸不着还挺有意思?去学学跳艳舞,下次穿这个在我身上跳。” ——就上次的事。天知道竟然隔了这么久。从之前的经验推断以为最多只有一周时间够你赶紧学会,谁知道直到昨天都在给舞蹈教练送钱。 你塌着腰撑起上半身,亮片和装饰钱币压着桌面膈的皮肤疼,但在那样的注视下其他感觉统统暗淡下去。 跪趴着扭胯,屁股上的珠链随着动作响,臀肉乳肉大腿根的软肉跟着晃。换了个姿势推了一把桌子,转了半圈,你正对着男人,故意放慢速度把两腿张开——他在看着你给自己手淫。龟头上沾着点亮闪闪的前列腺液,气喘的很重。你把半透明的纱裙裙面盖在腿间自然下垂,脚踩着茶几边缘,两指撑开阴户,让冒出来的体液沿着阴唇边流到会阴,滴在桌上。 男人没眨眼,左手绕了一圈,金属环扣被握紧摩擦发出脆响,你颈上的链条被收紧, “自慰给我看。” 虽然原来花样也不少,但今天玩的是有点大了。这么久没做,见了面还要这样相互折磨,一会怕不是要被操烂—— 要被他操烂了。 这个念头让你整个人都兴奋的发抖,自然的回忆起那根东西进到自己身体里的感觉了,你手指并拢摩擦着阴蒂,仰着脖子发出细碎的呻吟。自慰的快感过于直接迅猛,很快便忍不住不管不顾的高潮一次,阴唇充血节奏性肿胀发烫,身体里却更空虚了——你没忍住伸进去一根手指,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情,在内壁转了一圈,展示一样的抽出来,指尖拉出一根银丝,正黏在薄纱上。 这就忍不住了?被链子拽着人向前倾,你上半身探过去,手堪堪能碰着沙发背保持平衡。他伸手要解胸衣的背带,像想起来碰不到你又攥着拳收回空着的手。喉结动了动,自慰的动作快了点。 这家伙也有今天啊。你没忍住感叹,随着他自慰的频率动着腰肢淫叫,让亮片珠链随着晃动的乳房成串摆动。接着跨了一条腿,也上了沙发。把男人推倒躺下,你仗着对方摸不着你便跪在他身上扭动着抚摸自己。两股间湿乎乎的,下意识想蹭他却始终触碰不到——怎么反过来成自己等不及了。你骂了一句,移动了下位置,正跪在他头上,把下体悬在男人脸边。 鼻腔口腔湿润的呼吸吹的人发痒,扭着屁股下意识躲了一下,淫水随着动作估计滴在他脸上了。你想象着胯下男人的表情,浑身都在发热躁动—— 他叹了口气,性器被吹的要烧起来。 “不想装了,到此为止。”もう限界なんだ、これで终わり 对方说着,一把掐住你屁股,舌头伸进阴唇之间 ——就知道又被戏弄了。 捏的太用力,绝对要留下指印了。 你尖叫出声。大小阴唇被叼着咬着吮着,鼻尖还时不时碰到阴户——实在太过了。就是读书时拿你做“研究学习”实例那次,也没这样用嘴照顾过。无来由的羞耻感把眼泪直接激出来了,你越扭越躲,掐着的手便越用力,脖子上的链条便越收紧,不得不向后弓起腰,把性器全露给他。牙齿尖磨了一会,舌头舔上肉缝里的阴蒂,你泄出一滩体液滴滴答答。 “见面礼给够了哦,该礼尚往来了吧。” 被扯着脖子按着胯坐下,湿滑的阴道流畅的吃进去了整根鸡巴。 五 没给你自己动的机会,刚坐下就被顶操着整个人扑在对方身上。 太狠了,身上那些链子硬币哗啦啦被抖着响成一片连着不断吵闹不堪。 被操的差点滑出沙发,又被钳着腰拖回来一通顶,你哭喊着手臂都撑不住了,被拎着链子提起来,腰简直要被折断,被硬拽着抬头,呼吸艰难。 “あぁあ、今天根本不适合玩这个啊,”男人说的含糊,舌头隔着薄纱把乳房舔的湿漉漉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嘛,明明自己也已经想要的不行了——ドm?” 笑着扯了一把乳夹上的细链,带着胸衣都跟着变形。 就那么一下没被攥着,你差点摔出去。男人拽着链子掐住胯部拖你回来,重新捅进阴道深处,坐着操了你一会,手有一搭没一搭漫不经心的解胸衣的系带,舌尖绕着乳夹边缘打转。你扭弄着呻吟,阴道激动的不住缩紧吸着鸡巴律动——大概不想这么快就中出,插在里面就搂着腰和屁股把你抱起来。 果然还是得去床上,沙发再宽说到底也还是太小,不够他折腾。 接触到床让你踏实不少,珠链好像在移动时被扯断了几根,滴里搭拉的满地落。乳夹链被男人咬着用嘴拉高,乳房被揪着变形,酸软刺痛,你叫的都有点凄惨。 “瘦了?”他松了嘴,压了压你的小腹,还顾得上闲聊,“想我想的吃不下饭?”痩せたねぇ……僕のちんこが懐かしくてたまらんの? 一时不知道是该抱紧他哭还是躲着他哭,你软绵绵的锤了男人两下。 “骨头都突出来了,胸也更小了——我说,你是没有我抱就活不下去吧。”话说出口,自己都轻笑出声,大手从肚脐向上摸,一根一根像在数你的肋骨。抱いてやらんと生きられねぇの 阴茎进出的毫无怜悯,你整个人都在床上锉,身下床笠被单皱成一团。被死掐着胯,明明还穿着胸衣,两个奶子却还是被上下甩的生疼发麻发烫——像注意到了,改单手捏着抓着乳房操你,胸腔里最后那点氧气都被操出去了。 最后两根珠链像在你鼓膜边响,感官被搅的一团乱。 “刚才怎么没觉得这么吵……听不清你叫了,”呲啦一声后便再没多余的动静了,大概他也嫌烦,又扯坏报废一套,“现在再叫几声听听?” “五条先生……” “正在肏你诶,叫的也太正经了吧。”乳夹被取下来一只,还没体味过劲血液回流的灼烧感,就被夹在阴蒂,你整个人都从床上弹起来。 “悟……悟哥哥,我错了,别,别玩那里了。”阴蒂充血的厉害,本来就肿的从包皮里冒尖,被夹住痛的突然,你知道再这样大起大落被激一下会直接喷出水。 “这不是都记得的嘛——。”男人咬着舔你刚空出来的奶头。恶劣的不吃紧,鸡巴打桩打的起劲,让乳尖在齿间晃。 ——之前某次事后躺着不许你睡,硬要比到底谁年长点。你都忘了报的生日是真的假的,就被一口咬定要叫他“哥哥”了。后来还闹腾着玩过几次角色扮演,硬要在床上假装兄妹,满嘴混账话——你都不好意思想起来。事后你硬着头皮说他不下海可惜了,他说你脸皮这么薄才是入错行——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叫了。 “又要到了?后面跳蛋都还没开诶。”五条看着你,你都看不清他的脸,“我不在就没和别人做过?” 你把头别向一边,又被扭正回来。 “真从良了?” 阴茎捅在要命的地方,你高声叫着想躲,被一把大力攥住细链揪着阴蒂乳头,脑子只反应过来疼,逼已经稀里哗啦的喷出水了。 眼前脑袋里白光一片,你哭着喊着大声叫着求他先别动,反而肏的更起劲了。性快感浪潮一样一阵一阵席卷而来,伴随着眩晕和短暂的失重感,关节酸沉,身体却像飘着。高潮被一次次顶弄着延长,阴道肌肉抽动带着全身都在抖。 被搂着脑袋亲吻起来,失真的错觉下腔体像被阴茎贯穿,被快速抽操着内射,脑子里像能看到精液射在自己宫颈嫩肉上的画面。 “也太爽了吧你,我都要嫉妒了诶,”男人咬住你下唇,牙尖磨了磨,“到底是谁嫖谁嘛!” 阴茎没拔出来,搂抱着躺了一会。你懵了一会,把眼泪蹭在男人肩膀,对方抹了一把自己腹肌沾着的淫水,用指尖涂在你乳头上。 耳朵里还在嗡嗡响,看东西还有点发白——是视觉没恢复还是他本来就白的过分?你记得第一次见时以为是个染白毛的叛逆学生,结果脱了裤子看见阴毛都银白一片着实吃了一惊。好久以前的事了。你想着,靠的更近了点。 倒是没拒绝,还转了转手臂让你枕的更舒服了些。你得寸进尺,缩着身子,把脸都埋在男人胸口。 “缓过来了?”他问你,手臂紧了紧。 “您没尽兴吧。”想了半天,你问。 “太久没操了,所以做第一次忍不住想对你温柔一点嘛,”男人舔你的耳廓,声音很轻,“一会补偿我,嗯?” 一边感觉身体里那根刚射完还没完全软下去的鸡巴越来越硬,隐隐有顺着逼往里钻着长的态势,一边想起之前“不温柔的时候”被捆着锁着吊着操到黄体破裂和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气被抱断肋骨的经历,性交恐惧综合症都差点犯了。下意识抖了一下,实在没忍住,你硬着头皮问出口, “五条先生,可能有点冒昧……但您当年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选我的呢……” “诶?”男人愣了一下,好像你在说什么蠢话一样, “搜东京最贵的店,价格排列降序,找最贵的一个呀。贵总有贵的理由吧?” 六 屁股下面被塞第二个枕头时你还在思考。 真相这么残酷,如果发现自己被坑了十多年,这位祖宗会不会把你操到稀碎直接入土。 原因不表,但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还是经济问题。当年咬牙入行,谁知道刚在主页挂上名字正要改填资料,中介邮件就来了让你现在就接活去——价格随便填的照片没有昵称乱码评价空白?你以为是同期入行的姑娘搞事情捉弄你来着。结果银行账户余额变动是震惊一,当晚给你炒废了的客户本人是震惊二。 这一波职业规划毫无波澜,从入门到养老,从下海到安度晚年,你震惊于自己从小到大衰到极致原来是为了在这儿否极泰来,没少全国走到哪儿拜到哪儿,管他哪个神社见到就进哐哐磕头扔五円。 两腿被迭着摆好时你哆哆嗦嗦的坦白从宽了,男人轻描淡写的说着“我知道呀”,就开了后穴的跳蛋开关。 就这?男神仙下凡精准支援点对点扶贫来了? “操了一下好像还行也就懒得再换了,”男人没抽出去,稍用了点力气直接把阴茎肏进宫口,你才叫出半声就变成哭啼,“而且你比其他人标价高了一位数诶?总不能是手抖打错的……吧?” 绝对在借题发挥。子宫都晃的疼,你自救般的捂着小腹,翻着白眼道歉都忘了。 “难得那时没被找茬啊,怪不得……如果只是价格问题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他笑嘻嘻的调高一档,看你意识模糊躲不开又跑不掉的在床上扭动着乱抓,“如果实在愧疚想补偿我一下,まぁあ……就付之实际行动好啦。露出怎么样?好像还没玩过这个——想看你光着身子露着逼插着震动棒满腿淫水走在街上吓的奶子都一抖一抖的样子诶,会哭着钻进我怀里吧,听话的当场跪着给我口,嗯?这样应该就能口爆了诶。” 自顾自的说着,鸡巴都会变的更硬,后面震的骨盆都在晃,子宫都被肏到痛——这个人能做出来的。现在估计已经在脑子里规划好了,搞不好扔你在哪条街上都已经挑出叁个备选项了。而且出于性方面的了解,对方向来不是说说而已。一般只要都开口说给你听了,基本可以等同于下次做爱的主题预告。 之前说要“馋一下别人”,你没听懂,结果做到一半突然发难,边操边把听筒递给你,让你和酒店前台说要求换床单,边让服务生进屋边抱着你进浴室继续,门缝里能看见服务生的表情动作,“都说你超——骚的,你看嘛,那家伙硬了哦?裤子顶起来了。别出声嘛,不想让他听见诶”你听着又羞又怕哆哆嗦嗦尿了一地,还被咬着耳朵抱怨明明之前尿在床上就好了;还有一次刚上出租门还没来得及关,男人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直接坐进车里,在后座就拉开裤链让你口完坐上去,天知道那个司机一路承受了什么,“你说过来还得四十分钟,等不及了啊”,下车站在酒店门口时男人歪着脑袋倾着身子看着你问“要么约个会试试”——还有脸说,结果还不是菜都没上齐就被拽进公共盥洗室了; 最过分的还是那时说着“有点无聊打发一下时间”就把你扔到不知道哪儿的地下室里掐着脖子操,外屋沙发上还坐着看电影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的男学生,你吓的都不敢哭出声,操完被扔在一边,抬手都没劲,精液体液一点点从身体里往外淌,变凉变干沾的到处都是,迷迷糊糊发现男人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戴着墨镜语气平和心情愉悦的去外屋指导教学了——就这还能当老师?!只是半睡半醒时心里骂了两句,转头就被刚回屋的混蛋又抓着灌精,体位都懒得换——好像就是那次弄断肋骨的,被裹着抱去医务室时你死的心都有了。 哪怕干这行也没人会接这么过火的单子啊!你都怀疑是不是仗着你心怀愧疚所以才越玩越出格了。 以后还有没有人能满足他你不确定,你还能不能被其他人满足也不确定。 但他这次真的离开太久了。 被翻了个面背入,乳夹还没卸掉,链条不知道勾住了被面什么位置,被动作揪着拽着扯着,刚刚被又咬又吸的皮肤摩擦着枕头床面逼的你咬着手背哭。实木床头一下一下的磕着墙哐哐响,没一会就再也撑不住了,被操趴下去,枕头从小腹被锉到大腿间又到膝盖前,最后被一把抽走扔到床下,男人拽着脚踝把你拎回胯下。 你脸侧向一边用嘴喘气,身体像不属于自己,体感失真,好像全身上下只剩下性器官还在工作了。 “放不开也没表演欲……你做这行真的不太行哦?”男人语调轻松,气喘的很重,汗落在你后背和腰上,“反正这辈子拍什么也只有我能看嘛,那不如晚上顺路去纹个身?想给自己的所有物属一下名呐,这种心情不难理解吧。” 屁股被握满攥着晃了晃,后穴都被拽着抻开,震的位置微妙的变化了一点,骨头缝都直发酸, “有几个想法啊,你挑一个,嗯?……まぁあ,还是都纹了算了,” “无论是屁股是胸还是逼,哪里都想要好好刻上我的名字诶。” 七 趴着目光失焦了很长时间,被内射两次,大量的体液混合着粘粘哒哒顺着阴唇缓慢的流出来。你听见稀稀疏疏的翻弄声,想看看却只能瞥见扔在脸边被从后穴取出来的跳蛋,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赶紧阻止,但像被卸了骨头断了声带,身体疲惫精神呆滞。 不一会男人躺在你旁边,避开床上湿淋淋的部分,离你不远不近,在摆弄手机, “这不是还早嘛——,果然是因为太久没做了?丢人诶,射的也太快了。” 快么……你没忍住抖了一下。 “不过今天你真的超紧哦?里面也超多水超级热情,最后整个人都在抽搐着求我射给你诶!被你夹的录像都忘了……记得一会赔给我哦?” 你很长的出了口气,不得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扭过脸面对男人,“五条先生……请问您一下……现在几点了?” “你很在意?”他看了眼手机告诉你时间,“如果要出去‘玩’的话,还得再等几个小时,天再黑一点比较好,”男人捏着你的脸揪了一下,“等不及了?” 试着撑起身子,手臂颤的没吃住劲,他扶了你一把。简直是稀里糊涂滚下床去的,坐在沙发边够到自己的包时真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阶段性胜利,忍不住松了口气。 你知道正在被盯着,你知道绝对被发现了,你知道刚刚床上的话一定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你不知道的是怎么开口好。 “和之前相比我这边以后会轻松很多……现在包你的话也没问题吧?” 流出来的东西粘在沙发上,估计这次他又得赔钱了。你咬着牙自己把乳夹卸了,又胀又肿,疼的额边血管都一阵跳,拆了包不透光的丝袜,没穿内裤直接拉到腿根。 “会给你提供不错的住所哦?或者……就住我家里,嗯?方便一点嘛。” 心跳的太快,你把及膝裙套上,还没劲儿站起来,只好先穿上衣,小腿脚尖手指肚都在抖。 “价格随便你,怎么样?不用再跑来跑去的,会省很多力气呐。月付季付?年付也无所谓啦,不过怕你乱花诶……你会么?开玩笑啦,可以找我预支的嘛……最长能签多久?从今天开始算?” 你假装听不见,把包拉好,站起身拽好裙子,整理好头发,感觉被射进去的精液正往裤袜裆上涌。你鞠了一躬,没抬起身,没敢看对面,盯着自己的脚尖说, “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了,真的非常感谢。” 床的方向,男人“呵”了一声。 “能顺利的在东京读完高校甚至大学院,全托五条先生的福。”你咽了口口水,舌头打结,头垂的更低,“总之是只有感谢的心情,和您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开心。” “我说,就算是在区役所工作,也没规定不可以交男朋友吧?” 也知道的太多了。不敢想对方说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你心都跟着沉了一下,下体一紧,挤出更多体液。下意识摆弄了一下外套上的工牌,不清楚是被做了背调还是翻包时看到的。怕就怕这个,比起被点出来还不如自己说, “未婚夫还不知道您的事……五条先生,您应该也发现了,之前的使用的银行账户已经注销掉了……这次就权当是对您多年来照顾的感谢,以后就还……请您见谅……” “哈,真‘从良’啊……不过留的新联系方式还用了本名诶,这就不怕我知道了?” 你没忍住直起身,男人半笑不笑的,小臂掸在膝上,靠着床头,仰着脸视线向下,看你。 腿软的差点没站住。 “结婚后会改姓的……未婚夫姓氏很少见,我想您大抵不太好找。”你稳了稳声线,说,“对方人很好,是不久前来区役所申办个人番号认识的。”说被错误注销登录在案“去世”啊……回忆了一下没忍住想笑,“至于我,无论我说不说您也一定早知道本名了……出于私心吧,还是希望最后能由自己画上句号,谢谢五条先生体谅。” 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他。和一个这样的家伙来回来去打了没五千也有四千炮,说一点想法都没有过才是见了鬼了。你也曾做过白日梦,也曾经因为迟迟没等到想要的一点点希望消沉过很久。但又不是小孩了,你有自知之明,你不可能一辈子维持这种“简单关系”,在他眼里你本身就是个“麻烦”,更何况无论怎么说这样的开始、在这种身份背景下,想的越多越显得自己蠢。趁还没自己给自己挖坑陷得太深做出错误的决定,你打算及时止损。 对你来说是很难的新开始,他的话,只要克服一下“小麻烦”,换个人也不难。 如果一直维持着原先那样密集的性交频率,你可能也意识不到;如果不是自己一个人待了太久想东想西百爪挠心,你可能也发现不出;如果不是经济明明宽裕却还是翻来覆去每天等着盼着联系,你可能也注意不了。 可能还是离开的太久了吧。 安静的有些尴尬了。最后道了次别转身准备走,却又愣住原地。 “……不会是姓‘夏油’吧?” 你猛的回头,瞪着眼,气都没喘上来, “五条先生认识杰?” 八 “明明之前太久没见时还会哭哭啼啼的自省,求人家别不要你诶……又不是我自愿的嘛,都说了在狱门疆里这么久没操你我也很难熬的……”脑袋被压下去,眼泪生理性失控的乱涌,“总之归根结底被关这——么久,还是要‘怪’你‘人很好’的‘未婚夫’哦?杰那家伙就喜欢想很多,把事情弄的很麻烦,给别人也添很多麻烦……虽然我是不介意啦,不过你替杰补偿一下辛劳的五条先生也是理所应当的嘛,对吧?” 本来给男人口交就不容易,太久没做了嗓子也没那么松,加上那么大的鸡巴上还沾满黏黏糊糊自己的体液,控制不了自己,一阵一阵的呕。 “诶?没给杰口过么?现在完全吃不下去我的东西诶——。稍微敬业点嘛,录像中哦?听话,都含进去啦——,快点,知道你可以哒。” 如果手脚没被绑起来,如果脖子没被又锁套住,逃得掉么?入行时担心过也许会遇到这种事,后来也感恩过你的客人虽然玩的疯也坚决不走心但最起码对你很好——果然因果是躲不了的。 不知该不该庆幸为了灌肠省事没吃东西,现在胃里反上来的也只有酸水。嗓子眼被按着头操开,口水胃液都顺着鸡巴流,和对方腹股沟自己那些已经干涸黏腻的体液混在一起,沾在你鼻子和脸上。 “怎么一直哭嘛……伤心?我也会跟着伤心的哦,这么多年也不是完全把你当作精壶在用诶……你知道的吧,有点喜欢你哦?まぁあ……可能说的晚了点,不过真的没想到你要逃跑呐。都说了换人很麻烦的吧……我的话,可是从来没做过这种打算哦——动动舌头,对,前后动。乖孩子,这不是很会吃嘛!” 说起来倒也不是伤心。脑子不太转,不知道该有怎样的情绪。你偏了偏脑袋看男人,看那张漂亮的脸,有点恍惚,依然有第一次推开房门见到对方时大脑一片空白的震撼。被笑着摸了摸头,小腹抖了一下,希望他没发现自己又起了生理反应。 “完全没想到啊,要包养的妓女小姐本职竟然是区役所的公务员诶!包多久好,五年?十年?其实更久也没问题哦——那就先十年好啦,说‘十年’的时候你那里跳了一下,超级明显——肿的好高,淫水把袜子都弄湿了,黑袜子上白色的精液很显眼哦——所以说啊,被我肏了这么多年已经变成这样淫荡的身体了,还想跑去哪儿啊。”男人笑的眼睛都眯起来,在你头顶亲了一下,让你自己动给他口交,伸手去解你的裙扣。 中裙从被绑着的双腿间褪下来,袜子拉到大腿上勒出一楞软肉,大手撑开了点性器,你能感觉到阴唇鼓动着连黏着、被抽搐的肌肉带着不由自主开合抖动。 “拍到了很厉害的画面诶!”五条把手机举在你脸前,你翻着眼看屏幕上自己的性器如何颤栗着挤出亮晶晶的精水。 他也在看,不知道注意到了什么,在你腿内侧抹了一把, “刚刚有捅破你?” 突然被扶起身子抱在怀里时你还懵了一下,男人向你展示自己的指腹,又让你看腿间的血迹, “哪里疼?”他问你。 ——在意过这种事?之前也有过吧,真的被顶破,被道具戳出血的时候……回忆一下确实有马上停下带你去就医。当时没那么在意,可能是因为看完病就被拽进空病房里颜射了——现在想起来感觉太奇怪了,连内脏都绞在一起抽抽着,舌头口腔发僵,说出口的话也很小声,“生理期昨天结束的……可能,还有点……” 他“哦”了一声,眼睛亮闪闪的看你,“把经血操出来了?” 这种话怎么能直接说出口。你没来由的紧张,磕磕绊绊的道歉。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嗯?明明第一次做的时候就弄的和凶杀现场一样,赔了酒店不少‘物品清洗损坏料’吧。说起来真是好久以前的事呐……对了,今天没吃药?之前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吃避孕药的吧。” 还记得真清楚。你只好坦白说这个月原本没有做爱的打算的,也就没吃。 “你这家伙……搞得人有点喜欢你啊……我有说过嘛刚刚?说有点喜欢你……”男人贴着你脖子吻,嘴里嘟嘟囔囔的。读书时候边操你就边念叨过,自己忘了你还记得。 是因为知道你要跑路了所以故意做出了这幅样子骗你继续毫无希望的原地踏步,还是哪怕是这个人也会在长时间的沉寂后做出某些不合他个人逻辑的选择,总不能也是因为一大堆“如果”迭加着稀里糊涂就随你的愿了吧? 你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琢磨一下,但“有点喜欢”就已经够把你脑子和心都添的满满的了。还以为走肾不慎沦为走心不得不找补自救的只有你一个而已来着,原来做了太多的爱会被无差别影响扫射,谁都逃不开日久生情性欲变质的诅咒么——这种家伙的话,哪怕只是有一点点,也已经很超出想象了。 当时来回来去等着“未读”变“已读”,等着“已读”变好友申请的焦躁和沉郁像被抚平了。你想着,便吻回去,完全忘了自己手机已经关机太久。 “今天还能做么?”男人舔你立着的乳头征求意见。 你点点头。 “那可不可以用这个?”他眨着眼睛,睫毛扇风,从枕头边拿过来你包里藏着的りんの玉。 九 “你确定嘛,不用勉强哦?” 你涨红着脸说生理期结束了其实没关系,看着对方在指尖摆弄叮当作响的艺妓球。 “不过还是请您稍微温柔一点……刚刚……太重的话……会有点晃晃的痛……”你没忍住补充了一句。 “那刚才不讲,”男人边说边解开下身的捆绑,袜子褪下来,“还难受?” “也……没……就……还挺……。”手腕上的没松,你用胳膊把脸遮住,说不出口。总不能承认自己舒服的要命吧。 做太多次爱了,不需要你开口,对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瞥一眼表情就够,便不再等答案。 “所以说啊,”男人自顾自的说着,把你腿分开,用指尖顶着金色的小球在阴唇缝边滚动着,“难不成以为离开我之后还有人能把你喂饱吧?我看杰也够呛——喂,不会是因为几天没操你就天天盯着别的男人裤裆找代餐吧?令人不爽……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今天也努力克制了很温柔的抱你,竟然说了那种话啊……あぁあ、ムカつく……” 艺妓球被指尖顶着推进阴道,你挡着脸叫了一声。 “这也是我买的吧?”男人手机对着你下体,歪着头看屏幕,“应该早给你了,怎么一直没拿出来过?” 球有点大,卡在阴道口撑的难受,你也不敢求对方帮你推进去些,被磨的手足无措,含糊其辞着,“想着是您给的……留个纪念……” “在、撒、谎、哦。”ウ、ソ、つ、き。 五条咬着你耳垂一字一顿的说,用手机边角顶着艺妓球露在体外的部分推进去了一点,你呜咽出声。 “是害怕取不出来吧,嗯?这只上面没有拉绳呐。”他瞥了一眼下面的状况,把你两手拉开,和脖子后面的锁链系在一起,“可以理解哦?怕被我顶进子宫里,嗯?那样的话就只能去医院了诶,用扩阴器都取不出来了。到时候怎么解释呢,我想想……‘放在沙发上没注意就坐进去了’?借口好烂,像把人当傻子一样诶;‘自己玩的时候弄太深了’?不太说得通,现在都是凯格尔球吧,这只可是上次去京都时订制的哦……干脆还是直说好了,就说五条先生鸡巴实在太大了你这个不被灌满精液就受不了的小精壶哭着喊着求人家这样那样的玩你一定要肏到底,一不小心就吃进肚子里去了——怎么样——喂,你发情也发的太厉害了吧?” 男人边帮你擦脸上乱七八糟的体液边笑着亲眼角的泪,你哭的不行,只是听着过分的话就忍不住高潮,阴道抽动着,直接把球推出体外了。 りんの玉掉出来,甚至还在床上滚了一小段,发出清脆的声响,撞到手机屏幕上才停下,带出串湿漉漉的痕迹,金色的球身上还沾着点半透明的白液。 “……哈。”看了片刻,五条把球塞回去,扶着勃起的阴茎,用龟头顶着艺妓球缓慢的往里捅,“我的错?把你肏成这样淫乱的身体了。” 现在顾不上还嘴。异物感过分明显,微凉的质感撑平阴道的褶皱,还没闭拢就被肉刃紧贴着劈开。已经进的够深了,害怕的心都发慌逼都绞紧,你可不想真因为这种事做手术去。男人抽出去一小段,你以为是良心发现,结果猛的又进到更里面来。球被顶到了,叮咚响。 “从外边能看出来哦?”对方把手机改成自拍镜头,让你看屏幕上自己小腹隆起的突兀,“有点深诶,害怕么?”他问你。 你呜咽一声,不确定说害怕的话对方会停下来还是会变本加厉。 “应该是在害怕吧?因为里面真的吸的超级紧诶,一缩一缩的。”他退出一点又顶一次,球发出泉水般的脆响,你啜泣着背都弓起来,两手无处施力只能抓挠着交握。 “所以说贵有贵的道理嘛……这个动静就很好听,之前那身衣服就不太行……下次也订身裙子好了,正好可以在试衣间操你试试——对了,晚上出去玩就塞着球吧?还来得及的话就叮当响着去纹身,嗯?如果人家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你怎么回答呀?” “说……就说……我的……我的小骚逼里灌满了五条先生的精液……用球塞着不想让……一滴都不想让它们浪费掉……” “嚯,”五条愣了一下,瞪着眼看着你反应了一会,才俯下身,贴着你的嘴唇说,“聪明的乖孩子。” 然后猛烈的顶弄,球被推进更深的地方,撞在宫口。 十 “你猜再顶一下会不会进去,嗯?” 腿被扯的发麻失去知觉不像自己的,能感觉到艺妓球被一次次撞在外口晃动着,总觉得下次一定会被操进宫颈,那就真完蛋了。你哭着求他别玩了,求他赶紧弄出去,但你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说清楚了话。 男人小幅度动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肏你,单手帮你整理没脱掉的上衣,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哀求着,央求着,哭的喘不上气,躲闪着又不敢多动,只怕一不小心球真被顶过头。 “好了好了……故意的吧,让人舍不得欺负你。但是我还没有消气诶……” ——感觉这次像梅开二度借题发挥。因为男人生气时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虽说不一定是生你的气。你对他微表情研究小有心得,哪怕就看半张脸也能察言观色适时调整,毕竟对方心情好不好会直接影响你第二天能不能正常活动——心情太好不能,太坏也不能。 有次在电梯里就被拽到监控死角按下去让你给他口,中途上来其他人也只是把外套盖在你头上在衣服里摸你奶子要你继续。当时又慌又怕吓得发抖,跪在电梯里小腿肚子都颤,毫无悬念的又没成功口爆。在楼道里进房间之前你抓住最后一点废话的机会没忍住问过,怕不是有性瘾吧怎么会欲望这么强。“嗯?当然是因为我最强嘛,‘明明是最强床上却不行’什么的,这种设定才不合理吧。平时又很忙糟心事又很多,不做爱总憋着人会坏掉的诶——ねぇ、你不会是想被‘坏掉的’五条先生肏吧?小骚逼,会操到你失禁哦?”这算什么答案啊,你抱怨着刚进门,嘴就被阴茎填满,直戳嗓子眼,“正在吃世界上最强男人的鸡巴哦?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嗯?”大概率是心情好,顾得上胡闹,高兴起来揪着你头发操嘴,没一会就把你掀在玄关地上捅进来。何止失禁,第二天腰都要断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基本没话。多数情况下眼罩也懒得摘,心情更差的话衣服都不脱,拉开裤链连命令你舔都懒得开口。一般刚舔湿鸡巴就要操,前戏肯定不会帮你做,下手没轻没重,也没什么花样,就真只是往死里捅你,喊什么都不会停。 几个月前那次印象最深,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大概烦得要命,连你多叫几声都嫌吵,掐着脖子捂着嘴,看你被做的有出气没进气浑身缺氧的抖才放手——就真单纯拿你发泄来着。你是真以为会死了,被射了一肚子扔在床上时后怕的直哭。也不敢问,只想着要不偷偷跑掉,掂量了一下感觉那才是真死定了,也就闭紧嘴沉默着随他弄。当晚最后一次背入压着你灌完精,很轻的说了句什么,你当时根本听不清,努力辨认了一下好像是说谁死掉了——虽说人也不是你杀的,把你操死陪葬不合逻辑,但想了想估计他确实不好过,没骨气的也就心软起来,单方面原谅了——如果不是身上被捏的青一块紫一块一个多月都没消下去,可能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所以今天哪有生气啊,根本就是高兴的要命,在变着花样找茬戏弄你吧。 “决定了,给我录个保证吧?怎么样?乖乖拍完的话就帮你取出来哦?”男人嘴角都勾起来,帮你把制服上衣衣褶拉平,把名牌摆正,“脸和逼都露出来,真名也录进去,边被我操边说你离不开五条先生,要做五条先生一辈子的小母狗,怎么样,没问题吧——哦,你又高潮了哦。” 男人半眯着眼睛没做动作,像在感觉你下体的震颤享受阴道的服务,过了一会边帮你解开手上的束缚边说,“自己拿着拍吧?不然怕看起来像被人逼迫的呐……我也想快点把那个取出来诶。比起让什么小玩具进去,怎么想都还是自己的鸡巴塞进你子宫里比较好啊——。” 第叁次。实在是太久太难熬了,原先一晚被干到第叁回时你经常直接睡过去,直到被颠操到高潮才醒。因而也没少被抱怨像奸尸——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啊混蛋。 你忍着刺痛感试着抬手,接过手机,屏幕里是前置镜头下上身整齐下身淫乱眼神恍惚的自己, “您想……让我说——” 话被自己的叫床声打断。这种时候干嘛兴奋的乱冲乱撞,你尖叫着哭着喊他名字,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理解你是想让他差不多点别再乱来。 “自己想嘛,要说什么,”完全没理解,两手解放后拽着你胯部施力更方便了,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拉高了一条腿,“不是挺会说的么。” 体位变了一点,只觉得球也跟着动了一点位置,你怕的心惊胆战,话说的断断续续,“我……我是……” “自我介绍的时候把制服上的名牌举起来嘛,日文汉字要漏出来哦?万一有同名同姓的,光听读音会产生误会诶。” 屏幕里整齐的上装被男人的手慢条斯理的一颗颗解开纽扣,撩开前襟,漏出沾满体液烙着红痕牙印的乳房和胸口。你手里的工牌上还印着证件照特有的腼腆标准职业微笑。 你看着画面,舌头打结,更一句都说不明白,“我……我和……” “快点啦,刚刚明明就很会说的嘛。” 被顶着尖叫着向后仰了一下,被脖子上的链子拽回来,涎水都被甩到耳朵边, “我……我是五条先生的……” 卖淫鸡、应召女、肉便器、小骚逼、小母狗、灌精壶,说什么,说什么都说不出口。话卡住了,连呼吸都跟着一起卡住了,脸甚至还能涨的更红。 然后被操的人都弹起来。手没拿稳,摄像头正对着粘哒哒交合的下体,把球叮叮当当的响声和阴囊拍打着湿漉漉屁股会阴的动静全录进去了。男人顺势握着你的手拿手机,近距离拍给你看一塌糊涂的性器,甚至还表情轻松笑容灿烂的露了个脸, “正在操我的小家伙今晚第叁次哦。”今、うちの子を今夜叁回目で抱いてやってるーー ——这个人就他妈过分!上面那一长串词里每一个都很合适不是么,“小家伙”完全不在思考范围内,还什么“我的小家伙”——腾的一下只感觉人像要烧起来了, “我……我是……我们……已经维持这种关系……十……十——” “十叁年了哦?再过两周多一点就要到第十四年了诶——。” 屏幕上是捏着你乳房的手,挤压着玩弄着。你看不清东西,意识混乱,条件反射的按着男人让他用更大力气揉捏,胸部在镜头里看着格外柔软,乳头鲜艳的随着沦陷于性欲的身体颤动,很快便被揪着掐着欺负起来。 “我们……五条先生和我……我们这样……做爱……是……总之……我一辈子都是……我是五条先生的小母狗……是他的……是只给他一个人操的……站街女……是……” “是我有点喜欢的人嘛。” 被突然吻住叫不出声,阴茎退出来,无法自控的再次潮吹。男人手按在你的小腹上,用着一点巧劲推着向下压,艺妓球被高潮痉挛的阴道挤出去,落在床边掉到厚厚的地毯上还转了半圈,叮叮咚咚的响了最后一声。 气都没喘完又被阴茎肏到深处,直顶进宫颈内口。你出于本能的向后躲,被拽着链子扯着腿根拉回去。 “真的是……这就叫放不开又没表演欲啊,”男人停止录像,把手机扔到一边,笑着压过来,“拍了半天,也就那个球表演的最好了。” 十一 “今天太过了点?”男人把你的脸扭向自己 “和卖肉的做有什么过不过的……您玩的开心么。”你感觉意识还不知道飘在哪儿,随口问。 “被操傻了啊你,说什么呢,”男人把你揽紧一点,“明天还有劲儿搬家吧?虽然不用你动手,但最起码人得清醒着啊。” “……您是真要包我啊?”意识回流,你能听见脑子里锈住的齿轮正费劲的吭哧转。 “之前真的不太敢嘛!事情又多危险又多而且怎么想都很麻烦……这不是现在都搞定了才来和你讲——” 你打断他,“十年?” “随口说的嘛——。” “什么情况下结束?” “诶,好像……暂时不准备结束诶?……毕竟你已经被调教成这样了啊,总觉得该负点责——” 你再次打断对方,“您确定怎样都不准备结束对吧?” “是……?” “好的,那我明白了。”深吸了口气,“谁调教谁,五条先生您搞搞清楚好不好?”你扶着男人后颈,额头顶着额头逼视,“您知不知道咱俩刚开始做的那几年你活是真的稀烂?” “……?” “稀烂都说的客气了点,完全就是借着皮相好把人哄骗住再仗着鸡巴大乱捅一通,要不是你给的实在太多了谁要从头调教处男,嗯?为什么时不时总要问您一下有没有和别的小姑娘乱搞?当然是指望您能通过第叁方对自己有一个清晰明确又客观的自我认识和正确反馈啊——没有就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发言权。总之您以为自己是被谁调教出来的?是我,谢谢。前一两年我在床上叫真的是因为痛的好么,希望您能心怀感激,感谢我耐着性子非常敬业十年如一日把您培养成了相当优质的床上用品。” “……谢谢?”对方懵了一会,冲你眨着眼憋笑,睫毛都扫在你皮肤上,“然后呢?”他问你。 “然后价格随便我开对吧?那咱们现在退房赶紧跑,半夜酒店检查没那么严,不然床弄成这样又得赔好多钱——想什么呢都随便开价了你的钱当然也都是我的钱了啊——”后半句“拿来吧你”还没说就被压着脑袋按在胸口了, “你平时是这样的?”笑声在胸腔共鸣,肉贴肉的传过来。 “做好觉悟吧,我不会做家务的……”你嘟囔着。 男人拖长着调子“哦”了一声,“不过这不是挺精神的么,感觉今天还能出去把剩下的‘项目’做了?” “项目”?什么“项目”,哪有“项目”,你不记得——怪不得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是这个么。你没忍住打了个冷颤,仰起脸看他, “五条先生,” “嗯?” “您想不想试试被绑起来捅马眼高跟鞋踩蛋假鸡巴爆菊花?” “……暂时……不想??” “那就暂时没有剩下的‘项目’。”你把脸埋回去,贴着男人的胸口蹭了蹭,调整了一下位置,“主要看我心情,以后有没有都不一定的。” “……行?” 你拽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现在请帮我揉肚子直到我睡着。都说了生理期刚结束求你操的轻一点,还那么用力,感觉里面都被你捅错位了,” “负责任啊,五条先生。”你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把身体全缩进男人怀里。 睡到一半吓醒了。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事忘了。 没赶紧退房还是下午请假没提交给课长? 男人迷迷糊糊的问你怎么了,你说去拿一下手机——对了手机,这才想起来一直关机,才意识到有件不得不做的事。 挪到沙发边从包里掏出来开机,看了一下时间,不觉得现在会有回信。 你搜索联系人,找到羂索,编辑信息, “见到人了。”发送。 对方正在输入中——好家伙,都不用睡觉的么,所以会脑萎缩啊。 着信,“成功?” “决定不替你干了。”发送。 着信,“为什么?” “我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诅咒的。”你犹豫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删除。 用藏在包侧兜里的长针把手机卡捅出来掰断,权衡片刻,你跳回床上把男人摇醒, “五条先生,来不及解释了,总之就是我被你操策反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马上去给虎杖的妈开瓢。” 十二 “所以说啊,刚知道封印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被解除,对面就立刻两手准备了——超可怕对不对?幸好马上处理掉了。”五条解开围裙扔在椅背上,随手弹了你脑门一下,“结果最后还是得亲自动手……倒是也没很麻烦就是了。不过完全没想到诶,这么小心了竟然还会被发现呐,主意都打到这家伙身上了——” 你欲盖弥彰的拽了拽衣领怕纹身被看到,尴尬的笑了一下,直到今天才终于意识到竟然真的还有件事该做没做。 “呃……你们聊……?我去拿——”你边问边起身伺机脱战。 “别想跑。”被一把拽回男人腿上坐下,前用阴蒂震动器突然被调到最大,你在他身上无法自控缩成一团,“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杰也不用想太多——” “现在是想的不多。”对面坐着的人把茶杯放下,“所以才大意了,不幸要来悟家里做客吧。” 夏油笑了一下,说。 【一期一会】全文 285x咒灵你 he? pwp 【窒息/壁尻/放置/羞辱/公共场合/还有啥忘了 慎重!!!!!!!! 一期一会 一 “请……稍等等,先别激动。”你尴尬的扯着笑,刚进门就是叁煞神贴脸,高专的警报震耳欲聋的响,一弯腰躲过一拳,“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现在还有这种级别的诅咒存在么?还真是稀奇,”短发女生摸出两根长钉,“太久没活动了正好手痒,感谢你自己跑来送死给本小姐解闷——” 真的服了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啊,总不能站在大门口就让你攻击吧?你也是要脸的啊。 “都说了有误会,请叫你们老师出来,约好了有事找他的。”你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往高专内跑,果不其然前面堵着另一个。 “还不用术式?小瞧谁啊。”短发女生打响指的手被按住,话还没说完。 “她的术式,你们现在还是不要见到比较好哦。” “五条老师?” “はいはーい,”男人手摸着下巴歪了歪脑袋看你,“这次好快嘛,还以为再见面得至少是过几十年之后的事了。” 没有继续攻击了。你站直身子长舒了口气,捋了捋头发,“谁知道刚恢复社会秩序就有——” “好了当着小孩子们的面就不要继续说了,”手指点在你嘴唇上,顺势拽着你的胳膊转身往熟悉的校舍方向走,“惠去和他们讲一声吧,可以把警报解除了,就说是老师的‘老朋友’来了哦。” 你冲几个咒术师鞠了一躬几乎是被拖着走,还能听到身后压低声音的讨论。 “这不就又成‘勾结咒灵’实锤了?这个人在想什么啊。” 二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还是觉得好神奇诶,”男人边脱你的外套边说,“理论上讲哪怕是同一种咒灵,重生后也应该不会记得之前的事吧?” 你搂着对方的脖子跌跌撞撞的被带进屋,“是你定下的‘束缚’吧,成长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而然就想起来了。” “藏的很好嘛,”亲在脖子上,手在解裙扣,“还以为这次你早被别人祓除掉了哦。” “你们闹腾的时候我还小,都说了社会刚重组……”你说不下去,胸衣被推开一点,乳房被捏在手里揉掐着。 “也对啦,”男人笑起来,咬在乳头上,“约好了你只能被我祓除嘛——。” 自己背着手解开胸罩,人类发明的自我折磨专用物件,半挂着勒得有点难受,“注意一下,”你喘着粗气补充道,“我觉得‘束缚’条件是先和我做爱,满足后才能进行祓除。” “之前就想问,如果一直不满足呢?”男人拉下一半眼罩笑着看你。 你随手把眼罩拉回去,隔着裤子拢住男人的阴茎, “对你来说不让我满足反而更难吧。” 有点奇怪,明明是这辈子的第一次,身体却熟练极了,不好说是因为本能还是前几世的肉体记忆。你退坐在床边,边接吻边自己脱裙子,手被按住, “这么着急着想被祓除?”他问你,咬在胸口。 “要么先打一架?”你不需要呼吸的,但不明原因的像个人类一样仰着脖子喘粗气,“束缚条件是掌握领域后立刻生效么……我才刚学会啊……” “这次是和谁交手了?”男人托着你的乳房,脸贴着,舌尖伸进乳沟里舔。你能感觉到害羞,虽然依然不理解为什么,条件反射的向后躲,“应该是……你的……学生吧,我本来偷偷摸摸在海外躲着的——咒力和你很像,吓死了……要不是感觉不对立刻跑掉了我就——” “又是忧太嘛!”后颈被捏住时你以为会被直接掐掉脑袋,“まぁあ…、忧太也到这个年纪了啊,不会是追着你找的吧……你那个领域——还是之前那个?没变化?” 你怎么知道自己上辈子领域什么样。想抱怨一下的,但被照顾的很舒服,一时决定不好,把腿都挂在男人腰上,扭着屁股摩擦,“给你展开一个看看?” “怎么说现在也是在高专里,玩太大了不太好啊……”他拉开一点距离,隔着眼罩嘴角勾着笑,你猜是在垂着眼看你,“姑且问一句,还是‘不操到咒力耗尽就出不去的房间’?” “你知道啊?”既然知道就好好叫那种帅气的五个字名字啊! “不然你以为咱们的‘束缚’是怎么定下来的嘛——,”男人攥着你的大腿提了一把,帮你更紧的缠住自己。 叁 你没回忆起来细节,因为这段内容不在束缚范围内?但光是想象了一下就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想起来了?”男人两手握着你的屁股揉搓,这个姿势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看到更兴奋的阴茎。 “没有。”你把那根东西塞进嘴里。 如果努努力能想起来么,你不觉得。但是被手指捅进阴道里的感觉兴奋又熟悉,忍不住的动着屁股邀请对方对着敏感的位置用力,扭动着在男人身上磨蹭挤压,抚慰自己的乳头小腹。 “准备坐到我脸上,嗯?”屁股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叫出声时才意识到是呻吟。 被按在奇怪的地方,身体抖了抖,把阴茎吞进口腔深处时才想起来,理论上讲诅咒不该有投桃报李的感激情绪吧 ——还是该有的。改为两手捏着臀肉后向下压了压,鼻尖的热气都粘在阴道口,舌头自阴蒂到会阴舔了一串,你嘴里吃着鸡巴叫不出来。 阴道里热乎乎的,怕不是涌出来不少淫水,羞耻的心情来的无凭无据,你下意识想躲,被攥紧了屁股牢牢压着,舌尖也伸进去,体液顺着流。 “あぁあ、甚至有点怀念了嘛,这个味道,”男人故意吧唧嘴,说着糟糕的话,“因为是‘性’的诅咒,所以这么敏感?” 把阴茎退出来,用牙齿尖轻咬了下龟头系带,你随口说, “因为是和你做,所以才这么敏感的吧。” 感觉有点印象,好像上面的对话发生过。所以说到底肉体和灵魂的关系实在过于复杂,这样的事被灵魂层面记住了好像也不足为奇。也许是第一次和他做的时候就被问了——那搞不好就是在自己的领域里,被一个咒力永远耗不尽的男人颠来倒去的操,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求饶时被定下束缚了。 性的诅咒——怎么会有人害怕性呢。这个问题要是被提出来也就太无知了,比起大地海洋森林这种原始基本的自然崇拜与恐惧,你也是个不逞多让的狠角色,排资论辈不比他们年轻多少。 怎么会不害怕呢。害怕初夜痛,害怕性骚扰,害怕性羞耻,害怕因为有性生活就被侮辱谩骂放荡,害怕只是因为和爱的人住在一起就被嚼舌根说不检点,害怕更换性伴侣就被指责水性杨花,害怕被加料的饮料,害怕一时开心喝了点酒就被侵犯,害怕露阴癖变态,害怕各种可能发生的强奸,害怕生育死亡,害怕一系列性病——不是自人类存在的那天起你就出生了么。种种负面情绪,每一次自我否定,每一句荡妇羞辱,每一次绝望的哭号都被吸收为成长的养料,你充满力量又具有与自己身份完全不相称的同理心,只想尽可能的躲起来,因为面对战斗不得不用自己与生俱来的术式——那就是另一个层面的自我折磨了。 多么讽刺,诞生于对性的惧怕,保护自己的方式却是通过各种相关不相关的性行为来进行。如果不想那么多可能还会觉得是个美差,但生来就有的焦虑和纠结不会放过你——你亲眼看见的,摆着手怕的要死扛着牌坊的成年女性一脸惶恐一边后退远离身边的讨论一边说“我不自慰,我没有性欲,我就是没有,我和你们可不一样,我纯洁的很”——光是东亚女性自己施加给自己的性羞耻枷锁就够你呼风唤雨了。 “让我喜欢的阴茎插进身体里有什么错呢?”你转过身,舔男人嘴角自己的体液。 “最起码也要说是你‘喜欢的对象’吧,”他亲回来,“说的好像我只有那里而已诶!” 四 “我诞生于性,又不是亲密关系,”你抬起屁股,单手扶着勃起的阴茎想坐进去,没能成功,“你对我来说也只有生殖器比较有意义吧。” 男人握住你的手攥着阴茎,用龟头磨了两下阴唇,才顺利挤进了中间的小缝,“说了相当伤人的话哦——,明明是作为最强咒术师心肠超——好帮你解脱,这位咒灵小朋友竟然觉得只要有根鸡巴就够了,啧,要哭给你看了。” 为什么自己会和这样不着四六的家伙定下束缚呢,果然归根结底还是那玩意长得好吧。 没做多少前戏阴道里依然湿乎乎的,你试着自己动了两下,进出的相当流畅,长长的出了口气,“前提是性能力强。但我认为,之前的几个‘我’应该也都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约定次次找你‘定点自杀’——不过如果真有因亲密关系恐惧生成的咒灵,大概率看见你就要送花握手感谢了——毕竟长着一张一看就没少让人伤心的脸。” “还是上一个‘你’好一点哦,又软又可爱,被操爽了还会听话的喵喵叫,怎么这次一边做还要一边人身攻击嘛——。”男人枕着手臂躺着,眯着眼看你自己不得章法的动,“顺便说一句,以貌取人真的很肤浅诶,以后不要这样说啦。” “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是你们人类的基础美德之一吧。”你拽了对方一只胳膊,带着他的手贴上自己晃动的乳房。 男人掐着乳头揪了两下,用指尖点着乳晕转着圈玩了一会,拖着调子换了话头,“这么多年了诶,咱们这也算‘亲密关系’哦?” “做完就祓除下次换一个‘我’叫哪门子的‘亲密关系’。”你拽着他的指头,重新让手掌紧贴住胸部揉弄。 “但是你女上位依然很不会动,也依然很喜欢被这样玩奶子哦?”他笑着借着腰腹力量坐起身换了体位贴近你,手上用了力气。因动作受力鼓着绷起来的胸腹肌肉让人更兴奋了,你勾着对方脖子就伸手去摸,“我要十项全能还要你干嘛。” “也对。”男人笑起来,掐着你的腰往上顶。 “ねぇねぇ,这次能不能喵喵叫?学嘛学嘛,很可爱哦?”男人边拽着你的腰拉高边在里面小幅度的蹭。 刚才被操的坐不住,被搂着身子拽着脖子还是软的忍不住往床上倒,男人索性就放手了——姿势更奇怪了,腿还向后别着,腰也还拱着,只有脑袋脖子贴着床。 “自己手撑着点腰,对,你不是原来最喜欢吊り桥的嘛,没、记、错、的话,这里——一碰到就会哭出声哦。” 不知道操到什么地方了。你整个身子都抖起来,酸痒痒的,缩着扭着本能的要避开,腰被箍的更紧了,被吊着一个劲的捅要命的软肉,回过神确实是哭出来了。咒灵也会流泪的么?看不见对方,只觉得心都痒痒的。咒灵有心?想着自己都愣了一下。 “想换能看到我的姿势就按我说的做——很吃惊?每次操你用这个体位时都会问一样的问题呐。”所以能想象出男人说这话时过分的表情也不稀奇么,只是想到就觉得阴道缩紧起来。 “很不坦诚啊你,之前真的有很听话的给自己变出来耳朵尾巴像小猫一样软绵绵的挨操,”像在咂舌,你憋着不想叫出声,“多少配合一点嘛,光自己爽很自私诶。” 咒灵哪有爽不爽的。 头皮都发麻了,撑着后腰的手腕也在抖。诅咒该有这些反应么? “也太嘴硬了,”相连的位置被抹了一把,从会阴向上勾着指头湿漉漉的涂到肚脐抹到胸口,“不是你自己发情流了这么多不然还能是我射的?まぁ、想让我射给你这样可不行吧,再加把劲啊。” 恶劣,这个人真的很差劲。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以为会被温温柔柔舒舒服服的结果掉,体验一下后彻底摆脱源生的痛苦,谁知道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还一个劲的折磨人。现在阴茎退到阴道口浅浅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磨,扭着屁股去追着自己动都会被大手攥住阻止,不好说是舒服还是难受,但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只想被恶狠狠的捅到底。 “如果……能快点完成束缚,让我……”刚刚能流畅说出口的词,不知道为什么卡壳了,你决定跳过,“总之别磨蹭了……快把我祓除掉。你到底行不行,所谓的最强咒术师。”最后一个短音声线都跟着打颤,想捂住嘴才意识到手臂还撑着后腰。因为体力耗尽所以全身都在抖?并没用咒力,也没在战斗。这成立么? “……多少拿出点请人帮忙的感恩之心嘛,” 阴茎被拔出去了。 你简直有点生气起来,要打架么?好话说尽还不听,是不是非得想法子把人打趴下了被按着脖子扒了裤子锁在床上才能老老实实和你做爱。刚想抬头看一眼到底什么情况,就被直挺挺的整根插入肏进最深处,憋了半天的哭喊一不留神从嘴里溜出去。 腰被拽着又拉高半寸,膝盖被提到悬空,腿根脚踝莫名颤栗着,随即被压着紧贴,身体都被操平在床上。视线模糊,但能看到男人摘掉眼罩后没什么表情的脸, “注意你的态度,咒灵。” 五 反应过来时已经出手攻击了。酸麻的手臂刚抬起来冲着对方脑袋劈过去,疼痛和性亢奋便同时在脑子里炸开。 “先别再生了,你得长点记性。”男人深顶进去,捋了把头发,像笑了一下。 手腕被削掉了,深紫色的血甚至没溅到对方身上。你没看清动作,也太快了。哪怕是咒灵,半条手臂也很宝贵啊,会心疼的啊! “劝你吸取经验教训哦,那只手也老实点比较好诶。”他瞥了一眼你还没动作的左臂,“我呢,暂时还没重口味到对着人彘也能勃起的地步呐,就不要再继续开发别人的性癖啦。” 这个人不是开玩笑的。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怕的像内脏都被揪紧了一样,你有内脏么,如果没有,这种本能的恐惧感是从何处生发而来的。 一走神,下意识的,手臂已经再生了, “都说了先别做这种多余的事嘛,”你看着再次空了的手腕还没能多愣几秒就被操的哭出声,“好好和你说话听不进去,都高高兴兴的做够了再被祓除掉不好嘛?你这样搞的我好像什么变态一样诶……” 这还不够变态?!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有子宫,但刚刚那下绝对被操到底捅到头了。哭着就想挠人,反应过来时手臂又再生了,你吓的筛糠一样抖。 “好好回答哦,不要逼我把你拦腰切断嘛,”男人瘪了瘪嘴,好像自己也不想想象那样的画面,“把你上半身摆在架子上,只能看自己下半身是怎么被操的……你也不会喜欢这种玩法的,对吧?” 你一个劲的点头,阴茎还在身体里慢悠悠的蹭。 “会做个乖乖听话的小家伙,嗯?” 你点头。 无法理解,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么辣手的家伙的,为什么要定这么复杂的束缚,为什么一定要和这样恐怖的咒术师扯上关系,如果只是想被祓除掉的话随便找一个人放弃抵抗直接死掉简单得很吧。 没再说话,也没再把你的手斩掉。你战战兢兢的两手搂住男人的后背,用腿虚缠着对方的腰,方便他大开大合的进出。 你是一心求死的,但放任这样的家伙存在,咒灵还能有一天好日子过么……虽然他们好不好过对你也不重要,但要不要尝试一下,权当是日行一善了?反正本来也是找死来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手指尖已经有所动作了。总不至于长着后眼吧,如果只是捏着指—— 脖子被掐住了。 很大的力气,会被掐掉脑袋的。别说呼吸,感觉眼球都要鼓出来。顾不上其他了,去拍去踢一点用都没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脏猛跳,意识模糊,眼前发灰。只有下体正被贯穿操弄的感觉无比强烈,充血,收缩,颤栗,一股接一股的淫水,失禁不受控制淌出来的尿液,从指尖蔓延开的无力感。用最后一点力气去拍男人铁钳一样攥着你脖子的手,甚至感觉不到碰到他了没有。和生命力流逝反向递增的是过分鲜明的性冲动,阴茎插入的好像不是下体而是脑子,视网膜上都被烙下了对方勾着嘴角玩闹般就夺去你生命的样子。 死亡是这样的感觉么,这就是你过来的意义么,致命的结局伴随着无以名状的快感,死在高潮里也并非不能接受。 不,无法接受。 哪怕预想的再好觉得自己早准备好坦然面对了依然无法接受。就这样了?身体内像在坍塌,所有脏器都在挣扎抽紧,蹬腿了还是抓人了全不受控,甚至做了这些动作没有自己都感觉不到。脖颈再怎样绷直也被钳紧,从最外层的皮肤开始一寸寸死亡,直观的恐惧与压倒性的切肤之痛。矛盾对冲下阴道肌肉紧缩着用尽全部力气跃动充血,各种乱七八糟的体液不是被挤出来的而是失控的、毫无力气的、带着最后一点意识一起流出体外。视线朦胧,失去光感,彻底漆黑一片,只有阴茎坚挺进出抵在身体最深处膨大射精的感觉清晰到极致。 就这样了,再没然后了,到此为止了。 “喂,”被攥着肩膀摇醒时你还有点呆滞,“你是诅咒诶,不用呼吸的好嘛!” ……对哦? “好久没遇到这么不听话的‘你’了,”男人卸了力气躺在旁边,捏着你的脸转向自己,翻了翻眼睛,“这下老实了?” 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了一下肢体活动情况,还在发懵,开口时声音沙哑的像破风箱,“我……已经满足了。可以祓除了……谢谢……您?” “完——全,没长记性。”被攥着脑袋一把拉近时你怕的眼泪直掉,又不敢哭出声, “是我——‘满足’之后才会祓除你啦,所以还早得很,好好加油哦。” 可是已经射在你身体里了…… “好不容易做一回诶,只让射一次也太残忍了吧?”他笑着,露着一点洁白的牙齿,你分明看见犬齿齿尖摩擦了一下下唇的样子。 六 “果然很讨厌,为什么只有我能记住啊……你这家伙也想想办法,看看下次能不能自己回忆起来嘛。” 你背对着男人坐在他身上,拖着无力的身子勉强自己腿腹用力,拿下体套弄阴茎。太痛苦了,明明刚“死”了一次,为什么又要被逼着做这种事。你是出于自我厌恶来自寻了当,不是过来挑战跨物种性交生理极限的。想回头抱怨两句,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你哆嗦了一下,只好鼓起劲继续自己动。 “第一次见面时还是高专出任务的时候……惊呆了好么,当时还没掌握领域呐,你就原地开房了,我们还是十五六的处男诶——一起执行祓除任务的还有同行的好朋友,不过那家伙太正经了,完全放不开……虽然当时我也很不好意思就是了——。” 放屁呢,厚颜无耻的谁信啊,还是组团来的。你咽了口口水。这追溯起来也太久远了,都不知道该不该生自己的气,谁知道世界上还存在有永不枯竭咒力的人类啊…… “出来之后还让杰试着收服你一下来着,まぁあ、反正你当时也瘫在地上动不了了嘛——失败了哦,说已经建立主从关系了……真的嘛,又没骗你,所以说别偷懒啊。” 被捏着扭了一把,不得已呜咽着绷着腿筋继续。一点忙都不帮,你困乏的只想仰面躺下去。这个人没有不应期么?还是单纯就是以折磨你为乐? “然后没多久你就哭唧唧的求我把你祓除掉,还哭着喊着央求人家和你定束缚诶,所以归根结底搞成这样要怪这位咒灵小姐过于自私呐。全赖你想太多了,弄的咱俩都很不性福……真的哦?我是人类嘛,才不会骗你啦。” 屁话一串接一串的,就没见过这么能睁眼说瞎话的人类。说得好像你不过来履行束缚这个人就没法进行性生活一样。 “まぁあ……可不是随便哪个人类手削掉了还能再生哦?都说了别再给人家增加奇怪的性癖了啊……没印象?有一次把你脑袋取下来口了诶——冗谈冗谈,别怕啊,里面一下缩的太紧容易把人夹射呐……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嗯?” 真的假的无所谓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但是面对的窗户缝里有人在偷窥。 咒灵应该有羞耻感么?还是只有你有?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慌乱的捂着胸口起身了,被捏着胯骨按坐回去,从龟头到根部猛的吃到底,一不小心就叫出声。 更糟糕了。你半边身子还没转过来,便被阴道里不知蹭到哪的鸡巴激的直哭,只能空出只手朝后伸着戳男人的小腹, “那……有……有——”不可能没发现吧?有人在偷看啊!但你说不出口,不明原因的脸都涨红起来,不必要的心脏都跳的更快。 “体力很差诶,这就没劲儿了?”笑什么笑,哪怕躺着看不见也感觉的到吧?好歹也是个咒术师啊?!现在是在说有没有力气的事么, “拿你没办法呐……我动?” 别动啊!你急着想提醒对方,话又卡在嗓子眼羞的臊的说不清——你们这样赤裸裸的性交,有不知道什么人正躲在极近的地方偷偷摸摸的在看啊!他能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种情绪正常么?作为咒灵怎么会有羞耻心? 刚鼓起勇气要张嘴,结果被整个人都顶起来操。 “不是……你,那是你的——” 没感觉错的话,窗户边蹲着刚刚校门口遇到的叁个咒术师啊?!不是他的学生么?你还没想给未成年的小崽子们看光啊!不是他们的老师么,哪怕是不受人类道德约束的咒灵,你都觉得这太过分了。 胸被顶弄的上下晃着抖,捂都捂不住,你忍不住向前俯身想遮蔽一下,两臂就都被拽到身后拉住,上身都被扯高,咕叽咕叽冒着水的下体被操高了又被重力带着往下坐,像彻底打开身体欢迎对方进到更深处似的。 作为一个成长到相当成熟心智的诅咒,你从未如此确信自己身上完整的有一套人类那样的、毫无存在意义的情感体系。害羞、恼怒、困窘、难为情——根据束缚约定关起门来做爱是一码事,被叁个刚刚还喊打喊杀的小孩偷窥盯着高潮看自己窘迫丢人被操到哭的样子是另一码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看的,刚刚?还是一早就在?被按着掐着脖子中出的样子也看到了?你慌的心率不齐,又不敢哭出声,低声喘着啜泣。 “你这家伙……这么喜欢被看着?每次见面都有新发现呐。” 就知道这个人早发现了,那为什么不阻止啊!你恨的咬牙切齿,还没转过头质问就被推着脑袋按倒在床上,拽成跪趴,阴茎都没拔出来。 “也不对啦……回想一下,咱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你就超——兴奋。果然喜欢做爱时有观众呐,还是说,想要几个人一起操你,把每个洞都塞得满满的?”男人反剪着你的手,贴在你耳朵边压低声音说,“我倒是不太在意哦,怎么想小家伙们也都到会对这种事好奇的年纪了吧,作为负责任的好老师,是应该身体力行的提供一些正确引导哦。反正也正好给他们看看‘最强’是怎么勾、结、咒、灵、的。”最后一个字说完舌尖舔进你耳蜗里,痒的半边身子都麻了,逼你泄出更多体液,顺着大腿根流。 “喜欢我的学生们?要试着邀请一下么,嗯?”被压着没法摇头,你哭着拒绝,“可是你很喜欢的吧?我想想啊……喜欢哪一种?让他们进来单纯看着,会在旁边喊‘她要到了哦逼都抽抽着在抖要高潮了老师快加油内射她’的那一种,还是让两个男生也过来一起捅你,结束后大家合影拍照给你看自己嘴巴后穴逼里都在冒精液的那一种?不是吧……这就又到了?真的是超——淫乱啊你。” 男人阴茎插在深处有一阵子没动,像在等你目眩神迷的高潮结束,过了好一会才继续抽送起来,快速的顶弄着,“……怎么脸皮这么薄嘛,压着声音叫令人有点不爽诶……让他们走,嗯?”阴茎埋在极深的地方,抵着肉褶一股股的射精, “那就求求你的主人嘛!” 七 “别乱动哦……まぁあ、不过本来也是咒具改的,你动也没什么用,现在没剩多少咒力了吧,就别瞎浪费啦。”被抱着锁进柜子里吊起来时,你都还没从高潮里缓过神,直到柜门关上才意识到不对劲—— 门上开了口,正卡着腿根,性器都露在外边。 你不确定柜子里隔不隔音,攥着拳头想敲一敲,手铐被扯的铮铮响,腰和腿也被挂着,整个身子都有点晃。 “さぁあ、如果这次的你也很听话呢,那就不好意思玩的太大了嘛,会有愧疚感的,对不对?但是呐,现在有点庆幸你这家伙脾气超——臭,动不动就呲牙咧嘴的,像要咬人的小野猫啊……” 一巴掌直接扇在红肿的阴唇上,水声很响,外阴上的分泌液变干变黏,以至于阴唇都被手掌手指动作带着,触碰到的皮肤都被粘起来拉高了又弹回去。身体被卡死了想躲都躲不开,只剩下哭嚎。 “所以可以,玩的……稍微,大……那么一点点嘛……驯化过程嘛,也不是每个主人都能这么有耐心,愿意手把手的从头调教一只小母猫诶。虽然玩够了还是要祓除掉你就是了……好了!在这里等一会吧?得去和学生们解释一下,毕竟屋里有帐嘛,他们不清楚情况搞不好又要瞎担心呐……诶——,怎么生气的时候屁股上的肉都一晃一晃的嘛,射给你的精液都流出来了哦——当然看不到啦,我又不是什么变态教师——啧,想起来了,现在你只能用这里表示情绪了嘛,那就自己待着继续抖屁股吧,嗯?” 水声,布料摩擦声,脚步声,门关上的声音。 你都听得到,但都与你无关。说起来咒灵会觉得委屈么,也会想哭的对吧。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些荒唐的事也算姑且告一段落,为什么反而更难过了,眼泪怎么会止不住的落,一滴一滴砸在柜子木底上,饱满又大颗。 有太多苦难的来源是性了。 性掠夺、性压迫、性歧视,像根系像管道,源源不断的给你输送力量和养料,这事就很扯淡,但凡你要前面也长个屌可能现在已经心安理得的统治世界迎来咒灵新时代了——所以为什么偏偏长成这样一具感同身受的身体呢。 诅咒哪有什么七情六欲,明明都是同流合污的贱种,怎么还要分叁六九等。是你太多心还是太敏感,已经习惯性归结于都是自己的错了。讨厌自己,讨厌性,讨厌自己的力量来源,很奇怪吧,为什么不能坦诚的接受你就是这样糟糕差劲诞生于无数伤害剥削上的诅咒呢,为什么越想越多越自我否定呢。 刚刚做爱的时候感觉到舒服都充满了罪恶感,现在明明被这样粗暴的对待玩弄依然兴奋的淅淅沥沥挤出体液不知廉耻——与任何一个进行性行为的弱势对象自我折磨的困扰别无二致。这样矛盾的感受不断对冲,你想不通解法,恨不得自己从没存在过。 所以才想被那个人祓除掉吧,你试着给非他不可的逻辑找补。 除了鸡巴不错脸不错,性格差的要死,不停的捉弄人,手段粗暴床上也不体谅你。可脑子里真能浮现出不少似是而非的画面,每一张都是不同的你和相同的人搞来搞去。车里水里草丛里沙滩上床上,各种各样的床上,温柔的不温柔的夸张的传统的,光是想着就觉得阴道一抽一抽的叫嚣起来,这正常么?甚至忍不住想被抚慰一下了,随便哪里都好,能被碰到点皮肤就好。想要温热的体温,想要亲密的触碰,不可以么,不正常么。露在外边的性器哪怕发凉,还能因为脑子里暴走的欲望滴滴答答的淌水,能听到粘哒哒的液体坠在地面上发出的巨响—— “回来了哦。不过他们实在很好奇咒灵那里长什么样诶,想见学一下。你可以教一教学生们的,对吧?” 八 “自己做好笔记呐,这个咒灵的生殖器呢就很真实啦——别太在意流出来的那些,当然因为老师很厉害啊,所以她一直在发情也没办法嘛。阴阜、阴唇、会阴,诶诶没必要画插图吧,用手机拍下来不就好了,闪光灯可以开哦——诶,忘记了不好意思,那就画下来好啦。” 手指点在被提到的位置,羞耻心和性欲一并袭来招架不住,你咬着牙?着锁链扭。漫长的沉默,你都能想得出这段空档是如何被陌生的人类们盯着性器画在纸上了。 “然后大小阴唇——她骚的太厉害了所以肿的很明显,很好区分吧,”阴户被两指撑开,被揪着软肉展示,“阴蒂这里也鼓出来了哦,一般是藏在包皮后面的嘛,记得要翻出来。这样一捏——就会喷出水了……爽的全身都在抖啊——” “这么湿的话直接插入也完——全没问题呐,”两根指头捅进来结结实实转了一圈,阴道壁热情的吸上去,哪怕只是这样,零星的爱抚也让你更加亢奋,“老师当然是连手指都很厉害啦,不过这家伙已经憋不住了吧,可以肏了哦——” 说不清理由突然慌了神,你拽着扯着扭着也没能成功挣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深捅进阴道里,再也憋不住了,一声一声连着叫。 操你的人很沉默,甚至除了阴茎插进来了,都没什么其他的皮肤接触,没有说话没有低喘,除了面前黑漆漆的柜子板,你什么都看不见。 被鱼肉的恐惧,强烈的耻辱,过激的性兴奋,你自己都觉得叫床叫的听起来也未免太凄惨了。越是想扭动着反抗越是冒出更多的分泌液,身子都哆嗦的软的全挂在锁链上,被操的直晃。 这种过激的情形下还能爽成这样,你有什么问题么?可是本能就是如此,你就是现在连逼带屁股兴奋的全身都在抖,小腿抽抽着脚趾都缩起来,身体里舒服的发烫冒水,这有什么错啊? 无论喜欢什么方式,粗暴也好温存也好,有什么好羞耻的,性交就是件快乐事。但如果能和喜欢的人做,那就更快乐了。你想和喜欢的人做。 你叫他名字。声音太小了可能没被听到,就扯着嗓子一声接一声的喊他,叫的自己都高兴起来,心里逼里都满满的。 所以柜门打开,你满脸乱七八糟回头,看见刚揽住自己腰臀正操你的男人,长长的喘了口气。 “你发现的也太晚了吧?自言自语真的好尴尬啊……所以说操这么半天了都没认出来是我,什么情况嘛!” 在床上面对面做爱可能唯一的优点就是能看得见对方了,至少对你很重要。 “费好大力气啊这次……想起来多少?”男人咬在你颈边,你把人搂的更紧,“什么都没想起来。” “什么嘛!!”闹脾气的时候会狠狠的操两下倒是很像第一次做的时候。 “我……大概能在一定程度和自己和解了。不过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你要帮我。”用牙在男人肩膀上轻轻的挨着咬,牙印连不成线,会被操弄的咬歪。 “哈,”气性也太大了,你上身都被顶的向后弹了一下,“说的好像十五六遇到你这种骚东西我还有其他的选项似的诶……自己想想啊,竟然还真敢问呐。” 这话说的就很“十六岁”。忍不住要笑起来了。 更多的,你想不出来也懒得想。做爱做的脑子里浆糊一样冒泡泡,本能的按着男人的后背让他贴紧自己,简直想把对方吃下去了, “所以其实没有束缚……对吧?”你问。 骗人骗己的蠢问题。每一个“你”都是新生的诅咒,无论建立过什么联系,本来也都会随着被祓除全部消失。灵魂和肉体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也不想浪费心情在思考世界观构成上。 努努力的话,能记住多少呢,不知道该不该希望下次见面能晚一点。总之能死在和某个特殊的人做爱时的高潮里,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你贴着对方的侧脸,亲在男人耳垂, “谢谢。请射在里面,然后祓除我吧。”你说,“虽然依然很讨厌自己,但我或许真的很喜欢你。” 九 “所以为什么现在连蝇头都敢往高专跑?……咱们这么没面子的么。” “这是史莱姆吧?史莱姆会像猫一样叫吗??” “……去叫五条老师过来。” 【OrbitalRevolution】全文 285x你 he pwithp 七年之痒婚姻关系 【玩冰淇淋(? orbitalrevolution 爆炒是否为解决夫妻关系问题的唯一途径 一 人和人永远不可能做到完全理解和思想同步。 人和人永远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同等分量的彼此相爱。 所以,两个想法南辕北辙的人被某种社会契约绑在一起约定俗成的朝夕与共——这件事本身就是悖论,是刑罚,是他妈狗屎。 这是你结婚七年后第一万次这么想。 二 倒也不是刚毕业脑子一热就结婚了,彼此也都经历了这样那样的操蛋事;也不是一帆风顺家庭支持友人鼓励,算得上众叛亲离的梦幻开局被身边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疯狂反对最后硬是要在一起的;更不是在钻戒宝马玫瑰花黑卡随便刷的物质基础极大丰富下胡搞乱搞,刚在一起时你头铁的很,坚决对一切糖衣炮弹说不,导致家财万贯的大家主不得不下凡跟着你过了很长一阵苦日子体验人生疾苦。 说起来真的很让人火大。 既然现在夏油也回来了世界也勉强恢复正轨了,能借个狱门疆使使么?以后每次闹别扭就把这混蛋关进去,什么时候认真反思承认错误了再放出来。 没有调侃的意思,但你有时候真这么想的。 比如现在。 你蹲在沙发上抱着膝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结婚第七个年头的丈夫已经在卧室睡了,吧? 太累了吧,能睡会也好。 瞥了一眼满满当当的垃圾桶,你翻着白眼把沙发毯裹紧了一点。 谈恋爱时才不是这样的。 学生时代在一起的。倒不是明确表白了或者怎么样,就突然有一天手握在一起就再没放开了。接着就老叁样,约会,初吻,初夜。当时也吵的,好像没好了俩月就第一次吵的天翻地覆,一度发展到对打拆楼被处分。怎么和好的倒是忘了,反正横竖是被蛊着哄一哄认栽了,抱在一起锤他几下就算。 后来也会隔叁差五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破事莫名其妙吵起来。一般是你气不过了拉着对方理论,被捂着耳朵臭着脸说你烦死了,气到脑壳痛甩手走了自己半夜躺在屋里哭,那家伙铁定会带着小蛋糕敲你窗,哭一鼻子吃着点心稀里糊涂就和好了。 最初交往的时候说不过你就翻白目——不是他不能说,是你太能说了,吵到兴头上旁征博引黄历翻烂,连他哪年哪月吃掉最后一块小蛋糕没分你一口都能当作开火素材——气的对方脑袋都大一圈疯狂拽自己那头白毛,你来我往吵个天翻地覆,不过说到底都是小事,说开了闹累了也就和好了。 后来偷偷摸摸藕断丝连着,明面上像阶级敌人,背地里黏黏糊糊一起拖着手压马路,还得像名人防狗仔盯梢一样防着烂橘子们出来破坏气氛——是你决定的,在被拉着连轴谈话几次又被解救几次来回来去如此这般一通操作后,你看见御叁家的人就想吐,为了防止看见男友也不小心吐出来,你硬拽着对方和你一起转地下党——那段时候想吵个架可太费劲了,又得防着被发现还得小心被忽略。又不是你想吵的,单纯是有的时候脾气上来了话赶话到那个地步了,好像不闹腾一下都不好收场似的。 有一次吵的天翻地覆因为什么你又忘了,但场面还挺大的,一度发展到两个人里不死一个都不行的地步。最后怎么解决的你倒是有印象,男人翻着白眼扔给你一把钥匙,问你要不要住一起,要么明天搬家,要么——你切了一声呛回去问他要么分手么,他嗤了一声,说爱要不要, 不要倒是还回来啊。 摊着手挑着眉毛看你。 还个屁,做梦。 你把手塞进他手里。 那之后第二天搬完家就开始同居了。那是哪年的事来着,完全忘了。反正两个人里负责记纪念日的那个又不是你。 再后来因为要不要结婚还吵过一架。但现在想想,很可能早在那之前,“吵架”就已经逐渐变成你自己单方面的行为了。 因为找茬也好发脾气也罢,就像在海边扬了把沙子一样,应付的、沉默的、不在意的,最多回头看你一眼,明明是面无表情你却能看出满脸倦容,就像魂都丢了半条似的——你怎么还忍心再多说下去。便全咽进肚子里,有理没理有用没用一并不再提起,自己待着时偶尔那些憋着的话总会争抢着从喉咙眼往外翻,用手捂好压紧还是会从眼角冒出来,彼时有没有道理是什么情绪怎样的心情都没那么重要了。 当时是怎么稀里糊涂提到结婚来着。就记得你气的浑身发抖,吼是不是在他眼里自己不配他妈的穿一次白无垢。对方愣了好一会,你摔门就走了,夜太深绕着家附近的街道乱逛了大半晚上。在711门口被找到,被冷着脸抓过手戴上戒指就拉回去了。 正经结婚是又过了一两年之后了。偷偷摸摸的规模很小,到场的也就几个相熟的老同学——这也是你要求的。按他的意思,恨不得飞龙骑脸搞出大的,反正结都结了,看你这个泼样子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被老橘子御叁家黑市杀手傻逼咒灵弄死,再不济也能撑到他英雄救美,干脆昭告天下算了——你要求的,低调点,你没那么厉害,你还想多活几年,不见得真能挺到最强解救老婆的时候——他笑的打嗝说你“弱鸡”,所以又吵一次。这次的理由你是记得的,你可以说自己“弱鸡”,他不可以。 你是不想要孩子的,他也没那想法,但有的事归根结底还是要赖侥幸心理——怪老天多少不太合适,毕竟聚少离多的,有段时间俩人见面就像入春的野猫一样,话都顾不上说只剩下滚床单了,次次卡着安全期生插灌精,被揣上孩子也有点意料之中的意味。那次吵起来前因后果你到都记的清楚,就是不想回忆。反正最终结果是漂亮的小姑娘没抱成,出院时搂着和操蛋丈夫活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逼崽子你心情异常复杂。还笑,笑你妈笑,有什么好笑的。男人被你锤了一路,回去还得实战育儿知识。 接下来熬了两年苦日子。原因一是拯救世界的人天天在眼前晃悠你觉得不合适,原因二是晃悠多了你也嫌烦,干脆打发出去为好。所以你认为归根结底那段时间的苦是自己作出来的。想起来当时隔叁差五一边打电话又哭又骂一边换尿布冲奶粉抽空给肚子抹祛皱膏最后还嘴硬别他妈回来回来就离婚的自己,还真是佩服。再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再熬过来一遭。 再然后,你们就没“吵过架”了,直到现在。 要你说,甚至还不如当年叁脚踹不出个屁的样子——无论说什么吵什么讨论什么,总能被“长了本事”的混球连蒙带哄吹拉弹唱的把话题绕远,一句设问后面跟着一万个南辕北辙的回答和应承,兜兜转转越说越偏,稀里糊涂就被混过去了,吵完了甜甜的抱在一起马上睡着,一拍脑门才觉得根本什么都没说——何必把那层面具戴回家呢。 像站在巨大的迷宫里,处处看起来都像出口,处处都是死胡同,真实的情绪看法困难苦楚不知道被包裹了多少层塞在哪个角落,你看不透他,更辨认不明,有时甚至怀疑他自己是不是都把假装作常态了——你不喜欢,但也无计可施——本质上只是为了不给谈话对象太大精神压力,所以把一言不发等量兑换为成堆废话了而已吧。 比如今天晚上,闹了一通脾气,谁也没讲真实原因,最后演变成窝在一起奸笑着网购了一箱即食油炸蚕蛹地址填夏油住所作结——睡前自己一琢磨,都哪儿挨哪儿啊,反而更阴郁了。 又怕吵醒他又干瞪着眼睡不着,索性蹑手蹑脚偷跑到客厅抽烟。 是不值得依靠还是懒得说明,又或者你那些微不足道的心情真的不太重要不值得被认真对待呢——他只是顾不上吧,毕竟要操心的事情比你那些小心思重要太多了。你弹了弹烟盒,又抽出一支,手指捏着顶盖尽可能不让dupont发出声响。 日子过的也太快了点。 你换左手夹烟,换了个频道。深夜台也就那么几个,托着下巴看了会索然无趣,烟灰落了一点在茶几上。 叁 说起来够讽刺的。 狱门疆封印这种历史性大事都没能有幸成为离婚导火索,出差回家第二天屁股嘴里的屁话倒是足够这个分量。 怎么想都是在挑刺找茬故意给人找不痛快——果然世界和平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法子换掉糟糠稻妻么。 逻辑自洽,怀疑合情合理。 屏幕上两个没什么天赋的漫才艺人逼逼叨叨的不知道在讲什么段子,反正你没开音量没看进去也没笑出来,随手把电视关了。大屏幕前薄薄的一层荧光灭了,没开灯屋里黑乎乎的,各类物件家具的影子压迭,说不好是空旷还是拥挤,只觉得自己要被吞没了。 管住视线不去看厨房,摆弄了一会手机,点了一圈把app信息提示的红点都消了也没想好到底干什么好。但总得先离开这里,总觉得现在喘不上气。 咬了咬牙群发信息问问谁有空出来喝酒,回得最快的是夏油——估计他此时还没收到网店的派送邮件,心情还颇为愉悦——你没忍住问他目前这身子骨喝两口不会暴毙么,对面礼貌的发来了一连串亲切问候,措辞真挚、情深意切。家人的信息也进来了,你都不想点开,现在可不是看“早和你说过”以及“傻逼事不要找我我溜了”这种话的好时候。 第叁条信息就有点不对劲了,退回去看了一眼,大概群发时分组没分对,不然再怎么离谱也不该收到丈夫学生的回复。 算了。 你犹豫了一下披了件外套,抓了一把手机钥匙钱包出门,临走前没忘了踢垃圾桶一脚。 推开拉门,吧台边黑头发的男孩已经站起来冲你打招呼了。你拉开旁边的高椅坐下,男孩又是一鞠躬,目光局促,不知往哪儿看好。 “五条老师!”他喊你。 你招呼相熟的酒保加了杯乌龙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忧太……都多久没去高专帮忙带过课了,叫‘老师’不合适啦。” 乙骨笑了笑,发青的下眼睑鼓起来,这孩子怕不是累惨了,明明没过几年,看起来比同级生要年长不少。 “对不起,五条师……母?”申し訳ない…じゃあ、奥…様? 你嗤了一声,把他面前喝了没两口的朝日捞过来。扫了一眼桌上的炸物,想也知道,铁定是某次被医务室的高专第一酒圣耳提面命的教育过“吃炸物不配酒,做人不如做条狗”。还真听话啊他。 “那个……您不会和五条老师讲吧?”乙骨从你手里接过软饮,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刚回来,这个点除了居酒屋没什么能吃饭的地方……”。 前因后果你路上早想明白了。群发的简讯阴差阳错的被执行完任务顺道吃夜宵偷偷喝了口酒的学生收到,大概是初犯,信息没好好读,看几个关键词瞬间心虚,下意识以为自己喝酒被你抓个正着暴露了,慌慌忙忙承认错误,结果把你招来了。 这孩子太老实了,长大会被人欺负啊。想想自己读书时拖着同级前辈一起偷摸喝酒的日子,你忍不住发出完全错误的感叹。 “那家伙不会在意这种事啦,忧太也知道的吧,”摆摆手,“所以还是换乌龙茶highball?”你冲他眨眨眼睛。 “不必不必,”乙骨摇着头,倒真像只小狗,“说实话不太好喝,酒什么的。” 你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吧台里正叹气的酒保,笑的花枝烂颤,灌了一大口。放了一阵发温的朝日顺着喉咙滑下去,没忍住长长的慰叹一声。 “您……和五条老师闹别扭了?”乙骨的措辞异常谨慎。 不知道说什么好。再怎么吐苦水,吐到丈夫学生头上也太说不过去了。你犹豫着沉默着,在对方盘子里挑挑拣拣选了个厚蛋烧配酒吃。 “啊果然……是女性关系么……”像自言自语的话给你吓了一跳。 “?”你把蛋卷咽下去扭头看着乙骨。 “没有没有,只是随口猜的,”男孩笑着挠挠头,“因为实在想不到五条老师那样的人还能犯什么错误了。” 那可太多了。 暗搓搓吃完点心把盒子留在书房不收拾也不说一声直到招来虫,替小崽子开家长会变成同学妈妈签名合影见面会,说着“车我开一下”结果直接一路开到长崎出任务,还没到目的地就水箱开锅烧胎爆缸原地报废——这个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今天也没想明白,还要枚举么,你可以不重复的连举叁天叁夜。 不过这个“女性关系”,实在让你有点在意。 “忧太,展开说说,”你喝了一口,笑容和蔼,“人家想听。” “好吧。之前和五条老师一起出张时倒是说起过,”男孩低垂着眼像在认真回忆,“有提到相关话题?这么说不知道是否贴切。” “哦。”你问吧台要了个烟灰缸。 “您不是戒烟了么?”乙骨歪了歪脑袋看你。 “成年人很笨的,有很多压力困扰什么的不知道该怎么排遣,想来想去只有伤害自己最稳妥。”男孩帮你把烟点了,你谢了一句,哪里怪怪的。 “所以通过抽烟喝酒伤害自己?”他看起来就像真的单纯听不懂想知道似的。 “对哦。”你侧过头避开乙骨,吐出一口灰色的烟气,“抽烟得肺癌,喝酒得肝病,不带套乱搞男女关系得生殖疾病……不好意思胡说八道来着,对不起,这些垃圾话乙骨同学当作没听到可以吧。真的很抱歉。”摆了摆手,觉得还不够索性坐着举了一躬,太久没喝酒了,常温又灌自己灌猛了,眼前有点发黑。果然不该对小孩说这种话,说完就后悔了。 乙骨点了点头,一如既往懂事的没多说什么。 “总之忧太觉得酒很难喝也正常啦,”烟夹在中指无名指缝里,你举着玻璃杯硬又灌了一口,姿态像个老落魄户似的,“因为小孩还没有那么多烦恼,还没有遇到比酒还难以下咽的糟心事哦——不不不,或许是因为年轻还有力气,还有劲儿去和讨厌的事情抗争也说不准呢?因为还小所以还有一万种可能,还有改变的希望和余地。但是一塌糊涂的成年人就废掉了哦,懒得努力了,懒得尝试了,自暴自弃了,想做什么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把心情搞得一团糟后也就到此为止了。”你已经一团糟了,你也知道该到此为止了。 “老师……”男孩侧着身看你。 你自顾自的说,“所以很烦脑子很乱的时候会喝酒哦,虽然很难喝,但是可以短暂的什么都不想,全都忘掉,就……不过你们老师不可以啦,まぁあ,好可怜呐那家伙——”你把话头打断,不想提起,“忧太还是孩子所以不懂很正常,这种成年人臭烘烘又没劲的庸人自扰——” “可是我成年了啊。” 你呆呆的转头,乙骨冲你眨了眨眼睛。 四 回家了么。但看起来不像在家里。 知道丈夫要回来了提前大扫除来着,床品新换了深色的那套吧。睡熟的时候深灰色的真丝薄被半遮着腰腹,和白到发光的皮肤匀称结实的身材强烈对比,多少年了你还是能只看一眼就下体一紧。 攥了攥身下的床单,眼前画面清晰起来了。手感不会错的,是睡在家里的。 睡的这么踏实好像不太现实,小崽子没有闹腾么。对了,本家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见见小祖宗,几天前欢天喜地敲锣打鼓热泪盈眶的给他们送过去了,你打算先过几天安生日子,等到五条家上下正坐着给你磕头求你收了神通再把小崽子领回来——据说比他爹小时候难搞多了。 你伸手摸手机,想看看本家又发了什么委婉的求助讯息,反应过来,如果在家里的话你不带手机进卧室的。丈夫睡觉很浅,别说震动,屏幕光亮一点都会把人吵醒。本来每天就没几个小时好睡,他那边时不时出点突发情况已经够糟心的了—— 在吻你的人,是丈夫么? 心里沉了一下,这种疑问提出的太奇怪了。在自己家床上躺着,被摆弄着褪去睡裙肩带捏着下巴亲吻,乳房奶头被揉捏着抚慰着,忍不住蹭着屁股弓起腰背黏黏腻腻的喊他,怎么可能不是丈夫呢,不是丈夫又能是谁呢。 你笑了一下,眼前确实是丈夫的脸。你伸手摸过去,摩挲着男人耳垂把脸又拉近,忍不住舌头搅在一起,像读书时候刚开荤时那样,怎么亲都亲不够,恨不得从早到晚的粘着。 对啊,那是刚在一起时的事,现在鲜少有这种腻歪的功夫吧。亲吻也最多是敷衍的碰碰嘴唇,前戏都不做的。 急的时候仗着你水多,自己硬了就生往里挤。龟头太大了又撑又磨,抻着胳膊使劲推人都推不开,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也不安慰你,只知道嘴碰到哪儿咬哪儿,发狠起来脖子肩膀锁骨胸口第二天牙印青肿的能连成片。“马上让你爽,嗯?”就知道堵你嘴,气的想反驳又没立场,因为刚肏进来第二下阴道就湿漉漉的了,沾的鸡巴都油光水亮的,“这不是一下就湿透了么”,还会取笑你,叽里咕噜的说你骚,笑你水怎么这么多,问你是不是想他想到要发疯了不然怎么一尝到老公那根就发情。你反驳分明就是操的太少了丈夫失格有什么好得意的,意料之中的被按在床上又啃又咬一通操。 一般回来刚见面发泄够了,后几天再做爱就没那么急。打发小崽子睡着了刚靠着枕头躺下就会被捏着脖子把头往下半身上压,坏笑的脸在远,硬邦邦立着的阴茎在近。你总要拒绝一下的,他那玩意太大了塞逼里都得疼一下,吃嘴里直接呼吸困难。“老婆帮我舔嘛,这里超——想老婆的小嘴的,都哭了诶你快看——”随手把鸡巴往一侧压,松开就弹起来,硬着在你眼前晃,马眼沾着亮闪闪的前列腺液,恶劣起来还会攥着用龟头给你嘴唇描边——一般这时候你不争气的已经下体发软流淫水了,不情不愿的张嘴吃下去,喘口气的间隙还得嘴硬的问一句这次又看什么看到勃起了,“哦,上次祓除掉的那个,分析报告出了哦”,你翻着眼睛说他变态,被指正和那个没关系,因为你在旁边所以就是会硬很正常。总之多数时候一边让你口一边手头还有别的事在做,不是看任务报告就是没完没了的电话和简讯邮件。你挫败的问过丈夫自己口活是不是真的差到不行,别说脸红出汗呼吸不稳,好像连让男人分心都做不到。“まぁあ——,所以要勤加练习才能熟能生巧哦——”随手把文件放在床头柜边,抱着你的腰就一股脑的肏进逼里了。鸡巴被你吃的滑滑的,吃着鸡巴下体也不知什么时候湿漉漉的,反正就又被掐着腰操。 回忆了一下觉得血都烫起来了,握住男人的手往自己身下摸。你一声一声的叫他,黏黏糊糊的拖着尾音,却不应你,只是亲着吮着搂抱着,确实是太温柔了,丈夫现在还会这样花心思的讨好你么。 说不好,有点心慌起来,你叫的急了,男人手指却往你阴唇缝里钻。自从几年前知道你已经被操开了能直接吃下去那根了,丈夫就不再“动手”了——这下知道怕了,声音都带了点哭腔。手腕攥不住下意识夹着腿想并拢些,结果行了方便,阴道里的软肉都吸的手指骨节啧啧响。连挠带咬的踢人,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吓出了一身冷汗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眼前发黑屋里也黑乎乎的。 惊醒前总觉得最后看见了乙骨的脸。 五 窗帘拉着屋里黑黑的,床头扔着的你那只对表显示都半下午了。出了一身汗,股间腿缝胸口到处都黏糊糊的。随手抓了一把头发去客厅拿手机——男人早出门了,桌上还给你留了午饭。 手机上一串未接来电,谁的都有,就是没有丈夫的。 真了不得啊。你感慨了一下换衣服出门,淋浴都没顾上。 昨天晚上偷偷摸摸回家的过程其实还都记得,毕竟也没喝多少酒。 迷迷糊糊趴回床上,男人背对着你,从背影看呼吸匀称姿态舒展。多半是装睡,装的和真的似的。 你也背对着他,扯了两把被子没揪过来,蜷缩着连枕头都不想枕了,结果刚放弃就被翻身抱住。是准备继续装睡么,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真的会下意识抱过来吧。 等了不知道多久,秒针哒哒哒响了好一阵,你都恍惚到要睡着了,被很轻的问了一句,气息扶过皮肤, “睡着了?” 你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 手掌在裸露的肩肘摩挲了一会,很久没有回应。 “自己说过的吧,不在家里抽烟。”耳垂被捏了捏。 所以知道你一身烟酒气,知道你半夜出门,估计六眼都不用细看咒力残滓也知道你去见了别的男人——结果不痛不痒只想让你别在家里抽烟而已么。 如果能表现一点点在意就好了,哪怕只是假装一下呢,这种情况下也要绕圈子么。被浇了盆冷水似的一下就清醒了,像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小丑独角戏谢幕。 “有通风。下次不会了。” 太阳穴砰砰的跳了半天,想了一圈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恐怕真的都摊开了讲,连现在各怀心事的相拥都不会有了吧。 你是个胆小鬼。 然后便没有更多回应了。 说起来,这种本质上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能不管就不管的态度,这种用一层一层跳脱的套话敷衍转移话题的本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星浆体?也许吧。 那时才刚确立关系好像。两人的聊天界面还停在冲縄水族馆里脑袋巨大的丑脸鱼照片彩信,你的回复还是一连串的“前辈不要发这种丑东西”“悟君不可以勾搭小姑娘”“悟注意安全”“你什么时候回来”——真到再见面时已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时男人有回复你么,记不清楚。没有吧,怎么想当时也应该顾不上。但为什么总觉得好像看见过回信,为什么好像记得抱着他心疼的大哭过一场——也许是错觉。太想做又没做的事随着一年又一年在脑子里沉积,被记忆哄骗着镀了层“圆满”的幻觉也很正常。 然后就是与你同级的灰原逝世,他的挚友夏油叛逃。 半本《奥德赛》。你想着,打开音响,试图把脑子里的画面冲淡。没有很成功。他呆坐着你也跟着呆坐着,他自己走开了你还在呆坐着——哪年的事来着,印象中还穿着校服。 现在回忆起来,估计当时想提分手来着——还是提出来了?不记得。总之你没同意,他也没再说。彼此默契的谁也不开口,就能假装一切照旧无事发生——说白了你就是自私罢了,从很早以前对方就是无所谓不在意的态度,明明是自己偏要别扭着得过且过,仗着男人不置可否不想操心,威逼之下在一起顺水推舟结的婚吧,现在失魂落魄的嚷嚷着抱怨着不爱不在意就有点可笑了——性方面另说,那家伙怎么想都分割的过于明白。 百鬼夜行也好,涉谷事变也罢,甚至后面死灭回游什么的乱七八糟一通,实话实说你没太多参与感。那时已经被“尽职尽责”的丈夫安排好保护在帐里了,除了帮夏油缝了半只胳膊为留个全尸添砖加瓦了一下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这又半本《伊利亚特》。你按下车窗点了根烟。参与其中又游离在外,好像有点用但说白了一无是处,似乎帮忙了其实丁点价值没有。所以总是在争吵,很任性,想逼着对方证明些什么,想打破若无其事的表象。 笑死了,你能救的了谁啊。 如果当年壮着胆子牵住男人手的人不是你,随便是谁,也会这样稀里糊涂被保护疼爱着,不知幸与不幸的混过去一辈子吧。 车停歪了,你也懒得重倒。烟蒂扔在地上用鞋跟碾灭,边走边一条条看信息。走进高专的帐里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眼,没忍住叹了口气。 六 “提前回家没关系么。”你坐进副驾,看男人把驾驶座椅调后一大截。 “无所谓。”在调后视镜。 好像一离开别人的视线就又冷淡下去了——怕是还没调整切换过来情绪。刚才当着学生的面明明整个人都软趴趴的挂在你身上了,满嘴嘟嘟囔囔胡言乱语,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多情真意切似的,好像一切都只是你吃太撑想太多闲来无事的错觉,虽然这种义务性的恩爱也不知道是要做给谁看。 “在车里抽烟了?”隔了好一会,他问,好看的鼻根都皱了一下。 光顾着盯着看,你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嗯”的回应了。 对方嘴张了张,没再说话。 迟早自己会被逼疯吧。你想着,叹了口气,把副驾的头枕转正到前面。 这么扎眼的车显然不是你自己买的。说起来还抱怨过一通,孩子老公二选一只能再坐下一个,实在不太实用——太乌鸦嘴了,自从说过之后完全没机会证明这项缺点。对方解释说是把你车开坏了赔你的,就别挑剔了。后来车都开了几个月才反应过来,那天应该是某个纪念日来着——这种细节越严谨越注意是不是才越说明关系流于表面病入膏肓呢,你是这么想的。 不过自己开的时候不觉得,这车动静委实是太大了。你撑着脸看举着手机拍照的路人,下意识的缩了缩,窝着腰背躲起来不想被看到。 “你不坐直了一会又有小女生来搭讪,做老公的会很困扰哦。” 不改戴墨镜没人会来搭讪吧。你翻了男人一眼 ——所以现在是“应付modeon”了是么。 “被警察拦住问话解释也很麻烦吧。”笑了一下。 你知道他笑什么。那次被拦住不得不当场“表演”了“蒙眼阅读”和“看数字”,你在旁边举着手机录像笑得想死,被反复叮嘱了“哪怕是超能力者下次开车也必须睁眼”才放你们走的——想起来你也要笑了。 憋住笑坐正了点,没忍住又摆弄了头枕几下。男人实在太高了,副驾椅背怎么调都靠不舒服,你单配了个颈枕——倒是他没坐过几次车,一起出去也是你坐他开。 “诶,忧太枕过我的小枕头啦?” 这是什么话。突然被问到,要不是安全带绑着搞不好会跳起来。 “哦——,我也觉得没有。随口问问嘛。”没给你细想的功夫就接着说,“你的小枕头可是从——来没被人碰过哦。” 另一个在男人车上,他自己开车的时候不多,你也没什么机会坐。怎么就变成“你的”了权且不说,哪怕是个傻子也能听出来话里带话什么意思。 收到一堆小孩们发来的信息本还窃喜了两分钟,据说体术课和乙骨对练到开领域的地步了,让你赶紧过来控制一下这个神经病。现在听这意思,哪有什么吃味到要把过线的男生教训一顿呐,爱不爱、在不在意什么的,想来全是自作多情。对方看中的是五条家的主母干不干净,有没有搞出什么背德性绯闻,说来说去说白了不过是鸡巴和逼那档子事——还真是多虑了。非要说的话,昨天晚上梦里最后乱七八糟的让你有点不安,但最强再厉害到毁天灭地也总不能抓着别人梦里犯的错误执法吧——好像还真能,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无所谓。”调整了一下心情,想了片刻,你板着脸怼回去,顺手打开音响,过来路上播到一半的歌正唱到高潮。 男人没再说话,跟着唱了一会。 “不用去趟超市?”你解开安全带,人已经下车了,没等你。 八辈子没回去过了,这次到高专转了一圈嘴一软就让小孩们晚上来家里吃饭的。 当时瘫在你身上活像浑身被卸了骨头的家伙哼哼唧唧着“过分诶——难得过几天二人世界,竟然不陪我去约会——,还要压榨可怜的老公做饭——”,现在倒是判若两人举着钥匙锁了车,头都不回也不等你,回答的干脆利索,“家里吃的多到不行吧。” 一瞬就觉得火再也压不住了——昨天闹别扭不就是因为吃东西这点屁事么,心眼没屁眼大的家伙到现在说话还夹枪带棒的——还真是modeon/off收放自如呐,你怎么就没那本事。只感觉各间种种都一股脑的涌上嗓子眼,真的假的对的错的在意的不在意的,你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喊, “已经够了吧??到底怎么算完啊,都说是我错了还有完没完啊,是不是非要跪下给五条大人磕叁个响头才算啊?不是什么都无所谓么,明明什么都不在意吧,那别管我啊,别管不就好了么!你装的不累我他妈都替你累啊!”声音太大了,车库里来回来去回声响的要命,喊完才想起来万一有邻居在就麻烦了。 男人站住了会,像在叹气,转身走回来,什么都没说,揽住你肩膀往电梯井走。你挣了两下,没成功,张嘴咬在对方胳膊上——倒是把无下限打开啊,没忍住咬的更用力了点。 嘶了一声,“你这破脾气是真要命呐,”结果像拎孩子一样轻易的把你扛在肩上了,还没来得及蹬腿,屁股上就狠挨了一巴掌,“没完没了的是你吧。” 早受够了,不理人就忍着,挑毛病就受着,影帝飙戏还得配合——爱谁伺候谁伺候反正你不伺候了。你边骂边把深色制服拍的啪啪响,隔着裙子腿根被掐了一把,你嗷了一声,才发现好巧不巧,进电梯真遇到邻居了—— “没有没有,家内和我闹着玩呢。” 什么啊就这样和人寒暄起来,倒是快把你放下来啊! “啊,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 好屁啊好,当着学生装模作样就算了,什么时候对连脸都认不住的邻居还要虚以委蛇了,措辞礼貌装腔作势的好像真的一样。 “老婆,和邻居打个招呼?” 别转身啊!!就像知道你在心里正骂什么似的,打定主意在惩罚你。羞的简直想死,硬着头皮仰着脑袋冲路人问了句好,边尴尬着冲捂嘴乐的中年妇女梗着脖子陪笑,边猛拍男人的屁股让他赶紧放你下来。 “不合适啦,老婆回家再拍也不迟啦——。” 快闭嘴啊王八蛋!! 出电梯掏钥匙开门换鞋,最后把你扔到沙发上,刚坐在旁边就攥住你张牙舞爪的手,看起来表情复杂, “当年刚交往的时候就想问你,明明个子这——么小,怎么脾气这——么大啊——,”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这么多年了,脾气还这么大也就算了,怎么胸还这——么小呐?” 你鼓着脸,憋了满肚子的反驳满脑袋的质问满嘴脏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他看起来实在太累了。 七 你有一搭没一搭的呼噜着男人的头发,盯着他的发尖发呆。 有点讨厌自己了。 刚刚见不闹腾了便帮你把鞋脱了放好,一矮身就栽在沙发上,明明沙发宽大的很空处多得是,偏要半个身子都压着你躺下。重死了,你气都喘不上来,想了半天还是没动地方。 前天刚回来,腻歪了没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昨天就又吵起来,晚上怕也没睡,今天还去高专了——你想着,指尖在男人眼周抚了抚,大概现在累死了。 但也不能永远绕着他打转摇尾巴吧。 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就想起身,才抬起手臂就被拉住问你要干嘛去,自己也没想好去哪儿,所以什么都没答上来,缩着脖子就又恢复原样了。 没睁眼,墨镜随手搁在茶几上遥控器边,放的太靠边了,也不怕掉下来摔坏。现在倒不是抱怨的时候——这个人都不想要了,他墨镜摔不摔坏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又不让走又不说话也不知道干嘛,你倒是能盯着他发一天呆——你干过的,最后还是突发情况男人拍拍屁股敷衍的亲亲你走了——但这也太卑微了,虽然本来自己就够卑微了——你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回了几个小孩的信息。晚上吃什么要不要带点什么饮料过来这种话,怎么全发来你这里了,怎么想都该找那家伙问才对吧。你平时连厨房都不进的,好像还有谁不知道似的。 “有事?”他仰着脖子眯起眼拖着调子问。 你想了一下,“本家今天也在问晚上能不能‘百忙之中’抽空把混世魔王领走。”回答的干巴巴的。 本想刚一点说“你家”的,话出口就变了。 “不会又得换留袖走一波茶点茶道形式主义寒暄过场吧。”你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回忆了一下还是心有余悸。 上次自己回去办事就被折腾到半条命都没了,明里暗里的还来回来去跟你提加茂家如何如何,印象中是你笑着边喝茶边说“只要家主愿意他想操十个八个‘加茂’都无所谓,各位神通广大巧舌如簧不如现在就和家主直言”打了个电话开了免提。 没两下就被接起来了,不到十分钟就被拽走了。 穿过前厅园庭时你还抱怨来着,说着上下肃清了怎么还这么多封建余孽上蹿下跳的,到底清理门户了没有啊。 “要当年没把手弄脏,你哪有现在这样舒服的太平日子呐,僕のお嫁さん。” 当即心率便拉满了。 沉默了一会补充说“这种制度从根上烂透了,优秀的会被同化腐蚀、糟糕的会像被塞进温床不断放大,不把腐坏的部分全挖出来扔掉怕是不行”的样子让你没憋住当场鸡叫,垫着脚抱着他脑袋就一通猛亲来着。男人弯着腰,也没顾及是不是正被躲在屋里的眼睛们盯着,配合着任你把头发揉的一团乱。 ——不过是想起过去的小事罢了。心如擂鼓的感情来势汹汹,你就知道自己不争气的又开始反向冲刺周而复始。 “我说,”眼前被打了个响指,你回过神脑袋向后一缩,“晚上我去接一趟小崽子就好了吧?别发愁了。”脸颊被捏了一下。 这家伙真的累死活该。 你叹了口气俯下身子,本想亲一下来着,又实在气不过,动作做了一半,也就压在他身上没再动地方。 “诶?——,是要69嘛?这可是在客厅诶——一会学生们要过来的吧——,不过这种表达感谢的方式老公很受用哦?” 虽然刚刚姿势可能确实不太雅观,但实在是太不体谅你的心情了——傻逼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又在“被离婚”边缘走了一遭是吧? “悟把无下限打开。” “是什么新情趣嘛?” 你随手操起靠垫遥控手机水杯就劈头盖脸的扔。 八 “好啦好啦,消气了吧?” 被像刚洗完澡的小猫一样用毯子团起来包着手脚都桎住并不是合理的安抚手段。 “……一会悟记得把地擦了。”你憋了半天吐出一句。 男人一边喊着“完全奴役嘛”一边答应下来。你懒得搭理他。 “要么这样,”见你没半天没吭声便自顾自的开口,“一起说到底因为什么还在生气,嗯?” ——他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啊??而且这种做法明明是你读书时候提出来的,当时对方完全没配合吧。你说了“因为悟君什么都不讲憋在心里让人担心令人火大”,这混球甩回来一句“毛豆生奶油味的限定芭菲售罄非常不爽”,气的你差点原地蹬腿。 这家伙肯定也想起来了,嘿嘿乐着偷笑。你气不打一处来的想把胳膊钻出来打人,被隔着薄毯搂紧了, “不让你回高专教书就是这个原因嘛!动不动就对自己老公下狠手,当着学生的面真的很困扰诶——被他们看见你跳起来都拍不到老公脑袋的可爱样子了!如果哪个思春期男生对你产生了糟糕的念头做老公的该怎么办嘛!——万一是惠的话当场和孩子断绝关系什么的这种话我说不出口哦?” 完全捏造,胡说八道!而且你明明不用跳也拍的到——你羞的想捂他嘴巴,手腕被攥的更紧了。空调有点高,毯子裹着浑身冒汗,热的脸颊发烫。 “一起说嘛,嗯?说嘛,为什么还闹脾气?”乱蓬蓬的脑袋在脖子边乱蹭,你熬不住点头,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心跳,说, “你不爱我。” “你怎么总不吃东西啊,不好好吃东西死掉了怎么办嘛,家里不管堆了多少都不记得吃——诶诶诶???又在说什么啊?!” 他没说话,脸很臭。 被捏着下巴转过头对视,你礼貌的翻了个白眼,并不接话头, “我以为关于吃东西这事已经吵够了。” 想起昨天就头大。男人进屋屁股还没坐热就开着冰箱门东翻西找了一圈,问你怎么又堆了那么多零食点心水果赏味期限都过了还没吃。开了太久柜门,冷蔵库提示音滴滴滴响的你脑壳疼——又随手就扔掉了,扔的垃圾桶都满满的,像泄愤一样。 所以到底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等你回来吃”这种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又不缺,又不稀罕,说白了也是知道你不下厨,次次出门前怕你饿死在家提前塞满的——有孩子了还好一点,总不能带着小崽子节食。这几天崽子不在家结果一没留神又往事重演了。 解释什么好呢? 看到大极殿本铺的蜂蜜蛋糕会想起悟,拿起寿月堂的抹茶金砖会想起悟,刚吃一粒金泽不室屋的おやつ麩就会想着“等悟回来一起吃好了”转手放回去——怎么想都和脑子进水了一样。反正也不饿,反正也不急,反正一个人也无所事事,所以什么时候回来呢。 还是别回来了,回来就找茬,再没什么可说的了么,成天到晚净挑人毛病。 赏味期限过了又没坏,在消费期限放坏前吃掉不就好了。 所以倒是赶上一次“赏味期限”啊。 你想。 “不饿。”你说。 “好,你不饿。你是准备绝食死掉当神仙去是吧?”撑着脑袋侧着脸看过来,“今天也没吃饭。”瞥了一眼餐桌,把问句改成陈述句。 “忘了。”你回答的很坦然。就是忘了,一睁眼满手机都在喊你去高专给疯狗拴绳,谁顾得上吃饭,你澡都没洗。 “还又开始抽烟了。”他捏着茶几上烟盒凑近看了两眼,变戏法一样不知道变到哪儿去了,只带起一点散落在桌上的烟灰。 “夏油给的。”是你抢的。 “你少和他玩。” “悟训孩子时也这话。”夏油和両面宿儺有可比性么。 “那次小崽子手都伸他嘴里了,那玩意吃小孩的好吧?” 说着说着总会跑偏。上次闹别扭也是,开始满心委屈结果俩人说着扯着就胡言乱语,最后扯到如果惠的亲爹也复活了能打几个现在的夏油,你坚持最多打一点二个,他觉得能打叁个,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当场决定半夜就冲去夏油家问问当事人的判断——穿着睡衣开门的夏油让你们滚,并当面把门甩上。 ——你和男人对视一眼,大概想到一块去了。 “我发?”你边说着,边试着把手从薄毯里钻出来。 “我发。”五条搂着毯子,单手编辑信息,收件人夏油杰。 等了一会没回复。 你把手机够到手里,“我发?” “我打电话。”对方搂的紧了点,刚拨通就被接起来了 ——果然是即食蚕蛹签收了么。 那玩意多补啊,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他一会过来?”没开扬声器,挂断电话后你确认了一下。 “嗯,让杰带taco来着。”可晚上吃寿喜锅。 “夏油出发后再去他家?”你眨眨眼。 “等杰快回家时再去。”男人把手机扔到一边,把头埋过来,“你去换衣服。” 那不要,你觉得自己这身没什么问题。 “不想给他们看……”看不见他的表情。 小时候听到这种话确实会觉得被独占被偏爱着心魂荡漾,现在一把年纪了也就心情复杂,加之反应过来又被照旧打马虎眼混过去一次,怎么想都没了好脾气, “悟这是物化女性。”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才没有,”顿了一会也没抬头,“不然早把你锁起来了。” 九 屋子很大很大,自己呆着的时候觉得大到简直能把你吞没的地步。晚上起夜去洗手间都要一路小跑处处开灯,怕的无根无源。有小崽子之后忙乱的会什么都顾不上,而他在家时面积似乎又变的正好——他在哪里都正正好。说起来,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 而此时竟然都感觉有点小了。 满地到处都是半大的小孩们。规规矩矩坐着的,帮忙的,互相闹腾着的。明明是出生入死险象环生的一小撮拥有绝对实力的幸存者,总觉得现在才算解放下来,有了一点点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因为知道自己此刻是绝对安全的么,因为清楚正处在强大的庇佑下么——这种感情你再理解不过,甚至长时间被浸泡其中,已经自然而然的,默认为常态了。 只是自己的问题,习惯性的又是旁观者视角。 “不在影院,移出来了,在电视旁边。棘要玩哪个自己开机就好啦,手柄都在架子上。”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感觉自己像在原地打转。找事做,或者正在给自己找事做的过程中。人人都很高兴的时候不该垮着脸,但如果想要不流露出来,又该拿莫名其妙的郁结怎么办好。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在想,套衣服的时候也在想,纠结着琢磨着又被糊弄过去了自己真是弱智的时候还在想。 “老师,” 所以被拽着衣角轻声叫住时才突然回神,吓了一跳。腐眼看人基,淫魔看人轻,说不出原因,你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乙骨,这小子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 “这个。”你愣了愣,手被抓着塞了烟盒和火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晚上落在店里了,正好带来还您。”男孩说,眼睛都笑眯眯的弯着。 成年人失格,这事做的未免太不体面。感觉脸都臊红了,边稀慌的道谢边随手拉开离得最近的矮柜抽屉塞进去。 “建议您还是好好藏起来,再让五条老师发现恐怕又要闹别扭了。” ——真是借您吉言呐,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你被捏着后颈拎进厨房时想。 男人半抱着手臂,靠着调理台,掌心向上摊着挑着眉毛看你,像在等着犯人移交赃物。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巨大的中岛台与起居室间只隔着长长的餐桌和一点装饰性隔断。心虚的回头瞥了一眼,暂时还没被一屋子小孩注意到自己的丢脸实况。 “交出来啦——。忧太又给你了吧,家里的‘违禁品’。” 不好说被哪个词刺到了,撑着身后的中岛台边缘自然的垂着脑袋不想看对面。 毕竟哪怕已经回到周而复始公转轨道上了,离心力还是会把人甩远。 叹了口气,撑着膝盖弯着腰,硬要把脸挤进你视线里似的,哪怕扭过头别过脑袋还要追着逼你看,“生理期?闹脾气没够啊——。还要过叁四天才到吧,生理。” 抬着胳膊把伸过来的手挡开,“没有,不在我这,柜子里,你要没收就自己去拿。” “マジかよ……”没看也知道墨镜后面的眼睛转了转,大概快到忍耐极限了,“这次到底又哪里惹到你了嘛——。” “这么多人呢,回头再说吧。” 转身想走没走成,被两臂扶着桌边困住,弯腰想钻出去又被贴的更紧, “影响人心情啊……你这家伙,不能总突然找茬搞得别人摸不着头脑就自顾自的走掉吧?会在意的诶。”扣着大理石面板的手向你方向收紧了点,指尖在你手背上划了划。 也没觉得有多在意吧。他这才叫没事找事找人麻烦。你抵着胸口推了推男人,没推动,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态度也太差了吧你??” “是是是,我态度巨——差,真对不起呐五条先生。您现在赶紧联系童年女神暗恋对象,庵小姐多半会用对待傻逼的态度抚平您心灵的创伤。总算是突然开窍了,上赶的不是好买卖,这么多年强买强卖我和您在这儿耗功夫呢。” “??这又是搞的哪一出啊?” “什么都没搞,就是看开了。”你握着对方手腕想把他拽开好让自己脱离桎梏,“本来喜欢的也不是我,全怪自己从开始就死皮赖脸的缠着您缠个没没完没了,缠出一堆故事支线疯狂加戏臭不要脸,您还能忍着无视真是受累添麻烦了,我自己可都看不下眼了。想明白了,不爱我拉倒,爱爱不爱,我跑路了。” “哪怕是可以假装听不见的气话也未免太过分了。说完就完了吧,再说可要追究你了哦?” “哈?反正我说什么您也不会好好听也不会当回事对吧,就尽情插科打诨糊弄人好啦,”你翻了个白眼,刚刚没拽开,现在攥着手指一根一根掰,“庵前辈虽然是真情实感的讨厌您,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对不对,万一一不小心就两情相悦百年好合了呢?至于赏味期限过了的点心就不用太在意啦,会自己乖乖进垃圾桶哒——无论什么原因,过期了就是过期了,过期了就回不去了。” “伏黑……咱们是不是该撤了?”虎杖从厨房刚溜出来,坐在沙发扶手上,“五条老师他们,完全忘了我还在旁边帮忙啊!!” 伏黑从屏幕上抬眼看了一下,又收回视线盯着手机,“等会再撤,还没到时候。” “还没到时候??” “你还没习惯?” 十 话说出口心脏都猛的嘣嘣跳。几乎刚闭上嘴就开始后悔——一边感叹自己可算说出来了一边即刻后悔。 怎么想心里忍不住期待的最理想回答都是“才不是呢我当然只喜欢你啦,全世界最爱你了,现在咱们就解决所有问题,保证以后不绕圈子了” ——仿佛像梦里想屁吃一样。 别说他了,你都觉得自己有病。好好的得过且过的日子不过了,非要争个一二叁到底是为什么——人都是贱种,就是贪心。刚开始硬是不信命不服输的要追一个不可能追的到的人,歪打正着追到了,就得寸进尺的什么都想要,年纪越大还真是越糊涂,要还是读书的时候,估计这家伙但凡给你个眼神愿意和你打一炮,你都能半夜捂着嘴偷笑着乐醒——现在还想要星星要月亮——你已经后悔了,话能咽下去么?能收回来么? 可是不想收回来了。 因为每次都一样。这么多年了,每一次崩溃,每一次下定决心,每一次尝试,最后都殊途同归。 都一样。 像块好不容易烧红的烙铁被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只剩下嘶嘶的水气和炙热零星的残迹。 这时候了还要自己再给自己烧热乎了一遍又一遍的二次加热么。 他要走开你好死不死放不下的把人拦住,你要被逼疯了忍不住了想明白了转身跑路结果没走两步就又忍不住冲回原点——也就自己在反反复复的做不规则线性运动了,他只是站在原地,心情好了就应承一下——哪怕应付都懒得看你表演,结合一下话题。 像今天,像昨天,像过去的每一天。 已经很累很累了。 不是一包烟的事,不是“家”这个字眼,甚至不是垃圾桶里满满当当的每一个自己。 相处这么多年孩子都有了,你却觉得越来越不懂自己在做什么——甚至问题的症结不是不懂对方——他想什么,你早放弃弄明白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才无所谓去留,你在不在身边对男人没有区别,索性随便你一会走一会又死皮赖脸的贴回来,搞不好折腾一圈根本没发现你已经绝望的逃跑未遂过几次了——发现了会怎么样?是不放在心上的哦一声,还是为自己的魅力无限洋洋得意?“没办法嘛,老婆实在太喜欢我了,和我睡过之后完全没办法再忍受别的男人了吧?”多半还会错误归因。 之前闹腾完会讲讲自己的“心路历程”,对面听没听着就不好说了,总之刚开始的回复一般是“你这家伙怎么想这么多啊”,后面会满嘴灌话了就不管叁七二十一一通乱灌,说的你晕晕乎乎直到懵逼忘了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反应过来只想骂人——两个人里总得有一个对婚姻关系动脑子吧?他不动你不动还结个锤子婚——仔细一琢磨,强扭的瓜实锤了。 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敢琢磨。 所以又何必每每当着外人的面做出这种亲昵的姿态呢。 如果贪心那就贪心一次好了,哪怕早知道答案了,死了心也就老实了。 “……果然是生理期吧??” 果然这家伙是真不走心啊。 你叹了口气,掰手指推胸口都又试一遍,还是没能挤出去。门铃在响,你说着要去应,对面一点都不配合,还是两个小孩去接的对讲。 “真的,再说吧,现在不方便说这些。”你给自己找了个稳妥的台阶下,头别向一边下意识的闭起眼。不能看他,看他绝对又会绕回原点。 “没事,不用再说了。又找茬离婚是吧,可以哦。隔叁差五折腾一次我也累的够呛呐。” 还是最后说出来了。想了多少次没说出口的词对方这么轻易的就提出来了,直到最后都低贱的一丁点主动权没有,简直更瞧不起自己了。该觉得如释重负吧,总算结束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总算得到了。哪怕心里一沉,呼吸都滞涩着。 沉默了很长一阵,感觉想了很多,脑子却也没在转。也许该叮嘱点什么,但又懒得管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再讲的。 “我现在收拾东西。”你说着,尝试挣开。有空摆弄手机,倒是抽空放了你啊。 到底搞什么,你仰起头看他,“请放开我。” 他还是很好看——用好看这个词形容实在是太肤浅了,但你已经过了搜肠刮肚穷尽表达能力做梦的年纪。不应该有人这么好看的,长成这样完全就是个祸害,你甚至到现在还会时不时祈祷一下,要是哪天这家伙不这么完美就好了,喜欢他的人变少些就好了——恨不得他跌进泥沼里,也变得卑微着普通着,和你一样平凡无奇能彼此直视。那该多好。 既然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那还是别死缠烂打自找没趣担惊受怕了。 “请放开我。”你重复了一遍。 “哦——,”虽然拖着调子回应了但也没变动作,“那小崽子呢?” “留给你了。”不然天天看着微缩版给自己找不痛快么。这个人的话估计养小孩都比你在行,你懒得搞“注意事项”那一套。 “你住这儿,我走,可以吧?” “不用,我自己找地方。”不然被满屋子的细节折磨一辈子么。现在都觉得要喘不上气了。 “我说,”男人开口,甚至语气里有笑意,“之前喜欢不喜欢什么的,有那么重要?” 十一 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懒得说,你弯着腰准备从男人手臂下钻出去。 不重要。 刚窝身子就被拦腰搂着抱到中岛台上坐下,已经有点烦人了。 “到底想干嘛。”你没脾气了。 男人没什么表情,视线越过镜片上沿,眼睛一眨不眨,把话原封不动的抛回来,“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觉得挺没意思的。”感觉不回答一下可能真得纠缠个没完。 “所以啊,问你呢。过去喜欢不喜欢,有那么重要?”这个表情,和这句屁话,都想让你捅他一刀。 “所以咱们不一样。对五条先生来说不重要,哪怕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可以凑活着过好多年——我原来以为自己接受这样也可以,但最近几年愈发觉得不太行。年纪大了矫情了,克服了半天也拿自己没辙。所以就放过我吧。”屁股下面的石质面板冰凉凉的,被激得抖了一下。 “……下个月有家长会哦?” 又开始绕话了是吧,按理说熟能生巧绕这么多年了不至于前摇长到这种地步,“这不是记得很清楚么,自己去没问题吧。” “马上能确认术式了诶,不好奇?” 有点想笑了,“孩他爹看一眼就知道的事,倒也没必要拿出来讲。” “高专空出好几个——” “我累了,”你打断对方,“放过我吧。” 不知道这算什么,为什么好不容易说出来只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抽不抽烟?” 提着口气鼓着腮帮憋住眼泪,看男人掏出烟盒,取了一支塞你嘴里,火机的火苗在指尖跳了一阵,焰冠摇曳,“凑近点。”他扬了扬下巴示意。 你把嘴边的烟拿在手里,吐了口气吹熄火苗,“为什么呢?” “因为……你又不开心了?” 把烟拍在桌上,你反手撑着中岛台准备跳回地面,被按着肩膀压回去——是真的有点烦了,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两眼刀架的位置,反正这家伙又砍不死——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啊非要逼人说……你知不知道自己性格超烂?太烂了——我以为我就算很难搞的那种了诶,谁知道世界上还有你这种人啊?怎么还有这样狗脾气的人呐??”何よ无理矢理に…性格が最悪って知ってるの?知ってるんじゃ。さぁあ、僕はもう结构大変なやつだっと思ってるんけど、オマエってさぁあ、ゼ、性格が悪くてたまらん人间もいるなんて “哦那我还真是抱歉啊!!”气急眼了你几乎半个身子趴在台子上够凶器,刀架还没碰到就被弹开了,刀具砸在地上嘀哩哐啷响。 “没别的意思哦,只是上次还是上上次谋杀亲夫未遂就把自己划了个大口子,还要替你包扎,怕疼还要哭,有点麻烦诶——。” “五条你信不信我空手劈了你??”气到发疯抬手就往男人头上捶,被捏着手腕麻筋卸了力, “我信啊——,可是为什么你就死活都不信我现在真的喜欢你呐?” “之前你就闹腾过的嘛——,上次还记得用咒力来着,好歹也还是个咒术师诶,怎么现在已经退化到不抓把刀都不行了啊——。好嘛好嘛,说过的呀,老实说确实小时候无所谓嘛,你当年追人家追的也太紧了,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接受那随便就好了嘛,而且确实床上也很合拍——别扭了一会真的掉下来了哦——而且到底有歌姬什么事啊为什么每次都要被你拉出来鞭尸嘛——” “还不是你又不喊‘前辈’交流会又——” “太弱了喊‘前辈’好丢人的,而且照顾你兴趣难道交流会打电动啊——稍微讲讲道理嘛!都说了小时候无所谓,人是会变的诶——” “悟也就变得越来越糊弄人了好吧。” “还不是因为你太难搞——,真的真的很难搞好不好,动不动就闹脾气,时不时就板着脸喊‘五条先生’,隔叁差五还要找异性喝酒——都说让你少和杰玩了,完——全一点都不听老公话啊,诶就没见过你这种人呐?!拜托忧太看着你点结果还要拉小孩一起抽烟喝酒,你到底什么情况嘛,真的是太惯着你随你乱来欠教育了对吧——” “?” “想也知道的吧?眼看着不知道小脑瓜里又瞎琢磨什么呢,又要找杰去嗷嗷哭了,还不如提前找个信得过的孩子看着点——试过问硝子了哦,直接拒绝好么,说自己不想变得不幸,哎你人缘真的很差诶——等等……”脸颊上的软肉被掐着,本就已经贴的很近了,“昨天晚上当然是我啊,我啊!在咱们家诶?自己家床上诶??你这家伙什么情况啊到底?!” 在一起太多年最大的劣势就是很多时候不用明说都知道对方什么意思。现在对夏油严防死守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当年你年少无知,被威逼利诱哄骗着坦诚交代自己不慎在春梦里拉着人家3p过,以至于险些被就地正法。所以现在——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嚷嚷着推人,厨房里的家具都是照着男人身量订的,中岛台又高又宽,半个身子被压下去贴着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你觉得自己像即将被人体解剖,“家里还有——” “诶你不会才想起来吧,知道满屋子人刚刚还那么闹腾,”男人单手把你努力撑着的上半身按平,人贴过来,脸蹭着脸,捏着你下巴扭头,“他们早走了哦?” 门禁都没进的夏油:“你们……这次想吃什么?” “您看着来,我拿了五条老师的卡。”回完信息抬头确认方向的伏黑给了虎杖一个“早和你说了”的眼神。 十二 “放开。” 心情复杂,感觉像在绕着莫比乌斯环没完没了的马拉松。眼看着要到终点了,连着的却是另一面,依然无止无休的自我拉扯,又绕回原点。 “不放——。” 拽着手腕拉高,咬着衣领肩带扯开,语气里都带着愉悦。听起来更糟糕了,又被无视了,总在被无视。 “饶了我吧。”你推不开人,只能尽全力给自己留出一点距离。 “说的好像在欺负你一样,”沿着脖颈侧边舔到耳根,“好久没在床以外的地方做了啊,有小崽子之后。” 当然是因为正常人不会在床以外的地方做啊? “明明在家里到处都做过吧,”舌头舔进耳廓,你听不清话,满耳朵水声,半边身子都麻痒的在抖,转而咬住耳垂,说一个词牙齿尖就磨一下,“客厅、玄关、走廊、客房、书房、阳台、浴室……在厨房也有做过哦?记不记得,嗯?” 怎么会不记得,唯一一次尝试下厨就被站着从后面操进去,从此厨艺精进这条路算是直接烂尾。石质面板粘着皮肤,像烧腾起来,坦白讲甚至有点窃喜没真的到此为止——你是胆小鬼,自我意识永远在和喜欢的心相互拉扯,并次次以被锤死在原地告终。 “怎么还湿着,一整天了诶?”你挣扎了一下,象征性的表示要阻止从腿根摸进裙底的手,被压制的死死的,“昨天真的有被你气到啊,好端端的又闹脾气,抽烟喝酒搞事情。要么下次再蹦个迪,嗯?五毒俱全都占齐了做新世纪好人妻,让老公名正言顺的操死你然后关起来?” “悟还不是无所谓的……”你长长的喘出一口气,手指拨弄着阴唇,扭着屁股不好说是在躲还是在追着,小腹都热乎乎的。 男人笑了一声,“所以好好说话不听,是在等着アングリーセックス啊……我老婆原来有这么骚的嘛?直说嘛,下次不就知道了……看睡熟了憋了半天只能射你身上诶,谁知道老公的精液都不擦干净就跑来高专了,那么明显的残滓可被全校都看光了——当然我是大欢迎就是啦——,”边说就边掐着外阴扭了一把,“不过怎么还能惦记着别人嘛,你这家伙是不是就不长记性呐——骚死了内裤都没穿,哪怕是在家今天也有一大堆学生过来啊,故意的?完全欠操啊你。” “谁叫悟现在前戏都不做,”咒力又有点相似之处,睡着觉迷迷糊糊辨认错了还不是很正常。 你只抱怨出口了一半便被压在桌面上吻,舌头搅进口腔里呼吸不上来,口水顺着嘴角沿着脸颊流,想把人推开点手腕还被掐着,动了动胳膊,只觉得贴着桌面的手臂都粘哒哒的。 “每次都忍不住想快点插进去嘛,反正你水超多的……这就补,嗯?” “这次准备补几年的份?”你喘着气开玩笑问。 “准备用超——高技巧把这么多年欠的一次性全——部补完哦?”说着人就起身奔冰箱去了。你忍不住笑出声,不知道算不算是被气的。想着应该整理一下,又有点懒得动,索性活动了一下手腕擦了擦口水把脸遮上了,厨房的射灯太亮,有点晃眼睛。 闭着眼被急吼吼的扯拽开衣物时心都怦怦跳着,感觉有点像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别着脑袋没敢看你,试探性的问行不行,你刚点头就被扑倒,不得章法又急不可耐,好不容易发下来的夏季校服都报废了一套。当时还没这么多苦大仇深的背景故事,除了动静过大第二天他被夜蛾叫去委婉谈话,并因为态度不端正挨了一拳爱的教育——夜蛾不在了,很多人不在了,说忘掉忽略什么的也太过自私,但人总要生活下去不是么。如果不是很清楚的知道对方背负的远比你要重的多得多,可能也不会这么好脾气的一等再等一忍再忍—— 胸口一凉,你吓得翻身要起被推着肩膀按回去,睁眼看发现赤裸的胸口被扣了一盒冰淇淋, “啧,”男人瘪了瘪嘴,歪着脑袋像在观察融化流动的轨迹,“这盒赏味期限也过了,明明是季节限定的桃子味,很不好买的诶……まぁあ、いいから、赏味期限切れでも、消费期限が切れる前に喰ってあげる?。うん?バカかよオマエ、好きだから。」 十叁 你认为,这么多年不做前戏其实还是有据可依的。 现在下面在发大水,人形按摩棒还在折磨你。 “悟……别舔了……”乳头上又没有冰淇淋,化掉的部分在肚脐聚了一小洼冰凉凉的粉红色甜汁,被体温暖热,从腰侧一路粘到桌面上。 男人咬了一下,“可是这里比较甜诶?”抬起眼一脸无辜的说着糟糕的话。阴唇一个劲的蹦着充血,单看这一眼性器就像起火要烧起来一样, “就……直接进来吧?”你捂着脸说,下意识的腰都拱了拱,又沾上了更多的糖水。 “不可以吧,冰淇淋还有这——么多哦?”稍微抬起点身子,男人指尖从上到下划了一道,伸着舌头用舌尖舔。 因为根本就没在“吃”啊?! “也对,”于是顺从的听取了你的“意见”,捏着半融不融的部分压着乳头按下去,“现在开始会认真吃的哦——诶诶,这也算倒膜嘛?老婆你看嘛,你奶头的冰淇淋倒膜哦?” 举在脸前的冰淇淋化的飞快,顺着指腹手腕流出饱满桃红的奶渍。你是想骂一句的,但实在太想要了,现在就想被填满,下体简直饿的像在嚎叫,阴道里一抽一抽抖到痛。感觉应该是正中下怀了,但随便吧,反正哪次都没赢过。 撑起一点身子,胸口小腹的冰淇淋因动作变化正飞快的向下流,开辟出更多甜味的轨迹,从微凉到体温再烫到灼人,淌着流到下体时更像火上浇油一样,但顾不上了,你抓着男人的手腕,从臂肘舔舐桃子味的残汁,吮着沾着弄干净掌心,最后一口含住所剩不多的冰淇淋和两指指尖,用舌头卷着转了两圈,还没多吸就被拽开手亲吻起来。 “不做前戏了?”他笑都不憋一下,明晃晃的像在挑衅。 你在男人下唇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这么多年了还是会害羞,“少废话,快点……” “要问清楚哦,确定不做了?诶——,这算不算补齐了嘛,我觉得还远远不够呐?” “五条!” “哎,一不高兴就喊姓,爽起来就腻腻歪歪叫人家‘最爱的悟’,你说你这个家伙……” 脸都不要了老夫老妻搞点情趣也不放过捉弄你,羞恼的恨不得刀架还在手边给他来一下。坐直身子探着胳膊手往裆上摸,隔着裤子揉捻鼓囊囊的一包,被牵着卸了裤带拽了拉链掂在手里,你撸了两下就往自己下面引, “前戏做太久有点软了诶,要老婆舔嘛。” 软你妈了? “完全硬了的时候可还要大一些哦?” 摸着良心说说,谁家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次次做口活? “我老婆就会嘛——,毕竟为这根动动嘴也是值得的,对不对?快点快点,来嘛来嘛,别害羞呀。” 烦死了。你侧着身趴下去一点把阴茎含进嘴里,勃起有一阵子了,有股鸡巴味,这混蛋肯定刚才就憋不行了,就等你先投降的。身上粘粘哒哒的冰淇淋有点变干,揪扯着皮肤发紧,敷衍的缩着腮帮吸了几下,你拍男人屁股,让他快点别墨迹了。 “明明就是欠操,还要假装闹别扭发脾气,欺负人嘛。”抱怨着拽着你腿拉着身子在桌上换了个方向就捅进来了。 这句屁话说的有水平,想不发火都不行。 “拔出去。”你忍住不叫瞪着男人。 “又干嘛啊?”深挺在极里侧。你仰着脖子,后脑勺重重的在桌面撞了一下。 “谁和你假装发脾气了,给我说清楚。”明明兴头上几乎忘了之前那些糟心事,一句话就勾的人又想起来了。谁が怒ってるフリをしてたんだ、言ってくれよ “你啊,”一下。つか、君は “当然,”一下。もちろんってさぁあ “没有啦。”一下。してないよねぇー “就又在说我不爱你了嘛,时不时就要闹腾一次呐,懂的啦——。”踹对方的脚被抓着放在胸口,“心给你踩,好不好?” 就会哄骗你。这次也没能骂出口。所以到底敢不敢信呢,就是因为这个人没个正形,现在这张破嘴里乱七八糟的屁话太多了,甜言蜜语也多玩笑戏弄也多,真话假话都掺杂在一起混淆做一通,结果就是每一句话的分量都变得轻飘飘的。有意为之吧,但于你而言只是徒增困扰。 “到底要让人怎么办才好啊。”你揽住男人的脖子,把人拉近,眼眶湿漉漉的,原因心境和性交各占一半。 “爱我就好了呀!” “悟烦死了,谁这么不幸要爱你……” “你呀!”僕のお嫁さんっす? 十四 不想说话了,感觉情绪都变得奇怪起来。说不上是踏实了还是更不安。大抵是被察觉到了,男人也只是沉默着操你。大理石台面被体温暖热的地方粘着皮肤被动作带着拉扯,后背尤其是脊柱位置痛的要命,特别是被拽着腿根拉回桌边时,活像要被剥下来皮似的。 所以被翻了个面。 更难受。根本踩不到地面,腰腹要被桌面硌断般的疼,身上黏糊糊的冰淇淋水粘住桌面摩擦力更大,感觉胸都要被压挤坏了。所以说人类发明床这种东西自然是有理由的啊?正常人当然做爱会在床上做啊?! 痛的头皮都发麻,手胡乱抓着借力,天知道怎么拍到水槽开关的,伸缩龙头最大功率喷出水来,蹦跳着吵闹着一通乱射,你吓了一跳因突发情况跟着尖叫,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男人很快便控制住,攥着龙头拉高,冰冷的水柱冲在你后背臀缝,粘粘糊糊的体液都冲散了,“我操你都不肯好好叫一声,还没刚刚被龙头射时叫的好听……都说了你脾气烂,就别一个劲证明啊!” “水,冷——”真就像和自来水争风吃醋一样的发脾气猛捅,这下身子被水一冲更滑溜了,饶是这个体位还能在桌上被操的前后晃,你说不清楚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 “我看你还是蛮喜欢的诶。”看不见表情但能猜到动作,说着龙头就被扯拽着往下伸,大功率的水柱直挺挺的对着阴蒂冲,哭着想躲被压着后腰,只能胡乱蹬悬在案边的腿。 “ねえねえ、反正已经很乱来了,今天就尿出来吧?这次可没法用洗床单很麻烦当借口了哦。” 开什么玩笑,尿在厨房以后做饭的时候不得膈应死。 想是这么想的,但被念头激的慌了神,才平抚一点的阴道生来淫荡的忍不住的抽搐。你咬着牙说不行,龙头被拽的更近,直听到软管被拉到极限咔嗒一声,力道更大了,条件反射的躲着向前挪又被按住。 “你又不做饭嘛——,我的话才不会嫌弃哦。倒是自从有了‘不要增加家务’的挡箭牌,这几年做爱真的是很敷衍啊你。” “悟……才、敷衍吧?”故意的。龟头捅进宫颈口,说一个词便拔出来捅进去,外口的瓣膜嵌着冠状沟一下一下肉挤肉,动静在身体里震颤着共鸣,像收到短刃做生日礼物的小孩来回来去拨弄着刀柄和皮套听闭合弹出的那声咔嚓响,身体被完全当作鸡巴套子摆弄着听响玩,“就、骑乘……动都……懒得动。” “哪次、不是、你动两下就、没劲了、老子、肏的你、啊,”惯性似的,自己说话都要卡着点的捅,活像操宫操出乐趣了,恶劣的玩个没完。大概知道阴蒂被冲麻了,关了龙头扔到一边,管子里的水沥沥拉拉的还在流,冲水的背景音去掉后瞬间便安静的有点不习惯。 被水打湿黏在后背脖子的长发被一缕缕撩开,热乎乎的舌头舔在被冲凉的后颈。你短促的喘息着适应被操弄的频率,侧过脑袋脸颊贴着湿冷的台面,眼睛被水沾着睁不开。 太安静了,只有水管里最后几滴水珠缓慢滴落的声音和湿漉漉的阴囊拍在屁股和腿根的啪塔响。 “满足我一个愿望吧?”男人吻在你侧脸上,像再自然不过一般的掐了一把发麻肿胀的阴蒂,“帮我实现的话,老公也满足你一个,怎么样,嗯?” 你一如对方熟悉的那样哭叫着绝顶,淌出一大片清亮的体液。 愿望是希望你也能爱我。 你没说出口。 十五 “好像不是尿,”被摸了一把逼,凑近闻了闻,没看见,怕不是还舔了一下,紧张的你人都绷直了,“可是有点想射了啊……为什么操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开嘛!” 都玩这么大了还要放哪门子的开啊。 高潮过后有种上头的眩晕感,还被继续捅着晃悠,感觉像喝大了似的晕晕乎乎有点想吐。大概是一直硌着脏器的过,被操吐也太恶心了,你才不要。想起来做完还得收拾战场,这一滩狼藉满屋泡水天知道得擦多久,甚至真要呕出来了。 “喂喂,你什么时候收拾过啊,哪次不是做完就睡死过去,喊你吃东西都闹脾气的要踹人。” 搞得和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你连翻白眼都没劲。爽够了差不多该结束了,胳膊伸到后面去拍男人掐着你腰的手,“可以了,悟记得射外边。” “前七后八内射没关系啦——。” 放屁,那小崽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要内射自己拿套去。 “啧,失策,厨房里没备着诶。” 都说了正常人谁会在这里做爱啊! 还没来得及叮嘱第二遍两臂就被攥住向后拉扯,身子冷不丁的被拽到拱起来,胯骨硬磕着桌面,耻骨撞上边缘,骨头和中岛台挤着薄薄的皮肉矬了一下,疼的猝不及防痛叫没出口就转音。 “让老公射里面嘛,好不好?里面太舒服了,这个时候让人拔出来也太残忍了诶——。” 扭着身子躲,除了磨的更疼一点帮助都没有。本来也说不清楚话,还探着手扶着脸颊指头都捏着舌头玩,被折到前胸皮肉都抻至极限绷起来了。 “不说话就是同意哦——,はーい、没有异议,久等了,这就中出你哦。” 厚颜无耻的顶着子宫射了至少四五次,不出所料的被射到连续高潮,翻着白眼被捏着舌头呜呜的发出不明意义的音节,身体自顾自的抖,甚至还颤着又抬高了点。不知道这次持续了多久,等人脱力的缩成一团时身体里的鸡巴已经软下去了点,正被收缩的阴道连带着体液一寸寸的往外挤。 “拔出去吧。”推人都懒得抬手了。 “刚射完埋一会都不让?这样很容易不满足诶,会很快又勃起哦?” 歪理邪说。 半软的阴茎随着体位变化滑出去了。男人把你捞起来,撩开头发亲了亲额头唇角,拨弄了一下还立着的乳头,你条件反射的打颤,阴道都抖了抖,刚射进去的精液好像被挤出来一点,习惯性的拍开他的手, “别闹。” “不做前戏有意见,每次想做后戏又不让……你反思一下自己好不好?”听语气简直委屈死他了,受了天大的欺负还用身体暖你,放小时候你估计得热泪盈眶的点头哭着喊着要做他的狗,但是都这么多年了还是算拉倒吧。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非要这么不长眼的喜欢你。 你没忍住说了前半句。 “拯救世界了?”他像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胸口都跟着起伏着。你拍了一巴掌让男人少说屁话,懒得睁眼, “悟这辈子拯救完世界搞不好下辈子还得被我摊上,”再来一次可真吃不消。 你又只说了前半句。 “诶,那你真是超——幸运,我都要羡慕了。” 可多少要点脸吧。 被迷迷糊糊套进男人的sweater里时做梦都做一半了。不睡觉?知道你现在没劲儿出门吧。 “他们估计要吃完了吧?不去夏油家了?” 说这个你就不困了。 十六 “这个时间去葛西是不是太疯了点……”你犹豫了一下,踢掉鞋,把腿越过排档赤条条的架在男人腿上。他看了你一眼,抓着脚踝往上提了提。踩了脚裤裆上那包东西,想缩回来没成功,索性就斜靠着了。拽了把头枕,脑袋侧倚,头发被大开天窗卷起的晚风吹着乱飞。 “愿望是想一起去海边啊,你自己说的吧。”对方笑了笑,车速稍微快了点,但他的车与车主不相称的低调,没什么动静,只有明晃晃的远光灯引着晨曦。 怎么不说还想抱着他哭来着。那也是“愿望”吧。 “不是刚刚在车库里实现了?” 你翻了个白眼,车震哭的不算。 “好好好,那就不算。”他说,“不过完全没想到诶,想一出是一出的。” 这个人才有问题吧,又没有说一定得马上实现。 “我也想去嘛——。”静悄悄的街道,连转向灯的机械声响都有点吵闹。 也想半夜翻墙偷偷跑去未开放的公园海边胡闹?今天不忙么?而且你也没…… “在你眼里我不会是变态吧?也没说过愿望就是把你操尿啊——。” 探了半个身子过去想捂他嘴,总觉得有些话一离开家门再说出口羞耻翻倍,简直想都不敢多想。放弃了,好歹还在开车。只能泄愤的扯了一把安全带。 “再乱扭车座上要沾的到处都是了哦。” 你气的喊人,男人随手开了音响,声音一并散在黎明。 “错过日出了。”你检查了一下,语音信箱有几条留言,刚点了播放手机就被抽走, “车上不是喊你看了嘛。”依稀能听见听筒里留言的内容。 “不看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就没有意义吧。”下次再来?也许有下次?你把鞋拎在手里,踩着细沙自己走了一段,被追上来揽住, “时间有限诶,” “……跑到别人家窗户边喊‘hey,siri’单曲循环《威风堂堂》是非常过分的行为……是悟的点子还是你——” 男人按灭屏幕,语音播放戛然而止。他眨了眨眼,瞳仁里有碧空和你, “就这里还是礁石后面?” “那两个笨蛋一定是又忘记接我了。没关系。请把bbyb.的巧克力送去我屋里,睡前要吃。” 【哨兵装你妈向导】全文 285x你 he pwithp 哨兵向导 雪豹血蟒 【domsub/身体检查/玩蛇/克苏鲁/ 挺肉 哨兵装你妈向导 一 男人转头就走,边摘墨镜边单手拿出眼罩准备替换,身后的几扇障后冒出来的声音没断, “这种胡闹是最后一次了,我们也不会放任——” “はいはい、我也不想每年都因为这种事和你们纠缠不清来回扯皮嘛——,互相体谅啦。” “如果情况不对——” “杀掉嘛,对吧?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建议么?没了?じゃあ。” 他站着等了一会,没听到更多答复,刚准备迈步,细细碎碎的腔调就不高不低的响起来, “奉劝你别妄想着随便找个家伙填个空就重回首席的位置,哪怕你是黑——” 这次不止站定了,甚至还转过身来,目光没有遮挡直勾勾的盯着刚刚声音的发出处。哪怕隔着屏障保护,压迫感依然在整个空间弥散开来, “是不是首席意义不大,我对自己的学生也没那么大恶意。”显然还有后半句,他不准备说,但障子后的人又显然不懂见好就收, “亲手杀掉自己向导的哨——” “是我和家入硝子的向导。严谨点好。”男人摆弄着指尖的墨镜,像在思考又像在放空,整个空间都在沉默,具像化磅礴的咒力像幻觉般出现又随着人转身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论是否愿意承认,每个人都还是松了口气。 二 “他喜欢你的蛇。” “谢谢前辈,但她是蟒。” 你不露牙的抿着嘴笑,二年组的咒术师哨兵显然对你的尴尬无知无觉,说着“原来如此记住了”只顾着看在不远处剑拔弩张的两只精神体。 这种程度的互相挑衅,你倒觉得称不上是“喜欢”。 “可是刚认识没多久哨兵间的精神体就愿意这么近距离接触,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吧?”粉色头发的男孩扭着脸冲你笑。 怕不是太久没见自己的向导,这小老虎憋傻了吧。 “也没有啊,只是钉崎最近状态不太稳定,所以想多和伏黑呆一会也情有可原。”你顺着虎杖手指的方向看树荫下嬉戏玩闹的黑鸦与巨犬,还是憋不住想感叹一句。 会玩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共享向导可他妈还行,就没听说过两哨一向叁个人组成的大家庭。是你没见过世面还是在圣所里没好好学——不愧是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关东地区归属塔、圣所兼工会,作为整个咒术世界的中心枢纽,拥有天元屏障白噪音帐的保护,玩的实在是洋气,让人忍不住正坐鼓掌。 虎杖好像明白你什么意思,挠了挠脑袋,倒也没不好意思,“是有点特殊……但是遇到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的啊,就,叁个人之间发生结合热反应什么的……总之多亏了五条老师,不然单想起来要和他俩任何一个告别就觉得灵魂都要被割裂开了似的……据说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特殊情况……” 好家伙叁个人。你脑子里还是只有这一句话。结合热这种16+内容还是先别和你探讨了,你现在只奢望着会玩的城里人能完完整整分配给你一个属于自己的向导。最好全是你的,你可想象不出来和别人分享灵魂的伴侣是什么感觉。 “不过,虎杖前辈,五条老师不是——” “一年组都是老师带,二年组会由日下部老师接手。叁四年组还有其他的老师,会根据任务等级提供相衬的教学指导,等服役结束后就可以决定今后的出路啦。” 别人都是和自家向导商量要不要继续留任,你们可得叁人讨论小组手心手背决定呢。你so他妈meaning,无不刻薄的想。 “总之对于零基础出身的学生来说,五条老师还是非常称职的老师。” 你听说的可都是那家伙屁事不干该说的不说有什么事都扔给学生连买点心都要替他排队——你面上还在笑,精神体肥短的尾巴却诚实的抖了抖。 召唤灵么说谁谁来,这蒙眼笨蛋从哪儿冒出来的。 虎杖热情的招摇着手打招呼,你不得不尴尬的拍了拍他肩膀指出你的血蟒已经在尝试绞杀他的孟加拉虎了。 “哟,很精神嘛!” 精神么?倒是摘掉眼罩好好看看啊称职的好教师,您的昔日爱徒小老虎已经萎靡到快被蛇吞掉了——对不起,是蟒——你冲着远处对你嘶嘶吐信的小家伙摆手道歉,这才甩着尾巴晃晃悠悠的向你游曳而来。 “实战任务?”你坐在后座,精神体哪怕不存在生物体特质属性的约束,你的冷血爬虫小可爱也依然对空调开足的车内温度和真皮座椅相当满意,舒舒服服的团作一个,把脑袋枕在你膝盖上,嘶嘶的要你摸头。 不争气,肉食性巨兽的威严何在。 你叹了口气,给她摸脑袋。 “第一次实战诶,很期待吧?” 因为被你霸占了后排所以只能坐到副驾去?把开车的辅助监督老师都吓的颤个不停——窗,护卫,五感发展不全,看得见精神体咒灵等普通人看不到的异状,但缺乏独立应对的能力和战斗水准——那也不至于这么慌吧?车还能开明白么。 “嗯嗯,好期待的。”你棒读。想着狗屎都没学锤子都没教就让打架去了,要不是听说登记录入包分配向导,打死你也不会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糟践自己的大好青春。 站在二级咒灵的包围圈里你才意识到异样。 这个奇怪的老师,他的精神体哪儿去了? 叁 “辛苦了诶——,完——全,没想到,竟然祓除成功了,虽然被揍得一塌糊涂呢,ウケるー。” 被扛着塞进车里时连人带蛇都基本要散架了,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凡出发前多说几句咒灵等级和诅咒来源,你也好多揣几把咒具备着。 这哪里是教学,分明是存心搞事情。 令人火大。现在娇弱的你急需一位胸大腿长一米七五的d杯向导小姐姐来灵肉结合,才能抚慰今天受的心灵创伤——所以说好的包分配呢?这种话当着辅助监督问也没关系吧?你也不是什么登徒子,都是哨兵,谁还没点梦想呢对不对。 打定主意后你决定旁敲侧击的从暗示入手。 不靠谱的老师大抵是因为顺手塞你进车的缘故,返程也坐在后排,这样说话倒也方便。试探性的戳了戳他肩膀,没手感,也不知道戳没戳到,但对方扭过头来了,有视线接触总是好的——虽然也不知道到底看不看得见吧——就算是炫耀自己五感极端敏锐,也不至于天天蒙着眼吧?怎么不干脆把耳朵鼻子都堵上拉倒,尤其是那张破嘴——血蟒冲你脸颊抽了一尾巴,你知道该干正事啊不用这么直观的提醒,都能看见的好丢人, “五条老师,那个……” “嗯?”男人笑着,露出一点点齿尖。 你不确定该先问唇膏的牌子还是先问向导的事——又被抽了一尾巴——会问向导的真的是,烦不烦, “那个……今天和虎杖前辈一起进行了体术训练……”背后嚼舌根是不是不太好——别抽了,你会说的还不行?!你伸手按住躁动的精神体,防止这家伙继续丢人显眼。 “ヘェー,对练是和悠仁做的啊,所以刚才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嘛。” 刚才?现在都半夜了,你都叁途川边上溜达着慢跑一圈了祖宗。 还有,这塔的人是有什么大病,明明下午都要绞死虎杖的精神体了还“有说有笑”——好了好了你会办正事的!男人托着下巴看你的蟒一圈圈缠着你原地抗议,哪怕只露了半张脸出来,你也能辨认出那种“哎呀这两个小弱智可真别致”的特殊微笑。 “那个……从虎杖前辈精神体的情况看……他可能目前非常需要……” 要让花季少女真说出“结合”这么荡漾的词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你舔了舔下唇,蟒吐了吐信子,哪怕话不说明对方这么大个人了也该听得懂吧。可别说白长这么大个了还没吃过肉啊—— “哦——,”幸好听懂了,故意摆出来的疑惑表情后接着恍然大悟般的拳掌相碰,“观察力很敏锐嘛,很会共情哦!会尽快和他们谈话赶紧让悠仁接受精神疏导的。” 哨兵需要哪门子的共情。你心里白眼翻到天上去也没敢做出动作来,但有更大的困惑需要先问出口,“悠仁前辈不是有绑定的向导了嘛……” 这你也不好直接说啊?总不能问为什么他们不激情四射原地啪啪吧?而且明显肉体结合效率更高啊?都有绑定向导了谁还只要摸摸头这种小儿科的精神疏导啊?! “悠仁前辈呐……”称谓在男人嘴里转了一圈,像被咀嚼着尝味般的,慢吞吞又轻飘飘。车里空调可能不太好,温度忽高忽低,精神体又绕着你缠上来不满的乱蹭。 “悠仁有和你说么,二年组的叁个孩子是一起绑定的哦。” 是啊,真牛逼。你眨巴着眼,尽量不露出太骚包的表情。 “叁个人的情况呢,只能做精神疏导诶——。”男人看着你的表情,瘪着嘴角假装沉重装不下去了便笑起来,顺手揉了揉你脑袋,“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是吧——,小同学呐,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嘛——。” 没有过激3p的么?!这岂不是得做一辈子只能喝汤不能吃肉的苦行僧?!不知道是该先收起震惊脸还是该先冷静一下,把因被新任直系老师完全看穿而困窘不堪烧红的脸藏起来——你一把拽过来血蟒,用柔软厚重的腹部把自己脑袋全盖住。男人乐不可支似的又揉了两把你的头,头发一团乱,精神体嘶嘶的抗议。 “那就让他赶紧接受疏导去吧……”你声音可能太小了,完全被突然插话的辅助监督音量盖住, “……五,五条老师,我认为保护学生是每个体系内的教职工应尽的——” “我有在超——认真的保护学生哦?” 你两手用力,把蟒缠紧的身段分出一条缝,忍不住偷看。男人懒懒散散的靠着椅背翘着腿,臂长腿长,舒展着都占到你这半边的位置来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一脸人民教师的和颜悦色,但姿态仪表活像是坐在皇位上漫不经心的说“拉出去头砍掉”——比喻而已,所以也不是那么难弄懂为什么伊地知老师哆嗦的像刚经历了恶徒绑架人身威胁五十亿敲诈。车里忽冷忽热,行进路线时s时z。 “不用太在意呐,”像早知道在偷看了,脸都没转向你,随手拍了拍肩膀,最后一下稍微指腹用力捏了捏,意如安慰,“伊地知可是非常在意年轻哨、兵、们、健、康、成、长的好监督哦?” 这话听起来像“回头就赏你一套全力耳光”。 你点点头感谢了一句,精神体晃晃悠悠的绕着你身子盘下来,试探性的往男人身边爬。 四 你谢过医务室的家入老师,男人说还有话要“大人之间”聊,你求之不得的颠颠跑路——想什么呢,“大人之间”聊的肯定是向导了呗?反应过来时你已经蹲墙角了。 声音饶是你的五感也听不清。医务室是静音室情理之中,但这层白噪音似乎比以往接触过的更重,谈话声层层迭迭的像加了密,血蟒绕着圈的嘶嘶吐信,缠着你脚腕像随时准备把你拖走。是得走了,零星听动静似乎并不算什么愉快的谈话,你可不想撞枪口上 ——然后就撞上了。 猛然被某种过于巨大的动物扑倒在地,冲击力过强,身子被带着顺着走廊地板滑出一长段。忽冷忽热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像还坐在晚上那台空调失灵的破车里。皮肤烫的冒白气,牙关冷的止不住的抖,嗒嗒嗒后槽牙撞着响。 精神体呢??拜托了除了抽你嘴巴子的时候灵光,这种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这才不情不愿的晃悠过来,干嘛啊怕死啊?! “回来。”帰れ 扑倒你的东西是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噌的一下便窜回去了——又不是你命令的,听谁话呢蠢蛇!!看着风驰电掣冲着男人就屁颠屁颠滑溜过去的大长虫你气的头都要炸了,慕强也得多少有个度吧?!你气急败坏的锤地面,精神体这才像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又出工不出力的往你的位置挪。 家门不幸。 “伤疤迭伤疤?”男人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你的蠢蛇。伤だらけじゃん 想象中的声调理应是带着笑轻浮上调的尾音,但听起来不太真切。你只顾着看视线平齐处那双光亮干净的男士皮鞋——踏在空荡的走廊上没惹出过多的回音,却翻来覆去在你脑子里震荡重迭越来越响。 想必是那种高档柔软的头层小羊皮鞋底。你想着,脑子里轰隆隆吵闹的像轻轨到着时的地下站台,只能茫茫然攥住伸过来的手,被拽起身。接触到的时候感觉浑身的血像烧沸了似的叫嚣着,简直要气化后从每一个毛孔里喷出去。 发烧? “家入老师,我好像有点发烧。” 你坚定的说完最后一句保命的话,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原地睡过去了。 怎么说呢。梦里啥都有。 就是什么都有。 好像看到了一切,从种子到发芽抽枝卷叶光合作用花开花谢结果落尘腐败,从水珠到蒸腾凝结聚云成雨化雪消融细流山涧江河湖海,从卵蛋到蠕虫成熟吐丝缠蛹破茧展翅十日凋零下坠成泥。你看见了一切,一切壮美的生动的龌龊的残酷的都在绽放,一切诞生陨落变态沉积都在轮回,万物生又万物死,千变万化色彩跳跃。精神体在和阴影于色块光斑中嬉戏,你一眼万年似真似幻亦瞬亦久像在梦游。 大概是某种精神病前兆。 你这样想着,结结实实从医务室病床上翻身掉到地上。 眼还没睁明白,你摸索着床架子跌跌撞撞的边起身边喊,“家入老师,我肯定是感官神游症了!!快救命啊!!” “看你精神图腾给孩子吓得。”家入随手磕了磕烟灰,碾灭烟蒂。 “一回生二回熟嘛,”男人反抻了抻手指骨和肩背,“交给你了哦。” “能不管么?”家入起身把盘子里的残迹倒掉,“又没我什么事。” “时间隔太久了诶,我也会得神游症啊。”说着活动了一下脖颈,左右歪了歪,骨节关节咔嗒响。 这次没忍住,家入翻了个白眼,“所以早说了,让你约个精神疏导去。” 男人冲着你盲人摸象一样满地乱碰随处乱摸的方向仰了仰下巴,家入摆摆手,示意知道了闭嘴赶紧滚。 “我失明了,”其实现在已经看得见了。 “我现在就想要自己的向导。”说这话你自己都心虚。 医务室唯一的万用老师看着表情呆滞的你和身边盘的像坨粑粑同样呆滞的大长虫只能沉默以对。 五 自从上次短暂神游症后,只觉得自己状态每况愈下。 走神,恍惚,听不清话,神经衰弱,眼神失焦,时不时的忽冷忽热。大太阳下面体术课全员大汗淋漓你穿羽绒服裹羊毛围巾,半夜叁更出任务汗毛倒立阴风瑟瑟你浑身滚烫恨不得原地裸奔。 不愧是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关东地区归属塔、圣所兼工会,了不起。注册在案进修学习了没两个月你已经活不明白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不要轻易和你搭话,你只会有同一个回答,“我现在就想要自己的向导。”——狗卷前辈听了都直摇头。 可能是某种特殊的社交技巧也说不准。 在大家除了无奈又叹惋的安慰你说“疯病也能治家入很牛逼”的同时,了不起的一年组负责人鞠躬尽瘁春泥护花感天动地好老师契而不舍愈战愈勇依然百折不挠的尝试与你进行交流, “オーハヨッ、今天也状态绝佳嘛!走吧出个任务。” “我现在就想要自己的向导。” “不错不错,体质有提升哦——。试试看换一下长兵咒具,嗯?” “我现在就想要自己的向导。” “理论知识不合格诶,まぁあ、虽然老师当年也没看过书啦……但是老师逃课至少没被通识代课负责抓到过现行啊。逃学也逃的多少要有点技巧嘛。” “我现在就想要自己的向导。” 说真的,此情此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无效交流无师自通,你都觉得传闻中既不靠谱又吊儿郎当的人渣老师实在能称得上是温暖人心的数九寒天暖宝宝了。 如果不是那次出任务的话。 虽然活不明白了,但平心而论这段时间五感的大幅度提升和屏障的自我保护张开能力确实得到了弥足进步。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被咒灵崽种们胖揍到这么惨的地步了。 有点丢人,但帐升起来之后,看纯体术洒洒水连精神体都不屑于秀一下的老师叮当两指头挥挥全解决掉的样子,不知道是该感叹真他妈帅还是该对自己有个正确认识。 你倒也不觉得对方是那种会细腻到体恤你混乱心境的老师,但难得是回程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规规矩矩的坐了一路车,你正坐着,精神体也老老实实缩成球盘着,到高专了,你被像扛麻袋一样扛回自己屋里,精神体也死长虫一条似的蔫蔫哒哒的躺在你背上一并被扔到床上。 门关上了,人没走,拽了把椅子倒坐着面对你。你原来还好意思盯着男人永远干净到反光的皮鞋看,今天连鞋边都不好意思多瞥两眼。 你是不好意思,死长虫可太好意思了,门刚一关就溜溜哒哒腻腻歪歪的绕着人家脚边打转,见没被拒绝,顺杆爬着死皮不要脸的绕着男人的小腿就羞羞答答的往上盘着转着扭,贴着蹭到腿根被托着前颈,修长的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起下颚,爽的呲溜呲溜吐舌头。 臭不要脸的。 “问几个问题,很重要哦,不许装傻充愣了,”他漫不经心的边玩你的精神体边开口,声音压的很低,维持在一个以你现在的距离能勉强听清,再往后仰仰脖子就说不好了的程度。 你点点头,俯过身去,索性凑近一点。 “五感现在什么情况。” 他问的很严肃,你咽了口口水也跟着有点紧张, “目前……听嗅味触正常,不如说感觉很好。视觉……偶尔还是不太对劲。”没忍住抬起头看对面,隔着眼罩能看到眉峰皱起来的样子。 “不太对劲啊……さぁあ、具体表现呢?” 具体表现……具体表现之一就是此情此景下你这两只眼不知道该看哪儿合适。 死长虫正撒开了花的缠着男人蹭,揪着制服衣角扭哒着又拽又扯,内里的衬衣都被连着翻起来,掀开一丁点,半遮半掩时现时隐,露出一小段白花花的腰。你每次觉得再看一会就又要大脑宕机时衣服盖下去了,还没松口气又缠的更紧拉的更高。 胸大腿长175的小姐姐向导固然艳绝,但你老师也很艳绝啊?也不是刚发现一两天了,天天没事干就面前晃着逗傻子遛脸,偶遇一下换衣服喝饮料吃冰棒什么的——老师要是个向导——算了,梦里啥都有,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梦一梦老师性转。感谢自家的亲亲小血蟒,请加油争取更多做梦素材。 哎臭不要脸臭的好啊。 既然男人能没事人一样稳得一逼,你觉得自己最起码也得稍微差不多点,就硬板着脸有一说一的倒豆子, “会……偶尔看见……要么就像老胶片放映机换带不及时那样突然闪黑一瞬间,要么……偶尔会看见一点点咒力流动情况。” “咒力流动情况?” 加油蟒蟒宝,再抽上去一点—— 你慌乱的回过神,他还在等你的回答,这下生怕对方把你当傻蛋,忙不迭的补充,“就是时不时的看人有点像看热成像,也不像是我自己看到的,天知道是谁看到的x光……就那种……”越描越黑,你瘪了瘪嘴,感觉更像傻蛋了。 唯一对你还采取不抛弃不放弃态度的gtg像是笑了一下。你不确定这种笑法到底是因为觉得你傻蛋还是觉得花季少女过于猥琐,也不知道该不该辩解更多。但对方显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在瞎乐呵,刚开始还憋着点笑,索性憋不住了,笑的你有点心慌。 疯病人传人? 可是你是装的啊?装的也能传? 血蟒已经恬不知耻的在男人身上扭成麻花了。你觉得自己现在像坐在传说中拉斯维加斯的高级脱衣舞俱乐部贵宾座上包场看疯批美人玩大蛇,就差掏钱包撒代币了。 注意素质。 下意识的蹭了一下鼻子,确认没出血,你给精神体使了个眼色让她差不多点得了,真不愧是你,毫无悔意全不接收。 干得漂亮! “那个……五条老师,有点晚了,咱们孤哨寡哨的……动静大了影响也不太好。” 可不就是孤哨寡哨么——一句话给自己打回现实。 要说牛逼还是你牛逼。 你是真牛逼。 六 男人听完你的话愣了一下,也没憋笑,嘴咧着犬齿都露出来。搂着你的亲亲宝贝长虫起身就在屋里下帐,你没敢多说话,你也颤蟒也颤,一般这种情况不是祓除任务就是要杀人越货了,不然谁好端端的在屋里下这个。 你坐正了伸直胳膊冲血蟒示意了一下,小混球两边转着脑袋瞅了一圈,直接把头塞男人怀里了。是不是蠢,什么时候了耽于美色,你要是挂了她也别想活了这道理都不懂?急的直跺脚又不敢弄太大动静出来,你咬着后槽牙一个劲拍身边的床让精神体赶紧过来。 然后你亲爱的老师就顺从的坐床上了。 好家伙您这么听话到底几个意思。 “你现在与其说是‘不太对劲’,倒不如说调子非常好呐。”他手臂向后伸着撑住床边,挺大张床男人一上来瞬间就像缩水了一样。 你是调子非常好,血蟒一时没被关注到已经顺着制服衣领钻进去了——怎么着还当自己小宝宝啊?多大一条肉梭子了也不照照镜子。急的人上火,又肥又厚的滑下去又绕上来,揪扯着衣领崩开衣襟皱巴,基本属于原地性骚扰高专教师了,被发现也不知道会怎么罚——倒是从开始到现在,受害者本人一直不动如山表情淡定放任乱搞,就和没他事似的,怎么就这么坐的住啊??离得很近,你想着不如一把拽着胖尾巴扯回来——实施效果非常不理想,感觉活像认为血蟒骚扰的不够彻底忍不住自己上手了——精神体和你的实战1v1经验过于丰富,勾子一样的拽不动,窜着拉着制服都翻着花拧在一起。 然后他就脱了。 多要命。 蠢长虫都被这波操作整不会了,还懵着呢,傻不愣登的卷着衣服掉在床上缠自己玩去了。想了想精神体是你你也是精神体的基础概念,结论是小傻子竟是你自己。 “まぁあ、再乱玩下去坏掉了更糟糕吧。” 那你坏掉了不糟糕吗?! “你呢,作为一名优秀的一年组小朋友,现在可能最需要的是——” “我现在就想要自己的向导。”你捂着嘴,不好意思连着说了俩月有点条件反射。 “——自己的……向导哦。” “?” “五条老师,可可可可可可是搞同性恋是没有前途的!” 慌的往床边退,往后摸差点栽下去,退无可退了,浑身打颤心脏狂跳。这搞不好是真做梦梦傻了,开什么玩笑啊,你又不是真傻,高专混都混俩月了,还不知道你老师是何等层次的天花板量级哨兵才是白活了 ——最强咒术师、顶级战力、五条家当代家主、四百年一轮回的六眼无下限、上一代首席、本世纪唯一的黑暗哨兵——想起装聋作哑装疯卖傻时候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听来的坊间八卦,烧沸的血瞬间就冰凉了,回流倒灌逼都跟着凉透了, 五条悟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哪怕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向导。 “就算斯人已逝,像五条老师这样的哨兵一定也会被安排重新与向导结合的……您别放弃治……希望啊!” 人靠过来些,没穿上衣,线条舒展筋肉结实,皮肤白皙无暇的像在发光,多看半秒你眼睛都被闪的睁不开,根本找不出丁点瑕疵,活像是全身加了柔光滤镜磨砂处理的希腊神像。这还像话吗?又艳绝又最强还能不能给其他咒术师条活路,比如你,现在就想找条臭水沟子自我了断。该死的他身上好香,天知道喷了什么香水,你把口鼻都捂住,已经想象出鼻血糊脸的血腥画面了。 “我说,” 别说,现在盯着那张嘴你不知道能干出来什么畜生事。理智液氮降温的满身骚血现在正咕嘟咕嘟冒泡泡被小火慢炖,这是什么试炼么?比如大家一年组都得经历一次老师色诱,全身而退以证明自己哨兵坚定的异性恋品质,满分通过才给发向导? “你在高专到底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东西啊……” 听说老师只吃糖听说老师不睡觉听说老师天天眯五分钟就从五百平的大床上起来开着迈巴赫去自家在箱根的私汤泡澡?? “都是狗卷前辈告诉我的。”你脸也红心也跳的甩锅。 他像被气笑了,说除了箱根有私汤其他全是他们逗你玩的。 你眨巴着眼问他你能去么。 “さぁあ…能不能呢……看你表现诶小朋友。”さぁあ...どうかなぁあ...君の表现次第に...よね。胸腹露在外边,压着笑的时候身子怎样共振肌肉如何活动线条曲折变化的样子清晰可见,连语尾那个勾人的翘音都具像化的牵着胸口微微起伏。你当即在床上正坐好,认认真真磕了个头, “五条老师我想当您的狗。” “?那你去不了。” 七 你知道血蟒又颠过去了。 你都恨不得贴上去了她还能不为所动? 仔细衡量了一会利弊关系,你咬牙决定先别抬头,原因无他,希腊神祇现场发牌,不,玩蛇,你怎么想都遭不住的。不如放彼此条生路,你觉得当狗也挺好的,去不了就去不了。 看着有限视野范围内血蟒红色花纹的肉尾巴晃来晃去的不知道在什么梦中仙境天上人间享受男体宴,只觉得逼都火辣辣的烧腾。说试炼什么有的没的全是扯淡,只是本我嚷嚷着让你赶紧哭着喊着躺平求操,超我却一再提醒你, 杀死自己向导的哨兵永远不值得信任。 没有人会愿意和自己唯一的朋友灵魂的伴侣分离。向导姑且不论,任何一个哨兵都无法想象这样悲怆的噩梦,更别说体验余生长度的活地狱之旅。哪怕刚刚接触这个世界,你也已经听过不计其数痛失彼此耐不住生命残缺的另一半自杀离世的故事了——对错姑且不论,这种故事展开是传统派咒术界推崇的标志性结局,老一辈眼里哪怕再痛不欲生也必须得拿出个态度、立好这牌坊。 于你来说,单纯是想象不出什么样的人能做到手刃自己的向导,该是怎样无情冷血哪怕要背负生命层面的重创还要做这种握着双刃剑刀锋捅死另一半的事呢。 传闻里对其他全不在意只醉心倾于权力的恶鬼啊,你纵使一再秉承人性之恶万生原罪,都始终没法把那些戏说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男人好像躺下了,能看见血蟒滑溜溜裹着鲜艳鳞甲的肉肚子愉快的缠来缠去。 他哪需要那些呢,明明勾勾嘴角就什么都有了吧。 要是你的话,嘴角勾到一半大概就求着他把要的全拿走了。 “啧……话说的好听,还不是伤透老师的心呐!过分——,你亲爱的五条老师马上就要原地死掉了诶——。” 你没敢抬头。幻听了?还是自己不小心说出口。 “偶尔会这样哦,匹配度高的向导哨兵之间会存在短时通感。都说了稍微看点书啊,好好学习很重要的吧。” 强压着抬头的冲动,你被缠着男人瞎晃的精神体又抽了一尾巴,这下更不知道是要你抬头还是维持现状了。 “二年组叁个小家伙共同结合的事你不是一入学就知道了?” 五条老师这是准备邀请你玩3p了? “十几年前也出现过这种特殊情况诶,我,硝子和杰——硝子,你成天到晚嚷嚷的家入老师。不是吧,硝子没和你说??” 不是,这种激情岁月叁人行avi和你说也……等一下—— “五条老师您再开不了荤也不能把向导干掉吧?!”你发出了灵魂呐喊。 “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垂着脑袋被弹了一指头,疼的你嗷的嚎了一嗓子,“真——的成天到晚只想着结合啊。” 不然这个年纪该想什么啊?! 你觉得想这个也没什么丢人的啊?哪怕在天元的结界里,哪怕白噪音屏蔽帐再掌握的炉火纯青,这种源自生命本源的痛苦除了向导无人可解啊。需要被填满缺失的一块,渴望被安抚躁动的精神,哪怕定期的常规精神疏导也永远替代不了心里被补全刹那的悸动吧。 “杰叛逃去做诅咒师了哦……反正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与这个既存世界和解,那大概没有比被挚友送最后一程更好的结局啦。”男人喘了很长的一口气,你不确定是不是叹息,总觉得要逼别人扒开心口上的疤细细剖析一遍还是过于残忍。想起来好像还都怪自己来着,虽然不知道局面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你还是决定遇事不决先道歉再说, “对不起,老师……” “现在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嘛……所以与其心怀愧疚不如这就马上和命途多舛天妒英才的五条老师抓紧时间结合哦?” “?” “……老师现在其实已经是向导了诶——?。” “???” 八 “真的很抱歉,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再怎么饥不择食搞同性恋也是没有出路的,五条老师您再好好考虑考虑。” “……但是老师现在其实已经是向导了哦。” ——操你妈了真实性转竟在你身边?! 还想了半天干嘛刚刚提匹配度,这叫什么运气啊,话说这玩意能转么,爱他妈能不能转山不转水转他不转你转,哪怕是流水席红白宴你躺在板板上都能快乐旋转, “可是五条老师,我太弱小了,没有力——”起的猛了点,跪太久了脑供血不足,坐在床边整个人都往床下面栽。被拽了一把拉回来,只觉得自己像柴薪一般,被瞬间燃尽了。 结合热。 有很多概念是深入骨髓被烙印在一个生物种族dna层面的。 比如原始灵长类看到颜色过于鲜艳的食物就会本能的产生不安全感认为有毒,比如生来失明的人重获视觉会很容易凭借第一直觉就辨认出自己的血亲,比如一个从未经历过灵魂层面性冲动的人咽喉像被扼住思想停滞浑身打抖体液顺着腿根大腿内侧失控的自然流淌,不可言传的,只要经历过就能第一时间意识到的,这是结合热。 自己产生了结合热反应。 舌头打结,你该说点什么的,你认为你得说话,但连下巴嘴唇都在抖。 体液像挡不住的洪流,夸张的借半跪着的姿态涌出来。浸湿内裤没用几秒,一滴,两滴,悄无声息的落在床单上,留下湿漉漉的圆渍,更多的贴着阴唇边缘在大腿内侧皮肤上淌出水迹,流淌的极快,甚至来不及被滚烫的皮肤蒸发就被接连涌出来的淫水覆盖。 “反应有点大啊。”男人手指勾着摘了眼罩挑着眉头看你,表情平静。 你要说话,你必须得开口。 咽了口涎水,声线都在抖,“五条老师,” “嗯?” “您要进门就摘眼罩,咱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做第叁轮了。” “?” 想了很多,哪怕现在脑子没在转。 你是哨兵,该是主动的那一个。臆想中的结合画面理应是你甩着口水豺狼虎豹一样的扑向娇弱的向导,变着花样的求爱性交,像驯兽像骑马一样的骑乘你的爱人——但为什么现在动都不敢动,腿压麻了隐隐发痛你都不敢换个姿势。 这种恐惧感是哪来的,不只是结合热,像发高烧的人被关进了冰柜里,在被冻死前经历灼烧般发热的幻觉。哪怕现在被燃烧殆尽全身烫的只觉得皮肤都要裂开骨骼都要焚化,你都不敢动。 本能的感觉到危险。会死掉的。其他人结合前会有这种感觉么?并不鲜明,隐隐藏在暗处的害怕,躲在结合欲望背后偷偷露了一点脑袋,在你意识到时又敷衍的缩回去藏好——危险就在那里,你清楚但采取不了任何行动。 下意识去看自己的精神体,血蟒缩在男人褪下的上衣里,没有动作,活像是睡着了,但黑亮的眼睛睁着尾巴也在小幅度的抖,她也不知所措又不敢妄动。 这正常么。 「来い。」 他命令你,脸色如常。不受控的像牵线木偶一样挪着腿贴近过去,在潜意识里认为姑且还算安全的距离停住,身后床上是一路水痕。 “想和老师结合么?”男人问你,认真严肃的像在征求你的意见。距离贴近,结合热反应愈发强烈,脑子里像有呼啸而过的列车拉响了汽笛,耳鸣,心像要从胸膛撞出去般跃动,你甚至能听见体液开闸放水般的涌动声。 连唾液分泌都过于旺盛了,你咽口水,让火一路从食道灼烧到内脏。 “愿意么?”令人词穷的眼帘低垂着,声音很轻,随手帮你把被身子带着晃个不停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 死就死吧。 你不确定是先下的决心还是先点的头。 “好哦。”男人笑了一下,“虽然老师也有点等不及了,但还是先检查一下身体吧,嗯?” “老师需要彻彻底底的检查你,确保你是我合格的小玩具呐。” 九 “衣服脱掉。”脱げ。 结合热反应好像只对你一个人有影响似的,这成立么,如果不成立为什么对方平静的就像要求你翻开课本一样。 手在抖,抖的捏不住制服扣子,捏住了又塞不进对应的缝里。不敢抬头,余光里精神体正试探着靠近对方,一如你正尝试着执行命令,血蟒失败了又渴望又惧怕的退而求其次缩回床角衣服堆里,一如你也执行不好命令,可惜你没地方好躲。 怕的要死慌的要命,视线模糊看不清手指打颤拿不稳。 对方帮了你一把,握着你的手帮你稳住指尖,这才成功的解开一颗。 “继续。”続け。 他让你自己试着解剩下的一粒。刚刚被碰到的皮肤热的像被针刺一样,索性第二颗没花太久。你哆嗦着拉开内侧的拉索,拽着袖子把制服上衣脱掉,露出里面幼稚又孩子气的胸罩。 没发表评论。男人用目光示意你还得继续。 抬起屁股时小腿酸麻的几乎跪不住,差点栽倒,伸手抻了一下床,侧身把制服裙褪下去。 “ねぇー,我不记得有给你改裙子长度诶……”男人歪着脑袋,视线追着滑在地上的下裙。君のスカートなんか、変えてあげなっかたっけ… 你自己改到膝上的。你只好承认。 声音很轻,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只看见两唇轻轻碰了碰, 「やんちゃ。」 没猜错的话。 好像心肺被一把攥紧了。 “继续哦,老师没让你停下来吧。” 你不敢看他,手背去身后摸胸衣的暗扣,呼吸没因为脱掉胸罩变得更顺畅,下意识的用手臂遮挡住自己裸露在外的乳房,就连自己的皮肤相触时都感觉更热了。坦白讲,现在的每一个动作,花费的每一秒,都像性欲凌迟切割的钢线,在你孱弱的理智上开刀。 停顿了几秒,你单手拽着下着侧边扯了一把,露出突兀的胯部,侧坐撑起下体又试着拽了一次,刚刚夹在阴唇间的裆部被扯出来,湿淋淋的,粘连出透明泛白的一条细丝,曲着腿脱掉时银线被视线烫断。 高热。比那次发烧时更热。你还是不敢抬头,最后的理智要求你遮好身体,膨胀的性欲让你现在就去做爱。 “坐好。” 你坐正了。 “老师说,让你坐、好哦。” 没有犹豫的时间,你把两臂贴回身侧。 “好孩子,”他靠近一点,热源找到了,哪怕垂着脑袋你都能感觉到因距离缩短成比增长的热度。 “老师喜欢你的顺从。”被捏着下巴抬起脑袋,哪怕不敢直视,你依然条件反射无法自控的仰起脸想要亲吻对方。 “没让你乱动吧,”语气里有笑意,“下次不可以了哦,不然要罚你了。身体检查可是很严肃的事呐。” 瑟缩了一下,不知道“罚”指的是什么,但你乌泱泱的流骚水。 检查。 明明感觉是微凉的指尖,划过每一寸皮肤时却都像火柴头摩擦在红磷上。唇峰、鼻梁、眼窝、耳廓、下颌、颈侧、锁骨、乳晕、肚脐、下腹,简直在冒火星,热量从四肢百骸往生殖器处涌,身体自内而外每个部分都在声嘶力竭的尖叫,但你只能安静的颤抖。 他太冷静了,平淡寡味不带一丝情欲,严肃的像正在运行既定程序的机器。动作缓慢匀速,细致却不轻浮,像认真的在检查确认什么你看不见的东西。 好像只有你一个人被结合热折磨的想死。 “这里好烫。”男人手掌贴在你小腹上发表着前戏第一句感慨,话说出口后毋庸置疑的变的更热了,“再坚持一下,嗯?老师保证,一会儿会好好肏你的。”ちゃんーと、抱いてあげるから 太难受了,好像哭出来了,眼泪只能流出一点点,刚碰到皮肤似乎就蒸发了。 他像注意到了,指腹沾了沾你湿润的眼角,伸出红润的舌尖舔了一下, “躺下吧。”说着帮你托住脑袋。 “腿分开。分大一点……对,自己握住脚踝……”男人很轻的吻了一下你的额头,“好孩子。” “不许动哦。” 腿内侧几条干涸的白渍被无视了。刚刚舔过的指尖重新点着小腹划下去,描摹着你性器的形状。为体术训练刮掉了耻毛行了方便,手指毫无阻碍的摩擦在泡软的阴唇上。从大阴唇摸到会阴,再绕着圈的转上来,撑开包皮揉了一下阴蒂。你哭出声,没流出眼泪。 “都说了不要动嘛……” 另一只手撑在腿根,两腿被迫打的更开,你抖的太厉害了,连带着男人压着你的小臂都跟着抖。 “忍着点啊,看不清的话还得花更久诶。” 边说边捏着小阴唇的边缘两指磨蹭了一下,像在看厚度是否合适。大概是差强人意,所以两指随后便探进阴道里贴着转了一圈。一整圈,匀速均力的一整圈。阴道壁所及范围内的褶皱都被手指触碰抻展,不快不慢,平等对待。哪怕被缠上去的软肉饥渴的吸紧,也毫不影响动作的推进。你哭喊出声了。 “ねぇねぇ、马上就好了呀,这就好了哦。”机械执行般一丝不苟又插进更深处转了圈,结束抽出来时,手像是被体液冲出来的,手腕甚至小臂上都湿淋淋一片,“はーい、ご苦労様、サービスやる。”说着,宽大的手掌包住阴阜揉了一把。 哭的喘不上气,你确信脑子已经烧化了。 “应该问题不大……”男人看着自己手指张合拉出的黏线像自言自语,“还要不要看背面呢……まぁあ、いいから,总有办法吧。” 随即解开皮带,掏出勃起的阴茎,龟头顶在阴道口, “要操你了哦。加油,千万不要死掉呐。” 十 你死掉了。 这么说不太严谨。 但说又看见了一切好像也不全对。 色块,大量的信息,堆迭又难以表述的图像,无穷无尽的不可言状的未知,空洞感,虚浮世界,你像要化为无形融入其间,你不复存在又无处不在——巨大的、冷酷的眼睛注视着你,等待着你支离破碎—— 你尖叫着弹起身子,眼前漆黑一片,短暂的失明后渐渐恢复光感。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像再不喘这辈子就没机会呼吸了似的。 “活过来了?”五条问你。 你混乱的点点头,视野还有些模糊,耳朵里像灌了成吨白噪音,听声音也不真切。 “……谁知道刚肏进去你就高潮啊……还没来得及说诶——” 说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能先讲注意事项再动?什么毛病到底?? “总之呢,老师现在状态不太好呐,”他摆弄了一下自己那根粗大的水淋淋的阴茎,过分饱满硕大的龟头上滴了几滴不知是谁的体液下来,低着头,像在想委婉的措辞,“你高潮的话会直接进入我的精神图腾诶……克制一下自己,先做好心理准备再去啦。” 什么精神图腾??这个人罹患感官神游症了?!刚刚看见的san值清零玩意是他的内在??妈的这是真要躺板板了,谁想死谁死你还不想死—— 你无视滚烫的皮肤摩擦在床单上的刺痛,挣扎着手脚并用的向后挪着逃跑,被一把攥住脚踝拖回男人胯下, “晚了哦——,已经看见六眼了吧,绑定好了逃也没用了小朋友。” 视觉渐渐恢复清晰,无意间看清男人的尺寸头皮都炸了,踢着踹着挣扎的更猛 ——什么玩意??快赶上你手臂了都,这他妈是人类??刚刚那种东西捅进去了?!哪怕不高潮被全捅进来也会出人命的,这他妈死亡选择题死法二选一,你还年轻还没去过箱根享受生活——你翻身伸直手臂抓住床边玩了命的拉自己,被悬殊的力量轻易的扯回去,翻着白眼被肏开。 “走神也好,不至于太快到了嘛。”他叹了口气改掐着你的腰挺了一下,“老师会慢慢让你适应的,好不好?” 沉迷于给自己找向导的你做过功课的,清楚的知道自己敏感点在哪,甚至做好了如果匹配结合的对象生理性别为男且生殖器尺寸不尽人意你也能指导他往哪儿用劲不求屌大力争活好的万全准备——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是打死你都没想到的。 你伴侣那根鸡巴活像个人外畜生长出来的,那玩意应该长在马身上、鲸身上,不是勃起后缠在人腰上绕半圈——他还算人类?!现在好了,不用找点,尺寸解决一切问题——别说敏感的地方,连阴道壁的生理褶皱都被撑的平平展展,感觉骨盆都被操开一寸,做完大概需要卧床几天都说的格局小了,再下地估计得坐半个月轮椅。 “太夸张了,”应该是短时通感了,男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像被逗笑了,“哪有那么过分嘛——。” 就不能对自己有个正确认识??你试着踢人,被顺势握住一条小腿架在肩上,拉着下半身抬高,半边屁股悬空,又操进来一段。 撕心裂肺真情实感的嚎了一嗓子。今天不是阴道撕裂就是声带撕裂,你觉得两者都逃不过去。怪不得狗玩意要下帐呢,这和杀人越货有什么区别。 “你流了很多很多水嘛,而且下面的小嘴巴看起来也很能吃,安心安心,问题不大哦?”男人安慰性的侧过脸亲了亲你被架起来的腿。 问题不大可是他大啊?你觉得已经顶到胃了,硬撑着仰着脖子看,心都凉了,还剩好长一截在外边呢,妈的洗胃都不用这么粗的管子 ——再怎么说你也还是个孩子啊?!这个人渣老师看见你可爱的玉桂狗胸罩时难道没有生出一丁点恻隐之心,没唤起什么人格深处的感情么?! “嗯……性欲?” 良知啊良知!! 你主观上张牙舞爪的想跑,客观上扭着屁股动着腰,他没动你动,阴道里的鸡巴原地磨着转了半圈,性敏感位置被蹭了个遍,叫着就高潮了。 五条看着你毫无预兆突然放大的瞳孔自己都愣了, “倒是让老师再肏进去一点先啊……” 十一 二进宫的你心情复杂。 这个精神图腾不知是在坍塌还是在质变爆炸,一切都是毫无逻辑错乱无序的。目之所及全是信息的洪流翻涌,大量的无止无休的数据序列循环往复,你觉得自己渺小的像一粒尘埃,在迷失与破碎间摇摆不定。 像被包裹在羊水里,你抬手看自己的透明泛红的手指,在重复抓握动作的过程中一张一合迅速变大成长生出皮肤堆积角质代谢变慢皱纹纵横变成白骨分解重塑,再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慢慢适应过来,直到内化习惯,去直视那双巨大的眼睛。 空洞明亮包罗万象的眼睛。 被吸引被排斥被锁定被推离。 眼睛眨了眨,银白的睫毛每一根都像高楼一样宏伟,带起飓风掀起怒浪卷携万物。 “出来了?”你听见男人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你想看见他的脸。 “没有。”你试着回答。眼前还是巨大的深渊一般的瞳仁。 “什么感觉?”他问你。 “五条老师你他妈的有病。”你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笑起来,天知道是不是真有病,被骂还笑的这么开心。你后悔没多骂两句。 “身体现在有没有知觉?”男人笑着问。 你试着动了动手,只有精神图腾里重组湮灭的肢体回应,“应该没有……这里有点吓人。” “领域就是图腾生成的副产物嘛……正常的啦。”中间诡异的停顿让你觉得不安,但也拿对方毫无办法。 “老师……你……您……好像还挺辛苦的?”你犹豫了一会,扭头又看了一圈迷乱的浮き世,转正身子愣怔的等着巨大的眼睛流出来那颗清亮的泪水。 “哦……啊……是的……没错没错……真的很辛苦诶……所以一定要……对亲爱的五条老师好一点哦……” 听不清楚,但他喘什么劲。 你抱着膝盖悬空坐下,看面前眼睛里的水气凝结聚集,感觉久的像虚耗了千年又似乎快的弹指一挥间——不是,他哼哼唧唧的干什么呢。 “五条老师?”你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能想象到男人勾着嘴角眯着眼睛发出鼻音的样子,听起来懒洋洋的,餍足又轻佻。 你想问问他在鼓捣些什么,刚要开口就呆滞的换了内容, “别哭啊。”你说。 眼泪落下来了,猝不及防,像席卷整个世界的大洪水时代,只留下乘载十二对动物的方舟飘摇着几经沉浮。你被冲着卷着淹没不知道去往何处,不知道缘何而起的共情,自己微不足道的泪水混在咸湿海洋里消失不见。 被强光刺激的双眼剧痛,你条件反射般捂着脸,陡然尖叫。 “诶?这次真出来了?” 被眼泪冲出来了。你想。 “我他妈的在你脑子里san值狂掉,你他妈的在外边奸我的尸?!”你说。 “这不是没死嘛——,”对方语气里一丁点过意不去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趁着没感觉的时候肏你,不也是怕你痛嘛。” 还想骂来着,完全顾不上了,阴茎大幅度的抽插着在身体里肆意侵占,五感渐渐回归,性器多汁火热的欢迎进犯。视觉还停留在模糊光感阶段,你胡乱伸手去摸,小腹上突兀的被操凸出一块,这个深度,别说宫颈,怕不是子宫底都被捅到了。 像为了佐证你的猜想一样,被自下而上贯穿劈裂般的顶弄深操,你才知道感官极致到达临界点时根本发不出声音——和痛苦至极时反而哭不出来同理,刺激突破阙值后泪腺声带肺叶等一系列对应反馈的涉及器官全部宕机,所有的注意力和侧重点全部集中于生殖器——你空张着嘴弹着身子有出没进的喘气,结合热一股脑的向着小腹奔流,脑海里只有屋顶白炽灯朦胧的一圈惨白光斑扩散的残象。要不是性器充血抽搐滚烫的太过鲜明,还以为又要去见阿撒托斯了。 烫的心都发慌。按理说这叫什么做爱,不啻于酷刑了。被掐着按着腰都快断了缺氧缺的头晕眼花,凭生出的性快感来的根本不讲道理。被粗暴的使用着怎么可能会哩哩啦啦的冒出水来呢,被操的下体大开阴道口浅粉的软肉都翻出来怎么可能会哆哆嗦嗦的舒服起来呢,被绝对力量压制近乎半强迫的性交怎么可能会 让你对这个王八蛋甚至生出些喜欢的心情来呢??? 你坏掉了也太糟糕了啊!! 十二 这次视觉恢复花了格外久。 不清楚是因为男人精神图腾搞事情的缘故,还是男人阴茎搞事情的缘故。 等脑子勉强能辨认出所见画面并能做出反应时,你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般命令着血蟒, “给我操他的嘴。” 能看清楚时自己已经被鸡巴顶到各种意义上都服服帖帖的了。尤其是肢体,舒展着打开着热切的欢迎着,像任人采撷刚刚绽放的软嫩花苞,像随君喜好操干摆弄的性爱玩具。瘫软的一塌糊涂,似乎是只能攀附在男人身上的菟丝花,似乎是浪尖上卷起沉浮不定的泡沫,性交是存在的全部意义,活到今天就全只为了这一刻而已。 你下意识按住小腹,子宫像被操到错位一样,颠着晃着隐隐作痛颤的不行,就好像你隔着一层皮肉用点力气贴着就能起到固定作用似的。汗津津的手掌下是自己湿滑的肚子,手心里鲜明感到时快时慢的被撑大操凸,几乎让人产生一种隔着身体在帮男人手淫的错觉。 手背被覆盖。大手把你的手包住,接触时烫的像碰到湿润空气的白磷, “体外刺激可不是摸这里哦?” 便被推着手掌顺着鸡巴进出的轨迹在皮肤上向下带,撸了一串,到肚脐下面些的位置隔着你的手压了一下,你仰着脖子短短的啜泣了一下,阴道都在抖 ——所以为什么这家伙这么会啊?? “学习是很重要的嘛小朋友——。” 谁会学这些啊?! “知道你肯——定没好好学,所以才在认真教你啊。”还能分心通感笑出声,你都怀疑自己鸡巴套子做的到底称不称职了。 视线定在男人修长分明的指骨手腕上,你看见血蟒猩红的尾巴尖——爬上身了?什么时候。视线顺着精神体盘曲缠绕的鲜艳红色,一路看过线条舒长血管青凸的小臂、肌肉紧实鼓起的大臂、坚挺饱满的胸肌、收紧摆动的腹部——打桩一样的顶弄着,不去看连接嵌入的性器都瞬间阴道打颤——血红的爬行动物缓慢的缠绕盘旋,在宛如大理石精雕细琢的杰作上留下对比鲜明的残影,看上去危险致命又难以言状的让人性起。 精神体不会真的产生实体性的物质,泄殖口深色的水液随着血蟒的动作在艺术品上留下棕褐色的一道再慢慢消失。你看着压在锁骨脖颈处艳丽的鳞片颜色扩散渲染——哪像是勒紧了他的呼吸,分明是自己被扼住喘不过来气了。 “在夹我哦,你好色诶。”这家伙像不说出来就浑身不自在似的,“明明刚才还在喊疼诶,态度转变的超——快哦?” 说不好是不是恼羞成怒,你瞪着薄薄的两片水润润的嘴唇,不敢和对方的视线相交,自言自语半命令着你的精神体,伸进男人嘴里。 这是个严重的错误。 本着想重塑强势地位的初衷采取的行动,试图堵上他那张要命的嘴,只是看着对方勾着嘴角舌尖和蟒尾挑逗着勾在一起时你才知道,自己还能坏掉的更彻底些。 这家伙是什么邪典里的性交恶魔么?! 受不了了,刚刚烧的你精神错乱的结合热现在连点存在感都没有,更烫更过分的性亢奋摧枯拉朽的卷携理智奔腾而逝。切实的濒临性高潮——在没克苏鲁打扰的情况下,在空白停滞压倒性的欲望里丧失一切概念,翻着眼睛清晰的能感觉到快感的迭加积累,一下,只需要下一次深顶 ——你被精神体抽了一尾巴。 脸颊嘴边都被甩了男人的涎水。 “五条老师……有个问题……”被打断高潮,你强压着复杂的心情开口。五条先生…质问が… 男人被你突然跳线的措辞语气逗笑了,动作都停了一下,“哈,小同学请说?”「はーい、出して?」 “老师的精神体……”到底他妈在哪儿呢?? 你早他妈的想问了,而且不能更清楚刚刚这一尾巴是几个意思。这条死长虫在骂你自己吃肉不带她喝汤——不把这家伙的问题解决掉,怕不是每次快高潮时都要被抽一嘴巴强制打断——这他妈谁受得了啊?! “哦……这个啊,这是你一会的任务哦?” “得帮老师把他找回来。” 找不回来长虫都得把你勒死。 十叁 形成了一个悖论。 你需要高潮再进一次五条的精神图腾才能把他的精神体带回来,但你的血蟒像个智障每次都要以打断你高潮的方式宣泄不满情绪。 在被折磨到觉得自己都要犯神游症时,你终于受不了了,哭着趴在男人身上求爷爷告奶奶的嚎,让两位活祖宗放过你吧。 “还不如直接勒死我给个痛快。”你哭着说。 “嗯……好像也是个办法?” “……?” 刚刚被连抽几下倒是脑子转起来了,你委委屈屈的表示哨兵也得有点哨兵强势的样子,被满嘴说着“はいはい”“说的对诶”“有道理有道理”的混账揽着腰就翻成女上位了——浑身像被抽了骨头卸了筋一样坐不住,你差点掀折下去时都怕给他把鸡巴折断了。 “老实说,是不是体术课摸鱼来着?”他憋着笑问你,“身体素质不行诶。” 是是是,你不行,操你妈了谁行谁上吧。你扶着男人胸口就要起身,被按着肩膀压回去,猝不及防捅的更深,一步到胃,阴道被顶着拉着撑长撑薄紧紧箍着套住鸡巴,内里的白浆被冠状沟勾着带出来。 “动嘛动嘛,自己动动嘛,老师也是需要休息一下的哦?”他脑袋枕着手臂,挺了两下腰,看你吃力的维持平衡,从附趴的姿势撑起腰背。 性爱永动机真需要休息现在就应该放过你了好么。 “可是不帮老师把精神体找回来大家都会很困扰诶——。”甚至还和在身边嘶嘶吐舌头的血蟒交换了一个夸张的眼神,“喂喂,不能就这样睡着吧?!多少有点责任感啊!” 有狗屎责任感。鸡巴不动只是深嵌在性器里面的感觉你已经渐渐习惯了,除了还绷着筋充血在阴道里一跳一跳的以外也不至于有多突兀——就好像他本来就该呆在那里似的。不再被掐着肏只觉得精神一下就倦怠下来,刚刚折腾一圈的疲惫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眼皮都开始打架。可惜不知道半睡半醒的怎么蹭了一下,你痛的差点跳起来 ——被长裤拉链夹到逼了,刚刚被操废的时候都没这么痛过。 你浑身都湿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了,和着这个狗人连裤子都没脱? 你连哭带骂的探着手臂扯男人的下服,骂的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扯了两下没拽下来,胳膊已经没劲儿了,向后抻在男人腿上支着你觉得这个姿势也能睡着。 不确定是被对方拱起腿自己褪制服裤时自然顶弄的阴茎操醒的,还是被精神体缠着绕着尾巴抽脸揍醒的。 “饶了我吧,就没听说过哪个哨兵的初夜这么惨过。”你都没更多泪好流了。 “ヘェー,你还和同学们讨论初夜啊……”被捅的一下没坐住,心里一凉,你下意识觉得这是要被找茬了。 “讨论的……”俯下身迷迷糊糊贴着对方,嘴唇粘在他耳朵边,“明天告诉全高专,五条老师的大鸡巴有多厉害,怎么把我逼肏烂到哭着求饶。” 迟滞几秒的动作随着深吸了一口气骤然猛烈起来,屁股被捏着肉都从指缝里挤出来发狠的按下去,又被手臂支着撑起来,阴茎整根进出碾平每一寸软肉,精神体顺势绕上你的脖子从善如流的收紧,在集中全身力气挤压充血的阴道里、在抻展绷紧的性器上,鸡巴抖着龟头胀着生插内射,精液和泄出来的淫水混在一起,还没能喊出声便高潮了。 你很疑惑。 难道做完爱还能病的更厉害么? 一只眼睛就够让人灵视暴涨了,现在天上飘着六只,如果不是个头委实太大,密恐都要犯了。 “五条老师,”你试着在精神图腾里喊他,“你确定觉得自己好一点了么?” 真的不是病的更没救了? 没回答你,但你听得见低沉的喘息声。不会趁你不备又在整活吧?!这个人至不至于这么无聊——你坏掉了。你的反应有问题。理论上应该怒不可设的想冲出去把对方揍一顿,哪怕打不赢至少气势上也不能输。但想起来自己可能正在被随心所欲的使用着,竟然脸都红了,心脏也砰砰跳起来。这是什么结合带来的恶弊么?你都不像你了。 精神图腾里一片空白,除了一大堆瞪人的大眼睛外,被洪水冲刷的世界空无一物。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黑白交替日月轮转,不存在所谓气象的世界落雨降雷烈风呼啸。 四十昼夜降大雨于地上;二百二十日方舟搁浅;四十天后阿勒露出;七日终了顶着荆棘的雄兽立于船舷踏着虚空出现在不存在的山峦之巅。 庞大的猫科动物雪白的皮毛上冒出黑色的纹路,头上顶着六只眼睛。 ——想起来了,这玩意扑过你。 十四 这次睁眼时倒是不觉得光线刺痛。 毕竟你被吊在顶灯上了。 结合热反应大概是结束了。象征着绑定完成,哨向契约生效。骇人的体温正随着淅淅沥沥顺着脚尖即将流尽的混合体液一同消散,大概不慎甩了些在你高专制服上。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白色的布料哪怕洗不干净也不会太明显。 所以精神体带出来了么——话说你一个哨兵进什么精神图腾,矫正什么神游症,带什么精神体?? “现在正常了对吧。” 这是你第一次和男人视线平齐,朦朦胧胧望进对方的眼睛里时恍惚间好像有一瞬看见了六只瞳仁——简直数字六ptsd了。你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揉揉眼,手吊着带着身子一阵晃到眩晕,被扶住腰稳了一下才没吐出来。 “还是又崩溃了?”五条问,表情平静,好像刚刚操你的人不是他似的。 什么崩溃?哪有哨兵结合后会犯神游症的。 “你不是问了嘛,哪有哨兵进精神图腾的,嗯?”他靠的更近,歪着脑袋看你。 要谈正事最起码衣服都先穿穿好吧?不穿衣服也行,只是别吊着你搞得和审问一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重口味变态初夜就要sm呢。 也不知道是没通感到你脑子里这句还是选择性忽略了。男人盯着你的脸,伸出手像做爱前身体检查那样慢悠悠的又边摸边看了一遍——区别是半弯着腰检查下体时表情没忍住变了一下, “被老师肏的逼合不上了诶。” 别说出来啊!你晃悠着踢腿要蹬,被攥住缠在男人腰上, “まぁあ、了不起哦,如果这样都不会死掉那应该以后也没问题啦。”你没听懂,干裂的嘴唇被很轻的啄了一下,“好孩子,做得很好呐。”「さすがうちの子だよね、よくやったの。」 不,你还是没懂。传道授业解惑啊?虽然是个人渣刚无情色诱爆炒了妙龄学生,但至少基础职能得多少做点吧?? “没有向导的精神体是肉食动物吧?”他像被你逗笑了。 因为你他妈是哨兵啊?? “是向导哦。少见的、极不稳定的スイッチ,但本质上讲,还是个向导。”男人冲你眨了眨眼睛,补充了一句,“六眼看到的——まぁあ、总而言之,一般哨兵也操不服你。感谢老师吧?费了超——多力气才争取到让你正常入学的哦。” “没听懂?反复说了诶学习很重要吧,在圣所里到底有没有听过一次课啊你这家伙。” 不要在你还被捆绑play的时候端出老师的架子裸体授课啊?! “老师也很为难嘛。处在失控边缘的黑暗哨兵暴走毁灭世界,和明知道精神图腾特殊很可能会引发向导死亡还要尝试结合,小朋友,你选哪个?”他看着你,震撼摄人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愧疚,“高层有心怀不轨的混蛋巴不得老师神游症出事哦,所以试着和本来就属于高危弃子的向导结合看看,很合理吧?” 你在尝试理解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得多,冷汗一身一身的冒。 “硝子和伊地知都很担心你的,如果按原本的想法,你第一次出任务后就该做了诶,身体消耗后会控制的会更容易一点——而且毕竟哪怕是小猫小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死掉的话会心疼呐。”男人抱住你,用温热的手抚平你满身炸起来的寒毛,“不过老师相信你哦!好在我带出来的小朋友真的很厉害,完美解决——。当然也铺垫训练你准备了超——久,尽可能的有在保护你就是啦。” 你抖的像筛糠,汗如雨下。 这才明白过来,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砸在自己头上,哪有什么最强的黑暗哨兵变向导死活要睡你的美事。今晚你分明是被一个人捆死在铁轨上,面对电车难题,命定的哨兵毫不犹豫的拉动拉杆变轨,坦然接受你大概率被压碎成一滩烂泥的可能,以一定程度的残忍干脆利落的做出了最终选择。 杀死自己向导的哨兵永远不值得信任。 呆滞着把头靠在男人肩上,你大脑里一片空白。 十五 “所以……” 现在是不是被吊着都没那么重要了。你觉得自己和屠宰场里被挂着的半扇猪肉也没那么大区别。 “说了嘛,你之前崩溃失控了一下下,现在已经没事了哦。”他蹭着你的脸颊,就像任何一对亲昵的、刚刚绑定的哨兵向导一样,“以后应该也没问题啦。”これからも、セーフかなぁ 所以刚刚差点就神游症死掉了对吧。 出于最后的理智,哪怕深知对方一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让你尝试赴死的,但即便如此,你也认为此刻最应该做的,莫过于马上逃跑——可惜灵魂层面刚刚与对方结合,你逃不了也不可能逃。 怎么逃,你不想逃。 “以后也……?”你颤颤巍巍的发问。 契合的对象知道你的意思,“不会哦。只要时常结合,帮老师处理一下哨兵们的小通病,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做着做着陷进精神图腾里去了。”他舔的你脖颈湿乎乎的,声音也压的很低,“但是老师很强嘛,平时压力积累的也比较多……以后可要辛苦你了哦?”でもさぁあ、先生はね、最强として、普通ストレスはけっこうたまってるんすよ…だってさぁあ、これからもいっぱい抱いてあげるから、よろしくねぇ? 以后不用天天爱手艺小世界一日游了可能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但作为契合的对象,你也知道他后半句的意思,正巴不得自己不知道。尤其是顶着你的那玩意又硬起来了。 刚做完吧?!才刚做完吧!! “那个,五条老师,精神体我带出来了么?”你慌乱的插话,能拖延一会算一会。 “带出来了哦。” 你被吊着推着屁股转了半圈,面向屋里一角,看着顶着一脸眼睛的巨型猫科动物正和你的大长条搅在一起,忍不住悲从中来。又克又诡异,还不如不放出来—— “明明恢复正常之后好很多吧。之前濒临失控六只眼睛只剩一只了,独眼猫一样,好吓人的。对呀,之前帮你提前适应的时候你们有见过的嘛——。” 那时候吓人归吓人,但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好么——猫科动物那块带倒刺的,你倒是幸灾乐祸的巴不得把自己的精神体也拖下水,谁让死长虫刚刚一点都不帮你,现在缠着想把那玩意绞死也太自不量力了—— “不是诶。看来作为负责任的好老师真的得给你私下授课补习一下了,”如果不是勃起的阴茎正在腿缝里磨蹭,这句话也不至于听起来这么糟糕,“都不知道自己精神体的交配生殖动作是缠住对方么?对哦,说起来……那天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呐,某个淫荡的小东西差点就要和‘悠仁前辈’结合了哦。” “……???” ——而且啊,也叫的太亲密了,当时就想当着伊地知的面在车里肏你诶。 是通感。 没说出口,话直接出现在脑子里,故意给你看的。 无妄之灾,你慌的全身发颤,随即便被抓着腿捅进来一段。刚才明明被操开了的下体似乎正处在缓慢闭合恢复的过程中,突如其来的插入带来格外鲜明的异物感,逼得人头皮发麻。鼓胀的龟头小幅度的顶弄着,很快便把阴道口磨软了。 ——这次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好好抱你了哦,五条老师的私人授课现在开始。 今度こそ、ちゃんーと抱いて上げられるから。じゃあー、五条先生の个人授业はこれからスタート?。 人还吊着,刚接收到通感内容,便被捏着阴蒂直肏到底了。 十六 “既然五条老师现在情况已经很稳定了,按照惯例首席还是默认由——”被急调回国的乙骨边冲着自己久别的向导挥手,边对身边站着的男人说。 “忧太一直当着就好了,不是做的很好嘛。老师现在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啊,”被搭话的对象随手把你头发揉乱,“都约好了明天休息去箱根诶——。” “要闲聊也先送我去找家入老师啊!!”你把轮椅扶手拍的啪啪响。 sp ——五条心情复杂的看着正对着自己精神体磕长头并这辈子都不打算抬头的倒霉孩子,彻彻底底顿悟了为什么家入给出唯一一句忠告“切记一口咬定你是向导就完了”便憋着笑走了。 【讨厌】全文 285x你 he pwithp 破镜重圆火葬场 【新干线play/公开场合/公开场合口交 讨厌 妒火中烧-heartattack-独りんぼエンヴィー 一 你明确的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 但不意味着你就会反思反省,也不代表着你讨厌的家伙就是真善美。 举例来说。 你真是恨透五条悟了。 别误会,你不是封建腐朽老顽固,也没有被碰了什么利益的大蛋糕,还不是同学关系中被捉弄狠了烦的要死而已,更没有身为反派角色就要和光明伟岸的正义之士对着干的历史使命。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理由。 只是单纯的,被捏住命门听到名字就头大,被扼住咽喉想起脸来就糟心,被扰乱心性巴不得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 总之就是最讨厌了。 二 你和五条没什么深仇大怨羁绊纠葛,甚至说白了,彼此话都没多说过两句。 没什么稀奇的,人这种极大恶于一身的劣根性动物,就是能轻易向与自己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倾泻全部的恨意。 市侩一点简单归因,世间无端的怨恨来源无非就叁个。 比“你”好看,比“你”优秀,比“你”有钱。 任占一项就有了让人妒忌的资本,叁中二的话大抵冤亲债主就不算少了,要叁项全中那么恭喜恭喜,既然享用了命运的偏袒就得做好为与其相衬代价买单的觉悟。 从记事时起你就有人生险阻的心理准备了。毕竟比你好看的没你优秀,比你优秀的没你家有钱,比你家有钱的没你好看——虽然这种拐弯抹角以长比短的比法相当不要脸,光明正大的讲出来也总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但这是事实啊,而且直到高校前你都能仰着脖子挺着腰杆满脸谦逊礼貌温和地冲倒你黑泥泼你脏水的人骂操你妈,顺便踩着对方破碎的自尊心蹦蹦跳跳的走开。 直到进高校前。 准确的说,就读东京都立呪术高等専门学校之前。 记得当时你躲在楼梯转角看高专的老师和你父母谈话的样子。见他们迷茫又迟疑的样子你想也没想就冲下楼当场答应入学。理由是什么来着,具体怎么说的忘了,但出发点多半是因为自己虽然不是事事出类拔萃,但最起码一辈子没掉过车尾,有什么好怕的对不对。 结果一入学就操你妈了。 有一万个具体事件无数个细节可供你一帧一帧的反复回忆持续拱火。 如果说无意听到的“什么啊,下一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只是碰巧在你这种心没逼大的人耳朵里有点尖锐,那么第一节体术课就因对练惨败狼狈不堪手臂骨折也可以当作下手没轻没重没过脑子; 如果再怎么努力苦练都比不上天生的六眼眨巴眨巴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算人各有命,那么硬着头皮绕着操场跑圈时正撞上称病请假的天才最强翻墙回来嘴里还叼着竹下通的可丽饼也不算飞龙骑脸; 如果省吃俭用好不容易买了心仪已久的红血牌子手链第二天就在家财万贯的大少爷身上看见限量满钻同款只是时运不济,那么国中交往的男友跑来高专找你时对高一年的前辈神颜一见钟情表示性别不是问题为爱做零也不是不行——不,这再怎么解释都无法逻辑自洽。 就你妈离谱。 现实就是,有的鸿沟不是主观上努努力可以横跨的。有的混账狗鸡巴玩意就是出生直接落地罗马,就是能比你好看比你优秀还比你有钱,不止如此甚至有资本满不在乎的冲所谓代价啐一口。 风光无限是理所应当的,被全世界又爱又怕是理所当然的,吊儿郎当晃晃悠悠永远最强永远优秀是理所当然的。 在灯塔旁点燃的火柴又算得了什么呢 ——怕不是只配点头哈腰的给人家端茶倒水。 叁 你看着车窗外发呆。 新干线内早换了夜灯,暖黄色的倒影里是你面无表情发呆的脸,玻璃上是时不时闪过的建筑物残影。 十点半的末班车,去这么远的目的地,整节车厢理应是只有你一个乘客的。 如果临发车前两分钟没有一个混账被热情的乘务员们夹道欢迎着姗姗来迟,装模作样对半天车票,再大大方方四仰八叉的坐在你旁边那就太好了——明明可以再迟两分钟吧?就两分钟的事,你就能免去今晚活地狱一夜游之旅。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够你从包里把缠成一团乱的耳机解出来,塞好耳朵原地装睡主观屏蔽这个烦人精。 “我的座位是这里哦,这位小姐旁边没有人吧?诶——,是——” “五条老师。”你迫使自己扭过头,尽可能语气正常的打断对方精彩表演。 “好巧哦——” 巧你妈逼。 没忍住。可能白眼翻的太明显了,对面已经开始唧唧歪歪逼逼叨叨“见到前辈这么冷淡”“竟然学别人一样也叫我‘老师’太过分了”之类有的没的的屁话。 你只想给他一拳。 捏了捏额角。已经缓缓驶出站台了,本来还有一丝如果拼死一搏能不能把对方扔下车的幻想,现在看来更痴人说梦一样。 对面已经自己絮絮叨叨讲起前后辈情谊了。开玩笑,你俩怎么可能有情谊啊。别说友情,读书时全校同学都被无差别捉弄了个遍,不提总在嚎叫的庵,连七海都被半夜潜入扎了两次双马尾,也没你什么事。没什么存在感的后辈在学校里连被恶作剧都排不上行。 是谁说最大的恶意不是无视的。 霸凌最起码还算把你当个东西看,完全无视的话连鞋里不慎进的小石子都不如。 “……一回头发现你竟然哭了诶,才知道真吓到——” 你开口,把张冠李戴的感人同窗情叙述原地扼杀, “五条老师,您是指二年组时支走辅助监督,串通家入前辈和……另一位前辈在任务地点装死并向庵前辈求助的恶作剧么。庵前辈当时确实吓哭了。” 还以为对方会继续笑的一脸欠揍说“哎呀竟然记错了怎么可能啦”之类的车轱辘片汤话,结果半天什么都没再讲。 车厢里一下就安静了。 刚刚明明觉得全世界都满满当当吵吵闹闹的。 好像是有点尴尬了。你有这种天赋的,如果有什么场合需要冷场专员,你一定是首屈一指的业内巨擘。这也算是在高专习得的宝贵技能之一。可惜了,人类社交生活中都在尽可能避免接触这样的讨嫌虫。 “总之非常感谢五条老师让我度过了安静平稳的四年,谢谢您从没捉弄过我,谢谢。” 社交辞令还是补充一句为好,全当为接下去的任务能顺利做完奉献牺牲——看架势,上面的老逼头子们铁了心要让你俩一起出任务了。这么多年没犯病,这次是抽什么风。 你盯着放在膝上的手帐等了很久,久到要扭脸转回去继续发呆时听到一声“抱歉。” 文法上该说“不用谢”才合理吧。 算了,这是五条悟。这个姓五条的听到“谢谢”后想接什么接什么。没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 你抿着嘴角扯着脸笑了一下,放弃了翻耳机的念头,回头看向窗外。 漆黑一片的夜幕下依然闪过零星的建筑物掠影,玻璃上有你缺乏表情的脸和不知道低头在琢磨什么的男人。 四 仔细想想,确实自己屁事太多了。 光是“我讨厌的人类叫什么名字”清单估计就能用五号字顿号间断单倍行距列出满满十页a4纸,正反面。 世界上讨厌五条的人有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所以小心眼的怨气也无伤大雅,不会对自己造成多余的心理负担。 但庵歌姬不一样,对她的厌恶情绪简直让你都觉得心里有愧。 明明是位温柔可爱,怎么想都值得被全世界善意相待的女性,自己阴暗发霉的龌龊恶意还是来的有如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真讨厌啊,大方从容的和男性接触;真虚伪啊,做出那些讨人喜欢的可爱举止;真肤浅啊,竟然还能建立与实力毫不相称的人际关系——你也觉得自己差劲透顶,无来源的向对你素来亲切友善的同性倾倒无止无休的愤恨。 说白了还是内心戏太足。于你而言对方连呼吸都是错的,和善的措辞听起来尖锐讽刺,温和的安慰感觉活像装腔作势“母仪天下”,率直的举动根本就是绿茶十级教科书式参考资料,连见面时毫无防备的热情拥抱皮肤相贴你都会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对自己才是最糟糕的那一个心知肚明,但也拿这些过分的负面黑泥没什么办法。 早说过了,人这种极大恶于一身的劣根性动物就是能轻易向与自己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倾泻全部的恨意。 越想越觉得愧疚。出于不能言说的理由,心里找补便对她更亲近,善良的好姑娘才看不透这些,只会受宠若惊般的对你也更亲近,你便更痛苦,除了更贴近对方别无他法——完全成了缜密闭环的衔尾蛇,到头来只有你一个难受的抓耳挠腮。 下意识用指甲尖在手机上敲了两下,屏幕上正显示着庵的回复, “什么?!你竟然要和人渣五条一起出任务??他没欺负你吧?!我给你拨电话,让他接,我替你骂他!!” 看着消息提示上的文字内容,心情就更复杂起来了。 感觉出于“亲密的关系”应该和庵讲,又早预料到讲完一定更心烦,再想起还要回复这条“令人心烦的消息”,简直心烦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会产生“心烦”想法的你,和明知道“心烦”还去做这件事的你,才是人类线性社交关系网里的最大毒瘤。 无论愿不愿意承认,对方也真只是单纯没过脑子,为“相熟”的“朋友”“打抱不平”,反而是自己这种活在阴沟里的小人自找没趣又自取其辱。 这样半尴不尬的安静中,小桌板上的手机在震,听起来过于吵闹,比列车行进的轰鸣还要刺耳。就当自己聋了好了,你别着脑袋看,夜幕做的黑镜里是自己令人作呕的脸,像边缘折朽的残花败叶,嘴角也挎着眼角也耷拉着。有很细的水线斜打在窗上把面目分割开,不出几秒便拉长消失。 不塞耳机也不是无法忍耐。 毕竟下雨了,大概。 “有电话哦。不接嘛?” 抹了果酱的那面永远会掉在地上,情况永远还能变得更糟。 “没事的,”你回头,扯出一个笑,在“我稍后会回电”和“歌姬姐只是担心我”之间选择了一会,接了完全不相干的后半句, “还是对一下现场情况吧,相关信息您想必也已经接收了。”装模作样的把头发捋到耳后,展开手帐。这章页头写着今天的日期,下面是自己誊抄的任务背景资料——数字化时代多此一举莫名装逼脱了裤子放屁的恶臭典型。 男人勾了勾墨镜,托着下巴要凑近过来,你支开隔壁座的小桌板,把笔记本平放过去, “五条老师您先看一下,如果任务信息和您收到的有出入请一定和我说。” 能有鸡巴出入。 如果全世界都是你讨厌的人,多半你才是那个最惹人讨厌的。你知道这个道理,那又能怎么样呢。 别人讨厌你就怎么了,难不成还大公无私自我了断? 才不要呢。哪怕就是为了那一张张别扭的臭脸也要咬紧牙活着,恶心死他们。 ——当然这一套自我调节机制只针对因生来相性不对付产生的恶意,伤天害理举报作恶的建议直接枪毙。 “字还是写得又小又密啊……现在真的还有用万年笔的人?” 五条手肘压在桌面上,撑着脸颊鼓着腮帮,尝试着吹气翻页。人像被硬塞在窄小的车座里,长手长脚无处安放,一条长腿都斜伸去对面那排了。 车厢全空,躺过道里都够了。快躺过去吧,离你远点,求求了。 在你摸出万年笔替天行道一笔捅死他之前。 ——抛出来的话头没法接。你替对方翻了一页,男人看着你。 被盯的有点头皮发麻,忍不住躲开视线,下意识瞥了一眼手机。来电响了很久,刚刚才未接通挂断,屏幕亮了一下。 这才几点,接下来的八九个小时可怎么熬。 男人似乎又要开口,被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了,不知道向谁说着“抱歉抱歉”就随手摸出来,笑着接听 ——笑的一如既往,让你恶心。胃都翻腾起来,胃液酸水都犯到牙根舌底。 “哦——……当然没有欺负她了,我什么时候有欺负过别人嘛——诶,是歌姬记错了而已,难道记忆力也和咒力挂钩?……再怎么说也是我可爱的后辈呐。更年期?莫名其妙——” 嘴里都泛苦,胸口都揪着,表情大概不算好看。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说不好正在盯着什么瞪,或许根本不想听谈话内容。 那就别钻进耳朵里当背景音。 眼前看见的,分明是落在地上的面包片,覆盆子果酱紧贴着月白色的厨房瓷砖飞溅的到处都是,沾的像凶案现场。 最讨厌了。 五 “明明是好心帮你一起出任务,竟然被告黑状诶。”男人挂断电话叹了口气,演的好像多痛心疾首似的,“太过分了吧。这叫什么,不受欢迎的女生们抱团取暖?” 只是和你实力相匹配的单人出张,这家伙不得不跟过来想必理由多半和上次随七海去北海道别无二致。当时七海罕见的给你传短讯说过。虽然对方根本不是会多嘴抱怨的人,虽然也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没精力生气,不过脑子敷衍着说,“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五条老师。” ——如果能把他现在就扔出去,措辞会选择“实在太抱歉了”;如果能把他和庵歌姬打包发射到月球,你愿意说“万分失礼”,并谦卑的搭配敬语敬体。すみませんでした/ごめんなさい/申し訳ない-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 “说的好见外诶——。” 有什么值得“不见外”的理由么。 “不会是因为记仇吧?体术课受点伤也很正常呐——,我想想……零五年?至少是十四年前的事了吧?”都不用扳着指头数一下么,忍不住又要翻白眼, “您是指读书时那次因对练意外导致我手臂骨折的事么?”这陈芝麻烂谷子都要翻出来讲,可见真没什么好聊了,“您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力也和咒力挂钩——这种玩笑他才不会对你开。 “不是吧,你这样小心眼的家伙怎么可能忘掉嘛。当时被硝子治完还打了一星期石膏吧,天天臭着脸——对的对的,没错,就现在这个表情哦!” 已经讨嫌到连随手操起个东西朝他笑开了花的逼脸上扔都没劲了,你干笑了两声。 “那次是你非要找我做对手诶——绝对有小心控制力气哦!所以看到你人整个飞出去我也吓到了。之前的话一般都是我和杰一组嘛,谁知道你这家伙小胳膊小腿真的一丁——点力气没有……”男人靠着椅背,按着扶手边的调节键,一边说一边向后靠躺下去,瞪着眼看车顶,像在回忆,“托我的福,你们两个后来没过叁周就交往了,对吧?你和杰。” 与你平齐的位置空出一块,刚刚一直盯着的隔壁座椅侧边上那块浅色污渍移动了,现在不知道该往哪看才好。 ——有么?叁星期?当时国中男朋友甩了你没?这都八百辈子前发生的了,鸡毛蒜皮乱搞的破事,怎么可能记得清。 像看见你沉默下去才反应过来说了不该说的,因此变本加厉继续喋喋不休,“杰叛逃之后夜蛾还偷偷找你谈话了吧?谈好久诶,出办公室的时候夜蛾都快要哭了你还板着脸,好吓人哦——。” 真不记得了。你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所以后来竟然又和忧太谈恋爱了,大家真的都吓了一大跳诶!”像为了强调“吓一跳”的程度,说着人都突然坐直起来,不自觉你也跟着身子弹着抖了抖。 迫于无奈“啊”“嗯”了一会,权当做回应。 ——忍不了了,这也太难熬了,就不能放过你?现在再塞耳机主观上隔绝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按亮屏幕看时间——怎么才过去没几分钟,你都快死在这破车上了。瞥了眼窗外,雨看起来有渐大的势头,但也说不好。新干线的话,估计很快会驶离降水范围。 “现在还在交往嘛——,你和忧太?” 男人双手撑着后脑勺又躺回椅背上,脸没动,只有视线斜越过墨镜边缘看着你。 “啊?”你没反应过来,心思不知道正放在哪。 “在问你诶,现在是不是还和忧太在交往。”他扭过脸看你。 忧太?乙骨忧太?根本没交往过吧?还是有在一起?早分手了?睡过?睡没睡过?谁记得啊。你应该记得么?这是件值得在意的事么? 脑子乱的像浆糊,根本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心烦意乱,为什么说不清话,为什么气的手都在抖,为什么又非要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听这玩意讲这些有的没的。简直要求饶了。 饶了你吧,就让你自己坐着发呆不好么。 求饶当然不会有用,不过扔不出去最强,总能“扔出去”自己吧? 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自己行动了。 你把手帐收回来胡乱塞进包里,站起身没等对方发问,拉起桌板跨着越过男人的腿就往过道走。没拦你,说白了你也没什么新鲜地方好躲——别的车厢不现实,总不能拎着行李箱跑——只得硬着头皮径直走到最尾一排靠着窗,去一个能力范围内离他最远的地方。 理论上讲,车内不同位置因为有单独射灯光线不会有太大区别,但总感觉好像这里更暗一点。 正合适。内心阴暗的人最喜欢阴暗的小角落了。 你把包甩在隔壁座,用额头贴着窗,冰凉凉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响。 六 稀里糊涂睡着了。 不知道是被震天的雨点声吵醒的,还是被闹个不停的手机提示叫起的。 过了多久?睡着时的姿势太过糟糕,脖子疼肩膀疼额头更疼,车窗上都蹭出一大块沾了粉底液模模糊糊的脏渍。 僵着脖子瞪着干涩的眼睛看手机,一长串着信整整齐齐, aバカ:[图片] aバカ:[图片] aバカ:[图片] aバカ:[图片] 滑了一指头甚至都没看到头,刚想解锁手机又震起来,新着信顶进最前一条: aバカ:已经看到了就赶紧回复嘛—— ——如果哪天辞职不做咒术师了,你打算自主创业开展一个新业务,姑且就叫“五条求助热线”好了——不是向这个逼求助,是被这个逼人烦到不行简直想死时拨通电话寻求心理咨询的,视消费累计额度阶梯赠送印着狗逼脸的解压球和摔摔乐——大概业务会异常火爆,可预见在咒术师圈子里将大受欢迎。眼前已经浮现出七海掏钱办年卡的画面了。 ——所以现在倒是来个人服务一下你啊。才刚回到现实,就即将撑不住了。 你把屏幕锁了,手机扔在旁边座椅上,抱起双臂闭眼。屏幕光刺的眼睛又胀又痛,总感觉酸涩难忍要流出泪来。 然后就听见晃晃悠悠磨磨唧唧比新干线行驶还响的动静。手包被移到靠走廊的位置,招摇着就坐在旁边了, “最后一排靠背的调节范围也太小了诶——。” “那就请您坐回去。”你眼睛没睁。 “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真的很不受欢迎哦?”听起来座椅像快被玩坏了,“搞不懂呐,你到底怎么交到的男朋友嘛。” “与您无关吧。” “まぁあ…” 刚刚没点开的讯息二次提醒,男人从屁股下面把震动的手机拽出来,“ヘェー,aバ——” “请别乱看别人的隐私,谢谢。”条件反射一把夺过来,你瞪对方,眼睛痛的没忍住眨了眨。 “——カ?”他有样学样的也眨巴着眼。墨镜正挂在tshirt领口,拽着衣领拉的更低,露出一大截锁骨,“我的备注名好奇怪。” “或者五条老师更倾向于‘人渣’还是‘狗屎’,我现在就帮您修改。”你不再看他,找了一圈地方不知道手机放哪合适,摆在窗舷边又怕掉下来,只好半收不收的塞了一半进裙边的窄兜里。 “额头,红了哦。”伸手过来像要指,你反手手背拍开。术式效果呢? “疼——。诶你干嘛?” “在想能不能跳车逃走。”你敲了敲窗,雷声都被落雨的巨大响动遮蔽。雨越下越大,玻璃上连雨滴的痕迹都留不下,看起来活像正在被高压水枪对着冲。 男人两手扒在前排椅枕边,缩着脖子扭脸冲你睫毛扇风,不知道装什么可爱,“あぁあ…结合车速、恶劣天气还有你的实力,推论一下的话——まあ、会死掉哦?” 还不如死了算鸡巴拉倒。 你发狠拽着对方肩膀把人往后拉,直撞的椅背吱扭响。只能再换个座位了,惹不起总归还躲得起——刚跨过去一条腿便被搂住腰,固定在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 这是性骚扰吧。 挣扎也没太大必要,反正你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还没天真到认为胳膊能扭得过擎天柱,“烦劳您松手,不然我真要向相关部门‘告黑状’了。” 五条从你兜里捏着边把手机抽出来,贴着你仰着头,举在自己脸边按亮,屏幕上还是刚刚整齐划一的一排未读消息, “aバカ?” 见你气急败坏去抢,对方便一缩一躺,手机被举高向后伸着。逼得你头脑发热撑着椅背乱探一通还没够到,险些骑上座位。 “セクハラ容疑者じゃん!”听声感觉脸都贴在你身上了。 “你才是吧?!”向后退猛了,腰背撞到前排,弄出不小的动静。 “是啦是啦,我才是——”男人侧了侧脑袋看了眼,像担心刚刚折迭桌板有没有被你挤坏似的,随后才把手机递给你,“解释一下?” 你抓起来迈腿就走,又被拦着腰拽回去, “解释一下嘛!为什么只有我有备注,嗯?” 叹了口气,你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插回口袋,旋即又掏出来抓着背到身后, “每个人都有。” “不是哦,刚刚忧太的信息发来时显示的联系人就是‘乙骨忧太’——总不会除了忧太其他人都有备注吧?绯闻男友好可怜诶——。” 操?早不发晚不发。你僵了一下,嘴空张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诶我胡说的。表情很有趣哦?” 就知道。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自己没被耍过但别人被耍也见多了,这都反应不过来。说不好是气这傻逼还是气自己是个傻逼,总之气到头顶都要冒烟,一句话都不想再讲。反倒是对面开始说个没完, “a……爱する?是这个意思嘛?那‘笨蛋’是爱称咯?你超爱的笨蛋?好荣幸诶——,没想到这么受后辈钦慕,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五条前辈,” 你抬起头看他,可能是哭出来了,全怪刚刚睡的眼睛疼, “这个世界上,真的真的真的,最讨厌你了。” 七 高专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高校。每个年级学生都少的可怜,很多时候多级混在一起,或是上课或是任务,加上入学的特殊性和生死与共的吊桥效应,彼此也更容易亲近。 你读书时和多数人处的还不错。哪怕是最讨厌的那一位,也可以心态平和的无视,争取每次接触都能相安无事擦肩而过。 细想学生时代还真是打过无数次照面。 体术课会自觉的跑去远离对方的角落,过一会那家伙的分组不明原因铁定会弄出声势浩大的阵仗,逼的夜蛾吼人; 通识课仗着自己基础好往往坐在靠前但不显眼的位置,费功夫在期末拿个高专没人在意的好看分数,偶尔会听到兼职老师调侃“出席率提升显着”; 要是碰巧庵也在场,厌恶翻倍,可就更热闹了,鸡飞狗跳鸡犬不宁追跑打闹没完没了,真的非常碍眼。 走廊内过道里校园中也有不慎对上视线的时候。 你身边可能正跟着同班同学、相熟的前后辈、亲密的朋友或只是低着头快步走的自己,他周围可能也有同学、死党,要么笑闹着彼此捉弄要么吊儿郎当的板着脸摆谱扮酷; 有时转过拐角正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背影,有时回头向旁边人答话,余光里能瞥见身后几米踱着步子的家伙,有时就只是马上移开视线毫无交集的错身,向着相反方向各自走远了; 更多时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分贝远称不上高但扰民异常,你养成了戴耳机的习惯。倒也没发生过被意外扯掉的情况。 等到你叁年组时,都不涉及到声音问题了。条件养成生理反射,脑袋里像装了个雷达,只要接近到一定范围就会警告提示,得益于此,你总能提前防范做好准备。 反正也打不过,不招惹讨厌的家伙不自己给自己添堵是人类行为基础逻辑。 你坐回去,大概是因为眼睛太疼了,索性哭了一会。有那么一秒生发出过“老天也陪着你流泪下暴雨”的矫情感慨——好在及时自我提醒别犯傻逼,才没真被烘托起情绪哭个不停。 丢人败兴。 面朝玻璃,车内光线好像变亮了,倒影里你狼狈的惹人发笑,只得用手压住自己清晰的残像。玻璃冰凉,气温骤降,空调不减,指缝边缘都生出些白色的水雾气,在黑镜上微微扩散连黏——好像世界上除了你烧成一团外,到处都冰冷冷的。你把头低下去,不敢再看。轨道交通百分百禁烟。 被塞了只耳机。不是自己的,没线缠着。 也没换姿势,索性一连听了几首。像自己的歌单,充斥着吵闹庸俗又欢快的调子——傻瓜流行乐很适合调整心情,像专为傻瓜如你的人量身打造。 音量降了,男人问你能不能说说话。 怎么不能呢。有什么不能的呢。 直说好了。就是很讨厌某个人。 倒也不怪这一位, 怪就怪自己非要硬着头皮当什么天赋占百分之八十的咒术师,还娘胎里没生好;怪就怪自己资质平平,勤也补不了拙,费了天大的力气还是望其项背的小杂役;怪就怪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还死要面子,没有存在感没有努力的价值,现在看来怕也不是坏事。 大概是嫉妒?毕竟如果是这一位的话, 不用去费劲和家里解释高专不是骗子团伙,不用想方设法说服长辈让自己继续“学魔法”,不用一边出生入死一边被身边不明所以的熟人亲戚指指点点,甚至不用为青春期隆起的乳房含胸驼背、为性别的生理体能局限愁破大天。 多讨人厌啊。 “自我意识过剩,真对不起,添麻烦了。” 你只说这一句也够了。说完便转过身子,正视对方。 这个被苍天选中的家伙也同时被时光优待,几乎没留下丁点岁月痕迹的脸,一如时年四月高专纷纷攘攘漫天花落时惹人一眼万年。 八 耳朵里还低低放着热闹的歌,正接近重复的旋律终止的尾音。如果真是自己的列表,下一首只怕还会更闹腾, “别是奈美惠吧?”你没忍住,讪笑着小声问出口。 男人瘪着嘴角,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点头,“《wantme,wantme》。” 脸都抽了一下,只能为自己糟糕的音乐品味找补,“还……挺适合気分転换的。” 他只又点点头。 糟糕的歌。你摘掉耳机在手里摆弄了一会,低不可闻的音量顺着指尖震动传遍全身,还真是那首不识时务的破调子。一时尴尬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闪光点的凡人,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做到的并肩,荒唐的心情,不值得正眼看的小人物,怎么想还是单纯的讨厌更适合他也更适合你。 你总能轻易向与自己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倾泻全部的恨意。毕竟如果要倾泻的是喜欢,也未免太难。陌生人的话,根本谈不上爱,不硬着头皮开始就不用悲壮告结——要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一生之敌,显然就更合适了。 讨厌可比喜欢简单太多了。尤其是讨厌这么一个本就招人讨厌的家伙,他的存在本身,就能源源不断的输送给你讨厌这个人的新理由。 喜欢却真的实在是太难了。你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 “我都道歉了嘛……都说是不小心了,还是被你摆了好多好多好多年臭脸。”听起来竟然还挺委屈的。 你换了只手捏着耳机边缘叩,在胶质部分无意识的压出些指甲浅痕。把情绪收拾好,满耳暴雨喧闹,“没有针对五条老师的意思,非常抱歉了。” “那之后作为补偿,有请你们到——生气了生气了又生气了!不是吧——,就知道是因为那个——”ってさぁあ、その时礼として、君…たちを诱ってさぁあ…怒った怒った怒った!!マジかよ、それかそれ!けーっこう困まっていたよ僕 这破事你都不敢轻易想起来,就怕自己心眼小一回忆怒火攻心直接背过气去。还真敢提啊这王八蛋。你攥住嬉皮笑脸家伙的前襟,揪着人拽近,墨镜都摔在地上, “五条,我是没什么本事垃圾的要死,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要被指教给你奉茶倒水。” “诶,你先别发火嘛……真的是超级大失误,我也好后悔的——”男人冲你眨巴眼,语速都似乎变快了些,“太年轻嘛,只想着炫耀一下来着,谁知道那时候告诉他们和你在交往中会搞得你被教训嘛!” 炫耀,炫你妈的御叁家财大气粗门槛高,前厅后院五十仓?? 还“教训”,哪里是教训了,分明就是羞辱——一二年组都在场,就你这个胳膊刚拆掉石膏板的,偏偏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五条家老逼单拎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 ——要他妈的留意傻逼玩意的杯子空了没有,要他妈的及时给这个不缺胳膊不少腿还行为不能自理的狗人添他妈的水 ——傻逼东西有没有水喝关你他妈的屁事,怎么着,你半夜把自己羞得要死见不得人的少女心事全他妈脑电波共享给所有姓五条的了?暗你妈的恋也不他妈的管倒水,傻逼东西。爱鸡巴拆穿就拆穿,爱他妈嘲笑就嘲笑,谁他妈爱受着谁去受。 不是?那就是御叁家老傻逼慧眼如炬一眼发现就你他妈的最弱逼呗?柿子挑软的捏还不够,还得找个软他妈的捏了不带回弹还冒水的是怎么着?是是是,不好意思,你就是弱的要死实力不足家里出身也只是普通人,怎么了?不服打一架?能力不足在这群了不起的王八蛋眼里是只配端茶倒水是么?要不要顺便提鞋刷马桶铺床?去你妈的给这丫挺的家一把火点了要不要。 都怪自己素质太高,不然真当场表演一下把那个傻逼杯子塞这个傻逼少家主的屁眼里——真他妈讨厌,最他妈讨厌了,亏你前天晚上还没睡着,原来就他妈的为把你拎到主场再折辱一通呗?弄断条胳膊是还不够呗?告你妈的交—— 这傻逼说了什么鸡巴玩意? “所以说那时候年纪太小嘛……想着你那个什么‘男朋友’处理好了,受伤的话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一阵——哎呀你当时都喜欢死我了呀,谁看不出来嘛——就想着先带回去而已嘛……哦,没办法啊,年轻嘛憋不住的……之后再怎么追在你屁股后面想道歉都板着脸不理人!!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谁知道还没两周就和杰搞到一起去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嘛!!十一天吧,我记得才过了十一天!!”だってさぁあ、僕、若かったの…目障りな奴も処分したし、看病してあげてもいいし…あれ?僕のこと、スーゴク好きだったじゃない?知らない訳ないだろう?…まぁあ、连れて戻っても…あぁあ、仕方ないなぁあ、青春ってさぁあ…その后结构谢ったの。全、然、话もしてくれなかった、君。僕のせいでもないのに…まぁあ、二週も経たずに杰と付き合ったってーー何やってたんだよ君、十一日じゃ!!十一日もいらなかったの ……哪有追着道歉这码事啊。非要说的话,那么大个子浑身都散发着怨念冷不丁的时不时的在身边冒出来又不说话——你还以为当场甩手走了没他妈的立刻原地跪着给这傻逼倒水是折了最强的脸面,准备伺机要你狗命呢好么?再后来……估计也没心思了,天元任务之后。 你呆滞的“嗯嗯啊啊”全程相槌,感觉每一句都说的是人话,连在一起又直叫人听不懂。 最后也只好“哦”了一声。 “‘哦’?就‘哦’??所以然后呢?”男人瞪着眼睛挑着一边眉角,表情生动的活像读书时的样子。そう?そうかって??それで?? “然后?”你重复了一遍。 然后五条边顺势凑近吻你,边把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抬上去了。 九 你去医务室开药时问过家入。虽然前辈满脸写着“马上要吐”,但你还是硬着头皮追问来着。 另一条故事线的发展流程大概是: 第一次遇到明晃晃喜欢自己而不是夏油的头铁小姑娘→“什么啊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家伙啊”→“诶喜欢别人的话都不表白的么”“当然是拒绝啊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答应啊”→“哈?还没,不过怎么拒绝老子都想好了”“搞不好会伤心的哭鼻子哦”“关老子屁事啊”→“没”“搞什么啊理解不能”→“哦,是女朋友” “啊??”你没听懂。这是什么逻辑,怎么想都不是因为怕你伤心吧? “我也并不太想知道。大概前面都是口嗨。总之那时真的很烦,全校是个人就被揪住问女朋友是不是很可爱——哦当然了,是在你和杰确认关系之前——话说你就不能自己问他?”家入全程棒读,说话时眼神是死的。 好尴尬你拒绝。你伸手捂紧,阻止屁话连篇的人插嘴。 “十二个月的,全拿走,今年不想再进行这种对话第二次了。”家入抛给你一小包东西,被捂着嘴的人替你接住,“赶紧走,真的很影响别人心情。我还有一堆尸体没剖。” “嗯?当年谁不知道你喜欢那家伙啊,不是都写在脸上么。给我把门带上。” 对于你临走前憋不住问出声的问题,家入硝子边戴医用手套边说,头都懒得抬。 你讨厌接吻。 或者说一直就没想明白过为什么做爱前要接吻。 口腔里也没有性兴奋点,人类的舌头在嘴里搅来搅去于你而言和吃牛舌刺身区别不大。加上口红会被吃掉,脸上的妆会花,还有口水,沾着流着怎么想都很恶心——做之前会尽可能不扫兴的和对方碰碰嘴唇,要是被察觉到了敷衍,就敷衍回去说“可是嘴里更想吃哥哥的肉棒”——一般就糊弄过去了。 这次也有点讨厌。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十几年的性爱经验被格式化了,整个人都像恢复了出厂设置,紧张又慌乱,手足无措全身僵硬。 在接吻啊,和那个人。 缺乏实感,甚至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愣住了呆住了人都傻着,手臂垂在身侧,想着应该要做点什么反而硬邦邦的更动弹不得。绷直着身子瞪着眼,看见了时间流逝的模样,看见了因极近而模糊的银白发尖,看见了很多个自己——直到眼睛被捂上,眼睑睫毛湿漉漉的在男人掌心震颤。 做点什么啊,该做点什么的。下唇被咬在齿间亲吮的话口红一定全没了,上颚被舔到的话人都会发烫发抖,舌根都被卷着戏弄的话真的要起生理反应了。 太吵闹了,明明是公共场合却被压在晦暗的角落里,听着雨落的噪音和列车的嗡鸣; 太安静了,就是湿吻也不该这么大响动,唾液互换的滋滋声也好,压不住的轻叹和呻吟也好,怎么还能响的过一辆飞驰的捷运。 确实是很讨厌。这样下去心会跳出来的,跳到嘴里怎么办,会被咬住嚼碎一口吞下去吧。 又突然又过分,应该把人推开才对,不然自己也未免太廉价了,怎么随意就被这样那样的摆弄起来——手不听使唤,连腰腿小腹都不再是你的,又僵又软说不上来到底什么情况,顺着座椅人都要滑到地上去——被笑着抱着拽了一把,被拉着手臂环住对方, “搂紧点啊。”他说。 藏了那么久的心就这样被轻易吞掉了。 “你还好吧?”男人分开点距离问你,“脸超红。” 你说不出话,舌头打结喉咙发紧呼吸不畅眼睛不知道该看哪。 在笑,你不敢看。嘲笑你的困窘?还是觉得人尽可夫的女人装纯很有趣。你空张着嘴,明明努力的动了动,却一声也没发出来,牙关都在打颤。 无意识握紧的手终于被发现,一根一根慢悠悠的掰开你的指头,手心里藏着的一只耳机都被暖的高热。被塞回你耳朵里了——那首该死的破歌正在唱最后一段,吵闹的电子节奏鼓点在神经上反复击打般跃动。 “连平时听的音乐都很淫荡诶,”人压过来,无力抵抗,“你列表下一首也是黄歌哦!” 实在是讨厌死了。刚刚才吞掉的心,怎么还能被再吃掉一遍。 十 如果当时足够冷静,你会好好问问自己,事情到底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如果还能正常讲话,你也一定会问问他,但凡对方敢说类似“和别人都可以睡,和我也没问题吧”这种话,都可以用响亮的耳光直接扼杀掉后面的所有 ——不用这么没日没夜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仔细想想应该挺幸福的。 就是不确定哪怕真能时光倒流坐回那趟列车里,自己是否会舍得问出口。 10月31日的晚上,你边往渋谷跑边想。 不过就算没有“后面的所有”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吧。 毕竟你那么讨厌那个人。 与他是否讨厌你无关。 被打断是因为列车原地停下了。 明明刹的不急,甚至说的上非常温柔缓慢,还是人都被惯性带着甩进男人怀里。他咯咯笑,比往常还恶劣,今晚笑的次数也比往常还要多——你怎么会不知道。需要的话,你还能归类总结列个表出来,不同年龄时这家伙平均每天笑几次。 新干线怎么可能中途急停呢。 “车内广播刚说了吧,暴雨诶。每小时降水六十毫米,超规了哦,安全起见所以临时停车——没听到嘛刚刚??”男人敲你脑袋,你条件反射的想护住头,被按住手臂逼你搂回去,“没事啦,又不赶时间。” 也对,你的讨厌,从来不是只争朝夕。 男人用拇指指肚抹掉你脸上的水渍,你抖着指尖把他嘴角口红的晕迹擦开。他大概没意识到,歪着头看你,你小声连比划带蹦字的说“口红”——想说他嘴唇都沾红了,你在帮他擦掉——根本说不明白,能听懂么? 听懂了,“不擦也没关系吧,反正还要亲亲诶——。”大丈夫じゃ、またチューしたいから 如果是为了捉弄人,这也太要命。躲也躲不开,你侧过头紧贴着车窗,滚烫的脸颊把玻璃都烧出白色的水气还是没能成功降温。 雨确实好大,把这节车箱和整个世界都割裂开了。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么,感觉人都轻飘飘的,不知道飘在哪里。你需要尼古丁,你需要冷静一下。 “不会吧,现在还要跳车啊?”说着就贴的更近。 明明还没做什么动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只好硬着头皮承认,准备去问问乘务能不能出去抽根烟。 “感觉不行诶,毕竟怎么说也还算行驶中哦?”男人转了转眼睛,“まぁあ、我帮你问问?” 想也不可能吧,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已经为你任性又异想天开的想法起身走了。你仰着脖子看男人的背影,像读书时似的——他走到哪儿光线就像被吸引到哪儿,闪亮亮的像在发光一样。生命里那个又要命又讨厌的光源明明正在走远,却史无前例的照亮你身体里每一个阴暗的死角。 发呆的功夫,没一会就见过道尽头边上冒了个白毛脑袋的家伙冲你招手 ——得意的像个邀功的小孩,笑的令人讨厌。 完蛋了啊。讨厌到胃都绞成一团。 十几年的老烟枪,感觉自己再开口会一不小心就向他求婚了也说不好。 车门打开,外边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野地。 “喂,你别下——” 你已经跃下最后一节台阶,站在齐踝高的草地里了。兴奋的声音都发颤,举着相握的手摇了摇,“又不会弄湿,感谢五条老师的无下限。” “‘五条老师’?”他靠近过来,接过你单手划不燃的火柴,把雨幕里的一丁点火光凑近你叼着的烟,“所以说很过分诶,最起码也要叫个‘前辈’之类的吧。” 想起这个傻逼称谓的问题,心里还是一沉。这家伙分明喜欢别人吧,所以从没叫过那个人“前辈”——你也不过是因为讨厌所以有样学样而已。 “很难抽?脸都皱起来了哦。”说着趁你没注意取走烟抽了一口,“呛死了!”咳了两声,并得出了早就得出过的结论。 你接回来,看雾青色的烟气刚飘进空气里就被成线的雨水打散的不留痕迹。吐出去的灰白色烟雾同样也无影无踪。尼古丁作用下觉得脑袋发懵,却又转的飞快。 果然是吧,闲的无聊找你打牙祭来着。 就这么轻易上钩了还真是丢人。 “硝子已经戒烟成功了诶,你怎么瘾更大了嘛……”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害怕说错的,“对身体不好吧,虽然也没非要你怎么样……” ——你有什么办法,因为是庵提出来的啊。戒烟。真心实意的好朋友当然会情真意切了,你只是个可怜虫真小人而已。除了笑着应下来抽的更猛,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了。本来就是吧,伤害自己永远好过伤害别人。 不过这次是真对不起呢,为了维持术式效果不得不让对方跟着你站在大雨里抽二手烟。只是为了打一炮,需要做到这种程度么——当然是为了做爱了,怎么可能不是为了睡女人。为了约炮都能做足功课走心到这种地步,已经够你感恩戴德了——没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视线撞上便马上习以为常的移开。 感觉像在确认你是不是又生气了,而你只是想确认这家伙为多少个女人费过这个劲。 手里是他吸过的烟蒂。盯着看了一会。 没看到闪电,或许是云层太厚的过,只有震耳的闷雷像在咆哮,试图撕开粘连天地的大雨。毕竟暴雨天,心情难免更阴郁些。 “喂,我说——”男人再次被自己震个不停的电话打断了,随手接起来,你心沉的更低,不是庵还能是谁呢。 “哈?在身边啊——我怎么知道,没拿吧,”他转向你,“歌姬说你没接她电话。” 你说是落在座位上了,便瞪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旷野,深吸了口,屏住气,尼古丁渗进毛细血管细胞粘膜乱窜,心脏砰通砰通鼓血,耳膜都一鼓一鼓的。 “哦,都说了没拿——我在啊,能有什么事——”男人把手机递过来,近年少见的翻了个白眼,“说让你接电话诶。” 摇了摇头,你不想接。 “诶?” 有什么好“诶”的,本来也不想听见庵的声音。按理说该戴上“乖巧温柔好朋友”面具的,但就是此刻怎么都不想接。你把屏住的烟气一股脑的吐出去,马上散进空气,被瓢泼大雨击的粉碎,踪迹全无。 “你干嘛?”男人随手把通话挂断,听筒里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你没看他,不知道对方什么表情。 “怎么了嘛,”空出手捏着你的脸,你别开头躲掉,“喂。” “没怎么。”吐了口气,边说话烟气边从嘴边鼻孔里冒出来些。 “哦……”绕到你面前,你扭头躲到哪人站到哪,落在无下限上的雨水不停变着角度飞溅,“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你妈逼醋。 “别开玩笑了。”你用指甲盖弹了弹烟灰,还剩小半根,红灰的一点光亮垂死挣扎般燃烧着。 “可是看起来超——在意哦?脸又臭的不像样啊你。读书时也是吧?每次和歌姬说话你就板着脸走掉——吃醋的吧?超——吃味,对不对?” 真的讨厌死了。别过脑袋更不想看见他了,要不是烟没抽完雨又太大,可以的话手也想甩开,“五条老师爱和谁说话和谁说话,和我有什么干系。” “ヘェー、不吃醋的嘛?可是你不吃醋的话不就没必要这么做了嘛——,这么多年就等你承认诶。快承认嘛,就说你超吃醋的,超——讨厌悟君和别的女人开玩笑的。说嘛说嘛,说了以后就只和你开玩笑哦?怎么样?” “谁他妈要被你开玩笑啊。”最后抽了一口,烟蒂刚扔开就被雨水彻底浇熄,你把男人推着压靠在车厢上,撞出一声响,边骂边仰着脖子垫着脚,勾着男人脖子,把嘴里的烟气渡过去。 不出所料咳嗽起来,你忍不住的笑。 随后几乎是打着报复的旗号被端着抱起来亲吻。极近的地方炸响震耳欲聋的雷,闪电窜在云层里,世界都银白雪亮的一刹那。 “不接?”你分开一点距离喘了口气,唇齿粘连着一度异常厌烦的唾液丝,用眼神示意口袋里震个不停的手机。 “不接,”他吻你,“下雨天野外接打电话会被雷劈诶!” 长得就像根避雷针,“劈死你。”明知道不该,但还是不受控的偷乐,尽可能绷着脸空手成刀往对方脑袋上劈。 “谋杀亲夫?”演技拙劣夸张的“啊”了一声脑袋歪到一边,眼睛都在笑。 “这才叫吧?”你隔着裤子捏了男人裤裆一把,瞬间便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浇了个透心凉。还没反应过来雨水又被隔开了,如果不是自己浑身湿淋淋的,都要怀疑刚刚是产生了错觉。 “你……太突然了愣了一下嘛!!就没控制好……”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十一 你闪身进盥洗室,锁上门的同时打发男人帮你去取座位上的外套。 可能是位置原因,洗手间里听不清雨水的震响。 撑着水槽边缘,全身湿透脸颊通红。你瞪着倒影在脸上拍了两下,水珠都溅起来,妆早没了,头发都一缕一缕湿淋淋的贴着,每走一步鞋都被会踩出一小洼水——好一个六十毫米降水量,也就才淋了一两秒而已。 空调很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人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眼前是窄窄一面清晰通透的镜子。镜子里是因不明原因变得好像不再那么碍眼的自己。大概是因为偷了一些光吧。 神采奕奕又得意忘形。 你都想抽自己一嘴巴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脑子这么不清醒。 发了会呆,随手捏着衣袖揪了揪,看浸湿的布料贴着皮肤粘连又彼此紧压,搞不好是感冒生病的前兆。室温太冷心里太烧腾的过,刚想着去解扣子,盥洗室门便被敲了两声。 开了条缝,没见衣服递进来,伸手出去盲摸了一通,稀里糊涂被十指交握住压回小间里——看那家伙硬挤进来的样子你都傻眼了。 “我觉得你需要帮忙诶!”本来地方就小,男人反手落锁,洗手间直接满了。 所以有什么好帮忙的。没好气,只祈祷没被看见——搞不好万一被东海道线拉进黑名单,这辈子出关西任务都只能坐夜巴了。 “诶?为什么会被拉黑?”凑近过来,活像复制粘贴般的动作重复,揪着你衣袖拉了拉,“帮你脱掉?” 这不就是被拉黑的理由么…… 洗手间太窄了。明明已经更新成五座成排的新式车组,怎么那帮尸位素餐的官僚主义就没动动脑子把盥洗室扩大点呢——本来一个人呆着就勉勉强强,现在这只巨型动物非要凑进来,转身都费劲,再躲你就只能站到坐便器上了。这下好了,贴着墙保持距离都像被压着靠着挤着壁咚,除了负接触,都想不到还能怎样才算更近了——这是铁了心现在就要做吧?你想了想,在这儿?洗手间?做出一副体贴的样子讲着好听的话,这样迫不及待的就准备索要报酬? 手已经捏着衣扣解开一串了,剥出来的皮肤被出风口的冷气吹到,激出一层鸡皮疙瘩。男人摸了摸,动作不带任何色情意味,感觉真就像单纯温暖你一下似的。 “干嘛啊,又不说话。”帮你把头发捋了捋,眉头都皱起来。 果然还是想不通。不是能力非凡,也没有倾国倾城,连最起码的门当户对都不达标——为什么呢,图什么呢,何必呢?没必要这么费力气的吧,做出这样的姿态,说着这样让人心烦意乱的话,没必要啊。如果只是想操你直接开口也无所谓吧,这个人讨厌成这样,你好像也没太多选项不是么。 下意识把手盖在他眼睛上,过长的睫毛在掌心里震颤着,挠的手和心都痒痒的,“太久没遮住了,不累么?”本应该没胆子这么做的,说完话才反应过来。 “想看着,”手腕被握住,向下移了一点,堪堪露出一点瞳仁来,“总觉得不盯着点你又要偷偷逃掉了。” 未免也太讨厌了。你边想着,边被抬高手臂,褪掉衬衣。 “湿哒哒的真的很色情诶……天气不好,这次放过你了哦,下次在家试试?”男人没看你,手紧贴着皮肤插进胸罩和胸之间,把乳房托出来,掂了掂,绕着摸到后背单手解了暗扣,“吃了那——么多东西,你肉到底长哪里去了嘛!上学时候也小的可怜吧?” 按理说该发脾气的,结果满脑子里都是“下次在家试试”。令人不安,真会让你误会的。这种不清不楚的措辞带来的冲击远比被揉了两把奶子要大得多。 冲击诚实的作用在生理反应上,乳头发硬,连着乳晕一圈都鼓起来。被轻易的发现,戏弄般握满揉捏,皮肉下柔软的奶肉、发胀发硬的内核都一视同仁被照顾妥帖。 “我吧,一直想知道,你那个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男人坐在坐便上,拽着你坐在自己身上,动作自然的单手拉开中裙拉链,把粘在大腿上的布料卸去,“对我的时候呢,就总是气鼓鼓的,总是死沉着脸,有时过分到看见我还会扭头就走掉,后来连任务地点和我同城都要换掉——伊地知都交代了哦,怎么想都很过分呐;但只要和别人接触呢,就笑嘻嘻的,连蹦带跳的——明明喜欢我的吧,没错吧,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诶。你到底在想什么,告诉我,嗯?” 裙子落在地板上,可能是浸水的关系,甚至发出一声不大的动静。中跟鞋被脱掉,人都团起来被抱着,胸腔被腿压着呼吸都不顺畅。 你在想什么,你哪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板上钉钉的飞蛾扑火了,你又不是纯种正蠢才,也不是非要为不现实的幻想献祭不可。从隐约觉得该藏起来,到怎么想都不藏不行,到今天藏不掉了躲不住了,还在垂死挣扎负隅顽抗——真的假的对的错的,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这个讨厌鬼为什么不能放过你,你在想刚刚那些花言巧语能信几分,你在想心交出去了最后弄的满地鸡毛如何收场。 “然后就去和别人交往……一会这个一会那个,为了故意惹人生气?真要把和你有关系的男人都杀掉的话,世界人口都要骤减诶。在想什么啊你,喜欢我也可以随便和别的男人做?为什么啊,搞不懂啊?”下巴压在你肩上,说着手就贴着边缘插进湿淋淋内裤和臀肉之间,满掌贴着用虎口往下褪。 肢体绷紧僵硬,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被箍腰扣紧。是不回答不行的问题么,你犹豫着开口, “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吧……” ——他的朋友,和他相似的人,有着相近的漂亮手指,同一天出生,说话时都会带着同样懒洋洋的尾音——只要沾一点点边就够了,闭起眼睛就能假装了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眼泪都要滚出来了。 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做啊,如果这个全世界最讨厌的家伙注定不可能了,你总得给自己找个法子活下去吧。 自强的、努力的、拼命维系的、不想被瞧不起的,从出发点到注脚再回到原点;从不可一世的自尊心到遥不可及的并肩再不得已回到只能独守着渺小的自己——本来可以不用这么费劲的,如果这家伙没这么难以逾越又让人无法释怀就好了。 “喂,怎么哭了啊,不想听就不说了,别哭啊你。”脸被扭过去,狼狈的泪水混着雨水被吻掉,“不想做就不做,没关系啊,也不是非要做……喂,你说话啊。” 说什么好啊。 你搂住男人的脖子,把眼泪都蹭在他衣领,十个字,说的断断续续, “最讨厌五条了。” “はいはい、那就最讨厌好了。”他抱紧你。 十二 结果还不是做了。 你在各种意义上都湿淋淋的,男人到处都硬邦邦的——手臂也抻着劲全身筋肉都鼓起来,裤裆那块也鼓鼓囊囊的充血蹦跳着,牙关都咬的紧紧的。 边把外套脱给你披上,边可怜巴巴的唧唧歪歪,“不冷了吧,擦干了哦要出去了哦?”“套好衣服,真的要坐回去了哦?真的真的要出去了哦?” 你咬着下唇不接茬,还要贴着耳廓揉着奶子压着嗓子问,“出去的话就没机会被拉黑了哦?” 谁他妈想被新干线拉黑啊?!刚刚才酝酿起那点破釜沉舟的决心全被这个讨人厌的狗逼搅乱了,你瞪着眼转过头刚想骂,挂在眼眶的泪珠都还没被甩下来,男人帮你整理头发的大手就带着雨水的潮气顺着发尾贴着胸口一路摸到下腹下体,覆着湿软的阴阜又问一遍, “真不想做?” “五条老师想操我就不能直说?”看见那张讨嫌的脸又没脾气了,一肚子垃圾话一句都讲不出,都不确定是该骂这个讨厌鬼还是该骂自己了。 “你不想做就不做,称谓别又换回去啊。”委屈死他了。像某种驯养良好的大型犬,眼睛湿漉漉的嘴角憋憋着,边撩拨性器边拿头蹭你,像知道你吃软不吃硬般的恶意把决策权推回来,“都听你的嘛……” “那我说咱们现在坐回去。”你垂着脑袋,躲开视线,无视身体里翻腾的激素反应。 “行哦,说了嘛,都听你的……”低声嘟囔着,手不老实的边揉边钻,还越箍越紧,“出去前帮你擦擦这里嘛,不知道为什么擦不干诶,ヘェー……这里淋到的雨,热乎乎的哦?” 下意识夹紧腿扭着躲了躲,被钳的更紧,气都快上不来了,急喘了两下,眼前都冒星星,不好说到底因为腰间的手臂还是玩弄阴蒂的指尖,嘴唇贴着男人下颌, “五条老师,你——” “啧,刚刚明明都叫人家‘悟’了诶,是不是没帮你擦干在闹脾气啊……”拇指腹顶着,边说边钻了两根指头进去,“可是越抹水越多,这总不能怪我吧?你自己看嘛,超——多水,广播错报吧,这可不止六十毫米的量啊。” 没叫过啊混蛋!还没顾得上骂身子便弹了一下,搂着腰的手顺势抱住膝盖内侧拽着两腿拉了把,刚抬高屁股手指就抽送起来。 “能听到的吧,咕叽咕叽的,怪不得要急停呐,雨也太大了吧?”嬉皮笑脸的说混账话讨厌死了,你伸着胳膊推人,不带一点力气,只好转而胡乱抓着身后墙上的无障碍扶手借力,“放松啦,会搂的紧紧的哦。都不想自己玩玩乳头嘛?玩嘛玩嘛,肿起来了哦,诶我都能听到啊,你的奶头在喊‘快摸我快摸我’——。” 讨厌鬼,手指也太长了。在阴道里挤弄着乱摸乱按,专找刁钻的角度施力,每次眼见你抖着喘着仰起脖子马上舒服到顶就停下来歪着脑袋等。性欲连片的在皮肤上灼烧蔓延,你躲闪着扭腰,只希望别这么快高潮,却被完全会错意, “你和别人做的时候,也这样?” 不再动作,你也愣了一下。你怎么样了?什么叫“也这样”? “很热情啊。骚的冒水还缠上来,还淫荡的自己扭。”男人在你肩膀上狠咬了一下,疼的下体都缩紧了些,“说着不要和我做……对别人的时候又这么要——搞不懂诶,真的搞不懂。你选炮友的眼光真的很差劲,你知道吧?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家伙啊?啊?奇怪的刘海,奇怪的性格,每一个都很难搞——你国中那个,那家伙,你们没做过吧?完全是个垃圾啊,不用说第二句就边求饶边跑掉了——最讨厌我,就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不知道说什么好。非要说的话这个戴盲人镜的蒙眼笨蛋才最奇怪吧,你眼光差还用得着他指出?讨人厌的家伙专挑惹人烦的话说,被玩的一塌糊涂,摆弄的即将绝顶,谁知道这烦人精非要什么下头讲什么,怎么着,逼你坦白一遍每个做过的对象到底哪一点和他相似相关?饶了你吧。你捏着男人的脸逼视,用尽仅存的一分好脾气,下最后通牒, “五条你到底做不做。” “哇,超——过分,又凶我!最起码叫‘悟’吧?” 难得的回归初心,你想给他一拳。 这一晚上可太难熬了,造的什么孽。总不能揣一肚子决堤的淫水就这么坐回去吧,你只好顺着他的脾气再说一遍, “悟,你到——” 被亲吻打断了,拇指顶着阴蒂揉着用劲,小腿肚子都在打抖,脚趾都痉挛的绷起来。 “不提了,但以后能不能只被我抱?”声音低低的,嘴唇贴着嘴唇嘀咕着,险些没听见。 “……活好像还行。那你鸡巴大么?” “?” 十叁 “大么,问你呢。” 哪顾得上说这个。 frp一体盥洗室应该不存在马桶被晃掉下来的问题,但这个动静怎么听都很不妙,总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敲门社死原地拉进黑名单了。 讨厌死了这个人,以后订不了新干线票到底要怎么和高专解释。 刚刚过完嘴瘾还没笑出声就被捅到底了,什么时候掏出来阴茎的都没反应过来。本来就是在高潮临界点被生生打断,突然结结实实满满当当挨了一下,淅淅沥沥还没叫出声就喷出一地水。 “要尿也该提前说呐,早知道把马桶盖帮你掀起来了。”体位问题,你不知道男人说这话时什么表情,但听声音还在气头上,“爽得不行吧,逼里抽抽的在吸我。” 你顺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口,“也就……还行吧。” 话一出口果不其然被掐着屁股人都被操顶起来,腿根被掐着,小腹被压着,捅的太急空气和体液搅在一起,噗嗤噗嗤响,子宫都被干的颠着晃着疼。挣扎着握紧男人手臂下意识想让他帮你按着点肚子,这混账直接摸胸上去了,泄火一样又掐又拧,你躲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躲。 “原来也就‘还行’啊……感觉不认真起来满足不了你呢。”说完连咬带吸的顺着脖子边的颈动脉就下狠嘴——性兴奋是一回事,但万一搞出颈动脉窦血栓了就真算被操死了。接吻都讨厌的,你哪里体验过这个,又羞又恼又慌又急,只好一个劲的用手肘捅,又被顶操着揉捏着使不上劲, “别……别吸这里,会出人命的——”一开口声音都变调,你吓得赶紧咬住手背,生怕被听见奇怪的响动。 “哈,”顶着操还顾得上搭话,“怕‘出人命’就别乱扭啊,没戴套哦。还是想被操大肚子锁起来,嗯?想想还挺适合你的吧,最起码能老实一点。” 被提醒之后似乎更敏感了。第一次生插,内里都吃的出鸡巴上充血虬结暴起的筋,阴茎缝都被软肉挤着嵌满,严丝合缝的裹起来——明明体位相当不友善,进出的还是异常顺畅,冠状沟勾着分泌液淋出来,阴唇阴囊都沾的水汪汪的,低头便能看到,每每满吃进去都啪唧啪唧响。 攥着乳房怕不是想吸来着,实在够不到放弃了——也勉强能算个理由,这下气结的用牙磨了磨耳垂,舌头都舔进耳蜗里——半边脑子都被搅的一团乱,汗毛都炸起来,阴道都跟着震颤吸缩。 “耳根、脖子、肘窝、乳头,还有哪儿?自己告诉我,还是要我一处一处试?”说着大手就抓住臀肉揪扯,“后面?不会连后面这个洞都被插过了吧?” 吓的人都激灵一下,要用这根玩意走后门不如让你去死,忙不迭的认领敏感点,“腿……腿内侧和……ポルチオ。” 就知道不该说。 哆嗦着听见男人甚至吹了声口哨,“ポルチオ都被开发了,真了不得呢,想不到还是高潮管理专业的修士毕业呐——刚刚才插进去就到过一次了,对吧?ポルチオ都没问题的话操宫也肯定ok吧?” 说着就被变本加厉的举着腰抬着屁股肏,整根进出沥沥啦啦的体液都带出来,沾在男人深色的薄毛料外裤上,从湿漉漉的重色到变硬发白的圆润水渍,像被你签上的某种淫荡署名。带着重力和冲劲吃进去的鸡巴撞的小腹像被钝击般阵痛,激烈交脔的快感裹杂其中,该哭该叫分辨不明,忍着憋着弓着背,从下体到发尖整个人都在打颤。男人一时没说话,憋着劲赌气一样,非捅进宫颈不可似的。紧咬着手背呜咽了一声,似乎自己都“听见”肉扣肉锁紧似的啪唧响,这才哭出来喘着粗气又去了。 背景音是流水声。 还没过劲,性器还热烈的吸吮着对方,便被维持着插入状态扭着身子掰腿,生拉硬拽非转成面对面抱坐的体态。硕大的龟头在宫颈管里活转了半圈,命都要被磨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出来的,只觉得眼睛都肿着睁不开,勉强能辨认出对方气鼓鼓的表情 ——气你妈啊气,有什么好气的,都是爹生妈养的,什么御叁家操蛋玩意培育出这么个顶级公害王八蛋。 “自己注意点啊,”瘪着嘴随手按了下墙上的壁铃,水流音把你夸张的动静遮去些,“你叫的也太厉害了,真被发现的话会很麻烦吧。” 操你妈了以为最强才不在意这些啊,合着也他妈会觉得很麻烦啊?麻烦还他妈乱来?? “你这个人真的有大问题……”男人攥住乱挥的手便把脸贴过去,抬着眼向上翻着看你,另一只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沿着肚脐往下摸, “被操爽了也不承认,绝顶了反而要打人,明明喜欢死了还要嘴硬说‘最讨厌’,逼人等你表白一等就等十四年——怎么想都过分死了吧?非要我先说么,说‘喜欢’。” 硬瞪着眼只看见嘴唇动了动,最后说了什么也没听到。 男人指腹正按在小腹那一点,你被激着又哭嚎出声,被绵延不断的高潮逼得直翻白眼,痉挛着只能紧贴唯一的借力对象。 音姫又被按响一遍。 十四 试了在坐便器上正体位传教式,马桶又矮又低又有坡度,做的相当杂技,且要小心时不时响一下的自动冲水;改跪在上面后入,也不行,膝盖痛的想死撞起来动静太大,慌的心烦意乱;要不是水槽实在太小了你都怕被塞进去做,实在没力气了最后求饶半天还硬要被抱着接着挨操。 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谨言慎行。 什么叫最讨厌。 “这个‘还行’怎么样,勉强满意?” 刚刚实在站不住被转正抱起来,以为谢天谢地总算搞完了,想的太美以至于被平压展腿根又插进来时整个人都陷入溢于言表的绝望 ——做爱这种事本来就二叁十分钟你爽我爽大家都爽最合适了,一次食髓知味,二次久一点心情愉悦,更多就容易身心俱疲过犹不及。 比如现在,乳头一定是被咬破了,无意间碰到就针扎一样,乳晕连带着乳房都肿痛着;关节胀的像被随便卸掉又胡乱拼在一起,用不出劲又不听使唤;阴蒂充血,外翻的下阴包皮遮都遮不住,蹭到男人耻毛就酸麻的直抽气;实话实话逼都被操开了,机械的吞吐生理性分泌无意识痉挛——你哪受过这种委屈。 以前和别人做哪次不是七八分钟解了馋自己舒服了,就搪塞着装模作样喊几声,媚眼如丝糊弄一句“想一起去”就算拉倒。当晚一定能舒舒服服睡个好觉远离失眠多梦,只要把带着人型肉身支架的按摩棒稳妥的打发走就行——这死混蛋大概是你命定的灾星,惹烦讨厌没完没了,打不得躲不开想逃都走投无路——哪里是“还行”“满意”的问题,根本就是奔着搞死你来的——就是他妈的动物世界都没这么发情期往死里交配的哺乳类。 腰撑不住了只能反手硬拽着无障碍扶手,手臂抻着扯着,矛盾地在“没有知觉”和“即将断掉”间横跳,只为执行大脑“别被操到地上”的最后一条指令。大概是因为之前嚎的太惨了,嘴里被塞了东西,浸着口水还沿着嘴边溢的满脸——所以问大不大的时候本来也没准备要你回答吧? 讨厌死了。 自己想要的总不会是这个。被按在列车窄小的盥洗室里做到快昏过去,被发泄一样的操干到精神恍惚,被憋着火气和不存在可比性的代餐较劲——讨厌的要命,糟心的要死,脑子乱了心也冷下来,性器都不复亢奋,连体液分泌都不再积极。 大概是被觉察到了,阴茎只顶在里面小幅度的顶弄,压着不痛不痒的地方不用力气。他问你怎么了,把你嘴里的软布抽走, “不会碰让你变奇怪的地方的。说嘛,怎么了又?”被托着后背往男人身上带,没力气再躲,只能死攥着扶手不松。 手臂上硬邦邦的肌肉不是摆设,稍用了丁点力气拽了一把就逼你直接脱手,被扯着搂回来,表情不明,“又讨厌我了?” ——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人,也问不出口为什么非和你过不去,更解释不清突如其来的风花雪月到底算什么。身体里埋着的东西还在节奏鲜明的充血颤动,被强压下来叫停打住。你感觉了一会,相当硬挺,估计憋半天了死活咬牙不射来着——怎么做起爱来竟然是个长不大的幼稚鬼。 好像就算现在要骂他一顿都无的放矢,只得自暴自弃的翻了对方一眼, “本来就最讨厌吧……” “好嘛好嘛,确定是‘最讨厌’?只‘最讨厌’我,对吧?” 这叫什么问题。你勾紧男人的脖子,肉贴肉的更紧,阴茎又进来点,直顶着宫颈内口,位置微妙的让人心慌,哪怕现在不动光想到一会操起来要把小腹干个对穿都浑身发烫, “……只最讨厌你。” ——要多几个这样的家伙世界早毁灭了,人类社会早土崩瓦解了,上层建筑早崩塌衰败了,你早就要气死一万遍了。 “真的真的最——讨厌?”指尖在你背后漫无目的的滑来滑去。不知道刚刚在哪蹭伤了,被擦到时有些轻微的阵痛,像被极弱的电流打到似的。 “……真的最讨厌。”电的舌根发麻喉咙都紧。 “好哦,” ?自暴自弃不以为耻繁荣昌盛彻底不要脸了是吧。 “起码这——么讨厌的心可以独占诶!也不错吧?” 被突然捏着后颈扭着脸,亲的晕晕乎乎,在脑子没转明白之前身体给出了诚挚的回应。哪怕疼的地方依然很疼,累的肢体依然很软,也总感觉确乎是哪里不一样了。方才停止的化学反应冒着泡瞬间加速飞快进行,直冲神经的性刺激汹涌而来。胸口相贴着分享彼此呼吸的频率,越喘越急,你跟着起伏——无论出于客观上不想让受尽酷刑的胸乳再被磨蹭创伤的想法,还是主观上出于自己也说不好的原因——像习惯的、一贯的、总是一次次无意识重复着的,跟着起伏。 “那现在满意了没有?其实刚刚就忍好久……” 哭笑不得,你像安抚动物一样随手拍了拍男人的炸毛脑袋,觉得不合适又转而摸了摸,还是不合适——但没力气再换妥帖的方式了,这条该死的胳膊像又断了一遍似的被糊满了石膏,除了揽住对方肩膀外并无其他选项,只好亲了亲对方鬓角。 “能射了嘛?”眨巴眼问你。 ——要真为了征求同意就等你点完头再发疯一样的乱捅啊。 人颠着说话断断续续,突如其来的过量刺激从镶嵌般交合的性器处沿着尾椎骨往脑门涌。鲜有这种分辨不出哪里缩紧、哪里膨胀、又有哪里不安躁动着叫嚣着央求抚慰的时候,归因于少见的超长时间性爱多少有些片面,但整个人都瘫软化掉还是太夸张了。 硬逼着自己说清楚字,心率过快不知是某种征兆还是生理反应表现的一种, “内射……”你嘟囔出声。 ——没说完就尖叫着梗着脖子被中出。精液直灌进子宫腔内,龟头像生把颈口撞出条缝也要硬挤进去——这些细节一概被压倒性奔流的快感淹没,嘴里被塞进手指搅弄也压不住嗓子眼里的嘶鸣。 天知道等了多久脑子里性欲的洪流才慢慢退潮。 鸡巴还插着,你也还挂在男人身上,耳鸣刚刚缓解一点,也才刚能听清楚说话声, “本来没有要射进去的打算诶……” “……就杀了你。”没好气的,你补完后半句。 十五 应该直接昏过去才比较合理。 结果被抱回来后忍不住先捡起地上掉的东西,又摸起放在座位上的耳机——听每隔几秒就打断旋律突兀的响起的低电量提示音——最后拿着自己手机摆弄了一会,看庵发的信息和屏幕上数不清的未接来电——胡乱回复后才闭眼,眼睛疼的像戴了隐形镜片不慎睡着过夜后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了,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雨还是很大。忽冷忽热的头疼,你歪着脖子靠紧车窗。 想再睁眼时,眼皮像被缝起来了似的——大概是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又忙忙乱乱连轴转一整天,还没完没了的哭——现在仅是稍有光亮就痛的又要渗出泪来。 你闭着眼感觉了一下,转了个身,把脸扭向男人,在他膝上腹部蹭了蹭,挑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回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你枕着的。 “没被发现么?”你嘟囔着问。 “收拾好了哦。不过旁边就是无障碍用诶,宽敞好几倍,笨蛋嘛你。”听声音也精神的过头了。要不是语气和姿态都相当亲昵,真要觉得刚刚是自己又做春秋大梦了。 谁知道要做啊……而且玩这么大没被发现?乘务是聋了还是傻了。 你问他是不是偷偷下帐了。 “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才不合理吧。”手盖在你额头上,闷笑着身子都震了震,“被发现滥用更麻烦诶。被辞退了想干嘛,嗯?结婚?你有现成的超帅人选哦?” 拉鸡巴倒吧。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望其项背,你也没原地躺平的打算。 不过没凭空消失可不就是被发现了。你低声随口骂了两句,闭着眼把耳机塞给他, “要没电了。”你说。 “あぁ、忘关掉了嘛。” 歌单都要ストーカー,变态?你蹭了蹭他的手,把热量分出去一点。 “指责的点很奇怪呢,明明刚刚才在洗手间里做爱。怎么想都还是那个更过分点吧。” 还真敢讲……似乎已经重新发车了,晚点几个小时,倒是赶紧和当地负责沟通一下啊。 “诶?准确的说我不是来出任务的诶。只是随便问了问你的行程,然后很凑巧的顺路了而已哦。” 行吧。虽然不理解到底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男人问你。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啊。 显而易见吧。这位了不起的五条大人红线牵着的女人怎么想也得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御叁家嫡系胞妹,禁断的关系绝世的容颜五彩的瞳仁苍白的脸冰冷的血。最好再堆砌一些其他的华丽元素,比如银白的拖地长发、齐整的传统刘海、毁天灭地的超级咒力家传术式,富可敌国牛逼炸表深闺名媛,天天不重样的十二单衣,只露出一只梅骨修长的素白手指,两个人见面四目相对电闪雷鸣话不多说干柴烈火之类的—— 没说完嘴就被捂住了,要不是眼皮重的睁不开真想看看对方什么表情。 “服了你了真的是……目前我姑且还是只喜欢人类哦?非要编排的话还不如说个36d比较合理呐——。话说你是不是精力过于旺盛了点,这不是还有力气胡说八道嘛。”笑出声了。 也对,喜欢亲和可爱朴实无华胸大腿长的庵前辈呢。多完美的人设啊,连选择爱慕的对象都以内在美为准则,负伤的面庞金子般的心什么的。了不起了不起,要吐了。 “哇哦,超——级刻薄!!这不是超在意的嘛!本来是希望个别家伙赶紧跑过来哭唧唧的说‘喜欢’,不是让你有多远躲多远诶……说起来歌姬刚刚还有打电话,威胁说敢对后辈出手一定不放过我——笑死。没和你说?让你躲我远一点。” 不用说也躲的超远了吧,顶级讨厌鬼。这不是没躲掉么。你把墨镜扔给他, “快遮住,被视线烦到了。”你咬着嘴唇尽可能不笑。 “不要嘛。都不让人再看一会‘绝世容颜’和‘金子般的心’了?小气鬼——。” 讨厌死了。你抱过去。 “睡着了没?” 男人似乎低头凑近观察了一会,不确定他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只感觉枕着的腿稍微变了变姿势,“其实没想过会这么生气的。” “——也太倔了吧你?倔的像块臭木头一样啊。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不和你讲话五分钟,你能把人屏蔽五十年。绝了啊,脑子的构造不太对吧,回高专再去医务室的时候陪你一起去,让硝子帮你治治脑袋好了,嗯?今天要是不抓住你,还会继续逃跑吧——听伊地知交代一直在帮你换任务地点的时候,真的气的头都要炸了——。” 那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正赶上最强抽风非把你就地正法不可呢。 “哦,没睡嘛。” 是被吵醒了吧。 “诶抱歉——,”毫无悔意,“有不太好的预感啊,再不抓紧总觉得要没机会了。まぁあ、平时不去想的话可以当作忘记了,但是想起来果然还是超在意。嗯,偶尔还是要自私一次的。总之现在真的很生气诶,有在后悔没早一点逮你。” 这算什么。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早一点”是早多久,十年?总之赖不到你身上吧,高龄之花的心思谁他妈猜的到,你又不是熊心豹子胆也不是愈挫愈勇的钢铁战士,怎么可能知道不可一世的王八羔子情商欠费啊。 越想越气,你“哦”了一声。 “成天到晚‘哦’‘哦’‘哦’,和谁学的?给我态度端正一点啊——。” 脑袋被敲了一下。所以说这家伙有什么立场指责别人态度不端啊?和谁学的自己心里没数啊?? 眼睛还没睁开就又被捂上, 这才是小气鬼吧,看都不让看。 “你那个,备注,到底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才说。 “白痴”……不就是字面意思么……前面加a可以排在通讯录第一个。 ——因为总不能置顶吧。明明交换联系方式十几年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置顶对话也太奇怪了。万一被人看到了更解释不清。 实在是太讨厌了,所以只要点开联系人名单偷偷排在最前面就足够了。 提心吊胆的等着对方的反应。 不该说出来的。说出来之后觉得自己才是大白痴。 托底了,就等着全盘皆输。 “嗯,后悔。”等了很久,感觉男人出了很长一口气, “まぁあ、もういいから。能感觉到吧,又硬了。你别说话了,自己把嘴堵上吧。” 十六 侧躺着的话阴茎会在脸颊上顶出非常突兀的一块。 被隔着脸皮弹了弹。 脸边的外裤上,还清晰残存着属于自己的浅白色体液斑迹。 “这个姿势不方便吧?”男人问,随手帮你捋头发,你怀疑这是在变向克制,别把你的脑袋按下去。この姿、嫌なの? 口交本身就“不方便”吧。把这种东西放进嘴里什么的……要不是这个人,谁要做这种事。 “刚才有洗哦。” 更糟糕了,建议为盥洗室水槽的不当使用更换赔钱。你忍不住吐出来鸡巴发表意见。 “那把座椅也买回去当纪念好了,你没夹住的东西流出来了。”这次光明正大的把脑袋按下去了,“别偷懒啊,吃掉吃掉。” 所以就说不要在公共场合乱搞,哪怕没别人也真的很差劲。刚刚做的太超过,阴唇还肿着,体液精液流没流出来稀里糊涂一直没在意,按理说很注意了,应该没弄脏——你嘟嘟囔囔的边抱怨边往自己身下摸,被捏着手腕带回来, “别乱动,帮你看。”手便钻进衣服里,带着点力气抹了一把,“椅子没沾到呢,不过下摆粘的到处都是哦。再乱来一点,嗯?” 你蜷起腿,想当然的试图把男人的手臂夹住阻止进犯,毫不意外被当作热切欢迎的表现。手指轻抚在阴唇上,触感火烧火燎的。下意识歪着脖子把阴茎吞的更深了点,正顶着喉咙眼,憋的眼泪又快出来了。 “投桃报李呢,真好。动动舌头?舔舔嘛,吃鸡巴总还是会的吧?”捏着外阴揉了一会,像在观察你的反应,没太用劲,轻柔的撩拨着,带起黏腻的水声。你忍不住的颤,侧躺着从根部吸着往上舔鸡巴——没忍住眯起眼确认。 被发现了, “大?”デカイの 够不要脸的。 但你也只能不要脸的点头。 “是你的了,很高兴吧?” 可闭嘴吧讨厌鬼。 脸颊都烧起来,你嘬在龟头系带上,男人的外套突然盖下来。 有人? ——没有中途进站,也不存在其他乘客。那只能是乘务了。 要命,还真有这么多前赴后继不怕死的小姑娘。 你想着,扶着点阴茎,重新把龟头塞进口腔里。隔着外套,对方手臂正压在你脑袋上,说不好是为了遮挡还是暗示你吃深一点。 听不清在说什么。 要号码?大概吧。 毕竟开着屏招摇过市的alpha大孔雀刚和“萍水相逢”的“女乘客”大张旗鼓去洗手间激情四射地动山摇的打了一炮,无视放过而没被当场敲门警告的唯一理由可不就是“要是我就好了”这种不切实际的荷尔蒙幻想么。 越了解这个人你越清楚。 这种瑰丽绮梦,你想都不敢想。 事到如今非要给个理由出来,你大概只能想到生殖隔离了——不再生造出一位神仙来金童玉女搭配,谁又敢肖想这样的家伙呢。 读书时还多少能感觉出点人味,现在成天嬉皮笑脸看着比谁都好相处,实则和全人类隔着壁——像副价值连城的大师名作,该收进博物馆的顶级保险箱里,布满红外射线锁上一万把锁,再堂而皇之的挂张高仿赝品出来让人拍着长队欣赏尊容——拿你逗闷子你信的,但这一晚上的甜言蜜语——每一句都讨厌的正中红心,把人击溃到丢盔卸甲 ——能信几分呢。 你哪敢信啊。 凭什么呢。你凭什么呢。 ——十年前霸总小说多读几篇搞不好也就自信爆表happyending了,事实证明结果还不是心情惨淡的找几根拐弯抹角能搭上点仙气的鸡巴填补一下心里空着的洞——早干嘛去了,现在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说着生自己气说着后悔说着喜欢,除了讨厌的徒增烦恼还有什么用。 真就坦白说想尝尝你什么味也就罢了。大家高高兴兴握个手做个爱合作愉快下次再见,你也能欢喜半个月——结果还真要说喜欢啊?梦里你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怎么费劲都赶不上的最强,怎么争取都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发光点,怎么努力一对比都不值一提像个笑话,怎么尝试都甚至没办法变得能稍微有资格分担一点。 就你啊。配钥匙么,配几把。 自己像在亲手戳破一个一个空飘着的肥皂泡,倒映的自己只弹出几滴肥皂水——就赖天气好了,全怪下雨天。下这样大的暴雨,怎么可能不多想。十几年前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草长莺飞少男少女恋爱了多少有点可信度,十几年后突然就这样冒出来颠鸾倒凤一通再说什么两情相悦,到底是要让人怎么办好啊。 好的,都怪天气,都怪这件破衣服——鼻腔里全是某种味道,总引着人想起初见时震耳欲聋的心跳——丢人显眼。 要和他说会怎么样,一定是瞪着眼睛哭笑不得的问你是不是欠操才顾得上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一定是的,讨厌鬼但凡能稍微会那么一丢丢换位思考,也不至于急吼吼的就把那玩意掏出来——可不正直挺挺的树在脸边么。隔着衣服还在催你,一秒都不想等的就盼着操嘴。 说白了还是妒意。 甚至都嫉妒起心里没逼数还敢过来搭讪的小姑娘了——要自己有这半分勇劲,是不是也不至于吃糠咽菜般的活吞十年代餐。 “我讨厌的人类叫什么名字”清单正式再添两位。先写这位不知名的女士,再跟上你自己的大名。 不是才刚做完?!仗着生得好不捅点什么不舒服啊。你想着,就着被压脑袋的角度恶狠狠嘬了马眼一口。腰腹肌肉瞬间绷紧的触感对释放报复欲有极大帮助。一不做二不休的伸手捏住阴囊揉蹭,对方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边暗自张开了点腿。 真就一点脸不要呗。新仇旧恨算在一起,舌尖顶着细缝就钻,连吸带咬,你都能听见抽气声了,随手便捏的更用力了些,掌心顶着攥满挤压。恶意泛起酸水,倒还挺想看看这家伙出糗到底什么样的。舌头打转绕了两圈,猛的便吞到最深。喉咙可没那么大弹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复仇计划也就只不过如此了。 然后才被捏着阴蒂提醒,自己的“把柄”也正被攥着。 十七 “所以我想不通哦。”你踢了一脚地上的土,对隔壁牢房的人说,“他们竟然一点都不吃惊,无法理解啊。夜蛾校长不会也早看出来了吧?” 声音绕过两层咒力加强过的牢门依然能听出被强制邀请对话的无奈,“还是年轻……不过把你拖下水了,不太像悟呢。” 但是缠着中年离异情路坎坷热爱毛毡的恩师不分时间场合秀恩爱还是很有对方风范的,转了转眼睛,这破地方甚至都有点顺眼起来了, “哪怕是那家伙,也偶尔该自私一次的吧。” 想了想,还挺高兴的。 挺大个人了,怎么两性问题上这么喜欢打击报复。 被捏得身子打颤,险些发出些不妙的动静。只能讨好般的小幅度吞吐,让龟头顶在柔软的腔颊,裹着背筋舔鼓起的肉棱。嘴唇包着牙齿上下刮了几个来回,重新舔着卷着茎身吮起来。 你不太会,但无师自通小有成绩,毕竟抚慰下体的动作都透露出奖励的意味,逼你努力克制才不至于呻吟暴露。 脑子里跑火车,忍不住又要胡乱感慨。生殖器也太奇怪了,这么大根东西刚刚竟然能全挤进身体里去,变魔术也不过如此了——你边想边拿嘴满吞确认,顶到极限呼吸困难忍着反胃干呕还没到底——一会完事了就打算埋怨两句,如果这家伙lineid一早改成“satoru(20)”,管是什么艺术品,你敲锣打鼓摸黑翻墙也横竖早下手把他办了。 刚想把鸡巴吐出来,谁知道挨千刀的是有心还是故意,抻着手臂隔着外套硬压着不让你起。挣了一下,结果两手都担脑袋上了——试试可以,一直抵着喉管操谁受得了。要命的东西被硬压着进犯,缺氧眩晕衣服下的闷热一股脑的全都更鲜明了。喘不上气,身上都开始冒汗,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过分明目张胆当着别人面乱搞被抓个正着——搞不好早被发现了——这么一想人都慌了神,恶性循环更眼前发黑吐息不畅,鼻水泪水乱流,脸都被按着紧贴腹股沟,耻毛扎着蹭着折磨更甚。 真要窒息了,赶紧拒绝拉倒,有完没完还在聊,别一会你都憋死了那张屁股嘴还在胡编演绎饥渴富婆重金约炮列车play过火性爱游戏——这混球真说得出口。 咬也不舍得,捏也怕出事,胡乱用舌头顶了两下,简直正中下怀。如果能分心多感觉一下,那时会摸到男人发硬的腹部和忍不住挺弄的胯,但好巧不巧同时盖在身上的衣服正掀起条缝,长制服外套下终于涌进来一丝清凉的新鲜空气和半句模模糊糊逻辑混乱的话, “所以我到底哪里看起来像没有老婆的人嘛!夫妻情趣啦夫妻情趣,引起误会了抱歉抱歉——” 这要是故意说给你听的,那心也太脏了点。 被硬顶着喉管射精时脑子都还懵着。 刚被拉起身,嘴角还没擦干净就又抱着亲,更离谱的是还听见声快门的动静。 “干嘛?”说话时嗓子眼里糊着东西,存在感过强,感觉微妙。眼睛还不适应强光,视野模糊,伸出手便被握住,“五条老师?” “再叫不对真的要惩罚你了哦?” 看清时正发现狗逼在给人发照片。收件人庵歌姬。着急上火空着的手硬抢了两下,刚成功夺过来,男人的手机就低电量关机了。 ——做这种事会被同事讨厌到死的。人都没法做了。他不要脸你还要啊。 气的发疯,你整个人都涨红,除了再叫一遍名字却也说不出别的, “五条老师!!” “是等不及想被罚嘛,可我都还没想好要怎么惩罚才好诶——。好了好了,先帮你关机哦,不然一会会被歌姬电话吵死……” 双眼干涩难受,你拼命眨着,就为看那张欠一顿毒打的笑脸,“五条老师爱罚谁罚谁去,我看刚刚那个女生就不错。” “又来啊?故意的吧,所以到底谁会喜欢你这种人啊?!はーい、答案揭晓,是我——。” 你伸手盖住对方的眼睛,亲在他嘴角。 走神瞄了两眼车窗,倒映着交缠拥吻的剪影。 也许慢慢会习惯,也许没必要习惯。 天色墨黑,雨依然很大,整个世界很吵。 最讨厌了。 十八 你讨厌家里来客人。 因为每次都要解释客厅里为什么会有新干线座椅组很讨厌。 因为要阻止爱人抢先解释客厅里为什么会有新干线座椅组更讨厌。 【鬱病】全文 285x你 he pwithp 你咒术私设 【抑郁症!!!! 迫害夏油 鬱病 一 男人把你靠在自己肩上的头揽过来,让你躺在他腿上,“有和你说过不要勉强吧?不拖你走的话还准备待多久,嗯?” “毕竟第一次见到他们……很开心的。”你嘟囔了一声,举在脸前的手机还没解锁。黑屏上闪过自己的倒影和一个两位数字, 【36】。 便被抽走。 “没收——。” “悟又不是我的老师……”你反驳无效。增长了么?看清了,又没看清。 “你这家伙晕车诶,今天还喝了酒,一会吐在车里伊地知会哭出来哦。”男人冲着前排抬了抬下巴,“对吧?” “呃……五条老师和……五条前辈,要去哪个……?” 【67】。 “当然是先送她回去吧?说这种不清醒的话是想挨耳光吗——” “悟君其实可以自己驾车吧,已经给洁高君添很多麻烦了……”你捂上男人的嘴,“就别再吓唬人了。” 掌心被很轻的吻了吻,你急着把手抽回去,对方却握住手掌,手指婆娑着你的指根,嘴唇贴着手心动, “我开车的话不就没人能给你膝枕了嘛!而且有的人是会醉碳酸汽水的吧。我今天可是喝了两听可乐哦?あぁあ,说起来就有点上头,好晕,不行了不行了,现在眼前有两个好可爱的你——” “那今天醉可乐的好可爱的悟就只能留宿了呢。”或许是被数字感染了。你扭过头,面朝着男人,把手贴在他脸上。 对方半掀开眼罩,瞪大了眼,“诶”了一声。 “ヘェー,这里有我很多衣服嘛。”男人东翻西找的,表现的像个不守规矩的访客,顶着他的特殊符号晃来晃去,在自己家里观光。 ——只能看见他的话,人会慢慢放松踏实下来,不知不觉的忽略关闭,不会一直不得不开着术式。 扯着嘴角笑,那点可怜的酒精作用已经退下去了,你把浴巾睡衣一股脑塞给他,“这里本来就是悟的房子吧。” “也是……不过记得你搬进来前有认真收拾诶。”他脸贴着衣物,看起来像蹭了蹭。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的纺织品上应该有一股暖洋洋的味道才对。 把人推进浴室,你边关门边说,“可能当时悟君觉得结了婚之后会更多的生活在一起吧。” 门已经滑上了。你转身去客卫洗澡。 不看任何反光平面,尽可能快的洗完,换好睡袍出来时对方还是比你快些。 突然有点尴尬起来,本来是想先躺下装睡的。 “过来,”男人倒是裹着浴巾大大方方的冲你招手,“又不吹头发?第二天头疼可别赖别人啊。” 不知道该看哪里好,明明是坐在镜面前,过去的时候还是带了两步小跑。 干湿隔间是个很微妙的位置,里侧是暧昧的浴缸,外侧是更暧昧的床。橙黄的暖光下,他坐在软皮长凳上岔着腿,你坐在男人腿间,垂着脑袋任他摆弄吹干头发。在这样微妙的分界点,做这样微妙的事,无论选左还是选右,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吹风机响动太大了,你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对方应该也心知肚明所以才说个不停。眼前都是自己乱飞的头发,镜子里能看到,身体也感知的清楚——你不敢看镜子。因为知道自己会看见什么。现在是多少?【27】还是【31】?他的话,不通过镜面反射也知道,无休无止无止无休,令人安心——男人灵活小心的梳理着半湿的发丝,下意识的每每动作都帮你露出完整的视线和一张说不好喜悲的脸。 他在看镜子里的倒影,你在低着头看绒面拖鞋上的水迹。 “总之他们喜欢死你了,走之前还在赖我。真的是,这群小家伙们为什么会对gtg有这么多抱怨嘛!”吹风机最后一声嗡鸣随着开关啪嗒一声作结,男人帮你把头发挽到耳后,自然地亲了亲你涨红的脸颊,“好了哦。” 下意识瑟缩,说了谢谢,哪怕马上阻止动作却依然被察觉到了, “ええっとねぇ…要么我穿件tshirt?”他侧着脸看你的表情,试探的问,但距离并没拉远。 摇了摇头,你歪着脖子靠着男人的头顶,动作像两只小动物在互相蹭脑袋, “不穿也没关系。”伸手把自己挂在对方肩上,你屏着呼吸,听了一会心跳。 “悟想做么?” 男人刚关掉床头灯,冷不丁被你问了一句,眼看着肩背都绷紧了一下。下半身隐在被子里,看不见但你能猜到反应。 面对面躺下后见你抬了抬头,所以把胳膊伸着钻过颈下让你枕着。你拽了把枕头,他弯了弯小臂,两个人保持在一个说不上是亲昵还是疏远的距离。 要说亲昵的话好歹也同床共枕,要说疏远的话中间再躺一个人也问题不大。 “所以悟想做么?”你偏头亲了亲男人手臂内侧。在紧张么,都冒汗了。 “……你想?”他问你。明明已经是个游刃有余的大人了,两个人也结婚这么久,还是慌的像高校时代那样。他问出口,很快又否认,“不用勉强自己哦,还在吃药吧,没必要嘛……今天超——累的,要不要早点睡,嗯?还是要——” “我想的。”你把男人打断,身体贴紧了一点,重复了一遍,“我是想和悟做的。” 沉默了一会。他背朝窗子躺,阴影笼着看不清表情。可能隔了几秒,绷着的身子略微舒展,轻轻拨开你阻挡的手,伸着指头摸了摸阴阜,屏住的呼吸这才松懈,很长的出了口气, “都说了超累的,不要欺负人嘛!给辛劳的五条老师放一会假不好嘛,睡觉都要压榨人——。” 边帮你找台阶下边收紧了些手臂,只觉得心里反而更愧疚了。 你知道自己性器干燥的像绝经五百年长了蜘蛛网的盘丝洞。不该这样吧,这样不好吧。想着便说出口, “床头柜抽屉里有润滑液,没关系的。我真的想和悟做爱。”你抬眼看着对方,声音并高不过心跳,“请你抱我。” 二 “我说,你这种‘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别人开心就好’的心理是不是和惠学的?”男人姿势没变,躺着单手在被子里帮你把腿曲好,整个人团起来,揽在怀里,边说边纠正,“说反了对吧。搞不好是你——” 也太小心了。自己打断自己,就那么怕说了你不喜欢的话么。 “可能是我带坏了惠君吧。”你笑了笑,缩的更紧一点。 “完——全——没有,没有惠的事。”明明是本该出现的后半句,现在下巴压着你头顶急急忙忙的否认,胸腔都在共鸣震响,如果你头上现在还有数字,应该正被男人此刻的姿势全部遮盖掉,“你哪怕有什么联系也好影响也罢,也都是和我产生的,带给我的嘛。怎么样,没错吧?” 你应下来,“是啊……都是悟君的。全都是悟的。” 所以为什么不抱你。如果都是他的。 上次留宿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话题。那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可能近一些,一周前吧。 聊天界面攒了一大堆的已读未回,积年累月,还能契而不舍的发给你,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真是了不起。出任务时鸡毛蒜皮的小事,学生们的任务,偶然发现的好味甜品店,一棵长相奇怪的树,一片形状有趣的枯叶,小恐龙形状的一朵云——怎么会有这么多话好讲。你单是把手机拿起来读完,就已经花掉全部的力气了——还是在没被术式效果折磨到精神崩溃的平静状态下。 对方的粘人程度,被别人知道搞不好会惊掉下巴。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又或者说,别人会认为他就该是这样的人也说不准。 “啊,对。明天钉崎同学约我一起出门。”你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话头,尽可能表现的开朗正常。 男人用食指抬起点你的下巴对上目光,审视评判。那双眼睛隐在暗处,瞳仁漆黑,像吸纳一切包罗万象的黑洞,你把视线移开。 “你愿意去么?别勉强自己。”他说着,试图从你眼睫抖动的频率里看出点什么似的。 “我愿意啊……钉崎同学很可爱,也很……”被打断。 “你当然愿意去……我换个说法好了。你……会不会累,嗯?有精力明天也出去么?今天就已经累的够呛了吧。”收起了一贯懒洋洋的尾音,认真在问的话大抵糊弄不过去。 所以你也认真起来,“我想去。我想和悟君的学生一起出去。我喜欢悟君的学生。” 叹了很长的一口气。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大概会等你睡着偷偷联系辅助监督临时改掉明天的安排——早知道不告诉对方就好了。虽然又是“早知道”,虽然又是愧疚。 “早知道”本身,就是糟糕透顶充满恶意的狠毒恩赐。 你想道歉来着,又纠结了一会该不该说出口——如果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早知道”,那是否还有提出的价值? “明天约了去哪儿见?”男人问你,随手抚摸你手臂外侧,语气随意。 “cafeeurope。”你答的不轻松。 “ginzasix那家嘛——,要帮我带那个草莓蛋糕回来啊!”顿了一下马上补充,“或者明天让野蔷薇带给我也ok哦。” 这种感觉不太好。明知道自己是让所有人如履薄冰的罪魁祸首,却不得不承认如果所有人都不再小心在意的对待自己,说不定真会引发一场雪崩。 不想被特殊对待,又不得不乞求被特殊对待。你已经开始考虑不遵从医嘱是否让自己变得更糟了。 “我会给悟带的。” 但是明天也请留在你身边吧,你会很努力的。 闷笑了两声,像不经意随口一问似的,“帘子……我是说遮镜子的帘子,突然都摘了啊……是不是一点一点来比较好?还有,刚刚看病例——抱歉,没忍住,现在一天吃叁颗?量太大了点吧,要不要再去和医生聊一下?” 你对上面所有的问题都摇头作答,没被追问,所以又靠近了一点,直到皮肉贴着。 “真的不做么?”你问了一句。 “最近这么逼自己,和杰快醒了有关系么?”他问了一句。 “没有。”你回答。 “没关系的,有也没关系的。”他回答,吻了吻你头顶,“睡吧。” 按理说谨遵医嘱服药不存在浅眠的问题。不过基于你很久没按剂量吃了,也合情合理。这次半夜醒来时没有惊叫没有挣扎没有满眼满头的数没有出一身大汗没有恨得发疯没有累的想死没有心如死灰一样的虚无感,自己都不太习惯。 还是吓了一跳的,花了半秒钟反应了一下,身边还躺着人。 对,他今晚留宿来着。你的丈夫,你法定的先生,给你冠姓的男人,永恒的特殊句点。他在。你告诉自己。尽可能假装还在熟睡,不去惊动背对着的人。 没抱着你么。意识到时最初有些失落来着。仔细听了一会找到了两人隔着一点距离的理由。 竟然躺在旁边偷偷手淫啊。在拒绝你的提议后,是不是多少过分了一点。 虽然理由充分。 呼吸听起来有点急,可能是已经自己撸好一阵了。 没法回头,但能想像出那只漂亮的手是怎样环住粗长阴茎套弄的。虎口指腹有一层薄茧、指节突出厚重有力的手,从饱满的龟头滑到底,手侧压着白色的短硬耻毛,带起一点水声——怕你发现,所以谨慎到没用润滑油的地步,所以也一直没能射出来? 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象中的画面让头脑发热血管膨胀,可子宫也好卵巢也罢,沉静的像一滩死水,越恼怒越糟糕,越想要一点点反应越冷漠的像是嘲讽。 后背露在被子外边,被空调风吹的凉飕飕的。你演技一直欠佳,要是假装在睡梦中给自己扯被子多半会直接暴露。他可能不在意——那不如干脆大方一点凑过去给男人口,之前没能做的时候也是这样,对方总是相当受用。直到什么时候为止来着,数字【19】还是【22】——记忆力退化速度一如崩塌的沙丘——到底是什么时候,是你肉眼可见的恶化还是那次呛到咳嗽出泪花。 什么都记不清了,都像隔着毛玻璃在看别人的过去,在看几个排练组合冰冷冷的数,没有悲喜没有共情。是因为药物作用还是你本身就过于冷血,无法得出结论,只能和自己较劲。 被手指尖很轻的碰住了。没敢移动,只轻贴着裸露在外的后背,只虚碰着突兀难看的脊骨皮肉。 压着嗓子咬着嘴唇射的,大概。 听到了一声极低沉的喘息。 ——那根形状优越的阴茎,搞不好都能把精液射到胸肌上,高潮的时候浑身都绷的紧紧的,结构分明线条明显,莫名让人联想起掏大价钱才能请到的性感香水代言男模。你能回忆起发白透明的体液是如何在饱满的筋肉上滴落粘黏,被挤在肌肉之间,被沾了一指头坏笑着用舌尖舔——之前喷到男人身上的骚水,往往来自于你。 这次直到射精时都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唯一一丁点放纵,是指肚沿着你的脊柱,滑过皮肤的半寸。 歇了一会蹑手蹑脚去了洗手间。握着门把轻合上之后,门缝里才泄出一丝狭长的暖光。连淋浴声都很小,也许只开了一半龙头。接着有一个你“早知道”的电话。材质厚实的门泄不出更多的通话细节。 回到床上从背后抱紧你蹭了蹭。男人后半夜睡的很安稳,你彻夜未眠。 紧缩着,像个子宫里半透明的婴儿,希求最后一丝安全感。 叁 “所以说啊!!臭烘烘的男生们啊!”钉崎把叉子用力竖插进咖啡冻里,看起来令人欣羡的精力充沛。 【81】。真好啊。 “是呢。”你回过神,不确定自己应和的谈话内容是什么,但点头微笑总不会有错,“真的是呢,男生们。”你重复着最后一个名词附和,从经验出发应该不会被发现自己的走神。 “您也饱受折磨吧?!五条老师——!!啊啊啊疯了真的!!我和虎杖还打赌您是不是被雇来配合表演的‘职业者’——真的不是吗?!我还不想请客啊!!可恶,果然那俩家伙提前交换过消息了吧!”橙色头发的姑娘情绪高涨。 这次选在银座见面,大概不光是因为盯上了你手里不限额的副卡,更重要的是来取在同区私立眼科医院订制的义眼——恢复元气的高专方面做到了完全还原,但开朗的姑娘热烈的年纪并没把自己的缺陷当做自怨自哀的根源——高价订制的好东西果然物差所值。现在那只特殊的眼睛里,像有闪烁的星辰。 你想到了另一双眼睛。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好看吧?”钉崎冲你眨了眨。大概是和他们老师的相处方式一向轻松,连带着对你也没有太强的层级感。你很受用。 “非常非常漂亮。很合适。”忙不迭的笑着点头。刚刚的话题是什么似乎也没那么重要,松了口气。 “回去可以向那两个家伙好好炫耀一下了。”小姑娘的笑容总是很有感染力,自满叉腰点头的样子充满了青春感,可能是基于这个原因,也可能是出于松懈的太早,你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不过,不叫他们一起来么?……”生死与共的同伴似乎比你这个刚认识的人更适合分享喜悦。 “五条老师——呃,感觉好奇怪,好像在和那个笨蛋老师说话一样。我叫‘姐’可以吧?姐?” 你点点头。 “也许同性会比较好理解,我觉得……”钉崎笑着说,“哪怕是我,哪怕是在心里占下座位的家伙,也有不想给他们看的一面呢。” 像黑洞洞的眼眶。 你理解。你点点头。你心口上就有一个黑洞洞的眼眶,一切苦难的根源,都来自那个黑洞洞的眼眶。 “所以我觉得还是姐陪我来比较好!”女生得出了结论,冲你咧嘴笑,“偶尔也还是会有点敏感啊。” “敏感也不是坏事。”你隔着桌子抱了抱她。 “所以姐姐——我就叫‘姐姐’了哈,你和五条老师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们都猜不出来,昨晚吃饭的时候也被那家伙糊弄过去了!!” 你“是啊”“嗯啊”的犹豫了一会——应该早知道会被问到的。其实问也没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正常的……正常么,算得上正常么。如果什么事都要追究一个“你怎么想”“他怎么想”的表述,一切荷尔蒙分泌激素变化都可以用语言文字讲的清楚,所有心情思想都能总分总一二叁清楚概括——可以的,但哪怕是你都知道有些事不该说出口。 不全赖这个。 只是焦虑,只是不安,只是一件事带着另一件事又串出一系列事,连锁反应粘连不断的勾着搭着全一股脑的冒出来。不知道和长期服药有多少联系,应该涌起的情绪就在那里,看得见摸不着,你知道自己的慌张,但像被塑封固定好了一样,连表现出来都做不到。 面前杯子里的咖啡被下意识搅拌出深棕色的漩涡。漩涡里有极模糊的自己,你看得见飞速下落的数字。 【29】 【26】 【24】 【21】 ——敏感也不是坏事么,滑下桌面的汤匙和因碰倒杯子即将撒在身上的深色液体,大概不这么认为。 所以事情发生的太快,几乎没反应过来。 勺子上被一手接住顺势递给身后端托盘一脸懵的服务生,另一手搭在你肩上,连银匙勺尖甩出去的一滴液体都被精准的隔开, “あれ?没给我打包嘛。甚至两个人谁都没有尝尝个人强烈推荐的草莓味诶,甜点品鉴方面我的最强参考意见还是相当可信的吧。” “谁要在咖啡店里吃芝士蛋糕啊!!”钉崎吐槽出声。 “诶,自己订的?非常非常漂亮,很合适野蔷薇。” 说意外倒也没那么意外,倒不如说知道会被保护好但没想到会被保护到这种地步。你把手贴在肩上的大手上,示意你身上的无下限可以解除掉了。 “まぁあ,解除掉了哦,甚至稍微解除早了那么一点——点,上衣有沾到——はーい,新衣服,去洗手间换一下,正好试试尺码。要我陪你去么,嗯?” 你接过袋子站起身说不用,被亲了亲盯着地面快步离开,得出了“又被解救了”的结论。 服务生刚收拾好桌面地板,男人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你刚刚的沙发椅上,无视了对座满脸嫌弃的学生,交叉双手直接开口,“惠没和你们说么,这位‘姐姐’的事不可以随便打听哦。” “人渣老师搅局女子会真是毫不意外……”钉崎棒读,“偷听多久了啊,变态教师。” “あのねぇ,和野蔷薇有没有说过?只有够疯的人才能做咒术师这一行。毕竟不存在无悔的死亡,每个咒术师死的时候都一定是孤零零的嘛。老师的妻子呢,就属于不够疯的那种,还很不幸的,见到了很多很多的死亡——超级多的那种哦。” 一时没答话。 “まぁあ、严肃的话题到此为止。”男人伸了伸懒腰,“不是好奇老师的情史嘛,直接问我就好了呀。” 钉崎嘴角抽了一下,“那倒也没有……” “你的这位‘姐姐’啊,是老师抢来的。”无视了对面的反应,男人笑着叉了一小块蛋糕,说,“老师把‘姐姐’当时的男朋友杀掉了哦。” 四 你撑着洗手池看镜子里的倒影。 “是很罕见的术式呐。”男人把新点的咖啡拉到自己面前,“有双死神的眼睛哦,能看到任何人的寿命。” 刚刚状态失控,脸上汗津津的,头发一缕缕黏着脖子,非常难看。脑袋上突兀的冒着数字【29】。还在涨,【30】、【31】。你洗了把脸。 “对象是野蔷薇的话说了也没关系,她不会在意啦。好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老师还是心里有数的嘛。”男人摆摆手,加完炼乳去拿糖罐,“具体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有说过诶,寿命越长的人,对应的数字就越大——十以下基本很快就会死掉了。是不是想一想压力还蛮大的?能看到周围所有人能活多久,出门买根冰棒大概就能遇到五六个命不久矣的——想想好恐怖诶,但是无能为力哦。” 衣服确实被咖啡弄脏了,胸口的位置有一块夸张的心形褐色污渍。你意识到后,发现镜子里自己头上的数字涨成了【32】。 “哦,不是指宿命论那种无能为力啦。据说是会变的,做出决定的时候啦,产生行为的时候啦,被别人影响到的时候啦,好像代表寿命的数字就会改变。个体每个微小的选择都会影响最终结局之类的嘛,蝴蝶效应……啊,举个例子好了。比如,刚刚搭讪老师的那位女士,搭讪之前数字如果是【50】,搭讪后要是被你那位‘姐姐’知道了,可能会直接变成个位数哦——喂,有必要假装呕吐么,这么不想听老师的幸福婚姻生活就不要八卦啊。” 你解开购物袋上的缎带,发现里面除了油墨未干的小票还有你在家里藏了很久的药瓶。 “那不就能通过术式做出百分之百正确的选择了?”钉崎眯着眼睛问。 想把新衣服的挂签剪掉。你全身上下摸了半天,没找到自己随身的折迭刀。 “理论上可以,实际并不可行。”男人转头追加了一块念叨很久的蛋糕,“没那么简单啦。总之老师是不太在意——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天天追着问数字真的会被烦死吧。对我老婆来说呢,身边可是无时无刻不围绕着各种各样的‘死亡’哦。当然有劝她不要理就好啦,完全不听话嘛,所以会生病……没错没错,但因为状态不好术式效果关不掉才会生病,生病之后更焦虑更关不了,恶性循环呐。” 换好衣服准备出去。出门前犹豫了一下,把药都倒进了马桶里。 “野蔷薇肯定数字大的很,安心安心——如果有问题她会说的,是憋不住的那种人。想很多做不到又生闷气怨自己,所以需要被好好藏起来……我?不需要哦。当然出于别的原因是会想把她藏起来啦……ちょっと、ストロベリーチーズケーキまたあるのでしょ?あのねぇ、丸ごと一つを持ち帰りにしたいんすけど。” 你往回走,刚走到桌边就听到声音不大不小的谈话内容,“老师把‘姐姐’当时的男朋友杀掉了哦。” 心紧了一下,想到自己在谁身边,又很快调整平复下来。 “悟这不是胡说八道嘛……”抱怨了一句,把男人挤进靠里的位置坐下,背对着他甩了甩露在领子外的挂牌,“怎么这么热衷给自己打造恶人形象啊。” 摸出你的小刀剪掉,你摊手去要,又变戏法一样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保护这位‘姐姐’呢,任务最大的难度就在于要确保别让她一不高兴就把自己搞死。”吻落在耳垂,“你穿新衣服超——好看哦。” 五 “请不要再说那种话了,”你拖着对方的手很轻的随着步子晃,“悟知道不是那样的。” “以为你还要一会的诶——现在的人不是都喜欢对着镜子拍个自拍加个滤镜再上传一下社交媒体嘛,tag写#ウチの旦那ダイスキ什么的……没有嘛,抱歉抱歉,我会哦?不给个机会让人家上传点#既婚tag?”男人笑着抓住你乱挥的手,捏了捏指尖,“……不过说真的,你要能这样想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还是会绕回来。你不敢回答,所以把话题岔开,“今天的工作谁替悟去了,让我看一眼照片?” 大概是知道说教也不会起作用,所以异常爽快。你扫了一眼手机,数字很大,心里舒服一些,“琢磨君实力有一级了么现在?会不会也太欺负人了一点。” 拽着你一前一后上了扶梯,“ねぇ、这么喜欢操闲心倒是真适合去上层坐着管事呐。你的话,肯定是バーゲン里最可爱的一个烂橘子哦?” “悟都说是‘烂橘子’了……”垂眼看商场挑空中庭里越离越远的草间弥生巨作,该去车库来着,怎么还往上走了,“送野蔷薇回高专也没关系吧?小姑娘一个人坐捷运要坐好久的。” “逼着小孩看老师秀恩爱啊,什么恶趣味,嗯?”手没松,向下走了几个台阶,拉你站到电梯右侧,视线平齐,“怎么叫谁都喊名字……会吃醋的哦。” “和谁学的啊……”你抱怨了一句。好大的个子又钻到前面去,引着你走,下个扶梯都这么忙活,好像自己真会想不开突然原地跳楼似的。 “好久没出来嘛,哪怕是老夫老妻,偶尔也需要约个会诶。” 没接茬呢。不讲道理的双标男性。你想着,被牵着走。 “药吃了没?” 盯着地板走路不确定正走在哪儿,出于问题的特殊性也没敢看对方的表情,你含糊的“嗯”了两声。 “小骗子多少年都学不会撒谎啊——。”说完就扭头不知道和旁边的店员说什么,订了什么东西吧大概。 犹豫了一会该说什么好。草酸艾司西酞普兰对性欲影响太严重了,但这种理由总不好讲出口。断断续续的吃对两边都没什么帮助,还不如直接停掉。 “诶?”这才注意到对方在干什么。 “总借口说太松了怕丢不戴可不行吧,一个人戴超级尴尬的。”男人没抬头,只是歪着脑袋看你刚被自己戴上戒指的手,“再瘦下去可还得再订啊……买了一堆婚戒搞得好像我有一堆老婆一样。” “累了?还是今天状态不错?”你扣好安全带闻言抬头,正撞进那双眼睛里,“我在想诶,要不要带你去趟高专……まぁあ、随口说的,其实不用去啦,也没什么新鲜的,几百年都一样。回去吃蛋糕吧,嗯?买了一整个诶!可以挑部你想看的电——” “去吧。” “えっ?まぁあ、不去也无所谓,只是——” “不是,还是去一下比较好。”你犹豫了半秒,决定直说,“刚刚提议时,悟头上的符号闪了闪。目前没变化,但我很在意。” 晚高峰向都心外行驶总是交通滞涩。你盯着看了一会路上各色各样顶着大小数字的行人,揉了会眼睛,视线收回自己指尖, “百鬼夜行前咱们都交往好久了吧。”选择了一个相对温和的时间表述方式。 男人打了转向,顺势支着窗拖着下巴应了一声,用余光看你,“不记得了?你二年生时半夜来敲人家房门的哦。” “我记得那次悟说雄君的事不怪我。”你手指交叉在一起,“谢谢。” “当时是来和我求交往的才对吧,可怜巴巴的哭的不成样诶。”转过弯后单手扶把,揉了一下你的脑袋,“而且本来也没你什么事……别什么都往自己头上揽啊。” 现在再回忆起来已经不会掉眼泪了,不确定和停药有多大联系,但心头笼着一层阴冷雾气的感觉依然存在,“如果不是当时看到建人君的数字变小……如果没有多此一举嘱咐雄的话……” 明知道不该没完没了的提起,但你忍不住。 每一个“早知道”都是无数个“就好了”堆迭起来从量变到质变的最终结果。无论是“早知道”还是“就好了”,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缓慢行驶的车流中突然刹车停住,男人扭着脸正对你,“你这家伙,为什么叫谁都那么亲近啊。明明是我老婆吧,怎么好像全高专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在你心里重要的不得了啊?又是‘洁高君’又是‘琢磨君’的,你让你家‘悟君’怎么想啊?” 虽然交通拥堵,但眼看前面已经空出一个车身的距离了,跟在后面的车辆正在短促鸣笛——压力瞬间就大了,这个档口搞什么鬼。你攥住男人的手臂说,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总之先走吧,在给周围添麻烦啊。” “无所谓吧?”甚至利索的手刹都拉下来了,“你老公现在可是超——不爽诶,这比周围随便哪个路人要重要的多吧。每个人都超在意,每个人都超重要,你哪有那么多心思都分出去啊。心里的线画的模糊不清,‘都重要’的话和‘都不重要’有什么区别,嗯?” 急的人心慌意乱,后面被堵着的车辆开始轮番按喇叭,甚至已经有路人停下来看了。心理负担骤增,如果现在看后视镜——你没转头,知道只要去看一定会被捏着下巴扭正脸——自己脑袋上的数肯定正在疯狂下降。这家伙怎么回事,之前从没这么逼过你,“只有悟重要,好了好了,快走吧,别任性了,周围都在看笑话。” 人靠着椅背,手臂抱在胸口,“太敷衍啦——。” 感觉要哭出来了,“以后只这样叫悟,好不好,只有你重要。” “……再说一遍?”视线越过墨镜看着你。 “只有悟最重要,我离开悟会死掉的。”你这样回答。 “うん…まぁねぇ、姑且原谅你好了。じゃあ、チューして?”瘪着嘴指了指脸颊。 没得选。困窘的探身过去,亲在嘴唇上,暖暖软软的。等你坐回去后车才重新行进,憋着气似的,一脚油门窜出好远,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是笑还是恼,“这不是还记得自己表白时怎么说的嘛……太惯着你了,你这家伙可能就是需要被欺负几次才长记性……今晚还要一起住哈,不许报复我又赶人走……” 你捏着戒指指环试图习惯性的转几圈,很紧,没转动,不确定是否该说,但还是问出声, “那,杰也算不重要的人?” 男人想了两秒才回答你, “你叫他‘夏油’会比较好哦。” 六 那时一切都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在灰原死亡后,或者说你尝试干涉后,术式效果就不再能自主关闭了。你想过是否应该去求助同样被天资束缚的六眼,但显然对方也只有把眼睛遮起来一个解决方式而已——你的术式可没有能让自己闭着眼活动的余裕。 直到你拽着夏油说无论他现在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决定,都一定是错的。他听完道谢,并笑着和你分手。 这件事本身,与尝试向此前并无交集的六眼寻求帮助并无直接联系。但鲜少碰到时,彼时已升入叁年组的最强,脑袋上突兀而恒定的符号吸引了你全部注意。 或许和当时掌握了自动运行的反转咒术有关。这是你后来得出的结论。 在时时刻刻被具象的缓慢死亡包裹环绕的世界里,想寻找一个永恒的坐标。出于这样的目的,你敲响了门,成了对方第一个“准备好接受他人救助的人”。 “反正那之后你肯定要被拉去让烂橘子们欺负到死,而且也稀里糊涂在一起好久了,正好结婚了嘛。”男人停好车,绕到副驾撑着车门框问你,“这总还记得吧,ウチの嫁ちゃん?” “记忆力还没衰退到这种程度……”你低声嘟囔,握紧伸过来的手。 “这不是担心嘛,”合上车门后交握的手也没放开,“之前有个家伙吃药吃到连自己家住哪儿都想不起来了,还不是哭唧唧的给老公打电话——好了不说了,真的是,你这家伙,只会冲最疼你的人发脾气嘛……咱们应该比野蔷薇到的还要早诶,一会要正撞见她回来就搞笑了。” 手被握紧,新戒指挤压的小指和中指指骨隐隐的痛,你望着校门出了一大口气,“走吧,我想去看看杰。” “‘夏油’。”他小声订正你。 “夏油。”你小声订正自己。 也许就像对方说的,总是把所有不幸都揽在自己头上不是个好习惯。 拜长年累月能待在男人身边所赐,当时明明已经基本能平常心面对别人纷乱复杂变来变去的破数了,却还是败在了前男友来高专“下战书”时那糟心的“远远一瞥”上。 明明是十年前就知道的结局,明明也总算第一次能客观的对“数字”和“寿命”的直接对应关系得出结论——结果还是没办法简单归结于“人各有命”。 所以发疯一样试图联系了整整一天了无音讯,请缨去关西战场想再最后尝试一下也完全扑空,当晚就得知了“早知道”的消息——自己的种种行为,无论出于什么心理,彼时的男友现在的丈夫,到底知道多少呢?这与“早知道”的结局又有几分联系呢?你不敢想,只怕坐实了这又是一次尝试干预却越插手越糟的实例。 直到你意识到大概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因此事饱受折磨——与其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继续绑在一起假装无事发生实则痛苦翻倍,还不如保持距离——至少悟会轻松一点。你以这样的理由躲起来,并接受自己每况愈下病入膏肓的事实。 人心太复杂了。别说别人,你连自己的都搞不懂。 门上贴着自己骨节嶙峋的手,刚戴上的钻戒闪得你睁不开眼。 未免也太狡猾了,早打好算盘了吧。你听着男人在走廊里与家入不高不低扯闲天的动静,最后一次深呼吸,去推操作室的门。 逼自己去看剥离羂索肉体复活只等意识复苏的前男友,脑袋上到底是数字几。 “要不要如假包换的イケメン送你上楼?”车停在公寓门口才说了返程路上的第一句话。真沉得住气。 你没忍住笑出声调侃,“请这位イケメン喝杯茶?” “まぁあ、茶就算了,但是蛋糕真的要赶快放冰箱才可以哦?”男人侧着身子贴紧一点,冲你眨眨眼,“况且这位可爱的不得了的小姐一个人吃不完吧?一整——个蛋糕诶。” “吃得完呢。”你拎起打包的长方形纸盒,“要赶回来放蛋糕——这是悟拒绝硝子一起吃晚饭提议的原因么?” “‘家入’。而且原因是估计你吃到一半就要喊累,一定又会拿自己无辜的好老公开刀——。”他替你解开安全带,“真不让人上去?打击报复?” 不提都差点忘了。你想着,拉开车门没回头, “少说点有的没的,快停车去。在门口等悟。” 七 “什么情况,今天也太主——” 男人鞋还没换,刚进门就被你拽着吻,蛋糕袋子随手扔在玄关的矮柜上。 “想和悟做爱。”你揪着前襟把人拉低,重新亲回去,舌头搅在一起,牙齿都笨拙的磕碰着,一步步边脱衣服边往屋里退。倒着走绊了一下,被就势拦腰搂住,这才分开点距离。 “吃不吃药区别有这么大?”对方挑着眉角看你,眼睛瞪的滚圆。 倒不如说最大的心结被从某种程度根治了。你没回答,拉着男人的手往裙底塞,让他摸湿的一塌糊涂的性器, “话太多了。”你捏着墨镜横梁摘掉,丢到一边。 所以被扛去卧室。 “直接进来啊……”下意识的扭着腰胯,没能推开男人吮吸乳房的脑袋。 他抬起一点脑袋看你,眸子亮闪闪的,“真的假的,让我看看哈——。”说着在阴唇边打转的手指就挤进半个指节,“怎么回事嘛……マジヤバィ…”指头动了动,大阴唇粘连着啪唧啪唧开合,挤出一连串不妙的水声,你仰着脖子呻吟,不去看他的表情。 见你说不出话,又埋头亲在脖子锁骨胸口,皮肤泛红,一层水光。拽着边缘裙子内裤被一并脱掉,扒开两腿托着屁股往自己身下贴,“直接进了哦,确定?那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别的时候也没见悟‘客气’。”你抱怨着,窝着背伸手去解裤链。男人撤出手,动作快多了,刚拨开裤子勃起的性器就弹出来,龟头正贴着唇缝,磨了两下,沾的湿漉漉的, “还没洗澡诶……” 还有心思逗你,怕是饿的还不够狠。你瞪他,拱着身子,自己拿逼去迎,用阴阜含进去半个龟头,“我又没嫌弃悟——” 猛的整根阴茎全操进来,一时说不出话,抖着身子翻着白眼只能死命扣住抓挠男人的肩背。 “话太多啦——。”抽出去一点又捅的更深。 “自己给自己灌了什么春药啊?”拉了一条腿挂在肩上,握着胯边肏边调侃你,“骚的要命呐,超级紧。” 拽了一只手压在自己胸上,太久没做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半年前?当时好像也没做,你随口应付着,注意力全在下体,“悟不就是活春药?” 男人满掌攥着奶子用了些力气揉捏,无视你压不住的淫叫,“昨天晚上都那——么努力勾引你了诶,还不是一点用没有——嘶,别夹,好久没肏你,有点……别夹了!” “又不是故意的……”逼里埋着没再动作,你也喘了一会,“昨天……不是要见悟的学生么……出门前吃了几颗来士普,保险起见。” 像吸取了经验教训,只玩弄着乳房,没再动鸡巴,“……不是吧,真的假的,一天都没过诶……吃不吃区别真有这么大?” 脑子清醒的时候应该能听出话里有话,但现在半边身子都冒着鸡皮疙瘩又酸又软,你只顾着扭着缩着,想让另一边立起的乳头也多少被碰着点,没多想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着。 “都没再捅了,怎么更起劲了……”男人嘟囔了两声,俯下身叼住另一只奶头,用牙尖磨了两下,把你这只在案板上蹦跳的鱼压回去,“不会光玩玩奶子就能到吧……诶我真的要怀疑了哦,到底什么情况啊。” 说完嘴大张着咬在乳房上,发狠似的,留了一圈泛白的牙印,身子刚弹起来又被按陷进床里, “……喂,你总不会刚刚偷偷和杰的尸体做了吧?” “说什么……疯——”你瞪大眼睛头脑空白一片,被紧咬着乳头奶子都被嘴叼着拽高,像活要揪下来似的,被紧跟着的舔吸欺负的一塌糊涂,说不好是疼还是爽。 “ウソ…マジかよ,是到了吧?这就到了?里面吸的超用力。”男人直起上身,捋了把头发,“——不会说中了吧?!” 软着胳膊推了一把,感觉一上床就不记得你的“易碎品”属性了。 “怎么可能啊……”你低声含糊,都要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逗笑了。 “硝子说身体机能正常啊。”他看着你,眉头皱起来,像真在思考操作可能性似的,“你这家伙……不会见着一面就旧情复燃,把杰撸硬就骑上去了吧……没考虑到这点啊,当时没留心听。” ——胡说八道了简直,鸡巴都还插在你身体里硬的跳,嘴上就说疯话。确实有不好明说的因素在里面,但任谁也不会往这种奇怪的地方考虑。都在一起多久了还揪着不放翻黄历有完没完。 你翻了男人一眼,差不多得了。 而对方只是歪着脑袋,随手点在你身上,垂着眼继续说, “不是吧……都不反驳的么?真对着其他男人的尸体都能发情?……怎么,对你多好都没用,随便露个脸就得打一晚上电话发一大堆情话,巴不得立刻跑去别人身边,嗯?我想想,你原话怎么说的来着……‘我相信杰想要的结果不会是这样的——’” 阴道里还没褪劲,你已经一巴掌扇上去了。 八 没开术式,头都被扇的歪了一下。你傻看着那个符号都晃了晃,才意识到做了什么,急着直起身慌忙的想弥补方才的举动。 便被掐着肩膀攥着手腕狠按在床上,体态改变滑出来的半截阴茎再次直捅到底。 “老子对你,这么多年,够好了吧,嗯?” 操的太用力了。像隔着你在干床板似的,实木的床架都被撞的一声一声响。你说不出话连推带踢条件反射的躲,胳膊被攥住,锁骨上那层可怜的薄肉都被咬住。 “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居就分居,说不想联系就随着你性子来……不是天天要死要活的么,被老子操死不好么,嗯?上次自己找不到家在哪儿,回来之后还闹腾着要自残来着吧……锁你的链子还在么?” 吓的瞪着眼躲,脑袋脖子都贴着床头,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单手从床头柜抽屉底拽出稀里哗啦响的一长条链子,像没完没了长的看不到头似的。 “当时就在想啊,可能确实是太惯着你了。总害怕什么事刺激到你,总担心出了什么问题你想不开……其实完全没必要嘛!锁起来不就好了?不让你拿到任何东西,不让你去任何地方,不给你做任何多余破事的机会……那时就问过你吧,锁起来的时候反而数字高的不得了呢……六十还是七十来着,对么?记得的哦。まぁあ、心理问题也没那么重要啦,最起码还活着不就好了。对我来说没区别嘛……所有人都知道我有老婆,所有人都见不到——锁起来的话最起码我能见到,对吧?” 你一个劲喊他,顾不上眨眼泪水就一个劲的涌,脖子像要折断了,逼里抽抽着像在谄媚讨好,似乎这样就逃的过去似的。 “喜欢?”男人笑出声,“见完杰就这么想吃精?” 边说边扯着在你身上比划,发烫的皮肤被链子碰到,激的直抖,“说真的,我也觉得不可能嘛,你这家伙,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干的那么出格……可是呐,解释不通啊,完全不合理吧?只是见了一面而已,人都大变样诶,昨天自己什么样还记得么?总不至于——” “是【0】。”你一咬牙勾着男人脖子抱过去,“夏油不会醒过来了。” 当时为了阻止夏油送死,你发了好多不该发的讯息。 从忆往昔到不思量,从恳请到哀嚎。 边按手机边心肝跳。一边想着求求这个挨千刀的理想主义王八蛋别给你增添心理负担,一边想着发出去的随便哪一条被现男友看到都会出大问题。 ——早发现了,狗东西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心眼小的很,哪怕是和别人多说两句话都腻腻歪歪要没事找事的程度。嘴上说着“没关系”,不知道脑袋瓜里正打着什么歪脑筋。 总在害怕总在焦虑,只希望自己身上别又多背一条命。 最后还是死了,好言劝不了找死的鬼。要就这么简单也罢——现任把前任亲手结果了,尸体都没移交高专——光凭这一句概括就值得在社会新闻上挂一个月头条。 和自己有关系么?因为知道你说什么了?不至于吧?有必要么?问出口会不会反而变得更糟?要真全是你的错该怎么办——结果你怕的连人都不敢见,哪怕状态雪上加霜也总比无时无刻被这件事这个人套上的枷锁重压要强。 虽然非常过分,不过今天亲眼看见夏油脑袋上的数,不得不说如释重负。 既是死无对证,又不用继续自我折磨。要不是觉得自己自私的像条阴沟里的蛆,大概真能和家入喝一晚上酒。 “所以悟早知道我和他说过什么了……”你想了想,亲在对方侧脸,说,“和……有关系么?” “等一会,”男人皱着眉头看你,瘪了瘪嘴,“能不能先让我射了再说?” 九 “为什么不行嘛……” 男人顶着内里的软肉磨蹭着,腰眼发酸,可能正挤着尿道,肚子里像含着一汪水。 “为什么要啊……”你抱着对方,自己摇了摇屁股,催他快点,“谁会想被锁起来抱啊!” “没试过所以想试试看诶!上次绑你的时候就超级想要,但是你当时不舒服嘛……”嘟嘟囔囔的稍微顶了两下,“让老公捆一下嘛,嗯?捆一下嘛!就捆一次,好不好?答应嘛答应嘛!” 讨厌的要死,就知道又被算计了,刚刚也是由着性子半真半演也说不好。你把腿缠在男人腰上,下最后通牒,“套呢。赶紧戴套,射完有事情有问悟。” 男人眨着眼,说的理直气壮,“家里没有?这么久没开荤了,我哪有那种东西嘛!” 你懵了一下,推了推肩膀没把人分开,只感觉鸡巴这时候开始来劲了,直往里钻,“别逗了,你能没有?!” “诶——!!太伤心了,你老公看起来像到处乱搞的人嘛!!被你欺负到说不让碰就不让碰,抱着老婆还得自己撸——怎么说都该好好道歉吧你?说好了哦,一会让我捆一下。” 在笑!!一定在笑!!你揪着耳朵把对方脸转向自己,正贴着看见翘起的嘴角,离得太近视线失焦模糊,对上眼睛,像撞进一片星河里,一时间要说什么都忘了。 嘴唇很自然的便贴在一起,托着屁股的手和小臂用力,又快又狠的操了一阵,射在里面了。 有些腻味的呻吟从纠缠的唇齿间溜出去,又被笑着堵回来,说不清是因为缺氧眼前发黑还是性器交合温柔的高潮让人意识模糊。 迷迷糊糊被搂着亲了好一会才停下,出口第一句话就在拱火,“别骚了啊,再夹鸡巴都要被你挤出去了……” 谁夹了啊!你羞恼的又要推人,被揽的更紧,鬓角银白的碎发磨的皮肤痒痒的,“又欺负人……刚刚还家暴老公,啧,这张脸你也下得去手……” 翻了个谁也看不到的白目,你认命的随男人把脑袋枕在自己胸口,“所以早知道了啊。”你说。 “うん,”手指在乳晕边打圈,弹了一下乳头,“差点被你气死……杰要真答应了,你还真跟他跑了?” 说着就近咬了一口嘴边的乳房,你抽了口气,“悟和硝子也不会眼看着那个笨蛋送死吧?当时只想着随便说什么都……” “要真想不通早把你捆了,”男人瞥了你一眼,“得叫‘家入前辈’吧?” “五条前辈真的屁事尬多。”白眼还没翻完就被在脸颊上咬了一口,“……别咬了!怎么脸都要咬啊!” “你刚刚扇我。”他说。 “……请咬。”你说。 “所以……”感觉男人躺着的那边一连串的皮肤都被咬肿起来了,或许气消的差不多了,你犹豫了一下问,“悟把……把……和我,有关系么?” “哈?”他扬起一点脑袋看,把你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身上,摆弄了会指头上的戒指,思考了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意料之中的暴起, “……别什么都往自己头上揽啊??到底是什么毛病啊,不会因为这个才闹着要分居的吧?!” “……和我……没关系?”你小声问。 “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公有病?嗯?但凡有点办法谁不会试着救一下那个脑子转筋的笨蛋啊?!”男人瞪着你,“因为这个?你天天就琢磨这个??” “还不是……那之后就马上结婚……又……” “就凭你前一晚上发的那堆信息,得被关起来审多久?自己心里是不是没数?就因为这个老子一年多没过上性生活??マジかよお前い??” 心口的洞就这样被填上了?是不是也太轻易了点。总觉得还没反应过来。 被捏着脸你说话发音不准,“……所以说前男友还是死的好,就……” “不行了,老子现在就得把你绑起来……”男人坐起身,把头发抓的一团乱,转头去拿链子,“被你气死……还得小心别离婚,离婚你还得天天盼着老子死……” “又开始借题发挥,”你边被拽着捆手腕边说,“明明不是一回事吧。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和……算了,倒是悟莫名其妙一点预兆都没有就答应交往,怎么想都更——” “当年全校数你胸最大,”男人在你脖子上也绕了一圈,“谁知道你再也不长了啊。不长就算了,现在瘦的都快没了啊!” “太过分了吧?!” 你踢了踢腿,眼看逃不过去了,马上换话题,“蛋糕……蛋糕!还没放冰箱,我去放冰箱好不好?或者咱们吃掉嘛,现在正好——” 他抓着脚踝捆了两圈,停下动作垂着眼看你, “你刚刚扇我。” “……悟请捆吧。”你说。 十 “虽然是实打实的好消息……但是啊……你那个术式,搞笑的么。”男人前倾了倾身子贴在你耳边说。戴着眼罩遮了半张脸,表情不明。 你后背汗毛都炸起来了,死盯着那个【61】,咽了口口水辩解,“当时看见的真的是……” 夏油回头,看到你们,笑着挥了挥手走过来,径直抱住你, “我也很想你。” 【RescueMe】全文 285x你 be吧?不知道啊 清水 【精神分裂!!!奸尸!!!尸体处理!!!防腐处理!!!! rescueme 一 站在家门口时还在感叹。 太轻了,怎么会这么轻。比想象中的还要轻。虽然一直轻飘飘的,他一直这么觉得。 个头小就罢了,读书时体术就总在找茬翘课。太阳晒一晒也受不了,出一点汗就揪着衣角抱怨没完,今天鞋没穿对昨天运动服不可爱,一千万个借口就是懒散的不行。 所以身上没肌肉到处都软趴趴的,捏起皮肉可以恶劣的晃,冬天软绵绵的夏天凉乎乎的,肥瘦相间做一小盘烤肉味道应该不错。 “那等我死了,悟把我吃掉好啦!”你说。 那也太奇怪了。他想。 二 抱着你掏钥匙不太方便,但又总不好单手搂着。 索性家门钥匙自己掉出来了,是你的。叽里咕噜一大串,花花绿绿,挂的乱七八糟满满当当。统共几把钥匙,挂十几个小玩意。 你举着叁丽鸥的大耳朵家伙鼓着腮帮子说是代餐,怪就怪正主忙得要死成天到晚见不到人影。他弯腰捞起来,摩挲了一下,白色胶注玩具突出的脸颊已经磨黄,隐隐有发黑迹象。 这玩意怎么擦啊,用洗衣液?他嘟囔着说,伴着锁眼被层层推进的咬合声。 “我回来了。” 一般回来时你总在家的,钥匙不是必需品。往往不知道之前在干什么坏事,会连蹦带跳从里屋冲出来开门。 “拖鞋呢?光脚会着凉啦。”他会把你拽着托起来,像托小孩那样两脚离地。 你两腿缠着男人的腰把自己全挂在他身上,往卧室走的途中给他指歪倒踢翻掉在客厅和餐桌边的鞋,“帮我捡起来啊。” 你是会撒娇的,拿脸在他颈窝里蹭。 从来没捡过,或者真捡起来过一两次吧。 把你放进浴缸前没多想,但很自然的就放进去了。 或许该先垫块浴巾? 你洗澡总要嫌冷的。挑完地砖的毛病就挑浴缸的问题,一会形状不好一会白瓷不是上品,一起洗的话废话会少一点。脸会涨红,不该是因为泡太久热水。 笑了一下,倒是该犹豫的问题上没分心。 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所以拉开洗手台抽屉,细长的工具组反着寒光。 总不能一样的错误再犯一遍。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想了两秒,刚转向你,就没忍住笑出声。 “喂……要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大便都失禁了,到底会是什么表情嘛。” 你说讨厌背对他的体位来着,形状问题,刺激的地方很糟糕,总感觉后面被挤压着,精神压力很大,“分散精力的好么!一直要分神提心吊胆的……别笑啊,再笑软了,我要面对面,悟你倒是快点啊!” 做爱都闭不上嘴的家伙喜欢闭着眼,不矛盾么。 他把褪下来的衣服扔在地板上,开了水龙头习惯性试了一下水温,帮你冲洗。 “早知道有今天倒是让老公试试肛交啊……”他嘟囔了两声,好像听见你熟悉的语调说“才不要呢想的美”。 定神看了一会,隐约觉得你了无生气苍白又任人宰割的样子真有点像将被处理好端上餐桌的某种畜牧食用动物。 是不是不该用热水来着,算了,冷水搞不好要滋哇乱叫的。 明明是下意识的自问,却一定程度上化解了方才脑子里冒出来的恐怖错觉。 清洗消毒剃毛按摩。 不知道该向谁问,这种时候是该任自己乱想个没完还是专注一点以免出差错。不过身边既不认识有类似经验的人,又没太大必要——硝子的话,管刨不管埋,大概也没干过这个。 看着颈动脉上工整的切口、插入的动脉管和静脉里的引流管,愣了一下。如果胡思乱想着就能无知无觉做完,似乎也不是件坏事。他去连接墙角的防腐泵,皱着眉头用导管导入颜色鲜艳质地胶稠的液剂。 太难闻了。 抽拉引流管,打开机器,暗色的血液从导管里喷出来。 “在往你身体里灌臭水啊,那个,防腐剂。不生气嘛?真的超——难闻。”他蹲在浴缸边歪着头戳了戳你的脸,马上停下动作,因为皮肤没弹起来。 甚至有点害怕了。 一边脸瘪了你不得气死。 好在虽然很慢,但依然膨回去了,摘掉挂在鼻梁边的墨镜,眼睛没眨的盯了一会,这才松了口气。 可能瓷质确实一般?血液吵闹的顺着导管被泵顶出来,贴着浴缸壁溅出一片深红再转着弯打着旋的沾着你的小腿肚流进黑乎乎的下水口里。 叁 他托着下巴等了不知道多久。 功率开的不小,所以可能也没多久。 “所以为什么不选红色的啊,蓝色药水不是搞得更惨白了嘛!”他抱怨了两句,确认涌出来的液体不再带一丁点血色,才关掉电源拔掉导管,收尾动脉灌流防腐, “倒是好好看看啊,谁眼睛这个颜色呐,这种像洁厕灵一样的……”看了眼手里拿着工具,怕吓到你,所以补充到,“まぁあ、虽然对这种错误选择真的意见很大,但还是按你要求的照做了哦。就不要抱怨啦。” 体腔性防腐需用极长的套管针接连穿刺膀胱子宫肠肾胃肺和心脏,抽吸器像正在清理老屋子的吸尘器,把上述器官里残存的脏东西一股脑全吸出去,嘶嘶汩汩奇怪的动静,听起来像你用吸管在和奶茶杯底黏着的珍珠较劲。 直到这时候,才切身感觉到这个决定的痛苦所在了。 套管针长的像支锋利的茅,亲手捅进你身体里的感觉非常微妙。表皮被穿刺时正常状态下的弹性张弛感没有了,甚至没太多阻力,尖锐的针头像在扎一滩死肉。 完全是折磨人。之前就不讲道理,这时候了还不放过自己。 他攥着木质握把最后把长针刺进心脏,叹了口气撩起你湿淋淋的头发,吻了吻嘴唇。 冰冷冷的,有种死亡特有的味道。 每个死掉的人都是这样的么,倒也不会去吻别的死人就是了。 “真难搞啊你。”他抱怨着。 “总之如果悟死掉的话我会把悟吃掉!”你抱着靠垫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黑屏开始滚动演员表突兀的说。 “哈?”他掐着你的脸颊强行对视,“还能自行升级变态程度?片子里也只是割下来唧唧揣在包里带着跑掉了而已吧。” 你嘟着嘴说不清话,“不可以吧。割下来就变小了,我现在对唧唧超懂的,不要试图再糊弄我。” “所以说不要割下来啊!”他像被气笑了。 “但是吃掉就没问题,”你塌腰俯下身,握住他还湿潮的性器,“所以吃掉听起来浪漫一点。很大的时候吃到肚子里去了,变成了自己永远的一部分,感觉很帅!” “帅屁啊,第二天就拉进马桶里了。”他报复性的把你扭成背朝自己。 那是部争议颇多的b级片来着,你吵着非要看,又扭捏的说一个人看会害怕。于是难得的休息日就决定窝在家里看电影。做爱的剧情极多,所以看一会做一会。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相较于你,自己并没做好电影鉴赏。 是从那部烂片开始的么。果然就不该随你胡来。 “你品味真的很差啊。”他说着逆转机器操作,注入30%甲醛。完成后拔出长针,针尖上没沾着血——还是沾着的,一点点,些许的红晕。 trois-quarts。 至此,你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诡异的丰盈感。 最难熬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处理完创口清理的时候多出一丝恼火。 太奇怪了,到底在想什么啊,简直恨不得掐你一把了。顾及到又怕出意外,忍了半天没动手,只能多用了点力气帮你洗。 “明明约好的不是这么回事吧?!”手指探进阴道里,总觉得和过去边闹腾边帮你把内射的精液揉出来没什么区别。只是现在里面冰冷冷干涩涩的,一丁点反馈都吝啬不给。 “悟总不会硬了吧。”你托着下巴眼睛里是顽劣的谴责,“我说,如果悟死在我前面,不被吃掉,也会被我做成标本哦。” 你伸直手臂架在他肩膀上,“说标本也不太对,现在的防腐技术很厉害,操作妥当的话听说尸体处理完和活着的时候区别不大,可以保存几十年都不太会变的……”你眼睛转了转,“所以悟死掉的时候千万不要缺胳膊少腿啊,如果能硬着死掉就更好了,我准备做好防腐然后把你锁在床上。” “真的假的……”他整理好衬衫袖口,按着你的脑袋把人押回被子里,“你没当老师真是太好了,要是放任这么变态的家伙去教学生,高专不就完蛋了嘛……走了哦。” “等一下,所以硬了没有啊!”你从床上坐起来,隔着被子和衣服搂住男人的腰。 四 幸好动作够快,把你放平在地板上时化学药剂已经开始生效了。 “想要个什么姿势,嗯?”他边问你边把腔口的棉花重新塞紧。想起自己硬拉着你在各种情景下拍的各种奇怪照片——你总是意见颇多,抱怨说他拍你真的很丑。 “每次合影我都看起来像个史前猿人!悟手机里难看的表情包够多了,不要再增加了啊!”然后就被按下快门新添一张面目扭曲张牙舞爪的照片。你会象征性的争抢一会,失败放弃,可以设置成壁纸给你展示再逗弄一次,反应很大,总是充满乐趣。但设置成锁屏多少会有些风险,上次被学生看到了,集体吐槽后跑去和你“告状”——小心眼的人报复方式是重照合影,并把对方用软件p丑。 “ヘェー,这不是蛮有趣的嘛,还能不能加点别的呢?女仆装猫耳双马尾之类的?加嘛加嘛,你不想看看猫咪女仆悟酱嘛?”他假装认真的恳求,你气的半死摔手机。 “这次说不定真的真的不能换姿势了哦。慎重一点,我帮你选,嗯?” 但是果然还是这种睡着的样子比较好,如果放在床上的话。 ——当然不能放在床上了。太过分了,再怎么样由着你性子乱来这也都过于奇怪了。睡着时翻个身就掉进冰箱里,想想都挺要命的。 转身去拿剃刀,刚刚才发现耻骨边有一点毛扎竟然没刮干净。确认清理好才发现胯部已经在防腐剂作用下变得不太好收拢了, “你这家伙故意的吧。”他抓了两把头发哭笑不得,只能将错就错的最后消毒。 “故意的!”你在发脾气,“明明自己在最危险的地方,为什么非管着我不可啊!帮忙总可以吧。” “ええっとねぇ、因为,你弱啊。”他抓住你挥来的拳头包在手里,“算作捣乱,会分心的。” “悟就是在战斗中一边发呆一边涮火锅也是最强的吧。”你垂着眼嘟囔。 “さぁあ、情绪化起不到正面帮助哦。”他答非所问。 “那等我死了,悟把我吃掉好啦!” 这又是哪儿来的啊。 “不是说过我做烤肉应该很好吃才对嘛?”你眨着眼抱过来。 “昨天看完电影还说要四肢切掉吧。”头都疼了。电影品味真的太差了。 “正好四肢切掉可以吃啊!” “不要诶,四肢没有这里好吃。”他捧着你的脸说完玩笑话亲了亲。 “根据观察,我觉得这个位置最好吃。”你挺腰,把胸送到他嘴边。 “可惜不长了啊。”男人给你裹好保鲜膜,“说到底是你自己的错呐,衣服不穿了哦。” 清洗化妆相当痛苦。 你之前就不太会,跟着各类教程买一大堆用不上的化妆品,并是尝试一次后便彻底放弃的类型。 但是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像个死人了。屁事巨多的家伙吵个没完的声音已经在耳边了。 他看着手里涂料一样的东西犯难,翻了翻眼睛出了口气,“都说不要选蓝色的了,怎么就不能听人的话啊!” “可是做好准备总没错吧。这是我想要的,悟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么?”你瞪着眼睛,指着新买的诡异机器。到底怎么搬回家里来的啊,话说这种东西个人渠道可以合法购买么。 令人火大,还得压着脾气,“不会有事的。”他解释。 “会有,我感觉会有。”你认真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笑。 “好的好的,那要不要感觉一下,”他拽着你也靠在浴缸边,“我要——” “悟,我很严肃的。”你把他打断,扭头直勾勾的盯着对视,“如果我要死掉了,悟会救我的对吧——不需要你回答,我知道会的。所以我也会想帮忙,会想试着看救你啊。” “如果非常幸运的死在悟前面,就拜托把我做成标本吧。唔……还是做成香水,不,就标本好了!我感觉我没那么好闻,而且悟闻了万一发情去和哪里来的小婊子做爱那我不就亏大了么!” “……喂,上次说要吃掉啊。”这次真笑出声了。到底又趁自己不在家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都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说好。 “因为悟说的有道理啊,第二天出现在马桶里太恶心了。”你皱着眉头瘪着嘴,“所以还是做成标本吧,放在家里,就这样决定了,我要看你以后带什么样的小婊子回家。” “又哪来的小婊子嘛……” “我死掉了一年半载估计没有,时间长了你肯定会的,悟这种老流氓……总之不能比我差太多吧?” “あぁあ、比你胸大的不难找哦。”他点点头, “但是说什么不能比你差太多……这不是难为人嘛,到底为什么要连这种时候都欺负我啊。” 五 “因为我很自私的。”你抱过来,嘴贴着他胸口喃喃,“一个人活着太痛苦了,怎么想都还是悟去忍受比较好。如果一定要死的话。” “忍受是一码事,逼人给你身体化妆是另一码事,搞搞清楚啊。”他犹豫了一下该用哪个颜色,“喂,没买你乳头那种颜色的腮红粉嘛?” “买不到啦。因为超级美,凡间不存在我这种漂亮的颜色。”如果你有尾巴,只感觉要翘到天上去了。 “是啦是啦,那就随便凑合一下了哦。”沾了一点水红着色,毛刷带起诡异妖冶又病态的甜蜜感,“像糖霜呐。”他感叹。 “饿了呀。”你使坏一样的问。 “啊,很久没做嘛。”他顿了顿,捏刷子的手抖了一下,“左边比右边深,全怪你自己捣乱。まぁあ、算了,反正本来也不对称。” 说完感觉胃里翻腾,似乎干呕着要吐出来。 “不太妙吧,下面还没上色呢。”你充满坏心眼的提示,“不会一会要对着人家做那个吧。” “刚刚又是清理又是剃毛还要防止僵化按摩诶,别为难人啊。”胃隐隐有些绞痛,身体里血液涌动的感觉让他想起浴缸壁上深红色的痕迹,“而且合法夫妻啊,很正常吧。” “现在不是了哦,恭喜世界瑰宝五条先生以鳏夫身份重回钻石单身汉行列!”你虚比了个拉彩条炮的动作。 “找不比你差太多的人啊……那种事随便吧,感觉很麻烦,太费劲就懒得了啊。没意见吧?”他扶着膝盖站起身。 “诶诶,不是真的要做那个吧?!”你捂着脸叫。 他摸了两把后颈剃短的头发,检查妥当后帮你把腔口防漏的棉花取出来,“早晚有什么区别嘛。当年非要交往的也是你,现在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也是你,都说了全是你不好,别欺负人啊。” “真不穿衣服么?感觉好变态啊!”你嚷嚷着。 订制的冰柜开了预制冷很久,现在刚刚好用。他抱着你评价道,“吐槽的点完全错误哦。”——尺寸合适的让人心慌,但罪魁祸首只是微笑着睡觉,不准备给出任何解释。 “以后家里不能来客人了诶。”他指尖碰着,划过突兀的肋骨,又绕着藏在皮肤下状似节肢动物的脊柱转一圈,“……还有,早和你说了吧,不好好吃饭真的会出大问题。” 你这才舍得睁开眼做鬼脸吐舌头,“当时没心思嘛。倒是悟该吃点东西,我的话刚刚已经饱饱的啦。” “哦,冰箱里?”他没关柜门,冷气像雾一样具象的溢出来,没回头看,只顾着往厨房走。 “明知故问吧,不然在哪啊巨型笨蛋。”你声音听起来格外有底气,像知道他现在不能拿你怎么样,“就是为了看家里的‘客人’到底怎样才一定要站在客厅里啊!”你冲着背影补充。 冰箱打开竟然还是满的,分装盒上贴着便签手写着赏味期限,“你什么时候新买的啊?”他扯着嗓子问。 “当然是都准备好才找悟去的啊!”你扯着嗓子答。 他随便拿了把一次性叉子,拎着蛋糕盒坐回来,装作没好脾气的样子抱怨,“这家的不好订吧。” “哈,我就知道悟肯定要先吃这个。”你翻了个白眼,“天知道再来了‘客人’得花多久才能发现。” “这个稍微有一点点苦味嘛……”他拉开抽纸,尝了一口,味道新鲜。到底什么时候买的?检查了一下包装和便签,都想不明白了。所以再说出口,前言不搭后语,“客人是说学生们啦……” 你托着下巴,沉默的看他吃了一会,小声说,“学生们不会过来哦……” “啊,我知道。”又吃了两口,比起“吃”更像是大口咽下去,明明味道还是很不错。他试着分散注意力,发现随手放在桌上的钥匙串,“你那几个兔子蹭的超——脏诶,怎么擦啊?” “悟自己的钥匙呢,次次回家家门钥匙都不带……以后必须记得拿了啊。”你逼逼赖赖了一句,“……死之前在网上看推荐买了专用清洁剂,送到了吧,快递应该还没顾得上拆,悟有空拆了找一下,应该有说明书……什么兔子啊,是狗!是狗好吗!!” “好好,那个兔子够多了啊,家里再塞要放不下……”他戳着蛋糕停了一下,才继续说,“以后还会乱买嘛?拿我的账户也没问题吧,随便你买乱七八糟的化妆品,还有那个‘狗’什么的,保证不嘲笑你……没办法啊,你号码注销了诶。把我手机留给你,嗯?” “……想也知道不行吧。”你犹豫着开口,“吃慢点,一会要难受了。”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也可能是没意识到就塞了很多甜食进肚子里。刚刚压下去的胃疼好像被刺激到了,瞬间愈演愈烈起来,这是需要反转术式解决的么,如果是下毒的话确实无法分辨,应该是要呕吐了。 “安心,只是难过啦,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呢,是会有这种感情的哦。我会陪着悟慢慢习惯的。”你伸手搭在他肩上,他去洗手间吐了一会。 “好点了?不是哭了吧?”你问,抱了抱他。 “嗯,”刚刚洗了把脸,头发衣服都湿了一片,他看了你一会,眉头皱起来,“……所以选什么蓝色啊,真的搞得整个人超级白,用粉色红色的那种才更符合正常人的逻辑吧……硝子要看见了不知道是什么反应,绝对会说你白的很奇怪好嘛!” “都说过了身体里想要悟眼睛的颜色啊!笨蛋能不能至少有一次在听人说话啊。”你生起气来,“别和家入前辈说,温泉都还没一起去过,我才不要给人看裸体!” “也对,你不是正常人。”他吐了下舌头,这次也装作没听见,“好了好了,我要喝点热的诶,你要么。” “……可以要。”你迟疑了一会。 “哦。”他稀松平常的答应了一声,刚转身又折返回来,“站着睡觉累不累?果然还是睡卧室比较好?” 他问你。 【支配】全文 275x你 pwp he 【禁闭室拷问/强制爱吧(? 就是想嫖绷带五而已 支配 一 “おはよっ、听说指名要求必须是我审才交代呢。” 你睁开眼,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哪。试着活动了下手腕,果然被束缚封死拴在地上,一如夏油大人推断。坐在对面托着腮的绷带脑袋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为什么连这种弱小诅咒师都要我处理嘛,没完没了的往这里跑完全是给人添麻烦……喂,你屠了一条商业街的一般民众吧,怎么做的?只看术式的话总感觉能力不足啊——既然醒了就快点说明,拜你所赐连夜赶回来一刻都没能歇——” “五条悟?”你确认了一句。 “看也知道吧——” 从咒力上感觉应该没错,是本人。到目前为止一切都与计划吻合,不过夏油大人交代时有提到过这人嘴这么碎么。你想着,把对方打断, “好,那么根据束缚我会如实坦白。您看到我的术式了,和咒言类似,同样受对方咒力强度制约,但能力范围更有限,操作对象也更精准。”你活动了一下脖子,直视对方,“所以支配几百个无咒力的猴子去死并不难。” 男人仰着脸想了一会,“哪怕是普通民众,同时控制那么多人也需要消耗不少咒力呐。你的咒力总量——” 你再次把话打断,时间有限,瞎耗太久了, “不需要支配整个人不是么,只需要支配几百只‘手’,让那些‘手’去掐旁边的脖子就可以了。” “嗯……不错,有趣,谢谢配合,到此结束。稍后会有相关人员拉你出去行刑。对了,还有要交代的么,没了吧,走了哦。”男人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诶”了一声。 “不好意思,需要姑且支配您一下,请同意我的要求并配合执行。” 最难的部分算成功了,后面的应该也和计划出入不大。 你向后靠着叹了口气,抬眼看还站在原地的男人,“请麻烦您随便找个理由吸纳我进高专体系,学生、助理、特雇、一般工作人员,随便什么都好。” “我说,做坏事之前就该早早做好付出生命作代价的觉悟了吧。杀了那么多人不光不想死,还想着进高专呐,做梦也做得太美了。”对方双手插兜两步走近,像第一次认真观察你似的,“我看起来像会被这种小事威胁到的样子么?” “您确实不会。哪怕现在生殖器被支配硬到爆炸,大概也不能威胁到您。虽说是初次见面,但根据描述,您恐怕是能揣着硬邦邦的鸡巴满世界溜达也泰然自若毫不在意他人目光的厚脸皮。”基本上是夏油大人的原话了,你翻了个白眼顿了顿才继续说,“那么,如果自己怎样手淫都无法得到满足呢,如果无论和谁性交都无法射精呢,如果不配合我的提议一辈子只能这样持续勃起脑子里全是性爱却无能为力呢。作为最强,想从禁室里带个人出去塞进高专没什么难度吧。” “术士死亡就没关系了吧,”他笑了笑,“宰了你哦。” “抱歉,那就无解了。我的支配是契约,不是单纯的术式效果。”你想起刚接到任务时懵逼的自己,与人为善的多做解释,“您确实很强,同时支配几百只猴子的手都不需要消耗这么多咒力。但凡有更好的选项,我也不至于下作到去对初对面男性的生殖器出手。但如您所说,我的咒力总量并不多,成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比如普通的猴子,让它们出手掐死和自己无冤无仇的路人会相对难操作一点。但作奸犯科的歹人、逃脱制裁的奸人、暴力倾向的恶徒、未犯法却在普世层面上肮脏不堪的邪佞,顺从对象的特质因人而异的采取支配,就更容易达成目的——请别这样看着我,要把那么多恶心猴子凑到一起工作量非常大,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了的——然后,再提供一点刺激就够了,” 你把两腿分开,露出赤裸的下体, “如果支配对象是您的话,抱歉,仅凭我的能力,实在想像不到除了性以外还有什么突破口了。” 二 “要走掉的话也无所谓,只是会下半辈子一直这样而已。我死不死不重要,因为行动之前就做好付出生命代价的觉悟了,毕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评判另一个人是否有存在价值。当然猴子另说。”你对着转身准备走掉的背影嘀咕,“做好决定就别后悔,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意识到的时候近的几乎连贴脸。也太快了,目视力都捕捉不到的动作速度。慌了一秒下意识准备防御攻击,才想起来还被捆在原地动弹不得。 “解除掉。”他命令你,是近到能感觉出对方鼻息的程度。 “想也不可能吧,”你舔舔下唇,向下瞥了一眼,“一般没有咒术师会想着用咒力保护自己的生殖器呢。” “解除掉。”男人重复了一遍,绷带上能看到锁紧眉头起伏的褶皱。 “选项只有两个,同意就咱们一起离开,不同意您就和您硬邦邦的小弟弟走。劝您答应我的条件。”你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夏油大人说的没错,果然最近忙到没时间发泄吧,看起来忍得很辛苦呢。” “哦,”男人侧着脑袋,看了看你身下被束在地上的椅子,“杰还说什么了?” “说您可能很喜欢我这一型呢。”你转了转眼睛,想起出发前夏油和你保证对方是个帅哥时的样子。搞什么啊,是被打了么,脑袋上裹绷带,脸都看不见。 “被杰骗了吧,”男人动作干脆利索,两手握住椅腿轻易的拽断束缚举高,你没反应过来便被失重感吓的闭紧眼尖叫。 “我是巨乳派诶。”后半句话被震天的动静差点掩盖。 巨响后睁眼便愣住了,天地逆転。 想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绑着你的椅子被直接拔起来,被原样横插进墙里了。椅腿深陷,贴满咒符的墙壁皲裂,不少碎掉的黄纸正簌簌下落。你还保持着坐姿,半身仰躺在椅背上,头被重力带着倒垂,紧绑在身后的双臂自然落下,整个人即将摔到地上去。 反抗地心引力,你梗着脖子抬起点脑袋,倒看见对方低头望向你的表情, “あぁあ、最近是没顾上,完全被杰那家伙猜中了嘛,回头感谢他一下好了。”男人随手脱掉上衣拉开裤链,扯着你散落下垂的头发调整好角度,便把阴茎塞进你嘴里, “舔吧。”他说着,拉开点绷带,露出只漂亮的眼睛,抬手看了看表。 这就完全脱离计划了。你后来偷偷给夏油发信息质问过,看到回复“大方向上讲还是成功了,不过悟会这么做确实是没想到呢”气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嘴都不动的么,不动我怎么可能射啊。在这里呆太久了会被怀疑的,麻烦你快点好不好,诅咒师小姐。”边说边挺了挺胯,阴茎直操进喉管,你缩着脖子想躲被掐住,“声势浩大的搞一场私刑,不就为了挨操么。话说你们诅咒师还真闲啊。有这个功夫还真不如来帮忙分担一点工作,我们可是人手不足天天连轴转呐……嗯?有话说?” 鸡巴退出来些,你剧烈的咳嗽了一会,眼泪都顺着脑门流进头发里。还没喘顺气眼看又要被操嘴,吓得立马开口,“会马上解除的,支配,放我下去,你就当对话没发生过好了。” 沾满口水的阴茎在你脸上打了两下,男人性器的体味都像被烙在侧颊上,倒着也能分辨出对方居高临下的态度, “怎么想也没那么简单吧,诅咒师小姐。做这种事之前没做好觉悟可不行啊。” “可是我的支配已经解除了!”你瞪着男人说,脸上被勃起的鸡巴又狠抽一下,黏糊糊的,沾了几缕头发。 “可我是真硬了诶。”说着便用力捏你的下颌逼开紧闭的嘴,把阴茎捅进去,“多少负点责任比较好哦,还是说比起被我肏更希望一会被行刑?不至于吧,宁可去死诶。” 你愣了一下,所以说,有戏?但这和计划出入是不是太大了点。没来得及多想,会厌便被压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干呕,生理性梗起脖子方便了阴茎操的更深。 “果然还是预估有误,该放的更靠上一点么……”男人喃喃了一句,攥住头发把你的脑袋稍微拉高了点,深顶一下,龟头都探进食管咽口。 鼻子眼睛被随着动作晃动的阴囊拍了几下,被耻毛扎的睁不开眼。口腔里的唾液裹满阴茎沾湿睾丸,粘的满脸都是。喘不了气睁不开眼,像临死前挣扎般的身子打抖,被捆紧拖着一长串咒符的两手都下意识的往椅背上撞。 “诶?”对方像才注意到你的反应,抽出一半,方便你小口抽气,“给男人口交时用鼻子呼吸是常识吧,怎么还能给自己搞到窒息啊。” 嗓子眼都被这玩意堵住了还呼个鸡巴。骂不出口也就罢了,想起甩白眼都只能甩给蛋看的时候真要哭出来了。 “まぁあ、你要是好好加油呢,应该很快就能射给你,毕竟很久没撸了诶。如果口活够好,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你的‘要求’。”边说边重新推进,直挺进喉咙深处, “但是不努力的话,会被杀掉哦?” 叁 “用舌尖啦,用舌尖。对,嘴巴闭紧一点会比较爽。”男人长长的呼出来一口气,随手解开制服外套,里面深色tシャツ勾勒出的结实胸腹都明显起伏。 他捋了把头发,无意间勾着带解开半挂着的绷带。白色散落搭挂垂在深黑衣物上——你突然觉得自己在过节,禁室里立着棵相当漂亮的美男圣诞树,树下的礼物正塞在自己嘴里。 空了只手,不急不忙的扯掉还挂在脸边脖子上的遮挡物,露出整张脸来,“这不是做得很好嘛。” 像故意的,对方拖着你的后脑勺抬平,不知道是为了方便你吮饱满的龟头,还是为了用那副好皮相蛊惑你。无论出于哪种目的,显然都获得了巨大成功。呼吸自由后因缺氧而发黑的视线明亮不少,空气涌进鼻腔甚至尝出一丝甜味,转着舌头缩着腮帮卖力的吞吐了一阵,自己还梗着脖子方便男人操你喉咙。 “诶,求生欲?”他这么说着,脸上玩味的笑,“还是湿了?” 说完硬把手插进你夹紧扭动的腿间,摸了一把,“湿了嘛。”边说边把指尖上的淫水在你衣服前襟擦干,“喜欢我的脸,嗯?没碰你吧,只是看到就骚成这样。你们诅咒师选拔标准是什么啊,发情指数?” 你呜咽都发不出来,哼哼唧唧扭了扭身子,差点从椅背上摔下去。盘星教入会又不发男人,这次做猴子分类大清理花了两个半月,你也七十多天没做过了。 “专心点啊,”漂亮的男人翻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你脸上拍了几下,说,“好好表现,给你点甜头。腿分开。” 你扭捏的又挤了挤腿根,假装天人交战了半分钟,叉开两腿,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垂到椅子两边?是不是过于色情了点。 “把别人鸡巴搞硬做要挟的家伙这时候不好意思了?”他笑了一声,你还没看清表情,身子就探过来,指头便直挺挺的插进阴道。姿态改变的缘故,鸡巴竟然还能再往喉咙里捅一段,被同时刺激到,你全身都剧烈抖了几下。 手指又粗又长,没什么花样直进直出,带出扑哧水声。总期待着能被揉揉阴蒂,但似乎连误碰都并未发生。 “まぁ、今天时间不够操你……下次吧。哦对,你,报告会写吧?把……报告写了……嗯,把报告替我写了,然后……吃吃精,没问题吧?工作内容。” 可能是逼里冒水的动静太大,也可能是喉咙嘴巴咕叽咕叽的磨人太吵,你没太听清对方说什么。八九不离十能猜出来,嘴被塞满回答不了,试着点了点头,这次非常清楚的听见一声闷哼。 没来得及分辨是深呼吸还是叹气,下体的手指深捅了几下,还没从过电般的性刺激里回过劲来,脸被就按着,脑袋被当作精壶使用大力套弄起阴茎,呼吸困难。 “喂你了啊。”嘟囔了一声,阴茎膨胀抖动,精液直射进喉管气管。没顾上数射了几股,但每每觉得马上憋不住了要缺氧死掉了可算射完了,便又鸡巴抖着再喷出些。 被松开头时剧烈的咳嗽了一会,满脸乱七八糟黏糊糊的鼻涕眼泪。 男人喘出一口气,握着还没完全软下去的阴茎,把龟头上冒出来最后那点腥水蹭在你脸上, “看起来被玩坏了嘛……那个,精液,从鼻子里流出来了哦。” 四 你歇了不知道多久才缓过劲,倒悬着太久眼前发花,身上使不出力气,两腿分挂在椅子两边,明明没被碰了逼里还是汪汪的冒了阵水。 “うん……”男人看看表又看看你,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性器,不知道在想什么,“伤脑筋呐……おい,总之,先舔干净吧。” 你犹犹豫豫的说倒着撑不住了,怕吃不好。 他咂了咂舌,“不是要改邪归正当咒术师嘛,一点苦都吃不了?”边说边连人带椅子从墙上拔下来,半放半扔在地上。有点用力,你吓得又缩成一团,都忘了想前一句话有多值得吐槽。 “好了,快点。”他催你,嘴刚张开条逢就把鸡巴塞进去,“一会还得把你弄出去……真会给人找事,可饶了我吧。” 这算计划成功了是吧。心都轻松了不少,虽然和原定偏离太远,虽然刚刚都忘了有计划这回事。但好在不用你英年早逝为大义捐躯,谢天谢地了。你想着,卖力的嘬着舔着,眯着眼把软下去的阴茎上每一条肉沟都吮吸干净, 男人看了会表,皱着眉头看了会你,又看了会表,又死死的盯着你。 你预感到情况有变时嘴巴里的性器已经在以不正常的速度飞快勃起了,刚刚没顾上留意,却总觉得比方才还要雄壮点。 “啧……脸正过来倒过来区别也太大了,完全可以算的上是……双飞了吧??” 歪着正着脑袋来回来去研究了一会,男人便嘀嘀咕咕边说边动作飞快的把你手上的束缚卸掉。扭头在地上捡起绷带象征性的饶了两圈手腕,这次是对你说的,“多少绑一下……まぁ,意思意思好啦,最起码比那玩意捆着要舒服吧。” 阴茎抽出来,你被拎着跪在椅子上背对对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我……没有支配……那个……” 怎么说好,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刚射完就马上又硬成那样吧。 “啊,这个。”他掀起你裙子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挺聪明的诶。确实一般没有咒术师会对着鸡巴用咒术啊……所以就想着不如试试看好啦,まぁあ、用下反转术式会怎么样呢——” “结果很成功嘛!”男人把阴茎深操进去,你攥紧椅背尖叫。 “速战速决好吧,真的耽误好久了已经。”边单手掐着腰边又看了眼表。 “你……五……你能不能……” 你说不清话,但无论如何都想被多触碰一点。 直白的性交非常刺激,阴道矛盾的同时被干到松软又紧吸着久违的鸡巴不放,大滩冒水,把刚刚舔干净的性器再次弄的淫乱粘腻。此刻的乳房阴蒂小腹,随便哪里,只要被稍微摸一摸你大概就会瞬间高潮。哪儿都不碰的话感觉未免有点奇怪,好像自己全身上下只有逼是值得被“使用”的。 更离谱的是,磨蹭着屁股想着至少阴唇能蹭到一点也好——连这都失败了。 正被大活人的鸡巴捅着,怎么可能外阴都挨不着呢? 你决定争取一下,至少试着问问,只是话总被操弄干的断断续续。 “哦?又有事?何よ、事好多啊你。”嘴上抱怨着还是换了节奏,鸡巴埋在深处小幅度抽插,磨的人腰眼发酸,“说吧,叫正肏你的glg干嘛?” 这人大概是故意讨嫌来的,你压着各种情绪,小声开口,“呃,五……五条先生——” “你以后得叫‘老师’吧?不是要进高专么。‘五条老师’,这么叫,听懂了?”后入看不见表情,所以还俯下半身捏着你的脸硬要扭头教授。你看进男人眼睛里咽了口口水,点头按他要求的称谓重叫一遍,被猛顶两次,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险些忘了要问什么。 “就这个?没事了吧。现在夹紧点,你不努力我可射不出来啊,”他又在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臀肉还晃着,就推着你腿根并的更拢。 “那个,五条……老师,那个!”你被打疼了懵了一瞬,这才想起来要问,硬着头皮开口, “您,麻烦您,碰碰……我?”问的犹犹豫豫,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哈,”男人笑出一声,“我说,诅咒师小姐啊!”说着便完全没再顾及,大开大合的顶弄起来。被肏到敏感位置,瞬间腰软的你整个人都塌下去。 他捞了你一把,笑着说, “おいおいおい、搞搞清楚啊……让你活着是方便我爽,可不是为了服务你的哦。” 五 “无下限没关掉哦,除了鸡巴那里。” 男人两手握着你的胯,解释完便真就全凭自己心意打桩般肏你,对身下情况毫不在意。 没有诅咒师会不知道六眼的无下限术式。越靠近越慢,越贴近越迟滞,换句话说,你可怜的阴蒂和被抚慰之间的距离是无限远。 这辈子就要被当作倒膜用了——倒不是对那根东西有什么不满,但总归还是会希望被英俊的男人搂抱着舔舔乳房亲吻脖颈吧。 竟然还要隔着无限远么?光是这个说法本身就够令人绝望的了。情绪骤降下体的性刺激却被快速捣弄着愈发攀升,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诡异的矛盾快感里。 “肯定的吧?一小时前你还是杀了几百人的诅咒师呐。”应该被觉察到了,虽然性交行为本身没做任何调整,但最起码还是多说了两句解释,“哪怕是带你出去之后,如果有任何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嗯,小小的念头之类的啦,还是会一样马上把你杀掉哦?”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做。你想着,明知道确实是比目标失败被执行死刑强无数倍,还是悠然而发人心没尽的难受。 “真的假的……干嘛哭啊,总比一会就死掉要好很多吧?”脸又被扭过去,非要亲眼看着你的反应似的,“喂,我可不会心疼什么诅咒师啊,扮可怜没用啦。” “我知道……”你咬着嘴唇勉强点点头。 “——称谓呢?”他捏着你后颈提起来,腰弯折着,操的极深。 “我知道,五条老师。”你把脸别到一边,瘪着嘴小声说,“四百年一遇打破咒术世界平衡的最强咒术师,做爱的时候都不敢解开术式啊……该说是小心谨慎呢,还是——” 后半句没说完就被掐着脖子拽起来,等五感跟上反应过来时伴着剧烈撞击疼痛,才意识到自己正被按在墙壁上,脸被压着,半个脑袋被撞的生疼,眼睛短暂失明伴着阵阵耳鸣。 “……你不会是觉得,激将法会对我起作用吧?不好意思,完、全,不、吃,这一套呢。”阴茎在大腿根蹭了两下,随手拉起一条腿向后别着又捅回去,“还真是笨的有够可以。杰没和你说明过术式,嗯?” 腿筋被别到了,大收肌突兀的横梗着。痛的心慌无处发泄,下意识用被绑住的双手锤墙。 “——解除保护,然后呢,方便这位最喜欢控制男人鸡巴的诅咒师小姐,再支配哪个部分,玩点新花样,嗯?别把人当傻子啊,小家伙。” 鸡巴嵌在身体里没再动作,大手伸过来轻易的包住你两只成拳的手,紧紧贴合,随着后半句话,一顿一顿把你两手往墙上撞, “因为,哪怕,不解除,我也,可以,随时,这样,玩弄你哦。” だって、解除、しなく、ても、この、ように、やって、あげる、から 九下。你在混乱中出于本能,用最后一点咒力护住手腕小臂,被松开时依然觉得掌侧连着一串骨头像碎掉般的剧痛。黄色的符纸上似乎沾了血,肯定是你的。 “えっ,喜欢这个?看不出来诶,诅咒师小姐口味好重哦。”语气听起来都带了点愉悦,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想了一下,大概是刚刚承受剧痛时全身肌肉都生理性收紧了,阴道也不例外。你翻着眼睛瞪他,觉得此刻每句想说的话都不适合说出口。 “ヘェー、”男人边把你按在墙上操,边笑着帮你整理头发,然后刚刚撞断你掌骨的手轻柔的抚在你脑袋上,“眼神很有趣啊……” 头骨会被敲碎的。 全身都在颤抖,你使不上劲,顺着墙往下滑,又被鸡巴一次次顶起来,在满壁咒符上挫,符文被蹭出簌簌的响。 你把眼睛闭上,话出口时声带都在打颤,“不会有下次了,”并在对方动作一滞前马上补充,“五条老师。” “很好很好,这不是能学会嘛。”听声音似乎是满意的,但你还是吓得逼都在抖,“那最后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好啦!说真的,得加把劲赶紧让我射给你诶……这都耽误多久了,我约了五点半去取蛋糕啊!” 六 实在再没力气动了。 高跟鞋时不时歪倒一下,两腿生理性震颤带着胸腹都抖个没完,腰背酸疼的难以直立。你手扶在男人身后的椅背上借力,每根神经都像在提醒你手侧已经青肿起来了。 “真的假的、这就没力气了?我听说做诅咒师也蛮辛苦的诶,果然是骗人嘛。”对方懒洋洋的坐着,向后仰了仰头,脑袋正压着你被绷带捆着受伤的手腕上,“很疼嘛?所以疼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吸鸡巴啊,好淫荡哦你。” 你牙缝吸气嘶了一声,生怕惹麻烦又憋住眼泪咬紧嘴唇。 因为是通过反转术式勃起的?但怎么能还不射,这人怎么这么半天了还不射啊??那样粗暴私刑时也没停下操你,骑乘这么久你都缓过劲到过两次了也还没射。除了绝望再没其他感情了,你甚至怀疑其实这就是处死的行刑过程。 偷偷想过要不要尝试术式支配他赶紧射了拉倒,又生怕被发现咒力波动死的更惨——实在撑不住时想过死就死了,横竖是死还不如死前试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早用尽咒力了。 ——可以的话真想大哭出声, 大概是见你分心,逼逼赖赖着顶了一下。你没坐稳,向前扑在男人身上——可能是错觉,只感觉竟然碰到对方了,吓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大手拍在后背上时更是浑身都在颤,忍不住打哆嗦,好像下一秒脑袋就要被拔掉了。 “这么怕的呀……”他笑起来,用手抚着像哄小孩似的拍着抚摸了你两下,“这不是接受教训学到宝贵的一课了嘛,まぁあ、今天先到这里,嗯?知道你努力了哦,有两次差点被绞射诶,其实有偷偷反转来着——好啦好啦,我要动了哦,扶稳一点——” 没来得及细想刚刚听到了什么就被按着肩膀挺弄,人都弹起来。性器像一边哭着重复“已经一滴不剩全给他了”一边可怜巴巴的又生硬挤出些体液。第叁次高潮持续很久,想必表情狰狞,翻着白眼牙冠磕碰打颤个没完,肚子肠子都绞痛起来,就差当场吐出来了。全身血液窜的飞快,心脏砰砰狂跳像最后蹦跶一阵即将报废似的。 这辈子第一次因被无保护内射而松了口气,激动的竟然还能涌出两滴眼泪。渡劫涅槃成功也不过如此了。最后烂泥一样瘫着他身上,哪怕还心有余悸的害怕想躲也没力气了。 “很棒哦,意料之外的大满足。あぁあ、回头感谢杰一下好了。”男人说着,可能亲了你也可能没有。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你也懒得多想,壮着胆子哼唧了两声权当回应。 手上的束缚被解开了,可能是幻觉,甚至似乎检查了一下你的腕关节伤情——一定是幻觉,因为虽说只是软组织挫伤,但后续持续阵痛了一个半月,你还被无怜悯要求帮这位顶级咒术师补写各类新的、旧的、忘记的、明明记得但故意不做的任务报告。 “おいおい、休息够了吧,诅咒师,”被声音吵醒时才发现自己刚刚靠着椅子竟然睡了一小觉,“按理说呢,应该先带你去和烂橘子们打个招呼才对,毕竟你一小时前就该被处死了嘛。但是!现在是东京时间下午四点二十叁分,哪怕一路超速去市ヶ谷也要……まぁ、五十分钟吧,勉勉强强或许还来得及取蛋糕——所以咱们抓紧时间立刻过去。” 去市ヶ谷干嘛,取蛋糕??? 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不转,你被套进外套一把拉高拉锁,整张脸都被遮进难看的衣领里。 “好啦别磨蹭了,滴答滴答,时间不等人呐。”边说边夹着你肩膀往禁室门口走。你极度迷茫的回头瞄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死刑犯收押禁室——这就走了??这样真的好吗??你没忍住直接问出口。 “诶,不然呢?你要留下打扫卫生?”男人低下头,刚重新裹好绷带,一头银发又乱蓬蓬炸起来。想必正被注视着,你没忍住条件反射般的打了个寒颤。 “うん……知道的吧,哪怕离开这里也不代表你就自由了。从现在开始,你由我支配呢。”在被审视,你能想像出绷带下微眯起来的眼睛,“如果被我发现还在搞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或者又偷偷打什么鬼主意……下次一定会直接杀掉你的哦,明白吧?——好啦出发出发,真的假的又浪费叁分钟——。” 你离开禁室。 转念一想,这就是传说中的顶级咒物,不做爱就出不去的房间吧。 七 “放弃百鬼夜行。从内部消息和目前掌握的乙骨忧太情报来看,没有胜算。” 你长长的叹了口气,刚发完信息,就背后一凉。 【穆赫兰道】四 “合适么……” “又不是瞎了……假装没看见才不合适吧?” 穿着漆黑制服的两个高个男子高校生慢慢悠悠的沿着走廊走,黑发那个手里拎的便利店塑料袋晃来晃去,发出微妙的背景音。 沉默地走了一会,拎袋子的先开口, “我跟着悟去不合适吧……本来也没——” 白毛脑袋话听一半就急了,揪着人衣角喊,“这说的是人话吗?!啊?!!淫……那个……是你给那家伙纹的吧?!”像才想起来这种话题不适合大声讲,耳根泛起红,声音又压下去,“杰,你怎么还会做这种事啊……唯一的好学生这不是完全沦陷了么,夜蛾要哭了啊……” 夏油没在意,出于安慰的心情,随手想拍拍对方肩膀,但也没拍, “只是网上找的图案,又不是咒文……”回忆起交换生趴在课桌上意味深长的那句“起作用不就好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总之不知道对方到底采取了什么方式将纹身咒具化了。如果是意外,就帮她想办法解决,如果不是……” 那悟不如随了人家的愿好了。 夏油想着,没憋住笑。 “喂喂,笑什么啊!!”被调侃对象的耳廓像烧起来,被银白发尖衬的过于醒目,“遇到这种事的又不是——” “什么事?是上午课间发现交换生身上闪着‘想被五条压在黑板边后入’,还是下午体术看见女生身上亮着‘想被五条推倒在地上肏’,还是——” “别说了,”前文中的男主角骂了一声,“归根结底都是杰的错吧?!不给她纹不就好了!” “都说没想到了……别闹,到了。”夏油整理了一下前襟,这时才犹豫该不该敲门。没提前打招呼就拜访刚转校来的他国异性交换生宿舍不太礼貌,不像他平素会做的事。但事出有因,且才过八点,应该没什么不方便的。想归想, “嗯那个……要么还是悟自己——” “敲门!” “好好……” 朋友也太纯情了,不过是被调戏了几次,结果叩门都不好意思了么。夏油想着叹了口气,谁知道抬起的指节刚挨到门板,便直接碰开条缝。俩人神经高度紧张,都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又怕被彼此发现刚刚的困窘,全绷起脸来, “门……没关。应该在吧?”夏油没忍住偷瞥了瞥同伴。总觉得气氛不妙,但不好打退堂鼓临阵脱逃。 “应该……在吧。”五条脸还强绷着,像为方才的失态找补,“……怎么,怕了?” “悟才是,正慌得要命吧……”被话呛的脸上挂不住,夏油只好扯出一个笑,“童贞男子高校生注意看,多学着点……——门没关,我们进来了哦!蛋糕买多了,有你喜欢的瑞士卷——” 音量提高,硬着头皮进屋了。宿舍没开顶灯光线昏暗,但想不看清都不行,视线像被磁铁吸附般粘着。 夏油不知道五条脑子里正在想什么,大概原本还准备呛声回来,但同样呆滞的开不了口。他自己的话,此刻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想不了。 房门在身后关上,没听到锁头滑动的脆响。 【穆赫兰道】五 你瞪着屋里冒出来的两个大活人,慌乱地话都说不出。 突发情况搞得人措手不及暂且不提,躺在自己床上正自慰到一半被意淫对象逮个正着到底算幸是不幸。 方才听见动静时还想着先别应门,让他们等会,快到了——门外的正主抓耳挠腮,门里你想着他自己玩到高潮还算相当美味的配菜——谁知道回来的太急门没合上,两个傻小子就敢这么进屋里——怪不得你吧?下午那家伙看见你时的表情实在是太要命了,子宫都烧腾着疼,一下课冲回房间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谁顾得上管这个破门关没关! 按摩棒插在深处,本想着终于能到了赶快速战速决,天知道门竟然被推开了,扭头正看见玄关处两人愣住的脸。你吓得急叁火四关开关——哪个傻逼设计的,开关调频都全按同一个键——震幅被误碰猛的调到最高,身子都从床上弹起来,尖叫着异常夸张的喷出一道水,自慰棒被潮吹收缩的阴道都挤出大半悬在体外,脑子都不转了。 你喘着粗气闭眼调整了好一会。刚睁眼顾上看,被你精彩表演惊到思考不能的两位同班同学果不其然还呆若木鸡傻站在原地,一脸震惊不知如何是好。 要还有多余的力气,此刻只想原地跪下给祖师爷磕叁个响头——内丹阴阳就是最叼的,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抓住机会把人办了。什么叫一操二二操叁叁操万物,什么叫顺其自然,瞬间大彻大悟并深知如果让师父知道了一定会抄起法尺把你抽死。 随便吧。 窥视供桌神坛上的焚香烟火气,你万死不辞不计代价的想要染指。 没忍住笑了一下,索性造作的掀着手腕,歪着头等,直到男生们烫人的视线从你裸露的皮肤、半遮半掩的性器全都集中到自己指尖——点着还半插在逼里高频震动的按摩棒,缓慢的推进深入,不再压抑你叫出声。 可别直接射裤子里啊。 边想边撑起身,只解开叁颗扣子的制服衬衣敞出一片乳肉,扭着屁股爬下床,手脚并用压着身子猫一样的往门口去。下体里性爱玩具还吵闹不休震个不停,露在屁股外边的手柄像条粗短的尾巴,正随着动作左右晃动,带着摩擦阴道里的敏感点。你爬一会停一会,没几步距离,磨出一路水光。 “来找我?” 做戏做全,学着猫的样子抻了抻手臂,撅着屁股半伏在同学们腿边打转,说不好是震动响还是没开过荤的家伙们下意识发出的糟糕动静更响。像只撩人的雌兽,你蹭着阔腿裤脚,“谢谢帮我带小蛋糕呢,虽然现在有更想吃的东西……” 仰起头眨了眨眼,随手捏了夏油裤裆一把,俯下身就缠到另一人身上去了。 ——鸡巴这不是完全立起来了么。紧绷剪裁这点就是好,都不用上手,勃起到什么状态看的一清二楚。从经验出发猜测,这一包东西鼓鼓囊囊的,怎么想都该是全勃了吧。硬邦邦的男子高校生钻石鸡巴正被制服长裤束缚在裆里,憋着压着,用溢出的前列腺液濡湿暗灰色棉质内裤,留下更深的水晕。 你想象着,迫不及待渴求得到验证,歪咬下唇从小腿用胸贴扭一路蹭上去,半跪着动作干脆,边拆裤带边问, “五条同学,我现在身上有什么字,能看到么?” 【想吃悟的阴茎,想吞悟的精液】 ——规矩的印刷体,大到无法忽略的字号,从后颈到后腰,横穿昨晚加持过的淫纹正中,霓虹灯一样闪烁发光。晦暗的室内被无死角的照耀,笼上一层糟糕又庸俗的粉色。 扒开内裤,一如所料,勃起的阴茎直接弹出来,带着肉感甚至被甩的晃了晃,马眼亮晶晶的,还黏着丁点体液——按理说掏出来肉棒而已,哪会有动静——却只觉得弹的那一下动作,简直比嗡嗡作响的电动自慰器具还大声。摸了摸男生小腹,绷紧的肌肉颤了两下,似乎肩背都忍不住的在抖——只吃一次就好,让你吃到一次就够了。 神的祭品究竟是怎样的滋味。 馋的人心慌,全挂在脸上,藏都藏不住,满心满眼都是那玩意,除了想将其拆吃入腹,其他的,什么都干不了。 想着便发出一声叹息,扭了扭腰,试着调整震动棒刺激的位置,只感觉好像那根东西已经肏进肉里了似的,阴道兴奋的推着假鸡巴又出去一点——等不了了,托住阴囊急不可耐用舌尖从根底一串舔到顶,沾着粘哒哒前液在舌头上拉丝, “……要不要,嗯?”你眼睛向上瞟,看对方的反应。 说不出话?你总不会比特级咒灵还难对付吧。光这么想着就要笑出声了——平时说话夹枪带棒不可一世的二世祖,竟然因为几两肉的小事,就可爱到这种地步——想欺负,想玩弄,想做的更过火—— 于是你用唇吻着龟头,在将阴茎含进嘴里前要求道, “给我把夏油同学的眼睛捂上。” 【穆赫兰道】六 在被遮挡视线之前,夏油刚听到那句话就已经闭上眼了。 说起来奇怪,之前自己告诉自己必须立刻转身出门时身子不听使唤,方才自己逼自己现在就马上道歉跑路时腿像灌了铅——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听话的像被驯化良好的乖巧宠物。 要不是没感觉到一丝咒力波动,真要以为异国的妖女又搞什么邪术了。 这个女生,女人——更过分的用词他连想一下都怕自己失控——眼前的,怎么看都不是该整整齐齐穿着制服中裙出现在课堂校园里的普通女同学。 昨天晚上虽然嘴上毫不含糊的说着骚话,但感觉也不过只是理论知识过多自我意识过剩忍不住说个不停的思春期女生。白天也还好,尽管身上闪着糟糕的字,但说到底事不关己,女生本人还一脸无知无觉毫不知情的样子——夏油真是当笑话来看的。 现在这算什么——售价4080円的av里才有可能出现这种镜头桥段吧。 制服诱惑自慰潮吹,叫床响的怕不是要给全校师生同步直播。 一般女高校生做得出这种事?哪怕全国任何一个咒术师,都绝不会听说过真有起作用的淫纹吧?还真就付诸行动了,真就衣冠不整的一边玩自己一边去扒男同学的裤子吃鸡巴去了——太超过了,太不可思议了,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么? 夏油考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做梦梦到的。 只可惜这件荒唐至极的脏事在他被限制视觉时,竟然还能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立刻马上现在就跑,他真是这么打算的。 屋里本该很安静,却先被成人玩具长短震颤的声音填满;其次是水声,不知是女性下体因姿势改变挤出来的响,还是口活时吮吸舔舐皮肉挤压相交唾液滋滋的动静;最后满耳朵灌进来呻吟和骚话——夏油闭着眼,眉头都皱在一起,腿都在打颤,腹股沟火烧火燎,裤裆里硬的发疼 ——身边的挚友正被放浪的痴女口交,爽的不行吧? 进门前还慌得要命一脸纯情,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现在就能像换了个人似的单手揪着女人头发操嘴?明明喘的又重又急舒服死了,还欲盖弥彰的忍着,好像被逼无奈似的——真不想被吃鸡巴就马上把那女的推开走啊! 虽然没立场说这种话,但无论谁站在自己此刻的角度,都不可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吧?! 屋子里空气中都沉滞着体液腥甜的骚味,一句接着一句,让人额前血管嘣嘣直跳的荤话一股脑往耳朵里钻, “生病了嘛……人家是可怜的病患呢。悟君会用你的大鸡巴治好我哒,对吧?” “悟君的鸡巴真是又粗又翘……喜欢,好喜欢……你这根东西简直好吃死了。” “也想肏我的,对吧?悟君的话,一定可以肏进我子宫最里面哦!” “今天的悟看起来实在是……忍了一天逼都痒的冒水,回屋就想着你自慰……求你了,会用嘴巴好好伺候悟的……一会去床上吧,嗯?满足我,把我肏烂,把我捅穿,把我干到尿,让我除了喊悟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好不好,求你了。” 就在距离半米都不到的地方,要人命的话断断续续,停顿时鼓着嘴巴缩着腮帮吸鸡巴的动静就补上,一个咬着牙喘一个玩了命骚。 如果还顾得上思考,夏油会问问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个女人了,要被像现在这样往死里捉弄。 昨天晚上有一句话是对的,无缘无故的善意就是他妈的作恶。 夏油说不好,自己跟过来是否也隐约有过一点点旖旎的幻想,还是真就出于单纯的责任心,不希望自己好意的帮忙搞出更大的麻烦。 合情合理吧。这个女人,身上有自己帮她纹的那东西,无论穿什么衣服无论走到哪里,不分时间不分场合都会明明白白的闪出骚话。在高专就算了,至少不至于产生危险,但难道以后不会去人群喧闹的地方出任务?还是再也不接触除了“悟”以外的任何人? ——走在市区、街道、人海里,在一个天色昏黑的糟糕时刻,但凡被任何男人看到,看到随便哪句要命的话,都一定会被拽去什么肮脏的角落强制性交吧。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身上所有洞都被塞满,衣服鞋袜都黏着男人们的射的东西—— 只是出于善意想帮忙的。 夏油告诉自己,只是善意,多余的,一概不能再想了。 虽然“善意”的结果,就是他妈的站在这里,听一晚上近在咫尺全程生放由同学主演的活av。 被薄塑料挤压摩擦的声响唤回神,睁眼发现手里的袋子被攥的不成样。 所以看到了。 半跪在地上整根吞吐深喉朋友的女人,身上制服裙摆都在抖,屁股下面滴了一汪淫水,噗嗤噗嗤口交的极深,下颌骨脖子筋都被口水淌的反光。 被像飞机杯一样使用着。 脸上,几个大字从额头正中穿过,沿着下巴一路埋进虚揽着的高专制服里,隔着深色衣领依然清晰可见的冒粉光,把吃不进的半根阴茎每个细节都照亮,把银白的阴毛都染成肉红色, 【想被悟颜射】 手也许是这时候收回去的,没太在意。 瞪着眼看,精液被射在女人睫毛发丝脸边嘴角粘粘哒哒向下流的画面。 你只舔着全吃进嘴里——然后被攥着胳膊拖去扔上床,像个得逞的魅魔,叫出让人骨头缝发酸的呻吟,并随着咯吱响的床垫弹簧动静愈演愈烈。 来不及了。 夏油甩手冲进洗手间,背靠着门板拽掉裤子,手刚碰到性器便射出去,浴室深灰色瓷砖地面上留下很长一条白渍。贴着门内侧身子滑了一段,随手撸动的生殖器又吐出几股浓精,直到最后冒出来一点,黏糊糊的从马眼顺着龟头沾着冠状沟,流到自己手上。 在这里,能清晰听到外间所有声音。 【穆赫兰道】七 “你有问题。” 刚射完你的同学脸颊涨红没退,低头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得出结论, “痴女?疯了吧你。” 除了满床的柔软靠枕,被子床单上还有刚刚弄脏的湿痕。扭着腰仰着脑袋,头都陷进枕头堆里,你斜睨着半坐在身边的人,舌尖舔唇角残存的精液,手伸进制服里抚摸自己, “多谢款待,好吃。” 你说着,脚尖点在对方胸前,踩着制服前襟向下, “第一眼见到时,就想和悟做爱,自我介绍都忘词了……想被你……按在课桌上肏。不是当时就发现了么,盯着我坐的椅子看了好久吧……猜对了哦,确实上课偷偷磨逼来着……” 踩在刚射完你的阴茎上蹂躏,用脚背刮半勃绷起来的筋。没忍住用屁股蹭床,好让震动棒在下体进得更深。 真能忍啊,这家伙。 才刚冒出这个念头,校服衬衫前襟就被扯开,扣子绷到床上地下,噼里啪啦响。如释重负,被拨开胸罩边缘一口咬住乳头,并如你所愿的,震动棒被握紧。 像被逼到忍无可忍,五分钟前半毕业的男子高校生边牙齿咬紧奶头扯,边攥着震个不停的假鸡巴在你逼里抽插,动作又狠又快,捅的极深,每每压着顶到性器最里,手柄都生捅进来一半,抽出时带着飞溅大片淫水。 叫床太响,险些没听见教养良好的御叁家少爷骂脏字。 你手伸进男式制服下摆里,沿着腰窝脊骨凹缝往上摸,沾了一层薄汗,哭着央求这具被神宠爱的肉体压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玩坏。 “你疯了么,嗯?哪有人会这样,哪有人……刚认识就……” 他说不下去,一眨不眨的盯着你,那双被神道选中的眼睛里有淫荡的倒影。像在问你,又像在说服自己,泄愤一样震动棒捅的飞快。 你说不出话,托着乳房往对方嘴边送,颤颤巍巍挺着胸,求他吃你的奶子。 电机震着,连带着肚皮都跟着抖。被毫无技巧不得章法的胡乱搅了一通,不明原因兴奋到人都要烧起来。你甩着屁股去追他的手,每次阴唇碰到手指边缘都亢奋的愈发充血发胀。 直到自慰器突兀的停止震动。 不复工作的性爱玩具又就着动作惯性操了你几下,发现异样后无预兆的被随手拔出来,逼发出“啵”的一声。阴道被震动棒偏大的顶部猛刮,你叫的尖锐。 直起身,五条眯着眼看手上黏糊糊裹满半透明乳白体液的假鸡巴,乱按了几下开关,哑着嗓子说,“喂……你这东西坏了。” “玩太久没电了吧。”你喘出口气,寸止的感觉并不好。 对方挑着眉角看你。 “都说了,下课就跑回来想着悟自慰,直到……” 直到被推开门。 后半句卡壳了,竟说不出口。 “你……你这家伙,你他……你真的,有问题。” 板上钉钉的结论被再得出一遍,电量耗尽的性爱玩具被扔在地上,肖想已久又硬又长的阴茎恶狠狠直肏到底,把湿软的大小阴唇都操翻出来。 【穆赫兰道】八 夏油从没觉得和朋友呆在一起有什么好尴尬的。 当然是在近距离围观他和女人做爱之前。 坐在同一间教室里苦等夜蛾进来上课可太他妈尴尬了。 大眼瞪小眼不太对,总该说点什么。抱怨一下高专寝室洗手间窗户开太小了,钻出去时有点费劲?提一嘴新收的会飞咒灵真他妈好用?不如也跟着认可夸奖一下饱受好评的大鸡巴?要不要坦白一下自己听了多久撸了几次? 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不说更不合适。这里有头无法忽视的大象,两个人都在装瞎,谁都不想率先指出,又都忍不住偷偷摸摸的瞥两眼。 太尴尬了。尴尬到恨不得自己就此原地消失。 要么翘课吧。翘几天合适?直接翘到毕业最好。 指望那位常识匮乏性格恶劣的祖宗开口,估计就真得等到毕业了。 “呃……恭喜?”听起来怪怪的,但恭喜破处也没什么问题吧。夏油手肘撑在桌上,遮着脸说,咬牙决定自己打破僵局。 五条吐了口气,骂了一句,像庆幸好在挚友先开口了, “真的,真的是——”不知道用什么措辞好,“老子真的……喂,杰,你是在笑吗!!” 确实是在笑。夏油被这样语无伦次的表述逗笑了,虽然怎么想都还是很尴尬,但至少对好朋友来说不算件坏事吧,整件事也太莫名其妙了,忍不住笑出声——当然,如果自己不在场那就更好了,应该能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尽情调侃这个臭屁玩意——所以到底为什么非迫害自己不可啊。 “没有没有,悟……呃……挺好的挺好的,都挺好的。” 如果“都”这个概念里不含盖自己。 夏油被自己下意识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あぁあ、总之就——” 话还没说完,他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朋友嗖的一下人影都没了。夏油愣了半秒,什么鬼,从窗口窜出去了?就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叫出声。 “夏油同学早。” 你和之前一周每一天的常态表现没有任何不同,表情正常穿戴整齐,臂腕夹着课本字典,手里拎着袋子,踩着点踏进教室。 “早?”又问一遍。 夏油还愣神的功夫,你已经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着他发问了,“没休息好?脸色很差呢。” 这话都不知道想让人怎么接。 说什么,那是比不过你容光焕发?表现的实在过分自然,相比之下,五条语无伦次傻乎乎的样子才更符合逻辑吧?!你看起来正常到不正常的地步——有一瞬真以为昨晚全是自己梦到的了——如果没看到脖子上发紫的牙印吻痕。 “啊……呃,早。”感觉更古怪了。夏油支吾的应付了一句,不知道该看哪儿好。后悔了,刚刚朋友跳窗跑路的时候就该跟着一起逃跑。 “瑞士卷很好吃,谢谢带给我。只是昨晚又累又饿……一不小心把夏油同学的份也吃掉了,真对不起。带了回礼给你,我觉得你们这种传统小点心也很好吃!” 你把盒装甜品和纸袋都放在他桌上,大方淡定又毫不留情的一再击碎夏油“都他妈是一场梦”的自我安慰, “不过还是得麻烦夏油君,请帮我把袋子里的墨镜和制服外套带给五条同学。他偷偷跑掉时忘记带走了。” 这女人是魔鬼吧??到底怎么做到刚来就搞出这么多事,脸不红心不跳陈述昨晚的荒唐事啊——都是女性吧,和家入同班一年都没这个交换生刚到一周闹出来的破事多。 “呃,没事,不用在意……那个,你自己给悟也没问题吧。”别他妈的再把他扯进去了!夏油额上的筋都在跳。 “五条同学最近可能会害羞的躲着我跑呢,”你边说还边捂着嘴笑,“所以就麻烦夏油君啦。” ——原来知道啊?!这不是自我认知的很清晰么?!饶是夏油也憋不住了,想着不该说却已经脱口而出, “你们——” “做了四次他在不好意思而已吧,给夏油同学添麻烦啦。” 知道是添麻烦就别他妈的说出来啊!!别他妈的说给他听啊!!!夏油活到这么大还从没这样崩溃过——这个女人,这个交换生,真的有问题,有大问题,没有小姑娘会这样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她他妈的到底是—— “诶?我在国内本来主修的就是阴阳丹道呀,入学时自我介绍有讲!如果夏油君想了解的话下课讲给你听。拜托千万别也跑掉,你知道我东国语阅读能力很差劲啦,一会要是看课本还得帮我翻译呢……现在夜蛾老师来了,咱们先上课吧?” 【穆赫兰道】九 “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 五条靠着床边坐在屋里的木地板上,目瞪口呆的听今天硬着头皮和你同处一室的夏油复述,手里咬了一口的馅蜜碎渣掉的满身都是。 “真的,说她在本国学的专业就是做爱……通过……那个,会提升咒力水平……”夏油扶着额角,哪怕是转述都说不下去了,索性把书递过去,“悟自己看,连课本都给我了。” “すで……这什么?”五条接过书,翻来倒去的研究了一下,“上……什么下离れ,这写的什么玩意?” “我又不会外语……而且,最起码悟该音读吧。”叹了口气,说的很艰难,“……据说内容是教人做爱。” 五条骂了一句,把书随手朝后扔到床上, “疯了吧?疯了吧真的。怎么想的,把硝子派出国,就为了换一个……一个——”他说不出口,脑子里全是各种古怪的联想。 “上面应该是希望能掌握他国快速咒具化普通物品的操作方式……她那个纹身,就自己这么弄出来的。”因为有性瘾所以成绩最好能力最强,就被选来出国交换了——这理由就和扯淡一样,夏油下午听到时真的人都傻了,甚至没忍住又让你重复了一遍,只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要命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五条向后仰在床上,脑子转的够快了却只觉得自己依然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种……黄片一样的设定啊!!” 还被这样那样的搅进去了。他想,半躺着咬了一口点心。 “总之东西给悟拿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夏油撑着地板站起身,“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要交换半年吧……和她聊聊?”他冲窗外偏了偏脑袋,“正一个人夜跑呢。” “聊屁啊这怎么‘聊’啊!!” 关键是“聊”什么好。 昨晚被稀里糊涂勾着着了道,乱七八糟做了,然后呢?莫名其妙初夜就被收缴了?只有自己害羞的躲着人走,你这家伙却表现像吃饭握手一样稀松平常根本不当回事——谁他妈握手能从晚上握到第二天天亮啊?!心情复杂一头雾水,不明就里憋了一肚子火。 “反正没我什么事,悟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夏油拍了拍他肩膀,“话说点心是她给的。” 骂了句随手扔回盒子里。 这都什么事啊。怎么就“得了便宜卖乖”,说得好像—— 五条想着就问,“她也找杰了?” 眼见着夏油表情沉了一下,否认道,“给出了很奇怪的理由。” 没有么?那不就更说不明白了。 “真的假的,嫌弃杰太小来着?”他随口调侃道。 朋友骂了句脏话嘴角咧着要动手,五条躲开又嘴欠的嬉皮笑脸闹回去,“真的?不是吧。早说了和杰说了啊,平时得多吃肉……诶是不是ソバ吃多了容易痿啊?” ——话音没落床边的矮桌就被扔飞过来。 一方回嘴说他当成人片男优演上瘾了,一方要求朋友看片白嫖缺德赶紧补缴给钱。有来有回连动手带动嘴折腾一通,才总算感觉回归正常相处模式。 夏油说明天有任务得早起,晚上打不成游戏,便回去了。关上门,五条摸起吃了一半的点心塞回嘴里,站在窗边看了一会,思来想去,可能还是得找你一趟。 冲了澡吹了头发,换了身轻松点的便装下楼,牙根喉咙眼好像还残存着红豆馅甜腻腻的味,和满嘴牙膏薄荷混在一起,让人说不清的烦躁。 老实说,要聊什么内容完全没想。但最起码下午和杰说的话,你得当面和他再好好说一遍——也算开了个头,不用总躲着跑。 他不喜欢现在的状况。 隐约觉得像被你“利用”了,但究竟算哪门子的“利用”又说不上来。稀里糊涂就进了某种奇怪的圈套,陌生又特殊,无法招架又难以形容——非要举例子的话,有点像被当街拦住问卷调查。也是自愿停下的,填完问卷也接受了道谢拿了包纸巾,纸巾也相当好用——可到底是怎么站住脚的,怎么就填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问题,说不清也说不好,想不明白又表述不出。就像边填问卷边下意识把手里廉价的圆珠笔按的啪塔啪塔响,胸口一股邪火,吐不出咽不下还没完没了的烧,心都烤焦肺都缺水胃也扭着绞成一团。 还是得见面再说。他想着,逼自己把手老老实实插进口袋里,不去抓乱刚吹好的头发。 慢吞吞的晃到操场,隔着墨镜一眼看见远处熟悉的咒力和人影——刚转校来才一周,怎么想都谈不上“熟悉”,但又确乎是“熟悉”的——他记得那具身体被碰到哪会兴奋的抖,被摸到哪会呜咽的哭。 把手塞回兜去,更烦躁了。 天色渐晚并不影响目之所及,五条站在原地,目光追着剪影看了一会,手刚伸出来又缩回去。 也太慢了,磨磨唧唧的,一会喘一会歇。 感觉至少跑了一个多世纪,才可算龟爬到靠建筑物方向的操场内侧半圈了。你像才看见他,睁大眼睛动作都僵了一下,脸颊红红的。 “五条同学。”你表情泰然的打招呼。 上衣被汗水浸湿紧贴着胸乳腰身,过紧的半腿袜在大腿上勒出一圈鼓囊囊的肉,短裤被动作带着挫到腿根,轻薄的布料湿淋淋的黏着臀线骆驼趾 ——一眼能看到的,除了形状鲜明的外阴唇,还有同样毫不遮掩的、身上发光的字, 【想被悟强奸】 从晃动的奶子亮到下体。 【穆赫兰道】十 “杰把东西……给……五条同学了?……太好了。”你放慢速度边跑边说,说的断断续续喘的非常糟糕。几缕没粘在皮肤上的发尾和浑身的软肉随着动作小幅度晃动,“刚刚……还在……担心你呢,一天没能……戴墨镜……很困扰吧。给五条同学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常规的社交辞令,还点着头侧着脸颔首鞠躬,矛盾的匪夷所思。 就这?没事了?没别的要说的? 一整天的心理斗争都显得像笑话似的。 但是这家伙表面上看着坦坦荡荡规规矩矩,脑子里却正想着不得了的事啊 ——那个图案,淫纹,描述的功效简直糟糕透顶——无论何时想到任何下流的念头,都会清楚明白并无法遮盖的在皮肤上发光显示出来。持有者会变成一块货真价实招摇过市的性爱公告牌,大大方方和每一个见到的人分享自己每时每刻的性幻想。 所以客客气气的打招呼,表现正常到让人怀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没有的地步,心里却正巴不得被自己—— 光是想到都要疯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你侧身错开他跑过去,还点头示意说着“就此失礼,那我继续了哦”——继续什么?跑步?把自己搞得一团乱一点责任都不负,还没事人一样的“继续”?? 一把拽住了胳膊——软乎乎滑溜溜,热的烫手。五条想也不想,直接扯着你就往教学楼里拖。 “五条同学?”装的好像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似的。你挣了两下,跟着小跑几步,还在明知故问,“是有什么事啊?” “有,”快被气死。他低着脑袋,稍用了点力气拽着你走,步子迈的极大,头都不回, “强奸你。” 随便进了间空教室,踢开门把你甩进屋里落锁。不确定刚才自己在想什么,明明可以拎回寝室吧。你支支吾吾喘着说什么听不清,只有身上那行字亮的像要把衣服烧个洞,教室里都不用开灯。 “喂,”下意识扯了扯自己领口,垂着眼看你靠着课桌一脸懵的傻样子,“你自己说的吧,想被老子按在课桌上肏。” “啊?” “哈,入戏了?” 刚刚还在火大,想着昨天晚上骚出汁来的是你,现在边盼着被自己强奸边眨着幼鹿一样水汪汪的眼睛装纯的也是你。这时反应过来,是想被“强奸”啊,所以才装成这样。 “演得真好……哦,还是课桌、黑板、地上都操完一遍后再夸会比较好?”在面前站定,搂着腰把你抱上桌,黑色的软皮制服鞋都被挣扎着蹬腿甩掉一只。 “穿皮鞋跑步,”五条攥住裹着丝袜的脚踝拉了一把,你被拽躺在桌面上,撞出一声不大的响,上半身都仰倒垂在桌外,“又在做样子啊……知道老子要找你?让杰传的话?” “关杰什么事啊……这不还没买运动鞋么。”你撑着坐直,被重力掀上去的衣服又落下来盖住腰身,使劲并拢腿,“……你吓到我了,五条同学。” “哈?”勾着褪了点镜片,视线越过墨镜边缘审视。你看起来活像个发火闹别扭的奶猫,吹胡子瞪眼,演得和真的似的——搞一出强制爱有这么刺激?要他说的话,和昨晚比差得远吧……怎么也跟着叫“杰”了?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的?? 他想着,攥着脚踝把腿往你身上压,不顾你滋哇乱叫喊疼的动静,另一手指尖贴着湿透的短裤滑上去,隔着布料描了会性器的形状和被夹在逼里的裤褶。犹豫了片刻,指头便从裤腿钻进裆里,贴着肉沾着汗往阴阜上摸, 愣了一下,没忍住问出声,“你内裤呢?” 刚刚你还理直气壮嚷嚷着“放手”,瞬间哑口不说话了,只一个劲挣。 没穿?连揉带拧摸了几把,看不出满手的是汗还是骚水,凑近闻了闻,还是判断不了——咸的,是汗。扭着身子躲闪不停滑溜溜的按都按不住,不经让人联想起案板上蹦跳挣扎的鱼。抓着短裤横裆把你拖回来,指缝里都浸湿。 动作幅度大你又不老实,脱扯的半个屁股都露出来。除了一截腰和下腹,还有窄胯上绷着的两根细线——哪会有人穿丁字裤跑步啊?! 从看见到反应过来之前,本该流去大脑里循环供氧的动脉血,早已全都一股脑沸腾着往鸡巴那冲去了。 所以是不是又被套路了?! 这不就连着被算计两次了?? 又不想让你如愿又硬的难受腹股沟都绷的疼,一不小心就想起来昨天乱七八糟的细节了——更糟糕了。这叫什么事啊!让人火大,想着就气。随手揪着线一样的内裤扯,越勒越紧都绷进逼缝里——不就想要这个么,又挠又踢又不使劲——还要演?不是随你心意了?骚出花来变着样的勾引自己,又得手了,正高兴的要命吧? 课桌再结实也不是躺人用的,被你挣扎动作带的吱吱响,金属桌腿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动静——有点吵,所以是不招呼来几个观众不够过瘾? “闹够了没有!” 你压着声音吼了一声,这次确实用力了,肩都被推晃了一下,“昨天做完就完了,够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好么!明早我还有任务要出,你放手,就当没发生过。” “当没发生过啊……”可能不小心喃喃出声了。他边想边单手把人桎紧压在桌上,无视没完没了挣扎闪躲的小动作,指背贴着腰线往上滑。 ——要真是装出来的,这演技,大概都能出道了吧;但要不是装的…… 那不就,更过分了? 边说自己是“セックス専门”边拒绝,边想着那种事边反抗,边使出浑身解数勾引边义正言辞的立牌坊 ——完全是被这家伙耍的团团转啊……需要时火力全开浪的冒泡抱着一通嫖,不需要时连脑子里正想着的淫秽念头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赖账不认。 别说没被“嫖”过,连敢这么“用”他的人都还没遇到过。 到底谁给你的错觉,觉得自己是个能随意揉搓的对象? “那老子需要呢?”五条问。掐着你两腕单手扣死,俯身压过来,咬在痕迹未消的侧颈,听你吃痛的呻吟。 【穆赫兰道】二十 肩膀硌的有点难受。说不好是皮肉被刺穿割裂的感觉更鲜明还是腻腻歪歪的吮吸咬痕更要命。以线条为主的图案导致落针连贯,顺畅的把表皮切割沁入墨水,并随着针头笔触缓缓冒出一点幻觉般的荧光。 盯着看了一会下针的动作,你把脸扭回去。 法事是昨晚提前做的。理论上讲一段时间内你的身体会像个万用咒具般,将一切纹在皮肤上有特定意义的符号作用出来。个中原理可没敢告诉别人,你不确定开荤上瘾的混蛋会拿你搞什么实验课题——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本身就够古怪了。如果不是求饶了好久才答应以这个前提帮你消掉原有的淫纹,不然才不要冒这样天大的风险。 “很疼?”他问你。 你摇了摇头,稍微抻起点上身贴的更紧些,总觉得冷。对方倒是胸口热腾腾的,如果不是手被捆了一只,甚至想抱住取暖了。 “为什么现在身上没字啊?什么想法都没有?不是吧,老子在抱你诶?”五条手从你脖子滑到小腹,揉了一把又折返回胸握住,眼睛瞪的大大的,“疾病痊愈?” 大概是最近做太多了。想了半天还是侧着身单手把人搂住,潜意识里大事不好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话好多啊你。” 被搂回来,好像身体就该以这样紧贴着的形式存在。你不明所以的叹了口气。对方在开口前被抢白, “多少照顾一下观众的心情吧。”夏油下手重了点。说不疼是假的,你下意识抖了抖。 “已经很在意了好吧,明明都绑好了这不是还什么都没做嘛!”他脸贴着压着乳房,向上望着冲你眨眼睛,“或者现在开始做?” 这样抱着就挺好的。你把脸埋进他怀里。夏油大概做个了呕吐的表情,两个小学鸡便开始吵架。 说不清为什么,想逃跑的冲动在脑子里打转,你冷不丁瑟缩了一下,被亲吻着抱的更紧。距离太近视线失焦,你心慌成一团,忐忑不安的揣测到底是哪边的天罚要下来了。真要死掉的话,此时此刻可能不失为一个相当令人满意的时间节点。你想着,恨不得凑的更近。 “表情严肃的像准备英勇就义一样,”五条分开点距离,瘪着嘴逼逼,“对老子有什么不满么你。” 你哪敢有。哪怕觉得性命堪忧下一秒就扑街了你也不敢有。心烦意乱讨好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习惯性的用性解决问题。隔着衣服用身体蹭他,被捉着空着的手腕亲在手背,手迭手揉在乳房上,你叫了两声动了动腰,带着他的手往下移—— “喂,又在糊弄老子吗?想什么呢。担心?担心什么,你倒是说啊?”说着指头就抵在你眉心,推了一下,把你皱紧的眉头物理分开。 “明摆着在担心悟乱来吧。”夏油停针咳了两声。 “哦,平时乱来的时候杰可没有这样积极互动啊?” ——好像有点明白过来这种违和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认认真真的提前规划好了要做,亲亲密密的一起洗好澡,老老实实的征求对方意见穿着对方喜欢的衣服,温温柔柔的抱在一起竟然没什么多余的心思,甚至被多见少怪的同学嫌弃——你抽了口凉气慌的要死,虽然事后回想算得上是完全搞错了重点,但还是没忍住为自己的不争气叹息。 【穆赫兰道】完 二十五 “谁让你操我的。”你板着脸坐在病床旁边回答。 也不占理。现在想起来了,非要他回答的话答案大概是你自己。 会治疗他人反转咒术的女生目前正在炎国交换,以至于夏油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在高专的住院病房躺着。 好在今天交换期正式结束。 “和悟聊过了?”夏油看你摇摇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们想问的是,为什么强行带走理子妹妹逼她同化。” “刚刚给你的就是答案。”你鼻孔出气紧闭起眼。 紫微推算大致时段大概会发生一件天大的事,这件事让神成神让人堕人,是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既定的路线和默认的结局;友教叫千亿万劫轮回,你们叫祖气,毕竟这辈子不行下辈子还能继续,修行的人命运上限下限并非不可逾越,只要承担的起后果还有下辈子就行;体液交换气运共通,本来就扛着天罚再操个死鬼,你那天睡醒反应过来当场吓出一身冷汗,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接近过原地暴毙。 被强行打乱的蛛丝乱缠。提前掌握反转术式的家伙很快会结束战斗,在饶搅变更的时间节点上,无人打扰的薨星宫谈话天知道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你认认真真的听了一会对话内容,严肃确认了可能被你乱搞一通分崩离析的未来可能,直起身从阴影里走出来笑着和夏油打了个招呼趁其不备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刀,确保对方丧失行动能力后扭送着大哭的小姑娘一把推进深坑,替这两个倒霉催的完成了星浆体任务。 只有知道命该是什么样才能改,反正已经这样了去他妈的吧。 你想起来昨天边收拾东西边和师父通的电话,心情复杂,回去了怕不是真得死。 “……理子妹妹当时——” “关我屁事呢。”思绪被打断,你随口把夏油的话噎回去,“我嫉妒你又羡慕你,我鄙视你又唾弃你,我曾是你又永远不会再是你。”拽着他手掌摊开,你差点把吊针针头扯出来,“杰,你手心里纹的黑点到底是什么?咒灵球?为了全天下的‘理子’你能吞下去多少个,嗯?浮世沉沦全世界每天无数个家伙排着大队去死,又关你屁事呢?世界好不好秩序对不对什么是大义人类进化的极限在哪,又关我屁事呢?当然,杰原来爱死不死也不关我屁事,现在既然有我的‘屁事’了就别——” “刚告诉悟来医务室逮你了。” “……夏油同学,”你好久没叫这么正经了,夏油也懵了一下, “说过的吧,你真是讨厌死了。” 想了一路见面是该牛逼点说“有屁快放”,还是该直接讲“就是打击报复”,如果又开始逼逼那个破任务,威胁对方“再废话也给你一刀”会不会更合适。 非常不幸,真撞个正着时卡壳了。 “行李收拾完了?”他问你。 “‘屁事’你来了?”你问他。 二十六 你推门回屋,他在后面跟着。 又半尴不尬的憋了好一阵问你几点的飞机。翻手机找了找,你报了个点,他“哦”了一声。气人。心里骂了一句,你把东西往敞开的箱子里扔。 连着扔了几件衣服,活祖宗又憋出一句,问你要不要帮忙。气的人想死。说白了搞成今天这样全他妈怪这个混帐东西。你拽着人制服往乱七八糟堆着东西的床上甩,对方配合的跟着你往床上坐。 你跨着骑在他身上,推了一把,把人仰面推倒,全无必要的压低声音,“说出来,求我,就给悟。怎么样。” 头转向一边,没看你,不知道在别扭什么劲。所以真是最讨厌搞小崽子了。你想着,硬把五条脑袋扭正冲着自己,俯身把下唇咬破就着血腥味亲了一会。 “……必须回去?”他分开点距离开口。 “先做爱再搞对象就像没前奏的烂大街流行乐一样。”你答非所问,扯着他衣领擦了擦嘴角。 “那就没前奏。” “行吧,那帮我把东西都搬去你们那个女同学隔壁屋。愣着干嘛,本来也没要回国,回去是嫌命长么?航班号是一会接机用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家入是吧,你说她搞同性恋么?”你刚起身又被扯着跌回去,床垫都晃了几下, “喂,有机会弹前奏就给老子好好弹。” 一 “虽然我对你有意见,但可以帮我睡你朋友么?” “?你礼貌么?” 以上对话发生在你人生中第二次见到夏油杰时。 第一次见时没好意思说。 二 “夏油同学,”你两臂迭着撑着脑袋,趴在拼连的课桌子上扭过头说。 “怎么?”被叫到的黑发男高中生哪怕此刻极度专注也还是好好回答了你,同时小心的用指尖抠开一点转印纸,确保油墨没花。 “你知道我对你意见超级大的,对吧?”你想动动,被按着肩胛骨窝推回桌面上。 “知道,但我不想给你纹身纹坏了自此更多一条罪状。”夏油退远一点,换着角度看你靠下后腰上的墨迹,旋即拿来你的手机拍照。 “夏油同学是真的好装啊,”随便扫了一眼你就点头把手机递回去,“真的很能装。你知道的吧?是会激起人‘想把拙劣的伪象撕碎给你看’冲动的那种‘装’,是连本人都坚信不疑以为就本该如此可怜可爱又可笑的那种‘装’,是会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你的那种‘装’。明明也有同龄人应有的天真样子吧,非硬逼着自己做出被期待的表象并无知无觉毫不自查试图坚持到底——怎么想都让人不爽。” 最没“天真样子”的“同龄人”还真好意思说这种话,到底哪里有指摘他人的立场啊。他想了想,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一个劲换着花样得罪自己的‘纹身师’。”夏油坐回硬木座椅上,边低头连接电机调针边说,“非要说的话,我现在是挺烦的,而且很后悔答应帮你。” “夏油同学小时候遇到过什么事?说着‘放松不要有压力’但偷偷抹泪以你为豪的家长?还是鼓吹着‘每天进步一小点滴水成河’期待你到不得了的恩师?或者有当过一次‘最优第一’从此只能一直永远优秀任何退步都是污点的自我心理施压因为站在‘上来就再也下不去的巅峰’?你知道的吧,天天绷着劲逼自己嵌入社会既定框架当‘好学生’做‘好榜样’一定要做‘正确的事’的人,最后要么崩断神经累死自己,要么精神变态毁灭世界哦?”应该正在心里翻白眼想着你没立场说这种话吧,就知道嘴上还是会客客气气。越是这样才越是想说,越是礼貌得体的憋着才越激起人欺辱的恶欲。你喋喋不休着,带着狡黠的恶意侧着脸看他。 夏油试了两下电机,根据刚刚听了满耳朵的废话决定改换十号针头,不好说有没有报复的意味,“确定是黑色?会很明显……而且这个图案……如果我是你,会多考虑一下再决定。” “接茬都不敢?所以你很无趣诶,夏油同学。明明是个好玩的家伙,却一定要绷着劲把自己包裹在无聊透顶的皮里作茧自缚。真的迟早会坏掉的哦?这算什么,东亚传统文化美学的个人传承么?” “就是要笑也不是现在,劝你先别动,交换生。”黑发的男同学冷着脸站起身,手里沾好墨水的装针电机发出声音不大的嗡鸣,他把戴着胶皮手套的左手压在你赤裸的腰后,补充了一句,“如果东亚美学有要求拜托刚认识一周的男同学深更半夜在教室里给自己屁股上纹淫纹,那我一定敬谢不敏绝不传承。” “哈,说的好像纹完了后半场会有什么色情后续展开似的,”你翻了个白眼,“那我倒是衷心希望夏油同学那块比十号更值得期待——你是不是脸红了?” “少说两句吧,”针刺透你的皮肤,夏油的声音比电机要响,“今晚我会查一下到底是谁教会你东国语的,并如你所愿任性的把他干掉以示惩罚。” “帅哦!” “请别说话。” “用什么ください、下头了真的是。” 叁 连外勤都不舍得派遣的、被东国咒术界当成宝的反转术式习得者,同班的家入硝子,竟然被作为交流生交换出国留学半年——怎么想都不合逻辑。一年组剩下的俩个家伙挤在家入宿舍吹空调,边看她收拾行李边吃冰棒瞎猜,能让老顽固们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哪怕不惜交换硝子也要弄回来的交流生到底持有什么术式。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谜底揭晓的当天,面对接下来半年不得不同窗的新同学,两名一年生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失语。 “疼的话要不要先缓缓?虽然快好了。”夏油拿无纺布擦了一下皮肤上渗出的丁点血渍,“你在发抖。” “冷的,入夜就好冷。”你哆嗦了一下,课桌很冰,皮肤贴了半天甚至都没暖热。 夏油出于惯性的说,“裹上衣服暖和会,帮你去买杯热饮?” 你笑出声,人要爬起来,又被按下去, “真有后半场?要操我么?”你仰着脸问。 “请不要误解一般人普通的善意……只是作为同学的正常关心。”十四五岁的男学生活这么大还从未经历过如此高频直接的性骚扰。可以控制自己老练的叹气,但管不住变红的耳根,“不是每件事都要和……那些联系在一起。”果然换做自己就没法那么随意的说出口,也说不清这幅痴女般的做派到底有什么好。他想。 “但是无缘无故的善意与作恶有什么区别么?给人期待,给人妄想,给人‘这家伙的话可以予取予夺’的错觉——连行善者都不能百分百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从没希望过被‘知恩图报有所回馈’吧?人心哪是适合期待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本质上的等价交换而已吧。” 见你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边哆嗦着边开始长篇大论,夏油索性继续走针, “不远万里来给人半夜上课指点迷津还真是辛苦你。过于消极的人生态度加上实力不足确实引人同情。如果无处宣泄旺盛的表达欲,建议你不妨去找悟长篇大论试试。”说太过了么。倒是不确定那家伙对着女性会不会也端出“老子最讨厌正论”的架势挑衅的干一架。他想。 粗针顺着纹路线条滑过,把皮肤切开割裂,正落在肉更多些的臀边,你条件反射的抖了抖,听到一声很轻的“抱歉”,没忍住笑, “夏油同学,你是立志飞升么,天天日行一善。只说这么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可刺激不到我哦?与其嘲讽别人的‘实力’,还真不如想想再被念咒时怎么保护自己操使的咒灵不要灰飞烟灭比较好。” 他翻了翻眼睛,顺着话头联想起下午的事,走神时手上没控制好,落针重了点,晕出一大块墨水。夏油横过针又擦了两遍险些纹错的位置——比起淫纹倒更像是个庸俗的、被压扁的桃心。他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问出声, “你……掌握的内容,是可以通过后天习得让普通人也获得转变并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咒力运用的。为什么没有进行一般国民间的普及?这样不就能从根本上解决咒灵问题了么。” “好可爱啊夏油同学,纹完了么?” 黑发男生愣了一下,说很快就好。 “好吧那我趴着说,虽然这个姿势感觉说起来好没气势。”你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普及?因为人类都是无可救药的恶心蠢货。越弱小越蠢,越蠢越坏,越没见过力量的人越容易掌握一丁点就忍不住打些自作聪明的小算盘第一时间作恶。哪怕某天咒灵统治世界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递出去的橄榄枝早晚会变成勒在自己脖子上的套索。强者没有义务保护规劝引导弱者,因为哪怕生而弱小的人也总能找到各种意义上变强的出路。至于那些最终死在泥潭里的,活该只配自己发臭发烂。” “一鼓作气说了非常尖锐的观点呢。”夏油落完最后一条线,关掉电机,教室陷入空前的安静,以至于他后半句话说的都下意识更轻,“真是非常消极灭世的信仰态度。” “是秉承‘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原则的态度。如果人类都能理解独自赴死的概念,世界可能会变得稍微顺眼一点——当然了我只是自说自话,和‘信’什么关系不大。”你小幅度动了动屁股,方便沾了消毒水的无菌布清理掉皮肤上渗出的组织液和残墨,“不过与其说‘信仰’,倒不如明示为‘互相帮助’。不知者无罪,只要有所求便会陷入对方的逻辑,必须严格执行按对方的规矩办事,不然就接受惩罚。不守规矩的就去死。怎么说都还处在合理范围内,我可以接受,只要规矩明确就行。毕竟,不做利益交换不能给予今生力量的神佛都是死的。” “最后这句下次见到歌姬前辈请一定当着她的面复述一遍,应该很有趣。”夏油给纹好的淫纹拍照,再次把手机递回给你,你接过来直接合上翻盖。 “不看看效果?盲目信任也是恶疾吧。”他笑起来。 “难看的话看一眼就能变好看么?不能的话为什么要看,起作用不就好了?反正后腰屁股上自己平时也看不到。”你没接夏油递来的软膏,示意让他帮你涂就行。 “只是个网络图案而已吧,”听起来好像真期待会有什么少儿不宜的效果似的。沾满药膏的手指腹薄薄的蹭在刚刚割裂注色的皮肤上,“比起拜托同学帮忙纹身,今晚更像是找由头来单独传教呢。” “‘传教’的都是臭傻逼。只要我足够强,只要我不断地变强,”你抬起一点身子方便对方贴保护层, “挡在我前路上的,哪怕是神佛,都杀给你看。” 九 绕着操场连走带跑勉强活动一下,你脑子里正转的飞快。 太狂妄了。 前天是妄议,昨天是妄行。你慌得要命,不知道就此打住还来不来得及。 一旦涉及到玄学问题很多事的界限便暧昧不明,唯一的判定标准往往取决于并仅取决于大罗神仙们有没有和你一般见识。万一真要忽略“拜山头也讲国界基本法”飘扬过海来制裁你,被罚叁五年走背字都算血赚。 只怕到时候状态不佳时运不济被传个遍,之前处理的阿猫阿狗估计全得找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入乡随俗东国语里叫“咒灵”——飘着的小玩意们还好说,怕就怕结过梁子的狠角色过来给你轮流送温暖,还有之前接活计得罪的那帮老端公诅咒师——大概率前脚听说你废了,后脚各路式神就欢聚一堂把你一波带走。 搞不好这下真回不去了。 你想着,便打了个寒颤,扶着后腰和膝盖喘了一会,才意识到不远处似乎站着人。 【筑巢】一 285x你 清水abo “不好意思,这个月又给野蔷薇了添麻烦了。” 你单手反扣了一会止咬环,没长后眼,金属扣怎么都捅不进皮带洞。 钉崎说着“我来吧”,便接替过去,叁两下绑死,拍了拍你的手臂示意可以放下了。你松手,让头发落下来,遮住后颈已经严严实实被扣在项圈后的腺体。 “《催眠……》什么东西啊!已经沦落到要自我洗脑了么?说真的,这儿比上个月过来时看着更夸张了,”钉崎鄙夷的态度像从每个毛孔里往外冒,“高专给的钱如果花不完可以帮我还信用卡啊。” 说起这个脸上是有点挂不住。你尽可能不冒犯的,边看钉崎脸色边从她手里把被捏扁拉长正在疯狂变形的球状抱枕护回自己怀里, “我月供还卡也很紧张的……”低声说着,没忍住小动作调整枕头形状,太羞耻了,你没脸看她。 “怎么想都像钱多的烧腾,不换成破烂都烫手吧。”钉崎皮笑肉不笑把你刚“整形”过的抱枕揪回自己手里,两臂撑着掌心挤,把抱枕压成极滑稽的样子,“这玩意你花了多少钱订的?” 见只能等她离开后自己再收拾了,只好又从床头抽来一个抱在怀里,“……很难买的嘛……” “所以?”她像打算把头压在上面借力,然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图案,嘴角瘪着拉远一点。 “算均价单领3580円,可是要拼团烫门还要一捆五算下来不如抱盒……但抱盒要么送掉要么卖掉每种都很麻烦……就,切煤嘛,或者等退坑打包——你看,这就是接退坑妈咪打包收来的,转寄过来时还没拆封,真的很良心……算一下平均价其实也才3550円一个……” “什么啊说人话啊你……总之你买了五……六个这玩意?”钉崎单手抓着枕头和图案对视了一会,恶寒般打了个哆嗦,“剩下五个藏哪儿了?” “我……买的是同担退坑大礼包嘛……所以有……二十五个啊……”你挠了挠脑袋辩解道,“如果把之前送出去的非我推谷也算上平均一下,最后一个才3430円…” 钉崎卯足了劲,把手里的抱枕朝屋门口扔了出去。 “你这屋子吵的我眼疼。”钉崎接过你递的镜子,检查了一下义眼情况,并如此回应你的关切,“没有啦,就是日常审视我的美貌……但是头痛是真的。” 把镜子还回来时看到背面柄图,钉崎眼神都是死的,做了呕吐的动作, “太恐怖了,下个月临标咱们去教室打行吗。”她很快补充,“或者你干脆找他不就行了?笨蛋老师帮自己的学生打个标,合情合理吧?” “啊……”你犹豫着把下巴压在抱枕上,“嗯……总之还是麻烦野蔷薇比较好。”得出结论。 “早知道了吧那家伙,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多。”钉崎表情像被塞了一嘴梅干し,憋着干呕打量了屋里一圈,“就光这个玩意,我都想不通你是怎么自己拖进屋里的。ems过来得有两米多长吧。” 她指着你床边的庞然大物,不想脏了眼似的说完就转回目光。 “带着盒子……两米五呢。”你答的心不在焉,实在憋不住了,放下怀里的,百米冲刺到门口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另一只抱枕,拍不存在的灰都控制着力气。 “啊真是服了!!”钉崎从床上跳起来,“这玩意一模一样的你不是有二十五个吗?!!啊?!二十五个啊!!有必要吗!!” “野蔷薇扔的这个眼罩可掀啊!”提起来你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捏着黑色绒面边缘稍微掀开一点,露出下面的图案,“我刚刚抱的那个——” 她已经拽过来另一个了,“这不是也可以掀吗!”揪着方才你搂着的抱枕黑布条扇风一样翻弄的飞快。 “不一样啊!我手里的是受注款,眼罩下面有做眼睛的细节刺绣;野蔷薇拿着的是卡通版,下面的眼睛是缝线豆豆眼啊!完全不一样吧?!”你看对方动作幅度过大,心都揪起来了。 “我真要吐了。”她说着,准备把手里这个再扔出去。听到你“嘶”了一声,只好表情痛苦的把抱枕大力塞回你怀里,“两个够多了……不是说二十五——” 红着脸双手搂着抱枕,你用脚勾着床下的把手,把抽屉拉出来,露出排列整齐满满当当的收藏。 “再进你房间我就是狗。”钉崎说。 【筑巢】二 钉崎特别好。 体现在哪怕独处时有一说一说到你无地自容脸皮开花毛细血管爆炸,当着正主的面也绝不会让你难堪不安。伏黑也只是板着脸叹气,虎杖对你的失智行为更是连尖锐的措辞都没有 ——所以他们叁个聚在一起时,无论说什么你都乐意受着,顺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孩子没救了,”钉崎托着下巴对你掏出来的便当盒嗤之以鼻,“现在的小学生都不用这种款式。” “有成熟一点的……”你用衣袖擦了擦桌面,重铺风吕敷,将盒盖倒扣稳,犹豫了一下没说后半句。 这不是没舍得拿出来用么。 “另一个是小学生会考虑用一下的类型是吧。”钉崎夹走你盖在米饭上的肉,“我拿走了?” “本来也是从虎杖那儿顺来的……”你抽出筷子,精神萎靡。 “你到发情期了啊,还是该多吃点!”虎杖又从自己那分了一块到你饭盒里。 “这种话如果对别人讲会被当作是性骚扰的。”伏黑叹了口气。 “会被omega保护协会的抓起来立典型的,想死吗你!”钉崎冲着他脑袋来了一下。 ——当代社会,说出“多数omega力气小搬重物吃力”“omega发情期容易出危险千万多小心”这种话,会被指责是歧视是瞧不起人是不平权是封建残余倒行逆施;但被逼婚的omega被拐卖的omega被歧视被压榨的omega多如牛毛,这些难道不是所谓保护协会更应该着手解决的问题么。 因为要矫正alpha本位社会太难了所以搁置吧,不如吹毛求疵的先把所有指出客观事实的人干掉再说。 好久没看到打扮花枝招展神仙打架般的omega大秀了,因为政治不正确;好久没读到过哭唧唧软绵绵白嫩嫩的omega网络小说了,因为右位当自强理念深入人心;甚至现在连喜欢打扮秀气些的alpha都不能有了,因为会造成社会不良影响。 要你说,想一拳打俩alpha疯狂撸铁是自由,想穿蕾丝裙绣花宜家宜室也是自由,只要不是被逼无奈想干什么都可以,没有孰对孰错没有谁比谁更高一等,这才是真自由——你现在愿意扛着咒具出任务沾一身泥巴砍咒灵去你牛逼,明天就原地辞职结婚洞房相a教子岁月静好你也牛逼,这有什么谁比谁高一等的呢。 只有选择自由才是真正自由,其他屁话全是人类没事找事指手画脚互相看不顺眼的群体性拉扯——当然,做出选择意味着承担选项对应的责任和代价。刷得了卡买单,也需要还得起月供付账。 在充满发情期和乱骑的世界观下扯什么ao平权真倒胃口呐。你这么想着,用筷子戳起肉裹着米往嘴里送。 “不过以后肯定会和老师在一起吧,订婚的omega保护协会也插手吗?” “婚内才更该管吧?家庭暴力什么的——” 后面又说了什么全没听见。 烂笑话,一下不就又点题返回故事主线了么。搞得人脸红心跳的,倒是再多聊一会让人阳痿的ao权益上层建筑啊。 因为语气稀松平常,反而听起来更惊涛骇浪,这句说者无心的玩笑话从左耳朵进去了右耳朵怎么都出不了。你筷子一松连肉带米掉了一身,边收拾边低着头说,“前辈们别拿我逗乐子了。” 注定没戏的单恋已经够辛苦了。 你就是个庸俗的小o,慕强又随大流,对比看见美人想把他操开花的神仙们,更想被美人操开花而已,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不就是封建又无趣么,说一千道一万人类就是生殖脑,天天琢磨的不是爆炒就是被爆炒,这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虽然只要接触过那位的人都会摇着头摆手连说“谢邀难搞婉拒”,但是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啊。就算性格再恶劣,身量原地一搁,还不是会有前赴后继成堆的omega冲上去表示“自行结扎不用标记,只约一炮也不是不行”?颜狗遍地爬的当代社会走什么心玩什么校园纯爱,搞不好单恋对象的omega炮友——狭隘了,alpha、beta估计他也不是玩不来——两人一排并列站好能从教学楼一路排大队站到高专校门口,还能把上山的z字行车道都塞满——所以说这种玩笑有点恶劣,别给人虚假希望比较稳妥。你边想边摸出手机,想看看5t5购今天有没有什么新谷子还能买点。 “不过为了让你顺利入学那家伙确实费了很大劲啊。”钉崎像看出来你的困窘,安慰道。 “只是老师人好啦……”总不能因为心系咒术世界未来做出了招贤纳士的壮举,就统统归结为“有戏想操原地结婚”吧。伏黑的情况就不说了,单说从小黑屋里捞出来的就前有乙骨后有虎杖,都算上的话,那人昼夜不停全程无休连轴转不间断狂操一个月都不见得雨露均沾能把自己救助过的咒术师都睡一遍 ——要这样能打上一炮是不是也挺好的。你无不悲哀的想了一下,开始问价,考虑再收个抱枕放哪儿合适。 “五条老师确实说过你信息素很好闻来着。”大概是你丧到看不下眼了,伏黑也开了尊口。 “他也很好闻啊……”你边付款边说。 【筑巢】三 omega不稳定因素太多,当不了咒术师的。 出任务出到一半发情不就变大妓院文学了么,咒灵打不打,工作还做不做,哪怕有抑制剂可以打临时标记也扛不住有人要手滑摔坏有人激素分泌紊乱有人存心来钓金龟婿,场面总会变得很难看。 所以帮你入学确实没少费力气。 想着不辱使命给o权平等争光添彩才来的,结果还不是原地排卵见着恩人就把持不住。说起来,你对自己也挺失望的。 要对方知道里他的好心被你这么玷污,估计也会失落一阵吧。 人活着就是拧巴,非要和自己较劲。你搂着抱枕在床上打了个滚,险些把枕头边的盒装点心压碎。 午饭吃到一半时那个人出差回来了,甚至还拎着お土产。你面上规规矩矩道谢,心里原地发射火箭——现在就该冲回屋里找个好位置珍藏,十天半个月后实在留不住要变质了再沐浴焚香认真吃掉——说说而已,目前收到的基本上都直到长毛也不肯拆开扔掉,还老老实实供着——其实长没长毛你都不知道,反正包装没舍得拆开过。 所以被问是不是不喜欢为什么不吃的时候怎么也答不上来。 “话也太多了,管人家吃不吃啊。”钉崎揽着你肩膀翻了个白眼,算作解围。 “哦——,会在意嘛!明明特意买回来的诶,不喜欢的话老师伤心了下次可不带了哦——。” 拉了把椅子坐在你们桌边,和你隔了个人,一共就叁个选项,但隔着谁你不记得。满鼻子都是要命的信息素味,哪怕刚打完临时标记也还是血脉喷张的揪心。 这是什么操蛋的世界啊。明明每个人都可以简简单单不需要任何理由命中注定般像小狗互相闻闻味就能相亲相爱摸摸操,怎么到你身上就非要上演这种一眼万年的苦情戏码。 说起来也太好笑了,要真就是闻着味天雷勾地火也就罢了,生理反应也算名正言顺无可厚非——偏偏信息素于你而言没那么重要。托着下颚歪着头百无聊赖的样子、听人说话时微微前倾一点上身的姿态、交迭着双腿左右轻晃的鞋尖——你哪里敢看他,你呼吸困难。 明明该因激素反应眼里处处西施,反而本末倒置爱屋及乌喜欢的死去活来,太丢人了。abo世界里的孬种,发情设定里的败类,也不是没想过不行就抑制剂砸了不打临标放任发情浑身冒着骚水夜袭去敲老师家门——一定会被敷衍着“哎呀哎呀小同学长大了真不得了呢”妥善的打包扔去医务室让全校看笑话——看笑话大概是言过了,他才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窘事,只有第二天的一切如常和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耻心而已。 你翻了一圈,把抱枕压在身下够了够床头柜上糊弄傻子的《催眠入门》,没够到,作罢。 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 去偷去抢去勾引,强吻强奸带球跑——放屁放的山响,真喜欢了哪有那个本事,比如你,当着喜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很喜欢,谢谢五条老师。”你低着头盯着不知谁的膝盖小声说完,边手速飞快谨慎的收起没吃两口的お弁当,边“ごちそうさま”念经一样叽里咕噜的收尾准备逃窜。 你也想多呆一会,哪怕隔着人海,也想和喜欢的味道共处一室捂着胸口贪恋那点心照不宣的小秘密。但是不行吧,一会二年组的万一要拆お土产吃掉,就你捏着包装纸怎么想都更奇怪吧——已经收到包包夹层里了,现在就逃跑的话—— “あれっ?不是才刚开始吃午饭嘛……不要躲着老师跑啊,超——伤心诶!不会是真的在躲我吧??” 你已经站起身推好椅子了,头都不敢抬的鞠躬往外逃窜。 能想象到表情。夸张的嘴都嘟着,和年龄身份毫不相符的哼哼唧唧,搞不好还在眼罩下面眨巴眼——你怎么可能不想留下啊,怎么可能想躲着他跑啊!如果有什么位置能把自己偷偷藏起来,不让他知道不被他提及不那么轻易被发现还能一直默默的看着对方,那你愿意待到天荒地老——听起来有点变态了,但比起羞耻还是“那个人怎么可能存在发现不了的情况”更令人沮丧。 跑的飞快,身后似乎是钉崎还是谁在喊你。你没在意,只想赶紧冲回屋里。 【筑巢】四 打完临标的后颈腺体火辣辣的疼,脖子都跟着肿胀。 omega这点就很麻烦,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浑身疼的像被毒打了一顿怎么都使不上劲。哪怕做了临时标记也还是有不可忽略的不适感——妈妈和你说结婚后就好了。当年你还幼稚又不服气,翻着眼睛问怎么不说是“标记后就好了”呢。你妈脸都涨红了,说你不知廉耻。 “哪有正经人家的omega做了标记还不结婚?!”她这样回答。 如果“标记”等于“结婚”,那“标记”“结婚”和“喜欢”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这就没人告诉你了。喜欢的人不一定会和对方走到做标记那步,也不是所有人都幸运的能和喜欢的人结婚,那一生和不喜欢的人绑定困死在一起不是太可悲了么?该怎么办?却没人告诉你。 你把抱枕从抽屉里一个一个全取出来堆了满床,毕恭毕敬的把新收到的点心连盒带磨砂质地的纸质包装袋一起放在枕头边,把手办亚克力徽章立牌挂坠的展示架拉到贴着床头柜,把等身板放横立躺置在床边,拉开衣柜考虑要不要搬出更多东西来 ——你在筑巢。妈妈说,好人家的omega才不会筑巢呢。 筑巢这种行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年轻omega间风行起来的。 没标记的omega会在发情期把自己的居所堆满沾着心仪alpha信息素的物件,以获得心灵的满足感——其实是全然没必要的。毕竟抑制剂也打了,临标也做了,理论上讲此时激素水平和平常不会有任何不同——“我们当年可从来没‘筑巢’这一说,全是不检点的小o们为自己的放荡找借口而已,一代不如一代”,老一辈会这样评价的。但还是挡不住我行我素的年轻人目光热辣的去向意中人要些东西,用躲闪的眼神和羞红的脸去巩固暧昧不明的情愫。 道理你都懂,胆子你没有。不知道是幸是不幸,虽然不可能开口问对方要东西,但好在你喜欢的是大众梦情,这种借着“筑巢”的幌子堂而皇之的买出一堆流水线产品的行为归根究底就是变态而已。 而只要想起和他相关的东西也同样会被普天之下的千万情敌如出一辙的购入拿去筑自己的巢,便吃干醋吃的胃都要灼烧起来了。无计可施,只能咬着牙玩了命,筑一个没有对方信息素的、力所能及的、最好最好的巢。 你边自嘲边从衣柜顶扑腾出十二叁个玩偶往快没地方睡人的床上扔,边想天知道家里人看见了会怎么骂你。 反正自从作死选了咒术师这条路也不缺这一句骂。 你犹豫着看了一会衣柜里最大的一件,不确定要不要也搬出来。看看床又看看那东西,实在是身上酸疼的厉害,太重了搬出来大概命都没了,叹了口气作罢,甚至一咬牙从床上抱了几个圆形抱枕一股脑扔进柜子里把大件遮住——看不见就不馋了。下次发情期前一定提前摆床上,你想。 床上还留着一条窄窄的小缝,你吸着肚子垫着脚尖跨上床躺过去,然后整个人便像是被淹没了。 没记错的话其中有几件天价谷子号称有那个人的同款信息素味——你人生中第一次把卡刷爆就是为了血泪切煤,哪怕一番周折到手之后闻起来远不是那么回事,也依然妥善珍藏着——有这件东西的购入者里搞不好只有你知道“同款”是商业骗局,只有你知道真实的味道是怎样的——光是想着尾巴就要翘起来了。 直到煤炉评论里有别的小o指责说是营销诈欺。 看到的当晚辗转反侧,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一会捏抱枕一会给抱枕道歉活像神经病晚期,第二天出任务看起来都精神衰弱,被那人问了一句“怎么了”都险些原地飙泪。当晚鼓起勇气给评论里的小o发了邮件,问对方怎么知道你老师信息素什么味——完全没立场说这种话但不说憋下去自己会死掉的——被搭救过啊,你就知道。不过别字里行间暗示和那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你才不信呢——话是这么说的,等待回信的一周是煎熬,看到别人热烈直白的感情宣言也是煎熬,连那些一眼假的脑补故事都煎熬的你哭了整周——理智上再清楚不必在意,心里还是微妙的痛苦。 他太好了,总不能把喜欢他的人都杀掉吧。 不过只怕都杀掉也轮不到自己。 “喜欢”“标记”“结婚”——你不信那个人能没被御叁家塞了满屋优质omega“配种”。搞不好看着平时吊儿郎当,金屋藏娇绝不含糊的,一拉开障子怕不是五条家里正正坐着整整一屋“师母”,遍地跑着继承优秀术式体质的小五条alpha。 你念念叨叨着“抱歉抱歉”把怀里的玩偶脸捏扁拉长,光想着就又冒出眼泪来。 真没骨气。之前还异想天开的准备自学民间催眠,找个由头把自己最强老师催眠到迷糊了再偷偷摸摸表个白——当然是只能在他发现不了的状态下才说的出口啊。 何等可悲。一万种异想天开的自救措施里,这已经算得上最现实的一种了。等激素反应过劲清醒点了用脑子一想才明白,早该知道别瞎做这种可行性为零的春梦,这才不得不无限期搁置。白瞎了一本书钱和痴心不死夹在书里绑着丝带的5円硬币——说白了还是有贼心没贼胆——这本书钱够多买一个徽章。 呜咽着搂紧玩具,你心里痛骂了一阵自己,亲了亲立牌扁平的“嘴”。 好变态啊真的是。 然后就听到敲门声。 钉崎么? “叮咚叮咚,在不在屋里呀?老师有给你带好吃的哦?” 你脑子“嗡”地刷白,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踩上圆枕脸朝下摔在地上。 【筑巢】五 “午饭几乎没有吃嘛,所以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毕竟我是关心学生的超级好老师诶——。刚刚摔倒了?好大的动静,没事?” 已经顾不上害羞不害羞了,只提名字就能让你全身肾上腺素飙升的正主竟然正大摇大摆在你寝室里乱晃 ——你感觉自己会暴毙。 刚刚拉开条门缝把脑袋挤出去打了个招呼,慌得两眼乱转不知道看哪儿合适。往上瞧会看见那张要命的脸,往下瞥你觉得自己要命的猥琐,结结巴巴问了一句有何贵干,对面一副“竟然不请老师进屋太过分了”的架势——你刚下意识答应脑子里就警铃大作,说着“稍等”便猛合上门,一个箭步冲回里屋开始疯狂藏匿那堆见不得人的东西——说见不得人不合适,但最起码见不得正主。 会被当成变态的。 等你一通乱塞完,怀着又希望他走了又怕他走了的奇怪心情拉开房门时,看见那人正倚靠着走廊横栏侧着脸晒太阳。 宿舍楼边巨大的阔叶灌木正值落叶期,稀稀疏疏漏出大片大片的光斑洒在深色制服上、高衣领后一点点雪白的脖颈边、骨节分明的粗长指缘,正午暖洋洋的风吹的发丝乱晃迎面送来特别的信息素味道,那双长腿此刻的姿态像奢牌宣传册封面上英俊男模绞尽脑汁才能摆出来的——如果有o德协会,但凡他们能设身处地感受到此景震撼的千分之一,保准不会苛责你原地发情的行为。 “ヘェー、收拾好了呀?”他扭回头看看你,食指掀起一点眼罩,露出笑眯眯的眼睛,“比老师想象中的要快嘛。” 你呆愣了两秒,险些当场昏倒。 “ええっ、很整齐诶。”他丝毫没点ao授受不亲需要避嫌的意思,东张西望自在的像景点观光。你咽了口口水瞥男人背影一眼确定没被发现,飞起一脚把落在桌边的玩具踹回床底,一边肉疼的抽气一边心怦怦乱蹦。 “诶……没有?我以为会有不少啊……”声音不大,像自言自语。你惊出一身汗。知道了?听起来像早知道了——钉崎他们不会告密的,但正如她所说,在这个人眼皮子底下折腾,哪里瞒得住。你张了张嘴犹豫着该辩解点什么,下巴无意识的抖,后牙都轻碰的咔咔响。 “屋里没备着零食嘛?”男人转身弯下腰看着你笑,“不饿,嗯?” 该死的,还以为是说你的筑巢原材料呢。要说食物干嘛不看冰箱啊!说的不清不楚吓得人差点肝颤着就全交代了。你喘了口长气,小声说“不饿”。 “不要节食啊你,小家伙。明明正处在发情期吧,不吃东西对身体可是不好哦,真——的会影响第二性征发育诶!”一本正经眼神真诚语气恳切,嘴里却是绝对会被omega保护协会义愤填膺控诉为性骚扰的话。 这个人是这样的,总是无知无觉缺乏常识,毫不在意性别差丝毫没有边界感。 入学时第一次见面说了什么你还记得清楚——“发育的这么好咒术学习也没松懈啊……好孩子,了不起了不起。” ——你当即心也停跳了耳朵也听不清话了喉咙也塞住了舌头也打结了,一支金头细箭穿胸而过给你射了个实打实的大窟窿。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顶级金瓜alpha,第一次见面,不仅毫不遮掩的肯定了你作为omega的身体,还亲力亲为帮你铺平了继续深造的路。你当即便腿软逼湿流汤的险些没站住。 后面说了什么已经印象模糊了,那时满脑子里都是不该出现的画面。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自己那帅的一塌糊涂的未来负责老师,翘着腿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用光亮的皮鞋鞋面抬起你的下巴,慢悠悠的说着让你用自己发育良好的身体支付帮助的报酬 ——白期待了,完全没那回事。 从入学到今天为止,连一丁点超过的行为都未曾发生过。 对那个人而言,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只是毫不把割裂的abo世界性别对立关系放在眼里,只是把你摆在与任何alpha主流咒术师没任何差别的同一起跑线上一视同仁的看待——有身体差异也无所谓,指出也没什么大不了。 alpha的术式是术式,难道omega的就不是了?哎呀无所谓啦,反正无论是谁都比我弱嘛,对吧——等你知道他说过这话时,就明白自己彻底沦陷绝对没救了。 虽然那个人平时也会随嘴乱讲“我对alpha受的辛苦没兴趣啦”这种让人多想的俏皮话,但对你这个全校唯一的omega学生多余的肢体接触半点没有,对追过来堵门热情洋溢的o性崇拜者也时刻保持着疏离的礼貌距离——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除了那些阻挠你入学的老古董们,大抵是想起这人的名字就恨得牙根都痒吧。 “えっ?怎么放在床上嘛。那吃这个好啦?” 你走神的功夫,在omega学生闺房一日游中的高专一年组教师目光已经锁定在你刚放在枕头旁的お土产上了。坦荡的坐在床边半个身子都趴在你被子上,伸着胳膊将盒子捞进手里,笑着把你连包装纸都不舍得拆的点心递过来, “吃嘛吃嘛,不会是真的不喜欢吧?” 笨蛋老师,当然是因为太喜欢了啊! 【筑巢】六 “那个……嗯,谢谢五条老师……我,嗯,真的现在还不饿。” 怎么办,拆开还怎么保存着晚上睡觉抱在怀里啊。这是他买的,这是他送给你的,这是他碰过的,这是残着一丁丁点他味道的东西。愁死人了该怎么既不暴露自己那点脏心思又不让对方误解的推脱掉? “哦,那お弁当吃完了?はーい、老师现在要突击检查便当盒!”男人没起身,两腿金戈铁马跨开还坐在你床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要求却正经的像真在检查某项布置下去的作业。 杀了你吧,你便当盒上不还是这家伙的脸么。当着正主面破廉耻自曝还不如给你一刀来的痛快。想着便羞恼起来,你脸转向一边硬着头皮说,两臂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您管的也太宽了一点吧。” ——说了这么硬气的话!!竟然说了这么硬气的话!!现在小腹小腿肚都跟着在颤了。 你不是不会拒绝人,你是不会拒绝他。 毕竟作为omega,要连拒绝都做不到早被整个社会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了。 但是谁能拒绝的了他啊!!你跑一圈半就吐血的身量,随便那个人一句,你就能咬牙发疯爬也爬够操场整四圈;明明不喜欢粉色的,为了根本没走心单随嘴说的“衬你”,你就硬把审美都扭个对调;中二病说了十年的“小生”自称,光一丁点态度没显的“ヘェ”了一声,你连夜语癖都改了。 你有什么办法,你也很绝望啊,但是喜欢的心思是不会骗人的啊。 所以太吓人了,这份心情该被藏起来。绑着大石头沉进海沟里,捆着飞行器发到外太空。不该被知道的,不可以被知道的,被发现真的要完蛋的。 “您……五条老师您不用在意的,确实吃饱了……您不用管我的,真的。”你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刚刚果然语气太硬了,但是补充的好像也还远远不够,再赘述又感觉更奇怪起来。 怎么办好。你扭着脸眼光在自己屋里瞟来瞟去。 架子在窗帘后面,有个角没遮全,不过应该问题不大;书桌下面置物柜没合上盖,但最外层的团子屁股朝上看起来就是个深色的大软球坐垫,估计也还行;其他的,其他的都一股脑堆进衣柜里了,只要不开衣柜就都好说—— “まぁあ、没办法不管吧?老师会担心的哦。再怎么说也还在发情期,不好好照顾自己真的会影响身体发育诶!” 你转正脑袋,直面着这个无知无觉在你床上四仰八扎坐着乱蹭信息素的笨蛋教师。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给你平添烦恼?是不是一点都不清楚你被折磨到困苦?是不是完全意识不到不可以和暗恋他的omega说这样的话? “我身体发不发育和您有什么关系啊!!别管我了,别再管我了!!”说完僵了一下,才觉得这算得上是无能狂躁迁怒,“对不起……五条老师,没有要冲您乱发脾气的意思。我不是……我是想说——” “うん……这个时候确实情绪起伏比较大啦,安心安心,没在意哦。标记这次也拜托野蔷薇了?”他冲你摆摆手,“过来,老师看看。” 话都说到这了……你坐在床脚,希望离远一点能不被听到擂鼓般嘹亮的心跳。垂着脑袋下意识眼睛都闭起来,“老师……” “うんうん、”男人自己凑近了一点,把你披散的头发撩到肩头,手指沿着止咬环边缘摩挲着,“保护的很好嘛,放心了哦。上个月也是野蔷薇帮你做的标记?” 你浑身都在抖。攥紧床单强压身体了,成没成功不知道。一开口发现没成功,声线都还在颤,“上个月也……钉崎前辈……” “哦……”歪着头几乎紧贴着你的侧脸,像为了看你的表情, “喜欢野蔷薇?”他问你。 你人都从床上弹起来,又被压着肩膀捏着后颈按回去。是信息素,是alpha信息素的气息,是喜欢的alpha散发出的特殊味道。皮肤贴着皮肤,哪怕只有手指一点接触面,依然如有实质般感觉细碎的粒子正从高浓度源头直渗进为与alpha结合而饥渴战栗的毛细血管里。你颤抖着,像赤身裸体站在数九寒天的冰雪里, “没、不是、我、不、其实没——”你说。 “ヘェー、还以为你会更喜欢悠仁或者惠那样的啊。所以才总和二年组一起玩……了解了解,野蔷薇也是好孩子哦。”男人退回去,分开一点距离,好像有多理解似的拍了拍你的肩。 “……没那回事。”不明原因,突然你身上不抖了,信息素灼烧也没那么强烈共鸣了,心都跟着平静下来。 “诶?不是嘛?”对学生私生活过度关心的老师可能正瞪着眼睛,“ねぇねぇ,年轻人就该好好享受青春啊,没喜欢的人?不是吧你,小朋友。” 听声音甚至轻笑起来了。 你没敢看,只盯着自己缴在一起的手指,“嗯啊”了两下说, “我没喜欢的人。” “哦——,”你喜欢的人坐在旁边拖长调子哼唧着,感觉左右张望了一圈,夸张的吸了吸鼻子,“所以没筑巢啊……老师还以为这次能见识一下你筑的巢到底是什么样的诶!” 不会还以为能在你屋里找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吧。没忍住苦笑了一声,“我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也……真的不筑巢。您只是好奇的话那还是请回吧。” “ええっ,真的?不是开玩笑?别害羞嘛,这个年纪很正常的。和你说哦,悠仁都会在屋里贴性感o星海报诶!!野蔷薇喜欢的那个贝斯手呐,东西堆的……连惠,惠啊!都偷偷藏——” 完全没有老师的样子啊这个人……这样堂而皇之跑进你最秘密的角落最见不得人的地方大大咧咧的说着别人的八卦,说到底也只是好奇你有什么小心思而已——但凡答案没这么无法言说,只要他问,你一定一五一十全告诉对方。 这不是,不能说么。 “阿——嚏!!”钉崎抓过用虎杖的袖口蹭了一下鼻子,“那个蒙眼笨蛋一定正在说坏话啊可恶!”她眯了眯眼睛,用手肘连戳趴在门上贴耳朵的两人,“听到什么了,没用的男生们?” “所以说啊,这个年纪筑巢也好有喜欢的人也好,都超——级正常!”你意淫的筑巢对象像觉得还不够真诚,拉下眼罩冲你挤挤眼睛,“只是告诉老师而已,完全不需要不好意思嘛。”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你调整好心情扭头抬眼望回去,心还在扑腾扑腾跳,但手指尖都凉凉的。完全没被察觉到的情愫,根本没被当作可能的对象考虑,丝毫不涉及半点暧昧的关系,只有你揣着不可告人单恋的脏念头一厢情愿的玷污对方的善意。 大概abo世界里没人能比你还差劲了,推又推不倒,睡又睡不了。时至今日都没法给喜欢的味道简单下个定义描述清楚。因为那是全部的意义了,是整个世界所有所有的“最喜欢”加在一起的味道,是黎明的朝露是晚霞里闪烁的星是落雪天的热巧克力,是连说一万遍“最喜欢”也说不尽的心情。 “我没有喜欢的人,五条老师。”你撒着谎低下头,看见眼泪打在自己手背上。 “うん…所以没筑巢嘛,难怪难怪——诶??哭了呀小可怜,别哭啊。”他托着你的脸,无视你使劲躲闪向下的视线,用拇指腹蹭你脸上的水光,“好啦好啦,没有喜欢的人也无所谓嘛,我想想……那老师帮你筑巢,嗯?最强的巢,怎么样,听起来很厉害吧?” 自说自话着便揽住你的上身,带着人往床上倒,下巴压着你头顶还在喋喋不休, “锵锵——!老师本人当你的巢,超棒吧?你是最强的学生诶,当然要有最——强的巢啦,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委屈的哭唧唧嘛,对不对,嗯?喂,不可以说不喜欢老师啊——。” 你全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筑巢】七 “あのねぇ、好几次了啊,明明和他们正聊的高兴怎么老师一出现就不说话了?我不可以听嘛,谈话内容?”热乎乎的,到处都热乎乎的。 “刚打完临标才更得注意饮食休息诶。体力跟不上出现伪高热不就麻烦了嘛,会担心哦。明天还有任务吧?”理解能力已经跟不上了,全身毛孔都炸开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暴起,耳鸣眩晕呼吸困难,小腹坠坠的简直要尿出来了。 “ねぇねぇ、老师做的巢超级棒吧……这就睡着了?说起来还没问你啊,刚刚床尾那里,夹缝中间藏了什么?照片?” 妈的塞床底的等身立牌露了个边。 你在信息素包围晕晕乎乎中像被雷劈了,惊出一个哆嗦。 “超——好奇,老师看看是什么,没关系吧?”气息喷在后颈,连着语句,像西方神话里魔龙吐焰般的,止咬环都将被烧化了。你慌不择言只知道先阻止,“五条老师!!” 他用鼻音回应你。 “呃……五条老师,那个是,呃,是……”你咽了口口水,他刚刚说是什么来着,照片?谁的照片比较合适。omega最近有什么大家都在追的国民偶像没有,叫什么,编一个就编……妈的你哪里认识,卡壳了,随便胡说个名字的话—— “还有啊,有股奇怪的古龙水味诶!うん……你用?没在你身上闻到过……谁的,嗯?告诉老师,好不好?” 挨千刀的“同款信息素”天价谷!!也可以推脱说你崇拜的什么小偶像用的吧,偶像,叫什么好,编个名字,编个名字而已!你可能会喜欢的人,又不会显得品味太差,该死的满脑子里都是—— “五条老师!!” “诶?” 没意识到时已经勇到不行不仅叫出声还转了个身面对面了,但凡少磕两鼻子味你都干不出这么猛的事。马上收回视线屏住呼吸咽了口口水,沸腾的信息素融进唾液里一路顺着食道烧下去更糟糕了,你意识模糊的搂住对方,把脸都贴在男人前胸上,只感觉他都僵了一下, “您可以让我……抱一会吧?”你小声说,晕眩的眼都睁不开。 “……ええぇ…”过了好一阵,大手才隔着制服外套抚在你后背上,一下一下像哄小孩似的轻拍着,“いい子いい子。” 混过去了对吧。你长舒了口气。 怎么想都该是激素紊乱原地发情的桥段,不知因为当天才拜托钉崎打了临标还是真就没好好吃饭没好好睡觉体力不支,也可能全怪安全感太足或者冲击力太强,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像你每次梦里的那样。你用嘴唇虔诚的触碰对方的额头、眼睑、睫毛、鼻尖、脸颊,飞快的碰碰嘴角——也就仅此而已。更多的,你连在发情期春梦时都能做到心中有数,明确知道自己高攀不起。 半睡半醒着感觉对方似乎准备离开,你下意识拉了一下衣角,听见模糊的回应,语气里还带着笑意,“老师没要走,放心放心。你好像冷的在发抖诶,屋里还有被子嘛?收到哪儿去了?” 抖不该是冻的,倒不如说是因某个人的信息素,自己正在经历假发情反应比较合理。找被子干嘛,或许更靠近一点才会更……被子?? 脑反射弧不知慢了多少拍,刚刚包着你的手捏了两下,把攥着衣襟的指头一根一根轻轻拨开,起身了,然后—— 你从床上跳起来坐直身子扭向一边,捂着嘴咬着下唇尽可能不叫出声,眼睁睁看着正主拉开衣柜门,紧接着,以他为原型的周边毛绒玩具雪崩一样涌出来。 “哈?” “操……” 【筑巢】八 “因为体术课要求实在太高了,所以——”你站在柜门前用身体挡着,无视两腿打颤,无视心里的泪,对手里的毛绒公仔做出重拳出击的样子。 男人坐在床边托着脸,失笑着看你表演,“完全是霸凌诶!!不是吧,这么恨我的嘛,老师真的要哭给你看了啊。” “也……其实没那么像。”你试着辩解,和手上的玩具对视一眼,直接放弃,帮公仔把眼罩整理好又谨慎的冲着棉花肚子再打一拳,“好吧,我就是对五条老师不满意,所以打一个都不够的,这些我都要同时打!”你咬牙又捡起一个,妈的这个是限量版的,全国只发行一百套还是购物抽选制,全套十二个,为了把这一个弄到手里你——你使劲在玩具脸上拧了一把,心疼的眼睛都闭起来。 “不满意可以和老师讲的嘛!!”两手捂脸动作幅度超大,看起来似乎在模仿女子高校生,他像真准备哭给你看,“那个照片板呢?不会对着老师的立板掷飞镖吧——要死了要死了,心都碎了,快看老师的眼泪——。” “没……没错!”你决定破罐破摔,索性把玩具摆回床上,小心的从床底抽出等身立牌——不行,这个你演示不了,连多条折痕都要心疼的搜一晚上怎么还原打印纸泡沫塑料变形——你上下大量了好一通,叉着腰表示,“总之就如您所说,面积大掷飞镖很容易正中红心。帮助学生提升投掷技能也算为教学献身的一种。” 一比一的正主假惺惺的发出哀嚎,“嗷”的一声扑在你床上,叽叽咕咕还在补充,“那古龙水!!总不会把老师泡进奇怪的液体里去了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呜呜呜,说好的你永远最爱五条老师呢!!心痛死了竟然被心爱的学生这样欺负——。” 不是,这个人是不是记的也太清楚了点?没招了,你掀开窗帘把展示架拉出来,被窗外蹲着的一排二年组前辈吓了一跳,摆摆手挤眉弄眼的示意没事让他们赶紧远离你的社死现场,确认人走了才拖着架子站定,说, “是瓶起子。” “诶?” “当瓶起子用蛮好的。”你彻底开始即兴发挥了,“拿老师那张……脸,开酒瓶就……很叛逆。嗯,对,感觉很好。” “那你真的要同时开很多瓶诶……”难得对方都沉默了一会,认认真真审视了一下你两米多高的展示架,不知道面对自己那么多张脸到底是种怎样的心情,“不过也可以理解啦。不喝到超——级——醉,搞不出这种东西吧,嗯?” 你懵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怔的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整个人直接石化在原地。 ——刚刚急忙慌张的挡在衣柜前面就是为了遮那东西,自乱阵脚全忘干净了。 “那……那个是……是为了……是……”完蛋了完蛋了彻底全完蛋了。这次该编什么理由好,神仙下凡开始原地给你开发脑潜能你也转不过这个弯来。没错,正常人办不出这个事根本,不是喝了六吨生命之水又在纯净酒精里泡了一个月澡真的很难用世俗逻辑解释这玩意是怎么来的。你浑身打颤,扶着架子的手都发抖,带着架子连着上面一层一层一排一排的徽章挂饰亚克力跟着声势浩大的抖,劈劈啪啪响成一片。 “那个衬衫我记得扔掉了嘛……”对方说的时候也没看你,捂着嘴不确定是不是在憋笑。 “……问伏黑前辈要来了。”你视线是死的,声线也是死的。 “那上面……应该没味道吧?”是在忍笑的,感觉对面实在憋不住了。 “没信息素了……”你放弃抵抗,给予肯定答复。破罐破摔说早了,现在这才叫摔的稀碎。这事怎么狡辩都圆不过去了,别说羞耻心,你此刻魂都飘在外边,整个人像被掏空。 他甚至也没敢看你,脑袋别到一边,说着,耳朵根也开始泛红, “你……想象中……呃,老师……我,是这个尺寸?” “……我找不到更大的了。”你说完,认定自己可以跳过交代后事的环节,直接入土。 【筑巢】九 怎么说呢。 这尊重金定制的纯硅胶等身性偶陪你度过了很多个难熬的夜晚。 全医用级别硅胶、钛合金骨架、全身关节可动、定制眼、全漂染真实人发、自加热全循环和……炮机。 你直到今天都在还它的分期。毕竟一般这种东西都是吃饱了撑的性骚动alpha闲的蛋疼买着玩的,一般他们买的也不过是半硅胶的玩闹货色——你可是哭爹喊娘求着工厂以最高规格开模买断。屁呲的一样丁点大的omega小姑娘冲去厂门口羞涩的涨红脸却疯狂暴言要求购入挥着信用卡嚎叫“takemyfuckingmoney”——真给厂商负责对接的beta都吓的半死,反复确认六遍你惊天地泣鬼神的订单。 从开工到签收历时两个月,你收到宅急送非常满意五星好评。唯一没料到的就是,这玩意太他妈的重了。 真的实在是太他妈的重了。 下午放课后冲去校门口签收,专门去找伊地知老师借了平板小推车都没用——为了辗转腾挪山一样大的棺材箱子移到小车上就花了两个小时,杠杆原理滑轮借力都用上了还是扯淡一样的卵用没有。看着晚饭点儿都过了,你选择给虎杖打电话。 弄回屋里了是一回事,千恩万谢送走二年组前辈是一回事,你没想过开箱搬上床是另一次堪比登上珠峰的壮举。杠杆原理滑轮借力再来一波,第二天上课铃响之前才算搞定,你腰酸背痛满身大汗挥泪和刚累的自己死去活来才勉强拖上床的裸男作别顶着通宵的黑眼圈上课——看见老师就想揪着丫领子质问一通他妈的为什么非要长这么高,劳民伤财。 总之后来放进衣柜里了,因为容易产生错觉。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上课时都总幻视老师没穿衣服,把那件沾满咖啡的衬衫要来都毫无帮助。 “最起码得给‘我’穿条裤子吧?”他大概缓过劲儿了,笑得天花板吊灯上土都震下来。 “炮机放不平,塞不进去。”你干瘪的回答,“或者五条老师,您是觉得我再偷您一条裤子给他套上比较好?拉链拉不住,您那块露在外边感觉似乎更猥琐了。” 对方难得的安静了,你也沉默起来。想了一会不忍了,开始一股脑的把地上掉的窗缝塞的柜子里藏的窗帘边立着的东西全都往床上堆,做出一个众神归位的态势。 “诶?”他把扔在自己身上的抱枕拨开些,意味不明的问你。 你瞥对方一眼,拽着他脚踝莽了一波,把男人那双船一样又大又长的皮鞋脱了规规矩矩鞋尖朝外摆在地上, “不要弄脏我的巢。”你的语气像极了《终结者》里扛着加特林半边骷髅脸的施瓦辛格。 熟练工操作起来动作飞快。等归置好了,你看堆满鼓出来的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众星拱月般躺着一个乖巧缩成一条的正主,遗体告别什么架势此情此景就是什么规格。你也顾不上小鹿乱撞了,有什么好乱撞的,已经这样了,不如, “请老师现在以顺时针方向帮我把这些东西都蹭上您的信息素,对,从脑袋左边那个景品开始。是的,就拜托您了,五条老师。” 你看着他询问的眼神心如止水的答复,“那玩意就不必了,我搬不动。不过,”索性又拉开点柜门扯出两个两米长的抱枕扔给他,“谢谢提醒。这两个常用,请务必蹭满。” 等脑细胞工作恢复正常了你才开始考虑,现学催眠让暗恋对象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成功率有多高。 而暗恋对象正兢兢业业的帮你用脸蹭玩偶,一边蹭一边问,“あのね、这些东西上面都没有味道诶……巢的话,不是需要有味道的嘛?没有味道也可以筑巢的嘛?” 你还在琢磨无下限术式会不会屏蔽民间邪门歪道心理暗示,随口瞎说大实话,“不需要有味道的。我喜欢您,不是喜欢您的气味,我只是喜欢您本人而已。也不是说不喜欢味道……只是相比喜欢的心情,信息素没那么重要。” 没有尾巴翘上天满嘴胡讲“不愧是gtg”自吹自擂么,不说话算了。如果晃硬币没用给他一拳能造成物理失忆么?除了让他失忆不然就无解了。今天这个房间里你俩横竖得死一个,不死一个的话另一个绝对没眼见明天的太阳。 他躺在床上老老实实蹭味,你拖了把椅子坐在一边现学《催眠入门》一边思考自己偏爱什么自杀方式——不然该怎么办,说真的,现在已经能提前体验到尸僵的体感了。 “这么喜欢我?”他打断你紧张的学习进度——笑死,同一页同一行正在读第六遍,掌心攥着的硬币都滚烫滚烫的。 你“嗯”了一声,“老师你蹭完了么就闲聊天。哪有那么快啊,专心点啊。” “……好的??”听动静应该确实还在蹭,你没敢看,“不过诶,不是不需要信息素的味道?为什么现在又需要了嘛?” 你把书合上,垂着眼睛看过去,目光依然不做接触,只盯着随便一点,“我再怎么说也是个omega啊……怎么可能真的不需要。这不是心头有逼数么……不信五条老师您去问问您那一万个炮友,估计会很快得到满意的答案。” “喂喂哪儿来的一万个炮友啊??” “没有两人一排从教学楼一路排大队站到高专校门口,把上山的z字行车道都塞满的炮友大军么……您别停啊,继续蹭。”你叹了口气重新翻开书。 “好好……什么啊,老师每天都过得超级辛苦诶!!好多好多事情要忙,哪里有时间乱来嘛——。怎么可以这样想人家啊,太过分了吧!!” “因为正常人是会有需求的啊。比如您说过我发育的很好,”你头朝衣柜的方向偏了偏,“我就有需求。五条老师是发育的不好么?” “???” “您还是抓紧时间快蹭吧,在我这里呆太久了ao授受不亲对您影响不好的。”你翻了一页《催眠入门》,“十五分钟内再蹭不完我真的要操您了。顺便说一句,我骑乘超厉害的。” 【筑巢】十 “最后,”男人蹭了蹭圆滚滚的枕头,颇有脸上皮都要被蹭秃噜的架势,“一件落着。” “辛苦您了,非常感谢五条老师。”你把书合上放在一边。看见他冲你张开手臂,瞬间绷不住了,没有片刻犹豫你爬上床抱住对方,这才痛快的哭出来。 “好啦好啦小家伙,有没有好受一点,嗯?”他问你,声音闷闷的,带着你喜欢的懒洋洋的尾音。 是该说心满意足还是更难过了,答不上来,你只是用浸满自己味道的眼泪濡湿对方的衣襟。抱了一会,他还是像哄小动物那样的一下一下轻拍你的后背,你缓过劲终于不再哭着打嗝了,又做了不知多久的心理准备,才抬起一点脸问他, “您真的不能彻底标记我么?” 为了和这个人结合,你可以结束后下一秒就去死。 动作停了一会,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你望过去,看见那双眼睛又马上移开视线。心跳的太急切了,问出口了,你大概知道答案会是什么,但你必须要问,如果现在不问你会后悔一辈子—— “好难办诶……对未成年的omega学生出手,老师真的会被校长切掉蛋哦?” ——这个回答倒是没想到。你思考了片刻,刚张嘴就被手指抵住嘴唇。 “不可以。老师的蛋不可以给你收藏。” 行吧。你把头埋回去,猛吸了一大口味道。为什么还是会想掉眼泪,说不清楚。这算是被拒绝了么,你想不明白。反正超过的话也不缺这一句了,你索性又问出口,这次没敢看对方, “您不喜欢我么。”你说。 “没有啊!”男人揉了揉你的脑袋,头发被弄的一团乱,“老师很喜欢你的。有天赋也很认真,交代给你的任务都有好好完成,学的很快进步也很快,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咒术师诶!” 你被沿着止咬环边缘摩挲的指尖烫的抖了一下,他搂得更紧了点, “但是诶小家伙,人的一生很长哦?超级超级,超——级长。你还太小了嘛,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alpha、beta或者omega们,还有超级多的选项诶!很可能有一天会突然碰到一个闻起来就喜欢的不得了的家伙呐,那时候搞不好会后悔哦。会揪着老师的抱枕锤也说不好,ねぇねぇ、说不定那时候身边已经没有抱枕了也——” 为什么这样的家伙会一本正经的讲大道理啊。你打断他,“不会的。” “好好,不会不会。”他笑着帮你把发丝梳理好,“那样的话就毕业之后再来找老师好啦,答应等你哦。” 明明只是屑人一个而已吧。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还有……一万个……炮友和……一屋子的老……老婆——” “都说了没那种东西啊!”笑得胸口都起伏震颤着,他单手托着你的脸颊把泪珠蹭掉,“长大后还喜欢老师的话一定要再表白哦,约好了,嗯?” 你靠着男人胸口点点头,又哭了一会,犹豫再叁还是开口,“可是……五条老师,您硬了呢。” “……老师发育也很好啦。” “那真的不可以和我做么?”你头还没仰起来就被一把按回去。 “可饶了我吧小东西……” 强上弓大概行不通,能成你早成了。被连着拒绝这么多次也很没意思,你贴着对方蹭了好一会,直到腺体发痛眼泪流干的时候才决定开口, “您把今天的事情忘记吧。” “ヘェー……いいけ——” 你打断他,“我一会会试试催眠五条老师让您失忆,如果不行的话会尝试敲击您的后脑干确保效果。请您配合我。” “???” 【筑巢】完 “早说过了我骑乘很厉害的……但是您别捂脸了,这样怎么看灵摆啊老师?!” 你双腿岔开跨坐在男人身上,边小心不要碰掉床上的东西边把对方捂在脸上的手掰开,“说好了让我试试的,不可以言而无信啊五条老师!!” “……也没有必要用这种姿势吧你。”他眯着眼睛,表情复杂。 “您只是心眼脏而已,请不要多想了。”你憋着笑,在他脸前晃穿着丝带的硬币,“快盯着看啦!” “好好好这就看……诶,你难道不该说点什么‘放松’啦‘集中’啦‘感觉自己很’——” “您不插话我就会说的,所以快闭嘴啊老师!!”有点气急败坏起来了,甚至忍不住想笑出声。你笑可以他笑不行,“严肃点!!”你抓着硬币重新摆动。 “はいはい——。”他做出举手投降般的姿势。 “请紧盯着灵摆……” “你那个是硬币啦,五円的硬币现在不好找诶,是从浅草摸的嘛?” “五条老师……”你盯着他。 “はいはい——。”他冲你眨巴眼。 “您感觉身体在变重……越来越重……感觉手腕像注了铅……” “重啦重啦真的好重诶都抬不起来——” “老师!!!”你吼到。 男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拉上嘴部拉链的动作。 后面没再打断,你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的慌张起来。诸如“想象”“睡着”“放松”之类的屁话来回来去倒腾了几遍。盯着欣赏了一会对方半垂着的眼帘,感受了一阵平稳的呼吸,你小声嘀咕了一句,“五条老师?” 没有回应。眼睑都没抖一下,真的假的。 “老师?五条老师,别装了,我操您了哦?” 真的假的啊??现学现卖连滚带爬这也能成功?不是为了防止你拿棒槌抡他后脑勺装出来的吧??又小声叫了几遍,可能平时真的很累所以确实有了点效果也说不好?你试图帮自己逻辑自洽,自我说服。 “您会忘掉今天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说过的所有话,您会忘得一干二净。包括我之后说的话,您会全部忘记的。在我说完后会给您一个讯号,您会醒来,醒来后只会觉得自己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而已,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试探性的继续,见对方似乎是半睡半醒间点了点头,说, “老师,您刚刚说可能有一天我会遇到喜欢的信息素……也许吧,但您不能总把我当小孩啊。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迷上您了,决定不顾性别当咒术师也是因为您,见到您第一面我就知道我爱您,此后的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比之前更爱您。我爱您,像爱亘古不变的太阳、像爱天际启明的恒星、像爱毛绒绒软绵绵的小奶猫那样,无条件的爱您。因为知道不可能才藏起来,因为知道停不了才总躲开。我可以筑一个不需要信息素的巢,我可以偷偷喜欢一辈子,我可以忽略性别——说真的小时候看见您的照片以为您也是omega来着,毕竟长这么好看的alpha怎么可能存在啊。我偷偷抽了一晚上烟哭得眼睛都肿了,最后下定决心哪怕您是omega我的心意还是无法动摇……我可以说一万遍爱您喜欢您说到发不出声音为止,但对您来说也只是困扰而已吧。谢谢五条老师帮我做的一切,我会继续小心的偷偷的喜欢您,不给您添麻烦的。” 你低头哭了一小会,说着“接下来的是给您的讯号,您会醒来,醒来后发生的一切都会忘记”,便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男人的嘴角。 银白的长睫毛抖了抖,像授粉的蝶翼挥落花蕊里甜蜜的尘埃,他扣着你的后颈,你们唇齿相接,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噗噜噜的下落。 “嘴张开。”他声音很轻。 你听话而顺从,让男人的舌尖伸进口腔里,舔舐高热的黏膜搅动酸软的舌根。你俯在他身上扭动,蹭上更多对方的味道,手贴着他的侧脸指尖插进乱发里,在肖想已久短硬的毛扎处婆娑。他用力的压你的后背,像在尝试把你贴的更近似的,曲起膝盖把长腿别进你腿缝间,放任你在其上摩擦湿润的下体发出酸牙的动静,大手紧扣着止咬环的皮圈—— “好了,催眠大成功呐老师全部忘掉了,诶睡的超好,あざす、ストレス解消。” “???” 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扶着搂着摆正坐在床上,身上的制服被飞快整理,连凌乱的发丝都没放过全被挽到耳后。 “喂——”你震惊出声时连满地的抱枕玩具都被光速捡起来扔回床上了。 “小家伙你伪高热了诶,超级危险……都说了要好好吃东西啊。”回过神时,男人已经挥了挥夹着硬币的手留了个背影即将出门了,“那个,不可以在这种时候……算了。总之,下个月临标记得来找我打。走了哦,明天任务老师会去的,加油哦。” ——走了???这就走了?????这个屑说着“ジャネ”门都合上了。就逃走了?!!他他妈的还硬着吧??啊?? 你嘴呆滞地空张着,满脸懵逼跪坐在床上,两颊的潮红都没来得及褪掉, “混蛋老师!!最起码帮人把硅胶性偶搬上床再跑啊?!” 十二 “不是说带好吃的来了么,大骗子。”你嘟囔着吃剩下的便当,用勺背对着盒盖边缘敲了两下泄愤。没忍住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お土产,想了半天还是决意原样保存。 很多年之后你确实后悔了。如果当下拆开的话,最外层手感极好的包装纸只需稍微轻拨启一条缝,里面就会掉出来一张小纸条,问你明天任务结束后想不想一起去吃巧克力瀑布火锅。 介于你从来没拆开过,介于收到了不少お土产—— 次月标记倒是找他打了,一劳永逸再不用按月报道。 且万幸的是,五条老师的蛋保住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撒娇】一二 一 “あのね、这次可能确实……扛不住了呢。诶诶……别露出那种表情来嘛……会伤心的哦……” 你面如死灰,瘪了瘪嘴一时没说出话。 “还有好多事没干诶……好多想做的事啊,想和你一起做的事……” 你叹了口气,调整心情。 “这种时候感觉应该很想吃喜久福才对……完全吃不下啊……很可怜诶,对吧?仔细想想看——” 实在忍不住了, “悟,”你憋着火气开口,“你只是稍微、得了、那么一点、屁大一丁点、感冒,不是要死了。就现在这个程度,硝子都懒得鸟你。” 二 你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抱着双臂站在床边,看在床上给自己裹紧被子团成可爱蚕宝宝般边蠕动边唧唧歪歪的一米九男子,头痛欲裂。 “感觉好热……人家是不是在发高烧?”男人眨巴着眼睛问你。 “悟再裹两床鹅绒被就不热了。”想了一下刚刚的话是不该说出口的,所以你耐着性子解释,“你没发烧。刚刚量完的,体温叁十六度五。” “可是人家平时体温都更低一点嘛……这个绝对算高热了诶!”眸子湿淋淋水漉漉的,像涌动着的海。 有道理,毕竟都热的开始说胡话了呢。你不为所动,逼自己保持微笑, “那悟多喝热水吧。”说着把杯子递过去。 对方把藏在被子边里的下巴露出来,冲你扬了扬,嘴嘟嘟着。 不可以发脾气,不可以发脾气。你一边在心里念叨一边把杯子重重的磕回桌面,空出双手把人从床上扶起来,堆高枕头方便他靠,确定这个活像没骨头的混球不会身子一软原地发难再躺倒回去,才又端起杯子递给他, “手呢?喝水。”你没好气。 “诶?不可以吧,伸出来的话可能会受风诶……”银白的长睫毛抖的像刚被后妈虐待一通后的苦命落难公主,“老婆……这种时候应该喂人家才对诶……” 不和他一般见识,不和他一般见识。你深呼吸了一下,杯子冲着男人嘴边送,控制着力道,防止水泼出来弄湿被面。 “不用嘴喂的嘛——” “五条你他妈的给老子喝!!”你捏着男人下巴怼杯子的样子,像极了喝高了又玩不起的第二轮夜场拼酒中年社畜。 事情要从一天前说起。 连着忽冷忽热下了半个月的雨,早晚温差颇大,又正是穿毛衣太厚穿亲衫太薄的尴尬天气。忘关空调吹了一晚上又干又暖的热风,毫不意外的,你感冒了。咳嗽喷嚏流鼻水,嗓子发痒眼角发酸,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没往心里去,你该吃吃该喝喝该上班上班该摸鱼摸鱼,一切照常。说到底感冒而已,谁一年不感个几次呢。所以当晚例行通话的时候,你怎么都反应不过来。男人外勤出差半夜折腾完,刚住进酒店给你打了通语音,结果没说两句好端端的突然开始问谁欺负你了怎么哭了。 谁他妈哭了啊?你想不通,反问回去,对面没再提你也没当回事。困得要命,后面又扯了两句有的没的,也就挂了。 天麻麻亮的时候你以为家里进贼了,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翻起身,发现是自家男人翻窗进来了。除了一通安全教育“为什么老公不在家还不锁阳台说了多少次怎么就不听呢”之外,就是捏着差点坐着睡着的你问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啊。”你边打哈欠边问回去。 “声音哑哑的,哭了?因为什么嘛?”他身上还带着刚冲回来那种风尘仆仆的劲儿。 仔细琢磨了一会,一拍脑门,你才想明白,“五条大人,我们普通人呢,是会感冒的。发烧流鼻涕打喷嚏的那种,感冒。真没事,只是上呼吸道感染嗓子发炎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说完你闭紧嘴巴碰了碰男人的嘴唇。他皱着眉头看了两眼你的表情,确定你真没和谁扯头花吐口水,才又亲了亲吻回来,踏实的抱着躺下。 第二天你是活蹦乱跳的好了,结果班上到一半就接到高专的电话,吓的你半条命都没了。急叁火四往医务室冲,浑身抖的像筛糠,拽着白大褂衣角还没问出口就开始哭。 家入脸臭的像刚给东京动物园的大象馆铲过屎,扯开浅蓝色隔帘让你赶紧把人领走。你泪眼婆娑的一时也辨认不清,一看都躺平了,扑在病床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感冒不用住院。你俩能不能回家再双双发疯。” 当下便怀疑家入离二次戒烟失败只剩你再嚎一嗓子的距离。 【撒娇】三 “所以昨晚干嘛解开术式啊!”你一边牵着男人走一边单手给同事发消息请假。 “回家了诶,干嘛要开着无下限呐……”边说边挽住你胳膊了。 也有点道理。你想着,问了点别的,“现在什么感觉?”伊地知说今天任务一做完,精神萎靡的特级就说要去趟高专医务室,给他慌的差点原地刨腹。 “难受……”手指被软绵绵的捏了捏,身子也靠过来。你还在犹豫请半天假够不够。 “感冒是有点烦人……但悟是不是也太久没生过病了?抵抗力多少还是有的吧。”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至于感个冒都虚弱到每个语尾都逐渐脱力,硬要加个淡出特效吧。 “毒的话辨别不了啊……”这次已经不是语尾无力的问题了,整个人都越说越软,像准备当场挂在你身上似的,你被压着几乎打不了字,“上次,你投毒的那次——” “炖菜没煮熟叫什么投毒啊!!”你气的把手机扔回包里,一转头正对上软成一滩的男人脸贴脸冲着你可怜巴巴的眨巴眼,后半句语气也条件反射般柔软了,“悟那次也只是肚子疼了一下而已……” “不是‘而已’而已吧,当时痛的都要死掉了……痛了一整晚呢……现在想起来都好痛……嘶……感冒也会肚子疼的吧?我刚刚就觉得有点疼诶……”男人拿脑袋蹭你,嘟嘟囔囔着——你这时还没完全回忆起那“一整晚”的特殊体验,不过身体已经根据肌肉记忆先行打了个哆嗦。 半拖着活祖宗走,你小声确认着, “悟的病号服是硝子让……” “我自己换的呀!感觉超——级严重,大概是要住院嘛。不过能回家养病也蛮好的诶。” 等一下,这他妈的听起来不是超——精神么??这个逼人病的严不严重姑且不论,你是觉得自己偏头痛要犯了。 叹了口气,你费劲揽了揽正套着超大尺寸浅蓝色病号服的巨型儿童,思考如果请两个月假单位给不给批。 坐在床边拖着下巴,你看了一会刚刚折腾掉你半条命才成功躺在家里床上美美入睡的狗逼。 上下车没力气,走路也没力气,连进家门上床都费劲——那么重的王八蛋每次眼看着你实在没劲拖不动了便如有神助的突然自己颠儿两步,就真说不准是故意的还是专门的。知道的清楚这是最强又闹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儿来的义士被严刑拷打抽筋剥皮身负重伤命不久矣了。 方才可算进屋了,你说躺着吧他说要洗澡,你说洗去吧他说病重自己洗不了——说真的,那个花洒没塞进狗东西嘴里是你人美心善。这个把轻微感冒演绎成重症晚期的白毛畜生最终逃过被你拆胳膊卸腿一劫、四肢健全的躺上床,是你默背五万遍“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修来的绝世福气。 这家伙,之前,是这样的?你边掖被子角边想。 好像不是。 说轻伤不下火线有点离谱。毕竟他的话,没什么受伤不受伤。危险碰不到他,只要脑袋还在身上,哪怕伤得再怎么破破烂烂的,都能自己嗖的一下变魔法好起来。 但是人是会累的啊。身体会疲惫,精神会疲劳,一件又一件讨厌的事,一个又一个天大的活,怎么可能不累呢。像自己给自己拧发条的钟摆,像自己为自己发电的风车,说着什么都会所以什么都不干已经忙到不可开交了,如果不分给学生们还要忙到什么地步啊?一刻不停的奔走,分秒无休的拼命么?真当自己是神还是机器人?家里满屋子乱窜扫地那个小玩意还会自己回充电口歇会呢。 超级大笨蛋。 你揉了揉额角,用鼻子出了串长气,只觉得身体像个放气的气球,腰背都垮着弯下来。 虽说现在也还是成天到晚忙得一团乱,但总归没那么玩命了,吧。所以要闹腾就闹腾好了,好不容易找到个由头,想耍赖皮折腾人也不是不能理解。 睡着的时候像个天使似的——说像观景楼的阿波罗更贴切,但基于现在一睁眼就变磨人精,你觉得用对比意味更强的对象也没什么不合适的。睡颜放松,线条舒展,碎乱的头发压在枕边贴着两颊,皮肤泛着一层浅浅的红——搞不好真裹的太严实热着了,万一一不留神变混合式感冒,那两个月假估计挡不住。 你想着,伸手去捋男人脸边发潮的发尖,顺势掀开点被角。便正对上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像极净的深水,清亮的全然没点睡眼朦胧的意思, “渴诶……老婆,要喝水嘛!” 哎,像个傻逼。 【撒娇】四 “喊着‘硝子我要死了不行了快找我老婆’就窜进医务室,一转身住院服都穿全乎就地躺倒把病床都霸占了。感个冒就——” 你翻了个白眼捂着听筒嚷嚷了一句“来了”草草作结挂断电话,复刻了一个资深服务业人士的标准化笑容,推开卧室门准备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做的”,说出口的是, “祖宗你又准备作什么妖呢。” 在床上像个爬爬虫一样扭来扭去,把自己当表针似的满床旋转就是死不离被子的最强,现在白毛扫帚头正对着卧室门口,仰着脸说,“老婆,想尿尿诶!” 尿床上吧,正好裹着铺盖卷儿一起打包扔出去。你想。 “那就去啊。”你说。 “可是我这样去会受风诶!”对方一脸严肃。 受什么风呢。撒哈拉的风?中央供暖空调全开家里干燥热腾的像灭绝腓尼基的魔鬼城风暴,你像站在桑拿房里汗流浃背恨不得满屋裸奔,再切半颗西瓜插个小伞搞点水泼一泼就是暴暑夏威夷一日游片场。你懂了,他要的不是去洗手间,这位祖宗可能想表达的是目前缺俩椰壳草裙——你才不要提醒他,不然还真得出去买。 “那悟憋着吧。”你得出结论。 “你不爱我了。”他得出结论。 爱个鸡巴——你说不出口,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只能用睡裙下摆自顾自扇了扇风,问,“我去拿袍子?” 眨眼嘟嘴乖巧叁连。你被这一波aoe暴击带走瞬间爆炸,自暴自弃取了毛茸茸的厚浴袍给这这挨千刀的裹成粽子全程护送如厕。 “说真的,悟,我觉得你痊愈了已经。”你两臂撑着台面,屁股半靠着洗手池说。后半句是“再孵小鸡下去就真热出病了”。 “可是头好晕哦——。”“你是热的。” “嗓子也好疼——。”“你是热的。” “老婆你能不能帮我扶一下?”“你是……我帮悟割以永治吧,怎么样?” “还威胁人……あぁあ、哪怕只有一天不是最强,结发妻子就嫌弃人家,还险些惨遭黑手……好难哦……爱情是会消失的嘛——” 爱情会不会消失你不确定,但你的理智是快消失了。你拽着被角不松手,玩命抗衡阻止全力以赴为加重病情添砖加瓦的男人刚躺回去就裹紧他的小被被, “悟也不是天生就带着术式啊……小时候不可能没生过病吧。”手上用劲过于分散精力,话里都带了些咬牙切齿。 “有哦!”他松开手,整条白溜溜的胳膊伸出来,帮你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去,“小时候生病呢,就真的会有很多人紧张到不行诶!” 想了片刻,你把头的重量压在那只手掌上,“会觉得被当作‘人’对待了么?” “有的人担心自己被罚有的人害怕世界完蛋,不过我是无所谓啦——。” 你没说话,只把脸都埋进他热乎乎的掌心里。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你也不知道。 说好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呢,说好的当代最强打破世界平衡呢——就你多余操这个闲心,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使,有必要在意凡夫俗子那些鸡毛蒜皮的小困扰么。 上次就很磨人。 你站在厨房里笑得像打嗝死活喘不上来气,一锅乱炖给最强整趴下了说出去不得笑死人。你当他装的呢,被逗的满屋打滚满屋爬——谁知道还能是真的啊。 夸张到这种地步,可怜兮兮眼泪汪汪的,一会“不行要死”,一会安排遗嘱半夜给夏油打六十个电话临终托孤直到被拉黑,一会死活要把家入弄过来望闻问切。 刚开始你还连玩带闹的配合演出,叁天过去了才发现真不是那么回事。难受可能是真难受,撒娇也是真撒娇,不把周围所有人折腾一溜够到半死不活不算完事。连学生都带着花探病来叁波了,七海打着领带穿着西服面无表情的都被扣了叁次派对锥形帽了——因遭到汇聚了全世界恶意的半生炖菜重创,特级咒术师抱病卧床眼含热泪反复叮嘱叁遍下次记得带喜久福来,笑死,根本没人搭理。你当时扶着墙笑的有多开心,半夜抱着袋子搭新干线返程内心就有多日狗。 就喜欢欺负人。你要不在看他欺负谁去。 但你要不在的话,就没有那一大锅黑暗料理了,也没有沾着病原体的那个吻了。 会按部就班的出很多很多任务,保护很多很多不知情的人,咽很多很多个小蛋糕,自己睡很多很多个浅眠的短觉。 怪谁好呢。 你躺在他身边,隔着被子把人搂住。又干又热的暖气从出风口正吹过来,往你眼睛里吹了一片撒哈拉。 【撒娇】五 你松开鼠标起身往卧室去,问他需要什么。 “我现在要唱歌诶,所以觉得老婆你有必要听一下。” 你在他脑袋边冒出日本版权协会规定的两个八分音符前,不喜不悲的把卧室门甩上。 想过这件事。如果像现在这样所有的任务都能交给学生们分摊,这家伙有必要没完没了的跑来跑去累死自己么?不过因为是超级大笨蛋,哪怕学生现在成长的再靠谱,不是不得已,估计也放心不下吧。 而相比之下,自己就没这么不可或缺了。作为社会机器里一颗破破烂烂的螺丝钉,随时担惊受怕的忧虑会被崭新反光的新钉子替代掉,你卷着卷着就不得不边请假边在线办公了。键盘很响,是你最后的倔犟,你选择在书房卷自己——一个能听到动静又不至于听的太清楚的距离。 但人又不是印度抛饼,每卷十五秒就被一个召唤抛出去,猴年马月能卷到在面饼上贴香蕉片的时候呢。 不知道第几个十五秒,你扶着门框看男人裹成一个在床上像胖乎乎的热狗卷扭着,边唱边配独白,“coldcoldwatersurroundsmenow/andalli’vegotisyourhand/lovecanyouhearmenow” ——“还能顾得上改编说明已经康复了对吧。”你绝望的评价。 被子里冒出来一只软绵绵的胳膊冲你伸手。你痛苦不堪的响应本能号召,握住对方坐在床边,听他连唱带逼逼, “这么冷的冬夜——” “只是这几天下雨而已,不算正经大降温。”你订正着。 “病重的我,独自卧床——” “我打个电话摇俩人陪您一起卧呗?”你在想夏油这次有没有提前拉黑你的号码。 “我的爱人,不知正与谁——”男人卷着被子翻了个身,整个人压在你腿上。 “和googledoc一度春宵。五条大人您诗朗诵完事了么?没完事我也得走了,在线表格还在书房流着骚水等我回去日他呢。”你拍了拍自己膝上枕着的脸,有一层薄薄的汗。 “哦,那你去吧。”他翻了个身又滚回床正中间,继续悲唱自己被冰冷的水环绕。 “十五秒后还召唤么?”你无视高潮部分的颤音,问了一句屁话。 “我想确认你还在。”他说。 “是不是楼层太高了?感觉风好大诶,窗子密闭不严……想不想换个房子住,嗯?”男人问你,甚至大方的撩开一条被子缝让你挤进去。 googledoc估计是没法性福了。你边把被子缝压紧回去,边想了一下这次用的是什么请假理由,到底又给哪个亲戚编死了。卷不成就卷不成吧,问起来就说殡仪馆wi-fi断了。 “好像是有点风……窗帘也拉上了,没办法了。要不我腾个格子出来悟躲进衣柜里?”你没忍住笑。 “对哦!不用腾诶,有现成的嘛!”说着一骨碌爬起来,只套条睡裤动作利索的扯着你的手就往床边的衣柜里钻,等你反应过来时黑漆漆的,柜门都合上了。 “大衣呢??外套都去哪儿了??”你懵了好一会,眼睛还没适应光线。 “刚刚裹来着!”在没光源的世界里,有很亮很亮的光,你被晃的一时语塞,忘了再把衣服都收回去是多么浩大的工程。 你紧贴着,抱住对方问,“要不要把被子给悟扯进来裹着?” “要裹老婆啦!”回答的像个最多七岁的小傻子。 【撒娇】六 “我不理解。” 黑乎乎的,你挂在男人身上,周围只有高层才能听到的呼啸风声、空调运转的低响和心跳。他“嗯?”的问出声,鼻音重重的,你解释说, “怎么会有悟这种人呢。我不理解。你说你这个姓五条的——” “诶怎么突然又开始找茬嘛——。”你捂住他的嘴,男人闷着咯咯笑。 “感冒啊,普通人都会感冒吧。”你绷着嘴角没理他,“普通人感冒都是咳嗽喷嚏流鼻涕,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连鼻涕都不流?流鼻涕很逊啊,感觉很恶心怎么想都很恶心。我前天用掉两包纸,自己想起来都好恶心。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啊?没必要完美到这种地步吧?你给不给别人活路啊?” “哦”的拖着长长的尾音,男人在黑暗里拿凉凉的鼻尖来回蹭你, “给老婆表演一个?” 表演什么,流鼻涕么?你推了两把没推开,说着“讨不讨厌”又搂紧了点。 不是说笨蛋不会感冒么。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笨蛋感冒了。 不是说把感冒传给别人自己就好了么。如果是你传出去的,那能不能再传回来呢。 知道没屁事还是想把心掏出去。如果心脏给出去了就万事顺遂,那你早给了。可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买卖呢。 诺大的屋子你们缩在衣橱的小格子里,外边灯火通明柜子里灰蒙蒙的。男人哑着嗓子轻声叫你一遍又一遍,你庆幸可算传回来了不然怎么解释眼睛干涩喉咙发痒。 像搂着个超级超级大只的大猫。你这么想着。出去揍那个宰这个威风凌凌不可一世厉害的一塌糊涂,天黑了偷偷摸摸回到洞穴里,趁着夜色露出来又粉又暖的肚皮四仰八叉的睡一觉。可能还得借着被树枝刮伤的小口子,被石子蹭伤的爪子缝,才能心安理得的嗷呜一声。 人不能想象力太丰富。脑补能力过强的人,对面什么都不用做自己就先丢盔卸甲一塌糊涂了。 他还腻味着嗷呜嗷呜叫,你脸凑过去嘴贴着嘴问,“上次也是啊……为什么悟一到这种时候,就要叫……这个啊。” “什么‘叫这个’。”男人咬着点你的下唇,反问的含糊不清。 “平时……不是喊‘老婆’的吧。”你用舌尖点了点微微发烫的嘴。很快便搅在一起,舌头两唇唾液,牙齿都磕了几下,鼻梁都抵着压着。你在黑暗里逼自己睁开眼,他看着你,眼睛亮的像在反光。你笑的莫名其妙,他说的答非所问, “那叫什么,嗯?想让我叫什么……”黑暗里手贴着你的脖颈往下划。脸红了此时不会被看到,但还是下意识想捂住点生怕被发现。 “……想听什么,告诉我。”滚烫的鼻息贴着耳朵边往脑子里钻,指腹蹭过锁骨勾着睡衣肩带撩开,“我想想呐……甜心、达令、心肝、宝贝?” 胸乳、小腹、屁股、阴阜。你边骂他不正经边浑身灼烧着躲,他单手扣着你的后颈把人紧桎在自己身上。 “宝贝,嗯?叫宝贝?”男人用牙尖磨你的耳垂,你箍着宽肩窄腰忍不住的打颤。手贴着后腰尾椎,捏了一把屁股顺着缝往前摸。你夹不紧又挂不住,第一次手肘撞在橱板上,第二次手肘撞进他臂弯里。 风声、空调响和心跳,喘息、呻吟和阴唇粘连着体液被摆弄的啪唧响。你躲不开,后背贴紧柜门,病入膏肓的患者压过来,亲着咬着像饿疯了的头狼。 额头抵着额头,换你一声接一声的叫他,男人屈着身子窝着长腿诸事不便还要大举进犯。 “悟!!”反应过来,试着板起脸厉声喊。对方在漆黑里像还能看得见你涨红的脸,上身都靠过来,重量都压上去, “宝贝你好辣哦——。” “悟你他妈的发烧了。” 两个人的体重把衣柜门撞开,你倒在地上,他倒在你身上,两个脑袋砰的磕了一下。头晕眼花的,视线不清了好一阵,你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在发烧。 【撒娇】完 七 “不行。”套上皱巴巴的睡裙你脸转向一边,把被子给他盖好,“晚上我睡书房。”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调整了一下坐姿,觉得这家伙还是闹肚子的时候更好对付一点,最起码下半身没劲,心有余力不足总是好的。所以你边想着边嘀咕,“悟饿不饿?” “二次投毒?”他瞪大眼睛问。 倒也没必要像肚子里的蛔虫那样吧。虽然大概是你肚子里最好看的一只。你变了下两腿交迭的方式捂着脸,半推半就躺平的男人已经逼逼叨叨的从控诉“谋杀亲夫”叽歪到“性欲霸凌”了。 “别闹了……硝子刚刚电话里还调侃说‘就打个啵不至于传染’……本来约了周末一起出去的,这下不就搞得超尴尬……”你每每在说特定话题时,语尾都会逐渐脱力,不自觉总要加个淡出特效。 “感冒是因为昨天晚上做了嘛?没办法诶,老婆里面超——热的。又热又紧软乎乎的,超级会夹人。虽然平时也好舒服,但是昨天真的超级超级热哦?不可能不做的吧?”表情单纯眼神无邪嘴角天真的翘着,只有一张漂亮的脸和捏着边缘的手露在被子外边——所以这个全身上下洋溢出一股童真的混球是怎么说的出连串骚话的,“想被老婆夹……想射在老婆里面嘛……哦对,宝贝!宝贝让老公操一下嘛!” “死不死啊你!!”懂了,是你在发烧,这个逼人是在发骚。你边骂边从床头扯了个玩具熊扔给他,“熊陪你,悟操自己吧,我去炖菜。” 倒也不是真的要炖菜。你起身往屋外走低头琢磨着,为了彼此的生命安全不行还是点个外卖。毕竟你的一日叁餐构成主要来源不是他下厨就是送餐服务。 “非要投毒也不是不行啊……” 你听着动静,没忍住脖子发僵扭过头去。 男人歪着脑袋和玩具熊头碰头,眼睛又闪又勾人像嵌着蓝宝石,表情委屈感情真挚,比往常更红些的唇角都向下瘪着,谁见谁都怜; 但是下半身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拽着被角正疯狂鼓风,一下一下的掀开合上掀开合上,四仰八叉的躺着,睡裤自己胡乱扒了一点,堪堪够让硬邦邦的鸡巴立出来,被子掀开升旗,被子合上富士山 ——你人麻了。 “宝贝给老公舔舔嘛,就舔舔,嗯?好不好?舔嘛舔嘛,难受死掉了要,最起码让人家射完再投毒吧?” 人活着得要脸啊,这个混球怎么能不要脸到如此坦荡的地步呢。你从床尾爬上床,跪坐在男人两腿之间,犹犹豫豫的问,“就……说好了,就只舔一会。然后悟老老实实睡觉,没问题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嘛!” 很多时候吧。 “对不对,嗯?你看,悟熊也说对——。” 因为公仔不用和这个狗逼进行性行为吧。你板着脸一把从男人手里把熊夺过来,想了一下,扯了玩具的眼罩就给他往脸上套。 “诶诶?”对方哼唧着。 “得把那张令人糟心的脸遮起来,”你反手脱掉自己的睡裙,“不然一会‘投毒’下不了狠手。” “你不爱我了。”他得出结论,“爱情果然是会消失的嘛——。” “悟是超级大笨蛋。”你憋着气骂完把龟头含进嘴里。 “老婆……宝贝……你能不能坐上来,嗯?” 可去你妈的吧。 八 “战胜病魔大获全胜!”男人活力充沛,往杯子里连串扔糖,“我家孩子的爹还活着诶!” “哦。”家入手臂撑着咖啡桌扶着脑袋,并不想管这次称病时长过短的原委,“虽然不知道你家孩子在哪儿,但我记得自己是约了孩子妈出来。” “ねぇねぇ、孩子妈呢,有个亲戚呐……出了点小事情哦?硝子帮我们看一下啦!” 【开火车】一二 一 “オイオイ、不清楚但也能看到吧……主播老师?很可爱对吧。没错哦,而且超好肏的。はーい、所以给大家直播把她生插到喷水好啦。ヨシッ、从操嘴开始哦……あぁあ、可以的话真不想给这群渣子看呐,拉黑都拉不完……”男人转了转眼睛嘀咕完,凑近你耳朵边说,咬字轻飘飘的, “为了满足你我是真的牺牲了超——多诶……是不是很感动,嗯?” 视觉被剥夺,你躲闪不开呜咽地哭着,嘴闭不上。下颌被捏着抬起一点,似乎有亲吻落在下唇, “请用你淫荡的身体好好教人家怎么做爱吧,我的好老师?。” 二 “就坐这里好啦,采光超——好哦。” 你谢过,把纸盒放在桌上。看对方还没有走的意思,只能顺从地坐在帮你拉开些的皮质转椅上,“谢谢,劳您费心了。” “没事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我呢,办公桌就在你隔壁——以后是邻居了诶,要好好相处互相帮助哦?”然后就紧挨着坐下了,椅子旋了半圈。 “谢谢五条老师。” 疯他妈的了。 你一边心里骂一边低头把盒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书本、教案、笔记本电脑、几支钢笔、空着的花瓶、独立摄像头和小音箱,按原先的位置摆放归位。 怎么想桌腿断了这种事都过分蹊跷。周五晚上下班前还好好的,周一回来就得换工位了,开玩笑一样,说和那人没半毛钱关系狗都不信。 不就是一不小心做了么。都一把年纪了不至于想太多吧? 之前倒霉催的大白天撞鬼被咒术师搭救过一次,因为能看见咒灵又想着能帮上忙也好,索性作为窗活跃着。适逢高专方面正在招募相关一般教养老师——公共科目通识教学而已,好说啊——你举着教师资格证便跳槽上岗了。 金饭碗。工作轻松、学生少得可怜、基本上布置什么作业都没人写更不用批,给料还相对丰厚——如果不在乎能签到人手软的一大堆保密协议,根本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肥差。每天光是想起新工作的美好,都觉得天更蓝了云更白了太阳公公的脸都泛起红了,满心油然而生对命运的感恩之情。 非要挑毛病的话,就是通勤太不方便了。教师宿舍是有的,但年纪轻轻一辈子在大山里呆着也太惨了点,想改善生活喝个下午茶还得先锻炼半小时身体跋山涉水,再搭一个半小时捷运才能到达稍微有点人气的都心地带——你得买车,这是前情。 你搞出办公室一夜情把颜面国宝睡了,这是现状。 看着前后哪都不挨着,但其实没省略什么关键剧情。无非是两个月前上完课暴雨,你举着伞走到校门口人就湿透了,正撞上不长眼的运転手开车出来溅你一身水——你气得连拍几巴掌车屁股,停下才发现是一年组担任老师。对方提议送你回去以示歉意,你拽着男人进屋做爱聊表感激。 多大点事啊。 然后就不太对劲了。 之后便总感觉像有背后灵跟着似的时不时阵阵恶寒,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要是真是咒灵,打不过你最起码也看得见,这看不见的又是什么鬼,咒灵plus么。具体情况也与伊地之老师沟通过,少年老相的辅助监督只是哭丧着脸提醒你多保重身体,总之没什么卵用。你也只能当晚本着“保重身体”的出发点给自己煲了锅甜汤。 你怀疑过是不是被约炮对象看对眼了所以成天到晚被尾形,但怎么想这种猜测都过于荒诞。 foronenight行为从名字到动机都相当直白。你说的也清楚,对方当晚表现也出众,横竖不像第一次玩给自己玩到“走肾不成不慎走心”的初心者——直到今天男人通知你办公桌坏掉了换个工位,你才忍不住涌起一种“不会吧”的心情 ——这种小事也要他负责?正安排在隔壁桌?说好的忙得飞起呢? 搞不好真约出麻烦来了。 你想着,把花瓶摆在摄像头前,拉开抽屉收好烟和跳蛋。 ——为了早日买车实现通勤自由,最近你成了一名光荣的里垢女子,在某网络平台兼职知识付费活动。收入相对可观。你觉得高专工资加上做两年赛博福利姫,说不定还能把房也贷款买了。反正你不露脸,又不打真枪,问题不大。 合上抽屉时,不知道为什么背后汗毛都炸起来了。你猛地扭头去看,男人一头漂亮的银发正被隔栏木质窗雕处透出来的暖阳照的亮到反光,漂亮的简直惨绝人寰——正低头玩手机呢,根本没搭理你。 怎么想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你瘪瘪嘴,锁好抽屉,把办公桌边柜钥匙收进包里。 【开火车】三 “是的是的,通知我已经收到了。那就换到明天下午好了……没关系没关系,当然还是以任务为重啊!您太客气了,请带我向二年组的同学们问好,注意安全啊!那么——” 你摆弄了一下刚插进花瓶里的鲜切花,挂掉电话,瘫在椅子上发了会呆。 高专会给一般教养教师们保留工位,但也没几个人真的会用就是了——一来通识老师太少,二来一个月上不了叁四次公共科目。多数同事跋山涉水到山里讲一个小时就回家去了,谁没事干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闲耗着晃点——“多数同事”指的是所有临时常驻都加在一起的一般教养教师总人数,用一只手数都富余几根指头;且“多数”这个词的使用仅为了表述严谨,说“全部”亦不为过。所以之前你总能霸占整间房间搞七搞八。 然后就被换到了完全不该你来的咒术师教师办公室。 多糟心呐。虽然同样没几个人用——听听这称谓,“咒术师教师”,“咒术师”就够忙了,还“教师”,每天屁股都坐不热就满世界飞去了,哪有老老实实蹲在工位上改作业的道理?所以同样屋里没人,但是和落灰的通识教师工位不同,这里的每张桌子上都多少堆着点东西。 干干净净除了一只台式钟表外什么都没有的是七海老师的桌子,他本人拒绝承认自己是就职高专的教职工,但可能是从事正经教学工作最多的一位,你总是满怀敬意的帮着给表上紧发条以示尊重寄托哀思;压着一大堆杂志、各色解压指尖陀螺、益(摸)智(鱼)玩具的工位属于日下部老师,这位教师最擅长的事就是自保,并颇有心得;前校长甚至在这里也有一张自己的桌子,桌边贴墙的位置立着整齐的透明亚克力置物架,规矩的按光谱颜色由浅到深收纳了各色毛毡和制作工具,旁边立着几个相框,你时不时会帮着擦掉上面的浮尘——好人不长命,做坏蛋挺好。你往往边这么想边和照片上眼熟的夜蛾家族打招呼。 留心注意并审视最多的、最后这张你隔壁的办公桌,意料之外的与本人夸张的性格不搭——总以为得用玫瑰金镀一遍才更符合人设。 桌面上总是摞着一大迭纸质材料,你偷看过,多数是没写完或者随便写了几个字的任务报告(“死掉了哦”“一眨眼解决了”“因为处理的很快规模超小所以没放帐也无所谓吧”,更多的用铅笔写着“就交给伊地之了哦”),一只马克杯(学生送的,加热饮时杯壁上会浮现出四个人的合影),横着的几只笔(都是从你手里借去的,天知道你坐过来之前他用什么写字),大大咧咧扔在桌上的最新款ipad(系统自带壁纸,你没胆子试密码)。因为坐隔壁的便利,你偷瞄到过抽屉里有什么,几个备用的墨镜和眼罩,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学生们送的小玩意,出任务时带给他的お土产,海外出张随手买的还没给出去的奇怪礼物,最下层一格满满的糖果巧克力——只感觉是相当可爱的人。 但如果本人就坐,桌面上所有一切都会被各色甜品包装压倒性的侵占。巨大的整枚方盒,捆着粉色缎带的纸杯蛋糕环保纸托,浅蓝色的抽拉式甜品卷包装,半透明塑料制布丁果冻桶——不知道的可能还会以为是哪来的嗜甜如命原宿辣妹搞出的大阵仗。 他常待在这里么,好像碰上的次数过多了些。你边点头感谢伸手去接递来的熔岩蛋糕,边考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就别弄脏手了,这个会爆浆哦。直接用嘴接啦,はーいー——” 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绝对不对劲吧。想归想,你硬着头皮还是倾了倾脑袋,张了嘴。 “诶诶,一口吃不下的嘛?完全不像这位老师的风格——” 没说出口的下半句总不会是“明明我的鸡巴都可以全吃进嘴里呢”吧。 你咬了一半,嘴唇沾着还热乎乎的巧克力浆就迅速撤离危险范围,因为对方没说更多的话也不好指责被职场性骚扰了。该看看是什么表情来着,可是总觉得不好意思,全程你连头都没敢抬。 “剩一半不吃了?じゃあ、いただきまーす。” ——总不能是专门做给你看的吧,咬了一半的东西自己吃了还吮手指。怎么可能不让人联想起来once当晚怎么吮的你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逃去洗手间还要和同事报备,总之你跑出办公室时险些把脚都崴了。 回忆了一下上次见面时的经历,你在椅子上瘫的更彻底了一点。 【开火车】四 原定今晚的一般教养授课因为学生们突发任务被改到明天下午了。看了一眼渐暗的天色,顾及到回家时必然正赶上的jr晚高峰,索性决定干脆把今日的兼职项目做掉算了。 付费主播可以自行设定订阅用户的月度服务项目。1800円、3600、5000円除了这叁个暂行里垢收费分档外,15000円还可以查看全部视音频相册支持订制一对一聊天。你刚开没多久的账户,订阅付费用户还没几个。好在平台有一套自己的机制,除了老色批们分享链接口耳相传和用户大数据主页推荐,直播互动也是很好的关注增长助力途径。 开锁,你从抽屉里取出道具,解了胸口两颗扣子,涂好口红,连接外置摄像头音响,移开遮挡用的花瓶——你换工位之前就在办公室做色情直播,虽然听起来异常不妙非常背德,但你有你的考虑。现在变态太多了,近来频发根据主播画面背景特征人肉推测对方居住地的恶性案件——在自己家搞这个总还是有风险。高专办公室常年就你一个人用,看布局人肉的话神仙也找不到东京大山里,而且无论是家具还是色调都相当传统——在这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环境下搞黄,还能有比这更色气的事么。可能正出于这一原因,你的观众增长曲线相当良好,隐有脱贫致富的态势。 如果没拉黑那个莫名其妙关注自己上来就掏15000円的家伙就好了。想着,你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账户。 拉黑还是对的,这种不详的既视感让人发毛。无论是零关注的新账户还是什么都没看就一掷千金爽快的订阅最高额度月费——一万五,当红主播也就这个定价了,人家还承诺交换私人联系方式呢。钱多的难受去ゴールデン街喝花酒也行啊,怎么想都不该在你这种新开的小频道浪费。 总不会真被个别人盯上了吧。想不明白,总觉得光是这个念头本身都自作多情的可耻。 你用摄像头拍了几张照片,选了两张满意的加了滤镜拉了拉胸,感觉了一下差不多了,上传到自己主页。等冒出来了thumbsup,确定现时段有活跃用户,你才开了直播。 虽说是色情直播,但是你直播写教案 ——为高专这叁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般教养授课写锤子教案,当然是写性爱教学教案了。 摄像头低冲着桌子,对着面前的文稿、锁骨、脖子和随着动作刻意夹紧晃动的胸,屏幕小窗做镜面对掉,方便点进直播的色鬼看露半个奶子的女教师在规矩的传统日式办公室里写黄色废料。又惦记着下海赚钱又忍不住端着架子装逼的平台可不要太喜欢你这种含蓄搞事情的创意,只要开播就给你做首页推荐,收看点击和付费订阅人数也水涨船高。 你尝试了几次后得出结论,现在一般会先开播问好再塞跳蛋。 怎么看都是如假包换的教育从业者,在办公室里穿着制服中裙深色半透明吊带袜,展示消毒清理干净的小玩具,对着摄像头撩起一点裙边直播放送手伸进自己裙底——人人都知道你在干嘛,人人却都有自己的想象。拜这手欲盖弥彰所赐,虽说刚做没多久,已不乏收到开播通知就急叁火四赶来的老流氓们,就为看开头这一下。 侧坐好后翘腿夹紧,你没忍住嘤咛了一声。天气转凉,跳蛋裹着润滑液冰冷冷的,塞在紧绷的体内有种突兀的异样感。但这玩意是必须的。倒不是不玩着自己就写不出来——小东西马力强劲续航持久,并被色情主播们亲切的称为“叮叮响”——跳蛋连接软件有声控功能。只要观众打赏,音响发出到账的叮咚声,性爱玩具就会在该模式下进行震动,给钱越多响的越狠震的越猛。砸钱就能把屏幕前的女人玩到意识模糊,也算相当直球的骗氪动力,不少人就是冲这个来的。 你当然也想赚点,但还从没想过自己会因赚太多而感到困扰。 “这次写乳首责め的教学指南。”低声说着,你拿起笔,音响发出今晚第一声叮响。 【开火车】五 手歪在一边,笔尖在“教案”上滑出一条起伏混乱的黑色墨迹,你颤着抖着连带着桌面和摄像头都跟着震动。 挣扎了一会,脸贴着纸面不敢抬头。没想过还有这种情况,一般你会注意不让脑袋出现在摄像头下,所以没想过遮挡。 只希望刚刚不由自主趴在桌上时脸没被照清楚。 你忖度着抬起一只手连冒汗带抖的盲摸了一通,确认手心正堵着镜头,才长出了口气直起腰。 【不让看脸呢】 【ブスか、絶対ブス】 【不露脸的一定是大丑女啦,讨论价值全无】 【自知之明,有】 屏幕上正在滚动的冒观众实时评价。 不是为了几个鸟钱谁愿意下凡让这群猪猡开眼的。你想着鼻孔出气笑了一声,理论上讲平台应该拉黑不当言论了。还在一个劲涌出来,说明平台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笑死了,一边消费着奶子勾子一边挑叁拣四却还老老实实的看着硬着。你收回手,还在考虑是否要和这群蛆虫一般见识的时候,发现方才几个跳的最高的用户已经被限制操作了。 管理员??管理能打赏?? 你瞪着操作记录有点发懵。这样级别的权限闻所未闻,搞不好还是自己入行太浅。 说不定是什么大人物呢?你犹豫着,“谢”字还没说出口,就自己捂上了嘴,生怕叫出来的声音太大。音响连串的叮叮叮功放,跳蛋随着频率震颤蹦跳个没完没了。阴道痉挛抽动挤压,沥沥啦啦的体液把阴阜都泡软泡发。不慎又条件反射般弓起身子软趴在办公桌上了,嘴唇干裂,写了没几行的“教案”都被口水和薄汗黏在脸颊。 你不记得自己买推广了啊??还没走神想明白,就又是一连串打赏带着猛震直激内里。手里的笔快要捏断了,拇指推着笔帽掉在桌上又滚落在地,这两声动静被软件诚实的接收跟着嗡嗡跳了一阵。 喘着粗气缓了会,你重复了一遍捂着镜头直起腰身的慢动作,对西西弗斯的不幸遭遇甚至都有了点感同身受的意味——最起码他推石头的时候不用塞着跳蛋。 屏幕上这次显然没那么多糟心的评论,但高悬着、并被不断复制的一条,存在感是不是也太强了些, 【教案都写好了,不授课嘛?】 你知道隔壁某x开头的平台是会玩的大一点,这里就不确定了。搞不好端着架子自诩为“文化平台”的小p站不一会就给你封号带走。据说本站女性向分区车速素来极快,你没看过,但尾随男主播入室抢劫强奸杀人的女观众能有几个呢?考虑了一会,脸都不露何必为了网上某个陌生人随口说的半句屁话就原则尽丧。你准备捏着嗓子婉拒。 【自己都写出来了诶,讲课都不会嘛?这样怎么当老师啊?】 ——不好意思激将法这套你都懒得搭理。嘴角抽了一下,已经想好怼回去的措辞了。 【要求不高啦,只是让你把自己写的东西读出来而已嘛,想多听听老师的声音诶,不过分吧?】 ——但是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你还是很受用的。更何况后面紧跟着一句“来自打赏最多的人的超卑微小要求哦”。 还是一个来路不明权限诡异刚刚帮你批量禁言的管理员账户。 盯着乱码id想了一会,你小心避让着摄像头,从抽屉里摸了根烟出来。掐破爆珠,倒着插回烟盒,扭着身子在镜头外点上另一只,只吐出一口灰白的烟气充斥屏幕, “好啊,如果只是读一读的话。”你决定不给自己惹麻烦。 你能从屏幕上看到红唇间溜出两缕烟气的画面。 显然别人也看得到。混着水果味糖精的尼古丁在血管里乱窜,话音未落便接连响起一连串的叮叮响声将你击溃,骨节都颤动着,一抖一抖,烟灰掉在地上。你硬撑着肩背憋着挺过,心情复杂的审视屏幕上发光的最新评论, 【感动!!真是个好老师呐,还请好好教导我吧?】 ——既视感。简直恨不得打字把腔调里一处处语癖都老老实实用仮名还原出来。 要是真被哪来的变态监视了知道你好这口故意而为之,那今天捞完这波马上跑路;要是本尊——感觉很像、撒了一晚上币、不知道去哪儿弄了个不得了的号。你又不是傻子,怎么想都觉得像某个人能干出来的事——但炮友为了看你直播露丁点肉有必要做到这个份儿上?有那么闲?白日做梦并不切实际。 但是万一呢? 这种令人性奋的猜测糟糕透顶。你用空着的手摸了把脸,满掌心汗,只觉得身体都要脱水死掉了。两腿夹了夹,想让塞在逼里的跳蛋错开敏感位置,未能如愿,因为接着又是一连串响。 【刚刚是给好老师的鼓励呢,希望别认为我会吝惜赞美呐。】 ——万一呢。 在凭空冒出来的财神照拂下,直播间破天荒的爆满,屏幕上有几百条消息飞快的滚来滚去,你直勾勾的盯着,全部心神都被刚刚那一条讯息搅扰。 以及下一条, 【不过老师不会现在真在学校里吧,忍住不叫看起来好辛苦呢。】 趁着音响片刻的安静,你瞥了一眼隔壁工位,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鞋跟捻灭, “害得人家烟只抽了一口,还问东问西……我亲爱的的好学生,撅着屁股等好,老师会用教鞭好好疼爱你哦。” 你说完,便开始直播授课。 【开火车】六 “众所周知,我有两只乳房。” 你压着声音念,纸的边缘被用力过大的手指攥皱,汗水打在页面上,纸张浸透变得有点透明。读到这里你稍微晃动了一下身子,让半露的胸部跟着摆动。 叮叮一阵脆响,震动过量带来的直白刺激从性器一路顺着脊柱窜到头顶,头皮发麻汗毛都立起来,你呜咽着弹了一下,绷着身子向后仰在椅背上,转椅向后滑了一段,你只顾着喘,屏幕上闪着光的评论还没消失, 【抖胸的话至少也要做到刚刚的程度啦,老师应该谢谢我的帮助哦。】 ——站在落地窗前,漆黑夜幕下有繁星般闪烁的建筑物光影,这个位置能鸟瞰都心地特有的繁华。镜面倒影里是你的脸,玻璃幕墙夹层中的百叶窗被遥控闭合,过程缓慢,你看见你们的表情身姿愈发清晰。男人从背后抱着你,窝着背,把脑袋压在你肩上,对着窗子挤压摆弄你的乳房,抠碰着奶头,攥在手里惦着抖着,好像用那双大手摇摇胸肉便能估算出躲在奶子后藏在肋骨下你心脏的重量。你仰着脖子扭着脸边亲吻在他侧脸边说“别闹”,动作变本加厉,乳房被玩着抖着连带着心都一并颤抖鼓动,他只是调侃你“不是说不接吻嘛”—— “扰乱教学……做笔记了么你。”舌尖都有点发麻,你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想当然的认为‘两只乳房’对应着‘两只手’那就错了呢,聪明的同学们,请把重点记下来,这样关键的内容老师一定会出在考卷中——” 叮响让你没坐稳差点软着身子滑到地上。高潮几次后精神早已进入倦怠期,在几次结结实实的高潮后震动略显乏味,感官麻木,性器都有些疲乏。阴道抽动不过脑子全凭肌肉反射,酸麻的无意识淌水。你小心的调整重心,为避免持续挤压跳蛋,身体重量全压在一侧,身子歪着扭着,听得到跳蛋露在外边的小尾巴隔着裙子磕碰在椅子上震动发出的加倍嗡鸣, 【会提示考点的老师真的好温柔哦,这是对老师温柔的感谢!】 你深呼吸几次,攥着扶手坐稳,确认没拍到脸才硬撑起腰。刚看清屏幕,新的一条评论已经挂上来了, 【老师也太敏感了吧……はい、质问!最近一次约炮是什么时候呀?】 王八蛋。 脸色都变了,你没忍住心里骂了一句,手指骨节捏的咯咯响。 性爱玩具就像在线约炮一拉开门,门口只站着一根屌,直奔主题只为高潮,到了就完了,短平快刺激又直接;而令人满意的一次完整性行为,从来不是单纯点对点的物理刺激,往往会包含让人血脉喷张连带一系列荷尔蒙反应的前戏与爱抚;如果感情因素被牵扯进一场性交关系中,那么整件事的层次都截然不同了。 指腹是如何从脚踝点着贴着蹭着划到大腿根的,发丝是怎么被指尖玩着绕着缠着拿去搔你自己奶头的,腰身是如何被箍紧的,两腿是怎样被分开的,身体里的氧气是被以何种方式统统夺走侵占以至大脑缺氧目眩神迷的—— 哪怕仅是单纯的一些动作细节,都是你此刻最不想想起的。 当下跳蛋并不以你的意志为导向工作,而为打赏铃所控。换句话说,现在发情了除了求爷爷告奶奶的拜托金主帮你打赏震一下以外,别无他法。你试着换个姿势,却因挤压到逼里沉寂的跳蛋只感到轻微刺痛 ——所以在这么一个糟糕的时机,想起上次被掐着腿根操尿的体验不是太糟糕了点么。 沉寂的阴道被不合时宜的回忆唤醒,内里像被强按下开关,再次不受控的发热发麻止不住的流水,从倒数第叁节脊骨到尾椎都无知无觉,明明是坐着却像负重长跑后两腿打颤,脚趾都缩着抖。性器热腾腾的挤着攥着性玩具,不满的抽抽着顾盼着硅胶做的小玩意可以变的更粗更长把自己填满,偏偏跳蛋安静着,连隔靴搔痒火上浇油的丁点震动都不给。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打赏铃震一下的话…… 你边想边两臂撑着桌子站起来,确保一定照不到脸时吞咽了一下睨视显示屏上滚动的信息。总有哪怕一个,一个色鬼发现你的困窘了吧,总不至于—— 直播间观众正在被批量拉黑。 没忍住直接骂出声了。你瞪着眼睛看那串刚刚还让你心存感激的乱码id,气的一时不知该咒骂什么才解气。 骂脏字号就没了。你咬着牙折衷,“喂,喂!!你干嘛啊?”话出声才发现嗓子又干又哑。 没想明白,到底什么账户能边打赏边跨屋执法、在别人直播间批量投诉用户帐号限制操作。 答案是最高权限的平台头部主播。 你是在气急败坏试图拉黑今晚这位大金主时得出的结论。 右击id拉黑选项是灰色的。忍不住眉头都皱起来,你想看看对方主页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来头,没料到刚点了一下画面便直接分屏,变成主播互动模式了。 所以刚刚这人是边自己直播边给你打赏来着? 网络链接加载中,一半屏幕还黑着,另一半是你克制不能轻颤的身子。 “5jyou310ru……”看着id像乱码,你小声念出来后整颗心都坠进逼里去了。 刚显示出对面直播画面。是你从未关注过的女性向分区,前几天刚冒出来便火到一塌糊涂的新晋主播,正对着平板电脑套弄自己那根漂亮的性器。 “好迟钝呐老师——。”调子拖的长长的、说不好是餍足还是饥渴,哪怕镜头只对着阴茎,你都能立刻回忆出男人身体其他位置此时会是什么样,绷紧的腰腹后背、手臂鼓起的肌肉线条、要你命的下颌线—— 鸡巴越粉操人越狠,你怎么可能认不出那玩意啊。 【开火车】七 “老师——,说好了啊明明,今天要教会我乳首责め的诶——。” 妈的这个狗人不用你教吧。 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说你没有过这种期待是假的,但从滑稽的猜测到落地确认为现实,还是带给人不可思议的恍惚。 你知道这家伙在床上什么样——什么都想试什么都想玩,挺着那根开过光的鸡巴无所顾忌换着花样把你往死里干——深呼吸几次后你似乎也能勉强接受,这种脱线的事这个人大概确实能做出来——但高专这帮老胳膊老腿呢?他们要知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最强说着忙得不可开交其实正对着色情平台直播撸鸡巴,可能会当场呕出血来。 什么玩意啊。知道他乱来,但也不能玩这么大吧?!你谁也不是,网络卖肉也就罢了,这家伙是疯他妈的失了智么?一时间你瞪着眼张着嘴处在巨大的震惊下,都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平板大概支在茶几上,直对着高高立起的鸡巴和只解开拉链褪下一点的长裤。两条长腿大开着,他向后仰着靠坐,衣摆掀着些,露出一点结实的腹肌和人鱼线,皮肤白亮耻毛亦然,润滑液粘哒哒亮晶晶的黏在指缝间和阴毛上,裹着阴茎油光水亮,映衬着深色制服,像夜晚亮起灯来的东京晴空塔。 类比的莫名其妙,但你脑子里一团乱,凭空冒出来的想法挥之不去——除了用都心最高的地标建筑比,还有什么更适合的例子么——说不馋是假的,满屏幕发情的色逼们也差不多, 【好大——!!真的好大!!!】 【5先生可以约线下见面吗——】 【请您开福利订阅啊啊啊,现在就想冲付费号,多少钱都可以,我可以!!】 【是有做过手术吗??这到底是怎么长的???】 【请务必多做几场直播!!求您下凡!!!!!!】 【连播的女人是谁啊,认识的人吗???啊啊啊我也好想认识主播啊啊啊啊啊啊!!】 “あっ,认识的人哦。”挑了一条做了回复,“伤心诶,聊了半天都没认出来,笨蛋吧你。” 这个挨千刀的死鬼是有多努力想被认出来啊。 “笨蛋老师稍微动一动嘛,不给看晃奶子了让人家怎么射啊……”能想像出对方正装模作样瘪嘴的表情,“鸡鸡憋的好痛……まぁあいいから,那我试试哦,这样说不定也可以诶。” 你知道自己此刻脸色应该相当难看。两边分屏同时在冒评,一边在持续鸡叫一边骂的风生水起。垂眼稍微看了一会,无外乎是老一套的荡妇羞辱,甚至骂不出新意来。 男人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看一眼屁股奶子二两肉就不受控了,等发现屁股奶子被比自己大的鸡巴占了就骂骂咧咧——但这不是必然的么,不和又粗又长的玩难道和マンスレイトン耽误功夫? 也没心思和一帮蛆虫扯皮了。镜头范围有限,不好说男人现在到底在不在高专,但无论在哪你都准备立刻跑路。像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刚坐回椅子准备下播开溜,对面便开口, “ねぇ、老师——,要不要帮忙呀?” 被音响里传出来的刻意提高音量的说话声带着,跳蛋震了两下,你才想起来还没关软件。联播的情况,对面说话和打赏算同音轨。一经提醒,被折腾一晚上的阴道又抽动起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尽全力平复语调,压着声音说得飞快, “不劳您费心了。我今天很满足,您自己继续吧。” “诶,我说的是帮你拉黑那些家伙哦?老师你指的是什么啦——。ねぇねぇ、あのねぇ、不会是在说‘那个’吧?不是吧?好可怜呐老师——,自慰了一晚上还是没能满足嘛?那是当然的啦,毕竟老师这——么淫荡,跳蛋那——么小一个,老师的骚穴不可能满足的了啦!ん——、想起咱们做爱的时候……うん、你是真的很好肏!两只奶子被干的一甩一甩的真的超——级色……哦哦好像有点感觉了——”男人夸张的喘着,自上而下猛撸了两把阴茎,润滑液咕噜咕噜的响了一阵,“ヘェー、还是不行……不够诶,完全不够。射不出来呢……想操你。老师,我呢,现在就想操你。”センーセイ、僕はね、セックスしたいの、今すぐ、君を抱いてあげたいの。 实打实的纯王八蛋。唧唧歪歪说那么一大串完全是因为知道你跳蛋的声控软件还没关吧?调子拖着字眼咬着重音强调着,性爱玩具震动频率与那家伙的声线重合,阴道充血刺激的生理反应与脑海里那个人的姿态绑在一起,你抖个不停汗毛炸起,手肘不小心磕到桌面都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还说什么射不出!怎么有脸说!撸的假模假样连龟头都不碰,分明是故意的。 你挤了挤眼睛只感觉有点看不清屏幕,眩晕的喘不上来。心里明白再不跑就晚了,还是浑身颤的瘫在椅子上酸软到连动动手指都聚不起力气。 “大?我知道。当然的嘛……ん、我也觉得她好幸运呐……我想想,蛮久了诶,大概每周叁四次吧?对吧老——师,应该没记错哦?”可能是在回答屏幕上的问题,说着笑了两声,你逼里的跳蛋跟着笑声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半个月前突然就不理人了诶——。为什么呢,老——师,嗯?操的你不够爽嘛?不可能吧,明明上次把家里床垫都尿湿了诶?欲求不满嘛?才几天没喂饱你啊,就要跑来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你呼吸停滞,看着黑屏前最后画面上一闪而过的蓝眼睛,猛地合上电脑,下定决心现在就跑。 【开火车】八 才关掉声控软件,就听见楼道里的脚步声。 妈的,在高专。 笔记本散热风扇此时格外响,嗡嗡的转起来,独立摄像头上的红点灯还一亮一亮。你咬牙捏着跳蛋露在阴唇边的小尾巴试着往外拔了下,入体部分有点大,还被充血的阴道紧攥着,你对自己下不了狠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被带动着越来越响。顾不上了,你踩进高跟鞋抓起手包外套也不穿了跳蛋也不管了,只顾着小步跑直奔办公室门口。而同一时间推门被拉开—— “アレ?不在嘛?” 捂着嘴紧贴靠着,因屏住呼吸你心跳响的震耳欲聋,两耳鼓膜都咚咚充血。 “ヘェ?应该在高专诶……办公桌下面?”男人自言自语着,踱着步子径直往屋里走,“老师——,要抓到你了哦?被我抓到的话,会在这里立刻操你的哦?” 你咬着嘴唇牙关都在抖小腹都在颤,玩了命抓住机会贴着门边闪身,借着时间差往楼道里冲。 并在下一秒被拎着衣领拉回室内,门在眼前合上。 “忘了?”男人用空着的手微微掀起一点眼罩边缘,冲你眨了眨眼,笑的相当明媚,“看得到哦?这都会忘……好过分诶,老师——。” 你讪笑了两声,从后颈与男人接触到的丁点皮肤处一层一层满身鸡皮疙瘩暴起,犹豫了半天没说出话,亦步亦趋的只能被拽着拖着回到自己工位。 “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就是不想再和人家做了,也得好好道个别嘛——。”说着手上稍微用劲,你跌坐回椅子上转了半圈,没来得及取出的跳蛋存在感更为鲜明,像隔着逼撞在座位上了,带着阴道都坠了坠。 男人帮你扶住椅背转向桌面,伸长手臂移动花瓶,重新掀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直播还在进行中。摄像头被花瓶挡着花茎压着,影像不清模模糊糊半遮半掩,但分明能看到男人正半身倚在你椅子边,脸凑在你颈旁,嘴唇像贴着耳垂般轻声问, “要找老师……还得先欣赏你直播自慰?” 你咽了口口水,明明嗓子干的要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唾液,“五——”刚出声就被指尖点住嘴唇阻止, “超级过分呢……想想看呐,为了和你多说两句话,竟然逼着人家也得‘下海’诶!老师心里现在一定超——愧疚吧?是不是超想补偿我呀——?” 倒也没有,感觉这个逼人挺乐在其中的。你没敢说,硬着头皮吱唔着,“你……您换个人不就好了?也没必要非和我——” “不明不白就被甩了令人火大是一方面啦,”话是笑着说的,听的人身上发冷。贴着嘴的食指压着下唇下巴顺着脖子喉结一路划下去,沉进乳沟里,“另一方面呢,我也很困扰嘛……无论是和别人做还是自己手淫,都会忍不住想起你来诶!” “……出场费呢?”你没憋住话,嘴瓢嘟囔了一声。 大手正插进胸罩里,托着一只乳房用力揉捏,“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拒收的好嘛。本来想寂寞的一个人看看你的色情自拍缓解一下分手的痛苦嘛,结果被你拉黑了啊!ねぇねぇ、出场费应该给够了哦,让我操一下不过分吧?” 那不是更过分么。槽点过多,一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嘶”的抽了口气,乳头被掐着扭了一把。 “不说话?ヘェー、看来光直播还不够……”男人说完,撅着嘴掏出自己手机鼓捣了两下,你逼里的跳蛋突然震起来,“那这样呢?被我玩到乱七八糟之后总会好好回答问题了吧,老师?” 狗玩意什么时候连上的啊? “这张桌子的边柜钥匙我也有一把嘛——,谁叫老师和我是‘邻居’呢,对不对?”环境声控,性爱玩具随着男人说话音量蹦跳,你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对方抽出玩你的手,把你连人带座旋了半圈转成面对面,两臂撑着扶手俯下身,单手掀开一点眼罩的动作过于色情, “不想和我做,嗯?为什么。” “……不想就不想,不做就不做,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压着嗓子说,生怕自己的声音也带着跳蛋震的更欢,“五……你是什么恶霸么,还不能拒绝了?” “可以哦,当然可以啦。”男人说着随手点了两下手机,天知道声控敏感度被拉到了多少,玩具一通狂跳,你叫出声,又猛震一阵,“但是拒绝我之后去干这个……怎么想都不可以吧?给这些猥琐虫子们表演的很开心?多少顾及一下人家的心情啊。” “和您没关系吧……”说话没什么底气,出于各种原因也不敢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每次掀个眼罩边,都能搞出性感rent-boy在线脱衣的架势。 “没有嘛?”旋即端出一副严刑拷问的架势来,把中裙一股脑推着堆到腰间,抬起你的屁股膝盖小腿脚踝,褪掉湿透的内裤塞进自己上衣兜里,两指撑开肥软的阴唇后,对方捏着艳粉色的小尾巴就往阴蒂上压,“可别说因为听歌姬讲了我两句坏话就立刻要一刀两断呐。借口哦,驳回驳回——。”一边说,一边随着说话声跳蛋狂震。 妈的这个鸡巴人把你要说的先说了。你两手发狠攥着男人手腕,想把跳蛋拽开点,可惜肌肉结实的臂膀铸铁浇钢了似的,纹丝不动。扭着屁股歪着腰你躲都躲不开,震动头被捏着,像磁铁正负极般追着你敏感点跑。不得已你连叫带喘,歪着脑袋软着嗓子抽抽嗒嗒的辩白,“也没有……也没有拒绝五……你——您啊……不是前几天还在洗手间……” “哦——,”男人没松劲,装腔作势的好像刚想起来,“那次啊……不把你堵在隔间里一定会逃跑诶,不是自愿的不作数啦!” 这不是自己也知道“不是自愿的”么。你张嘴还没骂出声,余光里对方眉角似乎挑了挑,一咬牙改了口,“……高专风气……有问题。” 上梁不正下梁歪。 “年轻人嘛,很正常啦,反正秤他们在旁边打得火热咱们也溜不出去。我也只是拜托这位老师品鉴一下巧克力味的鸡巴而已诶,口交哪里算做爱嘛对不对。说到底还不是你邀请人家去洗手间的呐……”男人说着自己停下话头,堪堪掀起露出的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看了片刻,“反应不够大。玩具吃腻了?” 你被视线烫的不由自主乱扭。 “じゃあ、元どおりに。”冷不丁的把跳蛋扯出来,你尖叫出声,硅胶上挂着的黏白体液因陡然震动飞溅的到处都是。一滴甩在黑色眼罩下缘,正流到男人脸上。你愣怔地看着你的骚水被指尖蹭掉,并反手抹在你下唇。他直起身,用沾上艳色口红的指尖勾着眼罩,居高临下的看着你笑, “来吃吧。アッ、说起来,我真的有超——体谅老师哦,刚刚打飞机用的是口交液诶!还是你最喜欢的味道,没记错的话。” 【开火车】九 下半辈子再也不想看见巧克力了。 嘴被鸡巴占着,你说不出话;直播还开着,也不能直呼其名。 对方自说自话着“虽然看不清但被看到脸还是会困扰吧”就把眼罩给你套上了。面对什么方向、能被看到多少、自己是什么样、他又是什么表情、刚刚的响声是什么、他做什么了?如果只是口交而已干嘛要把跳蛋取出来?一万个问题,给你的答案只有心惊胆战。地板冰凉,浑身打颤,硬绷着下巴才能确保牙齿不会乱磕到哪。稍微动动,下体就像被拔掉塞子的酒瓶,咕噜噜往外涌黏水。 真要是又想做了那出去开房不好么,反正自己半推半就的措辞都准备好了。现在这又算什么,黏在腿根的体液都变干了,这个混帐东西嘴里还有说不完的逼话, “老师——,明明是超骚的性爱专家天天直播教人家做爱,怎么能吃鸡巴都不吃到底啊?这也太过分了点诶。” 你正跪着给男人舔,他正坐在你的位置。果不其然被调笑“骚水超多椅子都湿了嘛”,他动了动,压着你的后脑勺往裆下按。脑袋埋在男人两腿间含着阴茎,你用舌尖顶了顶没推出去,反而蹭着马眼描着冠状沟,让那玩意更长了些。胃在反酸水,干呕又咳不出去,你硬憋了两下,咽了嘴里的口水,吸着阴茎像在吮。 “这才对嘛……”他摸了摸你的脑袋,听起来似乎在回复评论,“嗯?这位老师啊……其实做爱的时候会变样诶。虽然平时看起来一副玩的很大到处勾人的骚样子,但是呢,真被操软乎的时候会害羞到不行呐,只顾着缩成小小的一个哭唧唧说‘不要’诶……多,很多啊,当然啦……哈,不给你们看,用自己的笨脑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在说什么啊一边淫秽色情一边扫黄打非么。你盲捏着男人腿根掐了一把,被攥住手腕拽着拉着环住他的腰,一不小心又吃进更深。 听到对方时不时敲键盘的声音不知道搞什么鬼,你摸索过去正摸到阴囊,顺手揉起来。他似乎吸了口气,但开口语气游刃有余,“明明嘴巴很小却意外的很能吃……上下都是啦!正面体位的话能看到肚子被操到鼓起来抖哦,一边流眼泪一边扭……对啊,好有趣的,故意让她躲开一点点再把人拖回来肏,顶一下水就会流出来。あぁあ、好久没这样玩了,超想——喂别做梦了,我可以你不行啦,意淫这家伙可是会被杀掉的哦?” 怎么好像还开始吵架了呢?你嘴里没停,手下意识呼噜了两下男人的后腰,听到“我家小骚货不让我和你们一般见识略略”时没忍住吐出阴茎一把扯掉眼罩问,“到底什么情况啊?约一炮而已是不是玩不起啊?至于么??” “诶?” “这是应该回答‘诶’的场合么?!”你生理反应适应光线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正背对着桌子,眼前是混帐东西的那副混账好皮相。 “那梳理一下好了呀,”他有样学样的也冲你眨了眨眼回来,旋即两手架着腋下,把你整个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这位闹脾气的小猫,咱们两个呢,可不只是‘约了一炮’而已诶。” “胡说八道。”你翻了翻眼睛斩钉截铁。如果不是不小心泄出一股水,可能底气还会更足些。 “那次坐在人家车上还要人家跟你回家——。”男人仰着脑袋装出一副像在回忆的样子,用着腻味的尾音浑身散发着死皮赖脸的气质,“说着‘哎呀五条老师好像也淋湿了要不要去我家洗个澡顺便’——” “做个爱而已。”你及时打断男人捏着嗓子学你的话,不巧刚好补完原句。扶住对方肩膀稳住腰身,防止自己下意识蹭,“当时就和您说的很明白的。” 他点着头说“没错没错”,收紧了点搂着你腰的手,“然后不是去hilltop约会吃完点心又做了嘛——” 你硬撑着胳膊试图拉开一点距离,礼尚往来也试着学他的腔调,“纠正一下,并不是‘约会’。是五……你说那边甜点很好吃一个人去好微妙拜托我跟着一起的好么,要走的时候谁知道某个人房间都开好了拐着我就上楼……” 模仿失败,只有自己脸更红了,想起更多不该想的。而对面再开口便是火上浇油, “要讲道理诶,这也要怪我嘛?不是‘某个人’刚进电梯就亲过来了嘛,还拽着人家手往裙子底下伸说自己刚才吃蛋糕的时候就湿——” “都怪悟他妈的在桌子下面乱摸好么!!”感觉两颊皮肤像在烧,所以第二次被搂紧时你没太反抗,只顺势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寄希望于对方不会读心,没发现你脑子里正在想什么。 搞不好真会读心。他翘起腿换了个更糟糕的姿势,一晃一晃的折磨人,手贴着大腿根轻抚。整个身子都被晃悠着滑进对方怀里,你只在对方裤腿上留下些可疑的痕迹和几声没憋住的哼唧。 “好嘛,那一半一半总可以吧,就算和奸好啦。”男人在你挣扎前马上岔开话锋,“吃饭那次总不能不认呐。记得超级清楚哦,えぇえとねぇ,不知道是哪个老师啊,不管不顾硬要把自己灌的热乎乎软绵绵的,死咬着说醉到回不了家,挽住人家手臂横竖不松非要让我送诶……我想想,あぁあ、不小心忘了,是谁来着?这位热乎乎软绵绵的老师要不要提醒我一下,嗯?” 被硬扭转脸对视,距离太近,失焦下你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海。硬着头皮把人推开几分才开口,“只有悟没喝酒……想搭车而已。” “说得通哦。”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男人捏着你后颈像提小猫似的又把人拉近回来,“不过怎么想都很刻意诶……当时明明已经道过别了哦,还和硝子她们先离开了吧。为什么结完账出来时正碰见一个孤零零躲在门外的你呀?看起来超清醒哦,完——全不像喝醉到回不了家的样子诶。当时在等谁,嗯?这位醉猫老师,你的好朋友们可是都走了哦?没记错的话,歌姬还说宾馆和你顺路要送——” 你羞恼的用手把男人的嘴捂上,掌心冷不丁湿热了一点。臭流氓还伸舌头舔!边随口胡骂着掩饰心慌边抽手回去,被握住十指交和。他扬了扬下巴,用嘴把你的嘴捂上。 【开火车】十 “这次呢,就展示乳首责め的教学成果好啦。” 这事是不是过不去了。 喘不上气时才分开点。你板起脸强调,“……睡你几次怎么了!” “没怎么嘛,又没不让你睡。”男人耸耸肩,顺势箍着你的腰背屁股掂了一下,隔着裤子,性器紧贴在一起,“关键是你现在不睡了诶!不声不响的就不理人了……不理人也就算了,还跑到网上抖奶子,甚至抖奶子都不给我看!老师呐,你自己想想嘛,是不是超——过分?” 这个逼不是还全网直播撸鸡巴了么?讲不讲道理啊? 话说不通,你把脸别向一侧,被扭正。别过头又被扭正。第叁次索性不扭了,蹭过来就咬着脖子边吸边舔。全身软的没劲,再想转脸说点什么还会被捏着下巴转到一边去,没骨气的腰已经自己扭起来了。 “停……停一下,”连x平台直播打真枪都会被封号的。露什么会碰到红线不好说,但对着镜头做爱一定会被秒,“把那个先关掉……号要没了。” “诶?没说要做哦?这么想被我操嘛,老师?”他脸还贴在你胸口,抬眼望过来,“就是再饥渴到不行、现在只想被你最喜欢的学生干到哭,也要先检查作业吧。师德啊老师,多少要有点诶!” 你瞪着眼睛连串的脏字还没骂出口,对方已经笑眯眯的给你把眼罩戴回去开始乱来了, “众所周知,老师你呀,有两只乳房呢。” 你背对着镜头跨坐在男人腿上,扶着对方肩膀扭腰动胯,把他外裤沾的更湿。裆下鼓囊囊的,隔着布料都一蹦一蹦的烫人。明明也想做的要死,不知道非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是图什么。男人单手从你衣服下摆处钻进去,把胸衣背扣解了, “我是有两只手没错啦,但是如果不对应着胸部那正确答案是什么呀。教我嘛老师——,好重要的,是考点,对吧?”表情看上去是个求学若渴的学生样,两只手在衣服里乱摸乱揉动作急切像旱了大半生的老光棍。 教什么,教这个人要点脸么。衬衣被一粒一粒解开全部前襟扣,胸罩又滑下来一点挂着,胸部暴露在空气中没忍住打了个颤。你自暴自弃举了举右手,抽屉响动没几秒后,指间便被夹好了烟,扭头吸了一口避开男人所在方向慢悠悠的吐完,才挺了挺胸说,“给提示了。” “んー、真体贴啊你。”听声音像在笑,“奶头立的这么高,恨不得现在就被吃进嘴里吧。” 你伸直胳膊弹了弹烟灰,在黑暗中等了几秒没等到期待的触感,叹了口气,“剩下一只手该干嘛,五条同学知道的吧。” 刚抽一口的烟掉在地上,你不确定是否听见男人皮鞋碾灭的声音,只顾着捂紧自己的嘴。被挤压揉捏着乳房,被吮吸咬食着奶头,被关节鲜明粗粝的指头突然捅进阴道里,被拇指指腹摩擦玩弄着外阴,还有什么好教的啊,这不又白白浪费一根七星么。 原本隔着裤裆在蹭着玩鸡巴,没玩两下便集中不了注意力了。你仰着脖子叫了一会,胸口重重的喘不上气,腰软的使不出力。两臂不知道胡乱搂在哪,指甲刮着外衣磨,面料沙沙响。 “没让你自己动吧。” 勾着扣弄的手指刚抽出来,便对着充血的阴蒂用力弹了一下。你嚎了一声,不受控的弓起背,额头贴在他身上,“没动……” 听到对方咂舌的动静,湿乎乎的什么随手抹在你脸上,“骚穴里之前流的都凝起来了,粘哒哒的那么多……做老师的不可以说谎吧,腰都要扭出花骚死了说没动,逼里紧的恨不得把人家手指咬掉说不想和我做。あぁあ、真该用教鞭好好惩罚你呐,这个淫行教师。” 硬成这样还不做,这不是自己罚自己么。你没忍住差点笑出声,“亲爱的五条同学,你倒是自我惩罚玩的蛮开心。” “不会诶。”声线异常平稳,“现在就把你操爽了,个别人是不会吸取教训的吧。虽然我是辛苦一点啦,但在没听到满意的答复前,高潮什么的,你想都别想。” 操啊??你猛地坐直身子刚要骂人,清清楚楚的听见两声叩门的动静, “老师,我进来了啊。” 【开火车】十一 “欸?五条老师!那个,通识担当老师不在吗?” 完了啊。 你藏在桌子下面,听着学生推门进屋的脚步声、交谈声,走到办公桌前站定的动静,紧紧攥着男人的裤角,任他握住鸡巴在你脸颊上蹭。不是二年组出任务去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了,找过来干嘛啊?搞得好像狗高专多重视一般教养似的。而且还是这个孩子—— “不知道诶——。悠仁找她有事嘛?”不清楚男人现在是什么表情,你猜仅从上半身看,大概还在本人基准线“师德”概念的偏差值内。 “哦。想着通识老师可能还在高专,就顺便过来交一下作业。” 这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啊,狗逼情趣扮演也完全可以学的更谦卑一点吧。你想自己把眼罩摘了,又下意识觉得不是个好主意。男人桌子下面攥着阴茎用龟头磨你嘴唇的动作停了停,加深了这种不安感, “ヘェー、超用功嘛!很棒很棒。放桌上就好了,保证她一回来就能看到哦……エッ,可是悠仁,这里写的名字是‘惠’诶……” “啊,嘿……我替伏黑来交一下。” 小孩这两声笑大概还搭配着挠头的动作。你心已经凉了,直接停止无用功抵抗,立刻卖乖,老老实实把那根东西往嘴里送。 “ん…自己没写但是会任务一做完就跑来交别人的作业啊……ねぇ、悠仁呐,不会是喜欢那个老师吧?真的假的?” 在说什么鬼话啊情况已经不需要更复杂了。你狠捏两下男人膝盖,他手覆在你手背上,用指心微妙的摩挲着,像有青蓝的电光正从手腕沿着胳膊往全身窜。 “那个……也说不上啊。”推波助澜的二年组生笑的越爽朗你的心越凉,“非要说的话,多少有点接近理想型的感觉!” 搞毛啊你和詹妮弗劳伦斯有半毛钱相似之处啊? 男人用鼻音“ん”了一声。过于反常了,这家伙平时一定会是那种手舞足蹈兴高采烈跟着八卦个没完的没正形样子。你口交的同样过于努力,马眼咸咸的,不知道粘了多少前列腺液。差点又给自己呛到,硬把咳嗽都憋回嗓子眼里——看在深喉的份儿上倒是给点反应啊,这事怎么想都赖不到你头上来吧?你已经超努力在为可能存在的莫须有罪行将功补过了。 不确定学生岔开话题和异常反应间有无必然联系,“五条老师,说起来,高专原来有‘咒术师教师’办公室吗?刚刚去之前的屋子找,说那个老师换房间了,问了一圈才找到这里……” “没有哦——。悠仁很敏锐嘛!” 没有吗?? “欸!!没有的吗!!门上写着啊?” “原来是没有的啦,但是我呢,想找个法子把那位老师骗到身边诶。所以前几天随便找了个房间编了一个出来呢!本来就是嘛,哪有咒术师会用‘办公室’啦,超搞笑对不对?” “确实是……欸?欸欸欸欸欸??五条老师刚刚说了不得了的话吧??” 你已经动作僵滞掀开眼罩了,正和向下瞥你的男人目光对上,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对方收回视线嘴角勾着笑,眼睛都眯起来,冲还维持着テレビ番组梗表情的学生说, “アッ、好像是诶!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嘛,悠仁要保密哦?” 根本不是“一不小心”吧。 “这种话老师是能‘一不小心’说出口的吗??” 一般情况下,男人可能还会造作的伸手捂嘴“oops”一下。可惜两只手一只按着你脑袋一只正扣着你的手,没多用劲却不容置疑的挣脱不开。 绝对生气了你知道,脑子里正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能猜个七八,但出口的下一句,打死你也没料到, “あのね、实话说啊,悠仁在找的那位老师呢,其实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哦。” “真的假的,五条老师??” “绝、对、真、话。老师不是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嘛……躲在桌子下面哦,那个人。正在和老师我,做一些……十八限碟片里的事诶!”说着不得了的话,对方最后一次垂下眼帘,皮笑肉不笑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你,“所以呐,让悠仁失望了呢抱歉诶。” 你此刻都能看见男人脑袋边上顶着的对话框。这句后面跟着一长串“w”,像在抬棺,准备即刻启程给你送走。 【开火车】十二 “了不得,竟然是为了勾引学生才不理我的?吓了一跳啊真的。” 放屁啊关你屁事。说不出口,刚刚被拖出来的时候眼罩就勒嘴里了。你尝试用呜呜的动静表示自己的愤怒,男人并着两指,直接抽在阴唇上。 又不是真在肉身出演十八限黄片,成人女优这么闹腾一晚上都会累死的。你两片软肉又肿又痛,被抽的差点从桌上蹦起来。愤怒大概是表示不了了,只能左右扭着试着并腿躲开。直到被掐着脖子按在桌上, “别乱动。”他说。两指虚碰着、度着劲点了点,又抽一下。 学生前脚走,后脚你被从桌子下抓着脑袋拽出来了。你不管不顾的嚷嚷来着,忙不迭的撇清关系。有一说一,超过的事你一点没干,只是之前上课也许穿的清凉了些,人少也随意偶尔会倚着课桌坐在讲台上之类的,完全合理吧?思春期小男生想太多了这赖不到你头上来啊。 “骚不死你是吧。”男人声音不高,扫了眼你的桌面,捉着人扔自己桌上去了。 身下压着满桌子的任务报告,动一动纸张就发出沙沙响的摩擦声。这玩意挺重要的吧,都弄坏了没人找麻烦?你边问边从腰下面摸出支水笔,刚刚硌得肉疼。 “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我写。”男人说着把你嘴勒住,都没多看一眼。黑色的布料绷紧,两边嘴角带着脸颊都陷进齿间,下颌闭不上涎液往脖子边流,衣服在桌上敞着,像刚解开风吕敷的漆盒。 “说吧,也拉着悠仁‘做个爱而已’来着?”边掐着胯逼你大张开腿,边抽了第一下阴唇。 把嘴捆了再让人“说”,傻逼么,根本没打算听吧。 你想着,翻了个白眼蹬他。从表情上看不出对方到底什么情绪。大手轻贴着阴阜像在安抚,冷不丁的突然发难又给你逼一巴掌, “对小孩子下手……你是真够可以的。”他脸色平静,说完像在观察你的反应,大概和预想有出入,便又换成指头抽。声音极大,啪唧啪唧的肉也在晃水渍也跟着响。 “怎么,大的用腻了?” 确实,这家伙除了有大鸡巴还有点大病。你连扭带挣躲了几次,直到被按着锁骨上窝掐着脖子钉在桌面上,满桌子纸张乱响才算告一段落。男人没往下看,只盯着你,右手熟门熟路的拨开外阴唇,两指插进阴道在内里撑开。体液缓慢的流出来,粘着会阴臀缝打湿报告。下体像灌了风,连带着桌子都跟着你抖。 “第一次肏你的时候还得用润滑,记得吧。”边说边手指更分开了些,“现在……竟然抽两下逼都能发情啊……雌豚?”这时才偏了偏脑袋,向下瞥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那个粘粘哒哒的洞被自己扩张了多大,冒了多少淫液出来。 “君、マジいやらしいなぁ…”像某种感叹,男人收回手皱着眉头,在脸前观察了片刻指缝间体液能拉出多长的黏丝,歪着脑袋向下看你的目光甚至带了点怜悯的意味,“ほら、僕に抱かれたくてたまらんじゃ。満足してあげるから、感谢しろよ。” 可能又说了什么抽了几下,你怎么都扛不住了。肉逼火辣辣的又疼又痒,里面咕叽咕叽抽抽的肚子都痛。只觉得再掐就要翻白眼时,脖子上一松,你缩起身子大口喘气,嘴里眼罩的味道都吸进嗓子眼里。 掏出鸡巴的男人单手攥着你胯骨向桌边猛拉了一把,用阴茎拍了两下逼,轻声说了一句后,拽高你屁股结结实实捅到底, “放心,不会让你高潮的。毕竟惩罚中嘛。” 说这话的时候倒是笑的可高兴了。 【开火车】十三 他没怎么曲腿,只拽着胳膊让你自己抬屁股。手软的托不住,肘关节不停在桌面上蹭,满桌子的报告簌簌的往地上落。 因为知道一操进来你就会高潮,这个狗人飞快的捅了一下瞬间又拔出来,你还没爽到逼里就空了。气的人简直发疯,眼泪都冒出来了。鸡巴再插进来时刚好错过绝顶的最佳时机,完美寸止,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狠人啊。宁可生憋着,自己大半根阴茎都露在外边也不愿意给你个痛快。恐怖组织都缺乏这种牺牲觉悟。 哪怕都是插入性交依然程度各有不同。从不适应带来的撑胀撕裂感,到单纯因性交产生一定生理心理的满足愉悦,再到敏感点被有效刺激阴道充血高潮——以及仅在器大活好条件下发生的多重高潮、潮吹和失禁。综上种种,你都在颜面国宝身上快速习得完整体验过了。逼被喂叼了不知是好是坏,但单从目前的情形看显然百害而无一益。 坦白讲,现在这种操法要是从前的自己摊上,怕是早爽到感恩戴德了,可惜现在,就像把常光顾的米其林主厨拐去ラーメン屋兑酱油汤,150円一碗素面灌下去热泪盈眶只想杀了厨子全家。阈值已被拉高太多,不论把床垫弄湿的程度,光一晚上近乎折磨的前戏就搞得你碰着点皮肤都忍不住抖。 这个畜生简直和你有血海深仇——既然只要操进来就会碰到点,那要么不操要么专挑时间差操。 性器热滚滚软乎乎的,由内而外湿到一戳就冒出水,连自己都能感觉到阴道自暴自弃的缩紧无力的鼓动。撑着腰的手腕手肘别着筋,快撑不住了,肌肉生理反射着颤,连带着腰和屁股一起晃。抬的很高,你窝着脖子,看得清覆着胸口那层透明的绒毛都立着,看得清充血臌胀乳晕上细小鼓起的蒙氏结节,看得清自己火烧火燎般泛红的小腹,和交合的性器。 只堪堪进来一点,在入口处浅浅的磨,冠状沟勾着像要把肉壁上的淫水刮出来。你隔着满眼水气瞪着看了几秒那根玩意上虬结的筋,不由的下体绷紧,小腹深处抽搐揪紧的情动沿着窄窄的性器脉冲般传导,一寸寸收缩,到外阴边缘抖个不停时阴茎已经抽出去了,只剩徒劳挤压令人抓耳挠腮的余韵。 整整一晚上了,这样声势浩大的搞来搞去,结果都不让人吃饱——甚至不是生饿着,是端着珍馐在你鼻子下面晃,顺便一勺一勺喂你吃空气。 你啪唧啪唧的掉眼泪,根本看不清对方什么反应,只有刚平抚性欲又操进来的鸡巴明确的传达给你混账玩意还没消气。 脑子一热人像在低烧,你手抖着胯扭着去蹭去贴,刚磨到一点一口气还没喘出声就又抽走了。手一松,屁股落在桌面上,只让人咬着眼罩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你手惯性搭在小腹上被喘息带着起伏,很快被拉开拽到一边,胸腔里冒出来哀嚎一样的动静。 你觉得自己像在原地退化,除了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无处宣泄的性欲再无思考能力。如果需要你愿意匍匐在男人脚边,如果可以你巴不得为操满自己哀求恫哭。 这样想着,并这样做。 没被阻拦,你晃晃悠悠颤的打抖,坐起身,站在地上时险些摔倒,揪下嘴上的桎梏缓慢的跪趴着倾倒,脸颊上干掉的泪痕像凝结成了盐渍,表情并不灵活甚至不敢抬头多看, “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全告诉悟,别折磨我了。”你声音小的像自言自语。 “ヘェー、不是说不想和我再做了嘛?”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完全没在意屁股边半挂的裤子,愉悦的只有语气。 “我会好好解释的……”你身子缩着,用脸颊去蹭男人光亮的鞋面,在视线扫到自己两腿间淅淅沥沥流出的体液时下意识闭上眼,“想和您做,想被您抱……求您像之前那样……” “真听话。”他说,侧着脸看你,“可是诶,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哦。” 你仰着脖子望过去。 【开火车】十四 “无所谓吧,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那么重要诶。”边说边屈尊弯下点腰,伸手摸了摸你的头,“毕竟啊,让这种连学生都不放过的家伙在外边乱跑,怎么想都不合适呐。” 是么,那去你妈的吧。 你垂着脑袋骂了一句,索性撑着膝盖起身,跌跌撞撞坐回椅子上,转成正对对方。皮质和液体摩擦紧贴着扭扯皮肤,冒出吱吱的声响。抹了把脸,你直勾勾的盯着他,舔湿自己两根手指,门户大开迎着男人视线往下体塞,并在接触到肉壁的瞬间缩起身子叫出声。 “我呢,没操你学生。”你边说边喘,甚至把一条腿架在扶手上,身子顺着椅背滑下去些,“但是五条老师继续借题发挥没完没了,我不介意把虎杖伏黑乙骨什么的全操一遍。女孩子我也可以,今天一个明天俩,后天一起也随意。听清楚了么。” 你“嘶”的从牙缝间吸了口气,半咬着下唇边插阴道边摆弄阴蒂,话说的断断续续,“然后……我是不管最强在咒术世界作威作福那套的,有本事把我杀了好吧。” 不杀就快点过来。手指太短。 男人瞪着眼睛看了你半秒,像憋不住了,绷着嘴笑。 饶是自己也快到临界点了,你扭着腰咽着口水,问的咬牙切齿, “要不要肏我。” 还没说出口“要操就快点过来”就高潮了。你哭叫着乱挠,椅子直抵墙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哪天真要被你气死。”整根进出,男人边把你脖颈咬出血边说。 有些事还是值得折腾一下的。 比如为看一场震撼的日出半夜摸黑爬山,比如为守一次绚烂的晚霞百无聊赖的游荡,比如为尝一口绝世的佳酿抱着木桶空等十年。有些事是值得的。 比如现在,就像在微醺中看了烟花般尽放的余辉、等了一场壮阔浩美的流星雨、在无可言状的日升下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很难说这样夸张的效果到底和绵长的折磨有多少关系,但你可以等,毕竟要让狡黠的猎户踏进陷阱难到令人发指。 两腿被拎高盘在男人腰上,后背脖子脑袋碰着点椅子,像要被折断了。如果要做的代价是上下半身必须选其一,那断就断了。念头冒出来,并非无源之水。正如体液的源头正卖力的发情,被捣弄的扑哧扑哧乱冒,向下淌到腹股沟屁股缝里的不提,溅在身上脸上的也不算少。你没完没了的叫,很快便声线嘶哑,从呻吟到哭喊再到无声的空张着嘴,性起到连自己都心生恐慌的地步。 操你的动作停了一下,你眯着眼睛看男人一手拽着你的腿,一手拉开制服上衣,扯开衬衫前襟,露出覆着薄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般反光的胸腹。小腹颤栗阴道抽动时正被拖起屁股用力拎高一把,耻毛摩擦肿大的阴唇凸起的阴蒂,阴囊拍在湿漉漉的屁股上啪塔啪塔响。阴道接连被猛顶到底撑薄拉深,所有秘密全被研磨挤压,从此刻开始直到男人射精为止全是高潮。 描述的前提不是会说人话,而是意识清醒。所以世界上没人能表述清楚高潮该是什么样,除了连串的比喻和意淫出的肌肉活动外,便鲜有更多答案了。如果硬要问个所以然出来,想必总有人会故作神秘的说, 哪怕从来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感受,但只要经历那一刻,任何女人都会瞬间清晰的意识到,就是这个。 可以形容为顺着筋脉燃烧的流火,可以概括成大脑空白漫天惊雷的霹雳,可以意会作抽搐的腿、满身的鸡皮疙瘩、全部大张的毛孔、耳朵眼里的嗡鸣、放瞳时翻的白眼。中世纪前“异教徒”崇拜往往以两性交合作为与“神”的沟通方式,他们坚信女性的阴道是通往神域宫殿的阶梯,在高潮时刻是普通人类最接近神祇的瞬间。信徒以做爱为牺牲,用性交作奉献,向拥有无上生殖力的神献上一场酣畅淋漓的交合,换取那段神秘宝贵爽到极致的神启。 你就不一样了,你想。 你的神正在肏你。 【开火车】十五 让女人喜欢上一个人又简单又难 ——把她操爽就可以了,她会自己把心交出去的。 毕竟当感情因素被牵扯进一场性交关系中,整件事的层次都会截然不同,贪吃的性器可能正出于这种险恶的目的,往往会拽着整颗心沉沦。 鸡巴埋在内里没动的一小会功夫,你走了半秒的神,无不悲哀的想。 旋即鸡巴便顶着宫颈口小幅度抽送,眼前像万花筒似的,千变万化满是碎片。黑蓝色的夜幕落地窗、米白色的床幔纱帐、浅灰色的软沙细石、孔雀绿的碧水长空,漫长的失焦后画面定格回苍穹的一点,你茫然的伸出指尖去触碰今日份的神启。 操你是一件很累人的事么,有汗被动作带着打在你手背上。当手虚举着隔着山海越过空气顺着下巴、脖子、锁骨、肌肉线条滑下去时,那滴汗也沿着手腕滑往你的小臂、关节,最后消失不见。 沉默这么久简直不像这个人的风格。你只能听见又重又沉的喘息,不确定是谁发出的;只能看到像要捏碎你胯骨的手,小臂上都绷紧出用力的筋;只能在一片乱中任自己被性欲左右,随便那根东西把一切都搅弄到混沌不堪。 像缓了口气,握住你的手腕往相连的地方摸,捏着你的手指抵住高高凸起的阴蒂。你想抽回来,没使出力气,随他摆弄着攥紧掌心连着大小阴唇一起摩擦。你发出几声细碎的呻吟,内里抽动着缩紧着像在哭着喊“饶命”。男人无意识的舔了舔下唇开口,声音不大但你听的极清, “要射里面。”不是问句不是祈使,是普通陈述。 所以不需要你点头,只需要你被抵着宫颈灌精刺激到哭。 结论显而易见,今日份的神启是“老实交代”。 既然抽到“大凶”可以绑在结びどころ,那和神商量着换个话题也不是不能开口的事吧? 像回到之前的某个时间点了。除了衣冠不整、没人说话、鸡巴没拔出来以外,区别不大。你把脸贴在他肩头连着喘长气,因对抗睡意太阳穴咚咚跳着头疼晕眩,没合拢的腿间精水混着淫液凉飕飕的流。男人帮你拽了把披在身上的制服外套,罕见的闭着眼睛捏了捏眼角,深呼吸了一会,没往出倒满肚子的屁话。 “喂,”你没抬头,心里一沉,想屁话屁话到。 “你这家伙……认真的嘛??在想什么啊你,别开玩笑了。说什么不和我做了,啊??完、全,就是为逼人家在高专操你吧?没错吧??” 为什么人要长嘴巴呢,其实不长也完全没问题吧。好好在他的德尔菲神庙安安静静坐着不好么。 你把人搂住,有样学样的用嘴堵嘴。分开后又要冒字出来便再堵上,连着堵了几次实在缺氧,你硬睁开眼,在对方说话前抢白, “悟还可以再操我一次吧。” “诶诶诶诶诶诶?????确定嘛?你看起来又快要睡——” 强打精神再堵了会嘴。阴茎倒是很诚实,已经高高兴兴的贴着你阴唇缝边硬起来了,肉刃规律的一蹦一蹦充血,烫人的烧疼。你两手抚着他脸颊,分开点距离后直看进那双眼睛深处, “不会睡过去的。”你说,“打赌么?要是睡着了,悟可以尿在我里面。” 眼睛够大了还能瞪更大么。你心里感叹了一下,挑起一边眉角说后半句话,“要我没睡——” “每天叫我起床。” 御神籤真能换?你愣了一下。 男人掐着你腰把人往自己鸡巴上套,补充说,“用嘴叫。” 哦,没换啊。 【开火车】十六 你钟情于面对面的体位。因为赏心悦目的皮相总能勾引出更多欲望,因为能听到胸口鼓动的猛烈心跳,因为能十指交握唇齿难分。 但介于已经差点睡着一次了——爽够了只想睡是人之常情;加之你也不那么想被灌进来更多东西——很麻烦的。勃起时候尿不出,软了得夹着不让鸡巴滑出去,还不能不小心再夹硬,一般人要尿在里面前还需要一系列心理建设——这种高精尖技术活你也就随口说说拖延时间的。虽然之前玩过火时被提出过,但你“不行、别想、做梦”叁连婉拒了,最后除了换个人尿其他都基本满意。 努力睁了睁眼睛,你边叫边拍男人小臂。鸡巴拔出去后自觉起身,你把回收不能的裙子解开褪掉,跪在椅子上,一边探手撑开些阴唇一边回头示意可以进来了,被操的脑袋顶了一阵椅背。大概是对方拉了一把座子下的调节握把,椅面“砰”的跳到最高,被逼里的阴茎带着勾着,你“嗷呜”叫了声,像被捕兽夹锁死的困兽。 高度稍微合适了些。男人两手掐着你的胯,直着身子边打桩边问,“所以到底为什么,嗯?” 你硬着头皮反问,“不是,不想知道,了。” “まぁあ…还是很想啦。”手上用了点劲,压住你自己乱扭的动作,“刚开始确实觉得莫名其妙诶……怎么会有人不理我嘛,对不对?一定是那个人超笨蛋……你想啊,舍得甩掉我诶!!那不是,真的,笨到不行嘛……笨成这样的家伙,就不值得再浪费心情了。” 你回头翻了个白眼,被猛操的上半身都挫在椅背上,椅背皮面压着墙,吱扭吱扭吵得要命。“脖子,脖子要断了!”自己抻胳膊推,被捉了两手手腕背去身后,上身都立起来,腿都颤着抖。 “明明就是啊,虽然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嘛……”他拽着手臂扯到更高,像为了确保你现在脑袋可以被操的一晃一晃不用贴墙,“车子不喜欢?可以直接讲的吧,再给你换台喜欢的不好嘛?” 傻逼那不就真成卖淫了么。你嘶嘶的吸气,想说话差点咬到自己。 “要钥匙也只是开玩笑嘛……但是那天真的超级不爽!明明说好晚上做的吧,说好了的对吧?!等你等到半夜诶!半夜!!也太忙了吧你,比我都忙??”像提起来就火大,又重又深的捅的你心慌。由衷希望别打什么鬼算盘,操宫也很麻烦,你明天还想正常走路。感觉自己像在低烧,身上又冷又热,逼烫的吓人,像身体里都受热膨胀煮了一锅沸水,胸口后背又凉飕飕的一股脑冒鸡皮疙瘩。 “又没说不让你交朋友,但非要喝很多的话,至少要提前告诉我吧?什么啊,你是笨蛋嘛,是笨蛋对吧!……烦死了真的是,谁要管你啊!!” 屁股嘴给自己说生气了可还行。怎么像个高校生似的,都能想像出拧着眉头把一脑袋白毛揉成鸡窝的样子了。说着“谁要管你”天知道瞎琢磨了多少有的没的,约好的走肾不走心呢,笑死人。还没来得及调侃,听到的声音就已经离你近一大截了。 “然后啊,” 头发被猛揪起来,疼的要死,你呲牙咧嘴从牙缝里抽气,从眼角瞪脑袋边的脸。 “明明都快要忘掉了诶……好久没见到的timeline上,突然出现了超级不妙的链接呢。” 受虐大欢迎的阴道抽抽着吸鸡巴,你本能的想窝起身子躲,被拽着头发拉得身子都像张反弓,“妈的放手……疼,疼!” “不疼不长记性吧。给老师上了宝贵的一课呐,记得感谢我哦。”话是这么说的,还是改换作掐下颌,“胆子超大啊……在高专就乱来。” 你翻着眼睛流着水缓了一会,话说出口音量小的自己都听不清,“五条老师还不是……当着朋友同事的遗物一样能……操女人操的起劲?” “哦,”他拖着调子应了一声,稍微挺了两下,“相似的房间还要找诶……老师不是也在这里玩自己玩的很开心嘛……大概啊,多半会是祝福的态度呢,うん。” 大概啊,多半是七海老师听到这句话会连夜从墓里爬出来拎着柴刀把这个狗逼砍死的态度呢。你捏着扶手的手脱力垂落,在身侧扣着自己的皮肤乱挠,胸被手臂勒紧,后背贴着对方。大概是为了不让你被顶出去,毕竟紧接着是一阵操弄。 “喂,别转移话题……发出来又不让看,拉黑还要逼着人家买号,今天要不来抓你,不知道还会搞什么名堂出来,”衔着后颈一丁点皮肉用牙磨,说话含糊,“这么欠操的话,我操你就不行嘛,嗯?” 趁着脑子还转,你翻着眼睛想了想明天的课怎么办,随口问了一句,“封号了吧?” “早封了哦,退款信息都收到好久了。” 那你也没干什么啊?如果在抽烟时就封了的话——任何实时直播都是严格管控烟草出镜的,不是做好了封号准备,你也不敢对着镜头乱来一晚上。 “背对着出镜无所谓吧。”你回忆了一下,虚推着正往你下体摸过去的手。 “……嗯?不是诶,我‘诶’的时候就封号了。” 那他妈是什么时候啊?? 【开火车】完 十七 “哪有人会在色情直播下面和别人骂起来啊??” 你这一声喊得有点响,至少在能意识到的情况下确实声音大了点,后知后觉的自己捂了嘴。 “谁知道打字也不行啊……确实很烦嘛。”男人拿脸蹭你颈窝,头发又碎又硬直扎眼,“……所以真的很过分诶,现在想起来都还是火大。” 握着乳房揉捏的动作和拨弄外阴似乎都用了更大的劲,阴茎还在逼里小幅度顶着磨蹭,“所以?”他问你。 刚刚还是虚抚着像挠痒痒,一下结实触碰,你下意识缩紧身子抖个不停。 “告诉我嘛,嗯?”捏着阴蒂搓弄的过于直接,对方把你乱扭的身子箍紧,“多少体谅一点别人的心情啊。” 窝着腰躲不开,后背被紧贴着,你按住他小臂,下意识想阻止对方乱动刺激更多,被恶意会错意作还需用更多力气。“分手,过分——;不理我,过分——;给恶心的虫子看,超级过分——。”说着手指尖都伸进逼缝里, “光是想起来这幅哭哭啼啼流骚水的样子要被人看光了,就火大到想杀人啊。” 那杀你也是不合适的呀。 脑袋又重身上又乏,太阳穴一直砰砰的乱跳,真像鸡巴都顶到那去了还在兴高采烈的充血。总有脑子不好的人说什么“第二遍最舒服”,完全是操第一次的时候没到位而已吧。为了拖延时间的自己可能真的是个笨蛋。如果生殖器能稍微配合一点,装得不那么爽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一下吸得好紧……要到了?”耳廓湿漉漉的,话音像在往耳朵眼里钻,“喷出来吧,嗯?怎么样,作为补偿。” 你咬着嘴唇只顾得上摇头,男人舔着你的耳根压着嗓子说“要嘛要嘛”。 抽送了几下水声大的你自己听着都羞,揉捏着阴蒂的手突然抽走。他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单手攥住一只乳房像拉着某种色情的握把,扭着身子掏口袋。 “アッ、我就记得嘛。” 被某个冰冷的硬物贴着外阴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直到直触阴蒂跳蛋上一闪一闪的开关灯亮。 “はーい、潮吹示范,要来了哦。老师。” “ねぇ、在开玩笑,对吧。”男人帮你系好前襟衣扣,拉了拉褶皱,停下动作蹲着仰头问你,表情严肃,“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理由啊?你这家伙,绝对脑子有大问题吧?” “哈?悟要这么喜欢看网上的女人扭屁股,那我也去网上扭不就好了么?”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了。你没力气也没好气,瘫在椅子上想踢他一脚,被拽了脚踝。 “小气鬼……”他嘟囔着顺势把跳蛋塞进去,调整好位置后随手拍了一巴掌,“她们衣服都很色诶!想参考一下买给你穿都不行嘛……” 哄鬼呢。你翻了个白眼,明明刚擦完,下身还是湿漉漉的,坐在椅子上粘着皮肤异常难受,腰要断了。 “不过都会翻人手机了啊……果然还是交往吧,嗯?交往一下试试?”男人说话的时候没看你,垂着眼,像在专心帮你套外衣袖子。 “说好的只做爱而已,悟怎么总要提‘交往’……”心跳的快蹦出来了,你故意语义不详把话说大。 “哦,如果交往的话那不就能一直做很多很多次了嘛!”他冲你眨眨眼睛。你觉得在等“喜欢”字眼的自己像个笨蛋,赶紧收拾好表情以防被发现后嘲讽“不会以为我要表白吧不会吧不会吧”笑话个不停。 可能也无所谓。你想着,听他继续说“只和我做就好了啊,はい、另一只——”把手臂举起来点方便对方替你穿袖子。 帮你套好衣服后男人边转身拉柜子边说,“不过啊,你不会看的嘛?女性向。人家特地去买了个主播号诶!” 自从和这种家伙开始打固定炮哪儿还有余力看别的鸡巴啊。你没说话,翻着白眼瞪眼前站着的、戴着墨镜穿着衬衫齐齐整整神清气爽,活像刚出席完重要会议的男人。 “あぁあ、还以为会早点发现呢……”边自己嘟囔着边把你抱起来,“总之先回家好啦。你那个小东西有加速度模式诶,路上玩一会回去正好继续。” 脑子转的有点慢,你还没反应过来,“回谁家?” “别开玩笑啊,今天水床刚装好就来抓你了,总得让人试试吧,水床诶!” “哦”了一声,你把脑袋缩着靠在男人肩膀上。怪不得突然发难呢,就知道没憋着好屁。 “ネェネェ、我是烦了好久啊……要真分手了,你的破烂塞的满屋都是,到底要不要扔掉嘛。”男人扬了扬下巴示意你开门,你边拧钥匙边扭回头,“又没交往哪来的分手啊……等等,说谁的东西是破烂呢!” 对方抱着你出门转身站定,等你再把门关好,眼神认真一字一顿, “每个屋子。” “……我也给悟腾了个抽屉出来吧!”锁好门你把手往他怀里揣。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啊,”男人腾了只手,把手机掏出来,“你那里放吹风机的柜橱都比给我留的大诶!” 十八 第二天高专就找人谈话了。欠席,人都没去。 笑死。 【OrcinusOrca&Ooyuki】全一篇 一 你扫了眼屏幕立刻接听,夹着手机满沙发摸遥控器。显示屏最后定格在赛尔玛和路易斯相视一笑的画面,她们像要亲吻了,又像准备就此作别。 索性把电视关了。 “怎么不说话?”你问,曲起腿团回沙发上,反手从靠枕后面扯毯子。 一般不用你“もしもし”,电话接起来对面会像连珠炮一样没完没了响个不停。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么?你叫了对面一声,开了扬声器手机搁在腿上,单手翻日历行程——花笠祭和新庄祭时间都对不上,那是要求在烤芋头上挤鲜奶油被店家骂了? 更多的可能你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所以又叫了一声。 “这里现在在下雪啊。” 还开着功放,细微的电流声同时也被不可避免的放大。line通讯也有数字波段的古早弊病么,第一次意识到。 “冷不冷?”你随口问。 一般回答无外乎两种,“完——全不冷,但是伊地知抖起来像干物一样好笑所以刚把他推进雪堆里了,给你看”或者“超——级冷,冷死了呜呜呜现在就想马上回家,会帮人家擦背的对吧”。你都想好怎么应付了,今天对面还是反常的沉默着。 想了想是太不对劲了。一般这个时间会开facetime才对,不方便也要传照片的。 手机喇叭里还是仅冒出来点稀稀疏疏的杂音。你等了一会,决定问出声, “伊地知是死了么?” 几秒后通话对面发出了爆笑。 二 “ねぇねぇ、和你说哦,提起来真的吃了一惊呐!!” 听起来好像正常点了,你重新改成听筒接听,卷着毯子靠着沙发背滑着躺倒。说话声就在耳朵边,像吵闹的根源没远在山海万里之外似的。 “……敢信??那小子约了当地的辅助监督吃晚饭啊竟然!!我问‘聚餐不带我嘛’,你猜伊地知说什么,嗯?他说……喂,你猜呀,快点快点,猜嘛!” 没忍住笑了,你敷衍着,“猜不到呢。” “因为根本没好好猜吧?!多少配合点啊!给你提示哦,现在想象一下,伊地知,夹着包一边抖一边越缩越小疯狂推眼镜的样子——算了你别想了,他说‘五条老师和尊夫人约好了每天晚上都要通话的,怕给您添麻烦’——真的是!!笑得人想死啊这家伙!!原话哦,是原话!!甚至强调了重音!!到底在想什么啊,还隔着口袋捏手机——我说‘想告状嘛完全可以,那只好把伊地知脑袋拧下来啦’哈哈哈哈哈哈——后悔死了,该给你拍下来的。当时拍了没有,应该没顾——” “你可以直接说‘尊夫人’正跪着痛哭,求山形県这位辅助监督赶紧把五条老师拐走。”好像是降温了,也许是错觉。你卷紧毯子,胸口窝着声音不畅,“现在悟过去给伊地知的求爱大作战搅局也完全来得及。” 嘿嘿笑了两声,电波带着听筒边的空气发烫, “还不是怕个别人不舍得嘛!哪次来着,名古屋?热田?是谁半夜新干线买不到票坐夜巴也硬要过来的,嗯?”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想了想,缩小通话界面,开始翻联系人,“被险些夜袭的已婚男性欠缺自我保护意识。” “所以那次酒店到底怎么放你上来的?完全不知情啊……想起来就笑死。” “说有个看着就很显眼的臭傻逼叫了色情服务忘说房号了,让前台把我送上去的。”你边说边在找到的对话框里敲字。 “什么啊,谁会变态到天还没亮就干那种事嘛!还不如讲问了伊地知靠谱一点诶——” “所以今天那个辅助监督是不是很像硝子?”你把对方打断,“我还以为伊地知暗恋硝子呢?” “我也以为诶!ん…多少,有那么一点?没太留意……长头发?反正不是读书时候那种——” “懂了,御姐。”你飞快打字八卦给正主,并把家入回复的信息复述出来,“硝子和夏油在吃夜宵,问我去不去。先挂了就。” “哦,好啊。” 把通话界面放大回来,盯着看了两秒,你叹了口气, “那就先不去了。” 叁 “你在干嘛呀。” “刚刚电影看了一半,”你坐起身,去够扶手上的开衫,并在对面开口前补充,“悟不喜欢的,女同公路片。” “那个不是看过了嘛!最后两个人跳崖了,对吧?” “不然呢?咱们看一半的没偷跑,都没看的又不能不等你。”这几天首播节目也录好了,点心也订了,好像时间的逝速都变得不再分明。世界滚滚奔流,你在某个点徘徊不前。岔开话头省略后面,“今天确实有点冷……悟上次那个热巧克力到底怎么煮的?家里材料还够么?” “够吧?自己看一眼去……喂,可是我不在家诶!完全没想过可怜的老公正在冰天雪地的大森林里饥寒交迫嘛!” 你没穿拖鞋,木地板比皮肤凉一点,从脚踝到后腰冒了一串鸡皮疙瘩。听筒对面的说话声跟着脚步移动,就像之前踩在男人脚背上被搂着带着亦步亦趋的满屋瞎晃时一样。没开厨房灯,一把拉开库门,冰箱里投出一片暖黄的光,制冷的动静开始嗡响。 “牛奶和……巧克力都有,不用别的了?”你翻了一会,“都放进锅里开火就行了,没错吧?” 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一看手机通话挂断了,正又拨过来。接起来是视频,对面可能刚洗完澡,硬发被水珠压弯了还倔强的乱炸着。 “家里怎么那么黑?”他问你。 你说忘开灯了,手机放在一边,两臂撑着桌面坐上料理台。再举起屏幕时发现镜头翻转,对着窗外。玻璃反光,映着一小块酒店房间里的光源,模模糊糊的,隐约有个人影。 “刚开始下,现在还没积雪。”他说,“能看到吧,下得超——大。” “能看到呢。”托着下巴坐在黑暗里等了一会才再说话,“今天还顺利?” “嗯,顺利哦。”然后便没下文了。 冰箱制冷声不一会就又停下,周围只剩手机扬声器里沙沙的动静。总不会是下雪的声音吧,怎么可能那么响。 想着是视频,也就没再翻日程。你转着眼睛回忆了片刻下意识捋了捋头发,压着声音确认,“一个还是几个来着?” “……一个啦。”镜头还对着窗子,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无所谓嘛,还不是都一样。” “但是……?”你试探性的跟了一句。 可能是酒店房间里的空调换气声?随便猜着听筒对面微弱异响的来源,等待沉默被打破。 “……总之再早到也没什么用啦。” 明白过来,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不习惯呢。所以你犹豫着推测,“……小孩?” “小女孩。”推测得到肯定,“还是有点那个的……学校附近啊,也没什么办法。背着书包穿着小皮鞋,脸已经看不出形状了。” 你没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走之前无意间看到的嘛,书包上挂着一串小东西……まぁあ、反正下周就回去了——あぁあ、什么垃圾日程啊,想吃顿好的都来不及……这几天超级想念l'osier的那个诶,就那个,小小的,摆在一起的那个。まぁ、回去之后咱们去吃好了!好像不是时令吧我记得——” “和我包上的玩偶一样?”想了想,你问。 对面有一阵没再说话,直到叹了很长一口气,“让我看看你。” 四 探着胳膊摸着墙第一时间把厨房射灯打开了。光源几乎在对角线,总还是灰蒙蒙的,前置摄像头拍出来,屏幕上你的脸像色块又像噪点。 没忍住捋了捋头发,没等到更多评价。缩着脖子弯着背对着手机浑身难受,干脆整个人都贴着桌面侧躺下了。 “好点?”你问。 视频里摄像头角度向下滑了些,没再正对着窗,拍了一半窗檐墙壁和地毯边。看起来装修不算太差,想必当地也知道来的是个祖宗。 “好点。”听筒对面的人自己添了后半句,“刚刚黑乎乎的,手机照着,恐怖片一样……什么嘛,多少体谅一点别人的心情诶。” “是是,体谅体谅。”大概完全忘了。屏幕上正在展示深灰色短毛地毯和酒店特有的雪白床单,你暂时还不准备提醒他。 “要么我过去?”你问完有点后悔。 “明天就走了,没必要。反正过几天就回去了嘛,今天周几来着……ねぇ、我说,再不去吃夜宵,他们两个估计要散摊子了哦?” 床响了一声,现在镜头前是天花板和吸顶灯,灯带没开着。想必也躺下了。 “一般悟说‘超级过分不许去’的时候,我出去玩会更安心一点。”你说完,听对面闷声笑。 这次日程委实久了点,久到高专都得让东京的辅助监督跟着一同协调确保安排。今天是第几天?时间再停滞下去感觉全身关节都要彻底锈住了。 “瘦了?”可能是随口说的,“光线问题还是真饿的骨头都显出来了啊?真的假的,总不能一边出任务一边还得担心这么大个人饿死在家里吧?喂,你不会胸又凹回去了吧??” 你装出没好气的样子,“那还不教我煮牛奶?” “完全不是拜托别人的态度诶……好了好了,拿个杯子去。”听语气似乎没事了。你起身下来,扬声器里正喊着让你把手机带上。 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你举着他的杯子展示了一下,“然后呢。” “勺子怎么没拿嘛!关键就在于勺子啊,秘诀是一定要用深口那支。” 回应是用勺柄敲的杯口铛铛响。 “然后用全脂的那个……对,倒一整杯牛奶”——对着镜头边听边倒,等关上冰箱门时已经隐隐觉得被耍了。 “——再放进微波炉热两分叁十秒吧。” “这用得着你教?”你吼对面。 “茶几下面抽屉里有whittard啊……你刚刚不开灯就准备炸厨房诶!等回家一看老婆没了房子烧了是不是也太惨了点呐??” 五 “不想理你。”你一手扯被子蒙了半张脸,另一手还口嫌体正直硬举着手机。 或许今天就该是下雪的日子。本来以为躺回卧室里能暖和点,谁知道掀开被子里面冷的像冰窖。 “理嘛理嘛,还是要理人家的啦。”对面现在倒是想起用小猫咪最厉害的眼神攻击了,手机屏都被那张逼脸占满了。 也侧躺着,一只手臂压在脑袋下面,像刻意支出来的完美角度。鼻峰唇珠碎发尖都遮出层浅淡的暗色,光影相宜到令人发指;脖颈锁骨因姿态深深凹陷,嘴角下巴又偏偏微微仰起来点——明知道你受不了这个的,还要不怀好意的忽闪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 这种时候往往给人一种错觉。真好像正面对面躺着,对方真就正睡在身边,似乎一抬手就碰得到摸得着。 “你脸上压出印了诶。” ——偶尔还希望一挥手就能打他一巴掌。 介于知道自己不会挂断,你决定趁早投降,“待到明天几点,我看看票收拾东西。” “真要来?”对面皱了皱眉头,“太晚了,别瞎跑。” “悟这种瞧不起人的习惯能不能改改?”随口说着,你最小化窗口查时刻表,“打不过你不代表打不过别人啊。评判标准有问题吧,谁打得过你啊。” 为了防止被接下来可预见的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在对方开口前你板起脸问, “没告诉伊地知?” “那个?没有,没必要啦。只说了死亡人数是一,毕竟报告得都扔给他写诶。” “那明天见了。”你爬起来,从柜底拖了只箱子开始往里面扔东西,“刚刚查过,翼两个小时后有一班,到悟那里也就明早五点。” “おい、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呐!伤脑筋,晚上还让不让人睡嘛。以后都不和你讲了啊——” 你把手机从床上捡起来,话出口也没好气,“我是去看伊地知八卦现场的,别自作多情好不好。” “谁信啊,刚才还在咒可怜的伊地知诶——” 妈的,那是谁笑得惊天动地来着。你压着火气尽可能态度真诚, “想去吃鳕鱼。” “会失望哦?问可不可以焦糖炭烤,他们说不会做呐……总之是不太好吃——” “闭嘴吧你。”你懒得向确信犯解释乱搞地方名产物容易挨揍,“在下大雪是吧,我想去看雪。悟那边的雪太吵了,吵的人心烦意乱的。” “什么嘛就“吵”啊……下个月东京也会下吧,等——” “就是那种小小的嗡嗡的扑腾扑腾的声音啊。现在就想看,一刻都等不了。”你放下手机换衣服,声线发闷,“等明天睡醒一睁眼我就在旁边了。所以劝悟最好老老实实睡觉,不然我只能给你一拳。” 对面笑得明目张胆,“所以为什么酒店会放你进来嘛,都没联系客房诶。” “当然是因为和前台直说了这个扫帚脑袋弱智是我老公啊,傻啊你。”你挂断通讯,拉好包,往门口走。 时间像久违的重新跃动奔腾。 六 “あのね、以后出门前,还是要尽量把家里灯关掉哦?” 男人瞥了眼厨房濒临爆炸的射灯,对着你脑门弹了一指头。 这是一起到家后的第一句话。 日更会停一阵子。 【SOM】一 shameonme 一 lx570s在漆黑雨夜里安静疾驶,雨刷飞快干净的刮去前挡风上连片的降水,车载音响音质奇佳,很轻的背景音藏在奶油橙软包桃木色框架里毫不突兀的低声共振。你揉了揉眼睛,车内温度舒服,空调也没直吹脚踝,封闭空间里反复循环扩散着极淡的味道,手机屏幕上还是你不慎睡着前偷偷摸摸查的页面。 中东限量,平行进口弄不回国吧。 “诶?不继续睡了嘛?”开车的人出声问。 你摇了摇头,顺手锁屏,“让您开车已经很过分了,辅助监督还在副驾呼呼大睡……像什么样啊……” “说了嘛,天气太差劲了,也是出于安全考虑。”男人甚至扭过脑袋看你。没开车内光,这一段也没路灯,连天蔽月大雨瓢泼,不确定哪怕是那双眼睛此时还能看到什么,“还有一阵子才能到哦,要不要再睡会?” 下意识透过窗又瞥了两眼后视镜上那行看不懂的蝌蚪字——暴雨,天色又太晚,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犹豫了一下问出口,“五条老师,咱们现在是在……” “うん……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静冈,雨太大了诶没敢开太快。”不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更夸张的,还能分神冲你摆摆手做肢体动作,“时间来得及啦,安心。” 嘴里说着“出于安全考虑”,实际路况都这么危险了倒是完全不注意规范驾驶。你瘪了瘪嘴没吐槽出声,只说了该说的, “没有赶时间的意思……如果还久的话……” 前排空间确实很大,但姿势规矩的睡了一觉后,小腿肚子脚踝又硬又肿,你想把鞋脱了。总归是不合适的,在工作关系异性的私家车上,怎么想都过分越界了。所以你说了一半止住话头。 “嗯?”对方却向你确认。 “没事,您别在意。”你不自知调整了一下两腿姿势。 “哦……那监督老师帮我个小忙,没问题吧?”男人没看你,“想拜托你诶,能不能帮我把副驾的椅背放倒?如果监督老师可以躺下的话,对我看右侧后视镜有很大帮助哦。” 体贴到有点过分的地步了。品对了一会自己僵直的半身,没忍住活动了一下脚踝,忖度片刻后你从善如流小声道谢。一时间座椅移动的电机响盖过了雨刷规律的节奏和很轻的背景音乐。 想了想,决定还是穿着鞋比较好。 “あっ,对了。前面那里……对对,那个抽屉你拉开,里面好像还收着小毯子。如果想裹着点应该也完全够用诶。”这句补充有些突兀,就像专门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有意铺垫营造出的某种气氛也在这个契机下就位。你没忍住看过去,男人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的打拍子,没什么表情变化。 如果是部罗曼蒂克电影中的桥段,抽屉里可能是某个华丽或朴素的小方盒;如果你们是暧昧不明的关系,副驾柜内大概塞满着表述庸俗情爱的花;如果只是此时此刻—— 叹了口气,拉开储物盒。真棒,你就知道 ——抽屉顶自动点亮的暖色灯光下,明明白白是几个有使用痕迹的飞机杯。 准确的说,四个。花里胡哨的塑料外皮被剥开了,漏出些糟糕的肉色软硅胶内里。和对比过于强烈的卡通图案毯子卷在一起,像生怕你发现不了似的,扎的人眼疼。 你“砰”地合上抽屉,余光里对方视线也在墨镜后面偷瞄,正一脸期待的说着屁话, “平时真的很忙诶……作为从、来、没、有、过伴侣的人,真的过的好辛苦哦……监督老师一定能理解的,对吧对吧?” 动作迟滞着,你硬着头皮正面迎接男人闪亮亮的目光——妈的别用那副好皮相说这种不要脸的话啊。嘴抿紧,硬翘起唇角,你迫使自己挤出不算失礼的微笑棒读“是呢是呢五条老师真的好辛苦呢”。 说完你也懒得想了,脱掉坡跟鞋小心的放好摆正,双腿缩在座椅上,偷偷按了两把酸麻的肌肉。 你不会捂着脸尖叫,也没必要报他不当行为,更不可能顺水推舟打情骂俏——这事你心里有数,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归根结底还得算到自己头上。 所以你只想一巴掌糊死自己。 【SOM】二 “あっ,稍微坐一下哦,去拿给你。” 你知道在别人家东张西望很不礼貌,但要克制这种欲望还是有点难度。玄关宽敞漂亮干净,材料颜色摆设都常规和谐,但光是看自然光下的纹路色泽就知道选材用料的考究,想必价格不菲。 你瞥了一眼自己的鞋子。日常通勤黑皮鞋、坡跟,大抵是光面人造革,上面沾了一层薄灰,光面都不“光”了——浮尘吧大概。踩着的地方,平整讲究的浅灰色木地板从玄关武装到视线尽头的室内,拼接时花心思了,木纹甚至都对得上,缝隙都窄的可怜——诺大的空间,地上的尘埃落土加起来估计都没你一只鞋上的多。 这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正下意识屏着呼吸。 “诶?不用换鞋啦,这里也没女士拖鞋,直接进来。喝点什么,果汁?密瓜汁?” 你随口说“不必麻烦”,边琢磨着日产蜜瓜现在超市卖多少钱一颗,边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眼前这个从头到脚闪闪发光的咒术界superidol,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非常清楚,也乐于仰望。 更仅限于此而已。 “ねぇねぇ、要不要吃冰淇淋?” 被突然凑近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你一扭脖子差点头撞头。弯着点腰斜着脑袋,视线起点比你略低一点,自己发呆的功夫,对方正一脸单纯笑着问你。 靠的太近是一回事,笑这么灿烂搞得你反而不知所措,更何况一惊一乍对凡胎肉体的心脏并不友好。你忙不迭的说着“谢谢,下次我请您喝”,接过递来的玻璃杯。 连杯子都有点重。杯壁上一层水气沾得手掌湿乎乎的,果汁漾起新鲜的奶绿色泡沫。 蜜瓜汁,榨出来的,光用眼睛看就知道好喝。 “五条老师平时会住这边么?”你小心的挑选话题,避免空气沉寂气氛尴尬。毕竟自己这种走卒有幸开眼全拜随对方取落在这里的任务报告所赐,你可不是过来大吃二喝体验生活的。 “平时啊……基本都在高专住诶,因为超级忙嘛。监督老师也是的吧?” 懂了。这位是某天心血来潮跑回私宅调剂生活,顺便就半永久性的把任务报告忘在这了。合情合理。你边想边点头称是。 “所以吃冰淇淋嘛,嗯?”对方歪着头又问一遍。 “五条老师您不用麻烦了,谢谢款待。”举了下手里的杯子,示意你嘴够忙活的了,“那个……报告……” “哦——,差点忘了。我再去找找,你稍等一下哦。进屋吧进屋,进来坐下等着比较好啦。”男人嗒嗒嗒踩着造型相当可爱的毛茸茸拖鞋回里屋了,有种与身型不搭的莫名活泼,只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差点忘了”的样子。 好甜。 不是250円软饮放题的糖精味,是实实在在让每个细胞都发出满足赞叹的甜。冰镇的刚刚好,连着汁水果肉一起顺着嗓子眼滑下去,毛孔都舒服的大张着。 瞪着手里杯壁边缘自己浅色的唇印发了两秒呆。 天气的缘故,一整天又闷又热空气都是昏黄色的,吸一口气能吐出半升雨水来。都这样渲染气氛了,打雷闪电暴风骤雨依然一点影子都没。伊地知用车的空调大概是坏了,你一路开过来一直昏昏欲睡呼吸困难,到现在都有点要窒息晕倒的倾向。但这样的氛围被通透宽敞的空间稀释后似乎缓解不少,或许可以归功于手里这杯饮料。 毕竟东张西望的功夫,身体已经诚实的一口一口灌果汁了。 本想着给人添麻烦不好不打算喝的,下意识抿了一口,这下停不下来了。舌尖顶着上颚无意识的舔了一会,给视线重新找妥帖的着陆点。 客厅正对玄关的位置是整面整面的落地窗,温吞的暖色透过玻璃无阻滞的投进室内,给单色调家具物件都罩上一片光晕;摆件画作颇为适宜,绿植叶面也新鲜干净,茶几上遥控器充电线用过的杯子一概没有;该挂电视的位置墙上悬着装裱好的大家名作,似乎超薄液晶屏藏在后面;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沙发座面连根久用坐出的褶皱都没有,堆在上面的垫子颇有质感还相当蓬松—— 然后你看见了一个屁股。 在大概率主卧盥洗室配着十二个头按摩浴缸的都心高级公寓顶层豪宅里,在目之所及是个物件估计都有牌子标价顶你一年工资的房间内,在沙发边那张海外空运进口巴塞罗那咖啡桌上,是他妈的,一个,屁股。 没错,是个屁股。实打实,绝绝对对,是个屁股。 准确的说是倒膜,有半截腰腿的,高高撅起来的,女人屁股的,硅胶倒膜。该有的结构都有,颜色迫真制作精良。一个怎么想都和这间装修不俗精致漂亮的屋子搭不上边的男用成人物件,大大咧咧堂而皇之的摆在客厅里。你要真进屋坐在沙发上,一扭头就会发现自己脸边贴着个屁股。 连你这种激吹都不知道还能怎么硬洗“可能就是品味不同凡响” ——因为你也不是个傻逼。那玩意,看起来,大概或许可能应该就他妈的是,被用过的。 【SOM】三 操你妈的傻逼五条脑子里是不是有屎?? 你猛打了一把方向把车停在高专门口,忍不住的骂。 一周前的事了。但直到现在,闭上眼睛,你脑子里,还总是突兀的冒出来一个屁股的残象。 在海量自我说服和心理疗愈后,你觉得这事怪不着人家。那是他的私宅,他想在五百平的大府邸堆满屁股都和你无关。你看见了也无所谓,那是他自己的事,人家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好在意的。这位现代最强咒术师就喜欢在客厅里冲着落地窗对着全东京的夜景玩硅胶屁股日整个世界——就怎么了,和你没半毛钱关系。 但道理归道理,精神层面的冲击是无法否认的。和滤镜不滤镜也没什么关系,哪怕这家伙就不按套路出牌对桌坐庄家的也不是你,就是两眼长针眼了这事该过去还是得过去,该打交道还是要打交道。 伊地知老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死了,半个月后回来。你就顶这最后两周的糟心,你觉得,应该,还可以忍。 十五分钟后你发现自己想多了。你认为伊地知再不立刻回来,死的怕不得是自己。 “五条老师,这里没有任务中涉及回收的诅咒师咒具呢。” 你一边尽可能亲切礼貌的说,一边甩手把塞满了tengaegg的抽屉关上。新的还没拆、旧的用完随手丢在旁边、突起002闪电007螺纹w02龙卷风016——你不确定是该原地自戳双目还是该把这一堆东西全塞他屁眼里泄愤合理。 “——所以啊,我没忍住就说‘真有那么大本事给我也搞个孩子出来嘛’——あぁあ、杰没跟着去太可惜了,七海脸当场就绿了诶直接放弃交涉拔刀就砍,虽然我觉得他可能是想砍我,マジウケる——嗯?怎么了嘛?” “五条老师,这里没有任务中涉及回收的诅咒师咒具呢。”你直起身,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曲着长腿半坐在办公桌上人烦狗嫌的最强人渣咒术师,正和屋里刚回魂成功战胜夺舍的前邪教教主现高专教师,狼狈为奸聊得兴高采烈。半分钟前你表明是来找他回收咒具移交禁库的,对方热情洋溢的说就在那个抽屉里让你自己去拿就好。可谁他妈的能想到“那个抽屉”里除了飞机杯还有几亿dna。 位置有点尴尬。你刚刚绕到桌子后面开抽屉时男人还冲着门晃悠腿,现在直起身准备怒目而视时对方已经换了个边坐,两条理应早被殴打至粉碎性骨折的大长腿隔离带一样把你困在狭小的墙角间,你也懒得想姿态暧昧,只惦记着没被打断狗腿完全是因为实在打不过。 “ヘェー、不在嘛?应该在的呀。你再好好找找?”刚和你说完又仰着脖子聊天去了,“七海返程的时候拒绝和我搭同一个班次呐!没必要啊对不对,本来想偷偷多待两天吃点好的来着,谁知道他提前要走嘛……我当然跟着改签了呀,ええっ、太伤心了,七海在车厢看见我的时候差点又要拔刀了诶。” 说真的,你要也背着砍刀你现在早砍了。怎么找,从最强射出来的子子孙孙里刨咒具出来么?这咒具高层的老逼们回收回去心里不膈应么——算了,估计他们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那你又瞎操什么心呢。想得明白,可还是气的头疼。招架不住,一时半会你只干站着没多做动作。 “没事吧?”男人像才发现你的困窘似的,体贴的问出声,完全没想过困窘的根源来自自己,“要我帮你,嗯?” “是,麻烦五条老师了。”你逼自己保持礼貌,“您说的抽屉里……没有呢。” “不会啊?奇怪了。”男人起身在你旁边蹲下,把你挤到紧贴墙壁的位置,还没拉开抽屉先仰着脸问,“里面没咒具?那能有什么呀。” 有这个逼人被你敲碎的一盒子胫骨。你想。 “没……总之是……没看到……”你说。 “辅助监督老师脸红了哦?”说着,男人拉开了最上层的抽屉,捏着封好的回收物直起身面对你,手腕绕了一圈递到你面前,“はーい、是这个没错吧?” 你点头伸手要接,还没在心里骂完这和他刚刚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抽屉,对面一扬指尖,咒具像又不准备给你了。 “睡眠不足?老师黑眼圈好重哦。”甚至还欠了欠身,像要近距离观察似的。一时间脑子被男人身上的味道冲击到一片空白,你张嘴想应承一下时牙齿都磕碰着发抖, “多谢您关心。” 可别他妈的再关心了。 “あのねぇ、怎么上次逃跑了嘛?”距离甚至更近了些,逼得你从脚跟到后背都紧压在墙上。为试图保持社交距离已经精疲力尽了,整个人都恨不能陷进混凝土里。但对方显然没收手的意识,竟然还垂下脑袋抱怨起你来了,“超伤心的。在卧室明明没待多久诶,还没完事你就偷偷跑掉了。” 这个措辞也太他妈的离谱了吧??不然该说什么啊?说自己被这傻逼的半截屁股吓跑了么?你咽了口口水,用余光瞥了一眼睁没睁眼分辨不出正一脸反派角色奸笑托着下巴看戏的高专祸害二号夏油老师,再说话时几乎细不可闻, “您……下次还是劳驾五条老师带过来吧。” “下次?ヘェー、竟然是主动邀请诶!好开心哦,那下次要不要一起——” 也顾不上是不是太过失礼,但你认为后面绝对不是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话,所以反手一把捂上男人嘴巴,另一手把咒具夺过来,说话时垫着脚尖腿肚子都在抖, “本周任务安排给您发邮件了,五条老师请自己查收一下。下次指的是去接您出任务时,拜托千万记得带上报告。” 说完,你小步快走光速跑路离开,出门前还顾得上和夏油点头说“打扰了”。攥着咒具站在门口才发现满手心汗,听见屋里不知是人渣一号还是人渣二号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在这个世界发自内心的欢笑。 两个垃圾虫。 感觉被当笑柄了,眼眶发酸,胸腔里却像揣着一窝兔子,砰砰乱跳。 【SOM】四 “现在请复述一遍要点。”伊地知开口,表情严肃,两手握紧看得出十分紧张。 你看了眼笔记,抬起头回答,“随身携带糖果,车内常备点心,准备小丑帽和弱智变装眼镜,最好学习一些才艺。” “如果可以,还是要了解一下任务地点周围十公里内的限定类甜品,以及当前流行的手机游戏推荐。不建议拿出掌机,容易适得其反。”伊地知推着镜片点了点头,“但以上这些是具体措施,要点还是甜食、分散注意力,和接受一切无理要求。” 叹了口气,你活动了一下关节,“前辈,我没才艺怎么办?总不能给五条老师看我奶子吧。” “えっ?可以嘛?” “当然不可——”你翻着白眼回头,原地倒抽一口凉气,“五条老师。” “这是在干什么?”男人两手插兜晃悠过来,本尊下凡打断了辅助监督间的绝密技巧授课。 对核弹级特殊人物处理颇有心得的伊地知开始掏手帕擦汗,“因为不巧家里那边有事,所以……” “这个我知道哦。但是呢,我在问你,现在这是在干嘛啊,伊地知。”男人笑起来,被点名的辅助监督前辈开始来回来去擦汗。 隔着挡风玻璃,你抬眼看了看乌蒙蒙的天——怎么还没下雨,早该下了。满天黑云滚来滚去翻出一万种花来都没憋出个雷,这种只差临门一脚的天气最糟心了。要下便下,不下就别没完没了折磨人——提到“折磨人”,自然回忆起种种。你简直恨不得现在辞职投身科学事业进行虫洞探究,立刻回到过去,冲着交接时就隐隐觉得要出大事的自己狠狠抽五个大嘴巴子。知道不对劲还不赶紧跑路,还顾得上插科打诨胡说八道。 “总之请务必加油,如果有任何撑不住的情况请及时联系我。”伊地知一边给手帕拧水一边语重心长的对你说,犹豫了一下补了半句,“不过你应该做得来……” 被你直截了当的打断,“联系前辈也没用吧。您自己都说了,紧急联络人要更换成七海先生。” “……请保重。”没接茬,说明选择性无视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了。伊地知拧干手帕都没顾上折好便继续擦汗,“那个,倒是有问题要请教……” 肾亏么一天天的出这么多汗,会脱水死掉的啊。你摆出礼貌并愿闻其详的表情,“前辈别这么客气,请您直说就好。” “你的……你的那个……择偶标准是?” “?” 因为肾亏所以从来不开空调不知道这玩意坏了是么,多少要为他人着想一点啊。 你面无表情的打了把方向盘,并全自动挤出微笑点头缓停,目送过马路的行人先走。车窗大开着,再怎么努力深呼吸都只觉得氧气稀薄胸闷头疼,像狭小玻璃缸里来回撞头的弱智金鱼,徒劳的啪唧啪唧空张着嘴,喘多勤快都吸不上一口顺畅气。这种天气让人工作合理么?有人性么?要不是有咒力,你觉得自己脑袋上都得冒几个嚷嚷着“开空调”的诅咒出来了。 如果这破车有天窗也许好点?或者畅快的跑一段高速,让汩汩的气流都满灌?负责任的说,其实高专配车远远说不上“破”,问就是最近你接触的东西多少有点离谱,人都飘了。比如—— 一个转弯后街景陡然不同,连带着高大灌木后影绰的车牌都价格翻倍。 身心俱疲的喘出半口气,你摸手机开始提前联系对方,告知五分钟后自己将就位。 “择偶标准?”一时半会懵了一下,你脑子里电光火石转的飞起。感觉自己也没像满脸写着“是人就行”标准极低,不至于职业性礼貌亲和给人这么大的错觉吧?但当下拒绝显然太不体面了,似乎多少带了些自作多情没羞没臊的意味。所以你在伊地知快把头皮擦破前回答, “处男。”为避免歧义,你边拍着伊地知肩膀边不好意思的补充,“哦,我是说好看的处男。” “?” 可能是自我认知不明觉得自己有戏么?虽说前后辈同为辅助监督彼此很熟了,但有这种心思还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以后难免工作还有交集,这样尴尬的误解还是能避免就避免。你想了想,下定决心自此不再随便对人过于亲切,便继续解释, “比较喜欢那种不肾亏的好看处男。” 你回忆起半个月前口无遮拦满嘴放炮的细节,坐在车里只想立刻扇自己嘴巴。 扔在副驾斜插在包里的手机,正“叮”了一声着信铃。 【sOM】五 如果世界上有生活物种鄙视链,你认为排序应该是:猫、狗、兔子、冷爬、禽鸟、人类、处男。 没有人喜欢处男。处男不算人类。 “童贞”这个词放在女孩子身上,多少还带了点娇羞和神秘感,姑且可以算作无足轻重的中性词。但放在男的身上就不同了,不提刻板印象中的“一无是处”“发育不良”“毫无魅力”“邋遢难看”“不受欢迎”,光是可想而知的“活烂”这一点,就该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更别提一激动一哆嗦就秒射了。多吓人啊,前戏都不懂得做,躺下找洞找五分钟,再稀里糊涂乱捅一通,还没开始爽他已经射完了。 专挑处男操的女性应该都被统一组织起来集中颁发“扶贫救困大悲大慈肉身欢喜菩萨”奖杯以表彰她们的无私奉献,天知道得多缺乏常识毫无经验的受众才会追捧着从未使用过的二两肉为性癖。 但有一个不可否认的好处,就是干净。 这个论调听起来就像恶臭不可一世的老男人指指点点含苞待放的小姑娘一样糟糕透顶,可两者间有本质上的区别不应被忽略:多数男性实在是太不讲究了。不换内裤不洗袜子被窝里放屁蹲房檐抠脚,就这个操行天知道精虫上脑荷尔蒙上头做爱前是否体检上床时是否戴套,有没有长了蘑菇生出花椰菜。 女孩子就不会。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姑娘分泌物是绿色的结果一周后才发现,过半年才体检——肚子稍微疼一下就躲着哭去了,还会泪眼婆娑的立刻一通查找第二天医院一开门就去挂号——归根究底还全是烂鸡巴害的。 但男的不一样。最多是哥俩相约冲着a片打飞机比谁射得远时,一个对另一个说“你射的玩意把键盘腐蚀烧出了个窟窿借你俩泡腾片冲水喝补充一下营养”——夸张了,但大概是这么回事。 综上所述,你倒是健康活泼清洁快乐,就怕一打眼阴沟翻船。所以比起交往前先互相交换体检报告的尴尬流程,一咬牙一跺脚救苦救难普度一些水深火热的处男也不是太让人难以接受——只要对方没变态到插猪牛羊,一般不至于携带什么了不得的病原体。 介于现在身边有人正在无所不用其极的力证他是“不肾亏的好看处男”,你只想掐死自己投河自尽屋里烧煤房梁挂绳。 也不确定是该归纳为“女人,不要轻易挑战我”的霸道最强弱智网络桥段,或是“他追她跑大家一起插翅难逃”的火葬场脑瘫营销文学,还是“正主睡粉功德无量”的咒术界强买强卖丑闻佳话——没错,你还是个“粉”,是就差把“请自推远离粉丝生活”刻在脑门上录在语音信箱里打印成五百米横幅挂高专正门口的那种,“粉”。 至于这一部分,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你顾不上多琢磨,正根据要求把车停进地下车库。有点紧张,因为看车库里两侧泊车的架势,无论不小心剐蹭了哪一辆,都不见得是你把自己拆成零件挂去黑市高价卖完能赔得起的。 其实说白了还是想太多,毕竟本质以戏弄别人为乐的家伙有什么值得分类讨论的必要呢。 你一边半个头探出窗看地上的车位标识怠速龟挪,一边忍不住心情复杂的想。 “安全驾驶呐。” 脑袋被拍了一巴掌,你吓得一脚猛踩,伊地知的破车刹车片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响在车库里无限放大回荡,加上轮胎和橡胶地面的吱扭摩擦,只让人想起忘年会时激情献唱的夜蛾校长那声自满的颤音。 “五条老师。”你揉了揉脸颊回神,“要傍晚到爱知県的话,现在出发路上还能稍微休息一会的。” 这个距离跨県出张他自己去就行了,不知道为什么任务甩到辅助监督这来。 “うん。总之先停车吧。”男人穿着高专制服,倒是一副准备妥当的样子。手没从兜里掏出来,只抬了抬下巴让你停旁边的车位。 不开车去?那更没你事了啊?你用眼神表示疑问。 “えっ?停不进去嘛?”对方理解错了。 【sOM】六 全身僵直坐了十分钟,你迫切的希望能活动一下身体。可惜精神紧绷意识混乱,像自己把自己绑在车座上了,全然动弹不得—— “要吃——。” “是!”你捏起一小块勃朗峰往驾驶座递。 这他妈的不是“动”的很流畅么。 刚还傻愣着的功夫,闩锁就被从窗口拉开,车门大敞了。你忙不迭拉手刹下车,呆站着看男人一腿撑地,把另一条长腿塞进狭小的驾驶座里叮铃哐啷一通调整。食指翻勾着眼罩边提了半寸,堪堪露出一点苍蓝色的光,甩上车门轰了脚油,车往前刚刚一窜便又急停。 你绕了个边,从侧面看对方抬手扶着副驾靠背,半侧着身子转头单手扶把停车入位。车库顶光纸白,附近橙蓝两色free标识灯时不时变换闪动,透过前挡风穿过大开的车窗,光影凌乱弯弯折折,投在平时藏在高领下的颈部、盖在袖口里的腕鞘、掌骨分明血管浅青的手背。 嘴里叼着不知什么时候从你手中顺过去的停车卡。 天体运行,二十分钟,心率不齐。 稀里糊涂坐在副驾根本不知道车已经开到哪了,还像被放瞳没过劲似的表情呆滞。 太恐怖了,这得算领域展开。你们这一世代的咒术师里,没几个不是这位的追随者。这位祖宗刚刚给你来了一整串私家combo,内容涵盖但不仅限于福利角度、把车钥匙抛给你、推人上车关门、凑过来给副驾系安全带。 ——但凡这个人不乱搞些七七八八的奇怪事,都可以直接被litter抬着送去神坛,和拉美西斯二世对着涮寿喜锅。 所以为什么想让他离你远些呢。 因为崇拜是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如果一直看不清就能一直喜欢,对方在你心里就能一直维持完美的形象。 上次看见屁股时就感叹过,之前在高专被捉弄时也气哭过,要脱粉倒也不至于,但问就是还没喜欢够。 你只想远远看一会另一个世界的幻象。 像今天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震撼了。 还没真诚祈祷完希望这次任务他能少开两次尊口,已经拖着调子又始了, “要吃——。” “是!”你忙不迭地举着点心往人嘴边送,一手还掌心朝上托着,生怕栗子渣掉在车里。脑内还是太阳系九大行星、人马座4715星云,完全没认真考虑辅助监督的岗位职责是否涵盖投喂咒术师的工作内容。 但要只是喂两口东西好像也还说得过去,总比之前不着四六欺负人强些。而且他现在确实在开车,没办法自己吃。 合理。你边想,边摇摇头,让脑子里的星际尘埃散开点。 “专门给我带的?”男人换了墨镜,视线并没落在你身上。 这不是辅助监督绝密技巧口耳相传授课第二准则么,车里常备甜食。一路上近五个小时车程,不提前带点应急储备万一祖宗中途改道撂挑子了怎么办。心理活动不表,你只礼貌的点头说是。 “ヘェー、哪儿买的?”满天滚着灰蒙蒙的云,西沉的日光模模糊糊泄下来一丁点,像全照在他身上了。 你翻了一下腿上的盒子,如实回答,“高专旁边的セブン……” “真的假的,超好吃诶。”男人瞪着眼睛,视线扫了一下又转回去。 细琢磨了片刻,似乎对方是有些年头没在便利店里买点心了。听语气不像反讽——如果真是嫌弃,你还能在心里光明正大的骂一通“买就不错了狗东西,挑叁拣四自己吃屁去”——还能真“超好吃”? 你吮了吮指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驾驶席又嚷嚷着“要吃”。 【SOM】七 没事,还剩一口袋糖。 刚开上国道就濒临弹尽粮绝了可还行,由衷盼顾这个人别一会满高速找休息区——你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倒抽口气直接问出声, “五条老师,应该我开车才对……” 不然你到底算干嘛来的。 “えっ?这车你开得了?”男人像笑了声,“可没上エコノミータイプ哦。” 根本不是保险的问题,这玩意大的像公交一样,底盘高到上车跨步时裙子都绊腿。 “本来也该开高专那辆的呀。”你尽可能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像埋怨。 “夜车、叁百多公里、还有大降水预警,开那玩意可不行吧。”他勾着镜腿扭头看你一眼,“监督老师,多少要提前做点功课诶,到底是谁辅助谁嘛!” 你还想问呢? “所以您完全可以自己乘新干线吧。” “ええ、是嘛!怎么安排的嘛!完全不合理诶!”像说起来他还来劲了似的,要不是眼见嘴角还咧着,你都忍不住要跟着痛骂了。 想了想,把握着措辞尺度,你小声说,“现在上层如何安排,不都随您的心意么。” “あぁっ、”对方倒是意外的坦荡,“倒是要谢谢你呐。” 你嘟囔了句“五条老师太客气了”便没再说话。 没太敢动,更有点不知该看哪儿。看他不合适,看自己不合适,扭着头看窗外搞得好像真把最强特级当司机使唤了似的。车外隐约有闷闷的滚雷响,你翻着眼乱转了一圈,盯着车顶全景天窗黏着了两秒视线。 随后遮板被一把拉开。 说真的,还以为上面得掉下来一堆乱七八糟的成人物件才符合思维惯性呢——只是注意到你想看?就这么配合?都有点搞不明白到底几个意思了。 头顶翻腾的浓云压迫感被阻隔在茶色天窗外,致密的水气也在持续涌动酝酿,无限接近又始终无法触及。你想过要不要伸手碰一碰试试,但始终没做动作,便只规规矩矩的小声道谢。 第一滴大颗的雨水“啪”的一声,适时正砸在玻璃上。 伴着雨声稀里糊涂睡了一觉,现在正蜷着腿半躺着发呆。 脑子里星云是散了,只是太阳系自转公转的幻象里,九大行星全被替换成了刚刚辣眼睛的肉灵芝。 你是一句话都不想讲。 男人却像抵不住沉默了,食指在换挡杆上一下一下轻敲,像跟着雨落的节奏,漫不经心的搭话,“あのさぁあ、你是哪年的来着?” 你如实回答,并周全补充,“您去高专执教那年我刚好毕业。非常不巧,没能有幸获得五条老师亲自指教。” “ヘェー、怪不得呐,完全没有印象。”他拖着调子说,调了一下雨刷频率,“那不是还很年轻嘛!” “咱们并没差几岁的……您也很年轻呢。”你礼貌的相槌。 都撸他妈的一抽屉了真的很年轻呢。你礼貌的想。 “也没有啦,感觉最近都没什么好玩的东西啊,也提不起什么劲诶……あぁあ、果然!这就是岁月嘛!”说着,两臂都压在方向盘上,下巴都抵碰着胳膊,看的你一时心惊肉跳——妈的外边雨大到感觉车都快被冲走了,还在这里岁个屁月玩鸡巴杂技呢?老老实实快双手握好方向盘啊! 但你是个社交体面人,所以说出口的话不痛不痒,非常无聊,“说不准因为您也算是ゆとり世代呢。” 人际浅交绝不触雷叁大要点:聊天气、聊民生、骂对方讨厌的人。既然这鬼天气硬要咬牙说“空气清新”有点尴尬,该骂的烂橘子也都入土了,作为习得技能炉火纯青的专业辅助监督,你选择说点不会出错的废话。对面也相当给面子的把球踢回来了, “ヘェー,非要说的话……まぁあ、读书时候高专也只是任务多而已诶,确实授课上很宽松呐……你不是嘛?” ——宽松个鸡巴蛋。归根结底是当年他们那届非人类太强了登峰造极而已。不过高专现在陡然增加的授课难度,基本都是因为个别人随便把任务扔给学生去做。 你强迫自己专注于对话,千万别下意识去抓窗舷握把——够危险了,就不要扭头说话了!开口时,声线都有些发颤, “我可能更さとり世代呢。” “サトル世帯?” 这话说的,你连颤都忘了。愣了片刻,你尽可能采取符合身份并得体的措辞开口,“请问您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不知道监督老师怎么想的啊,但是我确实有在很努力的调戏你诶?” “?” 【SOM】八 “真的假的??你是笨蛋嘛?是笨蛋对吧??这都看不出来??”男人看起来比你还诧异,已经彻底不看路了,“很明显了吧?渋谷之后就有约你出来啊?油盐不进呐完全是……为什么,嗯?” “五条老师……您,呃,您能不能好好开车……”你飞速调直椅背,一脚蹬着把鞋穿好,攥紧车门内饰板拉手,做全事故准备。顶高过高,感觉自己都像被吊起来似的。 完全没有听进去。心慌的你又抖起来,侧颊都贴在车窗上,错觉中降水正往脸上直直的撞——倒是别半个身子都扭过来说话啊!方向盘被带着斜了一把,整辆车都在暴雨里斜向飞速滑行窜道,你吓得尖叫都叫不出声,下槽牙咔哒咔哒磕着一通乱响。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坐正回去,一把方向把车头拉正。余光瞥了一眼面无血色的你,再开口时只单手扶把,歪着头,望进前路无尽的雨幕里, “理解不了。完、全、搞不懂,越翻你资料越搞不懂……”感觉并不像要说给你听,“二级咒术师当辅助监督?莫名其妙出现在渋谷?是我这一派的但根本没任何印象——ねぇっ,要不是反复确认了背景材料真有你这么个人,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啊……想私下约你出来再问问看具体情况,结果完全不理人——我说,你是喜欢我的,没错吧?” “啊……那个……”你低着头一时半会想不出该往哪躲,像站在水泥地上的鸵鸟不知脑袋该往哪塞。 然后便尖叫起来,因为车辆又开始向着逆向行车道以极大的角度高速偏行。 “五条老师!!”你出口都是气声。 “在哦,在等你回答问题。”连路都不看。 你瞪着前方抽着气仰着脖子往座椅上贴,几乎是边哭边喊,“我毕业时就职相谈负责人是日下部!!他觉得‘保命要紧’,我也觉得!!!我惜命!!!!” “好好,回答收到。”男人笑了一声,一手摆正方向,一手摸了摸你的脑袋,“好孩子。然后呢?” 你咽了口口水,正犹豫着,眼看车头又斜过去,要不是安全带绑着差点从车座上跳起来,“我说!!” “所以说呐,早就该安排这次的行程嘛……”他侧了侧脑袋,开始倒数,“五条老师耐心有限哦……叁、二——” “当天万圣节是为了去渋谷玩的!!正巧在站台!!!”你忙不迭的开口。 “哦——,”男人眼睛转了半圈像在回忆,“你那天本来有任务安排吧?为什么换给别人了,嗯?” “因为……”你舔了舔下唇。 “因为?”他扭过头笑着看你,握着方向盘的手腕开始施力。 “因为要和男朋友约会!!!”你几乎是喊出来的。 车头没再偏航,狭小的空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太尴尬了,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大雨呼啦啦的敲着车顶铁皮砰砰响,刚刚没觉得这么吵,现在简直震到鼓膜疼。 你正琢磨着是该摸块糖出来还是该表演个才艺缓解死亡气氛时,对方嘟嘟囔囔的像抱怨一样开口, “可是你喜欢我诶……” “我是很喜欢您的呀,五条老师。”你叹了口气,“我们这一代咒术师里几乎没人不喜欢您吧。被您搭救过、提携过、帮助过的不胜枚举,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您呢。我也喜欢您,非常喜欢,能和您共事是我的荣幸。” 喜欢他欣赏他崇拜他,像远山上的雪像峭壁上的花像月亮上轻飘飘的尘埃。比起一个活蹦乱跳性格恶劣令人琢磨不透的家伙,你更乐于逼自己别想太多,将之当作某种不灭的符号——不可能的事情就不去费神多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赞美便是。绝对的主宰压倒性的强大,作为现存世界正常运转根基的同时还英俊多金不可一世——如果只是远观,你认为可以把世界上所有正面形容褒奖用词全部堆砌在他身上也毫不夸张——是偶像是标志是破晓的光,是你可以心甘情愿默默憧憬一辈子的行走的幻梦。 但如果靠近呢? 皎月上可遍布着疤。 你不确定自己的心情会不会发生变化,更不能肯定直面一个顽劣脱线的梦中情人,自己这份卑微又微不足道的情感会何去何从。 如果不喜欢呢。 你怕得要死。 【SOM】九 你对着镜子解开衬衣衣扣,把烟灰弹进水池里。 住宿条件不算好,但胜在干净。唯一令人不安的是,不确定会不会半夜酒店都被冲跑。 是的,冲跑。 目前在静冈県内落脚,因为国道封路。 封路的原因是, “土石流。”你把刚搜到的新闻页面展示给男人,“豪雨造成山体滑坡,国道封了,一时半会过不去。” 男人瞥了一眼,打了一把方向,“查附近的酒店。” 没敢多说话,你只低声应着“是”,然后一个一个挨着致电询问目前是否还在开放。找到一个确认距离征求意见预定后,设定导航,举着手机当了一会安静的支架。 方才你发完卡后,对面便一直没再说什么了。 心情复杂,你也说不好是愧疚后悔难过还是什么情绪。他会在乎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干什么全凭心意任性的神,会在乎忤逆自己的小蚂蚁么。也许正因为自己过于渺小微不足道,所以才横生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多余心思也说不准。 惹他生气了?让他失望了?按自己的理解,对方是能一秒钟藏好情绪掩饰如常全不在意的人。不再搭理你了,是单纯因为确认没戏就立刻放弃?还是疑问得到解答瞬间失去兴趣?让他丢脸了?他会在乎这个? 甚至回忆起偶发的几次捉弄,只觉得自己简直在当场犯贱了。 随后便是目的地停车场,车辆熄火,男人甩手下车。心都跟着砰响坠了一下。你扶着把手刚要拉,车门被从外侧打开,雨水雷声一时间铺天盖地。 对方扭着头没看你,只伸了只手过来, “车里没伞。” 你低声道谢,虚虚碰着男人的指尖,任自己被覆盖在术式效果下。 旋即整只手都被紧紧攥住,食指都用力扣在手腕上。你由衷感谢雨声足够响亮。 把青灰的尼古丁致癌物吸进去,仰着脖子吐出来一串衰败的有毒气体,浴室里也变得烟雾缭绕。毫无必要的又弹了弹烟灰,灰黑烟草头冒出星点赤红的光,你看着发呆。 该怎么办呢,自己总不至于自不量力到刚给一生都高攀不起的对象发完好人卡,就逼人家像之前一样毫无芥蒂的相处吧。只为了自己心里舒服点——是不是也太不要脸了。 去道个歉呢?解释清楚是自己心里有逼数而已?但只感觉更像是捉弄人了,简直差劲到极致。 没可能的不必要的,理智一点,不该把卑微的小爱好都押宝一样押在对方阴晴不定的一时兴起上。 正烦的要死,听见一声门铃响。 要命。你掀起马桶盖把烟蒂扔进去冲走,边向门口走边系扣子。想过是不是酒店服务生来补充饮用水,拉开门毫不意外,正看见烦恼的根源杵在门口。 “五条老师。”你还在系扣子,根本没让开门的意思。 “要进去。”他垂着头瘪着嘴。 你瞬间就有了让开门的意思。 “五条老师……”你坐在一张床边,不确定该怎么开口,眼光在男人和行李箱上扫来扫去。 之前不是没想过会不会有什么不确定情况,但毕竟喫烟ルーム和禁烟ルーム隔了好几层楼。结果现在行李都带上来了——这个逼竟然当日往返预定的出张还带行李?你都不知道该从哪问才好。张张嘴又闭上,刚刚复杂的种种都在嗓子眼里藏着的那口烟气中盘绕,不上不下,像燃烧的炭,烫的人没法开口。 “我屋里有虫呐——。”男人向后一仰倒在另一张床上,嘴角耷拉着,眼睛越过墨镜向上望着你眨个没完。 “您……”你把嘴闭上,又张开,又闭上。只觉得自己“远観すべくして亵翫すべからざる”的中心思想一点毛病没有,“我帮您给前台打电话要求处理一下吧。” “可是好恶心诶……”男人甚至在被子上蹭了蹭脸,“晚上还会打雷闪电呐,监督老师不怕的嘛?我会怕诶!” 您他妈的是个开车玩命暴雨天对向窜道都不怕的疯逼好么。你想。 “那五条老师稍等一会,我去把洗手间换气扇打开。刚刚抽烟了,您不喜欢烟味吧,真的非常抱歉。”你说。 你关上盥洗室的门,在排风扇的震响里没忍住又点起一支,只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SOM】十 为什么洗手间门被拉开时一点都不意外呢。 你一边连声道歉一边准备按灭刚抽没两口的烟。手腕被轻捏住, “没关系哦?身边朋友也抽个没完。”男人没换衣服,还正儿八经穿着制服,表情天真,丝毫没一点越界的感觉——你在考虑是不是自己心理预估有失偏颇,结合之前种种行径,还以为等推门出去时对方会是脱光了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让你骑上来自己动的变态。 “真对不起您。”你老老实实的说。 “在说什么可爱的话嘛。”甚至规矩的手都松开了,“监督老师抽的这个,闻起来甜甜的诶。杰抽的就呛得人想打他一顿啊。”还配合了表情,向下咧着嘴角抻着下巴。 你没忍住,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有一点水果味。” 所以突然弯腰贴近在你耳边嗅两下时似乎也符合前后逻辑, “うん、有一点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鼻尖都蹭着皮肤贴了一下。在你还没反应过来躲开前,对方早已经撤远了, “放心啦!不会干奇怪的事哦。在监督老师眼里,我不会有那——么差劲吧。” “怎么会呢……”你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了,立刻拧开龙头把烟蒂冲灭,“真对不起您。有烟味,就不劝五条老师先洗澡了,我会尽快的。” “没事啦,你慢慢来。” 说的是呢……所以这个人还不出去是等你原地表演“慢慢来”么? 想了想,觉得似乎逐客不对,恶意揣测对方也不对,你索性硬着头皮拆了包一次性牙刷。首先刷牙不用脱衣服,其次对方应该能意识到自己该出去了。 尴尬的咧嘴笑了下,你挤牙膏时手都在抖——不过真就扭头啪塔啪塔乖乖出去了?把刷头塞进嘴里时,自己之前的愧疚懊悔和对某个人的过低评价,通通被硬邦邦的廉价毛刷和不起沫牙膏打磨,刺的舌尖发麻。 你叼着牙刷又开始解扣子,刚脱了个肩膀出来,洗手间门砰的又被推开。 “没事没事,没看哦。”对方正大光明的走到你身边并排站着,大大方方举起自己的牙刷冲镜子里的你挥了挥,“あっ、抱歉。” 说着,甚至还小心的捏着衣角帮你揽好衬衫。 都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这你妈的合理么?这位玩着屁股打飞机没有节操毫无底线想干嘛干嘛的公认人渣是被换魂了还是怎么回事?你不理解。 现在的位置,身高差明确到惊人,活像两节滑稽的阶梯。镜中身旁凭空冒出来一尊闪亮亮的石膏艺术品像,充满烟火气的低头握着牙刷挤牙膏,周身洋溢着深以为然习以为常的气息——你连漱口的动作都做的小心翼翼,拉了一把前襟,确定嘴角干净后才没话找话, “您没换衣服呢……” 说完有些懊恼。本意虽然不是,但问的是否太过亲昵了些?甚至为没过脑子说错了话生起自己的气。但对方显然没接收到, “まぁあ、不方便脱掉嘛,今天里面没穿呐。”说着便随手撩起上衣下摆,对着镜子露出一节紧实漂亮的腰腹给你看,笑了笑,又一松手藏回制服下面去了。 呆滞是你作为人类能做到的最大克制,没有流着鼻血就地昏厥都是坚强个人意志力的集中体现。 “ん…酒店的不好用?”可能是看你懵逼的太过彻底所以会错了意,“要么用我的试试?” 男人像在做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把自己的牙刷伸进你嘴里。 这下你连话都说不出,只顾着瞪大眼睛傻站在原地。要不是被托着,大概也站不住。 他捏着你的下巴抬高了点,眼神专注表情淡然,电动牙刷嗡响着被攥在手里,在你齿间嘴里摩擦操干震出大量的乳白泡沫。 “我牙膏是巧克力味的哦,怎么样?”越过墨镜的眼神实在太单纯了,真就像不知分寸的小孩,一不小心做了不得了的事,还叉着腰边炫耀边等你夸奖。 “あっ、监督老师,你得抿一下嘴唇哦,要流出来了诶……晚了——怎么回事嘛你,没用过甜味的牙膏?”男人垂着眼帘,眸子里锐利的光被藏在睫毛下稀释。那张脸上挂着怎么想都与这个人无法联系在一起的温柔笑意,他只托着你下巴让头仰的更高。白色的流体顺着嘴角淌到你脸边,沿着黑色牙刷长柄濡湿他的指缝,最后随着你回过神来的猛挣,那些暧昧不明的糟糕泡沫滑落在你虚揽的衬衫前襟和半露的胸罩乳房上。 反应过来并挣脱的唯一理由是,对方正拿着那根东西,以一种绝对不能算做“刷牙”的方式,搅拌玩弄你的舌头。 “我……您,还是……”你没用力气就拂开正抹你嘴角的手,舌头打结喉头肿胀话都说不利索,逃命一样的往磨砂玻璃隔出的淋浴间钻。 拉上推门打开花洒后脸上冒了一阵水蒸气后,才刚意识到自己连衣服都没脱。可对方若无其事把你刚用过的牙刷塞进自己嘴里的动作,像在视网膜上烙铁烙上了似的挥之不去。 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合上玻璃门的瞬间,他是在对着镜子冲你眨眼么。 【SOM】十一 哪怕多数人类生理生存机制已经退化到了一团糟的地步,最基础的危险预警却总还是残存一点。 要出大事了、要完蛋了、要死定了、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这种浑身打颤汗毛倒立吓得人几乎失禁的纯纯第六感,二零一八年十月叁十一日晚你在渋谷站台切身体验过一次,此时此刻,极端天气下荒郊野外的静冈県平平无奇小酒店淋浴间内,你有幸重温了一遍。 区别在于,上一次你不仅看得见危险源认得出咒灵躲得开攻击范围,还韬光养晦按兵不动聪明的一逼,最终危机时刻潜能爆发救了自己一条狗命;这一次你觉得自己懂了但像个傻逼一样摸不着头脑,你以为自己没事了却如个白痴一般愣在原地等着被干掉。 所以连淋浴间门都被拉开时,你正想着要是咒灵和改造人类全长着一等一的看板池面脸,世界是不是早完蛋了——能顺着这个思路再多想两秒也算,还来得及主动请缨去哪怕满屋都是粘哒哒臭虫子的空房间住。 “有闭着眼哦!”闭眼不是更糟糕了么,倒是别伸着胳膊乱摸啊,“衣服给我。淋湿了你准备穿什么,嗯?” 你整个人贴着边缘缩在角落,甚至还习惯性道谢了一声。 男人手臂一揽,接走衣物不说还把浴巾挂好了,随后推门便被立刻关上。长长的喘了口气,你卸下力来。但隔着毛玻璃看,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还没走。正想着,声音就越过淋浴间水气散进来, “ええっとねぇ、监督老师啊,虽然是磨砂呐……但也总归还是玻璃哦?” 反应了半秒,你从玻璃墙边瞬间弹开,险些一头撞上花洒。 标准间两张床,应该没事吧。 没顾上擦干的头发正一串串的淌水,把唯一称得上干燥的西服外套都打湿成片。 你是一个立场坚决的人,对方是一个……不至于那么差劲的人。脑内复读归脑内复读,眼前却是国内西洋风酒店常见的标间双床几乎紧贴在一起的窄缝,刚刚挽起袖口露出的肌肉修长筋脉分明的小臂,以及你目不斜视连余光都不敢分散一丁点却还是不慎瞥见的、迷你浴缸里的、仰着脖子掸出长腿泡澡的、不至于那么差劲的人——他他妈的像一个巨大核反应堆灯球在发热发亮,这也赖不着你啊。 搞不好是饿了,毕竟小腹火烧火燎的在抖。 盯着电脑屏幕尝试集中了一会注意力,你正在逼自己写一封又臭又长又敬又谦的邮件。辅助监督的核心工作之一,就是用连串屁话把情况反复沟通共享给各类同僚。 此时此刻,你就需要告诉派任务的臭傻逼这鬼地方他妈的正土石流,计划有调整。 听着是很简单养生,但却意外压力颇大,危险系数极高。比如哪次开战都得死十个八个辅助监督祭天,比如现在。 ——有干什么太越界的事么,好像也不能这么讲;恶意欺负人么,看起来又意外的像无心之举;该立刻撒腿就跑么,说白了靠近聊天刷了刷牙帮你取走衣物完全没错,怎么想都没有指摘立场。 百爪挠心的胡写一通,屏幕上的光标都找不到正在哪个字旁边闪。 “监督老师,你打了好多‘り’诶。” 如果不是下巴正压在你肩上,自己大概会因受惊从床上蹦起来,直跳到头撞天花板。 搁在腿上的笔记本因太久没操作显示屏正变暗一度,像面不合格的镜子,模模糊糊倒映出慌忙无措的自己,男人正望向你的眼神,和他薄线衣宽领边的锁骨——自觉到衣服都穿好了——从你衣服口袋里摸了颗糖出来,似乎也给当前姿态找足了合理性。 旋即显示屏彻底黑下去,清清楚楚看得分明,夹两指间的硬糖被慢悠悠的剥去包装,在他手里看上去小的出奇,被送到唇边,被用牙尖咬着舌头卷着含进嘴里。 生理本能警铃大作,可在你落跑前,对方已经向后挪开半寸——又是假警报。 “えっ?不写了?” 还问?还问??这个人??他还有脸问??? “没有指责的意思嘛!”男人举手投降一脸良善,含着糖说话,“单纯想问问辅助监督老师当天的情况诶。” 【SOM】十二 竟然还真是正事。 “当天”,只能是“那一天”了。 你抚着胸口喘顺了气,才勉强开的了口,“五条老师您还想知道什么呢,我应该在报告中都提交了才对。” 算了,八成没看。 等他问没意义。而且因不明原因,你现在听见男人声线都心慌,所以只盯着自己腿上的笔记本键盘便磕磕巴巴自顾自的说起来,“感觉到诅咒气息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尝试与高专方面沟通时发现通讯信号全断。” 对方点点头,示意你继续。 “我躲了一阵……越看便越觉得事态严重……便越……”清楚这个人会出现。 “没关系哦,监督老师已经超——厉害啦。”他大概猜错了后半句,你不准备纠正,因为手正搭在你肩上。 “然后……”为了多看两眼不要命的偷偷靠近了一点,差点被一车改造人类发现死翘翘,“被……五条老师的领域……定住了呢。”二百九十九秒后你恢复意识,至今非常后悔,没能看到偶像杀神灭佛的英姿。 “哦哦,说起来,是那时感觉到你的诶。”男人瞪着眼睛冲你眨了两下,像亚马逊河热带雨林中的蝴蝶正随心扇动翅膀,“没顾上多想呐,但真的懵了一下哦。竟然还有其他咒术师在场。” 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被捏了捏肩膀,你低头笑了笑,紧绷一整晚的躯干像第一次松懈下来, “真对不起您,并没帮上什么忙……” “不会啊,心情不一样了嘛。”他大概凑近了一点,因为湿潮的发尖扎的你痒痒的,“帐不错。” “只是因为碰巧躲在柱子后面才提前看到的……”对方是会在意“心情”的人么。你来不及想,只琢磨着该如何谦逊一下,把这句含金量颇高的赞扬让过去,“而且刚脱离您的领域影响,来得及完全是运气而已……” “能反应过来已经很惊人了。”姿势另说,但语气正经,询问的也颇为严肃,“认识那玩意?” “总归认识夏油老师的呀……”突然和咒灵一起走出来的活死人,就算不认识狱门疆也该知道准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情急之下把五条老师关进帐里了……实在是失礼,非常非常抱歉……可惜我也只会这个而已……” 后来在没完没了的新高层谈话中才发现,竟然歪打正着打了个时间差,把封印条件搅和了。但凡不必自谦个没完,只要想起这一出,你就会满脑子自动循环上映“老子牛逼”四个大字。只是出于本能的,想被称赞想被夸奖想被认可想被—— “别说这种话啊……至少,别再对我说了……嗯?” 男人嘴唇几乎吻在颈动脉上,音量轻声色沉,如有实质般被过速悸动的心脏鼓血挤压着窜遍每一根毛细血管,渗入每一处神经末梢。像被他指尖轻碰推倒的第一块多米罗骨牌,你无可救药的坍塌殆尽,被得克萨斯的竜巻抛上苍空穹顶,散落恒星轨迹间。 每处关节每根骨头每块肌肉每寸皮肤,都像在极速变质,发软发酥。怀疑被下了药,质疑被投了毒——或许都不会有这样夸张的效果。只觉得全身除了一颗心正过载运行,其余部分皆宣告失控。你短促的喘息,全瘫在对方怀里,警铃式微暧昧不清——他甚至不必把一整句都说出口。 口不择言你话支离破碎,像在坚持着最后的体面,胡乱的致歉黏连的道谢。似乎在感谢对暴露在特级诅咒前自己的搭救,感谢不说完后半句的以心伝心,感谢梦寐以求的肯定,感谢亲吻。 捏着肩臂的手指尖滑动抚碰起脖颈,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身体此刻共享心悸,唇齿间的吐息游弋漾散, “那可要报答五条老师呐……好好报答我呀。” 你看见他压着显示屏边慢悠悠合上电脑的手,你听见你的呻吟。 【SOM】十三 当有人被不良团体围追堵截逼至死巷,要求把全部身家拱手相让时,此人多半会拒绝并拼死一搏; 但如果这时不良团体的老大露出一张吃瘪脸,把棒球棍掸在肩上,挠头说着“那就十万円,十万就放你走,在老子改主意之前”——那么极大概率,被霸凌的苦主将立刻忙不迭的掏兜双手奉上,搞不好还会觉得自己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全然不会想为什么要平白送人一笔钱。 怎么说呢,r.b.cialdini诚不欺最强。 而惜命的你,并未有幸被教育过“好好学习是很重要的”。 当你遭遇围追堵截整整一晚,直至此刻,彻底被逼至死巷,渐远的警钟回光返照响了半声。 “您……还是请……请您不要……”想起之前某个令人喘息不畅的午后,呼吸和句子都胶着黏滞。情动归情动,被捏着腰上的软肉爱抚就把整件事级别拉上去几个档了。你觉得理当拒绝,才刚躲便被箍回去。 央求对象并不应答,只从唇角溜出两声轻哼。 任性的混球恶劣的伥鬼,和松间雪辉夜泉混作一个,界限一再模糊,不明不白黑白杂糅。没想决定性时刻来的这么突然,你怕得要死,你怕你不喜欢。 原因不明的冒了两滴泪,被摆弄揉搓着,你试着反抗争取躲闪,通通失败。 “约不出来你啊……”湿淋淋黏在脖子上的头发被撩开,侧颈被试探着啃咬。 “还天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外套后领被揪着向后,第七颈椎处被连皮带肉的叼起来。 “明明是辅助监督诶……都没有辅助到人家啊……”热源从背到腰再向身前进犯。 别开脑袋闭上眼,千万种情绪在心头脑里下体交融炸开,不确定该怎么办好,你只机械重复着单调的“请不要”。 “じゃあ…”整个人被带着仰倒,轻呼一声时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撑在你眼前的脸。 “想看看诶……想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嘛……”男人小声说着挺了挺胯,正贴着只穿了淋湿制服裙的下体。你被烫的周身打颤,眼前水蒙蒙的。 “让我看一下,嗯?不会出手的……好奇嘛……”调子软的像只哼哼唧唧的大白猫,“不可以差别对待吧……要求不过分哦……超可怜诶,明明是‘不肾亏的好看处男’五条……却一直在被拒绝啊……拜托辅助监督老师‘辅助’我一下啦……好不好嘛……不然真要哭给你看呐……” 脑子乱成一片,甚至不确定自己听懂了没,到底刚刚答应什么了。只清楚看见对方最后笑那一下时,嘴里只剩丁点小块的透明糖果被他如何咬碎。 大概有些甜腻的糖渣掉在你脸上。 “ヘェーーー、”男人从你腿间仰起脸,“监督老师,你右边的肉肉要比左边肥好多诶!” 你把头扭向一边紧闭着眼,只想随便抓起什么把脸遮住,烧的要滴出血。 看什么啊,为什么要看啊——说着“好奇”说着“可怜”说着“也算工作”说着“绝不出手”,连哄带偏半推半就就应下来了。一会讲“分开点”一会说“灯光暗”一会借口“挡着看不到”,稀里糊涂就被放平了,莫名其妙就门户大开了,不明不白裙子都被扒了。甚至人都蹭过来,笑嘻嘻胡言乱语着“看电影要吃爆米花诶,看监督老师的小嫩逼就该吃糖啊”连揉带挤揩了一串油,才从你口袋里摸了颗硬糖走。 确实没碰着,也真的没出手,还是自己答应的——可你恨不能缩成一团,支在床上的脚尖都一通颤。 以为已经够过分了,谁知道这个不要脸的,还真能歪着头托着下巴趴在床边凑近“看”。视线如有实质,呼吸温热深沉,羞耻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闭不上那张破嘴, “右边?あっ、不对诶,是你的左边……怎么回事嘛,自己总玩左边的阴唇,嗯?对右边的小可怜也稍微好一点嘛——诶,你别夹了,要看不到了……再这样下去我要碰了哦?这可就不能怪人家了……对对,好孩子,再分开点……ねぇ、怎么寒毛都立起来了嘛,帮你吹下去哦。” 被贴着腿根性器和小腹渡过来的气息点着,像下体失火般你本能的瑟缩躲避,旋即被陡然压低的声线吓的肢体发僵。 “腿张大。” 你抖了一下,一时连打颤都停了。 “分开。快点。要我动手的话就不是只看看而已了,你知道的,对吧。” 下意识呜咽出声,你缩着脖子窝着腰,对着男人重新把两腿张开,腰身屁股腿肚子上的软肉都晃个不停。 “真乖。自己用手扶着。” 语气柔缓了点,但还是听的你心惊胆战。不知道怎么办好,刚犹犹豫豫把捂着脸的手伸出去一点,就被一把攥着,引去腿根屁股边。 “自己扶稳了——まぁ、正好,屁股抬高点,把阴唇撑开给我看。” 【SOM】十四 “ヘェっ,是透明的诶,粘哒哒的——哦哦,要滴到床上了……还会肿起来嘛,真厉害啊……在抖哦,你自己能感觉到的吧。” 你正两手颤颤巍巍的抓着屁股,指尖抖着勾着大阴唇边,让发情性器流出的体液顺畅的从系带边缘淌下去。小腹腿根无意识颤栗加速了这一趋势,自己都能切实感到温热淫水的滴落轨迹。 “我说,辅助监督……光‘辅助’不够吧,看都不看怎么‘监督’呐。你不赶紧‘监督’一下,五、条、老、师说不准会干什么事哦。” 没手捂着,只好一个劲窝着脖子含胸,别扭的只能用自己身子挡脸。太超过了,不能继续了,你硬扭着脖子说的含含糊糊, “请……请,请您别戏弄我了……” 被完全无视,“再不看的话,就出——” 你吓得立刻扭头瞪大眼睛。刚刚闭的太紧太用力,一时间视野模糊全是噪点,硬眨了几次眼睛才看清——男人也瞪着眼睛,还原样趴着,半个身子都挂在狭短的单人床尾外。正托着下巴歪着头,失笑的看你, “还以为会害羞到不好意思睁眼诶。”脸上鼓出一小块,大概是硬糖。在嘴里顶着,从一边腮帮转着推到另一边,“有这么不想让我碰的嘛??完全计划外啊,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阴道还抽抽着流水,你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来。可对方已经一拍脑门决定好了, “那你好好监督哦,没用手——” 话没说完就亲上去了。 全身刹时绷紧,腰都挺着弹跳似的,全然生理反应并拢的腿正把埋在性器边的脑袋夹紧。 你咬着手背揪着床单也封不住嘴里连串的叫。鼻尖紧贴着阴阜,气息灼热,一路窜上小腹,又肿又烫的大小阴唇被吸吮咬磨。不确定是不是感官混乱下的错觉,好像那颗要命的硬糖被推着顶着在阴蒂和唇缝间滑了两个来回。 也许是想低头恳求的,但你刚一开口就变调。舌头都挤进阴道里,卷着勾着乱搅乱戳。大概因为夹的太紧,男人掰着你腿根内侧的软肉搂着你屁股,没太用劲便把下体分的更开。迷乱间视线正对上从性器边露出来的半张脸,对方眼睛眨了眨,含糊不清的问完“キモチいいの”便又伸着舌尖穿捅。 发于本能,脑袋脖子抻着仰着,你腿都挂在男人背上,发现叫声太响时才注意到两手正抚在他脑后。指腹稍抖了抖,正摩过后颈剃短的银发,像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一事实 ——那个人正在给你口交 你刹时高潮,猝不及防。 “没想到诶,真请我喝饮料了啊……多谢款待?”男人跪坐着直起身,手背蹭了一下嘴,垂眼看床上喘着粗气软成一滩的你,“超色情啊你,骚水也太多了吧。” 你只顾着喘气,表情呆滞,好像光呼吸就已经耗费掉全部精力了。 “呀,”他突然轻呼了一声,“糖忘在你里面了!” 迟钝的大脑慢了半拍理解语义,两秒后反应过来,你从床上弹起——刚抬了半身便被按回去, “怎么可能嘛!”男人脸凑过来,捏着你下巴一边接吻一边把甜滋滋的小硬块渡过来,分开前还搅着勾着你舌头玩,“在你眼里我不会有这么差劲吧??” 没劲抬手蹭一下,满口腔腥甜的骚味。现在这个问题又被抛出一遍,你自己脑子里都空无一物没有答案。 “这不是还有力气嘛!翻个面翻个面。”他挽了挽袖口,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点,“从背面也要看。” 【SOM】十五 当有人被不良团体再次围追堵截逼至死巷索要十万円时,多半会犹豫一下象征性反抗两句不明就里又给一笔—— 因为阈值已被拉高,有再一再二,就更容易接受再叁再四。 人会因惯性使然惰性难改,莫名其妙默认从踩着门槛到登堂入室的得寸进尺。 所以第一次要十万,第二次要十五,第叁次二十——多半还允许讨价还价,更有甚者,狡猾的恶徒会刻意营造出“最后一次”的氛围暗示 ——可惜等反应过来时,大抵全部身家早被套空,异曲同工殊途同归。 苦主估计举债借钱时都反应不过来,天大的便宜到底如何变成了困兽陷阱。 怎么说呢。 j.l.freedman和s.c.fraser也忍不住要教育你“好好学习是很重要的”。 所以被拍了两下屁股让你撅起来时,你晃晃悠悠两腿打颤跪撑在床上;所以指奸你直到水都顺着大腿流到床上时,你也只是呻吟着把枕头揪到变形;所以嘀咕着“应该差不多了”便真枪荷弹挺着鸡巴生插肏你时,你除了腰软着被掐着脖子按在床上顶以外,没一点办法。 之前拦着缩着不让碰的地方全被摸了一遍,之前避着躲着不许亲的位置全被吸咬了个够。甚至横生不合时宜的错觉,自己怕不是被当成什么淫荡乐器了,被肆意妄为的演奏者玩弄于股掌之间,就为听碰到身体各处会发出怎样不同的浪叫。 男人手绕到身前一颗一颗解你衣扣时,趁鸡巴捅的不急,你从嗓子眼里虚虚挤出来一句, “您说不会出手……” “あっ、そうだっけ。”声音清亮活泼的不行,边说边高高兴兴的把胸乳从衣服里剥出来,没给你脱袖子,你也不清楚怎么绑的,两臂都被衣服捆着裹着束紧在背后了,“まぁあ、改主意了没办法啊,反正也没说一定会遵守嘛。” 来自于你的回复,是被随后猛操出的几声哭啼。 所以在你眼里,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半个月前,答案会是只可远观的白月光;一天前,答案会是百闻不如一见理当躲远的性格恶劣人渣白月光;此时此刻,满脑子里,只剩下压倒性的一个答案—— 太大了。 被搓圆襟扁的不止乳房阴唇,还有湿热的阴道。被顶着撞着拉深扯薄,抻平每根肉褶露出所有破绽。内里紧箍着阴茎,被塞满到连淫水都找不到缝溢出去。所以每次撤出都携着飞溅的体液,所以每次挺进都咕叽咕叽响的不行。 你知道为什么手会被捆起来,因为如果放任自己,应该会抠着床头蹩断全部指甲。 刚开始还顾得上叫唤,很快连眨眼都忘了。生理泪水攒不成滴,顺着眼角无力的一点点一点点渗,还没碰到脸边就被操弄的甩到不知哪去。眼前只有光斑色块和光斑色块的重影,嘴张着一声都叫不出了,只有被顶狠时枯槁单调的气音。 人压在你背上,脸贴在你耳边,听到话时都会产生是自己开口说的错觉, “抱歉抱歉,实在憋不住了嘛,等太久了……不过也该知道呐,把男人半夜放进屋里,除了挨肏还能发生什么啊……还好吧,嗯?感觉你快坏掉了,所以趁现在先道歉哦。まぁ、どう言っても…元々君を抱き溃しちゃうつもりな、の、で。” 被操趴。被捅着扭侧,扯了条腿架高,斜拽着还顶弄个没完。眼前重影翻倍,意识模糊中男人揪着下摆脱衣服的画面被你生硬硬欣赏了四遍。因出汗而光亮因施力而紧绷的胸肌腹肌大大方方全给你看,性器抽抽着缩紧痉挛臌胀涌水,现在最不能见他昂着脸捋那头炸毛的样子——再刺激下去真要完蛋了。 所以对方指腹搔揉抠弄阴蒂时,你也还是垂死挣扎着尝试扭动闪躲。满肚子骚水经不起碰,发源于身体本能的底线负隅顽抗,泪水都越积越多,来不及甩落便从一只眼睛都淌到另一只里去。躯干被阴茎钉死在床上,从脚尖到发梢,你抖的活像脱敏中的药品依赖犯。 「しいっしい…いいからいいから…潮吹きしてみっ?もうすぐでしょ?…ん…みせてくれよ…僕はね、スーッゴク、见たいの。 「照れるんなよ…见せてね?いいだろ?…君の、ダイスキな五条先生に アラ、いい子。」 【SOM】十六 “事后烟?你是什么中年大叔嘛?” 昏睡叁个小时后惊醒冲进洗手间自行放尿,怎么能算“事后”呢。 你把全身重量倚托在洗手台边缘,低头噼里啪啦打字,手机页面和指间的微弱火星把没开灯的盥洗室映出一层冷淡的光。 “把您吵醒了,真对不起。”你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随口说。 “抽完睡觉?”也不藏着掖着了,男人靠过来,像要接你手里的烟——换个对象你可能会吸一口渡给他,这个人的话就算了——手向后躲了躲,未完全燃烧的烟灰落进水池,沾上水渍,细微的呲响。 没抬头,现在脑子用的费劲身上疼的发麻,你皱着眉头琢磨了一阵,刚打的句子是不是不通。 男人不依不饶的贴紧,屏幕光在皮肤骨势发丝间投影。像为了证明最亮光源所在,他抬眼看你,开口拖着点黏腻的尾音,“在应付男朋友呐——。” 心紧了一下,你犹豫着措辞,不得已逼自己望回去,“没有应付的意思……” 对面倒像是愣住了,原样眨巴了几次眼, “渣女?” “?” “那个……我知道五条老师可能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性格……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死者为大比较好……”听了一会哼哼唧唧大概搞清楚了一二,你尽可能态度真诚,边说边随手查天気予报。 “ええぇっ??不是躲在这里脚踏两只船背着人家半夜发消息安抚モブ男嘛??” “……您也想太多了。”你确认后低头继续编辑邮件,“伏魔御厨子啊……五条老师认真读过任务报告了,对吧?” 想了想大概问了白问,你又补充一句,“您作为与会人员,最起码复盘会好好听了……对吧?” 算了,大概当时一身轻松正在快乐掌机游戏。所谓“适得其反”可能并不无道理。 “什么嘛……这种事倒是早说啊!” 那谁能想到个别人狗屁都不知道啊。 你想着叹了口气,手机被压着贴在身前看不了屏幕。乱蓬蓬的炸毛脑袋正靠在颈窝肩上,刚想该造次一下顺势摸两把,又怕烟灰落在他身上,索性作罢。 “您这样……我没办法发邮件给指派方啊……”理应到着时就立刻反馈当地情况的。 “那种事无所谓啦——。”话这么说但还是分开了点距离。不为你行方便,可能只是为了确认表情,“所以到底为什么,嗯?渣女欲擒故纵千层套路嘛?” 哪挨哪啊。你向下瞥着手机最后检查一遍,按了发送后锁屏。黑乎乎的,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好像有些话不在见不得光的暗处就无法言说。 “是喜欢五条老师没错……但接触后万一不喜欢了,我又该怎么办呢。要不是当时情况特殊,我都没值得被您注意到的地方吧,您又是个动不动就要搞出些邪门脱线事的傻子——对不起,没有冒犯老师的意思。本来可以一直自己偷偷喜欢很久,自己高兴很久的……如果结局很难看,那不是连可能性都没有了么……我觉得远远看着就挺好的,毕竟如果不靠近,五条老师看起来也挺人模狗样的——非常抱歉,没有说坏话的意思……反正您迟早会厌烦我,我也很怕高攀后自己会变得不再喜——” 原本说的心里憋疼多少有点难受,结果正听见外屋邮件着信铃响了一声。你在纯粹的黑暗窄室里下意识看了两眼自己捏着的手机,又看了看眼前男人,硬转了话头, “请问……伊地知前辈家,是真有丧事要办么?” “……也……可以有?” “?” 【SOM】十七 小憩带给身体的状态恢复虚假到一碰就碎,你现在周身都散发着“电量耗尽”的气息。 对方搞不好本质是漩涡是黑洞,随心所欲发散收束。不确定别人如何,总之你是堪堪靠近便被缴散揉碎。 心肺功能正在抱怨今天加班加点濒临罢工,头脑肌肉都在抗议晚上过劳上钟疲惫不堪,一身骨肉皮,只有生殖系统喜不自胜セレブレイトゥ开派对喷香槟。这绝对是生理机能报废快出幻觉了,你试图即时叫停,被蹭着亲的皮肤和心都痒,手臂软趴趴使不出力。 “您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啊……”烟草早燃尽了,被你随手掷在水池里——投准了没有不清楚,这次没听见动静。 洗手间无窗又没开灯,最后一颗火星都灭了,眼前有不发光的月相有灼人的太阳。 “听了哦。”不再扯着耳垂咬,吐字沾着水气体温直往耳蜗里钻,“脑子不好还想很多,假装正经嘴巴又好毒……おい、说谁是人模狗样的傻子嘛。敢说这种话啊,心里早该有觉悟了吧——。” 这不是都骂回来了么。 “您嘴里没糖就行。”你想了想,自暴自弃准备加入开香槟阵营,“刚刚做时糖不小心咽进去了,总觉得还卡在嗓子里。” 旋即后颈被握着,吮吻从下颌滑到锁骨。瞳孔适应着微光环境,你看得见对方仰起脸的表情, “好了吧,嗯?我现在去吃一颗哦。” “五条老师就总要做这种讨嫌的事……”你真情实感的抱怨,“再这样相处几天,我很可能真就不喜欢——” “撒谎成性诶。”搂起后腰托着屁股把你带坐到水池台面,身体都压过来,“怎么可能嘛……你都喜欢死我了。” 一米九成年男性医学推算标准体重是八十五公斤,这是按体脂率15%至18%的普世标准计算得出的——都不敢细想,这个人要稍没撑稳一下,自己是先脊柱断裂还是胸椎骨折,搞不好洗手台都一起跟着塌。 腰背脖子把镜面染热,你忍不住在黑暗里摸索,顺着台面上的手指手背,沿着踝腕小臂往上抚,滑过绷紧的肌肉,蹭过暴起的筋和血管。触感与视觉记忆重合补完,连接交轨让人恍惚。 不确定该归功于对象本身还是方式方法,你准备把自己当前的生理状态全归罪于喉咙口不存在的糖。 “继续?”勃起的男性生殖器正贴在你腹部,坏心的顶了顶肚脐。 “您还学会征求他人意见了?” 话出口还是过于委婉。之前可不是“征求意见”那么简单,基本上属于连蒙带骗。 你刚满心羞耻的跪趴好掌心就贴过来了,刚要回头说“不可以”对面一万句胡搅蛮缠已经冒出来了。“只是手指而已哦,没事啦”、“舌头都没问题诶,难道有人会认为指奸更超过?不会吧”、“刚刚的程度不可能够啊,诶呀这不是,期待的淫水都溅出来了嘛”,乱七八糟说不出话已经被捅进来一根手指了,进进出出连带着恼人的声响。心慌逼紧的,你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你叫的水响的他说的一概不想再听了,听不见还好点,自欺欺人可以有效缓解倾泻席卷的难为情。哪想还没动作,就又听见“什么嘛……监督老师,你那里刚刚求我啊,里面讲说要两只才可以诶……答应你了哦?” ——直接被顶趴了,正捅在你阴道里的可不是指头。 连拍带挠连哭带叫的,得亏能听懂你在质问什么。“是手啦,当然是手指嘛。我很高诶,所以只是手指很长而已啦” ——放你妈的屁呢,套都不戴,逼里连冠状沟系带虬结的筋都吃的明明白白。 你哭啼的扭着闪躲,被按住后背掐住后颈。他喘了口气说不好意思忍不了了,现在就想操你。 【SOM】十八 所以糊弄鬼啊,哪怕看不见也知道现在这才是两根手指吧。 相当敷衍的动了动手,已经扶着鸡巴龟头顶在入口了。 “戴套。”你试着推了一把。 “……处男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嘛。”不要脸到发光发亮,没开灯都光芒万丈。 家里摆着倒膜高专扔着tenga车里都塞了飞机杯,现在都他妈的行李箱拎上来了,说他没套?? 感觉自己离心梗之差一挺胯的距离了。叹了口气,你又推一把,“至少回床上去。” “不留张干净床睡觉?”听起来像在笑,阴茎在逼缝蹭了两下。 “五条老师屋里不是还有两张么。”你说着,把人抱住。 可能这个烂人就是单纯见不得你好过。 被压抵在磨砂玻璃墙上,仰脸刚叫出半声便被花洒灌了一嘴水时,得出了结论。 “机会难得啊,得让人家试一下吧?你刚刚洗澡时候就在里面扭的不成样诶。” 得亏淋浴稀稀拉拉水声这么响,你还能连语尾上扬短促的调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臂手心侧脸胸乳都贴着凉玻璃,本来垫着脚尖站都站不住,现在被捞起腰提起来操,两腿都悬空,抖的直颤。花洒淋在后背后腰上,上身冷的发慌发抖,下身烫的冒气,水顺着腿根,卷携稀释着黏黏糊糊的体液,打着旋流进黑漆漆的下水道里。性器像在较劲,骚水越冒越多,以至于边洗边做交合处都不觉生涩。阴囊随着动作一下一下的往阴唇上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水甩的到处都是。刚做完没多久里面还松软热乎,性交过于顺畅,连方才做爱时的胀痛都无影无踪。 漆黑环境下不可见的既定事实,和几个小时前色彩鲜明冲击强烈的真实记忆纠缠交织,你把嘴里的水吐出来,逼把阴道里的鸡巴一次次绞紧。 “再乱夹射里面了哦。”男人在你屁股上拍了一把,不重,但沾着水响亮的出奇。毫无悬念的阴道猛抽,你哑着嗓子叫,声轨在过窄的空间里激荡,被稠密的水气吸收。 “刚才呐……像个笨蛋一样躲的时候……一会是屁股,一会是奶子,全压在玻璃上诶……是故意的吧,嗯?骚的要死……洗澡而已诶,谁会扭成那样嘛……你不会是在里面自慰吧?有么,想着我玩自己……方便一会出来挨肏?” “您别说了……” “真的假的??诶我胡讲的啊,真自己玩了??胆子这么大的嘛??我就在外边诶??” 好像多不可置信似的,说着就拽你翻面。冰冷冷的前胸小腹被花洒突然淋了个遍,脖子脊骨靠着的玻璃墙都被抖动带着咯嗒咯嗒响。 目眩神迷罢工的意识用各种不着边际的幻觉敷衍你——真在淋浴间?确定不是站在黑漆漆的雨幕里,被扒了抵在车玻璃上肏? 腿使不出力,软绵绵挂在男人腰上,全靠被搂抱着才没摔在地上。搞不好一会逼逼赖赖出更多东西可麻烦了,不确定手臂勾在哪,你试着去用嘴唇接触能碰到的每一寸位置。 精神恍惚间花洒被关掉,温吞水气被屋里的冷风吹散,你凉的打颤搂都搂不住人。 如果没听错的话,他说回床上,这里不方便用劲,怕玻璃墙碎掉。 “对了,要吃颗糖。” 身体刚陷进被子里,乳房就被揪着乳头就被咬住,阴茎都没拔出来。 【SOM】完 十九 这破旅馆没被土石流冲走也是真牛逼。 刚睁眼,听动静似乎雨还没停。瞥了眼旁边单床的一片狼藉,你确认自己没连人带床飘在泥水正中间。 还没被自己逗笑就嘶嘶抽气——绝对是被不良团体围追堵截逼至死巷痛殴一整晚才能疼成这样,硬抻着手摸,原地检查肋骨脊柱尾椎腹股沟韧带还都完好。发现特殊异样后,在床头柜上盲摸了一阵,抓着手机查了一通又看了两眼信息,才边拨电话边叼着烟准备点火。旋即房门被推开,神清气爽心情舒畅的挨千刀狗人正冲你打招呼, “禁烟ルームだけどさぁ。” 你把烟扔回桌面,放在被子上的手机显示拨通,然后眼见对方从兜里把电话掏出来。 “えっ?” 诶个鸡巴。你瞪着男人关门坐在床尾心情复杂的问,“五条老师,您是把伊地知的手机抢了么。” “呼叫转移而已啦。”屏幕冲你,挥了挥手机,你没看清备注,“万一你要和别人讲突然发现自己超喜欢五条老师该怎么办啊。得亲耳听到嘛,对不对?” 想了想,你挂断电话,拨号紧急联系人。不出意料熟悉的铃声响起,这次看清了相关备注。 “您被砍真的一点都不冤。”你态度真诚,眼神恳切。 “砍也没问题哦,但至少先表演个才艺吧?”男人伸手托着你裸露的乳房掂了两下,“反正部屋清扫也来过了嘛,现在床很多诶。” “还是请五条老师先不要了。”你犹豫了一下,“有点出血。” “受伤了?破了?你——” 你把对方打断,“没有……刚查了一下……呃……” 对面在等,你说不出口。 “呃……就是……刺激比较大的话……有时候有可能……呃……就……器官可能会……收缩……就……” 性刺激过强被操到子宫抽动生理性少量出血这种话让人怎么讲。 “うん…じゃ、”男人托着脸想了一会,凑近在你耳朵边,“监督老师的处女初夜,我就收下了哦。” 心里连声喊着“救命”,你搂着对方脖颈亲吻着躺倒。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在被亲到胸口本能扭躲时才想起来, “请稍等一下!如果刚刚五条老师是自己出去做完祓除任务了,那咱们还是立刻回去比较好。”你抽了口气,在被子上找手机。 “跟我回家取任务报告?”男人抓了你的手腕,并没停下的意思,“不急啦……” “不不不,那只是一方面。”只好把屏幕提示消息页面怼在他脸上,“夏油老师正在高专开展‘咒术师的未来:为了猴子还是为了自己’大型心理辅导相谈会。” 拍了拍男人肩膀,你没忍住,说,“已经睡够了,回去路上我可以开车的,五条老师。” 你夹着纸袋拎着旅行包,走在高专回廊里,高跟鞋动静脆的出奇。如果此刻需要烘托心情的背景音乐,大概选择药师寺宽邦和朝仓行宣的知名曲目相对贴切。 站定后敲了两下门,说着“打扰了”没等回复就推门而进。果不其然只有一个人在。 你把纸袋放在桌上,向对方的方向推了推,直接坐在对面。 夏油扒开边缘瞥了一眼,没计较你的失礼,“辅助监督小姐,新鞋子很合适你。” “谢谢,不用顾忌驾驶的话相对选择多一些。”你十指交叉手肘支在桌上,上身前倾语气认真,“除了把东西还给您,主要还是想问问夏油老师,您他妈的怎么这么会出主意呢?” “不必客气。毕竟辅助监督小姐要求体现‘不肾亏’这一特点,还是需要动些脑筋的。电动的那个据说都带去名古屋却没机会登场,有点可惜呢。” 别他妈憋了,你已经看出来在笑了。动了鸡巴脑筋,完全就是换着花样捉弄情商低谷的挚友而已吧??就别你妈电动了啊?? “最后也只带到了静冈……对了,差点忘了,聊表谢意,”你抿着嘴压着气,从腿上的大袋子里抽出一摞一摞一摞一摞一摞材料,认认真真一迭一迭一迭一迭一迭摆在夏油桌上,“就请夏油老师帮忙一起分摊补全这堆一个字没写过的任务报告吧。” 你以为你是去取一份已经完成并不慎忘记提交的报告,谁他妈知道除了按摩浴缸还有一个加班地狱在都心公寓等着。 “这算恩将仇报呢。”夏油瘪了瘪嘴。 “最多算‘完尻帰杰’。”你虚指了一下纸袋。 “心意领了,”夏油从纸堆后面抬起头说,“但是帰错了呢,辅助监督小姐。这个是悟自己的,我不用猴子做的倒膜。” “?” 二十 你躺在沙发上翻通讯录,拨通电话,在听通话另一头声音抖到打摆前插话, “不是这样的,伊地知前辈。没有别的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真对不起。就是现在没什么事了,还是得麻烦您尽快回高专……是……是,没错。您别多想……啊没有……寿退社のつもりなので。是……” 然后一把攥住亲完就跑的男人衣角,手机随手倒扣在茶几上, “请先别走。想和您聊聊关于‘屁股’的问题,五条老师。”你说,“太差劲了。再这样戏弄人,真的要不喜欢你了……” “对自己有点正确认识好不好,”他弯下腰冲你眨眼睛,“你明明喜欢死了。” 随后接吻。 好甜。 【Posesignición】一二 285x你 阅读警告 出于预警即剧透,涉及内容该不复述。 本文适用且仅适用于已完整读过本账号下梦向文字的读者。 如果您在阅读之前任何一篇的过程中产生了 “不对”“不舒服”“不可以”“我不理解”的类似情绪, 请您关闭页面,本文不适合您阅读。 这是一篇笔者努力r18g但是没完全g成功的内容。 会比较疼,涉及到的内容也不算符合普世价值观或道德底线。 另烦请基督东正天主新教朋友不要阅读。 没有冒犯的意思。 ’causebabyyouarethedavid,ndiwannabeyourgoliath plztakemyfuckingbleedinghead,yashallbethekingofisrael 一 从窄缝挤进些飘飘洒洒的雪,随着房门合上气体流动变化,被冷风带着涌了一小下,旋即变成白雾,变成水珠,变成潮气。 两脚鞋跟轻磕,你拍了拍外套肩处和下摆,把寒意尽可能全留在玄关。屋里冷的出奇,你计划先检查一下供暖。 走下几节台阶直奔壁炉。火焰灼灼,柴薪尚有,脸颊手背烤的湿漉漉。一天不到,炉灰怎么可能遮了一半多的木炭。你皱眉头想不明白,随手用烧火钳拨拉开点捅了两棍子,溢出些火星。 明明正直面热源,却只觉得从后颈到头皮连带着腰背肩颈周身的寒毛都炸起来。转身审视,并无异样。混乱的起源、顽疾的根结似乎还在沉睡昏迷。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刚伸手想确认情况, 在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已被掐住手腕捏着手肘。你右臂脱臼。 二 动作比意识力快,意识比疼痛感快。 等你反应过来几秒后,阵痛才席卷而至。 疼的哭嚎出声,你出于本能后退躲闪。捏着腕关节的手毫不含糊,揪扯下力度更重,压倒性的创伤痛简直刀劈剑砍似的要把人颅骨冲破。你站不住,跌跪在床边,手臂像不再是自己的。只有体感格外鲜明——第一次被卸掉胳膊,还是一贯重视保护的右侧,关节错位韧带损伤滑膜肿胀,每次呼吸都带出叫嚷。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你冲床上坐着的人吼。 “あっ,抱歉抱歉,条件反射嘛。小心点总没错诶,毕竟还被套了这种东西。”指尖虚点了点脖子上咒具,对方无视你的痛叫,声调语气远没话里的情绪饱满,“联盟的是吧,记得你哦。” “你最好记得。”你咬牙切齿憋出来几个字,被用力攥了一下手腕变调,“倒是快接回去啊!” “坐过来嘛,人家现在又不方便动。”男人边说边拽着你脱臼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拉上床。撕心裂肺疼的你只顾得上尖叫,感觉连自己鼓膜都要穿孔了。 “好了哦。” 你还没叫完,手臂便被对着巧劲一拧。已经复位了。自己抚着肩膀试着活动一下,酸胀痛楚还在,但确实被好好地原样按回去了。 连着深呼吸几次,眨眨眼,你把泪花挤出眼眶。这才勉强能稳住语调,“白白领您吃了那么多好东西……” “你‘接待’的啦,没忘没忘……谁知道小兔子也会叫嘛,まぁっ、没立刻认出来也算情有可原啊。”在微妙的位置加了重音。对方手拢在你手上,像隔着你在检查复位情况,确定正常后摆了摆手,说,“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嗯?在北海道?” “是,曾是阿依努咒术联盟的最后一个避难所。”喘了口气,你这才有心思观察提前苏醒的男人——正窝着背半坐在床上。上身前倾,自颈至腹泛白的巨大伤疤清晰可见;锁骨喙骨肩胛骨在火光下突兀,映出沟壑;手臂架在被子里曲起的腿上,被边滑到赤裸的腰腹间,隐隐绰绰能瞥见—— 你咬着牙抬头,见绷带外延开了,有几条松松垮垮挂在脸侧,下面压着的纱布漏了点边。不知是否出于这一原因,头发也蓬乱些。 屋里冷得像冰窖似的,炉火热度都不知道散哪去了。你逼自己直视对方的脸,集中注意力在表情分析上。全无必要又短促抽了几口气,这才下定决心压低声音问, “您现在看得见么,五条先生。” 【posesignición】三 “您还记得多少。” 你试探性发问。介于对方没正面回答你的问题,只能通过动作习惯进行揣测。 “ん…”男人托着下巴仰着脸,一副真在回想的样子。面色如常动作闲适,一时半会让人捉摸不透,“那玩意刚打开就冲过来了啊……偷袭的鸟人和……是宿儺对吧?捏着的是什么,天逆鉾残片?ねぇねぇ、我应该有确保那玩意处理好了诶,绝——对粉碎碎到渣都不剩哦。” 在嘟嘟囔囔“就知道一出来肯定立刻开打”的背景音里,你试着采取行动进一步推断,“绷带有点开了,我帮您换药?” “あぁ、好像是诶。这玩意,果然很不方便吧——”他自己勾着指头摆弄了两下,突然转过脸冲你笑。刚抬起的左手僵住没敢再动,怕的心慌意乱。 “你干的?”男人没继续顺着绷带的话头说,只堪堪掀起些被子,像是向下瞥了眼,“好大胆哦?最起码帮人家留条底裤嘛。” 能看见?你尽力控制表情,“真对不起,可当时需要检……” “まぁ、没事啦。”他打断你,“又没有在抱怨……是也无所谓啊,毕竟后来一直没有北海道方向的出张——等下等下,要喝水诶!嗓子好干哦。” ——如果没有大碍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对阿依努的咒术师不放心?亦或者六眼被剥夺处于颓势,才这样假装漫不经心的绕圈子? 似乎除了顺着他的意思赌一把外别无他法。 你想着,点点头离开。背对对方,摆弄旁边置物架上的瓶瓶罐罐,心如擂鼓。拿着玻璃杯倒水的手无法自持抖个不停,水都从杯口漾出去。 身后的男人还在抱怨,“早说过你们联盟有毛病……脑子正常的人谁会把避难所设计成这样嘛,壁炉靠着床……伤患都要被烤成人干了诶。还有这个,这什么啊!多少懂点待客之道比较好吧……说真的,都醒半天了,还不帮人家解开嘛?” 刚复位,胳膊使不上劲。尽可能充分搅拌,你在杯口磕了磕汤匙便将其放回茶托,右手转而握紧左手手腕,勉强阻止震颤再转身面对对方,腿都发僵发抖。站在床边,你忖度着开口, “我看五条先生精力充沛说个没完,大概还是不渴吧。” “サァアーアツ…要不是被拴着,现在就冲过去揍你哦?”男人歪着脑袋,拨弄了两下自己脖子上的锁链,金属摩擦声和术式作用的微妙响动在冷空气里哗啦啦共鸣。 你总觉得他在看你。 “这不正成功演示了‘栓狗链’的重要性么。”想了想,坐在床脚边缘,你两手握着杯子置在腿上借力,“请别介意,不开玩笑了……但这很重要,请五条先生务必直接告诉我,您的眼——” “看不见哦。” 被打断的非常干脆。你转玻璃杯的下意识动作都僵停了。 “完——全,不行。好难办诶,”男人边说边前倾身子,探过来一点。呆滞的片刻,术式发动的简化手势正对你眉心,中指轻弹,你脑子转都来不及转一下,只愣怔的等着这记茈把自己连带整个屋子通通炸上天。 “ばんっ。”他边给自己配音,边结结实实用指头给你脑门崩了一下, “返してア、ゲ、る。” “六眼被破坏后就没法操控术式了呢。”男人在水洒出来前不露痕迹的摸索两把,把杯子捞进自己手里,“真的是,超——惨诶……所以说啊,快把这玩意解开啦。” “您自己……破坏不了咒具么?”你揉了揉额头,谨慎选择措辞。 ——枪已上膛,子弹待发。人已经醒了,比预计的早了太多,越是拖延便越是危险。 你补充道,“只是简单的安全措施。即便五条先生没……暂时无法使用术式,咒力,不,就是用蛮力破坏掉这种小玩意,对您来说也不成问题吧。” “不可以诶。” 撒谎。死死盯着瘪了瘪的嘴角和因缺水干燥的唇珠,你左手下意识往腰后摸。 “不通过六眼能不能控制术式还不好说呢。你进来前自己试了下,目前不行,以后会不会咒力都用不出也不知道……而且啊,这玩意在脖子上贴着,万一出点小失误不就直接死翘翘了嘛!一个人稀里糊涂死在这种小破屋子里,不划算啦。” 合理。你没说话,注视着男人指尖在杯口摩挲,像所有刚失明的普通人类那样,尝试用肢体触觉感受本习以为常的感官世界。 “无法接受?”他偏了偏脑袋,两手捏着玻璃杯,坐在床上身子小幅度晃悠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架势,“当事人甚至都还心态平和诶!” “不是。”你把话题岔开,“您到底渴不渴?” 【posesignición】四 松开对方手腕。刚刚杯口仰太高,下巴脖子都沾湿了。你拽着男人另一只胳膊,用他手背擦脸,没碰到无下限, “五条先生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毕竟亲手给你灌了半杯,再犯疑心病也说不过去了。 “まぁ、毒发还需要时间呀。”他边说边扣着杯口在脸边晃了晃,像在通过声音确认还剩多少水。 “您昏迷了两天。”喝下去纯粹为了自证,斑蟊素理论上讲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影响。大概心理作用使然,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你把头发别到耳后,竟隐约发现自己像在冒汗, “如果我要杀您,用不着专门等五条先生醒了再投毒。” “……也不一定呐。”男人胳膊撑着膝盖,手反托着侧颊,边晃悠杯子边歪着脑袋冲你笑。沉下气细听,话音出口声线低哑,不复记忆中沉邃, “你说是吧,夜袭爱好者小姐。” “……随您怎么说。”心被猛扼攥紧,你深呼吸一口气,“帮五条先生换药?” “干嘛,害羞?”如果视线有热量,你早把杯里的水烫到滚沸了。对方察觉与否未可知,但再张嘴前,若无其事抿了口水,唇角亮晶晶的润泽,“半夜爬人家床的时候可没有害羞哦。” “兴致真高,还有闲情追忆风月……”你探着手臂,指甲尖在杯壁边缘敲了敲,“既不心系乱套的世界,也不在意身受重创。五条先生,这是在试探我么。” “‘在意’也没用嘛,又不是‘在意’一下六眼就恢复了。”搞不好真掐着点在算“毒发时间”。仰着脖子喉结起伏,男人喝完才继续说,“如果万事搞定,我会在高专才对吧;情况胶着的话,应该刚醒就被拉去参战;现在被关在这鬼地方,还是联盟的小兔子过来,基本就等同于宣告世界毁灭了嘛。” 你松了口气,边起身边说,“您没说错,他们赢了,世界毁灭。要不要吃口东西?” 因为被揪住外套下摆,只得又原样坐下解释, “他们赢了。”你重复一遍,话又快又轻,“羂索胜利,高专、咒术师基本全灭。天元彻底融合,表里世界同维度统一,全人类进入进化倒计时。政治格局和国家机器全部被推翻重新划分,东国已经不存在了。严格意义上讲,您目前是在位于炎国境内的东部安全屋避难。” 男人表情没什么变化,绷带下的眉峰都没皱。沉默了一阵,室内只听得见壁炉里柴薪偶发的噼啪响。大概一时难以接受,说不准消化信息也要浪费不少时间。你刚冒出这个念头,对面已然开口, “这不还是北海道么……说重点。” 自我保护性忽略。你抿了抿嘴, “我说了,”解释第二遍时,字里行间快感和残忍夹杂卷携。你觉得自己像正叼着猎物脖子甩动撕咬、唇齿间渗溢鲜血的凶兽,“高专和咒术师基本全灭。这句话的意思是,您的同僚、朋友、学生,在本次战役中,几乎无人生还。” 你看着他。 身周的空气又重又燥,像裹着水汽的桑拿房,让人喘不上气。 出于各种原因。先是肚子小腹,暖乎乎的,有些无来由的尿意。好像血液流速加快了,兴奋与热流正顺着动脉向四肢百骸扩散;又像是心肌供血不足,沉缓而无力,思考费劲反应迟钝。有点影响就有点,你还有时间,还沉得住气, “已知的是,目前有两个小孩下落不明。其他人,死在前面的有讣告,死在后面的有遗骸。”吐息烫痛喉管,你尽可能把憋不住的灼烧感伪装成叹气,“五条先生属于有讣告的那种。” “更多情况稍后会解释的,”没控制住,身形稍微颤了颤,话一出口,自己听着都觉得声音尖锐,“我这就去拿医疗箱。现在请您先稍微松开点手……对,玻璃渣全刺进肉里就不好处理了。” 【posesignición】五 医药箱里怎么能没镊子呢。 靠近坐下,拆了支注射器,你用针尖把掌心里的碎玻璃渣挑出来。 大块的像杯底杯壁,徒留下锐利弧度,把壁炉里悸动的火苗如实又写意的投射出来;小块的有些尖角,划破刺在肉里,擦过皮肤渗出血珠;麻烦的是玻璃碎末,有不少,亮闪闪的像一把沙,和黏腻的红色赖在掌纹隙缝里。 光线晦暗更看不清楚。瞪了好一阵眼睛,正干痒难受,额角血管鼓鼓的,手上活更不稳。你左右拉伸几下脖颈眨眨眼歇了片刻,没忍住自言自语出声,“久违的出血伤呢……” 搞不好这么多年依赖无下限成习惯了,没想过捏碎杯子自己还会划破手。 捏碎杯子了。是无意识下咒力强化肢体性能,还是本身就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可能是药物作用,你想思考辨别,但只想起一些有的没的,摇摇脑袋,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不合时宜 ——明明看到了,看得一清二楚。湛蓝的眼睛淌出血来,睫毛发尖都沾的星星点点。鲜红色汩汩从下眼睑正中流过脸颊,一些坠在前襟地上,一些聚在下颌衣领。推测中剥夺六眼会造成的即时受创昏迷,也没影响这个人闭着眼晃着身形把对手撂倒后再失去意识。 你记得的。毕竟像被烙在视网膜、像被刻在下丘脑、像命定的芳香酶。 男人明明自己也垂着头“盯”着手心,却对你犯的低级错误无知无觉。你没吭声,只把已经缠好的纱布拆开,把忘擦的酒精忘抹的消炎药膏涂上,重新包扎。 一定是药物作用。此刻只感觉精力旺盛至极,脑子转的飞快却无力思考。不只是性器抽动尿道灼热,肘关节耳朵根小腿肚指头尖都火烧火燎鼓鼓囊囊的,像过速泵血的心脏正挤压大量血氧,冲撞所有毛细血管肌肉皮肤,骨头都跟着莫名烧疼。微妙的激荡,所到之处碾平其他一切体感,连刚脱臼后的余痛也一并无影无踪。 哪怕有时间差也该起药效了。你把被子上扔着的废弃纱布和玻璃渣一并扑噜扫进医药箱里,之后才想起来, “那里也要……” 没能说完,伸向脸上绷带的手被钳住,是刚复位的右侧,这一下理当很疼。你半个身子都趴过去,直冲赤条条的筋肉一下一下重喘粗气,只不受控般恶狠狠瞪着对方泛红的胸口和绷紧的手臂腹肌。 “‘兴致高’‘有闲情’,说我?”他指腹用力,压着肌腱,逼你整只手反射性蜷缩,“都‘世界毁灭’了吧,还顾得上给人下药……搞什么啊你。” 肩肘用力生理性抖了一下。你能看见从自己嘴里呼出来的滚烫吐息,白雾附着沉降在对方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点颤栗。索性抽离手臂时也没被硬拽着不松。爬起来站起身,感觉腿上像被蚊虫叮咬了似的,有些许刺痛感——扎了块玻璃碴。你扣出来,掷进壁炉,冒的血珠晕染黑色,顺着勾丝开线的痕迹下流,直至凝结消失。 你尽可能平静的审视,他在“看”你。 通过细微的摩擦声、通过肢体温热的扩散点、通过你放弃掩饰的躁动,他在看你。 你又扑弄起被单床榻,方才漏掉的大块玻璃碎渣掉在地面发出脆响,更多的细不可闻。扫了个大概。手在被面上滑动,男人在被子里配合的伸直腿。正摸到突出硬挺的部分,你用力按压几下。 他“嘶”的抽了口气,没阻止你。 所以你跨上去,解开外套前襟,用发情的下体隔着被子摩擦,单手反握攥住沉寂许久的链条,把人向前猛拽。舔了舔男人鬓角的薄汗,才开口, “边做边解释,您没意见吧。” 你在看他。 【posesignición】六七 六 被子被抽走时险些把你也掀翻。没坐稳,也还没来得及拽紧颈圈,已经被按住骶部压着后腰肏进最深处了。出于药理作用,突入的异常顺滑,你紧咬着下唇勉强憋回去一声。 混乱中为保持平衡手撑在男人身上,你胳膊软的使不出劲,越撑人越靠近贴低。指缝间弹手的胸肌小腹烫的吓人,感觉自己活像正徒手捡起燃烧的炭块。大抵还是搅拌不匀,液体底部浓度更高。 一时没大动作。你听着对方长长的叹气,自己缩了缩背,褪出一只肩膀,连布料和皮肤细微的摩擦感都令人战栗。 “我说,”男人极自然的把手贴过来,歪着脑袋指腹摩挲暴露震颤的肩颈,和方才逗你的姿态如出一辙,“你这家伙,是不是就没件正常衣服?还是有暴露癖,就喜欢穿着情趣内衣到处跑啊?” 大概要连着之前的事一并调侃。你没说话,喘了会粗气。 这不该是斑蟊素的效果,自主神经系统满负荷运转,将末梢刺激成倍放大传递给大脑。像微醺后渐入佳境,气息拂过肌肤、耻毛磨蹭性器、阴茎规律的勃起充血生理颤,都夸张又直接的被身体接收,直让人想起大块玻璃碎片上跃动的火光。 外套被脱下来,胸背寒毛被室内微弱的气涌挑逗,不住的抖。性器还深嵌停滞未动,已然有点扛不住了。 男人手掌自腰到颈抚平,从后向前绕至正面熨贴,抻着点劲握住乳房,隔着胸衣挤压。被揪着拢着往嘴里送,布料被沾湿,奶头被吸吮,你发出些似是而非的抗议,弓起背想躲避减轻刺激,不依不饶直又被往近压了半寸。 “干嘛啊,不是说要解释么,等你呢。”刚松口,像在仰起脸“看”你,“又变‘兔子’了,嗯?刚才明明很能说。” 试着集中注意力组织语言,嘴刚张开又马上闭上。咽了口涎水,你攥着链条紧了紧,以示警告。 “之前做就死活不吭声,还准备这次见识一下‘边做边解释’呐……怎么,媚药都哄人喝了现在才害羞,晚了点吧。”在胸口狠咬一下后,男人手从颈段攀到咽喉,食指顶着下颏尖迫使你抬头,“再动不动就扯‘狗链’,人家真的会生气哦。” 你松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这不是很懂事嘛,很好很好。那开始吧,就从,”他顿了一下,转而掐住你的腰,“就从你叛逃加入诅咒师那里开始解释好啦。” 挺了挺胯。 七 刚开始还原因不明硬逼你自己动一动,见人瘫着软着实在像烂泥一样,男人索性也不指望你了,两手箍着腰侧自顾自的顶。在被掐着肏前你没少流水,阴道里腻腻乎乎体液稠凝,因而性器还没捅几下就捣出黏黏哒哒的白浆,粘着耻毛贴着耻骨,裹着鸡巴流向阴囊,亮闪闪白乎乎一片。 视线模糊细节不清也已然够色情了,你由衷庆幸对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肯定的吧,要真世界玩完咒术师全灭,你哪有本事活到今天嘛……”一边操一边舔,从锁骨舔到耳朵根。男人再开口时犬齿磨着耳垂,鼻息灼人,“内衣掉毛毛诶。脱了吧,嗯?” 舌尖热乎空气湿冷,皮肤体感反差过大,哆哆嗦嗦逼里挤出一股水。趁对方忙着扯衣服顾不上捅你的间隙,摸索抓住锁链在手腕上绕圈,你试着把话连成句, “我把他们杀了。” 你想说。哪怕不该讲。表述冲动与性欲像链条上紧紧咬合锁死的两段,缺一不可。 “ヘェー、这么强啊,了不起了不起。杀了几个呀?”大概以为你指的是诅咒师。对方刚把乳房剥出来,托着晃了晃,“上次就想问呐……好像变大了点诶。还是太久没玩,产生错觉了?” 情绪高涨的莫名其妙。攥着奶子再操你的时候像准备把人顶飞出去似的,又重又急。 所以你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伊地知洁高,割喉;”贴着你后背的手僵了一下。 “家入硝子,头部枪击,是在其救治前者时偷袭的;”能感觉到指尖力度变化。 “庵歌姬,腰斩,砍成两段后,上半截还爬了一阵子;”没再动作了,阴茎还埋在身体里,男人扼住你的咽喉,把人提起来点,他在“看”你。 “夏油杰,哦,他其实是有机会把身体夺回来的,但原装大脑被绞成肉泥就没办法了。” 呼吸困难。硬要推测的话,很可能在扳着你嘴“试毒”时趁乱灌了ghb。剂量不大,万幸稀释过,不然早丧失自主意识了。谁知道这家伙醒这么快,翻腾东西手这么欠。锁链还是留的太长,就该把这个人每根指头都锁起来。 “认真的?”他问你。 没下死手,大概因为不信。 半根阴茎塞在逼里没动,你被单手掐着脖子拎高。阴道还在生理性缩紧吮压,膝盖和腿姿态别扭不好撑劲,尿意——不好说来自濒死感还是媚药效果,让小腹性器坠重难耐。敏感度攀升,贴着对方的大腿内侧、虚碰着的屁股阴唇、甚至被紧扣的脖子下颌颈动脉,处处死穴,像深秋枯黄草场边掉落的烟蒂,燃烧焚尽道德超我。 你咧着嘴角低喘,如果不是被掐着脖子大概能笑出声。想起对方应该看不见才对,但也没再说话。 “就你?”他像被逗笑了,手上稍微松了松劲。身体被重力牵引落下,逼把阴茎猛吃到底,挤出一声咕叽响。一时都没再说话。 “……弱小的垃圾才抱团叽叽喳喳找存在感。”缓了会才开口,句尾无意带出半声叹息呻吟。你又在手腕上挽了一圈链条后,右手摸向后腰,将coltmustangxsp枪口直顶男人前额。 “进行过改造调整,弹头镀了天逆鉾粉末,适用于六眼剥夺失败的预案。”你一边向下解开击针保险一边说,“您说得没错,有些药是得您醒了才能下。 现在,五条先生可以选择被一枪击爆脑袋,或者和我做爱。” 【posesignición】八 “好晚了诶,要沟通什么?”男人像刚躺下又爬起来,趿着拖鞋挠着脑袋打着哈欠转身往房间里走。你自己合上门,犹豫了一下跟进去两步。 “酒店前台打电话啊,还说让我去大堂接人……开什么玩笑,说到底为什么这个点还要工作呐。你们联盟的人是不睡觉嘛?”他往床上大大咧咧一倒,眯着眼睛睨视你,“很累诶。” “五条老师今天只是在观光而已吧。”你站在屋子中间,没再靠近。 “昨天都搞定了嘛,任务。难得休假一下,还以为能睡个好觉的……”男人躺着揉了揉额角,“所以说大半夜的是——” 他没继续说下去,瞪着眼睛看你解开长外套,露出绑着缎带的裸体。 “ん…为了……睡个好觉?”男人说着,把腿岔的更开。 你随外套掉在地面,上床跪在他两腿之间,眨了眨眼,“为了睡个好觉。” “抱歉,忘了。”你自己扭腰动胯套弄了一阵阴茎才想起来,从吊袜带边抽出一条发黑的发绳,俯身系在床柱上,“沾血放太久会臭,真不好意思。纪念品不多,我也不太会打蝴蝶结。” “庵小姐有很强的生命力,对抗到了最后一刻。我指上半身。人类的内脏器官还是相当有趣的,似乎有独立的活动机制。小肠,真的很长。”你在被打扰前抽紧链条,用短枪管抵着男人下颌抬高,头顶头继续道,“五条先生现在又不想让我‘边做边解释’了么。” 察觉到动作趋势后,你枪口压住对方锁骨直接扣动扳机,无视了一声鼻音和后坐力阵痛,“0.38威力有限。骨折还好,但这里神经元血管相对密集。如果您能配合一下,我将非常乐于为五条先生提供后续的帮助治疗。” 试探和展示是有价值的,他“看”着你。你甚至能想到绷带后圆呲的眼眶。 死撑的意识在混沌边缘滑坠。你舔了舔下唇,吞咽唾液的声音比性器交合挤压出的水声更响,“您不想问原因么。” 男人像在犹豫要不要把弹片抠出来。沾了点血,拇指食指蹭了蹭便作罢,转而帮你把头发挽到耳后。 “……固定流程?恶役独白心路历程什么的。”他说完,揪起袜带弹了一下,腿根软肉“啪”的响了一声,血蹭到你皮肉上。 “没那回事,”手指勾着项圈内侧,你把对方拉近一点,嘴唇贴着流血的创口。只自己前后摩擦小幅度摆动腰肢,有一下没一下的磨,很痒。你说,“是告白呢。” “都是实话?”像不死心又确认了一遍。 想象得出男人眯起眼睛的样子。你想把绷带拆掉,无论后面是月白的疤还是粉嫩的、像脏器内里外翻般的肉棱——不是更好了么。 你点点头。 “女人真是可怕死了……”他叹了口气,似乎翻了翻眼睛,“先射一次总可以吧。不知道你下的什么东西,感觉快起反应了。” 可能是脑子越转越慢的缘故,理解起来愈发困难。条件反射下你握枪的手虚撑着墙,被捏着屁股抱着操,颠的腰直不起来,只把嘴唇咬破。 【posesignición】九 “ねぇっ、你们‘接待’都是这个标准?” 被操的在床上爬,你脸颊小臂全贴在床头退无可退。对方两指伸进你嘴里,压着舌根,涎水从唇角流到下巴,和生理泪水混在一起。 “在问你话诶……吭声呀,小兔子。不要咬手背了,流血了哦。”男人掐着尺骨下缘,舔了舔你殷红的牙印。没了支撑,侧脸脖子都一并被撞的顶在硬木床头上锉。 “白天领着去吃好的,晚上自己送上床……也太奢侈了吧,就对东京的这样?还是京都的也有啊……为了勾引人家加入你们?联盟减员大危机中?”笑嘻嘻的,在说玩笑话。鼻尖碰着耳廓,声音像直往脑子里钻,“好湿呢你里面……喜欢我,嗯?喜欢被我肏?” 被指头压的干呕,你模模糊糊发出两个单音,反胃的感觉更重。缩着脖子哽了一下,连带着阴道都箍紧一点。 “这样啊……”男人把手抽出去,把指间的口水沿着脊骨背棱抹在你身上,“好荣幸诶,多谢啦!” “あのね、你明天有别的安排嘛?”他边操你边问。 你趴在男人身上喘粗气,胸膛贴着,通过颅骨途径能听见扑通扑通过快的心率。精液被鸡巴塞着没流出来,大阴唇还在一下下抽。 “喂,”他像在垂眼看你,说话时漫不经心把你脸上粘着的头发拨开,“最后问一遍。刚刚乱七八糟的疯话,有多少是真的。” 心砰砰乱跳的频率和阴茎嘣嘣充血的节奏一致,射完有一阵了还没软,还在逼里硬着。你告诉他说,全是实话。 男人嘴角瘪着,没再说话。你闭上眼睛。 “给我下了什么虫子药?鸡鸡硬的好痛,”沉默好久才再开口,再开口就说了这个,“想尿尿。” 你如实回答,并解释说,“其他全且不论,人类本就不该被所谓‘现状’‘规则’所束缚,有创造新世界的可能何必拼命维系腐朽的陈规。”你闭紧双眼叹了口气,“给您下媚药也是迫不得已。毕竟随着同化融合,目前推测最坏的情况可能是,因果下即将有新的‘天元’诞生……既然五条先生已经不是‘六眼’了,为了您的生命安全与我的需求,请尽可能多的内射我,直到子宫开始妊娠新的‘六眼’为止。” “…ハッ、ド変态かお前。”你猜男人一定正圆瞪着双眼,脸上挂着没有笑意的笑。 “随您怎么说。”你把头垂的更低,紧贴着对方胸膛,被呼吸起伏带着喃呢,“说过了么,我忘了。真正生效破坏六眼的‘冷枪’是我放的,五条先生发现了么。” 时机糟糕,差点睡着,预感到ghb效果即将到达峰值。眼皮沉重精神恍惚,全部感官都只集中于身体里嵌着的、硬梆梆律动的、因药物而持续强制勃起的阴茎。 迷迷糊糊像产生错觉了,感觉听到对方在笑, “真的是,要笑死……尽是些什么蠢主意,嗯?每一个都让人想笑出声啊。这群猪脑子,竟然能蠢到这种地步,真吓人一跳呐——” 被大手直捏着脑袋扣着头颅逼视,力道重到颅骨都要被按出几个洞。愣了半秒激灵一下,你出于危情条件反射,用枪顶住男人心口,随手揪起锁链,横梗在对方齿间,极像给畜生套了口衔嚼子。 他松手,学你的样子做出举手投降的架势。 才松了口气,就眼见对方嘴角勾着,像在向你展示两排白亮的牙和犬齿的锐尖,随后猛的歪着下颚一咬,咋碎束缚自己两天的咒具。金属迸裂蹦跳力度极大,残块溅射到你脸上身上划出血痕。 “谁告诉你老子现在不是‘六眼’了。” 电光火石瞬间反应。在你扣动扳机的同时右臂被卸掉,弹道轨迹混乱,只在墙上留了龟裂的洞孔。断了一角的缎带发绳飘摇两下,枪身砸在地面玻璃碎渣上撞击震响。 心率越来越慢,血液越来越冷,指尖冰凉。你愣怔扶着脱臼的手臂,看着男人慢条斯理徒手揪断脖子上的咒具,抽走露着角的纱布。 松散的绷带缝隙间,六眼像燃烧的海。 “……好像是,我自己说的?まぁあ、我会骗人的嘛,无所谓啦……但是啊,你不可以哦?”他冲你笑。颈圈像慢动作似的这才坠在地上,最后这一声杂音听起来一如某种具像化的丧钟。 “劝你老老实实交代。我呢,还需要更多信息。” 他看着你。 【posesignición】十 “ヘェっ、之前没人说过?不应该吧。”男人掐着你胯狠撞两下,顺势把你自己咬破的手拽到脑袋边,“你很好肏的。” 你死咬下唇,身体颤栗,连带缺氧眩晕。 “实话嘛。”对方拖着那只手往性器交合的地方摸,话出口轻佻又调笑,“相性好到难得啊,很少有能把这根全——部——、都吃进去的诶。自己摸摸看……对吧,超——能吃。” “我很坚持哦,听不到你叫床是不会停的。哪怕真是兔子,交配的时候也会叫的啊,对吧?今天还有地方要去诶,别耽误观光嘛……”男人低下头,舔了舔你渗血的嘴唇。 随即小腹抖着便迎来高潮。腰腹生理性震颤,括约肌盆底肌无意识攥紧,阴道快速挤压收缩榨精,对方刚拔阴茎还没抵住耻骨就射出来。肚子乳房,连脖子上都沾了点。 “故意的吧??おい、不吭不响结果满肚子坏水啊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牙关泄力,舒出一大口气,你软着胳膊把喋喋不休的人揽住,压在自己身上。精液分摊。 试着挣扎一下,你肩背用劲扭着腰想逃,被擒住脚腕拖回去。意识迟滞体感过剩,和射精截然不同的温度与力道,微妙的热流被灌进性器,连小腹都被注满鼓起。你仰着脸竭力想看清楚, “别动。”鸡巴抽出来蹭了蹭才起身,男人表情复杂脸色不算好看。 腰塌了点,水液从逼里涌出来些,带着骚味。你意识到应该是被尿在里面了。 余光里对方正光着身子站着,举着水瓶喝水。可能是药物效果,运动轨迹像胶片一样一张张重影,走路时勃起的阴茎被动作带着一甩一甩,吞咽时起伏的喉结被壁炉的火光衬着一下一下。 眼睑沉重呼吸迟滞。只觉得到极限了,扛不住了,这就要不管不顾随便睡过去了。有凉飕飕的触感箍紧肿胀阴唇,像冰制的圆环。你花了很长时间联系视觉和记忆,推测大概是刚空了的玻璃瓶。 “挤出来,”话音朦胧,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甚至还带着回响,“快点。” 你胡乱挥了挥左手,毫无意义的抗争,并不影响对方在你腰后垫东西。 极类似失禁。被摆弄成糟糕的姿势后,腥臊液体正从阴道里淅淅沥沥流出去,顺着透明壁顺到瓶底。他像在嫌还不够快,用劲在小腹上压了一巴掌,你随之像赢弱无辜的动物般垂死嘶鸣。被挤压喷出的尿液溅在玻璃瓶底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只差一点自己就跟着尿了——全靠最后死撑的羞耻心对抗本能。生理需求和毒性刺激同舟共济,憋的人痛不欲生。 紧接着又按几次。你能听到哭声,也像隔着千山万水空谷回音般的,和液体喷溅动静混在一起。 “好像没了。”这句老实说和你关系不大,但着实让人心和性器都松了口气。后一句应该是问你,“这里面,白的,是你的是我的?” 像正在你脸前晃瓶子,水声扑啦啦响,能闻到腥臭。瞥了眼浅黄尿液里粘白的悬稠,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分不清是精液还是被操黏糊的骚水。动作幅度并不大,眼前却眩晕一片,胃里跟着翻江倒海,幻视错觉拉着意识沉沦,沉重的肉体扯着生理反应将人困在弥留时分。 “算了,”渐远的回声还在脑子里重迭,就又被半拎起来,掐着腿根大开性器,“稍洗一下。喂,不许睡,还什么都没干吧。” 瓶口瓶颈都塞进阴道,微凉的液体逆流溯洄,浸渗性器,刺激起更炙烈的肌性抽动。水倒干净后像用瓶子操了你几下,工字状玻璃口剐着前后侧壁,刮出层层乳色粘液。你呜咽着扭,单手乱扑好一阵,连床都被身子带着快抖到散架时,才感觉噗叽一下那玩意被取出去了。折腾完先捏阴唇揪着摇了摇,随后便攥住两脚脚踝把你倒拎起来,只后颈肩胛贴着床,半身都被恶略的晃。脱臼的右臂垂在床边,手背贴地跟着动作一通磨,旁边的碎玻璃碴里就躺着你的枪。 手能动就好了。你试着思考。 棕色空瓶从床边掉到地上,滚了一点点距离就被障碍物阻停——过于眼熟印象深刻。你记得的,因为稀释时容器不够才随手拿了全不必要的遮光器皿混合。是什么东西来着,明明记得很清楚—— 你被摇的晕晕乎乎晃晃悠悠眼前发花,费了很久很久才看清不远处地面上的、刚被全倒进你下体里的、用来“稍洗一下”的液体是什么。 避光瓶上的标签赫然是ghb。 【posesignición】十一 “你们就没有到东京的外派?”男人习惯性的在高潮前最后一刻抽出阴茎,贴着你腿根自己撸了两把,尽数射在股沟边。攥着龟头拿臀肉蹭干净马眼冒的残精,帮你拎起内裤整理好包臀裙下摆。 底裤里黏哒哒湿漉漉的。对方随手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肉都跟着晃,他的你的体液把皮肤和布料粘紧,搞不好会被路人盯着看裙子上的濡湿和暧昧的褶皱。你腿软的站不住,贴着男盥洗室隔间的塑料挡板,差点滑到地上。被捞住稳了稳身形。 “真没有?”男人凑近问你时,新函馆北斗駅站内广播正响起。 你没听见后半句。或许没后半句。 有进气没出气的短促呼吸着,眩晕恶心。皮肤经不起一丝气流拂碰,感觉像整个人被从内侧剖开翻了个面,血淋淋蠕动蹦跳的脏器上虫蚁附着啃噬。痛感被γ-羟基丁酸尽数抑制,只剩下让人想把心肝都抓挠出来的瘙痒悸动。 此前想必没人知道迷奸水被阴道内膜直接吸收会产生什么效果,可能因为ghb有相当高的致死率——如果留在屋里的不是稀释剂,大概率现在早被随着性子乱来的狗逼玩死了。 作奸犯科的恶徒会狡诈的静候无辜羔羊陷入绝对沉睡,被下媚药阴茎正硬疼到鸡巴渗汁的情人只会肆无忌惮的使用你。 像甜蜜又残忍的酷刑,像迫不得已又主动激进的战役。你只觉得被拖拽纠缠着落入深水,缓慢坚定的沉没,从回音到重影,从唇侧的牙印到羞恼的嘤咛。你坠进托浮万物的重重死海,用每一颗无意识的泪珠祭祀奉献百分之一的盐与虔诚。 性器想替你开口。喜悦亢奋的正用抽动和体液给出对方并不感兴趣的答案,但想必是受用的。从正常位做到股透かし,从大腿借力嫌不够深操到后背贴墙,被困在狭缝里捏圆揉扁的干,脱臼的胳膊被压着挤着别成诡异的角度,只有丁点存在感——他要求你把后背的挠痕挖的稍对称一点,别光抓一边。 “羂索,杰身体里那个是吧。然后呢,想干嘛?问你呢。” 对方或许是这样问的。听不明白,尤其在正被啮咬耳垂时。 “我……看了……”你喘不上气,说不出话。 他才不管。 像恨不得把人捅穿,刚托着髋抽出去点,人就跪立起身,又生生把龟头挤进更深的地方。身体歪斜,被抽了骨头似的,你后背蹭着墙侧倚着往地上跌。索性脱臼的手臂被及时拽住,才没一头栽进满地玻璃里。 “看见什么,说话。” 体位变化,大半个脑袋连带脖子都挂在床边。看见什么。你花了很久聚焦视线,透过强撑的眼帘看过去。 从模糊到清晰。火光映着身侧,把男人面容躯干每根线条都用灼灼暗影成倍放大,横跨颈腹的湛白旧疤亮的反光,拜你所赐的新伤点缀锁骨以血色。红黑白的基调下,绷带遮蔽缝隙里,有星点极突兀的蓝。 像被锻造,像被燃烧,像立于炽焰中,像从火里来。 “我有……眼……” 你明明做到了。你就在那里,你亲眼看着血是如何从那双眼睛里流出来的,你记得自己是如何在极致狂喜中看着他晃了晃身形倒下的。 “哦,这个啊。”对方应了声,单手按住阴阜小腹,鸡巴乱顶着玩闹似的操了操,撞的你头皮贴着玻璃碎尖滑。 男人手指穿过包扎松散的绷带,揪扯两下。布条滑坠,露出藏在后面的右眼。 【posesignición】十二 你想象过,你想象过无数次。 会是突兀的、青白的创口,会是娇嫩的、恶心的肉芽,会是血淋淋的、骇人的空洞 ——太好了,做梦都会笑出声。 你要装出一副悲悯恫容的假象,给予对方无限的爱意关心以及久到世界尽头的怀抱。你会把喜悦兴奋的哭腔镀上同情的外壳,兴高采烈的拿情动的丝绒裹紧、用交合的绸缎打包,最后系上直到永远的鎏金标签。 如果身体还能尚且自控,此时此刻,或许也不至于狼狈到这样不堪的地步。 即便在这种情态下,直面真实,依然只能报以对幻梦的喟叹。 打破世界均衡的、大名鼎鼎的眼睛,仍漂亮的犹如沉着钻的海;漩涡般的瞳孔扭曲吞噬苍蓝,吸引每一个有幸得见的凡俗沉沦拜倒; 突兀的细痕,像生在视网膜上的黄斑褶皱,狭长冷漠,不管不顾斩断交融之水割裂无垠空穹;也不过引出星点色散,在沧海间搅扰一捧碧波。 你说不出话。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 与被刺激灼烧殆尽的躯壳无关,与被造物主偏爱有恃无恐震慑的现实无关,与千百遍感叹过何德何能你这种随处可见的玩意竟然能和【他】有所交葛无关 ——已经这样努力了,已经不能再做更多了,已经拿整个世界献祭了。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能像你一样卑贱,像你一样满身疵拙,像你一样落魄低矮到凡尘里。 悬在九霄,立于穹顶——这位一眼便知是个高高兴兴的人间观光客。热热闹闹溜达一圈,嘻嘻哈哈玩乐一通,既不走心也不动意,体验够了摆摆手,人家就回天上继续当神仙去了。 得把他拷起来、锁结实、绑好死扣、捆紧镣铐,必要的话就扯断声带、斩下手脚,把身上的仙气都切割,把能逃离的工具全没收。精心炮制一具盒子美人,你用命私藏,誓将六趣轮回不忘顶礼膜拜直到大厦倾倒万神俱灭。 绑架举世朝礼的神,侵占为仅供独享的人。 不堕入人世间,你便没资格染指,也没权利触碰,更没可能占有。 所以但凡有丁点疵拙就好,一丁点就好了。当然最好残缺破碎到面目全非,最好一塌糊涂一文不值一无所有,就这样随便的死掉都没问题——温热一具尸体而已,远无需耗费能力微渺的自己如现在这般繁复的千辛万苦。只要尸体是属于你的即可。 你早就准备好了,像一辈子就为这一刻成真般随时就绪。无时无刻不空张着双臂,只等太阳落下神坛的瞬间将其牢牢拥住。可以烧化肌肤,可以焚灭骨架,可以拉全天下陪葬同陷落于永世的夜。 龌龊肮脏的人类,亘古不变的群像性欲不过是劝妓从良、逼良为娼。 有什么区别呢。你需要神堕成人、顾盼人登天为神。 你渴望列位天祇的王跌进烂泥打滚,你妄求行于尘世的神浸透血污跪俯,你从生到死只为占有。贪婪到连一切瑕玷都奢图据为己有。 痴愚的凡人是何等贪心不足。想着看一眼就好,想着能凑近就好,想着能有一次、哪怕就刹那的接触都好——到底是如何一步步沦落到无法收拾的地步,究竟该怎么处理灰头土脸的自己,最后要以何等丑态百出的窘状直面结局。 神天上的殿开了,在他殿中现出他的约柜。你还为卸不下阿芙洛狄忒的双臂急得直哭,蠢笨的脑子这才刚刚觉察,你们至始至终都从未存在于同一个故事。 残着伤痕的右眼映出更亮的光斑,绷带随着动作散落在肩颈边缘。男人表情玩味,满不在乎随意操弄,轻描淡写随口说着, “哪怕叫‘六眼’,也不是术式就‘长’在眼睛里的意思呐。脑子啊,怎么想都是脑子吧!真要破坏掉这玩意,也得冲着脑子来呀。实在要被逗笑了……まぁ、总之现在右边看东西有点模糊就是了。” 他边深挺一下,边把胸前的弹片抠出来,涌血的枪伤因术式迅速愈合,只剩丁点崭新的月白痕迹和干硬的黑红色血痂。 “会留疤的啦。”捋了把头发,男人像要展示额角浅淡的旧印。 而你只看见荆棘冠的加冕,你只看见命运之矛横跨千年的轨迹,你只看见自己被玻璃划破鲜血淋漓的左手,正举着那把微不足道的热兵器,直指神的咽喉。 【posesignición】十三 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会把避难所设计成这样,让壁炉紧靠着床。 稀里糊涂半睡半醒晃悠了个把月,才刚睁眼就不幸遭遇偷袭又被送走睡大觉的伤患,在昏迷了没多久后便被热醒。迫不得已捂着自动反转后微肿的后脑勺,自己动手,扑灭一半炉火,在被烤成人干前乐观向上积极自救。 才扑腾完灰滓就察觉有人过来。信息过少模糊不清,形势复杂不甚明朗,基于一切未可知且索性咒力残秽熟悉,原样躺回去装睡先观察一下,合情合理。 然后整件事就不太对劲了。 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会扑过去搂紧许久未见尚且健在的炮友,嚎啕大哭。 你进屋扔下一大包咒具冲上床就嗷嗷哭,直哭到打嗝。伤患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后,犹豫是吓你一跳说自己真没死比较好,还是认真辨别一会自己是不是真死了比较稳妥。 事态逐步脱轨,是在你突然边打嗝边自言自语“被我打伤送去医院的四十六个同事搞不好都得嗝屁”的时候。伤患看着在床上被操到晕厥都死不开口的矜持对象活像喝了假酒,一边滔滔不绝骂骂咧咧一边动作粗暴要上手给自己脑袋裹绷带时,开始思考反转术式是否适用于治疗脑震荡后遗症。 “开什么玩笑,地方担当接待的咒术师除了我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合适人选啊?莫名其妙,统统干掉,死得其所,他们活该。” 伤患闭眼听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想必没什么大事,要真全世界乱套,总不至于有人还顾得上兴致高涨充满闲情的计较男女关系吧。他是这么想的。 “不长记性呐你,”男人笑了一下,带着逼里的阴茎都跟着抖。像决意彻底忽略你们正在性交中的事实,腰腹不再动作。大出一圈的男性手掌握住你左手,连手带枪一并包裹起来,帮你把保险撞针推开,引着枪铳探进自己嘴里,直顶上颚。他冲你眨了眨眼,后半句发音含糊不清,“得从这个角度。” ——当弹道涉及后脑部延髓,即第一二节脊椎或脑干时,命中将立刻死亡。从上颚进由颅顶出,直接贯穿,没有比其更简单高效的方式,毕竟射击心脏都还能富余五秒残喘。 “不开?”等了一会,手把手拽着你,把衔在口中的枪管退出来。可能拉了条银丝粘在枪头下唇,没看清,因为舌尖舔了舔枪口。沉着嗓子说话时也虚贴着,像极亲吻。 随后立刻又有了新主意。指尖磨蹭搔弄你的指缝手背腱腕,引着牵着你拿枪抵住他额间翼点, “那这里也可以哦。” 男人眯起眼睛勾着嘴角说。眼帘慵懒低垂,藏起锋芒的眸子在哼塞壬的歌。拖着调子语尾上翘,音沉声低,像邀请像暗示更像蛊惑。配合句子同时小幅度挺了挺胯,让阴茎抽送,龟头顶着宫颈碾磨。 ——颅顶骨额骨蝶骨颞骨交汇在太阳穴,骨头最薄,最方便子弹进去刺穿脑膜中动脉额支。也好死。 “也不喜欢?伤脑筋呐……まぁ、那算了。”见没动作,男人耸耸肩,合保险夺枪顺手就把你左臂也卸了,一气呵成动作连贯,再开口时甚至自己都憋不住笑, “‘在床上杀死最强机会大放送’环节到此结束,没意见吧?はーい、よかったねぇ、満场一致で、异论なぁーーしっ。” 随后,就像老旧磁带机转头停动播放戛然而止以宣告a面放完,他把你翻到b面。仿佛拎着待宰的家禽,男人单手擒着两只脱臼的胳膊,一下一下用鸡巴把你整个人操的直往壁炉方向钻, “好啦,现在进入‘不好好交代会死翘翘’环节。要加油哦,新晋诅咒师。” 由此可知,这个逼人完全不知道γ-羟基丁酸的药理效果,就他妈胡给你灌。 【posesignición】十四 “哪个好点?” 你码齐一架子瓶瓶罐罐,挑了两只,举在装睡的伪伤患脸前摇了摇,自娱自乐的问。瓶子被晃悠着,正发出不妙的响动。 总不能选虫子吧。伪伤患想。 老实说,这个人此前从没想过说话还需要找时机。算平生第一次体验到,错过插嘴机会后,想再讲就很难了——尤其在云里雾里七零八落听了一阵后,只让人更摸不着头脑,无从开口。 “还是虫子吧。”你说,“用ghb的话还得自己动,想想都要累死了。而且如果真变得超敏感,你秒射了怎么办啊,不划算。” 伪伤患缓缓打出第二个问号。 “拴几根合适呢?”你从包里掏出一大捧稀里哗啦的咒具链条问,“带了超多,够把所有指头都分别拴上了。” 打第叁个问号的时候表情没绷住,但也没被看见。因为你正骑在他身上,往墙上钉固定锁。 你挂的兴高采烈,笑的热情洋溢,极度亢奋的给一动不动的对象套上颈圈。栽在床上仰面躺在旁边时,摔自己用的力气大了点,连床带人都跟着晃了晃。 “真好。”你长长的出了口气,自己动手,把人摆成搂抱的姿势。枕在臂弯里,把脸埋在对方怀里,你说,“没有六眼真是太好了。” 因语义不详而出现的第四个问号还没开始打,你已经嘟囔着自己解释了,“本来只是喜欢占有最强的最好的而已,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只是喜欢你。不再是‘最强’,不再是‘六眼’,真是太好了。” “还是只拴一条好了。手臂都捆着的话,”你缩紧一点,“万一想要拥抱怎么办?万一呢。” 大概确实好久不见。稍微有点感心,伪病患想过半秒现在时机合适,要不要把人顺势圈起来,正好能问问正事。随即想法被替换成第四个问号。 “而且只有颈圈的话,真的好像狗链啊……”你小声说,“如果五条老师能做我的狗就好了。” 第五个是叹号。因为自言自语着“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你便腻腻歪歪的给人扒衣服。 能“检查”出什么来呢,想不明白。但最起码不用想也知道,时机不对,现在不该开口。 非要说的话,那玩意的形状一点都不适合背入。而且这样的体位看不见脸,他和谁做不一样。心里稀荒逼里难扛,你直勾勾瞪着火里那根通红的烧火钳——你刚用完放下就脱臼了,没挂回去—— 阴道里另一根还没用完你,顶翘的勾着摩着糟糕的位置,操的人头皮发麻寒粟乱冒。折腾一通阴道干了便再捅湿,不冒水了随手摸摸蹭蹭便又溢出来,意识不清羞恼交加,死到临头了还只顾着嗦鸡巴。 羞耻的排泄欲此时都不算第一要务,你闻到蛋白质被烧化后的特殊气味。 “热くねぇっ?マジで焦眉の急ぐんだけどさぁ。チョウウケるー。” 燎到的应该是头发。能感觉到火焰近在咫尺,是攥胳膊的手稍有松懈就变炭烤人头活着火化的程度。像被箍着嚼子勒紧缰绳的胯下牲畜,被驱策被强迫冲进火海,被要求被驯服违抗本能。 ghb以其麻醉功效为人所用,自然有效抑制痛感,比如现在,扎在小腿脚上把袜子勾到碎烂的玻璃渣就没什么存在感,只像被指甲尖抠了一下,似乎连淤印都不会留下;但作为治疗嗜睡症的窄域药品,c4h8o3会在致幻同时成倍刺激兴奋放大感官,比如现在,你觉得炉火外焰正舔在脸颊,皮肤碳化龟裂,头骨都发出因受热炙烤即将成灰的最后通牒。 审讯使用的是东莨菪碱,怎么会有史诗级混球给别人逼里灌γ-羟基丁酸呢。 大脑停转心肺无力。你合上眼睛,眼皮睫毛似乎都被内外同频一并燃烧。 “我是无所谓。头不能要了,还可以就这样切掉吧,”男人空着的手似乎在你脖子上比划一下,“然后操你喉管试试?” “——あぁっ、不行不行有点恶心……人家口味没那么重啦。”刚说完就自己急着推翻。甚至打了个寒颤,像光想起就感觉不适,如果没摄入斑蟊素大概阴茎都得跟着软, “总之别难为人了啊……活着吧你,嗯?还是最后确认一下好了,要好好讲实话哦,不然真的会没命的不开玩笑……さぁっ,”好像攥着手臂不够,连头发都被一把揪起来,“伊地知的话,まぁ、小兔子都能搞定这个好理解。但你不是打手枪的么,‘割喉’又是什么情况,嗯?不要太瞧不起辅助监督啊,杀掉的时候如果不用咒力也……哦。” 男人像自己说着就回过劲来。咂咂舌,直拽着你的头发挺胯推腰,把你整个脑袋都压进壁炉火里。 【posesignición】十五 做完再开口其实也算好时机。如果不是绷带缠的稀烂差点真把人勒到双目失明的话。 裹是裹的死紧,像恨不得蹬腿踩脸借力玩了命的揪着拽;打结掖边却松的一塌糊涂,绝对会随便动一下就散开。不确定这是否就是为了“没有六眼”而采取的实际措施。 满头问号的伪伤患在差点被勒到前额变形的过程中,进行了前所未有的严格表情管理,等缓过神,刚准备阻止你和壁炉较劲,人已经玩完火一溜烟不知道跑哪了。 索性你很快回来。 但一眼便看见,这次后腰上别了相当大胆的咒具。 “隔着无下限也还是很热啦。所以快点快点,就别睡了吧,嗯?心怎么这么大啊你。他人也是很辛苦的,手上都出汗了诶。” 即便用术式强行创造出安全范围,还是只觉得人都要就此溶化。 基本属于人工回光返照。分不出是唾液泪水还是汗,搞不清是分泌了更多还是瞬间蒸腾。你呜咽一声,喉咙像沾上火星的柴薪,在氧气稀薄下咳到快把肺吐出来——被适时猛捅,倒是吐出些透明清亮的水。大抵是胃液,因为腹部像在绞拧,正连带着全身脏器抽痛。 “所以根本没杀心嘛……那家伙现在还活着吧?”男人扯着头发,把你脸揪高了点。 “……家……救——”感觉舌头都被烧伤,连带着每个单音都滚烫烫的。 “オケオケッ、那硝子呢?” 你犹豫了一下,在被抓着脑袋压低前挣扎着喊,“纵……” “えっ、纵,脳の縦隔?ウソっ、那岂不是超危险??稍偏点不就真死掉了嘛。你倒是胆子小点啊!!”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听明白的,但情绪肉体可知的高涨起来,“然后……对了,” ——麻烦了。 如果方才算得上是生死之间的残灯复明,那么现在,意识到话题走向的刹那,你脑子里的残灯像被接入十万伏特瞬间照亮整个欧亚大陆板块,连每条火山地震带都从地心到峰顶照的明明白白——你用尽全身气力和仅剩的意识扯着嗓门喊, “夏油!!” “杰?杰怎么了?说话,喂,说话啊?”被成功吸引注意力的男人甚至把你从火里拎出来,让人贴着墙边喘气,“身体被偷了对吧。你刚刚说脑子,脑子什么情况?嗯?什么叫‘把身体夺回来’?”连珠炮般发问,姿势不便,性器都抽出来,正贴在你身前一抖一抖的蹭的到处黏黏糊糊。 位置变化,冰凉的空气全往肺里涌,自主呼吸迟缓费劲,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眼睑也沉身上也冷腿都脱力,股间还在往外沥沥拉拉流东西。介于任务圆满完成,就像交代完遗言准备蹬腿咽气了,再开口让你进行售后服务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你闭上眼,劫后余生,刚觉得可以踏实睡了,便被抓着脱臼的胳膊一通猛摇摇醒。 “继续啊??话不能说一半啊??” 脑袋也晃身子也晃,胃里扭着绞着差点吐出来。你费力咽了半天涎水,硬逼自己往外蹦字,“ホ……” “ホスト?下海了??刘海那么奇怪也没关系嘛??” ——这能是从一个“じゅう”就猜出“脑纵隔”的人说的话??身体不适还吵得要命,满脑门都像站满了鸡掰吵闹的小人举着喇叭转着圈的边跳边喊。挤挤眼睛,你再做尝试, “ホ……ホル…”“ホテル?断水断电吧现在,他能去哪开房啊?” ——懂了,就是在搞你。 总是这样。 朝圣时被一广场黑漆漆的脑袋膜拜顶礼的至高,就偏偏要插科打诨不着四六,拿着圣钉圣杯朗基努斯矛玩空抛接物,一脚踢翻金约柜踩着都灵裹尸布跳踢踏舞——会给人一种糟糕的错觉,像神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似的。 不可以给人这种误解,凡俗是会多想的。比如以前,比如现在。现在你要是还有力气大概会气到浑身发抖,抓起枪给这个烂人脑袋开一炮。但你一点力气没有,甚至连手都用不了,只能咬紧牙继续, “……ホル、マ…”“クルマ?搭车去酒店开房下海?什么啊,不是说只剩脑袋了嘛?这也太超过了吧??能不能——” 气到发疯。这个逼人就是瘫着仰着在空王座上瞎晃悠腿,顺带手朝人脑袋一件一件扔圣物听响玩。憋火到血都直往脑子里冲,你几乎出于本能嘶吼着把对方打断, “ホルマリン!!” “……ホルマリン?”他眨着眼睛重复一遍,向你确认,“是说杰……呃,杰的脑子,被你泡在……福尔马林里??” 你点点头,扭脸吐在地上。恍惚间幻视了荆棘冠上打出的问号。 【posesignición】十六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哎呀我杀人了诶我好厉害好强吓死你’吧?不会吧不会吧?觉得干点坏事就帅到不行自我感觉超——良好是嘛?诶,今年几岁啊你,嗯?快说话啦,又变兔子了?” 如果还能说出来话,现在可能会说“只恨杀的不是你”吧。 在这句冗长聒噪烦人的废话时间里,你想了很多。比如调ghb时自己到底是以什么配比稀释的,按一整瓶口服摄入的剂量算,生效时长少说也够两个小时,现在都感觉快过劲了还没能完全昏迷,这合理么;比如斑蟊素的药理作用,是通过中毒反应体液刺激尿道发炎而产生的强制勃起效果,基于真实毒性根本没胆子多加,都这样乱七八糟了,自己还憋得住尿意就是证据,现在还他妈的没完没了,这合理么;比如思前想后倾尽心力孤注一掷设计的局面,原计划里应该包含无用功后的崩溃和两根脱臼的胳膊么。 “又哭了诶?这次是因为什么嘛?” 因为一时逼痒错过“杀死最强机会”痛不欲生。也不知道是五条家哪位神仙造的孽,几十年前就该一哆嗦把这逼人射墙上去,干嘛生这么个鸡巴东西出来。 你把脸扭向一边,一句话都说不出,却感觉并非麻醉效果。身体能隐约感知到药物影响正如何缓慢抽离消退,从发酸的肩胛骨,从划伤刺破的小口子,痛觉正一点一点回溯,脑子正一丝一丝清明。不如等完全清醒后自杀好了,你这样决定,然后才第二次想起自己连手都动不了。 “我想想……所以就是成天到晚蹭别人身体用的恶心脑袋活太久了闲的发慌,非要搞点反人类把戏找乐子是吧。まぁあ、完全没有新意啊……照什么漫画故事抄的吧?不会是哪天瞥了眼便利店周刊封面就一拍脑门决定了吧?你跟这种东西混完——全没有前途诶。” 总结到位呢,这就是阅读理解满分选手吧。可以的话,比起走“固定流程”现在就想嚼舌自尽试试。尤其是在知道这个逼人昨天就早醒了,并全程装睡完整欣赏了你的社死活动后。 “おいっ、” 脸被捏着强行扭正,你闭上眼把泪液挤出眼眶;两指指尖撑着硬把眼皮分开,你气的扭头又被掐住下颌。 他看着你。 把刚替你揪干净玻璃渣的腿架在肩上,歪了歪脑袋像偏着头枕着,想了一会才开口,“六眼って、嫌?最强って、嫌なの?” 和好不好喜不喜欢无关,只是这样竞争者就未免也太多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像你一样被“最好的”吸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最终也像你一样沦落到飞蛾扑火的结局。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所以不如全毁掉,省得这么招人爱——指万一真把天上的星摘下来了,毕竟总不能天天揣兜里塞怀里走哪护到哪吧,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多余操闲心,今天分明就是摘星失败现场实录。别说拿着弹弓冲银河打,就是火铳膛线都纵伸进大气层里去也磕不下来人家一颗陨石子。 你想起联盟大减员危机与四十六个不知天高地厚心里没逼数的同事,随口说“不好”。 “那可真是不幸呐。”嘟着嘴说,脑袋靠着你腿蹭了蹭,脸颊上的肉都挤压变形。随即像决定了什么,男人扯着腿根把你往床边拽了一把,腰背拎高,“まぁ、‘世界毁灭’了没得选了,你凑活一下好啦。” 世界毁灭了还要做?你犹豫了一下,决定问出声。 血管筋脉虬曲的阴茎正贴着下体外阴磨蹭,体液干涸结成的发白薄片被蹭碎,掉落沾附的到处都是。 “现在出去把猪脑子们干掉和过几个小时再出去区别不大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嘛。”他翻翻眼睛像笑了一下,扶着性器顶在阴唇缝,“倒是有人呐……哪怕给人家下药也还是要做啊,明明世界都毁灭了诶!” 世界毁不毁灭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世界毁灭也依然喜欢,反正喜欢就会想做,反正为了做,杀人放火恶贯满盈威逼利诱绑架投毒都来一遍也完全没问题。那就做好了呀。如果是这个人的话,想在他耶路撒冷的圣殿做,想在他奥林匹斯的峰脊做,想在世界满目疮痍的废墟残垣上做爱。 【posesignición】十七 想勾着他脖子把人揽过来,第叁次想起现在手动不了;想握着他手腕把手贴在自己胸口把心掏给他,第四次想起现在手动不了;想揪着他耳朵直白的骂王八蛋,第五次想起现在手动不了。 所以你哭的背过气去也只能这么原样骂出口。 完全没被计较,甚至可以说是被无视了。脖子窝着身子被半拎起来并不方便观察,但你忍不住看,看对方额角冒出来的汗,看对方绷紧用力的腰腹,看对方抻着劲捏你软肉的手背筋和小臂。 被立刻发现,并调笑出声,“里面在夹我哦?” 觉得脸比刚刚被火烤时都烫,只得扭到一边去,这下骂都再骂不出口。 “害羞呀?又不吭声了,嗯?可是身体很会‘说’诶……”男人弯腰凑近一点,“我是被你灌了药嘛,硬的不行没办法啦。你这里什么情况,怎么也立着啊……想被人含住?被我含住?要不要帮你舔舔奶子,嗯?”说着指尖冲充血的乳头弹了一指头,像轻笑了一声, “休想。”っさせるか。 你喘着粗气,身子都弹起来,被反手捂住嘴按回床上。 “怎么,又要到了?还有没有点良心啊。这个破药搞得人鸡鸡又痛又硬的,还操半天都射不了……你倒是玩的很开心吧?这是第几次,问你呢,说话。被老子操到第几次高潮了,嗯?四次?五次?六次?哦……六次是吧?里面超用力啊……刚刚是么,七次了?还以为至少得有十几次诶,不是说会变的超敏感嘛……呀差点忘了,っつか,歌姬是你杀的吧?” 还在余韵里脑子发懵,听到最后一句反应过来激灵一抖时已经完全来不及了。你手脚并用想分开点距离,第六次想起现在手动不了。 “‘砍’的话……まぁ、估计也不是你动的手。能救没救,对吧?没猜错吧。”男人侧着身子,手臂伸长在身后摩挲,“老实说真被你吓一跳呐……装出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竟然胆子超大啊,搞出这么多事……多少惩罚一下,长点记性吧,嗯?” 通红的火钳旁边是笑嘻嘻的脸,腰背屁股腿每个尚且属于自己的部分都在垂死挣扎的用力逃离。嘴还被死死捂住,像早准备好把你刺耳的尖叫全堵回胸腔。 “约好,可没有下次了。” 烧火钳滚烫的铁尖直捅在腿根的软肉上,皮肤毛发浅层组织跟着一同燃烧。听得见清晰的“呲啦”响,人肉被炙烤,冒出微妙的气味和油脂,你撕心裂肺的嚎哭全被牢牢捂住,躯干在床板上剧烈的绝命挣扎生理震颤,全被死按在原地分毫不移。第一次被卸掉手臂时以为这就算痛到灵肉分离了,这下结结实实尝到了灵魂被打上烙印的味道。大概是ghb麻醉效果还在,不知算幸是不幸,如果直接痛到昏死过去,可能无需清醒的体验这般酷刑。 每根寒毛都在瑟缩,每个毛孔都在尖叫,浑身上下无处不在哭号,一切肌肉绷紧全数器官嘶啼痛叫。 “约好了哦。” 男人贴过来补充一句,狠咬在你侧颈,像正叼着猎物脖子甩动撕咬、唇齿间渗溢鲜血的凶兽。火钳顺势随姿态一偏,炙热的长柄斜贴在肉上。接触面积陡然变大,没刚取出时红到发光的滚烫,痛感却不减反增。拼尽全力的自救本能只被悉皆死死压着扣住,连想分开交合的性器都做不到。 神的国分明已降临,其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欢愉、疼痛、灵与肉,全是他的。 在痛感极致濒死的临界点,哀嚎的阴道被射满精液。 听到金属敲击在地面的声响。像刚死了一遍,像刚从水里被捞起来。空气舔舐在新鲜伤口上带来新鲜灼痛。你浑身湿淋淋的打颤,松懈牙关在眩晕里喘息,喉咙里发出像因被撕裂而溢风的杂音,满嘴锈腥,不确定是什么时候让你咬着他尺侧的。作为交换,脖子大概是被咬破了,正一点点冒血珠。 “ねぇっ、”性器没退出来。男人直起身,举着胳膊正反审视,似乎在检查自己被你咬破的伤情。没急着反转,沿着手腕下流的鲜红血液像不是他的似的,不屑一顾不值一提。话说的轻描淡写,听的你心惊肉跳,“好像……多少有点理解了,大尺度性爱的乐趣……你是失禁了,对吧?感觉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干嘛又憋住啊,嗯?ねぇねぇ、刚刚呐,非常凑巧,我在床上摸到这个诶——” 他把你沾着混着血液体液组织液一塌糊涂的腿根分的更开,扣弄了几下前庭,将什么东西抵在尿道口, “能不能再试一次,嗯?” 是你拆掉针头的注射器。 【posesignición】十八 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会把避难所设计成这样,让壁炉紧靠着床。 你是被热醒的。 这个设计绝对有大问题,要让屋里温度合适,睡觉的家伙就一定会被烤成人干;要是床上的人想不被热到脱水一觉醒来还成功存活,屋里就一定会冷的像冰窖一样。 喉咙口短促的抽气,活像从咽喉气管到肺叶毛细血管都被火燎炭烤过似的,疼的叫都叫不出。脑子转得飞快,浑身止不住的抖,脖颈肩胛胸腹腰背下体两腿双脚,没一处不痛。大概五马分尸凌迟炮烙被切成人彘又瞎鸡巴缝缝拼回去也就不过这个体感。 挣扎了两下,又被原样按回床上。权且不论体感阵痛,单是不知缘何而起似曾相识的恐惧感就吓得你差点呕出来。慌慌张张的到处摸枪,手臂手指钝痛的每移动一寸都像极针扎,随即这种皮肉层面的神经痛因手被握住到达极点, “醒好快啊你。” 说不清是怕还是疼,你连哭带嚎的回应。 脑子兴奋异常,情绪也相当亢进。但就像打了兴奋剂的傻大个只顾着原地绕着跑圈,状态极佳只是全做无用功。记忆一团乱麻,只有一些混乱无序的片段纠缠混合在一起,像灼人的光斑,像外焰的跃动,像骨子里被烫在潜意识中的惶恐。你试着强迫自己静下心观察事态——就肉贴肉侧躺在旁边。 他在看你,没什么表情,像在反过来观察你。 看得见么?姑且还记得明明确认过六眼失效正处在失明状态。 想试着回忆一下具体细节。可惜除了下体抽动两下莫名其妙起了生理反应外,只有额角血管扑通通猛跳。似是而非稀里糊涂。不得已喝了半杯斑蟊素你记得,但怎么想这玩意也不会造成短期失忆效果——总不会是做爱时被敲了一闷棍打傻了吧。 某种沉默的对峙正在无声蔓延。 应对失误是会死的,你很清楚。忍着倒抽凉气的生理本能抻着胳膊在被子里摸,眼睛还死盯着对方,像猎食动物在进攻前的试探与压制——太过分了,为什么连眼部创伤都能漂亮出另一个高度来。你在握住枪柄时想。 “不可以骗人吧。您这不是看的很清楚么,五条先生。”你忖度着说出口的话。不想暴露给他自己失忆的现状,同时兀自调整暗处的枪口,正对准对方。 男人冲你眨眨眼睛,睫毛扇风,额前的碎发都被带着晃动。 “你不记得了?”他问你。 该死的怎么发现的。能看见,那六眼是否没被破坏。如果六眼依然正常,为什么还没阻止你手头的动作。来不及了,你一边拨开撞针一边出声干扰试着否认, “别开玩笑了。” “……你就是不记得了!!”被直接打断,男人拖着调子突然发难,吓的你差点开枪走火,“有没有一点点良心啊你??啊??明明被你这样那样的逼着榨精诶!!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什么渣女啊??你是什么渣女啊!!” 事态变化突如其来,你呆楞着下巴都合不上。 “哇真的要气死了!!可是人家现在没有六眼了啊,可怜的不——得了诶,什么都看不见了,能怎么办嘛!!不然真的要揍你了,真的真的要揍你了哦!!太过分了完全打不过你啊现在……你是说全不记得了嘛??怎么有这种人呐,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诅咒师小姐!!昨天都哭着说‘不要了不要了射不出了’你还“要嘛要嘛”硬逼着人家和你做啊,怎么一睁眼就全不承认了嘛!!诶你还下药啊,给人家下媚药诶!!说真的,现在鸡鸡都还都硬的痛呐——。” 你放开枪,只得一脸懵逼的把人搂住机械性反复道歉。天知道什么状况,怎么还肩背一耸一耸的,真哭假哭啊。 应该是装的,不然也顾不上蹭鸡巴。 【posesignición】十九 ghb被作奸犯科的歹人叫“迷奸水”是有理由的。 因为大剂量摄入会造成短期记忆丧失。 “您的意思是……”你边穿衣服边吞咽一下,不确定是因为话烫嘴还是身上实在太疼的缘故,“这都是……我搞出来的;” 环顾四周像被一群土匪打砸抢烧疯狂破坏后的室内环境,你对上对方乖巧点头的动作,感觉更难以理解了。 “咒具……是我帮您解开的。”你瞪着地上碎玻璃渣里躺着的、被掰裂的、颇具现代艺术感的金属项圈,眼角抽了两下。 “まぁ、因为我也同意一起做诅咒师了啊!没理由继续锁着人家啦。”男人边帮你系上前襟边笑,笑的藏都不藏一下,“合情合理诶。人类本就不该被那个什么和什么束缚嘛,对不对?新世界蛮好的,我有记得和人约好了新世界见哦?你答应了诶,这就一起过去的。” 你审视着腿根血红冒泡的烫伤,两腿七七八八的小口子,脖子胸口的牙印,侧腰腿根的淤青——操他妈的这有大问题吧??刚要开口又被堵回去, “ねぇねぇ、这是你咬的!超——痛诶。”男人举着结痂受伤的手在你眼前晃,晃悠两下又转身背对你,歪着脑袋侧着脸补充,“这是你抓的!超级过分,对吧。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男子被你颠来倒去欺负了整整一晚上诶!!” 所以你不仅淫笑着扑倒了前六眼最强按着强暴,还能百忙之中抽空把屋子砸了、给自己胳膊腿都卸了装装了卸的玩、玻璃渣里打滚发泄不够,最后不给自己烫几个疤浑身不舒坦是吧。 操他妈的这绝对有大问题吧??? 你一边搂着人道歉一边忍不住问,“五条先生,请您别告诉我……架子上那瓶……奇怪的黄色东西,也是我搞出来的……?” “牠的术式本身就是无视任何咒术。”你站在最下层台阶上,边检查弹夹边挑着能解释的部分解释,“来栖华算不上是任何人的同伙,也不能归属于任何势力……所以牠会出手偷袭实属意外。” 还记得自己盛怒之下枪击猎鸟并成功射杀的事——实在太生气了,自己的东西扔掉也好毁掉也罢踩碎摔裂切分杀了都是自己的事,但其他人算什么玩意。还偷袭,还敲脑袋,少一根头发丝都最好脑袋爆炸——好在术式相性不对付,好在后面也用不到牠了。 你想着,侧了侧身,眯着眼睛看过去。 门刚被拉开一条缝,挤进些飘飘洒洒的雪,落在逆光站着的男人肩头和鞋面。他周身笼在冷白色日光里,轮廓边缘像被镀了一层银。 只再跨一步便将走进全新的创世纪,废墟一样的旧世界即将至此被封死锁起被抛在脑后被永远遗忘。 摘下一颗灼烧的星星,牵引私藏燃灭的太阳。 ——太轻易了,刀山火海而已,就够了么。怎么想都有大问题。但如果只是美梦一场,死在这样的幻觉里又有何妨。 不过说起来,头发丝。原来只满心满眼在意着那双眼睛,现在仔细想想,白亮反光的银发也未免太招人了—— “五条先生,那个,您考虑过光头造型么?”你想着,边随口问,边推入弹夹开保险上膛,将最后叁发子弹全打在床角柱上,把半条发带击的粉碎。你大步跨上阶梯,自然地拽住对方手腕后拉开大门,走进雪里。 【SharpEdges】一二 一 “タダイマンーイ!!” 也太离谱了。一些番组梗倒是不必活用到这种地步。 你抱着ふわコロりん缩在沙发上。脑子里,余音绕梁似的最后那声还嗡嗡不散;正对面,刚关闭的电视液晶屏还发热;眼眶边,转了好久的眼泪水被家门关上的动静震得啪塔啪塔往下掉。 旋即便被连人带抱枕捞起来搂着晃,勒太紧了,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存硬币的小猪扑满卸掉肚子上的胶皮盖后,只消摇一摇就有硬币噗通通往出掉;悲伤的角落生物被戳中碰不得的软肋后,只消给点刺激就有泪珠咕噜噜往外涌。 “怎么回事嘛!回家了哦?不迎接人家就算了,干嘛哭丧着脸啊。特地留了お土产回来和你分诶。”男人侧着头蹭你的脸,凉飕飕的鼻尖把还温乎的眼泪抹的满脸都是,“真的假的……怎么哭了,嗯?喜极而泣?不至于吧——。” “试着做了晚饭,大概不至于中毒,请在保证生命安全的前提下量力而行尝试进食;洗澡水放好了,入浴剤只剩一种了还没买新的,请见谅凑活洗吧。今天有点累,不陪着了。”你空了只手出来,拍拍男人小臂示意放你下去。站稳后补了一句,“伊地知先生上午告诉我航班信息了。辛苦了。” “えっ??”对方揪下眼罩掐着你脸来回转,指头捏着颊上的肉,力道大的险些脑袋都被玩变形。挣了两下没松手,他瞪着眼睛检查了一圈才开口,“被换魂了?不对劲吧,怎么想都不对劲啊。不可能是本人吧……看起来没问题……——不是吧??又怎么惹到你了啊小祖宗??诶你可怜的老公才刚进家门连五分钟都没过啊??” 话太多了吵得脑壳疼。像被卸了骨头般站都站不住,身子一软,你前额脑门直顶着男人胸口靠住,制服都冷乎乎的沾着风。对面也没继续掐脸了,顺势伸着胳膊像给猫顺毛一样抚了抚你的背,隔着衣料都感到手冰凉凉的。 怎么这么冷,车里没暖风? “所以是网上对喷又骂不过输了?”他问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翻了个白眼,用戴着眼罩的抱枕殴打没戴眼罩的脸,闹腾了两下卷着枕头自己回卧室缩着去了。 二 男性是一种很愚蠢的生物。 不明原因,听不懂话,还总喜欢靠一些弱智的本能反应进行两性关系互动。 与双商高低无关,与一米九和十八厘米无关,与漂亮脸蛋大长腿和硬邦邦的胸腹肱二、叁头肌无关。就是单纯的,缺智慧。 卧室没拉窗帘没开灯,灰蒙蒙清冷冷的。你裹着被子搂着枕头,思考自己的迁怒行为是不是多少有点不讲道理。说迁怒也不准确,毕竟人总不能天天冲自己发脾气——尤其是在外屋的弱智见你摔门走了便原地放弃,没事人一样洗澡吃饭去了的前提下——听到哼歌的动静时简直更生气了。 上次闹完别扭和好后,你倒是问过他,方才为什么不继续哄你。 “まぁ、都哄过了诶,要还是生气不就意味着哄不好嘛!哄不好还要硬哄,经验出发,你这家伙很可能会变本加厉的找茬呐……趋利避害是生物性啊对吧——” 看着嬉皮笑脸的王八蛋毫无危机意识的屁股嘴叭叭个没完,你随手抄起床上的抱枕玩具就是一通砸,并以“‘哄’这个说法本身就有问题,悟完全没想过自己错在哪”为由,开启第二轮战事。 难以言表的郁闷和怒火总能轻易的相互置换,满格怒气值在听见客厅游戏主机开机声效时达到顶峰直接爆表。气到手抖。要自己也天生“趋利避害”生物本能属性拉满,当年见这狗逼第一眼时,一定第一时间条件反射,使出吃奶的劲撒腿就跑。 年轻时不懂事,就喜欢一些别具一格的烂人,如今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活该生闷气——这不是贱的慌么。 心里憋的难受,天知道为什么眼眶又湿乎乎了。 好像自从生命里多出这个大麻烦之后,所有的泪水都有了归属地,所有的烦闷都有了合理归因。以前负重能爬十层的光辉事迹都成了笑话,现在成天到晚不是腻腻歪歪哭哭啼啼,就是虚度光阴感叹自己一无是处。 有自以为是的评论家讲过,喜欢的心情会把人变得更好。与其说是喜欢对方,倒不如说喜欢的是怀揣这份心意的自己,为砰砰鼓动的心跳雀跃,为传递出去的只言片语脸红。 听起来是挺美的。但如果把心寄托给一道光,又该如何是好呢。 女性是一种很愚蠢的生物。 不明就里,固执己见,还总是依赖一些情绪波动想法揣测来给亲密关系找茬添堵。 与学识教育无关,与平胸和小短腿无关,与相通的心意和微妙的激素分泌无关。就是单纯的,想太多。 夜色更晚,窗外面没什么光。想必是天气的缘故,阴冷都渗进玻璃钻进屋里。也许是错觉,隐约听见在外屋拖着调子喊你。也许不是,掉在枕头缝里的手机响了两声,你犹豫片刻点进新着信。刚打开聊天界面图片就连着冒出来, 游戏得分截图、一直没舍得碰的冰淇淋桶里塞着勺子吃到只剩一半的照片、手信盒子里最后一枚点心。 顶端界面显示对方入力中,你在新消息接收前锁屏,阻止再添一个“既読”标签。 反正下一条信息肯定是“再不出来连最后一个红豆沙馅的都留不住了”,你赌五円。 【SharpEdges】三 揉圆搓扁重拳猛击折腾一会抱枕,心猿意马如蛭附骨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动静。 屋里已经全黑了,只有被反复按亮锁屏的手机投出时明时暗沉闷的冷色,你计划这就把壁纸换了。还没攥住,突兀的门把转动声就响起来。慌乱来的莫名其妙,随手倒扣下屏幕再调整呼吸节奏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床单的褶皱里,星点的残光溢出像在流淌。 没穿拖鞋——只许州官放火的典型,这就不板起脸念叨人说“会感冒”了,木地板咯吱咯吱响,根本没轻手轻脚的意思; 穿了睡裤——另一侧床边陷下去些,属于知道惹人生气了,不然通常情况下会活像科学怪谈中的喜马拉雅雪人一样,又高又大白花花一道光,动作快出残影,看都看不清的时候就飞扑上床,完全不管你是正在看书还是正通话中,光明正大的说着“反正马上会脱掉穿了干嘛”,胡搅蛮缠连笑带闹得寸进尺,无论手头忙着什么都得给活祖宗让道; 隔着被子抱的——显然心知肚明事情大条了,或者用他的话讲“你又要开始找茬了”,不然会从各种匪夷所思的刁钻角度钻进被子里来,脸皮厚到城墙都自愧不如,不把人欺负到恼羞成怒誓不罢手,半挣半躲通通没用,会被握着手腕绞着两腿箍起来,八爪章鱼都没这般缠人的专业水准。 看架势,接下来会进入“试图蒙混过关”环节。后续还有注定的“反向输出”、“敷衍认错”和“找茬都是因为太久没做那就现在做吧”流程。 头发没吹,水珠顺着支棱的发尖直往人脖子脸上坠,和眼泪的潮气混在一起,又痒又冰。你闭紧眼睛鼻孔出气,恨自己装睡失败多少次还是不长记性。不行就走个固定流程算拉倒,反正这次烦郁的症结自己都说不好。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道什么歉,你又没犯错,你从来不犯错。 “什么情况嘛,游戏进度自己偷偷推了一大截诶!完——全没有等我啊!!”腻腻歪歪的边蹭脸边抱怨。 ——属于环节一,先发制人蒙混过关倒打一耙。谁刚刚趁别人生闷气的功夫叁下五除二,连隐藏角色都收集完了单元记录都刷新了,这就不提?你硬憋着口气,被子下面手里用劲,退而求其次咬牙发泄。如果抱枕会发声,早被掐的扭的滋哇乱叫了。 “你自己吃晚饭没有啦,没给你剩诶,一不小心吃完了。”大概正歪着脑袋观察表情,只等你什么时候憋不住回嘴,“菜炖得真的很好,下次别做了哦。” ——属于环节二,把人惹毛了激怒了才方便下一步动作。不然你咬死不吭声,也闹腾不起来。憋着的事不会忘掉,只会随着时间斑驳褪色锈成一块疤,所以总要刮骨剜肉翻出来剖出去,再痛一遍,期待疼痛后的疮痍奢求结痂后的治愈。 “好了嘛,人家错了呀,嗯?冰淇淋给你剩了一半多,喜久福都有专门留给你诶!!哇忍得真的超——辛苦,差点就带不回来了啊。起来嘛,不然一会我就都吃掉了哦?真的真的会一个不剩都吃掉哦?” ——属于环节叁都不好好走流程了。这算哪门子道歉,你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讲才好,就敢明目张胆糊弄着认错。胸口咽喉都鼓鼓涩涩的,塞着东西憋着脾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你扭了扭肩膀,硬把人推开半寸距离。 “难搞诶。”在抱怨呢。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快趋利避害的逃走吧。 【SharpEdges】四 眼帘睁开条缝,忍不住偷瞥。 男人隔着被子,正把下巴抵在你身上撅着嘴嘟囔。屋里黑漆漆的,眼睛亮闪闪的,睫毛再长都遮不住瞳眸闪烁,唇珠都反射光斑,锁骨窝都积着水渍。一定是发现你正偷看,刻意又造作的把脑袋扭向一边,像孔雀招摇展示尾翼最长的翎毛,臭不要脸的浑球正用你偏爱的侧脸和脖颈鲜明的线条大张旗鼓的勾引人。 下次去贝尔维德尔绝对要把雕像炸了。你咬紧牙关把头扭到一边,紧了紧怀里的抱枕。 “搞不懂了,”见没奏效,男人嚷嚷着跨坐在你身上,重的险些把人压死,硬拽着掀被子,“什么嘛!一边不理人,一边把人家的周边抱这么紧……说真的,会吃醋的啊。真的真——的会生气!” 反正也躲不了,你横过去一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然啦,如果只是想被吃奶子的话,比起玩具还是本人比较在行诶。”边说着诨话,边扯着抱枕和你玩闹似的抢,“拜托我,嗯?就说‘亲亲老公不理人是我错了,快来吃我奶子嘛,求求你了’,怎么样?一定答应你哦。” 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羞的人面红耳赤的。视线正对上笑到眼睛都眯起来的王八蛋,两颊血管都烧化了,你硬着头皮伸直胳膊拉扯几下,趁对方故意松手才把枕头拽回怀里, “在胡说些什么啊……”憋了半天也憋不出合适的答复。 “正主玩一下都不给?チェッ、小气鬼……” 分明不是那么回事,偏要胡说八道。尤其是见你抢回去后为了躲闪把枕头直往被子里塞,“哦……但舔的话也还是我厉害呀。想——” “五条!”经验出发,后面跟着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你连声叫停。 “这次出张也好——久诶,旱都要旱死……好不容易回来,不给亲亲抱抱操操就算了,这算什么嘛!又凶人家又小气的不行,拿你一下玩具怎么了嘛!!小气……超——小气!!”借题发挥一通乱套,好大一个人翻身往旁边一倒,自己闹别扭去了。 女子高中生都没这样的。扯断电线推翻水杯的猫都没这样的。到底是谁难搞啊。 额角青筋都砰砰跳,心情复杂脑子混乱。你捞起抱枕搂了一会,听身后啪塔啪塔按手机的碎响——真生气了?和谁诉苦去了?搞不好过一会自己这边的新着信,得同时接收好几通来自不同发件人的抱怨。 心情是一回事,贴这么近,真完全无视也不是个办法。比起一会被大人中的大人来电质询是否需要帮助,还不如自行先尝试些补救措施。你揪了揪被子裹紧自己,硬别着手向后伸,给他也扯被角——被无视了。 “那个……还是盖住一点……”你犹豫着开口。 “不要。あぁあ、让我就这样冻死掉好了。‘最强在家里床上冻死,老婆就睡在旁边熟视无睹’,怎么样,听起来很有趣吧。” 有趣个鸡巴啊,有完没完了。你翻着白眼又扯一次,估计全压在身下了,扯都扯不动。气急败坏的坐起来,你转了半个身子,“不要给自己乱加戏好不好五——你干什么呢??” “谁让你搂玩具不搂我,那还不准人家也买个抱枕搂自己?”说的义正言辞死皮赖脸,“小气鬼,到时候别吃醋啊。” 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把撅高的嘴唇下垮的嘴角映射的格外夸张,界面赫然是amazon,搜索栏关键词,“性感五条悟”。 “……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你瞪着屏幕濒临心梗,直挺挺的倒回床上去。 “杀你干嘛,再自己憋着生闷气,怕不是个别人都要自我了断了诶。”指头还有一搭没一搭滑着手机上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商品图。说话时稀松平常甚至都没看你,但显然谈话对象只有你,“硝子说约过你一起去,你找了超——蠢的借口……啊对,茶几上的蓝光碟片还没收起来哦。” 这不是明明什么都知道么。 【SharpEdges】五 据什么不知名科学家研究表示,人一辈子有二十四年零四个月的时间是在床上睡觉度过的。再算上睡不着光躺着的时间,就天知道得有多久了。 虽然你可能格外多,但好在你不一定能活到七十八。 说来奇怪,家里的床极可能是咒具,不然难以解释为什么总忽大忽小的。 如果自己睡时,就算摆成“大”字胡乱伸胳膊蹬腿满床翻五个跟头也栽不到地上去——就那么大,大的无边无际,大到好像左半张床温带海洋性、右半张亚热带季风气候,从左到右滚一圈还得倒两秒时差的程度。 但只要人在家,床就偷偷摸摸缩小了——小的出奇,小的莫名其妙,小到好像只剩窄窄一条,除仅够侧身挤躺的安全区外,其余部分都是危机四伏深渊万丈;不然怎么会每每睡醒不是浑身酸痛就是呼吸困难,不然为什么明明那么大的一整张床,还是硬要人都迭挤重合着入眠,不然何苦次次睁眼第一件事永远都是焦虑思考,如何在不吵醒对方的情况下,把自己从裹绞缠紧的长胳膊长腿中刨出来。 肯定是咒具了,因为有时还会随机变化尺寸。你要躲的时候就小到一丁点,一拉一拽一把就会被扯过去;打闹时候就大的骇人,任你连追带跳伸直胳膊一通抓都摸不到罪魁祸首的裤脚。 现在的床,尺寸就极微妙。说小的话合情合理,背贴着背靠着,说大的话也不无道理,两条脊骨明明抵着蹭着,中间的距离远的却像能把整个银河系塞进去。 “很恶劣,早发现了还要这样那样的捉弄人。”你想了想,如果只能是自己先开口,那就先开口好了。 “逆ギレ禁止。”似乎话说开后也懒得逗你了,调子都懒洋洋的,疲惫也自此泄出来,“就知道肯定有这一遭呐……一回家发现断头饭都准备好了,吓死人。喂,没投毒吧,人家可真吃了啊。” “就是哪天真要弄死悟,也有其他更合适的法子吧。”话出口就有点后悔。对方估计也想起来了,闷着声笑,相触的背脊身下的床垫都跟着震颤。 “不许笑了!”你反手过去拍他一巴掌,慌忙补充着,“也不许转过来。” 任你横着胳膊姿态别扭,也擒住手腕没松,“はいはいっ、不笑不转,行了吧小祖宗。”说着这样的保证,嬉皮笑脸的劲还是从声线里都溢出来,“所以因为什么,嗯?诶总不会是觉得人家在电影里的样子实在太帅了,担心多出来好些追求者吧?醋劲超大啊简直。” “别逗。”你翻了翻白眼,手没能抽回来。手臂反伸着发酸,自作自受只能叹气。 “那就说不通了呀……”有长长的尾音带着长长的调子,长长的停顿像长长的绷带,直把喉咙脖颈都一圈一圈缠起来,呼吸都滞涩着。“有什么没给你汇报过的细节嘛?没有嘛!你比编剧都更清楚剧本吧。” 可能还是有些不一样。你说不好。 如果自己就能说清道明这种无根无源的烦闷从何而来,想必也不存在“迁怒”了。有一些早就知道的故事,被公开了,被创作了,被放在世人面前展示放映了——该是怎样的心情呢。主人公都适应良好,可忽略不计无足轻重的听众又有什么好赘述的呢。 你“嗯嗯”随口应了两声。现在要躲是不是晚了点,明晃晃的刀俎闪着寒光,寸寸逼近心尖的烂肉,说不出是默默期待扒开揉碎了把心剜出来再塞回去检查一遍,还是巴不得就这么扔着藏着随这滩腐肉般的内脏一起溃烂去好了。 “冰箱里还有个蛋糕,悟吃了没有。”还是偷偷腐坏掉好了。你说着,试着把手抽回来。 “岔话是恶癖诶,真不知道和谁学的啊……”指间被交合扣紧,拇指指腹正抵在掌心磨蹭,像要通过另一种手段把心取出来,检查一遍里面是不是还原样塞满自己, “总之呢,回来路上有想诶。毕竟你很难搞嘛,谁知道又要搞什么事……别乱动,好了好了,没有难搞没有难搞,你最好搞了——这么说也不行啊?まぁっ、反正我是有想到这种可能啦,所以强烈推荐,现在开始,最好提前准备给人家的奖励哦。” 【SharpEdges】六 什么叫在杰难逃。 今天签收快递的时候可算实实在在感受到了。 前脚点头僵笑着送走ems,后脚拿起剪刀还没拆出个边就给指头划出条口子。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你走背字时接个快递都得折煞马前死。撕胶条就觉得后脊发凉,拆防撞泡沫就感觉呼吸困难,隔着保护膜模模糊糊瞥了眼封面就险些给自己送走。 果然会寄碟片来。挨千刀的图省事联系方式直接留的是你。 半个月前?一个月前?记不清了。总之喷井似的,相关的不相关的、忙活的闲晃悠的、成天互发表情包的一万年没联系过的,人就突然全冒出来了。就好像全世界认识你的人,不管熟不熟悉的人,都恨不得一定敲锣打鼓声势浩大都拖拽你到电影院去,硬要一起去看一部和你没半毛钱关系的商业动画片。 本来也无所谓,甚至最初有些看热闹的心态在里面——会被编成什么样,会被演绎成什么故事,会用怎样的形象去展现一个大笨蛋。 随后事态就失控了,心情就莫名其妙起来了。 不确定和越来越多的片段信息是否有关,不明白社交媒介铺天盖地为什么翻来覆去都全只有那点东西——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看,好像全人类都再也没点其他闲事好做了。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点点手指的闲人,捷运站台、巨型灯箱、高档商场里天价展示屏。无处可躲藏无可藏,追着喊着叫唤着。在吵什么呢,纷乱的杂音里混杂着无力感,无外乎事关自不量力渺小的自己、不知廉耻自我评价过高的自己、牵强附会心里没数的自己。 人不可以和自己过不去。 但人会开始慌张,心会变得惶恐,不安和烦躁都交织扭曲着混进每一次呼吸里。呼出去的只有二氧化碳,阴郁会留在胸腔、霸占肺泡、沉进血液、回流至心房,并在每一次鼓动时造成一丁点钝痛。不明显,不难受,但就在那里。像吃菠萝时塞住齿缝的纤维,明明刷掉了却感觉还卡着;像吸水烟时溅起的滴液,早吐掉了嗓子却还像在灼烧;像被划破一小条口子的手指尖。 你看着手指尖薄薄细细不瞪着眼玩命找都找不出的小创口,想不通怎么会这样疼。 有些人可以无视,有些事可以敷衍,有些实在躲不了的,勇敢太太也可以选择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你严肃的编着瞎话,非常不巧最近便秘的厉害马桶堵了约了维修上门,万分抱歉只好请硝子自己去看了。逻辑严谨环环相扣,家入一再表示过下叁路问题通通不管别和她讲——看,这样连“帮你治治”的尴尬局面都不会发生。 她就给你发了叁个点。 而这叁个点的上下文前后逻辑起承转结都被现代科技诚实的以截图形式记录下来,并在挨千刀的烂人手里举着,正被大声朗读。 “要不悟还是把我杀了吧!!”你建议的诚恳,哀嚎的真挚。 “哎呀都说了杀你干嘛啦,”男人把你原样按回床上去,为防争抢,手机毫无必要的快被举到天上去了,“你这几天到底吃了什么啊,家里马桶真堵了?” 真堵了啊,没看见怎么冲水都冲不走么,蓝蓝的清洁液里,正泡着的,全是你生而为人的尊严与骄傲啊。 【SharpEdges】七 上午收到航班信息还美着呢,高高兴兴的刚把蛋糕塞冷藏里门铃就响了。 和桌上的蓝光碟封面大眼瞪一堆小眼僵持对峙了整个下午。塞起来收起来藏起来,或者干脆扔进不可回收垃圾桶最深处好了——下了这样的决心,又不得不承认百爪挠心抓耳挠腮的好奇。人是不可以和自己过不去的。如果都这样极限闪躲子弹时间了,还是注定躲不开避不过,那就基本可以用宿命论解释了。 悲情万丈,横竖都是一刀要杀要剐随便;英勇就义,你眯着眼捂着脸把碟片塞播放器里。 人是不能和自己过不去的,但人又何苦要为难自己。 后悔了。快进两倍速,声音开到最低,甚至墨镜都拿来遮一半视线,依然后悔。 如坐针毡屁股着火浑身难受,跳着脚的冲去厨房冲去卧室冲去洗手间,这辈子干家务都没这么勤快彻底过——因为你可以在家里任何角落蹲着,就是不敢在屏幕前待满四十五秒。坐不住看不了,想都不能想起来,关又不敢关——遥控器指过去还得直面显示器呢。 难以理解么,可能吧。所以你也说不好。 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代表人物为什么慌张,为什么难受,为什么承受巨量煎熬。语言总是匮乏,想用表述抓住一些似是而非的情绪感觉多巴胺变化,实在是太为难人了。只觉得被围追堵截逃命无门回天乏术,氧气稀薄空间窄小步步紧迫,直到把人逼退进沙发一角,直到鼻尖发酸上颚发痒眼角麻麻的。 不过是,东躲西藏堵着耳朵遮蔽视线从指缝间偷瞄两眼,二倍速。 傻坐着直到演职人员名单过完,冷不丁被最后一句台词吓出一个激灵。抓住机会关电视,正听见门口动静,悬了整整一下午的泪水才被门板撞出的那声响磕出眼眶。 光照进客厅里——眼泪分两种。反射性流泪更咸一点,含盐度更高;情感性流泪里有种类似止痛剂的化学物质——因被光刺痛而涌出来的泪水,算哪一种呢。 每一滴都折射着光。 “我想想,从哪开始的来着……”从背后抱着,把你乱挣的手臂按回怀里的抱枕上,声音在耳边也在胸腔震动的共鸣里,“对啦,先去的总监部吧。あぁあー、很恶心呐,烂橘子们,不会好好讲人话还不能动动自己发霉的破脑子,满屋子老橘子臭气!对的对的,想起来了,烦的要死啊简直。忧太那个时候还成天哭丧着脸,你记得吧,这种表情——” 你没能阻止,两手从身后伸过来,把你脸上的肉往下扒拉。男人探身歪着脑袋看了一眼,“まぁ、完全不用我出手啊,就你现在这个耷拉嘴角。没错,超还原的。” 翻了个白眼,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受刑受一遍已经很煎熬了。你挣扎两下试着把人推开,大概床又变小了,毫无悬念没有成功, “可以了,别再说了。”想通过态度强硬的祈使句找回尊严,就像求刽子手砍头时别弄疼你一样可笑。 “带小孩很麻烦啊……青春期,很烦。要引导,又不能把话说太明白,不然还要有逆反情绪——说起来,你到底今年几岁啊。为什么还成天到晚和自己老公逆反没完呐,更年期?早了点吧?” 受够了。你翻了翻眼睛,连踹带踢腰背屁股都往后顶,挣扎着脱离桎梏。这逼世界真是一秒都呆不下去,再不跑路就只剩下给自己就地火化了。悼词应该是,“被毫无人性的羞辱折磨致死,内心脆弱心理承受能力过差的可怜人”。 “总之就真的累够呛啦。”单手就够把人箍紧了,另一手还顾得上帮你把头发捋顺到耳朵后,“很累的时候呢,就会想回家。家里有老婆嘛,对不对。虽然不给人家做饭,也不帮忙熨衣服,还动不动就发脾气找茬,但是香香软软的可以抱诶。” 愣了一下,余光里脑袋正倚在你颈窝磨蹭。真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才继续, “还是香喷喷的。和今天一样软乎乎的。所以臭橘子味道啦,小孩们身上的汗味啦,丧气小脸啦,通通都消失了。嗯,通通消失。” 你想回头问一声,便被推着把脸摆正。耳廓都被蹭着挤着,声音失真, “站在门口多抱了一会还要被你凶诶,想亲亲还凶人家,还念叨人家进门没换鞋。” 【SharpEdges】八 “很头疼……爱出风头的神经病,好像不带着自己的神经病全家桶到处搞点事情就对不起怪刘海发型一样。喂,你俩不会因为共同爱好是给我找麻烦,才玩的好的吧?哇真的头都大了,坐着大嘴巴鸟来高专诶!就再没见过那么浮夸的神经病登场方式了,鸟嘴里一定又臭又挤,他们洗不洗鸟嘴啊?不刷的吧……嗯?咒灵怎么了,哪怕是在咒灵里,也会有人在里面放屁嘛!杰的刘海都要被屁吹的乱飞了诶。我看米格尔天天吃奇怪的非洲菜,长得就是一副要随时放屁的样子好吧——他们!还要!去竹下通!吃可丽饼!!可丽饼!!我都没吃到可丽饼!!在鸟嘴里闻屁的都吃到可丽饼了,我也要吃!!过分!!结果夜蛾开一晚上紧急会议,脑袋爆炸啊简直……所以半夜回家必须把你拖出来,说什么那天都一定要吃可丽饼就是了。” “呃……”你想了想,试着打断压着你正滔滔不绝的落口,“咱们当时……好像没——” “先去的竹下通,没错吧?很晚了诶,早闭店了。你这个家伙是真的很过分呐,在车上全程抱怨个没完。一会说衣服没换,一会说什么东西刚写了一半,一会说出门口红都没顾上涂不好看——完全就是为了讹诈老公当场买口红吧?是这样对吧,我就知道。真的是,已婚男子好艰辛呐……而且,什么品味啊你,明明橘色那个更好看一点,非要挑吃小孩红——” “那个,那不是,”刚张嘴,眼见又要被堵话,你提高语速赶紧问,“明明那个是约会去——” “对的对的,就是那天晚上硬拽你出来约会买的嘛。我说是就是啦,本来就是嘛。”完全不搭话,全糊弄过去了,“那天太晚了诶,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还在营业的店卖可丽饼。骂骂咧咧跟着跑了一晚上,辛苦了哦。好在最后去derriere把蛋糕买了,回家把千层拆开卷点东西凑活一下还是很像的。都跑到西麻布去了啊……真是折腾一大圈。嗯……总感觉开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你会突然搞事,拉开门跳车逃跑什么的。”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实在没憋住,你瞪着眼睛质问,把落语变成漫才,“我在你眼里到底什么形象,五条。你最好说清楚。” “能是什么形象嘛。地狱稻妻吧,出场电闪雷鸣凶巴巴就要毁天灭地杀人放火啦——”你甩过去的抱枕被捏住,又一把给你塞回怀里去,“要打打他啊。不是最喜欢这个圆滚滚老公了嘛,你掐他好了啊。” 嘴角蹭嘴角亲了一下,搞得人想发火都难以名正言顺。大概是见你没再发难,头倚着头便继续了, “哦……然后就百鬼夜行了吧?” 是听到这四个字心就会揪紧呼吸就会不畅眼睛就会发涩的程度。下意识屏住气,手脚都发冰。 人性——不是指道德品格精神教养,只是单纯的指,人性,是被一丝一缕抽离,一寸一分剥离掉的。有人称之为羽化,有人称之为开悟,无论叫什么,也不过是一场声势浩大旷日持久以生命长度为单位的苦行,加之千丝万缕千刀万剐的疼痛体验,最终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把人性全剔除,留下一块晶莹的珠玉,剩下一枚夺目的宝石,变成一道光。 人就此变成神。物喜己悲就都再也无关紧要了。 所以再也不会露出一脸“幼稚园其他小朋友都有我也要有”的表情死乞白赖硬要吃一口可丽饼了,反正吃什么都一样,方便拿一口吞的,最合适不过了—— “冰箱里还有个蛋糕。”你哽着调子岔话。 “ん。那天回来你也这样说了哦!没办法嘛,毕竟所有人都只在乎最强的五条悟有没有拯救世界成功,只有老婆会在意拯救完世界人家肚子饿不饿呀。” 你转过身去,把脸埋进胸口,后半句听的模模糊糊。 “虽然真的很在意,却还是打死都不给我做饭呢。” 【SharpEdges】九 “是不是……也太不要脸了?”你问,向上翻着眼睛偷瞥。 “你脸皮很薄嘛?我怎么不知道的。”挑着眉角,故意做出一副欠揍的表情以配合欠揍的话,“明明超——大胆吧,追人家的时候主动的吓人呐——” “好了别说了。”你拿抱枕往人身上撞,撞出咯咯两声闷笑。 “反正,我记得的是这样的,那肯定就是这样的啦——反正!都处理完又好晚好晚了,回到家里有人等着是感觉很好没错啦,但总要吃东西的对吧?我是吃一整个蛋糕也无所谓——” “不可能的。”你翻了个白眼随口说。 “是啦,那只剩下叫外送了嘛。我那天超——累的,不想做饭啊……叫了什么来着,嗯?披萨吧大概?虽然心情很糟糕但总不能饿死你吧,说起来家里没人就不吃东西到底是什么毛病啊?反思一下好不好,改改嘛!”捏着你后颈使劲掐了一把,肌肉反射肩背都耸起来,你嘴里冒出“嗷”的一声,像被踩尾巴的猫。 “很好,你答应了哦!……吃披萨,没问题吧,那就这么决定了。应该还会叫煎锅蛋糕吧,会有熔岩巧克力夹心流出来的那个——喂,一会去吃吧?去嘛去嘛去嘛,好久没吃了诶。” 眼睛太亮了,都不敢多看两眼。你把脸埋回去,答应一会去。 “我想想……应该会想这样抱着吧?” 所以他这样抱着你。 “好累,就什么都不想再想了……ん…会要老婆亲亲的——あっ、你这个没意思的家伙,很可能那个时候还要找茬说我回家没换鞋——” “在你眼里我是有什么大病还是怎么回事??让悟换鞋怎么了,进门换鞋到底有什么问题,一晚上要被你反复拉出来念叨几次才——”你瞪着眼睛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 亲完脸都涨红。你说不出话喘不上气,对方倒是没什么影响, “很真实,对吧。我老婆是真的又难搞又超级爱找茬——反正当时就是这样的,需要老婆很多很多的亲亲才行。” 所以在你再次发难前,有很多很多亲亲。 再亲下去真要哭出来了。因而你像个称职的下手,嘟囔着问“然后呢”。 “然后?ワァー、エッチ!然后我们做爱呀!肯定会做的吧,在沙发上?外送会打电话,当然不可能顾得上接啦,接着就会敲门吧,你会像个笨蛋一样自己把嘴捂起来——想到就笑死了,看起来超好欺负的。明明喊外送放门口就好了,あぁあ、果然还是要多捉弄你一会比较有趣。我想想,没戴套不让人家射里面啊。那就射在奶子上好啦……最后披萨冷了没,嗯?记不记得。” “……冷了?”做不了称职的下手了,光是小声搭话都让你脸红。 “理论上肯定早冰凉凉了嘛,但是你一定会奴役老公去加热啊。” 这就又要开始拐着弯的批斗你了。你转了转眼睛,索性顺着话头快进,“赶紧吃完睡觉。” “是是,吃完要抱着睡觉……如果你没有找茬挑刺说没刷牙不——” “五条。” “好好,总之要抱着睡……不行诶,还睡不了。”他眨眨眼睛。 “再说什么打嗝放屁之类的鸡巴话今天你也别想睡。”你说。 “不是不是。如果是那天的话,杰的尸体还在后备箱里,你得帮我搬上来啊。” 【sharpEdges】完 十 “后面就偷偷把杰埋了嘛,有个小葬礼来着。”男人翻着眼睛想,表情没什么变化,“没告诉别人,不放心嘛毕竟。哪怕是硝子,搞不好也要把他刨出来再解剖一遍……ん、那老婆就可以陪我一起去了呀。咱们在杰灵堂后面做爱好了。” “悟你等等……” “ん…你穿纯黑的丝袜还是很色,一会穿一下吧,あぁあ、好久没见你穿了。嗯,果然,会做的。之后下葬那天——在墓地做有点变态啊,对吧?回家再做?不行,感觉忍不到回家诶。停车场?露天停车场好麻烦,记得明天提醒我,换个深一点的遮光膜好了。我老婆好可爱的,不想给别人看啊……” “不是,你稍微——” “说真的,为什么没想到把你也塞进狱门疆里啊?” “可以了,打住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知道一会要说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了。你把抱枕举高一点,把他的嘴堵上。 他把抱枕抽走,垫在你脑袋后面, “好点?”他问你。 “好点。”你小声说。 “あぁあ…我就知道,真的是难搞啊你。出张半个月统统加起来都没今天晚上费劲。”揉了两把头发,在你发火前又自觉的梳理起来。指尖抵着头皮,指缝穿过发丝,一时半会你说不出话。 “回来路上就有在想,第六感?总觉得今天要被找茬诶……太惨了点呐,伊地知堵车,我搭捷运回来的——为了能快一点嘛,而且捷运的话不方便吃东西。说起来,你到底要不要吃啊,差点连最后一个红豆沙馅的都给你留不住了诶。” “笨蛋吧。”你没忍住,小声说出口。 “我?”男人眨眨眼睛,把你脑袋后面的抱枕贴近,自己也凑过脸来,亲在额头亲在鼻尖亲在唇峰, “做了一个笨蛋叁明治呐。”这样说着。 你说不出话。 “我老婆呢,脾气超级差、事情超级多、成天到晚找茬,真的应该趋利避害马上跑路才对吧……搞不好真有点笨蛋啊,我。”吻落在眉心脸颊嘴角,亲掉的眼泪会带更多眼泪出来,“对了,手机给我。” 眼睛有点肿,被子乱糟糟的,一时你也摸不到,只问他要干嘛。 “えっ?帮你骂人呀。”他眨眨眼睛,“所以这次真不是网上和人吵架又吵不过了闹脾气?” 是笨蛋吧。 如果把心寄托给一道光,或许就此被照亮也说不好呢。 “悪いけど、今忙しいんだ。”嘟囔着随手把抱枕扔去身后了,随即便大大咧咧的问,“好啦,给人家的奖励呢?要求你提前准备了诶。” “亲亲老公不理人是我错了,快来吃我奶子嘛,求求你了?”你是这么说的。 十一 你把抱枕拽回怀里的时候还在狂笑。 这次环节四是注定完成不了了。你眼见着四十秒后人都窜出去,边冲边扯着嗓门问你是不是真投毒了。去厨房检查了一下,果不其然,インゲン豆没炖熟。 你站在洗手间门口扶着墙笑,一再保证管道通畅,你生而为人的自尊和骄傲都已经全面回收再利用了。 现在笑的是非常开心,完全没想过卷在被子里的手机,之后将被塞满来自四面八方的抱怨讯息;也完全没意识到这就是请假旷工的开端之夜;更完全不会料到大人中的大人会亲临你家,被扣上派对圆锥帽吹彩条;表情僵硬恨不得当场进行一个活体解剖的反转咒术持有者会充满报复意味的提示你,如果能把便秘情况在家庭内分摊一下问题就解决了。 最后一个喜久福是留下了没错,但是乌拉圭的人口有345.7万,同时,仅百年最强咒术师一人就能消费掉4700万个喜久福。如果喜久福决定入侵乌拉圭,那么每一个乌拉圭人要为14个喜久福买单,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坐在深夜的新干线上抱着喜久水庵的包装袋只关心如何才能一棍子把最强攮死。 你意识到,你爱上的不是一道光,是他妈的カラオケ灯球。 笨蛋吧。你这样想。 十二 “……哦,那请等下,我叫一下别人代签,现在不在那。”男人拿开一点听筒,瘪着嘴对驾驶座发难,“寄高专的东西为什么留了我的号码啊——,是想手脚连起来被系成莫比乌斯环吧伊地知。” 随即转向听筒,“东西很大?备注?——喂,伊地知,是不是太久没有接受教育皮痒了啊?你ヤキモチ个什……あっ、あのう、すみませんけど、内容物ってなんすか?” 没有功放,但行进车辆狭小空间里,通话另一端的声音清晰明确的从听筒里彻响开来, “あのう…それ…『セクシーゴジョウサトル』とゆうのが…” 【床帘恩泽】一 一进帐内便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说不上,但哪怕重返原点瞎折腾一圈最终结果是好的,那便是好的。 又后悔了,所以得做点什么。 这种关键时刻,漂亮的戏剧性登场应是从他身后走下来,最好伴随轻且沉重的步子——怎么想都该是从高专自然的出来,顺理成章的相遇才对。要么翻墙进去再绕到门口重来一遍试试?来不及了。你都隔着一万节台阶看到对方了,那双挨千刀的眼睛能看不到你?只一想到肯定早被发现,手脚便不听使唤,走路都不会走。身侧摆动的两臂僵硬着,双手从下意识握拳到活像要给人敬礼般五指并拢伸得笔直——姑且膝盖还会打弯,刚刚差点平地左脚绊右脚摔倒。 聚光灯并没照在自己身上,余晖撒了一丁点温吞融光,体感却热辣的不输炮烙。 你硬着头皮拾阶而上,偷偷瞥了一眼便马上移开视线。 不想分手,不要分手,不可以分手。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压倒性的扑了满胸满脑子全是。这个人,千辛万苦死不要脸使出吃奶的力气连哄带偏半推半就才勉强属于自己的家伙,才不要稀里糊涂拱手送人。 不会是现在,也不会是因情爱风月,但这王八蛋身边迟早会有另一个女人同行的。哪怕只是片刻交谈哪怕只是半晌偷欢——会有别人握上那双粗长且大的手,会有别人攀附对方紧实有力的腰,会有别人亲吻他漂亮的眼帘鼻峰和嘴角,莫须有的“别人”,注定会把你贪婪的印记统统覆盖尽数隐匿一一替换。 真要命,光是升起念头的刹那,血液便几乎灼烧疼痛起来,愤怒妒忌不甘心便一并涌上心肺,呼吸都疼,指尖都抖。 把一切都归结于妒意显然更易接受,所以你这样决定。 毕竟“不甘心”听起来远比“贱不喽嗖自讨苦吃”要好些。 只是枯坐在那里,能注意到有一场关乎自己“所有权”的暴虐焰火正于近在咫尺处燃烧么。想必不能,毕竟他只是坐在那里,大抵还在和自己脑子里的火气较劲。 如果你老老实实坦言,恐怕还要被挑着眉毛嘲弄,“哈?什么啊,怎么还顾得上琢磨这种事啊。你不会每天满脑子只惦记着这个吧”——也不一定。此时此刻估计没和你废话的闲情雅致,多半能分心翻你一眼就了不得了—— 两条长腿随意伸着曲着,靠下的那条裤角边缘隐约露出一丁点脚踝,抻着胳膊托着后颈。头垂的那么低,吝啬的只给人欣赏头顶的发旋——你知道因为什么。睁眼就四处找人,听家入说完,你便也冲去新宿西口。不过还是太慢,什么都没赶上,徒劳追在屁股后面跑。 据说是见面了,却放走了。 情理之中。你想着,连上两节台阶。 虽没承认过,但搞不好,真是这家伙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好朋友。踩在石阶上,鞋边扬起些灰尘。 让他做这件事也未免太残忍了。轻覆阶梯的薄土,一如落在将下葬的棺材板上。 但这个人或许会做的。只是不是现在。或许几年后的某一天,或许不得不管无法放任的某一刻。 太残忍了,他怕不是都习惯了。 你憋住叹气捋了捋裙摆,在隔了几节处遥遥坐下。 【床帘恩泽】二 在想什么呢,这个人。 哪怕是世界上最聪明的脑子,里面也可能正乱糟糟的和浆糊。 还在想变强的事么,应该不是。 要强到哪里去啊,再这样变下去,怕不是要就地坐化了。只要别又变回去年那样就行,千万别又从头来过。 去年是噩梦模式。 去年,这个玩意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好像巴不得把全世界的咒灵都揽到自己头上去。哪怕在高专呆不了半天屁股都坐不热就得走,丁点时间也要全自己缩在屋里拒人千里。发什么信息都不回,打多少次电话都是忙音——区别对待,彼女限定。据说要是同伴联络的话,回复便看着一切正常不咸不淡装的还挺好。不提新出的卡带和季节限定的点心,反正就算十分钟前刚碰巧在高专打过照面,饭点你照样叫不出来人。 但还是有联系的,只不过哪怕收到消息也算不上什么美好回忆。 第一次是凌晨叁点半。你被特别提示铃吵醒,眼看着自己上面一长串发信秒变既读,下面只短短一条新着信, “现在有空?”他问你。 为什么不理你,每天在干什么,任务顺不顺利,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是要分手么——深更半夜发俩字打发要饭的呢?犹豫着该骂该哭时,身体已经自行做出选择,叩响对方房门了。山里早晚温差太大,直到看见自己举起的小臂上立着一层寒毛,才意识到天气有多冷。随即门便打开,意识便被取代。 还以为搞不好会找你说些“脑子太乱不如分手”之类似是而非的屁话。你卷着被子缩成一团,看对方径直起身去洗手间的背影时想。 这算某种发泄么?太累了太烦了不想再想了无所适从了,除了片刻床笫温存能给脑子放个假留下些许空白,好像也没其他法子了。只是权且还算男女朋友关系,像这样被当作应召女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该生气么。 理直气壮,有一切权利一万个理由生气。为什么不理你,每天在干什么,任务顺不顺利,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是要分手么——现在这又算什么。你问不出口。你抬眼看着对方走回来。洗手间没关灯,暖色从身后泄出,把逆光的身型从边缘轮廓处紧紧包裹起来,把银亮的发尖照到透明虚浮,把小腹沾上的水珠映出一路路反光的痕迹——哪有流的那么夸张,还非得再冲个澡不可,归根结底太久没做是谁的错——你说不出口。只在男人站到床边时挪过去,跪坐起身,把阴茎捞在手中含进嘴里。如果股缝里方才内射的精液没正往外黏黏哒哒流个不停,或许自我厌恶和羞耻感会少一点。 没忍住,你有样学样的挠了挠脑袋,头发全乱。 不确定是有心为之还是无意识,人类可能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低贱抄袭鬼,爱慕太阳便去偷火,欣羡飞鸟便造出翅膀。不清楚伊卡洛斯焚燃坠海时的心情,但如果是你,大概会因曾短暂窥见阿波罗的袂角高兴的手舞足蹈,欣然化作焦炭。 当然,如果能不被烫死就更好了。你压着鼻息喘出一口气,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坐在阶梯另一头的人像石化了似的,动都没动过。 或许也搔乱了头发呢。 鼻尖痒痒的,你也说不好。 做人应当有最基础的原则。比如明确警告对方,这样的行为非常不尊重你,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女朋友。你搂紧他脖颈,把后背都抓挠出血道时想。 你们彼此平等独立,也是天底下再正常不过的恋爱关系,不可以这样践踏作贱你的心情。你下体性器抽紧,牙尖狠咬手背玩命憋住呻吟时想。 最强又怎么样,生了副好皮囊又怎么样。你是自由的,你需要感受到对等的爱,你完全可以满不在乎的甩一句“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转身离开。你会的。再这样折辱人,你可真的要提分手了。你条件反射手脚并用躲闪,没爬出半寸便被掐着胯拖回去操满时想——要从嘴里捅出去了。紧跟着这样感叹了一句,印象颇深。 再堕落下去你会讨厌死自己的。毕竟现在连两个字都懒得发了,比如今天,蒙蒙亮的凌晨差叁分钟五点,只发了一个“来”,就足以把你从浅睡里拎起床,全自动指挥着淋浴穿衣涂口红喷香水动作利落充满专业素质的敲门送逼去。木偶剧场的提线玩具都没你一气呵成。哪怕他有天塌地陷般的困苦忧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有人直坠深渊还要拽着浮萍沉沦,哪有人迷失躁闷死了还得拖你垫背。你趴在写字台上直捶桌面,被顶的满眼泪时想。 反正不能这样下去了。 反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低垂着头自顾自揉了两把脑袋,想。似乎有风吹过,似乎是发丝散乱的错,这次连眼角都跟着痒痒起来了。 【床帘恩泽】三 你们打招呼。 竟然心情不错么,嘴角翘着眼睛里好像也带笑。但你说不清,笑意里总感觉像缺那么点东西。 不是通宵达旦打桃铁最后通关时那种精神恍惚二百五一样的笑,也不是捏着虫子追着你满高专跑吓唬人时那种大傻逼一样的笑——缺那么点东西。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凡俗的蠢劲?不知道,总之哪里不太一样。甚至让人有点怕怕的。 “想去哪,嗯?今天就咱俩,那两个家伙不知道在瞎忙什么。”他憋憋嘴“啧”了一声,转身拉开衣柜换衣服,“没提议的话,就听老子的了。吉祥寺那边ok吧,有点想念モンブラン啊……外带然后吃拉面?现在出发,过去大概只能凑活一下了。还是你有想逛的地方?都心也可以,买点东西去看电影也行。最近有什么上映来着,那天出任务扫了一眼……” 窝着背揪着下摆,刚反手脱掉上衣,自顾自的说话自顾自的挑拣衣服又重新套上。你攥着裙角,喉头发紧,像堵着东西,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或许堵在嗓子眼里的,是长久以来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而此时正被无来由的惶恐和患得患失的不确定一个劲推着,顺着喉管往胸腔里坠。 “《ジャンゴ》?不对,好像还没上……怎么,不会想看爱情片吧?那你自己挑——干嘛啊,一直不说话。” 他拎了件薄外套搭在肩上,这才扭头看你。 “前辈……”你想了想,试着开口,没敢直视,“前辈。” ——对不起,思来想去还是分手比较好,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就是再喜欢您,也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比起喜欢的心情,还是自己的卑微尊严更重要些。又不是没人喜欢自己,所以也不必贱到这种地步,心甘情愿当您失眠多梦时的飞机杯。 你应该这样说,然后挺胸抬头甩手走人。你计划了很久。你说不出口。 听声音,对面夸张的吐出一口长气,外套随手向后扔,一屁股坐在床边。床架“咯吱”响了一声, “不去约会?”他问你,“老子今天还挺高兴的诶,打算出去玩庆祝一下来着。” 确实是一年来少见的好脾气。叹气则是对方已经开始嫌麻烦的标志。隐隐的后悔,从如影随形到此时格外鲜明,光是站在原地,你就两腿打颤,感觉马上要耗尽力气即将昏倒了。有点害怕,因为什么呢。 “如果不出去,那你想干什么,嗯?”他伸直胳膊把你扯过来。 一定是非常高兴才会这样耐着性子追问。现在提出真的是个好时机么,如果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才好,但这个人又有几次这样难得的情绪高涨。 ——如果现在不说,讨厌死自己了该怎么办。 你侧了侧身,皮肤相触的位置都酥麻麻的。盯着藏在长裤下的膝盖和腿,你犹豫再叁吞吞吐吐试探着开口, “您信息里又没有说要出门……我可能也得换下衣服。” 所以你脱掉罩衫,一颗一颗解开长裙领口的纽扣,把自己裹着色情内衣的身体一点点剥出来。你计划了很久,你知道自己会后悔,你早想好了挽回的途径。 “早说啊你……吓死人了,还以为又要闹脾气。”他说,拽着把人拉近,“反正不出门也有庆祝的法子。” 笑嘻嘻的,两颊跟着泛红。 手脚为支撑身体正全抻在床上,一时遮蔽不能又无处可躲。脸扭到一旁掩耳盗铃自我欺骗,好像不看着就感觉不到。可分明乳房正被紧攥,乳头正被隔着薄布磨咬吮湿。心情好时硬的也格外积极,鼓鼓囊囊的裤裆正贴着肉蹭。 “你这家伙,也太色情了吧……”嘟嘟囔囔,眼角耳朵尖脖子根都热乎乎红彤彤的。明明做尽咸湿事,倒打一耙春秋笔法倒是炉火纯青, “据说多玩一玩会变大?”最后的尾音被舌尖卷着奶头的动作一并咽进肚子里。 “别闹了,前辈……”出声时才发觉自己在打颤,胳膊腿发抖,连被捏着的乳房都哆哆嗦嗦漾出些肉感的曲线。乳头又肿又红,擦碰着布料有丁点微妙的刺痛。被指尖揉捏的,因水渍变凉,被嘴巴照顾的,因舔舐发胀。抓弄的太用力了,胸乳连带着心脏都疼。 “这么急?还没湿透吧。疼的话一会又要踢……喂,” 掐着腰身被掀倒,姿势对掉,你吓了一跳瑟缩一下。随即马上意识到缘由,只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对方掐着股根压开两腿,在你并拢前用膝盖抵住, “这个——” 你捂紧脸,如果嘴角不小心翘起来,只怕你要更看不起自己。但这个人满脸通红连锁骨都烫到发光的样子,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见过了。所以嘴角还是翘起来。 “超色啊!!这个!!老子万一真要出去的话怎么办!!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啊!!” ——丁字裤底穿了一串圆润的珠子,一颗一颗一粒一粒水亮亮的,顺着下体的细缝排列整齐,正顶着阴蒂。正被充血的阴唇含着裹着,大概看起来会像发育良好的、被剥了一半的豌豆荚。 房间之间并没隔多远,进屋也只是傻站着,没摩擦几下,现在却水汪汪湿漉漉的。还能因为什么。捂脸的手被擒着腕拉开压在脑袋边,你进屋后第一次敢壮着胆子直直望进那双眼睛里, “还是喜欢您。”不知道在对谁小声说着答非所问的话,你把脸别去一边。 【床帘恩泽】四 刚换的上衣刚取下来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皱巴巴团在床角,一半垂在地上,和你的衣物搅和在一起。人躺回来,你磨蹭着贴近,把侧脸枕在对方臂上,被极自然的圈起来。犹豫了片刻,你伸手抚过去,小声叫他。 “哈,不叫‘前辈’了?”对方调侃你,“进门就板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子,真的,看的老子头都大了。” 说是持宠而娇可能不精准,但你确实回了嘴,“哈,不把女朋友当肉便器用了?” 像是想了想,咂舌,“可是你也很喜欢啊!”说完便马上箍的更紧,抚了抚你的后背,像在安慰应激动物,“很烦啦……之前也没什么心情,你知道的啊。” 你“嗯”了一声,贴紧一点。 “后面会顺利很多,总之。”他低头看你,像突然来了精神,眼睛亮闪闪的一通眨,“测试下测试下,咬老子一口试试,嗯?” “不要……明明才刚做完。”你埋了埋脑袋,“要睡一会。” “不做了保证不做,就是测试一下。”嬉皮笑脸的,让嘴里的话可信度大打折扣,“时间还早啦,你休息够了老子还想出去玩啊。” 所以为什么这个人能精力旺盛到这种地步啊。你抱怨着,听了连串唧唧歪歪的哼哼,毫无疑问的妥协叹气,冲脸边的胸口带着怒气下狠嘴。 被术式隔开了。 “是不是变态啊!”你涨红脸,一巴掌拍在湛白结实的胸大肌上。 碰到了,甚至留了分明的巴掌印。脱离犯罪现场失败,被大手覆着擒住,指缝交迭插握。 “无下限自动甄别。”笑的虎牙都露出来,“本来还在想会不会被判定为没危险所以不生效来着……什么嘛,怎么对老子这么大火啊。” 自我认知偏差值过大,毕竟但凡有把刀就把这人砍死了。翻了个白眼,你没说话。 “反正自动化成功之后其他都会简单点啦,以后就可以……多约两次会?喂,你这家伙真的是,就知道是因为这种事,看你笑的那个样子!!” 别说了。 你又羞又恼去堵嘴,随后变成亲吻,紧接着便做爱。 在庆幸没提分手。 一个月。去看了很蠢的电影,去吃了久违的atessouhaits!,在深夜没人的高专里拖着手闲逛,在熟悉的床上纠缠着睡着。 仅回想起来胸腔里便热腾腾的,暖流顺着心房流淌下去,直让小腹发痒性器绞紧——一方面而已。另一方面,你不确定有多少关联性,但自那之后,出乎意料的,像活在梦里。 大概以为总算熬过来,再也不用和自己较劲了,再也不用眼看着对方不吭不响的自我虐待,并为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没完没了的自我厌恶了。 还是想的太简单。 晚上敲了好久的门。好在最后门开了。 “雄死了。”你说,没什么情绪。不是新消息,过来前也早把泪流干净了, “夏油叛逃,已经知道了对么。”说完眼泪又滚出来。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后悔刚刚说了残忍的话,你见不得那家伙一副那个样子。 【床帘恩泽】五 满心满眼幸福到不行的时候、和喜欢的人亲密相依的时候,会做爱。因为性交是一种直白的表述方式,是一种直接的激素反应,是词藻匮乏情绪溢于言表后自然而然的本能行为。 鲜为人知的是,除了被赋予情爱表达的能力,性,同时可以被作为工具、用作武器,发洩无处可去的苦楚、宣泄无的放矢的恫哭,甚至惩罚,甚至报复,亦同样适用。 没体验过冰冷冷的性,没感受过无助又绝望的爱,只能说明这是个被命运怜惜的人,从没被无力回天的决绝或苦不堪言的重负卷携击溃。 你可以理解,你经历过很久,你甚至知道,当被无可言说的种种逼压至极点时,连最后逃避的手段虚浮的温柔乡都无济于事。 胆大妄为从背后把人抱住,期冀为哀痛的嚎哭找一个分摊对象——没有比他更差劲的选项了,但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倒不是真指望被反过来安慰,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希求救助还是确认情况,也许都不是,本来也没有明确目标,本来也只是直觉自发做出的行为而已。你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干嘛,也许只是想靠近一点。 “让我一个人待会。”从喉咙口硬挤出来的声音在空旷胸腔里回响一通再溢出来,听起来很累。他把身体摔进床里,长长的出了口气。 在原地站了好一阵,你在靠近离开二选一中做出错误抉择。所以凑近躺下,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确定躺了多久。外面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晴空草长树影斑驳,紧闭的窗帘被风鼓动,新鲜空气大大方方涌入屋里。你感觉床上正躺着一个死人和他的随葬品。 刚生出这个念头,“死人”就偏了偏脑袋问,“你下午没课?” 你想了想,又贴过去一点,“不做?” “上课去。”他坐起身,扭头看你。 你说“不”。 对方顿了顿,说着“那随便”,起身往门口走。 “要么我也叛逃好了。”所以你说,“等我也出去杀几百个人背上死刑,你他妈的就会多上点心,管管我的死活了对吧。” 你随即立刻噤声。因为说完又后悔了。因为偏过脸时圆睁的眼眶,因为浑浊充血的眼睛。 没再说话,垂下头的时候,人已经推门出去了。 都怪阳光太好了,只有眼泪像艳阳高照下剪不断的静默雨线。随葬品自己躺在墓坑里,全靠周而复始投在身上的暖阳,无法精准判断时间流失的刻度轨迹。所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背对着你躺下,没脱衣服。你不长记性,靠过去,搂着抱了一会。他转过身,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你怀里, “老子得把唯一一个好朋友杀掉啊。”他说。 “或许是误会呢。”你想了想,吻在头顶。 “不知道,”小声说着,凑近一点,“是就好了。” 最后便是早晨的事。 你哀嚎着睁眼,眼皮眼眶都肿痛,看东西失焦模糊。心沉了一下,像坠进泥沼里,糟糕的感觉又回来了,之前短暂回归正轨的片段被证实全是一戳就碎的肥皂泡。 “疼。”你哑着嗓子,尽可能压低声音吼。 现在几点,天刚亮,惨淡的冷光从窗帘缝隙落进室内。睡了多久,两个小时?你挣扎着踢人,被掐着腿根逼出一声痛叫。 “隔壁现在没人住,你可以叫的再大声点。”垂着眼帘看你,嘴角抽了一下,像试着挤出一个笑。 可这太疼了。完全不知情,估计也没做前戏,那么大个东西硬塞进来,肉抵肉磨的艰难,没人会好受。你痛出一身冷汗,踢踹的动作也全被制住, “求你了。”别这样。这么一来,不就又回到原点了么。 眉头紧绞嘴角坠着,他伸手帮你擦了擦满脸的水,像要开口但最终也没出声。屋里很安静,除了你牙齿打颤神经质般细碎的轻响,便只剩下窗帘鼓风时的摩擦音。也许因为看不清,所以能听到更多,像红亮的烙铁烫上皮肉时发出的滋滋啦啦,像急驶的列车蹭在岩壁侧磨出的火星金花,像被开膛破肚撕裂蹂躏出的一滩烂肉最终被掷在地上的啪唧响。 救救我啊。 你说不出口,只啜泣着呻吟。性器温顺又听话的湿润涌水,并不在意哭啼。 【床帘恩泽】六 大脑是最重要的性器官。 浮想联翩下的情动,意到浓时后的性起,耻辱刺激间的反向躁悸。这些取决于大脑,逼随心动,指的是发乎情止于交媾。 这种关联模式并非主观能动性左右得了的。不是脑子里一声令下“快硬”,就勃起了,不是转念一想“不做”,就不出水了。这部分你理解。 另一部分,刚刚才明白。即生殖系统有一套全然独立的机制,机械刻板的,愚蠢原始的。像巴普洛夫怀里摇着尾巴吐舌头的狗,无需情动不必意浓,只消碰碰该碰的地方,性器官便能不过脑子的摇着尾巴流着口水热情回应。要碰到令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红色小按钮,更不得了,精神和肉体都能当场割裂给你看。 所以你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像条发情的母狗,淫荡的叫个没完,迷迷糊糊睡过去后还哭个不停。 睡醒时没看见人。掀开被子哪儿都不敢看,到处是刺眼的痕迹,比如身上的青紫比如床单被面上橙红的水渍。硬搬着腿挪去洗手间,和两只牙刷对峙了一阵,你挪回床上翻出手机一鼓作气发了“到此为止吧”。 发完手机扔出去,刚如释重负就捡回来,再扔出去。这是再而衰,可能是后悔。 站在镜子前面叼着牙刷,你瞪着眼睛看自己脖子上的痕迹。你记得迷乱时是如何抓起那只手掐在自己脖颈上的,你记得自己满心求救最后只出声一句抱怨,你说“受够了”。 ——毕竟世界上有好几亿的人可以喜欢可以做爱,换一个就好了。全怪喜欢这个人实在太累太难了,受够了。 回想起来,说出口的时刻正是叁而竭,确定实打实的后悔。 长长的表单,右边的“缺点栏”能从顶格写到页尾再翻面继续,背面写不下了还得再贴六张便利贴拐着弯的继续控诉。无穷无尽的“太过分”架不住一句轻飘飘的“最喜欢”,这也未免太荒谬了——既然归结给妒忌会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像个无可救药的纯种大傻逼,你追出去、试图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时,便这样兀自决定。 所以你现在坐在高专门口,鼻尖痒痒的,眼角也痒痒的。 “是误会么?”你想了很久,这样开口。 等了一会才听到回答,“硝子应该和你说了。” 你“哦”了一声,便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没觉得聒噪算某种优点,谁知道还有沉默到空气都黏浊日光都喧闹的时候。要还能唧唧歪歪没完没了说个不停就好了。 “信息……”你正犹豫着措辞,思考怎么诡辩说全不作数。 “没顾上看,”他左右抻了抻筋活动了下脖子,随后掏出手机,“怎么?” 反应过来时已经手脚并用扑过去了,动作快的对面都愣了一下。你一把按住翻盖压死,心脏猛跳大喘气着说“不用看了”。 他歪着头看你,眨了眨眼,有点像被逗笑了,在等你解释。 感觉被按了另一种脑子里的红色小按钮,一时竟又有很多话想讲。比如星浆体不是谁的错,比如不用变强也可以,比如你现在就特别想砍死挨千刀的夏油杰——全东京有一万个喫烟所,怎么就那么喜欢新宿駅呢,觉得大,人多热闹,交叉二手烟管够吸起来特别爽停都停不下来对吧?你一会就准备去放火烧街,要能顺便也屠五六十个村就更好了。 不可以,上述都不能讲。 那为什么不理你,每天在干什么,任务顺不顺利,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是要分手么——没心思,每天都钻牛角尖琢磨如何变得更强,现在怎么可能还有不顺利的任务,吃东西确实是在吃但“好好”应该算不上。每个答案你都清楚,想来本身也没发问的必要。最后一个大概也答得上来,终归是无所谓。不烦人就可以了,所以分不分手都没关系,便不会有困扰。 至于现在这又算什么。 你也有答案。只是也不可以讲。 你俯身垂下眼睛硬着头皮解裤链皮带,他“喂”了两声,攥着你手腕瞪着眼睛问“干嘛”。 “我会很听话的,所以想怎么用我都没关系,”你努力笑了一下,“请别不要我。” 反正怎么挣扎最后都会后悔。果然比起放弃喜欢的心情,宁愿选择讨厌自己。 就这样下去算了。 【床帘恩泽】七 “后辈最大的困扰……听起来还真奢侈。”家入嘲弄的明目张胆,边说边拆和平的塑封条,“明明是咒术师,不担心哪天一不小心会死掉就算了,成天到晚琢磨‘男朋友到底爱不爱我’算什么鬼。被夜蛾知道的话,说不准会放咒骸揍到你清醒为止。” “那可太好了。”说着扶稳天台栏杆,你把侧脸压在小臂上,眯起眼睛晒太阳。楼不高,但风很好。你小声抱怨着,“骂够了倒是帮帮忙啊前辈……” 正午的光照的人暖乎乎的,眼睛睁不开。 “拿这种问题来问……我看起来像交往过很多‘多金帅哥二世祖’的人么?”她靠着栏杆给你一眼,你眯着眼冲烟盒努努嘴,家入便摇了摇手里的和平,“或者我们班里的人渣你看上谁了,凑合选一个?晚上给你绑屋里去。” 明示虽然不想管闲事,但也不会让你白白“上贡”。 倒是也不必。本想套套话侧面了解一下,显然没戏。你叹了口气,垂着头看楼下操场,看见了也可能没看见,隔太远。太阳烤的人迷迷糊糊,你说了也可能没说,不确定,“总觉得不合理。那么完美的家伙和我在一起,凭什么,怎么想都想不通。就算是被我五花大绑捆着逼着交往了,也该到逃跑的时候了不是么。” “所以因为还没被甩,导致你现在浑身难受是吧。”家入笑出声,在烟盒底敲了两下,夹出一支。 “前辈……”你抱怨着翻她一眼,以“被闻到指缝里有烟味就麻烦了”为由拒绝递来的和平,“家入前辈应该能理解吧。如果喜欢一个人,当然是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会心里都满当当的啊!无论什么都想讲出来分享给对方,无论哪里都巴不得和对方一起去,不应该只是没完没了的做爱吧,对吧?怎么会有人一见面就要做啊?!无论什么计划安排无论有什么事要去哪,最后都会稀里糊涂变成滚到一起去——好多时候我都完全没想过这次也要做啊!!到底为什么永远在做啊,真的搞不懂了……所以那个垃圾只是想做而已吧,和谁做都无所谓,只是单纯想做而已吧!!怎么可能是因为喜欢才交往的啊,根本就是为了上床方便吧大人渣!!” 越说越气,因为确实是看到了。隔那么远也没看错,垃圾人正和垃圾朋友狼狈为奸,臭傻逼一样的晃晃悠悠到处闲逛,迎面碰上你班里的同学,不知道站着在说什么。越看越想越生气,所以也越说越压不住火。你鼻孔出气一扭头,正对上家入的脸, “烟不要你的了还不行么。”她说,“再听下去我要去借咒骸揍你了。”家入把烟盒抛给你,自己叼着烟摸出打火机。 “对不起……说出来之后感觉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给前辈添麻烦了。”你讪讪的重新趴着倚回栏杆,捏着烟盒角下意识在金属围栏上磕。很轻的声音顺着管子共振,传到手臂传到耳蜗传进脑子里肚子里眼眶里,和风声杂糅。可能是晒太阳晒久了,热的到处冒汗,心烦意乱。 家入的打火机好像不太好用,火石呲啦呲啦划了好几次,也没听到最后那声燃烧的动静。 但是脑子里“砰”的一声被点燃炸了——灰原抬手指了指楼顶,正正好好,不是指你们还能是指谁。你一个寒颤,从尾椎骨到后背脖子头发尖全炸开——侧了半个身子仰着脑袋正看过来。绝对没看错,刚刚痛骂的正主甚至拉下一点墨镜勾着嘴角隔着好远冲你笑——才不是“冲你笑”。吓得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你甩手就把烫人的烟盒扔给家入,她扭脸问你怎么了,你见她嘴角叼烟的样子下意识抽了口凉气,拽起人就跑。 “怎么了??”她问你,“被夜蛾看见了??” 一级警报,比老师发现不良少女偷偷抽烟可麻烦上一万倍。满脑子里红的蓝的警灯哩呜哩呜吵成一团,手脚冰凉腿软打颤,差点拉着家入一起滚下楼梯去——绝对被看到了,刚刚眯起眼睛抿着嘴,脸上挂满“你死定了哦”的满足微笑,整个人都洋溢着“这次的找茬有着落了呀”的幸福气息——你埋头狂奔,带着哭腔回答,“今天已经做过了,真的真的不想再做了!!” “冷静!冷静一下。”眼看被你扯着一路狂奔,再跑要出高专了。家入在校门口长长的台阶前站定,按住你肩膀连连调整呼吸,“现在没事了,你好好说。” 随即掏出根烟,并冲你点点盒子。 “不行,会被借着‘不喜欢烟味’找麻烦拖回去做死的。”你弯着腰撑着膝盖还在大喘气,“刚才绝对被看见了……家入姐,我晚上能去你屋里睡地板么,拜托。” “可以吧。”家入随口说,又掏出火机来,“所以刚刚是男朋友看见了?高专的?什么鬼,高专有二世祖吗哈哈哈还不喜欢烟——你他妈的在逗我吗小鬼?” 你尴尬的牙缝吸气挤笑,尽可能无视家入僵住的动作,“那个,本来就……” “别告诉我是五——” “是五条前辈啊……”你把脸埋进手里。话说出口简直烧嘴,脸上肉都要熟。 听声音,家入连着抽了好几口气,像在努力组织语言,“虽然不知道你对‘完美’有什么误解……这样,原地等着,我去把歌姬前辈和咒骸一起借来,会多借几个。但是说好,如果——” “哈,硝子,刚刚送来两个负伤大叔看着要蹬腿了,夜蛾找你呢。老子说你蹲厕所去了,很贴心吧?” “走了,再见。”家入哽了半秒,跑的飞快。 命犯台阶呢。那时才刚交往吧。 你想了些有的没的便叹了口气,伏跪着低下头顺势给对方口交。 【床帘恩泽】八 很多事情都可以用「囲城」来解释。外边的哭着喊着要往里冲,里面的声嘶力竭想往外逃。 比如亲密关系,比如婚姻生育,比如性行为。 并非冷淡,毕竟如果两方身体相性契合,双人运动确实会是极乐体验。但正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没有性生活的绞尽脑汁找啪,不缺性生活的愁眉苦脸闪躲。 即便爽的脑袋爆炸也依然会累,不夸张,累到死。躺着不动光高潮都能消耗一百卡路里,后入二十五卡、传教二十、骑乘六十卡,甚至逼里插着鸡巴换个体位一次都要耗掉四十二卡。神乎其神的减肥操四十五分钟往死里跳也才不过二百卡,和红了眼的男子高校生做半个钟试试,人都给你操碎; 好像成天到晚都在没完没了的洗澡。做之前按理说该洗一下,上头了顾不得也情有可原,但做完再不洗就不合适了,不然满床满身的东西,光是看着就会怀疑自己一场性交干丢了生而为人的社会化素质。累的灵肉分家强打精神冲洗,稍有不慎擦枪走火花洒下面又炮火连天,一切美好品德都毁了; 日甚一日旷日持久日以为常,睁眼就做做完睡着再睁眼再做,等反应过来时一天已经过去了。嗷嗷叫着被操醒,精疲力竭开始新的一天,被扛着洗完梅开二度,等昏睡结束再睁眼时天都他妈黑了,睡不着是吧,那就做点助眠的事。人不应该不可以至少不能够,你觉得再多旷几次一般教养授业,自己精神状况都要成问题了。 真的害怕,想起来都小腿抽筋脚踝发软,人都像被抽筋扒皮卸了骨头似的直往地上瘫。不是不喜欢,是过犹不及。退一步讲,要真是情真意切把持不住,那甘之如饴也行。这不是,怎么想都只觉得,不过是单纯泄欲而已么。 分明就是把心交出去眼睁睁看着被捏扁揉圆了当球踢。 把性器全塞进嘴里,你探手进去拢住阴囊。没一如既往的第一时间邦邦硬,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还是因为正坐在高专当当正正的大门前? 你抬高些视线,试着寻找答案。不出所料正圆瞪着眼睛盯着你,嘴都没合上, “正门口?真的假的啊你??” 因为后者啊。你用鼻音“嗯嗯”两下,舌体卷着舌尖抵着打圈,手里用了点力气,勉强把两边全握在手里揉捏。感觉身型颤了颤,阴茎随即便在口腔里一点点硬起来。你哼哼着抓了对方的手,从自己领口往进塞,乳房被结结实实攥住,鸡巴便也老老实实勃起。 完全硬了可吃不到底。把性器吐出来,你仰着脖子直起腰,下唇沾着的唾液黏线断作液珠。你小声问,“在高专门口,就不可以吃悟的鸡巴么?” 然后就被压着后脑勺按下去,湿乎乎的阴茎蹭了满脸口水。 “别说话。”他小声说。 发出些不明所以的哼声,你侧过脸从茎侧吮吸向上。 礼物送出去的是心情,收件人如何处置与你何干。 【床帘恩泽】九 贴着茎侧纵向吸舔几次,试探的含住龟头。对方像屏住了气,你舌尖绕着冠状沟打转。 “吃深一点,”他低声要求,“不快点出来就难办了。” 动作主语都不是你,这也能赖。有点委屈又觉得纯纯活该,你随便哼了一声权当答复,硬撑着下巴绷着唇包着牙尖,试着往喉咙深处咽。顶着嗓子眼时便到极限了,忍住两次干呕眼眶发潮,你以此为终点来回吞吐。自己不舒服还算次要,生怕牙尖磕碰了导致神经紧绷,手上动作也便不自觉停了。只有对方捏着你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搓,你翻着眼睛看,不知道摆弄手机正忙活什么—— “给你找个教程。”意识到被盯着,他把手机屏幕冲你展示一下,语气无辜,“干嘛啊,谁叫你做了几百次还是学不会。” 手机上是脸熟的女优正撅着屁股一边叫一边媚眼如丝冲镜头展示连撸带吸。 全怪自己毫无原则寡廉鲜耻,活该被羞辱到这种地步。你闭起眼平复片刻情绪,抽手抬头起身要走,又被拽住, “学习使人进步啊……好了好了,下次再学,下次学还不行?”对方一把攥住制服前襟,把领口生拉大几倍,扣子都崩掉一颗。扯着人刚拽回来,便捏你的手握住完全勃起的阴茎, “把老子搞成这样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吧。” “一会来人了……!”你央求着,坐在他膝间腿上抖如筛糠。 “哇,刚刚不是超——大胆?”对方说完衔住耳垂,伸进底裤下的手拨弄更频,“怕了?” 只是后悔。感觉到手指尖在阴唇缝间摩擦的动作,你条件反射缩着肩背躲闪,以免被耳廓吹进的温热气息勾引出更多体液。 晚了。随即手指便轻易的捅入搅拌,没动两下便漾起啪唧啪唧的水声。底裤兜不住裙摆盖不住,比你接连不断小声求饶的话更清晰响亮。 “さっき、ちょっとキた?明明什么都还没干。”他低下头,视线越过遮蔽看着你,“这么有感觉要么做一下,嗯?速戦即决で。オッケ、决めたっ。” 说着便单臂箍起你的腰,一手拨开黏糊糊的内裤横档,像摆弄拼接玩具似的,随便轻易的把你套在鸡巴上。 毫无预兆事发突然,你刚叫出半声便被紧捂住嘴。他离的极近,眼睛睁的滚圆,说“シっ”。 小腿膝盖碰在台阶上并不好受,尤其是被动作带着磕撞,幅度频率越高疼痛感知便越混乱。低头把脸埋在对方肩上,被捏着后颈拎开些距离。你把眼眶里的水气眨出去,视线相交,一时动作也停了脑子也停了,吞吞吐吐说出一句“被看到就不好了”。 “所以要快点啊!”他瞥你一眼,眼神里都是“全怪你”。旋即顺着腰背脊柱臀线腿根一路摸,握住腿肚,帮你把跪着的小腿摆直,放到自己腰后,“真是服了,自己不懂得说?” 对方瞥了一眼,猛捏一把胫骨上的还未变深的淤青处,并把痛叫淫叫一并扼杀。手太大遮的太紧,直让人呼吸困难。 随后腰胯用力,你整个人都被顶起来一颠一颠一晃一晃。大概是为了自己方便,扣着下半张脸的手愈发用力,隐约觉得下颌骨都将被捏碎。你呜咽着在掌心里发出两声呻吟时,对方脑袋正紧贴在扯坏的制服领口后,咬着点锁骨皮肉舔在乳房。 口交时便有些条件反射似的生理反应,想必性器早意识到了将有什么好事发生,热腾腾的兀自抽抽个没完。潦草摆弄时期待被推至顶点,一吃到底时连脚踝脚趾都跟着痉挛抽搐。软和温热的阴道极像鸡巴的巢穴,无止无休的抽动绞紧,并热烈用淫水欢迎那根东西光临其最适配的归属地。深埋不动便是严丝合缝镶嵌,捅干顶弄便还没慢腾腾缩紧又被操开。 饱满龟头肏开层迭粘膜皱褶突入,头冠冠状沟再把黏黏哒哒的体液一层层勾着抽出。据说阴茎生理结构长成这样,是为了在性交时把前一个男性内射的精液全刮出来——或许亲力亲为清理自己的dna是不错的体验——你混乱间想起凌晨的粗暴性爱,生理反应挤出一滩体液浇在生插的阴茎头上,并被大幅度起落带着溢渗滴坠。 被发现后说着“自己捂好”,便第一时间改两手掐胯骨,借着惯性重力拽着人更为夸张的起伏,几次来回几近整根进出。被硕大性器塞着堵着的体液一时淋淋哩哩往地上坠,滚圆龟头捅进来的太快,阴道还没复位收缩,便硬顶进些空气。响声淫荡刺耳,带着阴唇上被捣干出的稠腻泡沫,闹成一片。 在高专正门口的长阶上,谁会看到。辅助监督、老师、前后辈,甚至给自贩机补货的係者甚至飞向深山的禽鸟。你捂不住叫床止不住眼泪,隔着制服一口咬在对方肩膀上,无法自持的捶打拍击肩背发泄。 可能是制服裙摆被操的翻飞,转手拖着屁股压着裙后,也不知道为了遮挡谁的视线。他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要你放松点,不许再咬这么紧。 【床帘恩泽】十 你曾试过在筋疲力尽时为了早点结束,主动夹紧性器逼对方缴械。仅试过一次,因为被第一时间察觉,咧嘴笑着质问“夹老子?哈,超下流啊你”,最终变本加厉适得其反。 这次分明没敢动小心思,依然被手钻进底裤下捏满揉挤起臀肉。甚至天知道哪来的火,气急败坏狠扇了屁股两巴掌,带着大腿上的肉都一并晃的更起劲。 明明余裕全无在老老实实认错老老实实挨操,还要被欺负。本就憋着委屈,被激弄下全从眼角溢出去。你咬紧下唇忍的五官都皱起来,出于本能意图报复,也只泪眼朦胧死瞪着,稀里糊涂抓了把镜腿,把挂在鼻尖将掉不掉的墨镜取下来。 更糟糕。这双神乎其神的眼睛到底有什么千般玄妙,如何不可一世,是怎样被写进课本里铅字印在历史书上的意义非凡,你一清二楚。但如果静海深潭碧水长空里只剩自己的倒影,将是何等蛊惑,非亲历者便不得言说。 对方眉头皱着,眼角微微眯起上挑,眼底发青彰有倦色,无法辨别个中情绪。像不解像隐忍像恼怒,可能并非刻意隐藏,只是遮挡住阻隔着,就能避免轻易示人。一时顶弄也停滞下来,眼看着下睑边的红晕迅速扩散,在两颊上过分明显的灼烧成片。你感受着塞在逼里周期性勃律的阴茎,腰腹松懈喘出半口气,不慎泄力,被重力带着又吃深半寸,阴道都跟着抻长扯薄。无法自控的叫出一声,异常尖锐,脑子里,像看得到高专后山里惊动争飞的鸟。 他瞪你,脸色不算好,绷着嘴角鼻息沉重几个来回,在你扭头躲闪视线时伸手捏住你下颌两颊。趁姑且没再多动作,你拍了拍对方小臂示意放手。他松开,你扭头,便又掐着脸被摆正。 不是要“快点”么,为什么非要执着于看你出丑不可。能想到回头会如何调侃,大抵是“说着不想做,结果还不是看着老子的脸就高潮了?超级淫荡,这么喜欢这双眼睛啊……喂,不会就只是因为这个才求交往的吧。被老子盯着操是不是爽死了,嗯?”——不啻折磨,简直是把人最后仅剩的丁点廉耻扔在地上踩。忍不住的眼泪掉的更甚,你手背抹了一把脸,心忙意急不明所以,把指缝里夹着的墨镜直挂在自己脸上。 像萨宾娜的圆顶礼帽,你把自己沉进深水里。 镜片是特制的。彩色、涂色、抗反光、偏光、变色,皆不是,你早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一点光都透不出,黑蒙蒙一片。但戴上才发觉,镜边又没封死,光晕依然会从边缘散射,长风仍旧可以吹拂睫毛眼睑——抬抬眼睛勾勾镜腿就全都看得见,自己硬要执拗盯着黑暗也便可以对一切都通通视而不见。 这才明白,是你太自负,选择权从始至终都不在自己手里。 闭上眼,睫毛都湿乎乎的,像自此黏在一起再也不想睁开了。室外的风声呼吸声衣料摩擦声被放大,人体湿热的气味交姤出的体液味早秋空气里独有的萧瑟味被放大,扣紧肩背的力度阴毛摩擦的体感性器重新顶弄起的动作被放大。 咬紧下唇,声音却从鼻息处溜出来。像不成调的哼哼,像子归恶意的哭鸣,像明知故犯的始作俑者撒泼打滚耍赖闹腾,像阴道憋不住的叫嚷。 看不见的时候大脑便会擅自搞些小把戏。比如给人甜蜜的错觉,悍戾的抽送可以搭配一张怜爱的脸,放纵的操干可以与珍视的亲吻并行,横暴的摆弄可以紧接不存在的耳鬓厮磨。就好像真被爱着了,就好像真要苦尽甘来了。 接受现实并加以美化想象,性刺激下反应愈发激烈。阴道连带着下体,软胀热,像融化拉丝的食材,子宫连带着小腹,栗抖颤,像超负荷运转嗡鸣报废的机械。又被反手捂住口鼻,大概怪你叫的实在太响。小腿脚踝都一并痉挛打抖,鞋跟极快的磕碰台阶石面,像交响乐尾声时惯用的收束鼓点。 幅度过大,鼻梁上挂着的横梁鼻托被一颠一颠一晃一晃一寸一寸带着下滑。思维混乱意识迷茫间,也能模糊感到光的温度正一点一点覆盖在脸上皮肤上眼睑上睫毛上。像太阳一点点正升起来,脑子里的烟花像执意要在正午的艳阳下绽放爆炸。 直到墨镜托架彻底滑落鼻尖,虚挂在捂脸的手背指关节上。 “睁开眼。”他像在说。 于是就有了光,有了诸水之上的苍穹,有了盖亚,有了繁星四季,有了飞羽游鱼,有了缚茧挣扎抬起的眼帘。 望进水天一色里,坠入罪无可赦的地步,在掌心里说求你了请救救我。 【床帘恩泽】完 十一 坐不住,身子向后借力,不自觉脊骨都磕碰到台阶边缘。你意识不到,可能自己还在打颤,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疼的恼人。 股间下着都乱七八糟,黏糊糊的还在往外溢,热汗贴着衣物,眼泪黏着发丝,空气涌动时格外冷。你忍不住的哆嗦一下,鼻子也痒眼眶也痒。 对比来说算克制了,你可不敢想万一刚才不是射了是要换体位,到底怎么跪才能不被操断条腿。小腿膝盖淤青开始显色,没敢碰,偷瞥了一眼。 你没靠近,跌坐在旁边时也刻意隔了些距离。缩着腰窝着背梗着脖子看,可能看错了。对方移动一点两腿位置,悬浮在低处、说不清是什么的水珠液滴这才落回地上。他把墨镜戴回去后,用鞋底蹭了一下腿间台阶上的微妙水渍,可能为了蒸发变干的快些。 打了个喷嚏,他回头看你一眼。你用手背揉了揉脸,默不作声的凑过去,脸往裤裆处埋。对方僵了一下,虽然脸颊又涨红脸又别去一边,却没阻止你用唇舌嘴巴舔净阴茎。 马眼渗的残精也还好,只是还没完全软下去的茎身耻毛上稠腻的体液恐怕都是自己流的。自己吃自己的东西,总还是更恶心。扭头吐掉也不好看,你表情都绞皱着硬往嗓子里咽。腻味的感觉像还挂在舌尖喉头食道里,你反复吞了几次口水,扛着反胃干呕,吃干净后如释重负把眼泪也一并挤干。 你把阴茎塞回去,提好底裤拉好裤链系好皮带——裤子上连根褶子都没留下。心情复杂下意识抬头,看对方正歪着脑袋看你,晃了晃手里的手帕, “虽然本意是帮你擦一下,不过这样也不错?”他眨眨眼,帮你抹脸上的泪,“怎么那么多水啊?一直哭,哭个没完啊你。” 顺着下巴脖子,拨开扯坏的制服领口,摩擦胸前的咬痕水渍。 “花粉症,”你转开视线说,“有点过敏。” 对方嗤笑出声,把帕子塞进你底裤下面,“现在几月啊小朋友,哪里还有花粉啊。” 你低着头没再说话,软着腿起身坐回刚刚的位置。两腿绞紧时小腹颤了颤,阴唇贴着夹着这个人随身的手帕,哪怕是为了不走回高专沿路流一串骚水,也感觉太过色情。沉默着不再开口,被叫了一声只觉得那点小心思被发现了,被一把拽出晦暗的洞窟,扔在太阳下暴晒。 “手。”他摊出掌心,要你的手。 你递过去。感觉被术式覆盖围拢。 “还过敏?”问的漫不经心。 眼睛鼻尖又痒痒的,你猛摇了摇头。 “不分手行么?”你小声问,不动声色的把脑袋靠在对方肩上。 “老子就没接过茬吧?完全没搞懂……”他侧了侧脸,正贴着你头顶,“我说,你这家伙,为什么有这么多多余的情绪啊?” 你想了想,“哦”了一声,只低头看着轻握的手。 “好了,你先回去,有人过来了。”对方捏了捏你指尖,“一会……晚上吧,还是晚上好了。晚上见,嗯?” 感觉话又到嘴边又堵在喉咙口。你叹了口气,只又“哦”了一下,扶着台阶晃晃悠悠站起来。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对方刚捡了什么揣进裤兜,边叹气边把头发挠的一团乱,抓完脑袋便伸懒腰,随即又困倦的窝着背抻着脖子坐定。像一个人呆着终于又能卸下劲,坦诚的萎靡起来。 有种做了错事的感觉。 如果颓唐就是底色,那么你很可能刚从“暴露给你也无所谓”区间,被划分到“做出一副样子来应付好了”的区域里。是被伤人的本来面目周而复始的刺痛好些,还是得过且过佯装不知接受装出来的嬉笑好些,姑且无从对比你也说不上来。后悔却总归是后悔的。 妄想给冷漠的内里换个基调是非常幼稚而可笑的事,因为世界上没有人能改变任何人。 爬台阶爬的两股战战,你想不了更多,只准备先玩命拖着腿挪回屋里把帕子拿出来再说。然后便无意识驻足,无名的风不知缘起何处吹的满山深色簌簌哗哗阵响,过晌天色下又从林木间飞出几只疲倦的鸟,徒劳振翅飞去不可知的远方。 就这样下去算了。总之得先把帕子拿出来。 你想着,揉了揉眼角,慢悠悠的往回走。 十二 “对了!差点忘和你说,” 深更半夜刚迷迷糊糊睡着,一惊一乍不知道的还以为踩他尾巴了,直吓得你人都从床上弹起来。浑身疼的心都发慌,脑袋痛的像喝了假酒。被按回去,你哑着嗓子问又怎么了。 “老子今天有了两个小孩诶。” 【DuctsRustAquarium Tear】一二 一 “稍出去一下……杰先,呃,早点休息?” “悟?”夏油从洗手间探出头,刚想把正推门离开的人喊住,突然声调起伏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过来了对吧。”伸出小指晃了晃,随即正色补充道,“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是任务中,掉以轻心的话——” “哈”了一声打断,摆了摆手,头都没回就出门了。门合上前还能听见“放心吧,以为老子是谁啊,有分寸的”嘟囔声,还能看见领口和发尾没遮住的泛红后颈。 夏油犹豫一下,考虑是该现在先睡为后半夜集中精力作准备,还是暂且等等再说以防突发情况。 想必是因为不知道你房间就订在正对面。 “锵锵锵锵锵!”你扒在门边刚听见锁头滑动的咔嚓响,便猛的一把拉开房门给自己配音,举高的两手晃悠着抖个没完,情绪高涨的嚷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对方臭着脸,屈尊纡贵仰着下巴,把墨镜抬起来点瞪你,瘪瘪嘴角毫不掩饰的咬牙切齿, “老子现在就想把你吊在天花板上打。” “?” 二 “建人和雄都过来了,凭什么我不能来?我也没来过冲绳啊!”你抱着胳膊踢着拖鞋往屋里走,刚在单人床边坐下便怒目而视,翻着眼睛表达愤怒,“不远万里跑过来,见面至少也要有点感动的心情在里面吧?什么就‘吊起来打’啊!悟这样会失去我的好嘛!” “感动个屁啊!”对方站在你面前,一手揣兜一手捏着你脸上的肉玩了命的扯,“你自己的任务呢?” “我搞定了嘛!!”脸皮都要被拉松了,你发音不准两手都上,抓他手腕掰他手指,“那边一完成就立刻过来了!!快点快点,悟快点夸我!” “夜蛾同意?这次根本不是一年生小鬼们该掺和的吧。”完全没接茬,听着没好气。他松手,指尖与指尖抵碰,像勾了一下。 “他俩还在那覇空港呢……”你边揉脸边小声申辩。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 “那俩臭小子无所谓吧。”他随口说。 所以刚才也不是错觉——想起来就憋不住,你咧着嘴仰着脑袋凑过去,拿出没皮没脸的架势硬咬住不放追问,“坦诚一点不是很好嘛!那我是不是超级‘有所谓’?是不是超级超级担心我?是不是超——害怕女朋友跑过来遇到危险?悟是不是超想——” 对方屏着气翻着眼睛脸别到一边,像终于忍无可忍似的,也不揣兜了,两手左右开弓掐着你脸使狠劲拽, “超——想把你揍到屁股开花啊笨蛋!” “下手能不能有点分寸……”你埋怨着翻了一眼坐在对床的容疑者,自己揉脸以求心里安慰,“把脸扯大不好看了怎么办。” “本来也就……”对方低头发信息,像说话没过脑子。大概正好发完,啪唧一合翻盖,抬眼托着下巴看你,“ん…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像妙蛙种子了耶。喂,你是胖了吧,胖了对吧,怎么脸圆的像蛙背种子一样啊。栃木那边是接待伙食太好了还是你偷吃农民草莓吃多了啊?天天拉面配草莓?吃完就睡是吧?” “五条!”会说人话就说,不会说可以闭嘴。你扑过去准备掐他的脸,正撞在身上一并向后倒躺下。只是报复行动失败——瞬间被擒住拉高,对方还顾得上捏着你两腕做动作,像挥荧光棒一样抓着你的手,在你们头顶一通乱晃。 靠的太近,墨镜又顺着鼻梁滑了半寸。一时语塞,感觉自己两颊正飞快的烧起来,下意识的扭头躲避视线。刚才想说什么忘了,你只好小声解释,“任务才两天而已……” 就是连吃六碗佐野ラーメン也不会瞬间进化的。 “哦,”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对方又不情不愿的捏着你脸颊和下巴转正,像不情不愿的重新审视检查你到底像不像妙蛙种子,所以可能没多想便开口, “两天了啊。” 只敢偷偷盯着墨镜左侧的金属边。在意识到冷白皮脸红会夸张到这种地步时,鬼使神差你抬了抬下巴,嘴唇很轻的碰了一下。 都两天没见了,所以非常非常想念!! 你刚想着莽了一下,就立刻自我检讨。这也太勇了。追到冲绳跑去人家对面开房什么的,还把人叫过来这样——如此一来便更不好意思,你胳膊撑床手脚并用准备立刻逃远点。 脸都没能再转开。被掐着拽的更近。亲吻。心脏都快蹦出来。 【ductsRustAquarium Tear】三 “不行不行不行,”你重喘着把人推开——只把自己上身撑高了一点,开口结结巴巴,也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很重要吧,这次,天元,不行的,如果要是,完蛋了完蛋了,反正不可以……” 他把墨镜摘了随手扔在枕头上,胳膊顺势揽住你后背往回压,小声嘀咕,“老子心里有数啦……” “不不不不不,不。”你挣扎着又分开一点,瞪着眼睛盯回去,“全天下就悟心里最没逼数,总之是不可以的,就是过来看一眼踏实了就好了,其他的不可以的,万一一不小心睡着了就麻烦了,总之就是——” “不会睡啦……”对方拖着调子敷衍你,下巴压在你肩颈边。 “不!!”如果不说前面那句,可能稀里糊涂就被混过去了,但一听见“不会睡”,你人都差点从他身上跳起来,“每次都是这么说的!悟每次!都是!这么说的!!明明嘴上说着就稍微做一下下,做完肯定辅导我功课,还不是一做完就睡、大、觉!!叫都叫不醒,完全放屁一样——” “哇,说的好像你没有睡似的——” “我的出发点是想好好学习的啊!!这种事由我嘛?!”你吹胡子瞪眼的跳下床,边转过身背过手伸进衣服里扣胸罩背扣,边忍不住半回头嚷嚷,“想起来就超生气,真的,瞎了眼了才想着找悟补课,我这辈子吊车尾怕是没跑了,如果以后成不了特级全部怪悟,全、都、怪、你!负全责吧混蛋臭流氓。” “你这种笨蛋本来也成不了啊……等下,”他抬腿勾你膝盖,眼看人被绊倒差点摔地上了才扶了一把,揽着肩把你带回床上,“杰和你说什么了?” 你规规矩矩正坐在一边,老老实实等着对方看完把手机还你——不是本意。非要抢手机看聊天记录时你拼命阻止来着,奈何身体素质差距太大,胳膊腿太长整个人都好大一个,抢也抢不着打又打不过。 被腿剪着手推着彼此都绞在一起,酒店雪白的床单被子卷的乱七八糟。最后被挠痒痒肉,抓的你连叫带笑满床打滚躲都躲不开,眼泪都出来了,只等直直躺着喘粗气时才松手。他像压着嘴角瞥你一眼,掂了掂你丁零当啷的手机甩了一下翻盖,兀自输锁屏密码。 抗议都不敢说,认命一样贴着脑袋凑过去监督——那个眼神你还是认识的,“再不听话可要操你了”,吓死人。想起来就臊的发烫,所以转念又坐远了点。 因为说一直没合眼很担心,因为听说还要多待一天,因为看到和星浆体高兴玩闹的照片,因为知道那个小计划,因为—— “雄说‘学长们正为了保卫楚楚可怜的少女而不惜粉身碎骨任劳任怨的辛苦工作着’,所以非常感动,作为后辈,我也想尽一点绵薄之力!!”你梗着脖子硬着头皮推锅。 “你给老子闭嘴。”他说着两指捏上两颊使劲,把你嘴唇都挤到撅起来,导致最后的“绵薄之力”听起来像“嘟嘟嘟嘟”。手机也随手扔到枕头边,他上下打量你一圈才开口,“鸭嘴兽?可达鸭都比你胸大。” 气的发疯,张牙舞爪的挣了片刻,你自觉偃旗息鼓,翻了翻眼睛问,“累不累?” “嘎嘎嘎嘎嘎?”对方笑的非常恶劣,“要说人话老子才能听懂啊,可达鸭小朋友。” 没脾气。你握住他手腕拉开点,把掌心贴在自己脸上,垂着眼睛又说一次,“是不是累的不得了?” “完——全没有。喂,到底是在小瞧谁啊。”他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到一边去。 “小瞧笨蛋。”你小声飞快说完并在被兴师问罪前瞬间转移话题,只在手心里蹭脸,“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话说到一半自己打断自己,“那个是不可能的。不要想了,不可能的。” “哈?什么这个那个的。”对方像没听懂,回头瞪过来。大概看见你又蹿红的脸,故意顺势做出夸张恍然的样子,“哦——,懂了……我说,老子完、全没说过现在要做那种事吧?!好歹任务还没完啊??怎么可能一边警备着一边做啊,你怎么回事啊?色情狂?脑子里成天到晚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那刚才到底算什么意思啊。颏肌颊肌颧肌一定都烫化了,你脸嘴舌头下巴都不太对劲也不听使唤,叽里咕噜这这那那刚刚现在明明,来回来去蹦字。 “好了好了,嘎嘎嘎。”在你发难前硬憋住笑,他深呼吸一下才开口,“不过别待在床上了。” “是,是……”你愣了半秒,下意识往对方下身扫,仓皇转身面壁冲向床头那边,“要么出去走走好了,正好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什么的……咒啊什么……”手足无措舌头打结,大脑滚烫烫的,把水气傻气都统统加热呼呼吹汽笛,蒸汽都从耳朵眼里喷出来,嗡嗡响着耳鸣。 你咽了口口水伸手去拿手机墨镜,还没稳住鼻息扭头递给对方,就下意识屏气,身型原样僵住。 他从背后贴过来,半个人都压在你身上。 倒是想把心捂住些,但你慌的脖子都不敢扭一下。余光里,银白的睫毛抖了抖,眼帘微合,嘴唇贴着你侧颈轻声嘟囔,“两……不,叁十秒,叁十秒后叫老子起来。” 就稍微,稍、微,休息一小小下好了。 【ductsRustAquarium Tear】四 “所以今天……”你心不在焉的开口。 不应该,但实在集中不了注意力。 ——太蠢了!! 从任务地点直接买机票过来,行李箱里一件合适的衣服都没有,一出那覇空港就汗流浃背。夏季制服坏了想着正入秋,也就没着急申请重做,结果谁知道这什么鬼地方什么鬼天气——现在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 简直要发脾气了。尤其是旁边的混蛋舒舒服服穿着大裤衩拖鞋,自己脚上的制式皮鞋就像笑话一样,哪怕黑灯瞎火夜半叁更也蠢得要命——有什么是这个逼人看不到的! 丑死了太奇怪了一点都不搭配,失误,重大失误! “あっ…首里城和美うみ吧,然后玩了玩水——既然自己要问就好好听老子说话啊笨蛋。”穿短裤拖鞋走在旁边的混蛋一把攥住帽衫抽绳猛的用力,领口冷不丁缩紧,你差点被勒死。 “神经病啊!!”你刚提高嗓门喊出半个字,便马上想起压低声音。 他吐着舌头做鬼脸,“‘嘎嘎嘎’的是要干嘛,提前预告?准备要宝可梦进化了是吧。” 不可能走远,本来就只在旅店旁边闲逛。 大半夜,路灯都亮的无精打采,老旧又暖黄的光撒下来,几只没头没脑的虫蝇绕着灯泡打转。本来就不开心还要捉弄人,你不想走了,抬脚站在路边砖沿上,行为目的不明。可能就算只是站高五厘米,心理上也能稍微好受些。他瘪瘪嘴没说话,站定后帮你卷了卷袖口下摆,顺手拉了拉藏在开衫下的制服裙。 “都说了不想穿悟的上衣!”气鼓鼓的,想起出门前的事就生气。你一挥手,袖子又掉下去,随着动作长长两条甩来甩去,“这也太大了,晃晃悠悠的……” “据老子所知,现在衣服下面没有能‘晃悠’起来的内容啊。” “不是,”你懒得计较,翻了个白眼接着说,“就是,太大了!根本不是我能穿的啊!我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估计就像个,像穿皮鞋套麻袋的——” “番薯、馒头、温泉蛋?”立刻打断你,对方眨巴着眼继续,“拉达、哥达鸭、妙蛙草?” “拉达又是哪儿来的啊??”你往他胸口狠锤,“最起码也得是个胖丁吧!” “プリン?まぁ、你确实是一口能吃六个布丁啊妙蛙花。” 气的快哭出来了,这就别进化了啊,一点都不可爱。衣服也不可爱,宝可梦也不可爱——该死的,你也想当个什么粉粉嫩嫩魅力超高的妖精系小精灵啊?! “所以干嘛不让我穿制服衬衣出来啊!”你压着音量质问,死瞪着被路灯镀上一层金色的家伙。 “那件太透了吧,穿出来不就和变态一样了。”他歪着脑袋像琢磨措辞,鼻音哼了两声才开口,“这样不是也挺好嘛,你甩袖子的时候真的很像叁地鼠啊——可爱的叁地鼠,可爱的,可爱还不行??老子要往前走了,你走不走?” 你站在原地憋着劲没动,对方装模作样转身已经走出几步了。在饱含愤怒的目光注视下,他扭头看你一眼,挠挠脑袋没好气的折返,拦腰扛起你就走, “再乱动礼帽掉了不管啊,蛋头先生。” 你又不会“化零为整大法”,要是会就好了,如此一来,因饱受言语霸凌沿路吐出来的叁点五升血就能收回身体里了。 【ductsRustAquarium Tear】五 “我也想去水族馆,”你拽着他手,低着头慢悠悠的边走边晃,“都还没一起去过呢。” “是是,你还想去月球呢,也没一起去过。”说着就抓了两只长袖子,在你背后捆在一起系成紧结,“打包完成,可以发射了。” 你被揪着袖结倒退着,半拎半拖的走,硬转过头强调,“我认真的。” “老子也是啊,”对方单手拽你,另一手掏手机看了一眼,“这个点,早都关门了。” 指水族馆。这就意味着有戏。所以你忙不迭的说,“没事,我会撬锁!!” “哦,也行,”他咧嘴笑着说,“那明早我们回高专,你被交番带走?” 你叽里咕噜开始骂人,对面装模作样捂着耳朵说听不见。 “不是给你发水族馆照片了,嗯?”像刚想起来,他皱着眉头抱怨,“完全没看是吧,只顾着和杰来回来去聊个没完。” “谁要看恶心海参恶心鱼,”你翻了翻眼睛,自己试着挣开被系死的衣袖,“我也想看大嘴巴鲨鱼大嘴巴鲸鱼什么的啊?不是说鲨鱼晚上的时候会肚肚朝上躺着睡觉的嘛,现在偷偷去正好能看到!” “我说,”对方停下步子,表情颇为认真,“你是真的会撬锁,对吧?” 你眼里放光疯狂点头,晃脑袋晃的眼前都发花。 “那你能不能把自己脑袋撬开,老子实在想看看里面到底装着点什么乱七八糟玩意。” 闹腾一路,只是绕着宾馆兜圈子,话越来越少夜越来越深。 你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是不是不太好。 可能太累了。据说昨天就缩在沙发上没睡,就算今晚本来也没休息的计划,这样消耗精力总也不好——你的评判标准是说话频率。现在乖乖让你牵着慢悠悠的走,很可能是已经精疲力尽的具体表现。 “我是不是不该过来啊……”你小声问,偷看了对方一眼。理论上讲应该会回答“废话,除非是想被老子吊起来打”,没忍住你嘴角都抽了抽。 “还好吧,反正就算你不来捣乱,老子晚上也得自己出来走走。”他没看你,说不好视线落在哪,“杰得好好休息,我俩都累惨了不就麻烦了。” 自己又累又困又不能睡,怕睡着还怕影响别人状态,所以准备半夜偷偷在极近处瞎逛。整整一晚,一半北半球人类都在酣睡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强打精神,未免也太寂寞。 应该有黑眼圈了,只是藏在墨镜后面。你想了想,试着问,“那要么咱们先回去?稍微休息一丢丢会,就睡五分钟?我保证不睡着,一定会把悟叫起来的。” “哦——,那就交给你了。”他这才扭脸低头看你,“如果真出了什么乱子,你就一边撬锁一边用寄生种子击败敌人好啦。去吧,超级妙蛙花!” “落地之后找地方订房间拖太久了,还以为能四处逛逛……好不容易来一趟的。”你轻声没话找话。想着要没接茬就算了,附近安静的连只蝇头都没有,能倦怠一会也好。 “这不是酒店周边一夜游么。”可惜被听的分明,对方瘪瘪嘴角,“其他人可没这么特殊的冲绳观光机会吧,珍惜啊你。” 生硬晃悠一晚上,你都吵不动了,天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构造。再开口时自己都没意识到,话里有点委屈的意思,“这可是冲绳诶……水族馆去不了,至少也要看看海吧……” “那旁边就有啊?”他挤了挤眼睛,抓着你肩膀把人往左侧掰着转向,“步行一分钟——老子走过去大概四十秒,腿太短的人,比如你,ん…也就用时一分半吧。” 你一时竟不知道先从哪头开始骂好,“为什么不早说啊??” “你也没说过要去啊?” 【ductsRustAquarium Tear】完 六 晚上的海一点都不好看。 到处都黑乎乎的,呼啦啦响,有点吓人。灰黑的汐涌声势浩大的起伏冲撞,在细沙上留下一层脏兮兮的泡沫,很快便又无影无踪。附近的小码头边拴着一长串摩托艇香蕉筏,在墨色浪潮下起起伏伏,时不时彼此磕碰发出咚咚闷声。天空也黑漆漆一团,星光也一如老路灯般黯淡不明,只有海平面上遥远的灯火闪烁不休,你推测可能是座灯塔。也许不是,故事里的灯塔都该高耸又明亮,投射出穿透一切雾气的光,照亮一切未知的方向。 说不好为什么,真看到海的时候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了。 但只有你,只有拎着皮鞋的你沉重而已。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你快过来!!这里,看!老子挖出来好长一根沙虫啊!!扭的好恶心啊!!” 哽住了,一时竟沉重不起来。 然后便被捏着扭来扭去恶心大虫子的神经病满沙滩追着跑,直到你慌不择路一脚踩到别人白天挖的沙坑里摔了个狗吃屎。 “五条前辈,真的,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你用脏手抹了一把脏脸,腿上刚刚从海水浸洗的挫痕还隐隐作痛。 对方坐在旁边没笑出声,但像正因憋笑而浑身打颤,硬绷紧嘴唇说,“这样也算留个纪念不虚此行,往好处想啦。” 谁他妈的想在腿上留个疤当纪念品?谁他妈的俩人约会要搞成马里奥大乱斗?谁他妈的能围绕宝可梦超进化逼逼自己女朋友一晚上?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审美有巨大缺陷?是不是越奇形怪状的东西就越忍不住要把玩一下?”你咬着后槽牙瞪着他说,“五条前辈,我觉得你肯定——” 没说完后半句,极响亮的“吧唧”一下正亲在你脏兮兮的脸上, “审美缺陷,没忍住把玩一下。” 一时半会,搞的你都不知是该亲回去还是该给他一拳。 “悟不会扔完海参也亲人家小姑娘了吧。”你倚在身旁肩上,有气无力的问。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夜色浅淡了点,天海相交处像某种漂亮的调制酒,正缓慢的分层沉淀。只有浪潮的轰鸣,周期性的澎湃沉沦,如此反复无止无休。 “吃醋吃到丧失理智当场宝可梦进化啊,”他歪了歪脑袋,拿头撞你,“夜蛾可没同意你也过来。” “所以亲了。”可能脑子不清醒,你随口说,“所以本来下午出发结果又改签到明早,所以本来早该回高专了结果现在还在外边生熬,所以做完任务就算了结果又英雄救美也无所谓——” “我说,要是困到开始说胡话了就靠过来睡会。”听起来也没不高兴,大概没力气和你计较。 “你不困?”你用手背揉揉眼睛,感觉对方摇了摇头。气死了,为什么就不能自私自利独善其身,把讨嫌的本事由内而外贯彻到底呢。为什么偏偏这么让人没脾气。郁结憋着,心烦意乱,你翻了个白眼就此胡说,“那行,五条前辈,请问,若y=3x5-2x2+x-3,那么y(6)等于几?” “哈?” “早就困到脑子都不转了是吧!都说要么回去睡一小小会也没关系,悟非要欺负人,说到底,我和妙——” “零?”他冲你眨巴眼,“老子算对了没。” “我哪知道,我胡编的,我又不会微积分!”气的脑袋冒烟,把头都塞近对方怀里,“所以为什么不帮我补习啊!!” “那你也不能找杰去啊?学什么,如何顺利咽大咒灵?哦,其实你倒是可以学学——”说不动话了,你以头为锤直往人胸口撞,“好了好了,别气了,嗯?那告你个秘密好啦,扔完海参我们就把杰埋沙子里去了。你刚刚就是在杰的两个沙雕大奶子上摔倒的。” 再睁眼已经躺回房间里床上。 看了眼时间,怕不是航班都起飞了。边骂骂咧咧没叫醒你恨得牙痒,边急叁火四跑去空港和一年组汇合。 七海见你直摇头,灰原两眼放光问你夏油前辈英勇作战细节时你还开了一大串玩笑,谁也没想过,灯塔照不亮的未来到底什么样。 七 “喂,日出了,看不看?” 他用下巴磕你脑袋,你只哼唧着,手脚全在外套下缩成一团,迷迷糊糊把自己整个身子都往对方怀里揣。 海风粗洌,潮涌湿冷,衣角领口发尖都翩跹翻飞。 是异常壮烈炙热,血色的曙光。 【キンギョ】一二 一 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可能和地理位置不佳有很大关系。 才六月初,也仅这里有一场。 夜色刚隐隐泛染天际,云层深浅堆迭或靛紫或水蓝,压折向下,带来温潮水气。商贩摊位准备中,盏盏亮起的移动招牌,预热的机器厨灶,吹起的气球和渐响的招呼声。不算盛大,但人比预想多。你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手机没有新着信,重新紧了紧帯,走进人群里,像融进海洋中的一滴水。 自然是比不了隅田川的。 这里不过是城郊居民小贩自娱自乐小打小闹的私自狂欢。规模不大,商贩不多,河堤这边有条短短的小街东拼西凑出夏日祭的样子,河岸对过到点了会意思意思放几个似是而非的烟花。人陆续多起来,但也大多是常服。相比之下,穿浴衣的自己便怎么想都有点蠢了。 期待了不该期待的,并为之大肆准备过于重视。像堆了过多砝码红了眼的赌徒,得失心都写在脸上;像不受欢迎的姑娘擦脂抹粉积极表现,生怕成了联谊会剩下的那个;但无论怎么努力,极大可能,自己都无法避免沦为笑柄的结局。 因为没争取过便也谈不上失败。 最起码该再努力一下的。按理说是这样。但能一眼望到头的死胡同真要自己硬着头皮走进去,又需要何等的勇气和决心。你反正没有。所以现在的自怨自艾便更可笑了。 时间线性流逝在浑浑噩噩时被猛按了一阵快进。明明没走出几步路,人声也喧闹,摊子也都不知何时齐备整合,刚才还分明半吊子般凑合出的场地,现在竟然随着天色渐晚有那么点像模像样起来。 稠鱼烧炒面章鱼小丸子,“是一个人吗”被这样问了;捞金鱼打靶对俳句字谜,“要不要一起去哪喝两杯”被这样搭讪;绒花簪团扇七七八八的小玩意,“浴衣很衬很可爱”被这样说——太显眼了。世界都在飞速前进,只有自己哀啼打转。满脑子里的不甘心和寂寞都一如既往大大咧咧摆在明面上,被没完没了闻着腐臭就一拥而上饥不择食的苍蝇土狼追着跑,只能哭丧着脸落荒而逃。 不管怎么说也算参与过了。花火这玩意,说白了自己一个人看也太惨淡了点——今年会不会放还不好说。你已经听到闷雷响了,一声一声在远天边滚。 埋头往回走时心脏被雷声重重击痛,时间便又自此慢下来。 “你怎么在这。”他问你。天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翻着眼睛脑袋硬要别向一旁去,夜色像欠了他八千亿,不臭着脸瞪个窟窿出来这事没完。 你怎么才来呢。你屏着呼吸没说出口,只吞吞吐吐小声打招呼。 二 “因为任务在附近,碰巧罢了。”亮闪闪的视线。可能正落在第叁次捞金鱼失败的小孩身上,也可能是落在隔壁刚接过苹果糖的人身上。话说的随便,听起来漫不经心,不像早经过了一万次彩排,“你别自作多情啊,老子可没闲工夫大老远专程跑来凑热闹。” 你点点头说是,给前辈添麻烦了。 棉花糖可以做很大一个,不同颜色,圆滚滚的,上面还会撒糖霜糖粉,递出去时相当小心,护着躲着,明明不算拥挤;可能是真刚做完任务,穿着制服领口系紧,两手都插在兜里,肩肘抻着劲,隔着微妙的距离;裹好巧克力的香蕉排列整齐,沾着各类糖浆配料,一锅热腾腾的棕色溶液被搅拌,散发相当甜蜜的粘稠错觉;也许对方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墨镜后面目光闪烁扫来扫去,分辨不明情绪,可能是好奇可能是不想露怯也可能是彩排时没这么多细节——你想了一会,犹豫着开口, “您……有没有想试试的呢?” 隔着墨镜横你一眼,声音毫无必要的提高了些。义正言辞的,好像不知正要和什么低级趣味划清界限对天发誓似的, “怎么可能,说什么蠢话啊你!无聊死,都是哄小孩的把戏罢了……老子怎么可能有兴趣啊!” 你“哦”了一声,这次实在没憋住,“但如果是和夏油前辈家入前辈一起过来的话,您现在应该早就人都飞出去了,影都抓不到。” 当即脸便涨红。咬牙瞪眼的抬起手,像准备当街给你点颜色看看——无外乎是揪脸提后颈了——你条件反射闭起眼,缩着脖子躲了一下。手没落下。偷瞟确认,对方只扭脸拿红通通的耳朵尖脖子根对你, “那你是不是有想玩的……老子陪你看看去也不是不行。” 你想了想说“我没有”,随即便再也憋不住笑,并在被打击报复前找补,“不过从来没吃过苹果糖……看起来好像——” “你早说啊!!” 那你倒是早说啊。 在被隔着衣袖抓着小臂拖着拽着逆着人潮往之前的摊子折返跑回去时,你想。 万事开头难。开完头就基本属于放虎归山。 都吃完会糖尿病吧。而且为什么都是你拿啊。 你是想抱怨一句的。现在自己的造型太不雅了——一手六根棍,手腕还挂着小袋,装托不过来的纸质餐盒——这不是真就更像没见过世面什么都新奇的笨蛋了么。所以为什么都是你拿啊—— “哈?当然是因为老子要掏钱包啊,而且拿着东西怎么逛嘛——你看到那个没有,绿色的狗熊哈哈哈哈哈哈什么玩意啊!!”人已经又窜出去了。 甚至还不如当时心灰意冷自己回去好一点,最起码脑子能清醒一下。丑的要死的毛绒玩具存在于世都怪生产商审美缺失,兴高采烈玩到上头的大龄幼儿心里没数全是你自作自受——一二叁四五,明明摊子上有整整一墙又漂亮又适合讨人欢心的精装大玩偶,显然是又白又大又有版权的那个价值不菲更惹人注目。所以指望笨蛋的自己才是笨蛋——翻个白眼的功夫就一语成谶,影都没了。不是这家伙也知道拿着东西不能逛么——你长长叹气,被戳了戳肩膀吓了一跳。 “你是一个人来玩的吗?要不要一起?” 可能还是人少基数小。成群结队游荡的男人像盯着濒死幼兽的秃鹫来回打旋,不错失任何一次无成本试错机会,不放过任何一个独行的女性。自以为是慷慨大方的到处撒网邀约,好像今夜无论是谁都好,能带一个女的上床就是巨大胜利。 怕不是无意中又露出满脸委屈的好欺负样子了。本来像之前一样摇摇手走开无视便好,此时堆迭着说不出道不明的郁结,憋着火气是真想质问一下,你是长了一张不受欢迎没行情的丧逼脸,还是你看起来像能独自吃掉这么多垃圾小食品的大肚囊。 你琢磨措辞的功夫眼前黑了一片。脑子还没转过来,手里一松又一紧,一把竹签换了咯吱响的玻璃纸包装袋。 “有事?” 可能是因为没听过这样的语气,也可能是这种标志的言情桥段从不在考虑范畴内,对着制服后背黑漆漆的布料面部毛细血管自爆,一时半会思考停滞张嘴失声,连后续都没看清插叙便结束了。 “怎么没跟上啊,让老子好找……喂,你傻了?”好大的个子刚刚在人群里窜来窜去找都找不到,现在老老实实站着面对面说话,倒是不习惯了。衣领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点,食指勾着松了松。像意识到你正盯着,转头咬了口アメリカドッグ,嘴里塞着东西胡乱归因,“怎么话都不会说了啊,有这么喜欢??我说,你是不是傻——哇这玩意怎么是咸的啊。” 忘了讽刺一下一点盐不加的炸热狗闻所未闻,只因为生理反射浑身寒毛都炸起来。说什么喜欢哪有这么喜欢自己能处理好不需要来添乱谁要他解围明明是他先乱跑谁能跟得上——你顺着目光落点看回自己手里。吓了一跳,还以为在说什么喜欢。 “怎么拿了这个回来呢。前辈刚刚说要的是另一个才对吧。”你紧了紧怀里又白又大又有版权的毛绒玩具。 对方瘪着嘴角咂舌,把自己手里的竹签挑挑拣拣和你手头的一通换,“以为是特赏甚至还努力试了两次才到手……没品位啊这些家伙,谁知道最大奖不是绿头狗熊啊!!明明那个更有趣一点吧——苹果糖签子好黏,你帮老子拿着。” “是是……”你翻了翻眼睛,和玩具对视一眼懒得搭话。夏日祭花火大会思春期浴衣毛绒玩具,要素堆迭到这个地步最终的走向还是无疾而终。也真够可以的。 “干嘛傻站着还不走,碍事死了。” 要说挡路占地给别人添麻烦谁能比得过他呢,这种话怎么有脸和你说啊。 “走啦走啦——你看到没有!!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有人把黄瓜扎签子卖啊!!又不是盂兰盆!!” 大少爷没听说过腌黄瓜这种庙会平民乐情有可原。一会猛跳一会暴毙心累的慌,你放弃附和,没脾气的等着看佼佼一头白毛窜回人堆里去。旋即被扯了一把袖子,拽着就跑。 他拽着你,你拽着玩具,像起跳的鲸落回深水还不忘照拂星点水花似的,一并跃入人海里。 【キンギョ】三 “不好吃。”他吐着舌头把塩渍けきゅうり塞回你手里,“你说,第一个做这种东西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在想如何避免让笨蛋盯上吧。你叹了口气换给他香蕉,顺势自己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大概刚从冰柜里取出来,脆脆的,咬下时甚至弹了点汁水。猫舌吃不下恐怕是腌制时放了一丁点辣椒的过。 “前辈?”这才发现正被盯着看。你低头检查一下没弄脏前襟,推测着开口,“我也没试过,但应该是这个味道没错——” 话没说完,被身后跑过来的小孩结结实实撞了一下。电光火石间已经有脑内画面了,扑街倒地时有多丢人现眼,个别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有多没心没肺。 好在肩膀被眼疾手快揽住。倒是没想到这个。你嘟囔着道谢,肩上的手像被焰尖烫了下似的弹开,又一时无处可去,僵硬的直往自己后脑勺抓。 你靠的稍近了点。 沉默暧昧的气氛持续总时长为叁分钟。他问你有没有捞过金鱼。 自己没玩过想试试直说好不好。你耐着性子答复,“我没捞过,不太喜欢。前辈如果感兴趣请一定去玩一下试试看。” 反应比想象中大。人都停下,勾着墨镜扭脸看你,好像听到多奇怪的话, “哈?” 语气太生硬了?你试着回忆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是说您或许……” “为什么不喜欢?”他低头瞪着眼睛追问。 为什么一定要喜欢呢。因为看起来像无忧无虑的笨蛋,因为安安静静永远不会被注意,因为作为玩物一时兴起被带回家很快就死掉,因为哪怕鳞断尾碎头破血流转眼也会忘干净又亲亲热热的迎上去。因为眼睛里空空的。 这点非常非常令人害怕。 “要养好金鱼很难的……总之不喜欢。”你说着往路边走了两步,让出通路给后面来人,“五条前辈喜欢的话自己去捞好了。” 气鼓鼓的转身走了。不知道哪又惹到他了。就因为没给他台阶下没给他借口玩?那没办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万一拿回去一袋子伺候不了注定短命的伥鬼,难不成一天后眼睁睁看着死在屋里么。真那么喜欢你又没拦着。 想来有点生气,你索性从路边小摊的夹缝间钻出去,走到河堤草岸上。再远些的地方有座短桥,连着对岸。一会应该是对面放花,作为最佳观景地,眼看那侧已经隐绰有些人影了。 憋着心事可能更易被些无关痛痒的火星点燃恼怒。你顺着河堤自己走了一会,脚踝沾满草地的露水和泥。 夏日祭花火大会思春期浴衣毛绒玩具,你隔着袋子掐了一把战利品;转瞬即逝的烟花短命的鱼和一年到头穿不了两次的衣服,你感觉空气里的水气直往皮肤上扑。人矫情起来容易一把好牌全打烂,来都来了不比自己灰溜溜走强?干嘛抓着一点小事不放。 想是这么想的,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还是没停下等人。 “喂。” “喂”来“喂”去的,讨厌死了。现在就想把最后的苹果糖砸他脑袋上。 “怎么跑这了?” 怕影响个别人游园心情。你想着忍不住的翻白眼,走的更快了点。 “你这家伙……老子正和你说话呢。”被扳着肩膀站定。你干巴巴的喊“前辈”,期待一位强敌出现,能替天行道把这双腿打折就好。 被碰了一下发髻,头上好像多了东西。 反应了半秒,你左手举糖右手拽玩具急叁火四嗷嗷叫着跳,“什么东西!!!拿下来啊请拿下来!!!” “干嘛?”像更不满意了。 “不会是找摊主要了只死鱼绑我头上了吧!!”你带着哭腔控诉出第一直觉。把玩具往他怀里塞,空出手想摸一下确认,才想起又不敢碰,“您能不能偶尔做点人事啊五条前辈!!” “老子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样啊!!”他像被气笑了,指尖撑着额角捏了两下,“拿你的笨蛋脑袋想也不可能吧。” “怎么想都只能是这样……”你埋怨着,“那您刚刚干什么了,我头上到底有什么啊。” “诶你回去自己看啦。”对方拖着调子应付,径直往前走。 你着急上火拽住衣袖把人拖住,“不行,前辈,我害怕。请现在就告诉我。” “那你怕呗。”他勾着嘴角说,眼睛都笑的弯弯的。 脸上挂笑,没安好心。毕竟不笑还好,笑了烂事没跑。这个人,这个人只能做出这种事。自己头上大概真的正绑着鱼尸晃荡呢。你一想,泪都凉了,只能哀嚎着追上去。 【キンギョ】四 几番拉扯。他手里捏着玩偶袋子兜着圈的荡拖着调子说“不要”,你泪眼婆娑拽着衣角自己不敢上手只剩央求求证。他走近街你走近水,身高差附加地势坡度,高的更高矮的更矮,就这样稀里糊涂连拖带拽哭哭唧唧已经穿过桥洞,又走出一段路了。 又没小贩又不适合观赏的位置,人声模糊,灯火像远在彼岸。 “真的假的啊……服了你了。”他停住步子正面对你,拽着你的手腕往脑后盘发上摸——你握紧拳头生怕指头碰到,气的对面直翻眼睛,索性自己抓下来举到你眼前, “满意了吧?烦死人了,你这家伙真的是没意思啊!!” 头发松了都散下来。你看清东西后一时不知道是该委屈还是该不好意思,“这个的话……您完全可以直接说吧……” “啧”了一声抬腿就走。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但估计是又脸红了。大概皮肤白的人每次害羞都会格外明显。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加紧小跑几步追上去, “谢谢您……很可爱,非常喜欢。”你试探着说。偷瞥下对方表情不明,但步子迈的更大了,真得快步跑着才能并行。 “别得意忘形啊你,刚刚在摊子看见随手买的。”一手揣兜一手晃着玩具,走的甚至更快,句子都散进风里,装玩偶的玻璃纸袋被猛拽着啪啦啪啦响。 “是的是的,不会‘得意忘形’的。”抿着嘴偷看了两眼,顺势挽住对方手臂。身子一僵,步伐这才慢下来。心跳声太吵了,你出声补充,只想盖住一团乱的怦响,“鱼翼尾特别漂亮……” 他叹出口气,瞪过来的眼神形容为“恶狠狠的”也不为过,“张嘴就说‘不喜欢’差点给老子吓死,别开玩笑啊!当时就准备找杰算账去了,出的什么鬼主意——” “所以不是刚刚随手买的呢……”你小声说,努力了也没憋住笑。 “你真的……超级烦人!!自己知不知道啊!!” “是是是我特别烦人,特别烦。”搂紧一点,整个人都要半挂在对方手臂上了。小腹紧紧的心口胀胀的舌头根都泛甜,所以得意忘形,你举起糖往他脸上戳,“那请前辈吃您自己买的りんご飴赔礼道歉好不好?来嘛来嘛,啊——” “别说话了你!!”他抽出胳膊一把夺过去,跨步巨大一路猛走,活像在躲缠人的痴女咒灵。 你站在原地捂紧脸,自己深呼吸了两次做心理建设,飞快的重新把头发盘好后才追上去,把黏糊糊的竹签抢回自己手里,把黏糊糊的手塞进黏糊糊的手里。一时便都不再说话,玩具和你,他一手拖着一个沿着河岸往前走,只有发簪流苏和尾翼叮叮当当碰着轻响。 你猜这个人也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了。再这么慌不择路低头狂奔下去怕不是能一路冲到神奈川。 “要去哪里呀。”所以你问。 对面没好气,“老子还想问你呢。” “再走一会烟花都要看不见了……”你说着张望。显然这里远不算观赏区了,周遭只剩黑蒙蒙的岸和黑蒙蒙的草皮,路灯都晦暗,光影和声响皆遥远模糊,像隔着水雾浑浊绞糅。 “打半天雷了,大概一会下雨,可能会被取消。”他扭脸看向你,垂着眼帘视线停顿片刻才转开,“要去哪?” 脑子里是刚刚完全没听到的振雷,你想了想才开口,“去普通高校。晚两个月报道也没关系,反正是从一年开始重读。” 对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可能在草地斜坡走太久了,小腿脚踝痒痒的,浴衣下摆大概也都蹭湿了。你指尖用力捏了捏,没捏出回应,只能自己继续说,“和夜蛾老师也谈过了,果然还是不合适,如果只在没完没了给大家添麻烦,不如早点放弃比较好……灰原同学本来今天张罗着一年组要一起聚餐作告别的——” “哪个学校?”对方打断你。没再看你。 心思不在这事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学校?” “问你要去哪个学校啊笨蛋。”他白你一眼。 按理说接下来该说点不舍得的话,该提一下大家都认为应该再努力试试。无论说什么都好,无论再开口有多轻描淡写,你都可以摆摆手说“没办法既然前辈都这样讲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继续留在高专好了”。费了多大劲,做了多少努力,怎么就随随便便当成一件板上钉钉的烂事默认为既成事实了——说挽留啊,说别走啊,说不要啊,说什么都好,就放任你自作多情不好么。再争取一下也没关系吧,所以说到底, “现在问这种事还有什么用啊!!” 就是太迟了。 搞不懂。连自己乱糟糟的心情都搞不懂。你甩手跳起来,委屈也好愤怒也罢,一时张牙舞爪伸着指头猛戳他一通。穿了一晚上木屐走斜坡,脚下草皮湿漉漉的打滑,毫不意外重心不稳人都仰面向后倒。 倒是把人搂住了。只挑着眉角瞥了下你紧攥自己制服前襟的手,索性一翻眼睛一松胳膊任你往地上栽。没系紧的衣领都被你全身体重拽的松垮变形。 “所以到底哪个高校要收你这个笨蛋当新生啊?”他歪着脑袋问。有闲心把手里的玩具晃的袋子哔哔响,却全然没把你扶稳站好的意思。 你小声说了校名,趁对面还在叽歪“早说不就好了”,小臂用力拉了一把。嘴唇刚碰到一起,便一并躺倒在河堤草地上。同时第一滴饱满的雨珠正落在你头顶,极远处第一支小小的花火刚染亮暗云。 【キンギョ】五六 五 再怎么说也该先告白才对。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花了五分之一秒。 河堤坡度其实没那么陡,哪怕大头朝下栽倒,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全身烫血一个劲往脸上涌往脑门冲。憋气憋到心肺超负荷,两颊每个毛孔都在向外冒热气。 故意的吧,这家伙怎么可能站不稳。 该赶紧躲开点起身的。全怪下丘脑胡乱分泌应激激素,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表针还在一格一格向前,世界却被按下暂停键。怪撑在身上的脸,怪起伏的喉结,怪下意识微张的嘴,怪钴蓝只映着。 雨落下时最先感知到的是听觉。听见啪塔两声叶面被敲击时沉顿的脆响,听见咚咚几下泥土被浸润时恼人的呻吟,听见玻璃纸袋掉在地上被碰撞时轻浮的褶皱音,从缓到急由疏到密,然后才是小臂小腿上零星的湿意。 看烟花时最先感知到的是色彩。光彩焰火把深色制服映出迷幻的反光,骤然高亮把脖颈下颌轮廓加深加重,晕染线条投射在落进草间的苹果糖表面,绽放与暗淡交替不休,色彩变换,一日月照四天下,苍空覆万千星云,云汉璀璨。 对方先反应过来,梗着脖子红着脸抻劲作势起身。你伸着胳膊搂过后颈,算作邀请。额头相抵,鼻梁挤碰,牙齿都笨拙的磕的砰砰响。 摊贩兜售的游鱼往往在无知中混乱,在反复刺激下迷茫,换水堪忧品质不佳一夜限定,窄窄的白肚皮只够承载当晚的期冀和花火;精心照料的金鱼草哪怕花期连月年绽两度,也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喜寒又恋光的怪癖,忍得住直视凋零后干枯骇人的花托;捷运两小时巴士坐到底沿山拾阶而上叁百步,硬着头皮送出去含糖致死量本命巧克力,金诚所至金石开不开谁也说不好。 绑着缎带的高级糖果还供在床头,你明天会妥善收进行李箱好好带走。 夏日祭花火大会思春期浴衣毛绒玩具,金鱼簪河岸滩涂喜欢你二人苹果糖飴,要素堆满无疾而终。也未免太过寂寞了。 因为,这个世界不存在举着签子吃盐烤鱼还能动作体面又漂亮的人——今天见到了。哪怕是大世家,也不会闲的蛋疼专门培养家主边走边优雅吃东西技能的——就归因到脑子好的家伙无论做什么都上手很快好了。 所以原本是不会接吻的两个笨蛋很快就变成只有你是笨蛋。 因为,嘴角翘着一定是源于嘲弄,脸鬓滚烫一定是因为嬉笑,唇珠比臆想柔软唇谷比梦里平润,嘴里有整个夏日祭的味道。 所以蹦跳到嗓子眼的心被整个夏夜勾了去也无可指摘。 雨声越来越响,烟花停的悄无声息。请时间再滞涩须臾,但别以心跳为秒,好怕瞬息华发作古成泥落土。 六 浴衣很薄。原本只是身下和草地接触的部分浸透变湿变冷,雨落后两袖下摆外襟一并皱皱的贴在皮肤上。你打了个寒颤,他撑起一点像要问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出口。 有一万年没淋过雨了吧,怎么狼狈到头发尖都湿淋淋的贴着额角。水迹折射黑漆漆的雨夜,有人在发光,亮的直叫人睁不开眼。你把脸别去一边,胡乱摇头,大概问了你冷不冷。墨镜掉在你前襟,伸手去拿时被你眼一闭心一横一把按住。 雷声雨声万物生长的残音来电提示震动吞咽响姿态变动衣物摩擦濡湿布料剥离皮肤时特殊的轻响。即静又吵,最终只剩被握紧时压倒性的心跳。 悬韧带肋间肌皮下脂肪结缔组织肿胀的乳晕充血的乳头腺体小小的硬块因紧张而疼痛的两肋胸腔。且怕还想,只敢像搁浅时大口徒劳喘气盯着地上的苹果糖。 缺块的糖衣折射润泽的光斑,嘴角耳垂侧颈锁骨,上睑睫毛呼吸浑身在抖,无意识蜷起腿心慌的打颤。 雨水打在赤橙的焦糖上,你没忍住问出声,“不要我留下么。” 顿了好一会,才侧脸贴着枕在心口, “很难吧,养金鱼什么的。” 好脑子用在这种毫无必要的事上太多余,就做自私纨绔,玩弄一个短命伥鬼,你情我愿愿打愿挨,有什么不好。你揽过双臂把人抱住,对方刚一泄力,自己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重死了。 一不留神打了个喷嚏,惊天动地响彻云霄。标志着时间节点到了。倒置沙钟漏孔上卡了良久的大粒结块被冲散,沙线自此顺畅坠落,飞快堆起一小撮流土并周而复始坍塌重塑。 “喂,你感冒了。”对方边问边坐起身。你一时慌了手脚,螳臂挡车般站在线性洪流前,跟着坐直伸长胳膊把人搂住,连声说“没那回事”。 “可是全湿了啊,浴衣。”搭在腰背上的手刚碰到便差点抽回,立刻瞪着眼睛嚷嚷,“不冷??冷死了吧。” 雨还这么大呢,超聪明大脑进水了么怎么满嘴废话。你反扭着胳膊把手结结实实按回自己身上,嘴上说着“不冷”,眼里说着“再不继续现在就宰了你”。 “真没事?”偷瞥了你一眼,“那老子可真不管了啊。” 你“嗯嗯”两声把身体塞进对方怀里,刚凑近一点,突然想起,又撑着胳膊把人推开。 “又干嘛啊?”他眉头皱着。 “这个,”你把簪子摘下来,散着头发递给对方,“前辈保管吧。” 脸色肉眼可见愈发不善,“不要。你搞什么呢。现在后悔?” “不是不是。”大概被会错意了,你慌忙解释,“刚刚躺下的时候就很担心,万一压坏碰断了怎么办……就想着,能不能请您先……” “别说话了你。” 人贴过来,你下意识紧握簪挺,手心里都攥出红印。 ——然后,整个人猛的弹跳起身, “摸哪呢?!”你半是尖叫半是吼人。 “えっ?”他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你,“老子干嘛了啊!” “你、你、您、前辈、刚刚、捏……不是!碰,碰到、挨着,对,可能——”面红耳赤说不出话,语言功能尽丧。毕竟穿着烧红的铁鞋至死跳舞属于童话故事,亲口复述童话故事结局后的相关内容,属于让你现场表演生吞红烙铁。每个字都烫嘴,牙关舌头根都被烫的抖,人都要自此被烧化。 像拿捏准了你说不出口。对方大咧咧托着下巴抬头,好整以暇看着你笑, “老子刚刚干什么了,嗯?说啊,小鬼。”眨眨眼,随手捡起地上的墨镜揣回口袋,像为了防止你恼羞成怒原地乱蹦踩碎,“碰你哪了?踩你尾巴了?完——全没印象啊。说起来,是你自己抓着老子不放非要让——” 听不下去。你强行打断,把不得了的名词喊出声,随后捂着脸猛蹲在地上,热气都从指缝里透出来。 安静了好一阵,没忍住中指无名指分了条细缝,你偷偷摸摸转着眼睛看。看正对面刚刚还满脸贱笑的家伙窝着腰缩着背,脑袋上正乌央乌央冒白烟。 “是前辈非逼我讲的吧……”你下意识的用指肚转着钗身,蹲在原地小声抱怨。 “亲……亲嘴的话,就是会摸的啊。”对面开口,声音也小小的,“胸部就主动求老子摸,下面一碰到就跳起来……什么情况啊你。” “因为是两回事……”顾不上羞恼,你遮着脸替自己申辩,“那里和……那里,不一样的本来就。” “啧”了一声,人凑过来,蹲在对面,在替你拉扯浴衣下摆以遮住露出来的两腿腿根。话出口像自言自语的嘟囔,“你这家伙……真的是……骚是骚得很,操你又不肯……” “死变态五条你最好现在就他妈的给我说清楚!!”忍无可忍,每句话里都有再也憋不住的怒气,“哪里骚了?啊?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谁破处会选在大雨天里黑灯瞎火打野战啊?!等你等多久你自己心里是不是一点数没有?现在急了早干嘛去了笨蛋笨蛋笨蛋!!说谁不肯呢?操啊给你操,来,今天晚上操不够十次五条悟你他妈的就是我孙子,王八蛋!!” 【キンギョ】完 七 “对不起……”你低着头道歉,补了一句,“前辈。” 对方没低头瞥你一眼,绷着嘴角没再说话,走的更快了点。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奇怪的日子,事情都扎堆发生。比如同时出现在手里的苹果糖和毛绒玩具,比如刚破开暗夜绽放的花火正赶上第一滴降水,比如陡然变大的雨势和突兀响起的来电震动,比如刚刚坦白完心意,别离便接踵而至。 你刚蹲在地上气吞山河的嚷嚷完,骤雨就劈头盖脸浇下来。这才重新听见轰鸣沉闷的雷音,听见广袤天地间轰响的震落声,听见手机的嗡鸣。时间正在加速快进,以弥补定格时空转的进度,明明刚才还像漂浮在只有彼此存在的绝对宇宙深处,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呼啸而至重新涌来势不可挡。条件反射闭上嘴,你吐出半口雨水。 大概嘀咕了句什么,随后便动作利索单手拎起浴衣后衿,他提着你就走。等反应过来时两脚都悬空了,一如被叼着后颈肉的幼兽,正被大型猫科动物咬着,脚尖划过叶片活像滑行着低飞。 制服衣兜里的手机振个没完。你看对方做出要接电话的架势,突然想起,惊呼出声, “我的狗呢?!” “……哈?”他垂眼看你,分明可见脖子脸颊迅速涨红。不知道是为阻隔谁的视线,像摆弄什么小玩意一样,一把改作拦起腰身,把你倒扛在肩上。嗷的叫了一声天地倒转脑袋朝下,你急的滋哇乱叫,“不是啊前辈,等一下等一下!!我的狗呢???我的大白狗呢???” 步子飞快,走进前面更浓重的雨夜。你梗着脖子看飞速倒退的暗色,一个劲用空着的手猛拍对方后腰。 拍出小小一声犹犹豫豫的“汪”。 “那个……不是……”你扭捏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隔着湿透的浴衣,都感觉的到对方身体滚烫的热度,“五条前辈……我是说……那个……刚刚那个……毛绒玩具……就那个……特赏……想着……可能前辈没拿……” “拿了……” 隔了好一阵,你这才听见玻璃纸塑料袋磨蹭皱迭的动静。刚踏实下来,没忍住又追问,“我的鞋子好像掉了……您有帮我拿嘛?” “……没有。” 你“哦”了一声。大概刚刚滚在草地上时就踢掉了,想必是懒得找,不然大可以让你自己跟着跑。开了话头,索性越问越多,“啊,还有,前辈!苹果糖是不是也没拿?虽然掉在草里了但是——” 他停下步子。顶着雨,像戳短杖一般把你立在地上,深呼吸一下像为了阻止自己拍你屁股。眯着眼睛质问,“你捡破烂的么?掉了就掉了。” “可是……”讲出口有点变态。但不管怎么想都极具纪念意义吧,你想过搞个盒子装起来一并摆屋里的。 “老子到底为什么要在这种鬼天气里搭理你这种笨蛋啊,啊?”边凶人边伸胳膊抬手脱了上衣,“选的什么鬼日子,非要凑这种鬼热闹,没完没了给人添麻烦……你知不知道自己抖的话都说不清?是不是白痴啊你,想明天发高烧翘掉去新高校报道?笨蛋?” 把你塞进制服里裹起来猛扯拉锁拽到最高,才捞起人横抱着继续走, “真的服了……苹果糖,吃什么苹果糖。一会回去就给老子吃香蕉去。” 半个脸都藏在领子后帮助很大。你偷瞟对方表情,不确定他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前辈……下这么大的雨,チョコバナナ应该也早收摊了……吧?” 他翻你一眼,话里没好气,“杰他们应该还在,真想吃?让他现在买可能来得及。” 跟来了啊,怪不得神经病一样非要拖着人窜到那么远的地方。搞不好全员出动集体围观来的。那刚刚没听见现在响个不停的来电也解释通了。你想着,接连摇头。倒是不必给别人添麻烦,眼看马上将回到现实中去了。不远处就有慌忙凌乱的零星人声和拆卸收拾差不多的丁点光亮,背景音除了雨落闷雷还有唧唧歪歪抱怨不休, “所以为什么老子要遇到这种事啊!!完全——” “五条前辈……您有术式呀……”非要说的话,你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要陪你受这个罪,总不能紧张到忘了吧,“您用无下限的话……” 落雨声都沉默下来。沉默中,有这时才笼罩覆盖的咒术,和你紧咬下唇憋住的种种。 八 “前辈,我好像看见……夏油前辈和……” 这是可以讲的么,毕竟参与对话的另一方正目不斜视大步流星走的飞快,完全没停下汇合的意思。已经超过夏日祭那条短街了,低矮建筑物房檐下至少站了半个高专的人,没看错的话。 绝对没看错,你都听到招呼声了。 恨不得把头埋起来,你声音小小的问,“要去哪里呀……咱们……不过去嘛?” “回高专。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想给老子见谁去啊?”他横你一眼,真像你说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蠢话一样,“我说,你这家伙,都转校了吧?谁是你前辈啊。” 确实是这么回事。 所以天人交战半秒,你细不可闻低声换了称谓。肯定被听到了,因为搂着人的指关节手指缝浸水衬衣领口后面露出来的一点点皮肤都变的怦红。 九 回去就发高烧。 十 毫无疑问,原样供着的糖果被看到后第一时间惨遭嘲笑。 措辞是“笨蛋么你,ホワイトデー连过叁个月?”。 十一 为了不差辈分所以当晚彼此都过的异常辛苦。 据说整夜狂风暴雨,电视甚至报了灾害预警。你一点都不知道。 完全没听见。 大概时间流速又失衡了。 十二 一周后入学普通高校,入学即被风传为百分百不良。只因曾被多次目睹结交不明社会人士。 哪怕仅持续了一周不到。 但是金鱼很好。 【50Feet】一 黑色的车在夜幕下疾驰,远光灯照亮一片寂默的长路。周遭静悄悄的,连虫鸟声都不曾有。车内却格外热闹。 后座挤着贴着坐在一起的叁个人正在安静中彼此折腾——安静,指的是没人开口说话。因为没有不得不说的事,哪怕有,姑且没提便谁都不想打破目前的平衡;闹腾,指的是真的很闹腾。 起因是坐在中间的虎杖摇摇晃晃睡着了——不怪他,都是堪堪缓过劲,今天白天有课业,晚上深更半夜刚钻被窝就又被拎出门,任谁都困的东倒西歪。所以虎杖脑袋一偏,便歪斜靠在伏黑身上了。 头被撞了一下,倦意也自此驱走些。伏黑瞥了一眼叹了口气,把视线投回车窗外。车内没开顶灯,但膝上平板暗淡的荧光足以投射倒影——玻璃反射中,钉崎正捂着嘴举着手机偷拍。 伏黑转头做口型“别把我拍进去”。 钉崎把屏幕亮给他,表情在说“看这两个小孩”。 头发被压塌了一半看起来非常奇怪。伏黑垮着脸伸手,意在表示“手机给我,我要删掉”。 钉崎吐着舌头翻眼睛转向另一侧,肢体语言“想的美”。 伏黑叹了口气,隔空点点虎杖,“就拍他不行么,嘴角还有口水”。 钉崎回马枪冷不丁又拍一张,“虎杖流口水,伏黑顶鸟窝”。 伏黑探着胳膊去抓,钉崎躲了一下闪避,虎杖被吵醒刚揉两下眼睛正看见照片——所以闹腾是真闹腾。现在叁个人正无声的抢成一团,倒也不是真要为了两张偷拍糗照水火不容,大概单纯就是好玩而已。 伏黑见虎杖醒了本来已经转头放弃退出,又被密集的手机攻势和痒痒肉攻击拉回战场——一边是自己海量的奇怪表情照片,一边是捂着嘴无声挑衅“フフ、コドモ”,这两个人完全被教坏了,真的需要被教训一顿。 在感慨为什么乙骨前辈还没结束出差的心情中,伏黑撸起了袖子。 “说起来,一会的任务……えっ、你们在干嘛,叁人あやとり?”坐在副驾的人扭头,冷不丁的发问,打破车内虚假的安静。 后排的叁个人正胳膊腿都扭在一起,平板都掉在车座下,情绪复杂表情尴尬。 “五条先生……没有绳子玩不了あやとり……”辅助监督偷瞥了一眼后视镜小声说。 “开车要用眼睛的啊伊地知,现在还没到是因为一直在偷看我可爱的学生们玩じゃんけんぽん嘛?是不是需要被教育一下啊。” “五条老师是被我们吵醒了吗?”叁个人刚坐定回去。一贯最捧场的虎杖问,“想着老师比较辛苦大概睡着了,所以没想折腾出声音来的。” “えっ?没有哦,”男人笑起来,顺势向后展示了一下手机屏幕,“在玩游戏诶,刚刚一不小心结束了一局……但是,超——感动呐!我的学生们也太可爱了吧!!在体谅老师诶!!真的要哭了。很可爱对吧,伊地知?是不是突然就觉得今日份的苦差事也不是没有意义了呀,就说‘是,超羡慕五条老师’,快快,这不用我来教吧。” 伏黑弯腰捡起平板电脑把痛苦面具留给自己,钉崎抓着头发嚷嚷“为什么世界上还存在这种屑,偷偷摸摸玩了一路消消乐都还没讲过任务到底是什么情况”,虎杖眼睛都睁大了下意识问出声“哇这个好玩吗”。 然后被两位同伴左右各捶一拳。 【50Feet】二 “总之就是这样。与诅咒师战斗和与诅咒本身战斗还是存在一些区别,这次也算相当难得的机会,你们试试看就知道了。”男人说完又看了后排一眼,才继续道,“はーいっ、有疑问嘛?” “五条老师!”虎杖举起手。 “悠仁同学,请说!”男人毫无必要的伸直胳膊做出“请”的姿态,夸张的简直像要填满车内最后一点空隙。 “这么晚出发是因为诅咒师夜间活动较多吗!” “不是哦,是因为老师刚刚才被要求马上要搞定这个诶。”说着便托起下巴,眉头嘴角都皱起来,像闻到放了两天厨房垃圾时的表情。 “那不就是你自己的任务吗!!”钉崎吼的时候半个身子都向前探,“不要把偷懒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啊失格教师!!啊啊啊明天早晨还有季节限定的眼影盘想抢啊,如果今天熬太晚没爬起来导致售罄全都怪你啊啊啊。” “但是这也算我第一次和人交手啊……”虎杖挪了挪屁股靠前坐了一点,像在自言自语。他身后,伏黑戳了钉崎胳膊两下,用眼神示意。钉崎心领神会,复制粘贴发送购入链接。 “只是积累一下实战经验而已,诅咒师会带走问话的不用担心。所以说这次机会难得嘛……”男人手机振了两下,瞥了一眼屏幕继续说,“不过要速战速决哦。已经好晚了诶,争取早点回去吧。” “老师这么晚还有别的工作吗——哇疼!”虎杖被掐了一把嗷的叫出声,才看见伏黑瞪着眼睛用口型说“别问”。 钉崎和后视镜里的辅助监督对视一眼,又扭头看伏黑的面部表情,隐约感觉自己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懂,正耸着肩摊手要求同伴解释。 伏黑把脸埋在手里叹气,一副航空事故迫降前自救准备的架势。 “ん…没有诶。”男人随口应了一句,按亮手机屏幕又熄灭,歪着头靠在车窗上,“所以要早点回去嘛。” 黑色的车在夜幕下疾驰,远光灯照亮一片寂默的长路。车内静悄悄的,连后排的学生都不再折腾。叁人私下的聊天群却格外热闹。 后座挤着贴着坐在一起的叁个人正一边交换眼神肢体语言夸张表情,一边把手机敲出火星群聊疯狂刷屏。钉崎瞪着眼睛连刷“恵キュウ”虎杖嘟着嘴连打“伏黑哥”,满屏幕都是“透露一点”和连串的贴图符号。伏黑刚叹了口气准备输入,两个人便全挤过来,像连等信息发出来显示在自己屏幕上的时间差都无法忍受。大概单纯就是这么干好玩而已。 “自……己……去……”钉崎虎杖紧盯着屏幕,伏黑打一个字便小声念一个音,看出是“自己去问”时便集体泄气跌坐回原处。 伏黑翻了下眼睛,发送信息,“这么想知道你俩自己去问那个人啊。” “五条老师没继续说……”“伏黑哥知道的话赶紧啊!!” “他不讲不就说明不想提么。”伏黑想了想,还以为会是说个没完的展开。 “验证一下猜测总没问题吧伏黑哥————”钉崎先连发了六张乖巧小狗狗照片,才发了一个emoji加问号。发完便戳了戳虎杖,一起紧盯伏黑的脸。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陡然瞪大,讳莫如深的跟着又一个emoji加一串问号,拽着虎杖统一动作捂脸。一时没得出答案,虎杖挤挤眼睛拍拍胸口表示这次他来,连发六张可爱小奶猫动图后,小人emoji各一又来一遍。 直至无计可施。两人向伏黑展示手机里他糗照全删的诚意时,两只手机同时震动,聊天群收到新消息, “性别这种事……不用猜的吧。” 【50Feet】三 “真的假的??女朋友啊????笨蛋老师吗?????约会???????”钉崎发完扔下手机嘴张得大大的,像在不出声的咆哮“这是去哪骗来的不长眼倒霉蛋啊”。 伏黑看了眼副驾座椅缝隙处露出的半个后脑勺,多少有点歉意但想了一下是这个人又立刻释然,“准确的说……” 两人合力强行物理制伏话说一半的同伴,硬要当场交换眼神。 “……没开玩笑吗。”钉崎眼里是这个意思。 “伏黑哥是随便开玩笑的人吗!”虎杖瞥了她一眼。 “已经在后悔告诉你们了。”伏黑浑身上下都只有这一个意思。 “没见过戒指呢……”钉崎发完打开品牌网页,商品排列价格倒序,开始寻找八卦脑补素材。 伏黑结合刚才一声不吭脑洞便开去彩虹骄傲的既定事实,只感觉不说清楚事情只怕很快就会往更糜乱的方向发展了, “据说是读书时耍帅用术式捏易拉罐,一不小心戒指也捏进去了。” 钉崎没绷住噗了一声,机智的立刻转为咳嗽。 “感冒了呀?”男人问,极自然的侧过脸来打量几人一圈,“野蔷薇会冷嘛,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虎杖说着“没有的事”猛拍钉崎后背,拍出更多咳嗽,伏黑把脸转向车窗,认为无故坑人还不生发任何愧疚感恐怕极需要天赋。 “哦。”像没看出端倪,拖着调子又靠回椅背,随口又说,“我说,伊地知呐。就在远郊而已,没错吧?你没开错路嘛?真的有在认真看导航对吧。敢耽误时间的话今晚就踹你去北海道哦?” 虎杖转转眼睛,前排左右各看了看,偷偷摸摸发消息,“有点暴躁呢。” 倒是一般不会当着学生的面太为难伊地知先生的。伏黑叹了口气,“大概又是什么奇怪的纪念日吧。”并在两人再次贴过来前自觉补充发送讯息,“之前正撞上过‘第一次一起迷路纪念日’……” 钉崎垮着脸用表情表示“别吧”。虎杖发信息问“这怎么纪念啊”。 “跟着两个不靠谱大人到处乱逛又迷路了一天。”伏黑努力做一个靠谱的人,“日子大概都是一拍脑门胡编的,找个由头就玩去了。我认为。” “等下,伏黑见过真人吗??真的存在的吗???”应该还有后半句,但是钉崎已经抛下手机扯着虎杖又挤过来了,表情总能说明很多问题。 伏黑摇摇头,没照片。并在虎杖开始给他展示女星写真暗示询问更像谁时主动发信息,“普通人。” 两人交换完眼神,伏黑已经抢答完了,“据那个人说自己是被追的。” “好反常诶——,今天你们都不讲话的嘛?” 黑色的车在夜幕下疾驰,远光灯照亮一片寂默的长路。车内安静的假象被打破,后排的学生被冷不丁问了一句像叁只炸毛的猫蹦着脚的弹跳。坐副驾的男人偏了偏脑袋笑眯眯的, “还以为可爱的学生们太累了都睡着了呢,完——全不敢吵醒你们呐!” 该来的迟早要来。伏黑再一次把脸埋在两手里,做事故迫降前自救准备。 等了好一会,竟然又转脸沉默的颠来倒去捏着手机摆弄去了。没后文。叁人交换一下表情,伏黑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50Feet】四 “笨蛋教师难道不该是说起来没完没了没脸没皮的那种人吗……” “虽然不太礼貌,但是确实该是这样没错……” “同感。” “掌握着内部消息的伏黑哥‘同感’是怎么回事啊!!” “掌握着内部消息的伏黑哥‘同感’是怎么回事啊!!” “都说了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啊!!” 伏黑信息发出全员既读显示,虎杖钉崎动作整齐划一,胳膊一软往后座一瘫,宣告彻底放弃。 不过没想过是这样的态度,如果没有监护关系,想必自己也不得而知。如果是出于保护,那自己泄漏出去是不是不太妥当?可是虎杖和钉崎应该没关系。但又有什么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的隐情呢?还是原本就谁都不该知道这件事?自己知情也只是无可奈何的既成事实。伏黑想了一下,斟酌着发消息,“总之你俩自己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去了。那个人恐怕不想被人知道。” “二年组前辈们不知道的吗?”钉崎有点诧异,后面跟了几个问号。 伏黑思考片刻眉头皱起来,“不清楚……为什么要和前辈聊这种话题。” “是因为害怕寻仇连累到吗??但这可是五条老师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吗???”虎杖表情变化就更丰富了,说不好是肃然起敬还是全然不解。 伏黑也没想通,只摆了摆手,低头看两人在聊天群里思维畅想。 “还是因为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啊噗噗——。脑子里要演起来了真的好奇怪啊啊啊啊,总觉得是蒙眼笨蛋的话,下一秒就出戏了。” “《Jackass》?五条老师应该很适合当举着龙虾追着人跑夹别人屁股的角色,啊虽然,总之挺适合。” “所以是和龙虾结婚了?不是说龙虾不会自然死亡的吗,这么一想好像蛮般配的。” “别吧……龙虾交配似乎要互相喷尿……” “??@itadori-super 要吐了……但是好像哪里有种龙虾说话声音超级像放屁啊,叁公里外都听得到——很像对吧?龙虾人吗?!” “所以原来老师是有龙虾血统才成为最强的吗?!!” 对不起。伏黑倒扣手机看了一眼前排,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致歉对象是菅原道真。 黑色的车在夜幕下疾驰,远光灯照亮一片寂默的长路。来电振动嗡嗡响起来,因为捏在手里声音更不明晰。钉崎戳虎杖,虎杖准备戳伏黑又被拦截,叁个人心照不宣一起看向声源——坐在副驾的男人如释重负喘出一口长气,伸展了一下肩背才按下接听, “嗯?”声音很轻,带着一点鼻音,很像哼哼又很像刚睡醒的猫。 钉崎戳虎杖,戳完两指头想起戳他一点用没有,改越过虎杖戳伏黑,眨巴着眼目光闪烁,“打来电话了”? 伏黑摇头,虎杖摊手,用表情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啊”。 瞪回去一眼,伏黑示意全体噤声,旋即偷瞥副驾车窗上的倒影。没开车内灯,前排只有仪表盘和媒体屏散射出的一丁点光源。但是足够了。就像隔着眼罩也能推测出舒展的眉角。模糊不清的剪影里唇角勾起来一点,表情松弛身型卸备,是那种笑。 伏黑叹了口气,没脾气的点点头,钉崎和虎杖举着胳膊无声嚎叫。 【50Feet】五六七八 五 钉崎低头打字发消息,群聊里一长串的全是“人渣老师天天八卦学生结果自己藏着掖着也太过分了好不好啊啊啊啊啊我甚至都还没尝过甜甜恋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虎杖用手肘捅她一下。动作表示讲电话声音实在太小了,是他们手机一振都会听不清的程度,要发一会再发。 钉崎瞪着眼睛,意为质问“还要偷听谈话内容的吗”。 虎杖摊摊手,表示吃惊“难道不是钉崎最想八卦的吗”。 “ん…还以为你生气了嘛……没有没有,没有啦……没回消息呐,所以担心了一小小下诶……” 音量极低,和车内中控细碎隐约的电流声有的一拼,那点轻笑的意味也散在空气里不甚分明。 属实过于惊人,以至于后排叁人不约而同交换眼神,同时拉高衣袖展示小臂上的鸡皮疙瘩。钉崎点了点头,指示“这得听,不听不是人”。 “说了的呀,明明……在干什么嘛,讯息都不……自己全部都偷偷吃掉也没关系哦……嗯?真的假的……不信呢……” 说话太轻了,简直像又长又大的雪白驼羽最蓬松柔软的绒毛尖虚蹭着,集中全部注意力偷听还是会漏掉几个气音。但习惯性舌颚相抵的轻啧、无意中放缓拖长的语尾,又把每句细碎的话贯连起来。 伏黑绷着脸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一扭头撞见虎杖表情呆滞正看着自己,表情还停留在“真的假的”这一部分。 “うん…还没到诶,估计要很晚。所以先睡,嗯?你先睡好啦……睡觉,别等……先自己睡,听话。” 说不好是因为祈使文法缘故还是一不小心把一车人都忽略了,声量提高了一点,导致每个仮名每处尾音都起伏清晰情绪分明。 一鼓作气梅开二度叁顾茅庐。伏黑把脸埋在两手掌里,气流颠簸时虚晃一枪,氧气面罩都掉下来时再积极自救显然为时已晚。以为最多临停于鹿児岛空港,谁知道水面迫降一开舱门就是北太平洋龙叁角。 “嗯嗯,好,乖孩子……嗯,チュー…ねぇ、我的呢?诶诶耍赖不可以的吧?”男人突然抬头瞥了眼后视镜,“车里塞满了人呐,都可以作证哦……在说什么笨蛋话嘛,学生啊当然是学生,想着蛮合适的就都拉过来见学一下……嗯?不知道诶,听到了吧,大概?……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功放嘛,所以快点……什么?听不到啦,哎呀听不到的害羞什么嘛。喂?” 可能是笑了一声,因为看着通话挂断的屏幕肩背抖了一下。 钉崎脸色铁青正在拜托辅助监督找个地方让她下车喘口气吐会就当晕车了,虎杖像魂正在车里飘似乎因散瞳而聚焦困难左手坚强的比着拇指,伏黑面无表情抬起头用事实说话振聋发聩,你们这全是自找的。 “あぁあ、担心好久诶,以为回去之后又要找茬闹别扭呐。结果害羞到不行啊真的是……”男人长出了一口气,转了半个身子冲着后排问,“现在搞定了哦。还要执行Plan C嘛,老师可爱的学生们?” “ええっ??竟然是这么想的嘛??”像有多吃惊似的,男人听完甚至抓着辅助监督胳膊摇了一通“听到没有呐伊地知,这叁个孩子竟然说了这种话诶”。 现在已经进入阵痛后的麻木阶段了。“还想着可能是出于保护目的不想让过多的人牵连进来,才没有主动开口。”伏黑没什么表情,话里也没什么情绪,“毕竟很不符合五条老师一贯的做派。” “没有没有,没多想啦完全是。刚刚也没什么心情……而且悠仁野蔷薇有什么关系嘛!”他摆了摆手,顿了一下,低着的脑袋微微偏了偏,“我呢,说不准可能也有点害羞呐。” 七 “まぁあ、反正既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啦。那老师就从初见面开始讲好了,说起来……干嘛?” 八 “那个……打扰一下,不过咱们到目的地了五条……先生??” 【50Feet】完 九 “很抱歉打扰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和您交换一下电话号码。”你这样说,一手举着翻盖手机,一手拎着刚买到的东西。 “哈?”被搭讪的对象指指自己,又扯着身边的人指指你,“杰,你也看到了吗,幻觉吧这是幻觉吧!!地里突然冒出来一个さるかわ社长要老子号码啊!!!” “对女孩子最起码要礼貌一点比较好,因为对方个子矮一点就拿桃鉄揶揄捉弄是不合适的。”黑头发的同行者因朋友失礼代为道歉,“请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悟就这样而已,本身并没有恶意。” 你点点头,没有离开的意思,“请两位别误会,不是搭讪告白。只是有事想拜托,却不太方便在这里开口,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交换一下电话仅为必要时联系用。绝不会无端骚扰的,请不必担心。” 夏油用手肘碰了碰正瘪着嘴用小指戳耳朵的同伴,小声问,“咒灵问题?她身上有咒力残秽吗?” “没有吧。”说着又拉下点墨镜瞥了一眼,“老子觉得挺干净的。” “两位应该已经排队等很久了,文明堂季节限定的カステラ。”你果断举高一点纸袋,晃了晃,“我排了叁个小时队刚刚才拿到手,清楚看见今日的份额已经不剩几块了,想必再过十几分钟就会售罄。如果不嫌弃的话,希望可以收下这份点心,算作对之后的一点谢礼。” “悟,”夏油靠近一点压着音量说,“我是真的不想陪你排了。” “杰,”对方侧了侧身子声音也不大,“老子是真没吃过这个味的。” 两个人电光火石间沆瀣一气达成共识,夏油微笑着接过手机,五条摊开手心让你把纸袋递过去。挑高眉角拨开点包装封口时,カステラ香热的气息甚至还溢出来点,随即便一把攥住合拢,颇有点进行不法勾当的架势。一串小动作下来,他翻翻眼睛改了主意, “留老子号码算了,杰,手机。” 眨眨眼,夏油看对方把手机抽走,问了一句,“没关系?” “あぁ、无所谓啦。”飞快的输了串数字,薄膜按键噼里啪啦刚响完,便一合翻盖把手机抛回给你,“さるかわ社长能有什么事啊。走吧。” 晃悠着袋子便径直离开了。 夏油笑了笑算作道谢,快走两步跟上,正撞见五条扭头对自己说话,“杰,你看这家伙。刚转身就打电话过来,一接起来就挂断,到底什么意思啊!” “说不好遇上搭讪高手了呢。”夏油拍了拍对方的肩,“悟拿自己换了一条蛋糕,不算贱卖。” 夏油放下手柄,看见桌上吃了一半的点心突然想起来,“那个女生还没联系悟?” “没。杰你还玩不玩了,这次ホテル王老子可当定了啊。” “你当你当。”夏油失笑。 “要么再去排次队试试?”五条叼着塑料叉子,磕的牙尖脆响,说话含糊,“感觉上次那个好吃很多。” 夏油转头和家入解释前因,介绍完不忘向当事人核实,“所以到现在也没再联络?叁天还是四天前了。” “没有——,”回答的干脆,调子懒洋洋的,“今天第五天。” “没有漏接吧?”接过家入递来的烟,夏油谢了一句,“如果对方是真遇到咒灵纠缠,搞不好已经遇害了。” “别开玩笑了,那家伙身上干净的很好不好。”翻了个白眼,把叉子拍在桌上,话出口没好气,“而且绝——对没有错过电话,今天课上手机响还被夜蛾捶了啊。结果还是垃圾消息。” “那就是人家后悔了呗?本来看脸希望认识一下,结果五条一说话逼的人只想当场跑路。”家入叼着烟低头摸火机,“既然开口了就要到电话算拉倒,换我我也不联系。” “……怎么可能啊!!” “这家伙不是真死了吧?”五条扔开手柄,单手捏着手机拇指用力,把翻盖拨开合上甩的啪塔啪塔响,听的人心烦意乱,“她最好告诉老子自己遇害了。” “谁?”夏油随口问了一句,然后自己反应过来,“那个要了悟号码的?我还以为你早忘了。” “令人火大,”伴着从电视机扬声器处传来的电子背景音,翻盖最后响了一声,手机键入的动静节奏快的像要飞出去,“忍不了了,今天必须给老子解释清楚。” 十 “实在是攻势过于热烈了人家也很为难嘛……没办法诶,只好非常体贴温柔的照顾了爱慕之心——” “然后您就‘勉为其难交往试试看’了,”伊地知推了一下眼镜,直视正前视线完全不敢移动,“对不起五条先生,但是学生们已经睡着了……您和我讲过大概……” “啧,仗着我心情不错就觉得说什么都可以了嘛?伊地知呐,你今天真的非常适合吃一套组合拳。”男人在副驾伸了个懒腰,无视哆嗦了一下的辅助监督,举着手机回头对着后排靠在一起熟睡的学生们拍了张照片,“あぁあ、青春呐……” 伊地知看了眼后视镜,笑着相槌,“是,超羡慕五条老师……” “えっ、羡慕什么?你没有资格羡慕哦,是真的想挨揍了对吧。”男人坐正回去,贴着座椅滑了一点,窝着腰背摆弄手机,“说买了カステラ等回去了一起吃诶……总不会真记得今天是纪念日吧?” 黑色的车在夜幕下疾驰,远光灯照亮一片寂默的长路。周遭静悄悄的,连虫鸟声都不曾有。车内亦然。 【BetweenCentaurusandMusca】全一 一 你坐在电线杆顶,紧张的不敢抓一下屁股。有点痒。可能是皮肤摩擦问题,也有可能是内衣和制服间蹭褶了,像被小虫叮了一口,像被叶片划了一道。越是一动不敢动的时候越痒,越是应该全身心集中注意力时越满脑子里都是这一丁点痒意。 身边的女人微笑着看你,笑的让人心里发毛。她是不用借力的,想必从未体验过跌断脖子摔断脊骨之类人类对高度的原始恐惧。 如果是漫画的话,你也想帅气的蹲在杆顶——前后错腿相贴,附身抬眼,锐利的视线与风吹开的发丝。这种了不得的造型应是配把咒具的,虽然你也用不到。无所谓,反正你只是非常丢脸的一屁股坐在电线杆上,一边担心着触电问题一边左边靠腿根的位置痒的要命还不敢动动手挠。 要是掉下去了,可不确定身边的“同伴”会不会接住你。 “看够了么?”她问你。 你想了想,只好老老实实回答没集中注意力,请再等等。 早知道去个楼顶躺着也比现在强,最起码还能挠两把。你想。 二 最先出事的毫无疑问是夜蛾。 你挺喜欢校长的。这个世界的运转逻辑总在形式正义与实质正义间反复横跳,夜蛾是少数能在遵循程序的同时尽可能坚守实质的人。感觉上应该是位不错的老师,虽然没实际代过你们课,但给过你两个审美清奇的羊毛毡钥匙扣。 很好的人,最后也在程序里坚持实质,并为体系的污浊殉葬。 这样的结局搞不好很多年前就注定了。毕竟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便会有怎样的善终或恶果,亦或者草席裹尸罢了。 “妻子也是很好的人,但他们分开很久了。”你试着解释,“这样可能也就不会被联系到一起去,所以或许是安全的?” 家入又开始酗酒抽烟了,后辈的女生还在沉睡,咒言师还在被当作砝码关押所以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然后—— “他们分开行动了么,后辈们和那两个差生。”你看着女人的表情解释道,“秤和星,熊猫,还有一年生的两个小子。请别以那样的眼神看我,如果高专叁年组只有两个谈恋爱的死情侣未免也太惨了点吧?我可是最后的好学生。” 所以不受待见。 废话太多了,对方感兴趣的可不是这个。你眨了眨眼,补充一句,“实力出众擅长搏击打拳为乐。” 所以术式本身没那么重要。希望她听懂了。 “乙骨……”你眯起眼睛看了一会,“パス。现在不可能有人能赢的了他。” 才意识到,你不感兴趣的部分可能和听众正相反。“很强?”女人在空中转了半个身子问你。 “现在,最强,大概。”闭眼忖度片刻,你直视她说,“不会输,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输。” 女人笑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晃了晃,没再说话。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小学校的小孩自以为天衣无缝精心编造的谎话,会被家长一眼识破。她没明说,可这样的自作聪明注定不会有正向帮助。思考一下利弊后你承认,“本质是依靠咒力量的。但如果来栖华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叫小金出来,或许能查一下目前仙台结界内的排名变化,看一下交手对象们。” 无论术式是否相性克制,实力压制永远是毋庸置疑的角度。你话里咬准了重音,你有自己的小心思,你在等对方反馈给你期待的反应。 天使只是让你继续。 “‘帮忙’与否的决定权在我手里,有没有联手价值取决于你。”她这样说。 “是的是的,所以麻烦您离我稍微远一点点,压力很大,影响我接收了。”是现在不该想起的事,所以语气一不小心便暴躁起来。 叁 小时候有被这样询问过么,长大后想做近战法师还是人形小金? 这好像也不是自己能选的。 爹爹不疼妈妈不爱这种现状也不是你选的,谁都不带你玩也不是你选的,秤在那年被休学时指着你鼻子骂RAT也不是你选的——说起来这完全赖不到你头上。当时是他自己在京都大放厥词在前,直接影响上层决定的。 你只是都看见了,并老老实实遵循形式正义告知该知道的人而已。人又不是你杀的,递了把刀罢了,谁知道凶手不是拿刀切水果用呢。 好学生会告老师。 所以你找到来栖华。 “以上便是我的术式。您可能会需要知道羂索那个婊子正在打什么鬼算盘。”你是这样说的,“大量的受肉、非持续性规则、姑且无法进出的结界,我正看着她,在和一群异邦人谈判。” “羂索会把所有人每一滴价值榨干再害死的。别拿自己的命给她的把戏殉葬,请选择赢面更大的一队下注。” 随后交谈了两句,你说仰着脖子说话真的很累,能不能把你也放的高点。 所以现在正坐在电线杆顶上,屁股痒的痛不欲生。 “只要知道真名和脸,便能实时看到对象的画面。”天使扫了你一眼,“仕途亨通呢。” “一直当旁观者也很辛苦,”你想偷偷蹭一蹭,身子也晃心也跟着发慌,险些失去平衡,“所以希望能各取所需稍微参与一下。” 她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理当待在西经20度向西到东经160度的角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使看上去比刚相遇时要更年长也更粗糙,或许是错觉。 “需要我打开一件咒具,把里面关着的人放出来?”来栖华想了很久才说,“那个人出来之后局面会更混乱。” 你在一个一个审视她并不关注的熟人现况。应该说一下高羽的信息,天使大概会在意,但目前明显有更令人在意的事, “故事中只要提到了枪,就一定有人要死。所以把那个人杀掉也无所谓。来栖华小姐的话,在打开狱门疆的同时进攻,一定做得到。”你揉了揉眼睛随口说,“要让他知道亲近的人死的死残的残、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实在太残忍了。再能接受,也要在意到入土为止吧大概。不如到此为止,您就当在做好事——小真希屠门结束了么,了不得,伏黑才入手的家底怕是……对不起来栖华小姐,请先帮我救一个人好么?刚刚顾着说话没注意看,那小子要是现在死掉就麻烦了。” 伸出手试着小心保持平衡。女人像在犹豫,过了好一阵子才拉住你腾空。 说完位置后,你表示一会先把你放在附近的建筑物楼顶就好,并为自己终于能挠两把屁股宽慰的叹出一口气。 【Nympho】一二 你看见他手执金制长矛,在尖上仿佛有一星点火。 毫无征兆出现在面前,笑着便用长矛插入你的心,何其深入。当他拔出时,仿佛一并带出心和内脏,仅留下炽热。 这种痛苦太过美好,令人不断呻吟,并被这甜蜜勾魂夺魄摆脱无门,灵魂仿佛都自此丰盈。痛苦作用于精神,或是肉体,亦或是精神。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未曾踏入这条河流的人或会狂妄的认定皆是谎话。那便请尽情把圣苔列莎幻觉当作亚纳尼亚的恶行耻笑,毕竟私藏的欢宴仅供独享。 一 浴室门刚响,余光里便是一道残影,紧接着床咯吱一声响。靠着枕头半坐,人都被弹起来,头发尖都晃了晃。你翻了一眼,小声抱怨着叫了名字,然后被甩了一脸水。 故意的,正对着你摆弄那头没擦干的白毛。指间是潮湿的发尾,手掌抚过剃短的鬓发,把水珠都扑腾到枕边人身上,像刚洗完澡冲主人使坏的小动物。 巨大的小动物哼哼唧唧爬着蹭着贴过来,猜是有意瞟着偷看你的手机界面。躲开些距离倒扣屏幕,你弯腰把刚刚蹦上床时震掉的圆形抱枕捡起来,拍了两下,原样放回枕头边, “讨不讨厌……有事在忙,请别欺负人。”你小声说。 鼻腔发音拖着腻歪,湿漉漉的脑袋靠在你肩膀上,问你鼓捣什么呢。 “想自创个西班牙语词……或者葡萄牙语?悟觉得哪个好听?”你做出严肃的样子,软件自动发音,机械的女声从扬声器里传出。等了半秒没有回应,你小心偷看一眼,对方抿着嘴唇垮着眼角,脸上写满“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屁话”。 “躲什么啊你?”他逼近一点。你缩缩脖子,刚下意识向抱枕那边靠,圆滚滚的枕头便被单手抓着五指扣紧一把抽走,“不在家两天,又多出六个这种东西呐……” “没有没有,不要夸张。”你窝着背,上半身也滑进被子里躺平,直至只剩半张脸露在外边。丝质被面贴着嘴唇,把音量又遮阻一半,“今天晚上……要么就先……休养生息?” 男人看看你又看看手里的枕头,抬着眉角转了两圈眼睛,不确定在想什么。笑了笑说“那好吧”,探身压着你伸手关了床头灯,躺下前顺便在露在被子外的额头上弹了一指头, “那就‘休养’一晚好啦。”带着十分刻意的重音。说完自己掀起被子也钻进来,肉贴肉的把你搂住。手覆在胸口,指缝间隐约有点湿意,皮肤接触摩擦时涩涩的,让人心里发紧喘不过气。 你深呼吸几次平抚心率的同时,对方像也猛吸了两下笑了一声。 躺在自己家里自己床上和自己的伴侣搂在一起,彼此正心照不宣不知正各自琢磨什么鬼主意。感觉相当微妙。 二 你磨蹭了半天才推开洗手间的门。 故意的,嚷嚷着这次要自己先洗原来是为了演这出。 睡裤是你买的。当时刚同居,因为心脏实在受不了对方天天在家里裸奔,才硬着头皮脸上滴血当礼物送出去的——深藏青色,垂感很好料子极佳版型漂亮,人生中第一次一掷千金奢侈消费就花在这里了——抽绳没系,松松挂在胯边,映着人鱼线腹股沟结实的小腹和一串银白的体毛。其余不可言说的,尽数隐进裤裆里。色彩观感,对比鲜明。如果从背后看,大概还能欣赏到深陷的腰窝和半个硬邦邦的屁股。 正侧躺撑在床上,鼻尖挂着墨镜,托着下颌看书。什么书不重要,看没看不重要,胸肌起伏锁骨清晰腹股紧实两排鲨鱼线醒目,再加上那张脸和放松的肱二叁头肌——你驼着背盯着脚尖,目不斜视的往床边挪。想都不敢想现在裹在睡裤下的两条长腿线条有多流畅,操你时的股叁腿四又有多出力。 虽然但是。今天也反复确认过了,稳妥起见还是再等等比较好。毕竟光是想到被抓现行会是怎样的羞耻活地狱,便封心锁爱了。你偷偷摸摸靠近,扯了一个长条大抱枕就准备往外屋窜,沙发上也不是不能凑活一晚。被假装阅读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擒住腕,拽上床。鼻尖顶鼻尖,你咽了口口水陪着笑现场想词,“书……那个,书。书都压坏了。” 他没接茬,只偏了偏脑袋看你。脖子上的侧筋被动作带着绷的清楚笔直,话出口还有点认真的意味,“今天也不可以?” 你犹豫片刻,点点头。对方吐了口长气,像敞嘴的气球噗噜噜的泄力,整个人都栽在你身上, “总有理由的吧——,”声音不大嘟嘟囔囔腻腻歪歪,指尖贴着腕内侧推至掌心,用力量舒展你虚握的拳头。 只好说“身体有点不舒服”。 “可是明明生理期还早诶……”听起来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瘪着嘴捉你的手,团起手心手背揉了几下,“怎么这么凉?” 说完索性半跪直起身,拖起你两腿脚踝捂着,居高临下的发难,“手脚冰凉啊小朋友,你是背着老公偷偷跑去南半球卖火柴了嘛!”自己说完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再开口时脸色不善,“晚饭吃什么了。” 不是问句,所以你只好尴尬又讨好的边眨巴眼边笑。 “哪有这种家伙啊真的是……我说呐,‘身体不舒服’,不会指的是‘饿的肚肚疼’吧?”一边嚷嚷着抱怨,一边挠着后脑勺下床,“真的服了……喂,你就是单纯在欺负老公取乐吧,对吧,怎么想都只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啊!!” 你跟着起身,心情愉悦亦步亦趋追在男人屁股后面往厨房走。赤脚踩木地板还是偏凉,但可以満喫到腰线腰窝骶骨叁角和半遮半掩的两胯凹窝。 “卵焼きで…おいっ、”冷不丁站住,险些一头撞上。正看见睡裤边盖着半个脚背,跎骨修长,平时老老实实藏在短靴皮鞋纯料袜子里,现在被裤脚衬的白亮,极像贝尼尼得意之作的一角被高清镜头长枪短炮数字记录以便永世流传—— “你的鞋呢?一有夜宵吃就又活蹦乱跳了?”他瞪着眼睛作势像要训你。你自然的拦腰搂过去,被像拎小孩一样托着屁股抱起来走,“要么吃个蛋糕算了……不同意?おぇっ、你不会觉得自己还有发表意见的资格吧……去沙发上坐着等……这也不行??已经完全是毫无人性的单方面压榨了诶!!” 换个方面谁压榨谁啊。你吐吐舌头搂紧更多。 这个人下厨的样子像春药像麻黄碱像THC,才不想错过。 【Nympho】三 叁 刚刚洗澡时自己看了一眼。基于一定会被一眼发现没完没了的欺负个不停,所以还是决定,不行。 但估计想再混过去就有点难了。毕竟昨晚由着性子耍赖装傻,表演了一个吃饱喝足一秒入睡,想必人都要被你气死——迷迷糊糊合上眼时还在抓着你两肩猛摇,相当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最后还是长吁短叹心不甘情不愿的抱着睡作罢。 综上所述,今晚大概有场硬仗要打。你思考再叁,选择先发制人。男人前脚进浴室,你后脚就撕碎乖巧假象上床躺平,力争叁分钟内速睡。死猪不怕开水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即便憋了两天只要人性尚存就不至于拿你一个可怜无辜的死猪宝宝开刀。 一不做二不休,卧室灯都关了。你拽了个枕头为保当场睡死。 昏昏沉沉间似乎听见相当不妙的动静。他是注定管不了,你只求自己六根清净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但洗的也未免太快了点。似乎早料到你又要玩这一手,简直像浴室门刚关上就被猛推开, “真的假的??别告诉我这就睡着了啊你!!喂,怎么灯都关了啊!!连灯都不给老公留一盏的嘛?!!” 绝对气疯了。这家伙有没有灯无所谓的吧,反正蒙着眼都看得到。心里抱怨着,同时尽可能放松面部肌肉,感觉鼻息拂面,说不准正脸对脸的眯着眼睛检查你是不是装睡。你在黑暗里揉揉鼻子哼了一声,仰面翻身转背对着男人侧躺,有效掩饰砰砰乱跳的心。 “服了啊……”过了半晌压着嗓子几乎哀嚎着倒在旁边。刚躺下又猛的撑起上身盯你动作,像诈降的猎食动物蓄意杀你一个回马枪, “别装了嘛,嗯?知道你没睡着哦……”软着调子压着声音贴着耳廓,作势要把全部吐息和性欲一并吹进你神经最深邃处去。 你咬牙在枕头上蹭了蹭脸,对抗骨缝里的痒意,调整了一下两腿姿态,装出一副睡熟松展的样子。 或许演技爆发就在今晚?男人像还算买账,说着“你睡吧”便把上半身摔回床上,夸张的叹气,摆弄起手机继续播放视频。 人性尚存是多么天真烂漫的美好期待。你边假寐边感叹自己单纯愚蠢。明明做好了今晚大决战任重道远的心理准备,还是低估了爱人在不要脸方面登峰造极的高超造诣。 这个王八蛋躺在你旁边正大大方方看黄片。 怪不得刚才便隐隐听浴室里背景音不太对劲,显然是蓄谋已久掏出杀手锏了。明知道你讨厌的——外放声音不小,装模作样的女音哼哧着,时不时夹杂两句“不要不要”“要到了要到了”——之前因为这个闹过脾气。说着助兴非要拉你一起看,羞的要死还摊上这人屁股嘴唧歪个没完, “ねぇねぇ、你也学学看嘛!!别人口交的话都可以吃到底诶……哦哦蛋都要塞进去了!!人家也很想整根插进你嘴里的啊。”也不知道用哪只眼睛看的,讲不讲道理。那尺寸是一回事么,当你杂技团的么,有本事如假包换口吞大宝剑。你翻着白眼懒得搭理。 “你说,为什么她们叫和你叫床区别这么大嘛……我老婆叫起来是真的很像在被谋杀啊,都搞不懂是不是弄痛你了该不该停下来诶。”快闭嘴吧,指望人说什么啊。要么再找个人试试去?还是就满肚子坏水想听人说他好棒棒。你恼羞成怒一把抄起正滋哇乱叫的手机扔出去摔的稀碎,成功为第二天辅助监督找不到人提供了良好借口。 总之是彼此心知肚明的雷区,实属于公然挑衅。 你不动声色用被角遮挡表情扭曲的脸,如果不是堵耳朵太明显了恨不得把头都躲被子里去。 这家伙喘的比黄片都响。 纯纯没安好心。带着一点摩擦音抽气,低喘着过一遍胸腔再混着叹息呼出去,喉咙里偶发半句细不可闻的呻吟,被有意压下改作吞咽。 大概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握着阴茎自慰——刚在一起时生理期,扛不过一言不合摘墨镜,顶不住好皮相攻击下的软磨硬泡,用手帮他做过。被嘲笑“这样摸下去只会越来越硬呐,再坚持摸鸡鸡半个月估计就能射出来了哦。不过说真的,你还没我自己会撸诶”,活生生当场气死。甩手不干了床都没下就被拖回去用嘴,最后被心满意足笑着颜射,上睑脸颊嘴里到处黏糊糊,眼都睁不开。 令人火大。仔细想来,那次就是万恶之源,此后再不方便时就只惦记着操嘴了。 现在发作一定遂了这狗人的愿,基本前功尽弃,搞不好还要一边老实交代一边在戏笑中被捅的哭哭啼啼。不值得,不如就当杀身成仁,先忍一时明天再算总账。 此时应该像那样从长计议,可惜满脑子里全是骨节分明的手正攥着筋肉虬结的性器。只能姑且闭紧眼睛盼着立刻睡着,你准备在梦里给这混蛋一拳。 一切吵闹陡然停止,卧室回归静寂,只留下最后半声轻叹。 这就射了?两天而已有什么憋不憋的。你顾不上多想,鼻息吐气平抚心情——下意识哆嗦一下。臀缝间顶着东西。脑子里方才握着阴茎的大手,此时正在被子里攀上你的肩胛。 【Nympho】四 四 “怎么会有我这么惨的人嘛……明明老婆就躺在旁边诶,还得自给自足。” 是撒娇是抱怨,不知道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还是蓄谋已久水到渠成。现在跳起来反对一定会被眯着眼睛质问要求连本带利偿还,假装刚被吵醒又对自己的演技毫无信心——关键是心里清楚,这远没到会吵醒你的程度。 动作太轻了,声音太低了。勃起的性器贴着蹭着但不施力,虚碰的指尖点着滑着又不揉捏,两颊贴近却不相抵,只有来自唇形变化时若有若无的亲吻。分明说着糟糕的话,听起来却像从深色真丝绸缎上流畅滚落了连串海珠,正一颗颗一粒粒顺着耳道坠进身体深处,激漾起水色波澜。 “是不是给人家下了咒啊……老婆不帮忙就怎么都射不出来……不会真是诅咒师吧你?” 完蛋。男人低声哼哼着“鸡鸡硬的痛死了”,手便覆上乳房。你听到体内脏器抽紧吐水的呻吟,却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的继续装睡。 “睡着了,嗯?身体借我用一下总没问题吧,你现在也用不到嘛……不过睡熟后也会湿嘛?あぁあ、不太方便检查诶……安心安心,总之会好好照顾你哦,人家怎么舍得让你痛嘛,对不对?”绕着乳晕打圈的动作慢且温吞,时不时便不小心似的,光滑甲缘刮蹭上充血乳头。翘高的阴茎贴紧两股,抵着臀瓣缝磨蹭,能清楚感觉到剃短扎人的耻毛和变硬的阴囊, “睡的这么沉,在做什么美梦呀?会梦到正被人搂着屁股蹭鸡巴嘛,嗯?梦里玩你奶子的是我嘛?” 就知道小心眼的家伙会作妖,但这未免也太借题发挥了。两天不让操就要扣移情别恋的大高帽,很难不让人怀疑这狗人自己兜兜转转浪费脑细胞又琢磨了什么有的没的。现在叫停解释大概明天还有机会合的拢腿——你刚想极限自救,胸乳便被一把紧握住用力挤压揉弄,只无法自控的叫出一声。 “ん…”后半句没说的一定是“我就知道”。 另一只胳膊从脖枕间钻过来,拇指中指扣着两颌食指顶着下巴,把你整张脸仰高。可能为观察表情方便。该立刻交代的,关键时刻却怎么都不敢睁开眼。你下意识吞咽,嘴刚张开一点手指就挤进口腔,压在胸乳心前的手至此全不顾及。 像耐心有限,夹着舌头没玩两下便沾着两指涎液抽离,目标明确直往下摸。想挣扎着抗争哪怕一下,脖子脑袋又被搂紧箍着后仰。腰背反弓拉满,指尖刚贴上阴唇。 “看来是想太多呐……明明什么都还没干诶,你怎么已经湿透了嘛!”两指并拢拍了两下,啪塔声隔着被子都极响。横向抚慰着,膨软的大小阴唇黏连触碰全是水音,拇指刚蹭到阴蒂便抖到不行淋淋冒水。条件反射夹紧两腿,下意识阻止进犯,被彻底会错意,意味不明啧啧两声后便插进阴道。软和几天的内里肉膜瞬间像疯了一样一拥而上贴着绞紧手指,刚窝了半个关节便被指奸出泪来。 要投降了。想叫想喘气,脑子里眼睛前金星乱冒一片眩晕,嘴却被捂紧——就是演的。演的怎么了,戏如人生,演的也比你强。就知道老确信犯天赋异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你混过去。意思分明是给过机会你自己不说的,现在想开口也晚了。 指奸的相当随意,湿成这样大概走不走心本身区别也不大。全然是漫不经心随手抽插几下。怎么捅都好插哪里都行,小腹酸痒阴道湿热逼里充血蹦蹦跳,一下一下不得了的震颤极似尿意。 感觉原本没这打算,男人在察觉你即将高潮前就相当恶劣的把手抽走了。大概他也没想到今天反应这么激烈。黏腻的指头抽离带出来哗啦啦一股水,身前身下被单布料怕是要湿一大片。你被堵着嘴浑身打颤着嚎哭,不知道听起来会是什么动静。只是脑子还飘着阴道还在抽搐,勃起的阴茎便就着股间湿滑的体液擦着外阴捅进两腿缝里。 【Nympho】五 不操进来? 真轮到你想问问时反而完全不说话了。只沾着黏黏糊糊的爱液贴着下体操腿根,恶狠狠的磨蹭外阴,把水淋淋的大阴唇挤弄的直响,充血厚软的小阴唇都被肉筋蹭翻出来,冠状沟时不时贴着阴蒂滑过去激的人直抖,顶翘饱满的龟头乱顶,一不小心堪堪插进逼里一点也硬要抽出来力图谁都别想好过。 体液被折腾几下很快变干,腿根磨的生疼发烫。男人索性停了动作,放松桎梏,改捏着你两瓣臀肉,紧扣着往两侧扒拉。非常夸张咕叽一声,黏合的两片阴唇被带着扯开,性器里热乎的淫水溢出两滴便不再涌。松手又是一声“啪”,黏哒哒又贴回去,再挤出一丁半点。像无聊至极不用带脑子做的游戏,他一声不吭乐此不疲反复几次。 羞耻心。不仅是热情洋溢的性器,还有门户大开的后穴。你咬着嘴唇使劲合拢肌肉反抗,被在没开灯的卧室里看了个清楚。笑了一下后,通常会紧跟着戏弄问你醒了没有。现在却还是一言不发沉默对峙。 想了想,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你在被子里向后撅着屁股,自己抬高曲起条腿以做邀请,动作、行为和你本身都极似发情的母狗。 没说话但也没含糊。握着鸡巴拿龟头蹭了蹭阴唇上软腻的体液沫,对方毫不客气的直操进来。 就知道今天也不该做爱的。身体太奇怪了,逼里刚吃进阴茎你就睁大眼睛哭出一声又到一次。你缩起腰背捂紧嘴,被捏着肩膀箍着腰顶弄。被子外边看大概和平时相拥而眠别无二致,被子里面性器交合淫水横流下体潮腻满身是汗。头发散乱贴黏后背,一团漆黑一片混乱。自内而外的闷热,让每一口不顺畅的喘息都像滚沸的水蒸气。 大概嫌侧入体位操起来不够尽兴。被子被一把掀开,滑到地上。阴茎没抽出来男人就半跪起身,拎起你一条腿掐着髂翼猛顶。被捅着转了半圈,从脊骨到头皮寒毛都立起来,你连哭带叫着求饶。完全没在意——眼睛适应环境光后隐隐看得清表情,即便手臂上肌肉硬着筋骨绷着还是硬要摆出张瘪嘴角的臭脸。喘了一下拖着胯把你拉至极近,随手架了条腿上肩,捋了把汗津津的头发,仰着下颌露出额头来。 这谁遭得住。阴道尖叫着又吐出一汪水,你半死不活被顶出一声嚎。他像这才实在没忍住笑, “睡的还好,嗯?梦到什么了。” 被操的说不明白话,呜呜咽咽伸直胳膊没想好要干嘛。对方体贴的握住你的手,靠近过来,像要探身开床头灯。 吓了一跳,激灵一下。你尖锐的叫着“别开”。 男人挑起眉角像在观察你。无论在想什么,结果导向来看绝对不是好事——旋即整个人俯下来,交扣的手也被按死在脑袋边,两腿夹在中间抻的腿筋都痛。动作也狠戾起来,湿乎乎的阴囊啪啪拍着屁股又快又响。 暴怒且毫不怜悯的抽送活像打桩。你被挤着压着,随着每次阴茎挺弄只感觉被操到极小。无意识拿空着的手去推,像推在钢板上。索性下一秒连“推”的意识都不再有,被猛颠的直翻白眼,无处借力,刚刚造次的手只剩下攀在背脊上乱挠。 “虽然只是猜测啦……是担心开了灯会看清楚吧,嗯?”贴着耳垂,声音低沉,调子宛转,话里带笑, “怎么,发现正在被我肏,很失望嘛?”说完狠咬在侧颈。 【Nympho】六 很像大型雄性猫科动物交媾时撕咬性伴侣脖子,以确保精液被毫不浪费的尽数送入阴道深处。被内射完你躺着喘了好一阵,摸了摸颈边,手上沾了点血。痛感像这才溢散开,都不确定最后高潮时是不是又喷出来了。 “是不是有病……”哑着嗓子开口,声带像都被操烂射满了,“五条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犯神经病啊!!” 没说话,瘪着嘴要开灯。 这不完蛋了么,还不如刚刚。现在四仰八叉在床上瘫着,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还要糟糕,被发现了那还得了。万般无奈,硬逼着自己动一下,全身借力堪堪搂住男人胳膊。好在床头柜离远了点。可能刚才做的太过火,床移位了,或者顶的边柜都撞出去了。 死乞白赖把人都做傻了还不高兴,大龄儿童今天算和灯干架干上瘾了。 对方板着脸眯起眼睛审视着,好像盯着你的脸就能瞪出个一二叁似的。你躲开视线扶着腰挂着身子在床沿趴着,一个一个把掉在地下的抱枕捡起来扔回床上。黑乎乎的看不太清,全捡起来了还是漏了几个都说不好,毕竟ぬいぐるみ都一个样,出了这么多也没点新鲜造型。 “还有一个哦,滚到桌子下面去了。”像在好心提示你,“左边左边,对,手要再往前伸一点……笨蛋呐你。” 能蒙着眼成天到晚满世界瞎晃的人又不是你,黑灯瞎火看不见不是很正常么,胳膊长腿长的王八蛋自己动手帮你拿一下不就好了。非要惹人嫌。 没力气吵,你一手前伸一手撑地半身都探出床去够。瞬时眼前亮白一片,趁自己较劲的工夫狗东西还是开了灯——顶光可比床头灯狠多了,下意识闭眼还是被刺痛到激出泪险些失明。眨了好一会恢复视力看清后,只能和一指远的糟心抱枕面面相觑。你捏着枕头软乎乎的“手”甩上床,一个一个再把抱枕都背面朝上摆好。偷偷摸摸自己绞紧两腿,后腿根像要被变稠变干的体液粘在一起了,像搁浅的鱼。 “把人家的脸当ラブペロー用不好啦……毕竟无论正反面都只会是YES n YES嘛!”男人歪着头看你动作,抬手也许是为了帮你也许不是。但皮肤接触时你条件反射躲开了点—— 再反应过来时正被掐着两腕按趴在床上。 “我在想诶……是因为自己笨蛋,所以会笨到不行觉得别人也都是笨蛋?” 没靠近,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背脊胛骨滑动,战栗随触点推进,“是这样没错吧。不看着我不叫我名字甚至碰都不让我碰呐,怎么想都有大问题呢。你看,” 没使劲便单手拉开你拢紧的腿,“都还在往外流精诶……却一眼都不想看精液的主人。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做完有一会了哦……まっ、这不是,已经完全被操成我鸡巴的形状了嘛!” 就知道一旦被发现,屁股嘴准要讲出来。臊的人浑身都烫,你手脚并用着逃。可想而知反抗被尽数压制,甚至有余裕撑开捏拢摆弄性器,像还觉得不够欺负人似的。充血阴唇叽里咕噜吐出白浊的悬液,滴滴答答贴着皮肉,被发抖的身形带着,黏连阴蒂头及系带,直往床上坠。精液淫水都被玩闹着挤出来,留在皮囊下的只剩羞耻心。 「こうになっても、また浮気するつもり?信じられないなぁ…まぁ、ヤッパ、うちの女房はさ、甘やかし子か。仕方ないね…だってさぁあ、僕から逃げ出そうなんて、十万年も早いんじゃないの?」 「…ハっ、そんな気も起こさせないようにしないとね。」 这才贴近,像抬腿上马像跨上摩托像兽类交配。贴着后背桎着两手,骑在你身上捅进阴道里。 【Nympho】七 七 原本是平趴着的,被掐着腰侧拖了一把,阴茎套着你操床板。 可能发现你实在呼吸不过来叫都叫不动真要死了,可能姿势问题不方便发力只顶胯还不够,箍着小腹又硬把屁股拉起来。腿撑不住,侧脸胸乳贴在床上蹭。脸边床单湿乎乎带着腥臭,蹭了一滩口水,乳房压扁乳头孔擦着针织物磨,像要破皮。 “对现在有什么不满,嗯?婚姻生活腻味了是吧。我老婆呢,舒服的太太日子不想过了,想做禁脔呐……”二目戦阴囊绷的没那么紧,随着操干一下下直往阴唇上拍。从动作惯性上感觉本意是想扯头发的,实际只拽了手臂。上身被从床上拎起来,胸乳被撞的猛晃,坠的皮肉都疼。压着小腹攥着乳房,语气平和与日常对话别无二致, “关起来?很想被老子关起来,对吧。变成什么都不用想不在意每天只知道吃精的小东西,不是也很开心嘛。”你哀嚎着栽回去还抖个没完。 “啧,色情。只是听到这种话……就又去了呢。有那么想作精壶嘛?真的假的,人家可是会当真哦?” 鸡巴埋着没动,像单纯在感受高潮时阴道殷勤的套弄。等了一会包着外阴揉了一把,延长这一过程,并把满手的水在乳房上抹干净,“自己再加把劲呐,我还没射诶。还是说……背入操你都不行?看不到的吧,嗯?那不是随你想嘛,随便想象现在正被哪个混蛋操的喷水都可以哦。我可是超——宽容呐,对吧?” 所以拽着膝盖两腿都被拉起来悬空,你乱挥胳膊攥着拳头捶床叫到失声。 “分享一下性幻想而已嘛,别这么小气啦。”粗暴的体感在说另一回事,“想听诶。看在超辛苦灌精肏到你翻白眼的份上,嗯?来嘛来嘛,让老公听听看。” “还觉得你这家伙早被喂叼了呢……快说哦,如果意淫的垃圾太差劲,人家真的会超——心碎的。”肚子是真的在痛了,大腿胫骨搞不好都要被捏碎。“チっ”了一声像被自己逗笑了,感觉明知再使劲捅两下你可能会在更多意义上坏掉也没卸力,“脸更好?更强?还是……我想想,诶不会吧,还是能肏的你更爽呐。不可能的吧……警告你哦,现在要是敢昏过去,我可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诶。” 差点以为要死掉了。被敲门声救了一命。 可能敲了好一会,没听到,最后意识到时几乎是在砸门了。大概是因为和床头在墙上撞出的动静太过相似。实木床架相当结实了,床尾榻都被推出去好远。 “都几点了啊,不睡觉的嘛……”极不情愿的最后猛顶了几下才抽出来挺着勃起的阴茎起身下床,随手从地上捡了条浴巾裹着便应门去了。 问得好啊。都几点了,不睡觉的么。 你瘫在床上视线眩晕,浑身痛的散架。为了呼吸顺畅应该仰躺过来的,只想着实在没力气再休息一分钟就动一动,再休息一分钟就好;同理眼睛也很痛,哭太多了灯光太亮了应该闭上眼的,或者最起码眨一眨湿润一下;最难受的是嗓子,撕裂的破风箱形容起来都太温和了,每次空气灌进去都像碎刀片刮着拉着声带,怎么喊的,痛的你都心慌,可以的话应该去喝点水;阴唇绝对肿了,肿胀着砰砰跳,像火在烧,体液流出来也会很快被蒸干,贴着皮肤结出一层又一层薄薄的脆痂,感觉很奇怪。能猜到怎么回事,所以可能真的耽误了很久。耽误了很久也没能换个姿势合上眼睛喝口水或者把腿拢上。 “有新邻居诶!虽然这个点送乔迁礼很可疑就是啦。”听到说话声你才一激灵躺平,身上疼了好一阵。挤了挤眼睛才看清,腰上还是浴巾,手里举着杯子,走过来坐在床边托你的脸,“邻居见到我好像吓坏了诶!明明是他敲门敲超大声在前啊。” 估计是没想过门后面站着天空树吧。你梗起脖子靠在男人腿上,凑近杯口喝了点水才勉强发声,“打扰他人休息了。” 他帮你擦干嘴角,“说和你打过招呼?” 祖宗回家第二天你就被新邻居家太太拉住委婉质询需不需要帮忙报警。这可以算打过招呼么。不知道是感叹世上还是有热心肠好人,还是该真的反思一下都被误解到这个地步大概自己嚎起来确实有大问题。总之当下千恩万谢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说辞,毕竟又想留点脸又想不被当成变态实在太难。还以为解释通了,看样子大概没有。所以想了想,你说, “前天白天。” 长长的“哦——”了一声。没想好要不要和他讲自己网购的口栓还收到。 “是因为这个才不给人家操呀?直说不就好了嘛。” 也不全是吧。你夹两腿蜷起来,对方瞥了一眼,像有意见但难得没吭声。又喝了口水,你问“然后呢”。 “然后?”男人眨巴着眼看你,“我告诉他,咱们没有在做爱哦。” 【Nympho】八 八 要真半夜被交番找上门应该还挺糟心的。你软着胳膊推开些杯子,水洒出来一点,“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也不是啦……”他把杯子放在边柜上,没说后半句。 该怎么解释才好。毕竟如果喜欢的话在很多情况下并不会不管不顾就做,但是能做却不做,一定是因为不喜欢。十之八九王八蛋这次也是找茬发难,却还是被逼到不得不说明的地步。有病吧,根本就是有病。故意的算计的恶劣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想看人笑话,就想听人说出口不能说的话罢了,你认为是这样。 瞥了眼松垮的浴巾,你闭起眼睛拜托他帮忙把抱枕都拾起来。刚刚又滚的满地都是,就知道之前也该让手长脚长的家伙捡。边凭手感把扔上床的抱枕翻成背面朝上摆好,你边说, “被看着的话,会害羞。被枕头看着都会害羞。” “えっ?等一下哦,这个完全——” 软着手戳了戳男人示意让他闭嘴。碰到哪不确定。你没睁眼便开口打断, “请摸我。” 像犹豫了半秒,索性熟悉的触感落在脖子锁骨心口。你无法自控的战栗打颤。试着稳定呼吸,牙关舌尖都在抖。随着温度熨贴移动推进,身体像浪潮般起伏,不确定是要追着触碰还是下意识躲闪。你抬高一点手臂佐证,展示皮肤上立起的寒毛寒栗。 “真的假的……”能想象到说话时的表情。大概眨眨眼,垂着视线,“都在一起多久了嘛……确定不是因为才做完?” “才”能指代半个小时前么。神祇因信仰和供奉存在,喜欢捉弄人的那种便格外热衷于时不时给信徒添点麻烦。你笑了笑,算作自嘲。随着轻抚在大腿上的体感,你破罐破摔自己张开泥泞的腿间,抓过男人的手掌心贴在阴阜小腹。 “嗯?”猜是看到了,可能正挑着眉角,随即紧跟着“哈”了一声。那肯定看清了。 手像要往下去,你探着胳膊硬按在原处。叫了名字,隔了一会才睁开眼直视对方,你不知道怎么讲好。 一直这样,总是这样,多久过去了竟然还是这样。简直不可思议无法理喻。 讲不出名字,因为会烫嘴咬舌头;多看了几眼,还是会脸红心脏砰砰跳;直到现在,只要皮肤接触被碰到一点,依然会像刚在一起时似的反应夸张——一度兴师问罪不许对方再把压电陶瓷藏在手心里电你玩了。 爱情是苯基乙胺、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和内啡肽精心编织的化学骗局荷尔蒙幻觉。叁个月到峰值,此后便是一条一眼可看结局的下坡路直至句点。因此不合逻辑理解不能连自己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可以瞒更久,毕竟情爱游戏里谁爱的多谁不得好死。 “所以悟到底给我下了什么咒,怎么都到今天了还是看你一眼就发情。”你没忍住笑了一声。小腹里脏器烫的像在跳,隔着肚皮老老实实把淫荡的信号传递过去,“最强就干了一票诅咒师的活计,我这倒霉催的就正赶上了是吧。” 人凑近过来。心脏抽紧类似疼痛,缺氧。浴巾散掉后一团糟的下体蹭在一起,自然的像磁石正负极。 “然后呢。”他问你。 “然后回来那天,总之太过火了。不止第二天被邻居找,那个也一直,总之不对劲。”离太近看不清楚,但从发尖眼尾耳廓边都推断得出应该是没听懂。你自暴自弃的解释,“不是都看到了么……就,就一直是‘准备就绪’啊。” 只是想起来都恨不得一头撞死,性交一晚导致接下来叁天逼都没合上。 纯粹离他妈的大谱。外阴一直软趴趴肿乎乎也无所谓,反正不再刺激迟早会恢复常态。这时候牵个手叫个名字一不小心视线撞上了嗷嗷开始流骚水就邪门了,谁受得了。刚感觉有点六根清净的良性态势便立刻被打回原形,一连几天湿淋淋的没完没了,好像真都被做成那个的形状了。 “悟刚刚已经调侃过一遍了,所以不许再说话了!!”你硬着头皮强调。 刚刚就没射,希望别折腾太久。正体位一如拥抱,因此进入的也极温柔。趁着还讲的清楚话,你最后一句便说的很急, “很隐晦的问过硝子了。大概太久没做又是排卵期。反正她让咱们要点脸,La gente que amo.”说完紧闭起眼睛。 【Nympho】九 九 手刚摸到后腰时你便明确表示,再让自己动一下就死给他看,所以换体位想也别想。你就想躺着,这是底线。 说完听见像笑了一声,不太确定。因为亲的滋滋响,腻歪粘稠的水声让感官像裹在琼脂里的樱桃。反之感情却具像化溢出来,藏不住挡不了的流淌。斜方冈下背阔竖脊肌,用手去摸用腿去蹭,触碰每一根线条亲吻每一寸皮肤每一秒目眩神迷,沉沦的诚惶诚恐,亲热的自暴自弃。 “稍微重一点点,嗯?”男人问你,以无法拒绝的喃呢。把预告伪装成恳请,把要求包装作商量。讨好似的,龟头抵在舒服的深处研磨,连串的吻在下颌侧颈,吮出糟糕的印记。刚分开点距离,你软着胳膊把人拉回来极细密的吮,边为Oppenheimer Blue搭配戒托,边如法炮制的抗议拒绝,不可以再闹出大动静了。 从新邻居的角度讲,刚豁出去脸面仪礼半夜敲门,躺回去多半才重新入睡。要是又被吵醒——大概杀父之仇莫如此。你也得连夜搬家逃离白金台,十年半载绝没脸出现在附近五六个街区内。 “はぁ…害羞?”像为方便你动作,男人下巴仰着脖颈绷着,大方的随你盖戳圈地。说话时颈筋微振,“真害羞?还好吧。搞得我都要跟着不好意思了诶。” 说出来不是更糟糕么。明天上午口枷就派送,该和这家伙说一声么。告诉他大概只会又多一个嘲讽新素材,不如自己咬被角算了。你闭眼叹出口气,脑袋转向一边,随他慢悠悠顶弄。龟头顶着宫口碾,缓慢且存着劲,搞得人头皮都麻骨缝发酸发根都立起来。别真要鼓捣到天亮,搞不好已经天亮。 “不过呐……”对方直起身,停滞片刻才说,“喂,睁眼,看着我。” 你假装无视充耳不闻,先被掐脸又捏着颊肉转头,最后两指死乞白赖硬被撑开眼睑。 “别欺负人了……”你哀求着,不得已看过去。 顶光明亮线条漂亮,理当被珍藏于博盖塞美术馆的名作不该出现在这里。轻声叹息,知道哪怕自己胸口正插着铅箭汩汩淌血,厌恶的镞也势必将被心脏律动顶出去,为银弓所指腾位置。 男人冲你眨眨眼,随即从背后举着东西贴在自己脸边, “这个,抱枕而已诶,看到也会害羞的嘛?” 你瞪着眼睛说不出话,他点点头兀自得出结论,随手把枕头塞到你屁股下。一伸胳膊又抓一个, “这个呢?ふーん…要我说的话,完、全,一点点都不像!你好好看看嘛,这东西,到底有哪里和我沾边啦。” 那不是,乌漆墨黑哪里都很像么。 好好看看。你哪里敢。你闭紧眼睛用力到脸都皱起来。 在自欺欺人的黑暗里等了多久不清楚,大概丧失视觉后,时间流逝判定机制也会跟着混乱。没再乱动,只有性器在身体里随姿态变化轻微蹭弄的体感。伸手抻腰天知道做一半又鼓捣什么去了。你差点就这样睡过去了,直到对方开口, “害羞当然没什么不好啦,很受用哦。不过呐……帮老婆进行脱敏治疗,也算作婚姻义务的一部分诶,对吧?” 战战兢兢睁开眼,视线还没恢复清晰你就倒抽一口凉气。 那堆个人色彩鲜明的枕头被一个不差正面冲你摆成一圈,各个勾着嘴角,像兴致盎然围观你与正本人不知廉耻的绯糜性爱。 【Nympho】十十一十二 十 “ねぇぇ…这个……这叫害羞……你管这个叫害羞??真的假的啊你……” “就说不可能记错嘛,我娶的明明是个骚货诶。” 十一 当晚最后一次思路清晰的脑内感慨。睁眼后第一件事必为光速搬家。 十二 屁股被垫高,两腿被拎起来。在阴道猛攥鸡巴一不小心就到时便该明白,以为还来得及咬被角的想法属实想当然到可笑。 你不敢细看表情,但舌尖正舔在脚背腿侧。一手捏着两踝一手掐着髂胯,操干没两下刚淋湿的枕头便滚到地下。更多的枕头也被晃到坠落,带着碎裂的理性一并堕进原始生殖欲的混沌里。 “你叫床的动静听起来真的不太对劲。”严格意义上讲,你认为性交过程中上述句子不属于Dirty Talk的范畴,“我都会感觉自己好像在杀人诶……哭着喊着撕心裂肺的,真的好惨呐。” 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这样说了。要开口却被操的一团糟,申辩的余力都不再有。你瘫的像被扒了筋,嚎的像停不下来的劣质蜂鸣器,张了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话还是在叫。但对方像察觉到了,拎着腿分置倚着肩膀,慢下顶弄,给你机会还嘴。 你说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说的有气无力,说完就准备咽气。遗言要是这句也太可怜了点,活像蹬腿前回光返照指头沾血挣扎着留证据。反正持鸡行凶和杀人越货同宗同源,合情合理。 “ん…有道理呐。”凶手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立志发扬光大,“所以接下来呢,会努力多多犯错再找原因的。别紧张嘛,不折腾你,嗯?乖乖躺着就好啦……あっ、邻居没关系吧大概,希望他家里有备耳塞诶。” 滚圆翘高的龟头在正体位下连串反复碾压,你不确定下一次会不会冷不丁的一捅到底撞在宫颈。不确定下一次挺到头时会不会恶劣的继续深入,干到阴道都被操长拉薄。屏住呼吸严阵以待,也没等来要命的那一下。刚喘出口气稍有懈怠,猛操的鸡巴就像恨不得把人捅对穿。反复几次饱受折磨,要不是噗噜噗噜水声响到你羞得想死,还以为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烤。 趁人不备又捅到极深处,旋即便隔着皮肤在肚子上用手描,“都吃进去的话,可以到这里啊。ん…看不厌呢。”说完掌心施力挤弄。 无一处肌肉不绷紧无一处肢体不大颤,叫到发不出声,视线模糊可能是因为生理泪液也可能说不准都散瞳了。 随后手落在下唇脖子胸口,掂弄乳房抠挠肚脐按压小腹。架在肩上的两腿从被拎着分开虚靠,到脚踝小腿关节到挂上去。用力时屁股被托着下半身被抬起来,肢体瘫软像不成形的泥,被随手揉捏成最适配阴茎的形状。 “都做过多少次了还是没长进呐你……也不对,屁股被操大了哦?刚交往的时候明明窄窄小小的,现在全是肉诶!刚刚就想说的,手感变好了哦。”所以捏了一把,所以拍了一巴掌。臀肉被扇的晃,人都羞恼到恨不得这就昏过去拉倒。 说说而已,哪里舍得。清晰视觉被以另一种形式剥夺。眼前亮闪闪的,是绷紧的腹直肌起伏的胸大肌和从发尾甩下的汗及其反光。肱二叁股四腿叁都硬邦邦鼓起来,不然无法解释从床尾被操到床头,难以说明光洁整齐的寝具如何翻乱褶皱留下长串深色的液渍。 放弃思考后全身心都交由下一次安抚的落点。鸡巴是要浅抽几下还是操宫,手是落在磨红的奶头还是大腿根内侧。以至于猝不及防被捏住阴蒂时,子宫都抽搐到几近绞痛。水液等不及阴道蠕动混浊,清沥沥喷出来。 如果是色情片拍摄,那会是女优开拍前狂喝的两大桶水;如果是凶杀案发进行时,那会是受害者鲜红炙热的动脉血;如果是你的情爱,那便没有如果。 俯身压过来,像知道你难为情,像无法拒绝无意识伸出的舌尖。亲的很乱几乎毫无章法,操的很急像也情非得已。窝着脖子被捉着脸亲,弓着腰背被掐着屁股内射,阴道里一塌糊涂无法明确感知到这次精液的冲劲,只有鸡巴一抖一抖,带着整具躯壳同频震颤。 你看见那杆金制长矛,在尖上仿佛有一星点火。 【Nympho】十三十四 十叁 或许没少射,不清楚。结束后维持着亲昵姿态多躺了一会。 男人鼻尖冰凉凉的,蹭在脸上痒痒的。像为了平复寒毛而进行的爱抚,刺激的人直抖个不停。想把他推开的,却也只能想想,光是一呼一吸就用掉全部力气了。身体像辆早该报废的老车,挣扎着苟延残喘,沿着花径小路开出去半米即寿终正寝。而车主正试图做最后一次尝试,离合油门踩个没完。 像刚射精完还处在充血状态姑且没疲软下去的阴茎,还埋在内里使坏似的顶弄。 如果脑供血充足,此时你多半会也只会抱怨一句便随他闹了。所以可以算作躲不过的命有此劫殊途同归。 感到不对劲时已经太迟了,你瞪着眼睛下唇都哆嗦。 开玩笑的对吧。 男人坐直身子挠挠脑袋,露出读书时那种明知故犯后的混账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まぁ、这又不是能自己控制的啊。反正之前欠了人家叁次……而且啊,过了午夜不就是新的一天嘛,就当把今日份额现在用掉不就好了?别那么小气啦……不行?那只好透支明天的,诶不对,明明人家好难得在家却少做了两次爱啊,没有补偿说不过去啦。补偿,嗯,没问题吧?算作补偿哦。” 现在抖若筛糠真是因为怕了。被攥着小臂被拉起来时牙关打颤,你说了什么自己不确定但他听得懂, “毫无人性的单方面压榨?不会不会,哪有的事嘛!对自己有点信心啦。诶你没听到嘛?杯子摔碎了哦,所以现在没有水喝。先喂你点别的好不好,嗯?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啦。” 十四 无为而无不为,无欲而无不欲。 形容睡醒后的心情是贴切的。因为什么都没做所以什么都做了个遍,因为什么都不要所以什么都想,你想攮旁边这个畜生一刀——几乎是蜷在你身上的,穿戴整齐,像在补觉。 现在人在高专,所以你问“搬家的准备工作做完了是么”。还有后半句的,但话出口后自己都吃了一惊。找巫婆用声音换双腿的鱼人是为了体验人类性交么,是的话大概也就换了这个声带。 “你好能睡啊。”他拿脸蹭你前胸,话音清明,因而是只赖着不起,“怎么能睡这——么久呐,要不是有在喘气还以为真的死掉了诶。” 有什么脸说啊崽种。你伸手推人脑袋,能听到身体里骨头咯吱咯吱响。 “睁眼就开始奴役人家……”是这样回应的。索性还是扶你起来喂水,“硝子说你没事我还不信,早知道这么有精神就不带你过来了。” 一时竟无法判断到底哪种社死更为致命。你把水咽进去,把魂吐出去,人往被子里滑了一段。坐不住,生而为人的社会性全盘崩塌是一方面,骨肉皮都疼是另一方面。 “这就不喝了?”男人问你。 你侧躺着背对他,翻身才最痛,是该去复健重新学习走路的程度。 “又生气啦?哪来的那么多气嘛——。”听起来杯子像放在地上了,死皮赖脸的还好意思贴着也躺下,还恬不知耻的问这种话,还臭不要脸的搂着圈你。 自己感觉了一下。好消息是这次彻底做过瘾了,没再像被勾着馋虫一样动不动就乌泱泱流水,坏消息是疼的发疯腿根贴到一点都火烧火燎的让人直抽气,根本不敢想现在下面什么样——思考总用时二十秒,身后已经没动静了。这狗人不会毫无愧疚的这就睡了吧?? 气急败坏用屁股向后顶了一下,是想把他从床上撞下去的。高专屋里的床比家里窄的多。 “不好吧?人家现在没这种想法哦,まぁ、感觉是阳痿中呐。” 说的太真诚了,所以你真诚的回应“那真是太感谢了”。 生气是生气,但总归躺在一起。你下意识随口问他“是不是今天有课”。 “对哦,还抽空应付了烂橘子呢,”手臂收紧了些。不安分的手隔着被面摩挲出沙沙的声响,像只等你注意到衣袖,“表情超——精彩的。” 敢问今年贵庚,还要专门穿夹克露一脖子痕迹膈应封建老年人,撅过去一两个正好是吧。或者单纯是想做好人好事,帮你社死出新高度。欲言又止全是血泪心力交瘁,叹了口气想了半天,你憋出一句“下不为例”。 “えっ、指什么呀?” 装什么呢?怎么问出口的啊?烂橘子倒没倒地你不知道,反正自己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所以话说的有气无力,“指悟不要再随便瞎鸡巴犯神经病了。” “有嘛?”他像是才想起来,拖长音“哦”了一声,“其实还好啦。你想想嘛,昨天晚上本来就是正常的在做爱呀,夫妻性交合法内射哦,没问题吧?” 救命啊。你反手去捂嘴,被抓过手扣紧。 “然后很生气嘛,也说了呀。躲着跑又不理人,不可以诶。换位思考一下好不好啊,如果人家也——” “是啊,所以悟手机里的黄片又是什么时候偷偷存的?”不提还想不起来。你扭了半身,冲着男人笑,“后入时候性幻想什么的话脱口而出呢。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明明是我先——” “更正一下哦,非要说的话先来的应该是冲田アン——” “ダマれ。” 【Nympho】完 十五 看黄片很糟糕么?其实也还好。毕竟鸡巴里自己长了个脑,发育也不太完全,看见屁股奶子就会哼哧哼哧站起来。但是看着别人的奶子屁股勃起,不得已向现实妥协操身边的逼,那不就很恶心了么,感觉就是光明正大毫不顾忌的不把人当人。讲再多老夫老妻新鲜感缺失,摆再多客观理由主观心路,也还是非常差劲。 反正你就不会。所以思来想去总会绕回来,大概是自己不配。 “所以呐,多少反思一下比较好诶。刚交往的时候不是超大胆嘛!ん…护士服你有穿过吧?女仆装也穿给人家看过没记错吧?还有那种,あっ、应该都有存照片哦,稍等我翻翻看——” 怎么突然开始讲这些有的没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你猛伸手圈紧对方,制止掏手机的动作,疯狂摇头连声投降。垂眼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温柔,如果嘴没咧着,总带来不妙联想的犬齿没都露出来的话, “怎么还会有人越相处越害羞嘛……可爱的样子也不给人家看,想要的时候也不老老实实讲,稍——微过分一点点的时候呢,还会像小动物一样吓到要逃跑呐……所以肯定要幻想一下的呀!想看哦,想看你——”后面的话坏心眼的贴在耳朵边讲,声音又低语速又慢,刻意吹出些湿热的气息。逼的人什么都顾不了了身子都蜷起来,像贴上热饭团的海苔,咯吱咯吱的软趴趴贴合缩紧。 性格恶劣晃晃荡荡没个正形,明明一年到头有一半日子都在外边跑来跑去,一见面还是会抓紧一切机会欺负人——到底怎么做到的。怎么还会越相处越喜欢,怎么到今天还是越喜欢越说不出口。如果问自己就会有答案,你早给出去一万条解决方式了。 现在手头只剩一个可行的紧急预案,你把涨红的脸都埋进被子里,拿被角一个劲蹭痒到不行的耳廓。 “イチゴ大福か、君。”像为了把你卷的更紧,搂着箍起来,手还隔着被子拍两下,“虽然刚刚没有提到这一种呐,但是你想这样玩的话也不是不行哦?” 神经病,哪有人要操大福的。你盖着半张脸小声骂。 “あぁあ、それ、馅次第だろ?”说完自己都笑起来,“说起这个啊,前两天看到你自己订了口栓诶,还以为是要给人家惊喜来着,所以其他东西我都有买好哦!さぁ、谁知道竟然是怕邻居嫌吵……要我说呢,你提出的解决方案本身就很色情,这种展开是注定的啦。诶那是什么表情嘛!” 男人一手搂着被子里的你,一手掏口袋,“あっ、ほら,今天上午配送的都有带来哦。” 垂着眼帘半坐起身,边继续说边把你烫人的脸托出来,“肯定的吧,你这家伙,下单用的是人家的アマゾン账户啊。说真的,看到订单时被你吓了一跳呐……来,张嘴。” 先帮你整理头发撩高,再拉紧了单针扣皮带,“不痛?那就好。这个的话,好像是……从前面开始绕的,对吧?应该没记错……嗯?要问什么,邻居嘛?” 把人扶起来,从被子里剥出来。艳色的拘束ロープ、轻松的语气和自然的表情彼此搭配,在库里肖夫效应下横生出某种荒诞的合理性。像被震惊被麻痹,你紧盯着贴在皮肤上的麻纽,瞪着眼看摆弄你的手,以为是自己失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嘴正被堵着。 “不用害羞到搬家哦,昨晚有帮邻居订酒店所以……哦哦,就知道应该是从这里穿过去……あぁあ、接下来该怎么捆瞬间就‘咚’的一下涌进脑子里,全——部记起来了哦!不过呢,在床上叫的听起来太可怜确实是个问题诶……先试试你想的点子好啦!如果不行的话再听我的,嗯?” 抽紧了一下,说着“抱歉抱歉不痛吧”,随即上下打量一下,最后笑着眨眨眼视线定格在你脸上。 如果要说的话,上好油的麻绳摩擦着侧颈的创口,有点痛。顺着男人刚刚的目光路径扫了一眼自己,像这才想起来现状到底是有多狼狈。你试着挣扎,发出似是而非的呜咽。 “有话要说嘛?可以哦。”他笑眯眯的用指头弹了弹你嘴里的球枷,“但是说什么内容可要自己想想好。” 以为你不生气就算了,怎么这家伙还在闹脾气的。对敌我力量进行粗略对比后你决定姑且先向黑恶势力低头,在能说的不能说的一大堆内容里挑了最保险的话头。口栓刚拉开一点便急着开口,“才刚刚……这样那样的,就……至少也要恢复一下的吧!!而且……而且!!悟明明自己也有说啊,说没有要做的想法……” “ん…好像是诶!”男人边捏着口球两侧用指尖敲,边托着下颌像在想,“我确实有说过感觉现在还是阳痿中呢……真的假的,果然是因为这种小事才又要拒绝人家的嘛!!哇我是真的会伤心死呐,老公对你来讲的全部意义都只有鸡鸡好用而已嘛!!” 这他妈的也可以绕回来么??球枷被指头一顶就塞回嘴里。被动作和姿态变化吓得,你眼睛都忘了眨。 “但是不用担心哦!”像在宽慰人似的,手正一下下给予轻抚,像为自己的胡搅蛮缠作证一样,正把你的脑袋贴近胯下, “老实说,其实正硬邦邦的呢。所以先预支明日性爱份额,不过分吧?” 十六 “总之就是这样啦。” 男人穿戴整齐左右活动一下肩颈,把指骨按的嘣嘣响后,先戴手表边说,“虽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呢,那个时候啊,单是想到你要跑掉了这种事……ん…就会有点生气诶。大概是,超生气呢。简直是,快要被这种可能性,气到要杀人呐。” “当然啦,如果已经逃跑成功就是另一说了嘛。”他戴好眼罩歪着脑袋看你,明确给予目光落点以质量,“不过还完全来得及真是万幸诶……心里都踏实不少哦,现在就把你关起来的话。” “稍微有个小诅咒要去处理下。自己乖乖呆着等一会,嗯?”推门前,回头补了一句,“除了电机响,其他的声音可不要发出来了哦。” 十七 你猜这次大概得胡闹七八天才算完。事实证明,耗时十一天半。 【消化系統】一 想了想,又把嘴闭上。抬眼看男人签名收卡揣好钱夹,把振个没完没了的手机塞进口袋,绕过桌子牵你。你摇摇头自己快走两步并排,仰着脖子小声说,“要么还是接一下好了。” “不要诶——,”边拖着调子翻眼睛应付你,边手摸进兜里按停来电振动,“真的差点有被烦死呐,都不能让人家踏踏实实约个会嘛!” “要不是知道电话那头肯定是伊地知,真的要怀疑是不敢当着我的面接情人来电了。”虽然是玩笑,但也没好气。你瘪了瘪嘴,因为刚说完便预感到对面会接什么屁话。 “不会不会,如果是情人的话一定会接啦,会介绍你们认识哦?”越笑便越让人火大。男人把你揽紧一点,转头正面稳稳接你一个眼刀,及时找补,“不过怎么可能嘛——,哪有那个闲工夫呐。” “悟要有心,每个県都能找一两个吧,可以全国遍地开花呢,光是想想就要忍不住为您鼓掌了。”你白眼翻的太狠,都能感觉到眼部血管肌肉拉扯。 “找什么嘛,嫌还不够忙?可饶了我吧。”说着捏了捏你肩臂,转为牵手,“你一个就够难搞了,再多半个都要折寿诶,人家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然后把我气到英年早逝就好了。”你随口说。餐厅灯光太暗,提琴伴奏刚拉完最后一节BWV 82a。 “保证会把你的墓碑修成金字塔形状的。”男人咯咯笑,似乎想像出一片规规整整的墓园就你躺在叁角锥里的画面便高兴的不得了,像个傻子。墨镜顺着鼻峰滑下来一点,“如果不愿意,就争取死在我后面好啦!” “满嘴晦气话。”这事你想都不敢想,什么死不死的,谁先死谁后死。刚吃了顿好的,大门都没出就说怪话,明天又要一走走四五天,让人怎么想。索性衣兜里又传出来轻微的振动声,你抓紧机会转移话题,“吃顿饭都七个电话了,好歹接一下,万一有急事呢?” 走到室外站定,看架势代行还没把车开过来,要等一会。夜里起风后便有点冷,你下意识紧了紧衣领。 “怎么可能有急事嘛,想也知道还不是——あぁあ、夜蛾打来的。”男人掏手机低头看了看,转而冲你眨眨眼,在离开点距离接电话前捏了捏你指尖。 你点点头,顺手拿过伴手礼袋子,歪着脑袋看对方在叁四米开外处跨着长腿弓着背来回踱步讲电话的样子。从表情上看,显然没什么好事——意料之外,这人是事情越正经表情越匮乏的类型。 百无聊赖,左脚右脚轮换受力颠倒承重站了片刻,你刚收回视线,就听见沉闷的雷声。 不知道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非得他做不可。 从人一进家门电话就响个不停。刚开始只是时不时有几声邮件新着信提示,对方会下意识瘪着嘴扫两眼,极快的打几个字回复。刚送信便立刻锁屏,把手机远远的扔到一旁后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又是嘟嘴又是撒娇又要亲又要抱。你当时就问是不是正在忙。“在忙哦,在忙着和老婆亲热诶。到底有多久没见到了,叁个月?半年?あぁあ、你怎么看起来变得更笨蛋了啊。”是这样说着糊弄你的。 你没脾气,大概电话对面急到火烧屁股的人也快没脾气了。因为后面索性邮件也不回了,任手机叮叮叮响个没完没了。大概嫌烦,原本开了静音,直到漏接了甜品店的配送来电后才转为振动。“不管没问题么?”你犹豫着开口。毕竟是平时哪怕嚷嚷着烦死了,也还是会叹口气一一处理的人。 “没事啦,能有什么事嘛。”边说边推着你出门说要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所以会是什么事呢。 你其实还挺在意的。 【消化系統】二 像这样的高档餐厅选址总是有些门道。 东急广场之类的地方,不行,来来往往人头攒动不够贵气,就好像要专门吃给人看似的;御成门小田急什么的,不行,又多少太偏了点冷冷清清没什么意思,只感觉像被牛肉绑架了不按这块和牛的要求虔诚进食就不配掏钱。 当然个别人不管这些的,说不准都没注意到过。他只管东西好不好吃而已。 今天这家倒是常来,Chaignon发挥也差强人意,但估计是没吃好——装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心不在焉攥着叉子猛戳限定巴伐露——总光顾这里完全是因为有甜食车吧。这次都没兴高采烈把你那份抢去,便能说明很多问题。 搞不好在一起的决定性因素,就是这个人很会吃。 这样的措辞有点奇怪了,但他确实是总能找到极好吃的东西。年轻时臭着脸说“等下不许有事跟老子出去一趟”才不管答复便扯着人翘了下午的训练胡吃海塞去,一边塞还要一边强调“一个人坐着吃没意思,都是因为个别人吃东西像小猪拱食一样把气氛烘托的还行才勉为其难带上你的,不许自作多情,最好给老子感恩戴德啊”。感恩什么,感谢这位狗人形容作陪的花季少女同行人像猪么。应该发脾气,但全怪世田谷的芭菲味道太好了。 柳屋的稠鱼烧好吃,竹叶亭的鳗鱼饭好吃,大黑家的炸物好吃,人形町今半的寿喜锅好吃,总之你向来没什么出息的。 像这样顶着星星提前两周预定的高档餐厅,像那种只有在某家便利店才售卖的特殊点心,无关价格,却总都很美味——早在那时便是只要有条件就会对生活品质有要求的家伙。你也是就这样稀里糊涂闻着味便上钩的。说不好是因为看着他的脸下饭还是真就好吃的不得了,反正等归根溯源刨根问底时,一睁眼,床边已经睡着一个大活人了。 所以看到马马虎虎随便嚼两下便吞点心时,会觉得不舒服。明明是个屁事多得不得了的家伙,千円的駅前弁当却也能大大方方一句废话没有的吃干净填肚子——废话还是有的,有次死乞白赖非揪着安土桃山一连串人名嘴了个没完没了。伊地知传视频打的小报告。你认为战国时代的争议问题发网上也不至于引发键盘混战,就随他去好了——宽容的态度最后似乎并没被贯彻到伊地知身上。 说起来也就是两个月前的事。出张前还说下次来吃白松露正好,结果今天已经下时令了。 不对劲。不下雪么,分明这么冷。 代行把车开过来了。电话却还没打完,甚至看起来更焦灼——低头边对着听筒嘟囔边踢石子——在寸土寸金的地方要找一颗象征施工未完全的小石头也不容易,想必是他也盯着地看了好半天——全然没注意到已经可以开车走人了。 你紧紧领口想了一下,示意代行把车停回去,明天你再来取。 又要下雨。明明晚上应是月朗风清,现在却又黑压压滚着云,轰隆隆的憋着劲。雨线到底连绵了多久,可能全是因为心一直没等来出梅。 傍晚看见人推门进屋时倒也没多吃惊。 行程安排早知道了。近来也只是在都内奔走忙的团团转,所以料定事情处理停当自然会回来报道的。不过没想到这次是还没忙完便中途溜号。 电话简讯分明响个不停,倒也没立场再把人踢回高专去。他的话,总是心里清楚自己正做什么,哪怕在旁人看来两眼一黑怎么想都摸不着头脑的蠢事,也总有自己的内在逻辑。冲动的话不过偶尔说说罢了,哪怕有火气也能连逗带笑的借着满嘴胡话顺出去,把一切维持在可控局面下。 所以思来想去不好讲什么,你埋怨着脑袋太重不要压了。 “おいおい、ひどくないん?しばしの别れはシンコンよりもすばらしいって言われてるんじゃん。ホンートに泣くよ、僕。” 脑袋蹭的人心发痒。你犹豫一下,答复在“没听说过”和“你哭呗”间无法取舍,只好说“那就压着吧”。 【消化系統】三 “えっ?”男人两步便走过来,手机还停在结束通话刚灰掉的界面,“车刚刚不是开过来了?” 你扯着人走,说话的时候没回头,“让停回去了,我明天过来取。” “ん…”只哼了一声便随你拖着,没再多问。手腕翻了一下改捏着两指牵你。 到底又有什么事。虽然每一次都不会和你讲,但这次却不明原因格外想知道。所以你问“情人怀孕了么”。 没敢看表情,但能猜到愣了半秒反应过来,想必正在笑,“夜蛾嘛?哦不行不行,这样说有歧义诶。被误解成要对咒骸核心出手的话一定会被杀掉哦。而且怎么想都太变态了点吧,你这家伙每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那是没你思考周全呢。”你扭脸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转回去便被揪住脸,“悟就是仗着欺负我不会被杀掉才这么讨嫌是吧。” “哪有欺负你啦……明明是一直被你欺负才对诶。”晃了晃牵着的手,哼哼唧唧着重量便压过来,堪堪停在一个你勉强还能自己迈得动步子的程度。 你应付着“悟高兴就好”,刚说完兜里的手机便又振起来。戳了戳男人前襟,你用眼神示意。 对方直起腰边走边用空着的手摸出来一点,瞥了一眼,又松手让手机落回口袋里。你忍不住想再问一遍“不管没关系么”,他已经率先摆摆手说“伊地知啦”。 如果真是辅助监督,连你的电话现在也都早该被打爆了。但男人的先见之明显然不分事大事小一概适用,你被拎出家门时手机就被夺走关机扔在床上留在屋里了。 要真是乱搞男女关系了,除非这个人自己有意暴露,不然真等到被盖上金字塔躺平,你也发现不了。 “不冷?”可能被猜到正想什么了,或者是你表情不善。捏着指节的手大大方方五指扣紧,“现在可不适合散步哦。” “还不是衣服都没还换就被拽出来吃饭。”你横了对方一眼,示意长外套下露着一点裙边的睡衣。刚刚在餐厅也不敢脱掉。 “因为饿了呀,你都不会饿的嘛?”他眨巴眼问你,理直气壮的好像等五分钟让人套件帽衫就要饿到原地暴毙长睡不醒一样,“而且今天好累诶,不是做饭的心情。” 说起这个多少有点理亏。你手握的稍紧了点,没再说话。 “不过呐,说真的。今天你鞋子也不合适衣服又太薄,干嘛非要步行回去,嗯?要么叫个车?”男人说着掏手机,刚刚解锁,在手里便又振起来。他瘪了瘪嘴,把屏幕转向你,示意是夜蛾打的,叹了口气才接听。 你听见夜蛾的说话声,语气上似乎不妙,具体内容却听不太清。刚闷着头走想集中注意力猜猜谈话内容,便明确感觉听筒音量被调小了。瞥他一眼,视线正撞上。对方也顾不得照顾你的感受,只脸色不佳“嗯嗯啊啊”似是而非的应付着。 总不能真是把哪脉传承咒术家的女儿肚子搞大了吧。 ——无端猜疑的废话。即便成天“笨蛋”来“笨蛋”去的喊,这个人又不会真是个大傻子,真搞出花花绿绿乱事还闹得人尽皆知的可能性无限接近零。但情绪和理智,在男女关系上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如果这次又是软磨硬泡的让他玩命去,仔细想想,私生子也不是完全完全不能容忍无法接受。反正你向来没什么出息。 【消化系統】四 不好说是不是因为并排走着不方便去一边通话,这次电话挂的很快。只夹杂着些“是”“不会”“没有”“伤脑筋呐”“会想的”,便结束了。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因为这个人好像总能把事情都分得很开。比如读书时在外边吃东西错过终电索性外宿,一不小心第一次セフレ的时候,就没说过这个那个的话;比如在一起后每次去本家渡劫,被没完没了拐弯抹角的教育你应该这个那个时,也完全不在意扯着人就跑;比如作为咒术世界最强的那部分,一进家门就会割裂的干干净净——只要人是在身边的,哪怕刚沉着脸放下电话,一仰头瞥见你还是会笑。 真开心假开心姑且不深究。最初会觉得或许还不错,但长年累月的总归要犯嘀咕。 在忙什么,又有什么麻烦,又要被要求去干嘛,又给自己找了什么事?被针对了,被暗算了,被欺负了——当然没人能欺负的了这位活祖宗。但你肚子里嗷嗷叫的小人总找不到平衡。玛阿特的鸵毛被心脏的重负压着高高翘起,想必被弃之一旁的贤圣女神也会说你没出息。 “又怎么了?”你很多次试着小声问枕躺在自己腿上的人。手覆着两眼或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头发,睫毛或在掌心搔弄,硬发或在指缝乱翘。答案总是, “没事哦。” 所以看了一眼正被带着晃高高交握的手,你想问“又怎么了”,开口是“悟直说好了,如果是私生子,我现在承受得住”。 男人笑了一声,手指撑着下巴像要梳理回忆似的,“非要问呐……好吧好吧,那要从哪个孩子开始讲起好呀?我想想,うん…我第一个私生子啊……在京都吧?要么就在京都好了……对诶,京都。虎屋的羊羹很好吃嘛!” 听见“京都”已经气死了,知道是说笑也没用。你把手甩开自己猛跨几步,听见身后还在笑。 “自己硬要讲,结果还开不起玩笑,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嘛!”说着便紧跟上来像要捉你手腕。 你把手甩开,恶狠狠剜了一眼,骂着“屁股嘴就说不出句人话”半是小跑的又窜出去两步,“以后也不要去近畿出张了。” “诶这种事也不是人家决定的了的呀。”拖着调子揽住你肩膀,像身体力行为证明你那两步跑不跑区别不大。歪了歪脑袋大概看见你真在气头上,嘴上便廉价的服软,“哎呀那我尽力啦,尽力。不去就不去嘛,划清界限划清界限,嗯?不过羊羹招你惹你了嘛……” 又被带偏是一回事,真有点生气是另一回事。你开口算作妥协,“就算哥斯拉毁灭京都了,悟也不许去。” “ヘェー、可是我有点想看看哥斯拉诶……好的,不去。哥斯拉毁灭京都,把虎屋本店踩的稀巴烂都不去哦,满意了吧?” “虎屋本店明治二年就迁到东京了。”你边嘀咕边把男人脑袋推开,说他重死了。 “そうわよ、僕が重くてダルくて、カワイソウだけどさ。”腻腻歪歪的哼唧,刚分开点距离,又硬是要拿人头顶撑下巴。再张嘴时下颌还会动着一下一下磕脑袋,“都这么可怜了还要陪你大半夜散步诶,有点良心没有嘛……袋子给我,再抠要断掉了哦。” 【消化系統】五 以甜点闻名的高级法餐厅为什么会送伴手礼。 从商业逻辑的角度讲,是让酒足饭饱的客人带回自宅,让商业标识出现在生活环境里,让得意的精制料理延长好印象与良性记忆,让消费者粘性达到最大化,以起到促进二次消费正面效果。 显然刚出门半个小时就在路上晃悠着拆开袋子边走边往嘴里塞,并不在叁星品牌的预设范围内。得体的人谁在路上边走边吃东西,消费群像都不对应。 本想着今天住公寓的话完全可以步行回去,现在明明已经走出喧闹街区了,零星几个行人侧目,却只觉得更难顶——倒不是被盯着看不好意思。毕竟和刚刚路过松本清时受的注目礼比这算什么,那时都全然忽略——会更在意到底有什么憋着不说的破事,烦到一刻都等不了现在就要往身体里塞多羟基。连路人都注意到这个人的状况了,你还被避之不及严防死守半点都不透露。 总不会因为是不值得信任吧。那要不是,不就只剩下“没用”这一个答案了么。 “所以到底是又怎么了啊……”你也不确定是不是埋怨,摊开手问他要空袋子。对方也愣了一下。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四块点心哼哧哼哧吞了叁块半。不是故意欺负人,是脑子真没顾上想该给你留。 最后半块也填嘴里了,才只把手递给你,说“没什么事”。 叹了口气牵着走了两步,你品对片刻措辞,捏了捏指尖,“关于……那天晚上的……后续处理?” 关于那件事的红线词太多了,该提的不该提的,能说的不能说的。不清不楚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了,所以如果对方扭头问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准备摆摆手让他当没听见就好。 “あっ、不是呢。杰的话已经埋好了,六天都早过完了诶。”倒是听懂了,不好说可惜不可惜。再开口话也轻飘飘的,让人摸不准情绪,“还想着万一真的有可能会跑回来看看朋友之类的……没有!!完全没有良心!总之四十九日再一起等等看吧?感觉这种民俗确实很容易滋生诅咒呐……” 在还魂日约会还是别吧。你想了想,继续试着问,“所以……被找麻烦了?” “ええぇ、那不是当然的嘛。不过是前几天的事哦,被追在屁股后面烦……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搞定了。” 要没“搞定”估计也不是几个电话的事。介于迟到七分钟、气死保守派和不上交遗体之间程度的某件麻烦。有点难猜,你直接自暴自弃,反正自己向来没什么出息,“所以悟是找了只哥斯拉扔去京都了?” “ん…倒是出了个好主意呢。”男人这样说,摆明了又是糊弄。 所以这次尝试也注定不会有结果,也注定只能等着下一通电话自己瞎糟心。你抓了两把头发,雷响到只觉得地面都跟着震颤,隐约觉得这下是真要下起雨来了,搞不好还不小。 “うん…”他翻了翻眼睛,像也注意到水气。攥着你的小指,指节用力搓揉,“哥斯拉扔去京都……可能不太行呐。” 多谢认真考虑?不知是为了糊弄人更全面一点,还是已经愁疯了超级大脑出了超级问题。你哪敢说话,只能边埋头走边感觉着指腹力度和温度如何落在关节上。 “但是……如果扔去非洲……应该没问题哦?” 哽了半秒,实在摸不透这个人到底要干嘛。如果真是字面意思,你愿意现在就向非洲大草原整个生态系统道歉。 【消化系統】完 六 “祈本里香,还记得吧?”男人说话时没做目光接触,只手掌握住你的小指,“跟着忧太的特级诅咒。” 怎么可能不记得。折腾大半年,前不久刚告一段落,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只要多聊两句,话题一定会转到“女人真可怕”上。你翻了翻眼睛点点头,“成佛了不是么。” “所以说呐,”边说着边把无名指也包进掌心里,“今天下午刚离开高专没多久电话就打过来,说里香回来了诶。” 四五个月前就是顶着“要被双双处理掉”的威胁在尽可能斡旋,现在刚尘埃落定又惹上百鬼夜行的乱子。怪不得一晚上鸡飞狗跳没完没了,换位思考如果你作为高专方面,都这时候了哪还沉得住气拨电话,要知道这狗人在外边晃悠半天就为吃顿好的,大概能立刻冲来掀桌揍人炸楼一气呵成,怕都不够发泄干净怒火。 刚刚决定步行回去可能有点任性了。想了想,你手从外套下摆伸进去,从睡裙口袋里摸出一把绷带,“带上你的破布条子赶紧滚蛋。我要去松屋买东西,悟跟着简直碍手碍脚。” “展现了一下就收回去了。虽然没亲眼看到,不过大概是外置术式或者咒力储存之类啦,我猜。”不攥着你了,改食指和食指勾着。他看你一眼,“所以比起没头没脑冲回去,还是拿出应对方案比较有用哦。” 情绪高涨的时候如果要表达同样的意思,可能会说“超级伤心怎么可以这么凶赶人家走”——所以大抵确实有点难办。消息很快会传进老东西们耳朵里,姑且不论刚因移交夏油的事闹了一场会不会被借题发挥,单单听见“里香”两个字,老不死的估计都要吓破胆了,一定正跳着脚的拍桌子,嚷嚷着立即死刑。 懂了,所以压力现在来到校长和辅助监督这边。你看着勾在一起随动作轻晃的手,听男人继续念叨, “有跟你讲嘛,应该没有……っつか、乙骨忧太也是菅原道真的子孙哦,咒力总量相当惊人也就不奇怪了。まぁ、总之推测,大概是咒力量具像化,或者复制了熟悉的表现形式而已吧。搞不好就是思春期小同学没事干擦戒指,‘咣当’一下就把特级诅咒擦出来了哦,然后又烂又臭的老家伙们‘咣当’一下就差点都心梗死翘翘了呢。” 倒是严肃点对待啊。勾了勾指头,索性又被攥住,像握着大人食指跟着闲逛怕走丢的小孩似的。你随口说要真都死翘翘了也挺好,他捏着你的手咯咯笑,“所以呐,这就要开始找麻烦了哦。得想个法子,尽快把忧太送到远一点的地方。” 很在意的咒具,俘虏后绝对有二心的诅咒师,被视为定时炸弹的祈本里香。合情合理师出有名彼此制衡,出任何意外上层都不会觉得可惜,还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 “这不是早想好了么,”你低头看着柏油路面上几滴零星的雨,印出深色的水痕,“何必让大家干着急。伊地知早衰成这样,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准确点讲,刚刚才想出明确的解决方法哦。”随即十指扣紧,术式效果延展。他冲你挤挤眼睛,“而且都约好了今晚要回来的嘛……要去松屋?这么晚了还要折返诶真的假的,あっ、说起来真是超——伤心呐,怎么可以凶巴巴的赶人家走啊!” 男人正接着今晚最后一通电话讲明天的事。话没有很多,语调语气也没太大起伏,你更乐意于误解为现在放松了不少。毕竟之前有过明确的对比项,明明下雨天户外,并排走着的浑球不知想什么糟心事正琢磨得出神,导致你不仅被自然降雨淋成河童,还得被无下限反弹溅射的雨滴二次伤害。 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很重要么。 重要,却不该。毕竟哪怕物理距离为负,也并不意味着就有资格钻进别人脑子里一探究竟。但情绪总无可避免会被身边人带动影响产生恒久共鸣,猜忌迷茫总无声无息趁虚而入落地生根。想问问的,你很在意。像刚刚这样的事,到今天为止至少已经发生过一万次了——是不可以和你讲的么,是不可以找人分担的么,是不可以把你作为可靠对象商量的么。因为再复述一遍痛苦加倍,因为说也没用没有帮助不如不提,因为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会卷入麻烦,还是因为短暂的相处时间里,有一个人心烦就已经足够了,总比两个人一起烦要好。 所以是为什么呢。 你其实挺在意的。 七 “叫车?”刚挂断电话便凑过来揽住你肩膀,“真要去买东西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哦。” 明知故问。你摇摇头,感觉安排应该还算顺利,不然自己的心情也不会莫名跟着轻松起来。 “不嘛?那,”男人脑袋一偏,顺势抵在你头上,“飞回去怎么样,嗯?都好久没带小哥斯拉飞到云层上面玩了诶。” 你想了想“嗯”了一声,脖子便泄力,也歪着头倚过去,任凭对方动作。在意归在意,但毕竟乌云之上应是月朗风清,反正你向来是没什么出息。 【Lullaby】一二 一 “关灯睡觉。”你把靠枕堆去尾榻,推推枕头躺好后说。 “あぁあ、胳膊好累哦……突然累到抬都抬不起来诶!” 你面无表情看着男人表演。刚刚还在噼里啪啦不知道按着手机玩什么脑残游戏,话音没落就嗷嗷叫着乱挥胳膊,甩着腕鞘像被“关灯”两个字瞬间抽走了手筋。当你瞎么,假装残障前还把手机搁床头柜上了,刚刚台灯和那只漂亮大蹄膀间直线距离连五厘米都没有,明明一勾指头就碰的到开关。 他眨巴着眼看你。你觉得他像在热忱的邀请自己,立刻冲这张逼脸狠狠来上一拳——当然,本意可能是指帅成这样人神共愤,无论作什么妖都值得被立刻原谅,毕竟看在这张脸的份上。 你深呼吸一口气,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坐起来刚探身伸出去胳膊,啪塔一声灯就被按灭了。视野突然全黑,一时半会什么都看不见。 皮肤的触感正贴上腰侧,像在用两手虎口丈量隐秘的内里,又像这就要把人举起来拉到自己身上。下意识呼吸都屏住了,黑暗里只听见幽幽一声“这几天是不是吃胖了点呀”。 没及时呼出去的二氧化碳卡在咽喉,你感觉自己额角血管都爆了一根。 二 “哎呀都说了啦,能被喂胖才说明身体机制是正常运转的嘛。” 你躺着和天花板干瞪眼不吭声。男人便脑袋凑过来,硬挤到脸前,以确保接下来的连串屁话也将被成功接收,“那你就还有救啊!胸部应该也还能再变大一点诶,对吧?” “悟,放弃抵抗,接受现实。”你回应的十分干脆。 没睡着,明明挺困的,多半是刚刚被气的。你翻来覆去调整了半天姿势,总觉得都不舒服。这次回来也待不了两天,搞得好像都不习惯自己睡了似的。 这样一想便更生气。 所以他一张嘴,正撞上枪口,“你明天安排很满?” “谁能有你日程满。”你目指爆头,燧发开火。 “干嘛啊……又乱凶人。”口头这样抱怨,却还是黏黏糊糊挤着贴过来,“明天事情是超多啊……光提起来头就要开始痛了。あぁあ、每到这种时候就会忍不住羡慕ナナミン诶……不是最强真好呐。” 这句话如果不是夜半叁更夫妻躺在一个被窝里放出来的屁,多半说话人会被打死——细琢磨一下,这个人能毫无心理压力把全天下当成家里床上的被子卷随时随地到处蹦屁,全拜心知肚明没人能把自己一巴掌拍扁。 世界平衡被打破,是一件多么祸国殃民的惨事。你想着,叹了口气,转身响应拥抱, “不说也可以,不过明天悟什么安排?” “上午有课哦,这个简单啦。”边嘟囔边弓起背,脑袋都埋在你心口。继续说时声音便闷闷的,“中午夜蛾说有事要谈,能有什么事啊……あっ、搞不好是因为上次那个,就搞出很多死人偶的那个。果然,做人形的和扎毛毡的还是惺惺相惜呐……总不会是要怪我擅自跟着去了ナナミン的任务吧?真的假的……不至于诶。” 拿脚后跟想原因都是后者吧。 你撇撇嘴,拢着胸前的炸毛脑袋,下意识随手抚。或许今天也累惨了,困了,正随口说胡话。也或许因为觉得这个时间地点说什么都没关系。这就不好分清是前者还是后者了。头发从指缝间滑过,看起来异常乖顺。 “下午呢,要先等辅助监督那边的消息。据说有点棘手,不过已经有人过去啦……说什么‘如情况有异就拜托了’之类的……虽然人手不足,但像这种不确定的事,还不如让我直接过去比较省事啊……如果那边没有联系的话,要带一年组实战一下去……其实晚上还有事诶……” 听起来声音越说越轻,好像一说完这句,人就要昏沉到就此睡着了。 大白猫每天扑蝴蝶逗小鸟抓小虫撵老鼠肯定很辛苦。 比喻很差劲。毕竟刚刚那人嘴里随便说出来的哪一件事,都不是舔舔美美的银白小爪毛,高高兴兴玩玩闹闹就能搞定的可爱工作。轻描淡写说的话,背后每个仮名都渗着血。是会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死掉的,是会有人出发前笑着挥手答应会带名产物回来,然后便再也不会回来的。 除了给大白猫撸撸毛,一时半会说不出话。但好像一声不吭也不对,你嘴里下意识发出轻轻的嘘声。男人在你身上蹭了蹭,真就差鼻腔发音呜噜呜噜配合一下了——随即便突然扬起脸看你。眼神清亮,一丁点倦意没有,好像刚刚都只在逗着玩似的。说话声也精神得很,不像睡前喃呢,倒更接近早等着你一头栽进陷阱了, “喜欢,嗯?” 没有所指,你尽数接收。只得顶住心脏狂蹦,抵住脑门一把把人推开。 【Lullaby】三 大半夜的,一要睡觉就戏这么多。也不知道睡前那么多小时不用于尽情展示,都浪费到哪去了。 可能浪费在出生入死拯救世界去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种话本身就是扯蛋一样的个人英雄主义伪命题。所谓责任就涉及到肩负与贯彻,扛在肩上时非我本心,能不能做到底也亦不由我本愿,那还做个屁。 这里的“我”,特指你。 如果你能说了算,有时候巴不得希望这家伙干脆当个废物点心大白猫,拉倒。每天扑蝴蝶逗小鸟抓小虫撵老鼠都已经辛苦的不得了了,今天多扑腾了两只山雀都算神奇喵喵立大功,这不是皆大欢喜么。你爱的人不必是披荆斩棘的神,你永远心甘情愿为其利刃尖的血、鞋帮侧的灰祭祀奉献。所以但凡多算两笔闲账,便觉得管他什么金箭银弓,通通滚蛋,要能当一辈子大猫球便最好了,就要大猫球。 但真嗷呜嗷呜躺在膝上呼噜,拿你胳膊当猫抓板时,又会横生出其他困扰。 “我也够呛,明天要一早先去——等一下,不是悟硬要问的么,那就好好听人讲啊!!”你气的发疯,从床上弹起来怒目而视。 刚刚哼哼着“你明天不忙吧不忙对吧应该事情不多哦”来回来去乱蹭着往人怀里钻,厚颜无耻的不知打着什么鬼算盘。但等你正经开口时,反倒吐吐舌头仰面一躺,翻着白眼抛枕头玩去了。 你恶狠狠把抱枕扯过来,气鼓鼓的背对着睡回去。 没一会便撩逗般的又开始摆弄人头发。你抬胳膊随手拨开,这才发现不对。一扭头,看见男人姿态搞笑,正抱着自己一条大腿膝盖,把腿举到你枕头上,憋笑憋到表情扭曲也要用脚夹你脑袋玩,半边被子都卷成一团皱搓搓绞着。 “五条你他妈的今天终于脑子烧坏了对吧?”你操起枕头便冲着人劈头盖脸的抽。 没开术式,欺负人得逞后高兴的不得了,笑的床板都跟着颤。男人四仰八叉蜷着身子连玩带躲的样子,像极了躺在地上蹬着腿抓逗猫棒的白毛畜生, “干嘛啦,又闹脾气……不可以嫌弃人家吧!!” “再敢伸过来给你臭蹄子剁了。”热的身上冒汗,澡又白洗。你说着“明天有事,现在睡觉”,狠甩两下把枕头扔给他,下完最后通牒便扯着被子躺下。 消停没两秒,得寸进尺的东西这就又钻过来,手脚并用把人圈起来箍着,咧嘴笑的没皮没脸满嘴屁话,“在说什么嘛,哪里‘臭’啦!这可是GLGG的脚诶,要不要闻一下?明明超——香——好不好,あっ、岩蔷薇劳丹脂味吧大概。” 肉贴肉热的简直能感觉到汗液凝成水滴正顺着皮肤纹理流。被子掀开,对方手掌像烙铁一样蒸腾水液,在身体上顶着滞塞感推进。拢过侧躺时两乳间的浅沟,抚过小腹上肚脐小小的凹陷,下巴搁在颈窝,一呼一吸都烫的惊人。 完全没有气氛情调,也绝没想过今晚也要做爱,甚至半分钟前还被恶劣捉弄气到想杀之后快,怎么做到的——满身冒汗,性器打颤,好像刚被操完便等不及的想赴二场。你下意识叹出一口长气,气息都抖。手正拢在阴阜,没有动作,也没继续,只有灼人的热度堆迭。 等了一小会还只维持原状没挪地方。你咬着嘴唇偷偷向身后偷瞟,当即被抓个正着。 “えっ?我是准备睡了诶,好不容易找到舒服的姿势……你……不会是想做吧??是要做爱嘛??现在??明天一大早不是说还得去高田马场那边?别吧,我的建议是不要诶,你会起不来哦。” 男人眼睛瞪的大大的,一通眨巴,梗着脖子歪着头看,像为了绝不错过你脸上的精彩表情, “竟然一天不喂就欲求不满呢……あぁあ…也是啦,我老婆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龄呐!” 【Lullaby】四 狗人去死吧真的,死不足惜。 你羞恼的全身发烫连踢带踹,把嗷嗷叫着“刚刚都要睡着了诶你干嘛啦”“我姿势很舒服啊喂,喂”“小心眼呐你,说的有什么不对嘛”的男人蹬回他那半边床去。 太奇怪了,这不是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话。 因为被操的很爽所以食髓知味的会有欲望还不是很正常,天知道为什么一被这样明明白白讲出来就完全受不了。想和这个人做,但无论做了多少次也还是害羞的无法主动开不了口。最好被缠着索取再无可奈何的答应,最好被连哄带骗再半推半就的点头,最好被扼住手腕拉开两腿宣布“现在就肏你”强制性交,再一边欲拒还休喊着“不要不要”一边冒着骚水翻着白眼高潮。 承认也没什么关系,又不是没涨红脸勾过他指头。但是说出来就不对劲了,感觉像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铁证如山臊的抬不起头,不得不屈辱承认被恶堕成功似的。明明只是枕头上的打趣话,明明声音都没空调动静响。 坐在床上原样想了一会,想不明白。习惯性一扭头,好家伙,这个烂人是已经睡着了么?不是要翻腾半天找入睡姿势么,怎么随便卷卷也能睡的这么沉,糊弄谁呢? 鼓着腮帮喘了会粗气,总觉得怒火中烧不打击报复回去心里不对味。语言攻击又从没生效过,反正这个人死皮不要脸的说什么都能当给自己脸上贴金,想着你便张牙舞爪扑过去。挠痒痒也好锤人也罢,明天哪怕天塌下来也无所谓,不管不顾了,这口气必须出。 “哇到底要干嘛啊……明天又没事了?”听声音刚刚不是装的,是真睡着了。正困顿的眯着眼睛软着两手玩闹似的和你互搏,左扭右扭哼哼唧唧的闪避。又是逗弄,真要躲开真不想被抓挠直接用上术式好不好,分明是他自己又欠又爱闹腾。 “这么想做?”单手剪着你两腕,男人边打哈欠边说,声线都软乎乎的,“现在?” 一时僵着没再活动,你小心观察对方表情。说不好是期待还是推测,总感觉又会像刚才似的秒变清醒,笑着揶揄你——全然没有,松了手努力揉揉眼睛也没能成功睁开,睫毛上都挂着刚刚挤出来的泪。今天干什么了,累成这样——不能想这个,只要稍微心头一软,再多讨厌的事再多惹嫌的话再多招恨的混账样便瞬间像全自动一笔勾销了似的。 银白雪亮的大猫猫球今天又忙活什么了。 是冲着投毒未遂的犯罪分子呲牙发狠了,还是闲庭信步带着几只小奶猫实地演示捕鼠绝技了?你猜大白毛尾巴一定竖的高高的,随着四条小腿迈步子左一晃右一晃的招摇,肯定还嗷呜嗷呜仰着脖子哼哼,须发都干净柔顺得意的不得了。 不过等明天再睁眼时,幻觉滤镜就该失效了。 漂亮又危险的巨兽分明张张嘴就能把人囫囵吞进肚子里,却还是会把你当傻子一样哄。趁着夜色仗着困顿,一关灯就变样。死乞白赖硬要装出副如假包换的小猫模样,收起尖锐的利爪藏好锋剑般的獠牙,臭不要脸唧唧歪歪要亲亲热热贴贴抱抱,要摸摸要呼噜毛,一刻不停没完没了手一挪开都立刻哼哼着发难。直等到心都化了,再冷不丁把口水舔的你满身满脸全是,抱着肚子四脚朝天自顾自的在地上笑到打滚。见你真要发火了,又呜呜的凑回来,用镶嵌着整条星河的眼睛蛊惑猎物。 现在就有点原形毕露的意味。明明声音都发哑,明明眼帘低垂着,明明整个人都困兮兮懒洋洋的。睫毛下荧荧却是星点湛蓝的光,唇齿间轻轻吐出非常不妙的话, “做爱么,嗯?拿你没办法呐……自己上来?” 【Lullaby】完 五 松松揽着脖子的手臂没用力,半勃的阴茎倒是积极。 要是没听见这半个哈欠可能就抵制不住不良诱惑了。随手弹了弹背筋看着性器一通晃,你笑眯眯把男人挂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搂住, “赶紧睡觉吧你。”说完稍微用了点劲,抓着小臂张嘴咬了一口。 对方嗷的一声叫。毫无必要纯粹造作,像豹属的巨猫被地上的黄瓜吓到后背毛都立起来般夸张, “怎么咬人嘛!!喂……干嘛去啊?”他侧过脸问你。 下床刚进洗手间还没开灯,你从门缝里探身回应,“洗澡,出了好多汗。全怪悟。” “又没嫌你臭啊——。”听声音是在笑,“没事啦,别害羞嘛……” 忘了讽刺你“冲凉灭火”还是说明正困得要死吧。这么想来索性你也没再接茬,不然光围绕前调柠檬豆蔻中调广藿鸢尾后调劳丹脂的脚,就能逼逼赖赖说屁话说到天亮。 毫不意外,等再躺回去时已经又睡熟了。像猫科动物驱弄扰梦的蝇虫,熟睡中抖抖毛茸茸的耳朵,男人无意识下又凑过来。手臂一挥横在胸前,压的你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细碎的发尖蹭的人心都痒痒的,你调整一下姿势方便他靠,像换出一声梦呓。 “悟?”你轻声试探的叫,别又是装睡在演你。 努了努嘴,没做回应。只贴的更近,像生物趋光喜热一样,自然而然的以皮肤为媒介进行温度置换。说不准真变成习惯了,明明也没在家住几天,只是搂抱着便生出些困意。像被传染似的,你也打个哈欠,手有一下没一下抚在对方露在被子外的肩背。 摸着也太凉了点。你想着便要扯被子,刚抬手就听到更多似是而非的喃呢。随即眉头也皱起来,嘴角也瘪下去。 刚住在一起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天知道梦里想起什么了,表情都扭曲着,牙都咬的咯吱响。那时候还不懂,心里一紧就抬手去摸,结果被永远睡不踏实的人怒瞪着一把攥住胳膊,差点被瞬发的术式崩死,等都清醒一下反应过来,冷汗已经冒一身了。随后虽然对方咬死不认,但有段时间确乎能感觉出来,非常执拗的硬要瞪着眼睛等你先睡着。什么时候困扰解除的不得而知,好像等某一天返回头去想“之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时,已经分辨不清时间节点了。 可能只是太多事发生在床第间。毕竟人类再复杂,也不过一种动物而已。动物性本能的进化长河里,巢穴始终是亘古不变的句点与最重要的篇章。因此爱情如槿汐般漂摇,沉沦于交媾温暖的潮起潮落中。 你屏住呼吸努力全神贯注的听,也没听明白到底在说什么梦话。 “明天晚上?晚上怎么了?”尽可能压低声音,以至于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说出口。 但被听到了。咂咂嘴,男人皱着脸嘟囔重复了一遍“明天晚上”。 睡前好像说过晚上也有安排来着。具体是什么?提到过么?又是出张?还是有什么梦里也放不下心的破事。你想了想,希望自己醒后别忘了这茬,记着白天再问,便低头亲亲脑袋准备就此入睡。结果正落在该吻的另一处。 白亮狡黠的巨大猫猫球仰着脸眼都懒得睁,演技败漏后一伸胳膊把你搂的更紧,轻飘飘来了一句“明天晚上再做”。 妈的,这个人是在憋笑。臊的要死全身每寸皮都像在烧,你恼羞成怒毫不犹豫给他一拳。 六 晚去七分钟不算迟到,没起来赴约属于旷工。 【TheSecondRenaissance】一二 一 人走背字喝口凉水都塞牙。 你猛灌了小半杯生ビ,挤了挤眼睛,希望是自己疯了或者视网膜成像出故障了。非常不幸,第二次偷瞥时心更凉了。不仅是没看错,残迹感知上也鲜明的一如午夜无人旷野中高举的火把,不可忽略无法混淆的光亮与热度。 没敢拉椅背,只更努力的扭身背对店门,尽可能弓起腰背低下头,以奢求不被发现。 转念一想这种想法未免太过自作多情。哪有什么发现不发现的,搞不好就你还在这里止步不前,人家早忘干净你姓什名谁了。 自己呲牙苦笑的工夫,一起“吃个便饭”的友社同事已经貌似关切的问你是不是有点喝醉了。 摇摇头挤出一个笑给对方,并在他按铃帮你叫饮料前阻止,忙不迭的拿杯子接水,说喝点热茶就行。 现在可没什么比假装自己不存在更要紧的头等大事了。 穿了一天并不适合走来走去的矮跟皮鞋脚踝正痛得要死,为表诚意跑来送交文件核对信息这么晚才处理完,代々木駅叁条街远处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回転寿司店——在这鬼地方都能撞上前男友。 晦气。 被茶水烫了嘴,只好又仰着脖子喝进去一大口酒。条件反射的转转戒指,你准备明天下班就去天满宫拜拜。 二 学生?应该是,还穿着高专的制服。一行人一进店里瞬间屋子就满了,满到像要爆炸。倒不是吵闹,虽然也不安静,但就是只觉得连氧气都因被巨大体积压迫,全挤出到室外去了。反正你喘不过气。 那个人的学生?之前听到时还相当震惊,没想到竟然真当老师去了。不可思议,好像当年咬牙切齿念叨“咒术史纯粹是老不死们为了浪费生命编出来折磨学生的屁话”的人不是他似的。转性了?失忆了?受到精神重创还是夜蛾终于忍无可忍拉这个弱智进行电击治疗治脑袋去了? 好在坐的算远,也能维持背对着的姿态。你猜没被发现。不然早冲过来了,一定扯着嗓门调侃着“哎呀你还会喝酒呀真是长大了呢”,助你在友社同事面前颜面尽失无地自容,从此不敢再到以对方会社为圆心五公里为半径的周边区域内活动。 或者就是单纯忘干净了。 本来也年代久远,忘了也正常。 前几天赶早高峰JR时踩你脚的人就非说自己是你高校同班同学,可要命了,因为你一点都不记得。对面有鼻子有眼连你某次实验课把试管炸了都记得,你却连他名字都没叫出来。人挤人的车厢里,天知道你有多努力才不动声色的蹭到门口,说着“真是不巧我到站了快迟到先走了”就在开门的瞬间拔腿就跑,也没管到底下的是哪站。最终当天一语成谶迟到迟出一片新天,喜提秃顶处长痛斥。 那也没后悔,毕竟如果一方全记得另一方早忘了,这样的再会还不如没发生过。 最折磨人的不是依依不舍的分离,也不是无言的送别,是早被抛之脑后忘的一干二净时冷不丁冒出来的久别重逢。 谁记得清楚谁活该受罪,谁没继续向前谁注定尴尬。沉默以对,不如干脆就别“对”。 你脸上挂笑手里下意识的搓着指尖的戒指来回转,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听旁边坐着的同事吹水,时不时不走心的点点头“是是”应付两声,恨不得现在就藏到桌子下面去。 【TheSecondRenaissance】三 可能是前两天迟到被变相惩罚了。 中午午休时被叫去,美其名曰体现重视,让你下午跑一趟把文本材料亲自送去给合作公司。分明是苦差事,能传真能邮件的几个破表,非要逼人顶着毒辣的大太阳登高下低爬最令人头疼的アキバ駅。没说“坐出租也可以”的意思就是“别做梦公司不可能出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还得感恩戴德鞠躬“是是是”的接过几张破纸一路小跑着出发,屁股后面空调大开的办公室里“下午都不用工作了真羡慕呢这是和谁睡了吧怎么好事都是她的”闲话还没散干净。 也想过为了这两个鸟钱犯不上受这委屈。你早就和七海抱怨过——虽然同窗没几天根本不算熟悉,但你也只能和他说几句了。总是表情严肃的人给出“这也是自行选择和无可奈何下的折中”这种严肃的一锤定音后,便说着有“有新人要带”继续工作了——没两天人家就回去当咒术师了,还是家入告诉你的。 不是没动过这个心思,但有能力的人确实可以“自行选择”,没本事的你连“选择”的路权利都没有。 一路打着电话冲着听筒点头哈腰,亲衫都湿了,鞋跟都要磨矮了,这才按点准时坐在友社办公楼会客室里。 是不是稍微有点吵?但如果是地方过来的小孩,嚷嚷着“新干线新干线”忍就忍了。那么大个人还是别跟着起哄比较好吧。你这样想。第一人称称谓变了,措辞习惯变了,语调甚至都变的更不正经了,还是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音里一听就当即辨认出来。 请客?那个人的话最起码也该去银座。不过也说不好,之前出去时还专门去高井户找过家庭餐厅吃汉堡排,那次也累的人腿走断。这么想来,今天在这种鬼地方碰到也算情理之中。 哦,这下板上钉钉的没认错了,椅子都没坐热先注文了叁个布丁和饮料——怎么可能给学生,全是他的。点叁个纯粹是因为这里只有叁个不同的口味。 看到咣当一下摆到自己面前的扎啤杯子愣了一下。为不暴露自己早走神走到九霄云外去,只好收回下意识捏着戒指转动的手,半尴不尬端起新送上来的满满一杯猫尿和同事碰杯。 你也想喝加冰块的カルビス。 怎么想都算是半个中年老社畜了,就知道文件送到根本没法开溜。 这边刚给傻逼处长打完电话告知情况,那边友社已经热情洋溢等着现场对接整理了。两封邮件能说明白的事,非要面对面鞠躬磕头嘴里来回来去飙一下午车轱辘废话,从一点十五浪费到六点四十,真可谓劳动就是狗屎。好不容易完事解放了,趁着今天不用“自愿加班”只想立刻死回家里瘫在床上躺尸,结果同事提出来“辛苦了请务必让敝社请您吃顿便饭”。除了千恩万谢的答应外只能千恩万谢的答应。 往好处想,这可比自己办公室家庭生活一塌糊涂的秃顶大肚子老头拖着一堆没安好心的同僚刀光剑影聚餐要强太多。 既然是便饭,那リッパずし已经算相当有排面了。还以为得就近去家桌面都油乎乎的满屋梅雨天木头臭的半地下馆子吃拉面呢——说起来还真去过,那个时候。回忆一下相当幸福,冰凉凉的カルビス一大玻璃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流到老旧的木制桌面上,你用指头沾了冷不丁的往对面坐着的人鼻尖上抹—— “哪里的事,从您这边学到了极多,我才是受益匪浅非常感谢。”你及时收回思绪条件反射从嘴里冒句子,在同事眼神示意下举高杯子,喝了一口。 酒是苦的,你一点都不喜欢。 【TheSecondRenaissance】四 太狡猾了。他们坐在“上游”。 大概学生里有一个“真的不客气”,有一个“真的很能吃”,有一个“真的没来过”——直接导致回転的“新干线”开到你面前时,基本没剩下什么能吃的东西了。大概后厨流水线师傅捏寿司动作快出残影,也没那个粉毛小子吞寿司嘴动的快——你举着手机,用黑屏镜面反射偷看到的。 连喝了两杯肚子里没食有点上头,得吃点东西。传送带上甜食面包是有的,现在却怎么都不想碰。芥末章鱼也好枝豆也罢能点就好了,只怕按铃叫人被注意到,和自己正较劲不敢点单。 虽然也没什么好较劲的,一定早被忘光光了。 那个人你再了解不过。 那时候一起出门,你补个妆的工夫,再回去时身边就里叁层外叁层围满着不怕死的小姑娘们了。一般两叁个人成组,结伴上,花枝招展的。要么借口问路,胆子大点要么直接要电话。 那时也不太担心,他猪脑子,只嫌别人吵。标准的硬件外形拉满,软件情商重在参与。会远远看见你走过来就明目张胆松一口大气,满脸写着“怎么才回来都交给你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你都没发脾气,等你被搭讪时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好闹别扭的,又不是你迟到。 好像当天还是个什么节来着,八忠犬附近全是人,你打扮的那么走心,又不是全世界男的都和他一样一只眼瞎一只眼盲基本失明两眼不长看不出你多好。被要电话还不是很正常。记得闹了好一阵别扭,当天还因为“人家过节都有花,悟就从来没送过”借题发挥吵了一架。印象深刻的原因是第二天送到家里一大堆,不知道的以为花卉批发商进货,吓了一跳的家长在知道原委后表情复杂的履行父母义务提醒你千万戴套。你是真能记一辈子。 他才不会记得。 毕竟没你在旁边唧唧歪歪,现在又是这么一副油腔滑调的嘴脸,也不知道不戴墨镜改蒙面了是不是为了摆明自己是个神经病,以有效筛选搭讪对象降低沟通成本。不过就这一晚上出来遛脸,加了四十个Line好友都不稀奇。大概这些年夜夜笙歌正美逼美的不得了吧,这王八蛋。 想着便拇指推着戒环转了转,自己喝了一口。这才意识到友社同僚还在旁边属实不算礼貌,赶紧补上碰杯,又灌一嘴苦味。 “吃顿便饭”什么意思谁心里没数,当你十八九小屁孩子没见过世面。 说“公司行为”一定是“自己有想法”,说“我是习惯喝点酒的,你随意就行”一定是“我都喝了你不喝还像话么真不懂礼数说不过去”,说“女社员真的很辛苦”一定是“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没结婚你肯定私生活混乱”,说“这么晚家里人会担心吧”一定是为了试探是不是独居今天晚上能不能把人灌醉带走。 当你几岁,一个人孤零零摸爬滚打活到今天早就成潜台词十级的高阶玩家了。不然肯定第一轮淘汰,现在早左手牵一个右手搂一个肚子里怀一个成天到晚蓬头垢面,在屁呲的丁点家里一边跪着擦地板一边等晚上勾引女社员喝酒约炮未遂醉醺醺回家的垃圾虫丈夫了。 很多人是这样得过且过的。但如果曾在战神广场的铁塔上拥吻过、在尼德兰的郁金香田里一起疯跑过、在佛罗伦萨手牵手仰望过花之圣母玛利亚的穹顶,怎么还可能心安理得的回到闭塞的乡间小屋过没有色彩的生活。 要么从开始就压根别带你去见山海,要么就别随随便便把你扔在原地离开。 这让人怎么将就,你早没办法将就了。又不是自己不想要得过且过的。 虽然现在的得过且过也不少。 被揽了肩膀得不动声色的笑着避开,不然会被说成“以为自己是谁小题大做的丑女”;被不怀好意的邀请得小心赴约灵活应对,不然又可能被指责“下贱的便宜公交”又可能同时是“铁处女一看就很麻烦”;被同性背后插刀挤眉弄眼说尽闲话还得面子上得体应对,不然绝对干不长久不出半年就只能灰溜溜自己滚蛋。 活着不就是这样。有多少无可奈何,就有多少得过且过。你没办法埋怨自己能力不足没有拍屁股走人的底气,你只能埋怨曾带你追逐过虹霓的始作俑者。 【TheSecondRenaissance】五 如果不是不幸爱过优秀的人,可能现在也不至于还这么凄凄惨惨。关键问题是觉得自己配得上顶级,残次品就无论如何都不想考虑了。 哪怕配得上只是一时错觉。 比如眼前这个残次品。 穿着某个不温不火牌子的成品西装,领带一看就是同居女性帮着系的,口袋里是有手帕但看起来至少叁天没洗过了,鼻头冒油领口发黄袖口都没扣。喝到第叁杯自己眼神都发飘还惦记着晚上把你带走,正恶了吧心贼眉鼠眼的乱瞟。 虽然话是这样,但凭良心说职位尚可薪资不错,今天去友社也感觉大概是有点前途的人。两手无名指都没有戒环的痕迹。可能因为酒精,说真的哪怕就这个你看不上的长相,扔去新宿喫烟コーナ也绝对会被女性借根烟抽搭讪了。 女人,擅长自我洗脑、兀自宽慰、善解人意、换位思考、凡事往好处想。 妥协万岁。 所以要么凑活一下算了。又不是小孩子,你几岁。世界上是存在顶级孤品的,也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硬着头皮尝试过,失败就是失败了,该过去就得过去——孤品什么都不知道,正高高兴兴开始吃第二轮点心,就你像个纯种大傻逼在这躲着和自己过不去满脑子哭哭啼啼。 你说“为残次品干杯”,坐在旁边的同事不明所以却乐于碰杯。 怎么分手的来着,忘了。按理说这种痛彻心扉的初恋伤痕哪怕不记一生,至少也得刻骨铭心个大半辈子才对。但坐在这瞪着眼前两个粉花纹塑料小盘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好像很自然的就不联系了。 也难免。自从你决定做睁眼瞎的普通人远离怪力乱神的世界后,就注定要为选择付出代价承担后果。人是不可以只要收益不要风险的,只要最好的部分,不合心意的那些通通剔除——哪有这种好事。所以再贪心也没用,确定要当逃兵的时候命运得失已经全定好了。 总之就是从某一天开始那个人没再联系,你也就没再说过话。 可能是因为喝酒了,现在想来竟然有点后悔的。如果当时你主动问问会不会结局不一样?不过目前还窝在火柴盒一样大的回転寿司店假装自己不存在,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不是没想过大大方方去打个招呼,得寸进尺的问一句“为什么当年要和我分手呢”——大概把店里全部的酒都喝掉之后,你会获得一点勇气,壮着胆子付诸实践的可能性为千分之叁——问完就吐他一身。 可能喝多了也可能真在掉眼泪。因为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离开了。 糟心的王八蛋带着一帮吵得要死的糟心小王八羔子可算走了。 你长长的喘了口气,身子一软趴在桌子上。你觉得大概是有眼泪流出来,但也不确定,反正鱼又不会溺死。你扭动戒圈把戒指取下来塞进裙兜里。 旁边的友社同事显然也非常高兴,正试图向你没话找话,问刚刚离开的那帮人你看到没有,有多离谱奇怪。 你说确实呢没太留意,不过感觉是很奇怪的人呢。 要是自己也那么奇怪就好了。毕竟你大概在别人眼里,也很奇怪的吧。 【TheSecondRenaissance】六七 六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同事的高兴来源于对你醉酒现况的错误判定。喝酒的女人趴在桌子上了,昏沉的女人开始掉眼泪了,这种时候除了涉世未深有贼心没贼胆的野鸡村文艺逼会问一句“你他妈是不是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啊”,当代社会的垃圾物种只会常态化假模假样不知道对谁说着“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你不记得了吧那带你住店”。 这种情况是会让人忍不住想笑的。当年想约个炮还得费心竭力要么伪装一场用情至深要么一掷千金砸点算点,现在已经世风日下到会社报销吃顿回転寿司就以为能春风一度了。 有多可笑。 你在考虑是破罐破摔再为自己添一个得过且过,还是以酒为题把搭在肩上的手甩开。只感觉萌生出这种想法被社会驯化后自己才更可笑。 “アレ?我家小朋友还会喝酒的呀,真是长大了呢。” 如果是做梦的话那还不如多睡一会。你这样想。 “工作关系?是吧,承蒙关照哦。诶不过你怎么还没走啊。” 七 “好啦,那家伙走远了哦。”男人捏捏你肩膀,“不用装了。” 你稳了稳步子站直。刚刚顺水推舟假装人事不省,看来该上当的人并没中套。不确定正在往什么方向走,深夜的都心街道还是热闹的,比记忆中往来行人要多不少。如果时间没估算错的话,快走几步能赶得上终电。所以你走得很慢,开口也慢悠悠的, “这家伙不是也走远了么?”你伸着胳膊用指尖点对方的鼻尖。 “把小孩们先带去駅前才折返的,毕竟总不能当着学生的面和可爱女性纠缠不清嘛。”他一手揣在兜里另一手没收回去,“人家现在可是非常负责任的好老师哦。” “恭喜呢。”你随口说,并示意可以放开手让你自己走了。 说着“小醉猫这是要表演走直线嘛”便兀自将搂在肩臂的手改挂在你脖子上,勾肩搭背更糟糕了。刚才只是被箍着硌着胸肋,现在整个人差点被当作拐棍扶手压塌。你敢怒不敢言,对方念叨时根本没看你, “一个人跑出来喝这么多呐……无防备すぎでムカつくな…” 早没闹别扭的资格了在这马后炮管什么闲事。午夜荒原里肆意蔓延的枯草就怕掉进枚火星,你及时发现一脚捻灭,“难为五条先生有心,专程跑回来坏我好事了。谁告诉您我没想晚上和人开房的。” “えっ??要帮你把那家伙抓回来嘛?应该还没逃远哦。”说着便猛回头看你。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在眼罩后面一通眨巴眼,手都不揣兜了指尖贴着嘴。 在遮笑吧。你翻了一眼没再说话。 但分明是为了逼你下不了台,男人还在明知故问连珠炮一样的追问“ねぇねぇ、要不要嘛,快点说呀。一会真的更不好逮人了哦?ま、虽然看起来就不像在床上很行的样子,但是你就想要的话我也没办法呐,人家就是这么乐于助人的啦”。 这混蛋十几年不见,现在看架势是已经完全放弃做人了。你只好吼着“不要了烦死人了”把掸在肩上的胳膊甩下去,自己向前快走了两步。 你听见身后没憋住的闷笑,便又被握着肩臂搂回去。你听见他说“就说没记错嘛……你这家伙,想开房时不是这种表现啦”。 那是什么表现。 心照不宣的、说不出口的、刚被逗两下就急叁火四否认着为自己辩白的——视线刚对上便马上下意识移开,吞吞吐吐说“才没那回事,悟君怎么像色情狂似的”。等再偷看回去时对面耳朵根也红彤彤的了。 那个时候好像无论以什么理由出门,最后一定会忠于本心回溯初衷殊途同归。要么先去填饱肚子再趁着夜色做贼心虚般的去开房,要么等不及了先开房折腾够了再拖着昏昏欲睡的你出去乱转,要么干脆把难得的见面全挥霍在床上。 小时候好像有用不尽的精力和永远做不够的爱。思春期的男性简直离谱,会被头发尖撩拨到心痒,会为新换的沐浴液香味不同上头,会因为穿了没见过的内衣瞪着眼睛紧张到话都说不出。 “人是会变的。”你说。 扫了眼捏在肩头的手,刚扭脸看见对方表情你便马上低头。他没说话。 【TheSecondRenaissance】八 不确定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过一段荒唐的早期罗曼史。 你愿称之为个体生命维度上的第一次文艺复兴。 道听途说的内容,课本上中规中矩的知识,Tsutaya纪伊国屋Book·Off藏在帘幕后面的小隔间。无论之前知道的是什么,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时便是另一回事。 第一次见到男性生殖器长什么样简直被吓死,你眼角抽抽着表示“别开玩笑了这玩意怎么可能塞得进去”。当天没过多久就哭着叫着蹬腿踹人,他还不高兴,满头大汗还咬牙切齿的让你“努努力”。第一次做完你抹着满脸的泪问“以后柏拉图行不行”,第二次半推半就之后如实坦白“感觉怪怪的”,第叁次逼着你形容到底什么是“怪怪的”时,已经话都说不明白了。此后便像稀里糊涂打开了某种开关,害羞归害羞,做却还是做个不停。 陆间海的暖风吹抚整个夏天,十五六的岁数乘间伺隙的钻着空子就溜出来做没羞没臊的事。你两手捧着阴囊大呼小叫怎么长成这样,他脑袋别去一边嘟囔着“要舔快点”;他鼻梁都因凑近而紧贴着,你羞的两腿打颤捂着脸央求“别看了”。也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太不矜持,因为那家伙显然已经向着没皮没脸的方向大幅进步了,天知道从哪学的乱七八糟东西,见面就像实践调研。做到一半会问“是不是这里”,捏着乳头会问“是喜欢被这样摸?还是吸着更爽”,还会边冲皮肤吹气边嘲笑“哇你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摸着好像癞蛤蟆诶”。 想吃天鹅肉是吧。 七想八想回忆起来,周身都像浸泡在暖洋洋的海风里,温和湿润的空气带着咸腥的沙粒,时不时带来一丁点似有似无的刺痛感。随即这种静谧便被打破,男人指指旁边的セブン, “要不要买盒套呀?” 操你妈的这个逼人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更讨嫌。这种场合就是没话找话也该说“现在过的好不好”才对吧。哽在原地心情复杂,不确定是为被读了心羞恼还是为这次毫无必要的重逢难过。你按住火气瞥他一眼,“没说要做吧。” “えっ、没有嘛?”听语气,对方应该表情如常,你没敢看。猜是在试探,后面极可能跟着半句“你明明都写在脸上了诶”“可是人家会想做呀”之类不要脸的话。结果只是很突然的笑出声,像真没忍住似的,再开口时调子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去买套。” 你便也跟着笑起来。 因为实在太好笑了。 离高专最近的便利店,磨磨蹭蹭一路最后才想起来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明明只是你知我知的事,却好像正被全世界盯着看害羞的手心都湿答答的。 你把人推进店里自己等在门口,横着挪步子离招牌越远越好巴不得撒腿就跑撇清一切关系。结果经过叁个辅助监督各个打招呼时表情都不对劲——也不确定是自己心虚还是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索性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你也冲进店里——这才知道为什么唯我独尊的最强在里面磨叽这么久。 大少爷看起来不像是来买避孕套的,活像是准备把便利店包圆,正面色凝重稀里糊涂从每个货架上看都不看无差别的一股脑往筐里扫东西——有多夸张。连じゃがポックル上的薯条小人都不敢对上视线,就埋头一通瞎拿。你围观了一小会最后实在没忍住,把一包卫生巾放回架子上,问他到底在干嘛。 “ヘェ、可是我本来就是会什么都买一点的嘛!”男人说完揽你的手紧了紧,笑的脸都仰起来,藏在深色制服领后的脖颈露出白亮的一小截。 “悟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你随手捶了捶对方前襟,说话都被止不住的笑打断,“我记得后来翻购物袋,发现还买了胶棒回形针和鲣鱼干。” “还有双图案是兔子的粉色短袜诶!给你你不要,我前几天还穿了呢。” 笑得前仰后合的,喝了酒崴了下没站位,索性被扶住。你没在意,拍他两下继续说,“然后还记得吧,结账的时候——” “超——尴尬诶,对吧!”男人像等你附和似的歪着脑袋看过来,“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个店员真的很过分!!我都还没说话诶,怎么能上下打量完别人直接拿出来一盒就扫条形码啊!!诶当时是真的真的有感觉被瞧不起呐!!” 大概是因为看起来像站在柜台等到地老天荒都开不了口吧。差点笑到吐出来,张嘴前一不小心打出个酒嗝,你用关节直戳对方不许他笑了,才继续说,“我就记得第二天夏油前辈问你为什么不去直接找他借。这辈子没那么崩溃过。” “对啊,杰这家伙。”扣着你的手又紧了紧,“早说不就好了嘛。” 这次便都没再笑。 【TheSecondRenaissance】九 男人像要补充,你在他说话前直接打断,“我知道,他们和我讲了。很早之前的事也好,后来的事也好,然后去年的事也好。我都知道的。” 随即便沉默下来,安静的走了一会。已经离的够近了,没办法再贴紧更多。 每次听人提起时总会忍不住的想,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才不再联系的么。自己冒昧的去找对方好像也不太合适,那个人大概不会想被打扰也姑且没心思想其他。 这么想着,就到今天了。 “刚才看到你也在的时候还在想呐……按原来的脾气,搞不好要把整个店的酒都喝光冲过来揪着人家领子问‘为什么不联系’呢。”他挠挠头,“当着学生的面啊,果然,还是不想被当作女性关系一团乱的渣滓诶。” “哦。”你应了一声,才注意到鬓发脑后都剃短了,“亏我躲了半天……什么时候发现的?” 男人仰着脸,向下睨看的眼睛从眼罩缝隙里露出来。应该是相当肆意的神态,但苍蓝的光温温柔柔的,“还不是一进来就看到了……你有在‘躲’么?笨蛋吧。” “不过后来你也没再联系呢。”说完前半句情绪马上调整过来,活泼的简直不自然,“大概个别人早就把可怜的男朋友忘的干干净净,高高兴兴享受普通生活去了呢。哎呀倒真羡慕呐,毕竟本来也讨厌丑乎乎的破诅咒嘛……还想着现在也不知道和哪个倒霉男在一起了,结果啊,今天见——” “真敢说啊五条?”你翻他一眼把肩膀上的手拍开,“自己动动脑子好不好,就悟当年那个傻逼样子,就是找你去了,了不起的最强日理万机能屈尊降贵分出点闲心思搭理我?我贱得慌自己找不痛快呢?你要早没屁事了干嘛不联系我?我看说到底还是个别人自己忘个精光还倒打一耙,天天酒池肉林不重样的约炮完全想不起来吧。” 终电是绝对没戏了。你趁一梭子打完换弹夹的工夫看了眼手机,果不其然,最后一班半个小时前就开走了。而你也不知道自己正往哪里走。 “说起来,你现在挑男人的品味还真差劲呐。”这次没追上来,只在身后侧贴着慢悠悠的走。一堆指控一个没接,大概基本属于统统做实。像见你没反驳,索性自顾自的继续,“今天那个……什么东西嘛,别逗人笑啊。人家只是刚站起来就被吓到跑掉了,最后账单都是我结的好不好……说真的,捡尸的渣子也太没品了吧,你怎么回事啊!现役太差劲的话对前任完全是侮辱诶,我是真的会生气的好嘛。” 懂了,是还在闹别扭。你懒得搭理随口应付,“我挑男人的品味一直都很差吧。” “哇你这家伙。” 被攥着手臂扯了半个身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面对面了。 “来小朋友,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把眼罩勾下来,嘴角瘪着眼角眯着表情臭的要死,低头看你来者不善,“对着老子的脸再说一次,嗯?” 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 众生平等这种鬼话,完全是形而上学的理想主义骗子为了糊弄还对世界报以无知期待的年轻蠢蛋放出来的臭屁。 说什么人不能全。 就这副皮囊,哪怕搭配一个恶贯满盈杀人放火罪孽滔天的内核——不用,就是顶尖笨蛋,或者干脆就是个植物人都无所谓。哪怕躺平了完全无意识屎尿屁全不能自理,估计也少不了前仆后继的大批崇拜者,哭着喊着每天排着大队自带板凳贴着墙坐在ICU病房外,从屋门口列队到医院门口,每两分钟轮换一次前后位置,让每个人都有隔着巴掌大窗玻璃鸡叫的权利。不算坏事,至少隔绝了图谋不轨护工半夜爬床的可能性。 完全合情合理吧。毕竟这个人的话,不说话的时候更符合绝大部分人类的普世价值取向和性幻想。多半还能名正言顺挂上美强惨的名头,天天被无知的发情男女编排各种没完没了的心理活动段子故事奇闻逸事,做最着名的金瓜坐拥最庞大的肤浅推崇洪潮。 却还偏偏不是。 怎么就偏偏不是。为什么偏偏要左手卡西乌斯右手朗基努斯,为什么偏偏站在整个世界的顶点还没生出些毁灭全人类的坏水。 人无完人,迷死人的家伙注定搭配一张挨千刀的嘴,导致被千刀万剐也甘之如饴与有荣焉。不辞而别没关系,不再联系没关系,至此相忘也没关系,只是个自作多情自编自演的误会甚至都没关系。 什么都没关系,什么都可以原谅。 不只是因为这躯壳,更因为这躯壳里的家伙象征了你一切的风花雪月。 会因现在轻浮的作派发脾气,但没法拒绝沉迷痴恋的嘴角;会因现在自说自话的笨蛋样恼怒,但没法对无尽关切的皱起眉心说不;会因现在旷日持久的别离自怨自艾,但无论如何都没法怪罪全身心爱着的人。 你盯着下颌、唇缘、鼻峰,睫毛的弧度和眼睛里灼人的光,你说“我挑男人的品味还真是差”,你拔腿就跑。 【TheSecondRenaissance】十 事实证明,在某些情况下,逃避可耻并一点卵用没有。 最后一次尝试总算分开了点距离,完全是因为被放任动作你才推阻成功的。 对方低着头垂着眼,像在问什么又什么都没说。你胡乱别开脸转移视线只低声嘟囔着“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呢。你认为会有这个问题,所以慌忙补充道“又不是小孩子,还在大街上”。 也许“哦”了一声也许没有。你不确定。心跳太吵了,呼吸频率怎么都调整不过来,以至于都又倚着搂着默不作声走了好一阵还像刚被打捞上来的溺水者似的,耳朵里脑子里胸腔里小腹里嗡嗡响。狂喜,堪比劫后余生。 但要是思前想后最终决定一了百了跳河自尽的人,被“营救”后看着脸边吐出来的脏水胃里没消化干净的灰白食糜,举着泡到皱皱巴巴的手,还能算作成功么?应该狂喜么? 有一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駅等电车了。不是没睡醒梦游,是前面一连串的动作都像行尸走肉全自动完成似的,没有印象。穿着深灰色的套装,后背亲衫刚被第一滴汗水沾湿,脚上是最常穿的通勤皮鞋,制试过膝裙上有一条褶子忘了烫平。 阳光很好风也很好天色很蓝云也看起来极舒服。 对向的列车呼啸驶去,把头发吹的乱七八糟,站台黄绿色的提示屏滚动过下一条到站信息。不远处自贩机里似乎摆上了新出的饮料,包装瓶上有眯着眼睛蹦起来的水果小人简笔画,一排一排椭圆的闪光按钮绿色红色按顺序轮转交迭吵闹。你听到广播里自己在等的通勤列车两分钟后进站,你听到轨道咯吱咯吱响,你看见轨道间大块的石子沙粒像在跃动震跳。 一会车门两侧的位置已经排出长长两队的人。任谁都提不起精神的工作日,埋头看书或者摆弄手机,大家都是全自动行尸走肉。 所以想到从这里跳下去好啦。 一定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告别。这可是都心环线山手线,是公认的自杀圣地不二选,比肩忍野八海。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不给人添麻烦小心翼翼缩起自己的日子,死掉的时候便无论如何都忍不住想给全东京的工薪族都添一小时叁十分钟的大麻烦! 会伴随无意中抬头者的惊呼,会被疾驰的车头撞的四散血肉模糊,会把粘稠腐烂的血浆溅在车身溅在排在第一位等着乘车的那个玩手机社畜眼镜片上。他们都会惊呼着跑掉,都会跌坐在地上,都会撕心裂肺的吼叫係者,并呕吐着掏出手机将你尸体的视频照片发到自己的互联网账号上搭配双手合十的emoji,紧接着会有工会站出来紧接着会有影响力的大账户呼吁关注工薪族心理健康紧接着会有更多影响力的大账户要求工作时长合理化紧接着会有更多更多人挖掘你身上的一切信息并给自己的论调增添实例注脚——说是声势浩大的互联网游行一星期,其实也不过是一小时叁十分钟的清理时间。整条线路的几万通勤者都得老老实实去开证明条交给自己要么秃头要么大腹的上司。 有的时候很多情况下并没有精心策划也没机会穿自己最真爱的那双鞋。只是因为阳光很好风也很好天色很蓝云也看起来极舒服,啊不如就今天跳下去好啦。 人是很任性的动物。 如果时间停滞不前,被永远困在午夜的无人荒原,该如何是好。你站在半身高的野草地里,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两腿两臂被枯萎的植物锐尖滑出细碎的小口却并不流血。深一脚浅一脚的漫无目的,什么都看见了也什么都没看见。 你知道自己在等一辆列车,在等一束明亮的火。无论先来的是谁,两者都将势必把你带去远方。你希望清楚行进的方向,你需要了解燃烧的代价,你犹豫且迷茫,但这都不重要,你知道凡俗终将奔赴远方。你转了转指间的戒指,你跟着队列踏入正确的列车,你拽了一把坐皱的中裙,你盯着站台和车辆间窄窄的间隙,你说或许下次见。 或许下次见。 “刚刚从你兜里摸出来的。”他捏着你的戒指,视线停留在无名指上浅白色的痕迹,说着“抱歉”但语气里并没不好意思的意味, “现在过的还好?”你接过素环时,他这样问。 沉默着自己戴回去转了两圈,午夜的无人旷野火光冲天。 【TheSecondRenaissance】完 十二 如果和煦的海风只吹拂到思春期的那年夏天,那就把心情爱意连同整个世界都套起来锁进去。也不是非要时刻自省昭告天下,自己心口的墓地里埋了不得了的家伙,但有点什么总是好的。像一小圈浅淡的压痕,像习惯性无意识的触碰,像一个私藏的秘密不可与他人道。 因为说到底还是讨厌得过且过,你也没那么喜欢事事妥协。就算翻看现存生命中每一段浑浑噩噩的旧时光,就算横七竖八写的全是无疾而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果然还是想最后坚持一下试试看。 毕竟即便完全没存过死灰复燃的奢望,湮灭在第一次文艺复兴时代的爱情,还是值得被充满仪式感的封存保管。 因为曾见过山海追过虹霓,因为喜欢的心情曾鲜亮到刺眼,因为心脏已经那样跳动过一次了。 喜欢什么的,太累了。这种事有的人有精力多尝试几次,有的人只试过一次就已经累得半死,用尽全部力气了。 变成习惯也好,变成象征也好,变成某个枯燥的符号都好。 是这样真切的喜欢。 “我说啊,ナナミン回高专了呢。有天突然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诶,超——逗的。”男人小臂都撑在你头顶,说话时把人头发抓的一团乱,“不过咒灵是又丑又吓人啦……而且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危险呐。” “五条老师记性实在太差所以冒昧提醒您一下,”并非本意,但是你调子干瘪瘪的,“我可是高专第一年都没读完就跑路的胆小鬼。七海毕业时就已经是一级了。” “没忘哦,超弱的杂鱼小朋友,胆子也超级小。”毫不掩饰的咯咯直乐,好像有多搞笑似的,“第一次实战回来就被吓傻了,接下来的一整周都表情呆滞诶。” 反复鞭尸还不够对吧。人都挡到面前来,硬要拿自己那张破脸夸张一万倍做出一脸呆样。气的发疯,你揪着挂在领口的眼罩往下巴上扯,要能把那张破嘴挡住也算血赚。又被顺势扯着胳膊掰过去亲。显然埋在焦炭灰烬里的心还记得兀自狂喜时独特的跃动频率。 “等下等下,等一下。”迷迷糊糊的脑子正黏黏哒哒冒泡泡,你喘着粗气把人又推开一次。这下眉角都翘起来,绝对是因为被连着拒绝两次正火大。 “那个,我刚刚……”你试着解释,又难以启齿,“就是那个……接吻的时候,腿……就是腿会翘起来的。刚刚踢到灯柱上了,所以要么……” 男人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像在理解你到底在扯什么鬼。再开口时听起来有点痛心疾首, “当年就觉得你脑回路不太对劲呐……怎么感觉现在我家小朋友脑子坏的更严重了啊。” “这次腿翘够了对吧,”他瞥你一眼,步伐迈的更大了些,“尾巴没跟着一起翘起来?” “我翘我的,又没逼你抬。”一不小心有画面感了,你憋不住笑。 男人瘪着嘴角像知道你脑子里正想什么,凶巴巴的让你“不许笑了”,越走越急,话也说的急,“总之就是ナナミン现在回来了——” “复读机?”你笑的更大声,全身都笑到在抖,“悟现在担任高专复读机専门授课是吧。” “真的超过分了你这家伙,”正圆睁着眼恶狠狠的瞪你,“别打断我。老子是不介意在街上操你。” 你说完“说话归说话,悟又不是用嘴走路的”马上举起双手投降,保证再不插嘴。前面没两步就是终点站,ラブホ特殊的灯箱已经极近了,也不必急叁火四的就差扛着你跑。 “反正你幸运的不得了。”刻意停顿片刻,男人像在等你打断似的,见你两手捂嘴才继续,“GTG现在代一年组哦?教学进度是……まぁ、今天下午刚第一次实战诶。” 琢磨了一下话里话外什么意思,想起来“真的不客气”“真的很能吃”和“真的没吃过”叁人组,你脑子里有了其他画面。摇头摇到视线模糊差点把自己摇吐,站定之后连连摆手拒绝,“不可能别做梦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知道你害怕诅咒没事没事。可以放心哦,你的结婚对象最强。” 十叁 根本不敢对上视线,也不知道这种话怎么有脸说的出口。 你结结巴巴伸出指头指眼前的招牌,吞吞吐吐表示哪怕是黑心学校招生也没必要站在情人旅店正门口揽生意。 谁知道一经提醒立刻拽着你就跑, “不是这家,再前面一点那个。” “这样啊,五条先生真是不同凡响,对都心地所有ラブホ都能做到心里有数如数家珍!”你白眼翻到天上去,连珠炮开火都被颠的断断续续,“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大概个别人早就把可怜的女朋友忘的干干净净,高高兴兴放浪形骸约炮去了呢。哎呀倒真为您高兴,毕竟本来我脑子也有大毛病——” “你就是脑子有问题,到底记着些什么啊?”顾不上瞪你,左边右边两兜各一张ID已经捏手里了,“这家能点单。那个チーズパフェ,记得吧?当年洗完澡出来你已经自己吃了四个睡的像猪一样了,老子瞪着眼等你睡醒等了四个半小时。印象深刻呐。” 要这么说就想起来了。你“哦哦”了两声,赶紧追问现在还能注文么。对方说他哪知道。索性你接着问如果有还能不能再吃一顿,实话实话晚上基本没吃现在真有点饿。 他说你试试看。 【DearThere】一 小娃娃鱼: 你好。我是你妈。 如果你多少有点良心,平时会叫我“亲爱的妈咪”;如果你被没良心的我扔在你爸実家养大,那按江湖规矩给个面子赏脸尊称我一声“母亲大人”也不是不行。 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我真是你亲亲的妈。毕竟给你写这些屁话的时候,你正在你妈我肚子里自己喝尿缠脐带玩,而我正准备和你爹离婚,为你开启单亲家庭的闪亮全新体验。不过不用紧张,多半还是离不了,所以此时此刻的你姑且还是有爹的。 所以我的计划是写哪算哪,然后把这些屁话藏起来。 如果某天我把这封信交到你手里,读到这里,你就该明白了。 就是你爸死了。 懂吧?你爸,你爹,咱家老头,your father,boom! 你也知道,天天打来打去的近战法师搞不好哪天就嗝屁了非常正常。所以趁着你爹还健在,我会在你长大的过程中时不时写一点,补充一下。等你爹蹬腿了,无论你那时几岁记得多少,都可以帮你还原一个你爹生前的真实样貌,以避免你以后万一高专入学,沾了你傻逼爹的荣光被围着叽叽喳喳飘到找不到北。 总之,希望你看这封信时已经具备了较高的文化水平,读得明白字。不然你妈会十分伤心,因为你妈虽然错字连篇满嘴粗口但是平生最讨厌没文化的笨蛋。换言之希望你爹能努努力,稍微活久一点,最起码能看着你长大。 不过真的,你也不用太伤心。死个爹而已,对不对?而且说白了,你这个爹存不存在对你来说区别根本不大。 比如像现在,你亲爱的妈深更半夜已经揣着你在屋里乱转心烦意乱的等叁个小时了。 原本约好下午要陪着一起去产检的,结果出发前一小时收到了伊地知先生跪在地下磕头的短视频——你在成长过程中会大量高频的听到这个姓氏,请不要吃惊。因为虽然这个人不是你干爹,但你妈紧急联系人的电话留的是他。反正真出事要找人的话,还是通过这位高专的辅助监督找你爹成功的可能性最大。但请不要认他当干爹,我会很困扰。据说孩子会长得像干爹——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谣言,甚至有点黄段子的意味在里面。但你的蠢货父亲非常当真——总之伊地知先生是很好的人,心灵很美。但是我希望你还是要争口气,尽可能多遗传些你爹的美貌,今后人生长路会轻松很多。比如当你需要哄骗色诱一个善良智慧像你妈这样的完美伴侣时,会事半功倍。 反正今天在医院透过屏幕和你打了招呼。你目前看起来还挺丑的,小小一个,像长相奇怪的深海动物。被胁迫陪同的家入姐说肚子里的小孩就是这样,而且第一时间给你爸也发了照片,他也说你长的乱七八糟竟然还很精神真牛逼。 你看,这就是咱家的家风,希望你现在已经适应良好了。请努力做家里最成熟靠谱的那一个,必要时可以向惠求助取经。 没有要道德绑架你的意思,但是我现在真的非常想抽烟酗酒。因为揣着你并为你的健康负责,你妈已经当了将近一年的苦行僧,完全没机会放浪形骸。可能是雌激素分泌水平波动的原因,半夜一个人呆着下午还被放了鸽子所以此刻非常想哭。说好的尽快完事回来,到现在人影都没有一个,感觉实在很差。 所以目前,你明智的母亲已经填好了离婚届——不必担心,这种东西家里柜子底下压了一沓以备不时之需。我们隔叁差五就会填几张闹腾一波的,希望长大后的你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多半还是不会真的分手,毕竟养育小孩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也需要非常非常多的钱,如果是以“养好”为目标的话——倒不是说为了你活得好我才忍痛和你爹貌合神离凑活着过的,请不要自作多情也不需要有心理压力。只是你亲爱的妈也更喜欢过能躺就躺的生活而已,你爸除了性格太烂平时太忙家庭生活基本顾不上这几点以外,还算条件优越盘正条顺人模狗样。 而且妊娠セックス操作难度还是有的,你爸妈最近都过的比较辛苦,这一部分还是请感恩戴德。顺便一提,你妈已经替你教育过挨千刀的了,不要说什么“提前和孩子打招呼”这种屁话——再次衷心希望你爹能活到你长大点再蹬腿,不然这封信交给还是小屁孩的你,做母亲的压力也会很大。 你看,我完全做不好合格妈妈。你爹,如你所见,也不算标准意义上的靠谱好爸。写到这里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你,可能没办法给你最好的成长环境和最完美的家庭生活。但我们会尽可能努力尝试去做,虽然当父母是第一次,但曾经作为小孩经历过的糟心事我们会尽己所能不让你也经历一遍。打不了保票,如果做得不好你多担待,也可以随时提意见。 不是推卸责任,不过不得不说你算计划外的产物。可你厚着脸皮奋勇争先来都来了,也总不好再把你轰走。 当时知道有你了之后实话实话纠结了很长时间,你妈又霍霍了七八张离婚届,最后才下定决心把你留下的。因为你爸当时垂着眼帘看过来的视线非常温柔——总之等你奴役你爹参加几次家长会后就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希望你有他的眼睛。 刚刚那么说好像也不太对。 应该是,作为你妈,我希望你不必有他的眼睛。 你妈的计划是如果再过一个小时你的狗逼父亲还没回家,那他今天晚上也不用回来了。毕竟现在的你妈是激素分泌彻底乱套的你妈,并不在意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人类是不是要灭绝,只是此刻非常单纯的渴望爱的人能在身边而已——你还不算个全乎人,我也不确定自己未来能有多爱你,你妈激素分泌现在也没到影响智力基准的时候,所以这里还是在指你爹。 反正该在的时候不在那就给我滚蛋。我会把你爹处理去你邪教叔叔家里——你爸要是今晚住高专宿舍,很可能会挨着串门骚扰所有已经休息的教职工学生,大半夜的我并不想接“投诉电话”。但是邪教叔叔就不一样了。他屋里游戏机的电源线上次被你妈顺手摸走了,如果这俩狗人见面没有其乐融融的一起玩傻逼游戏,一定很快会发展到互殴互搏,邪教建筑物大概率也会被部分拆迁。你明智的母亲已经准备去找夜蛾校长讨赏了——夜蛾这个姓氏你可能也会非常熟悉。这是你爸妈计划给你找的保育员,很会带孩子,你大概率会和熊猫一起度过非常愉快的童年——不过熊猫比你年长几岁,你会喜欢他们的。 介于听到阳台窗子响了,所以先写到这里。毕竟被你爸看到的话,一定会被抢到手里大声诵读非常羞耻。但如果这个逼忘带信玄回来也是死路一条,但愿他还记得。 写完才想起来大前提是你爹嗝屁了。虽然脑子里现在有这个狗人的一万种死法,但我希望他长命百岁。 填了一万次离婚届还写错了字正划掉重写的你妈 【DearThere】二 小动物: 你好。我是你妈。 从出生到现在,你已经成功存活叁个月了,真是不可思议。以下部分是道德绑架请务必听好,我以为怀孕已经够费劲了,没想到生小孩才是你妈活这么大经历过数一数二恐怖的事。哪怕在非常牛逼的医院、哪怕有全世界最好的看护、哪怕你爹绑架了怪力乱神的反转咒术持有者全程陪同,也依然非常受苦。 所以前几个月每天不是鸡飞狗跳的怕你嗝屁,就是满心怨毒的找你爹茬——他活该,我告诉你,他纯纯活该。我明明说家入姐在就完全没问题了,他非要当着本人的面在医院里嚷嚷家入的行医资格证是作弊来的他不放心。连累的你妈也挨了一拳,真的非常委屈。 有个插曲,可能你会感兴趣。 你出生的时候整个妇产科的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们都以为你爹的头发是染的,异常紧张的给你做各项指标体检,很担心是白化类病变。毕竟产检都一直健康正常。 然后你睁开眼时,产房又受到了一波惊吓。因为都以为你爹戴的是美瞳,超级害怕的给你反复确认视力和光反应,很担心眼睛出问题了。毕竟这样的细节产检是看不出来的。 他们超级害怕的,你爹在这砸了好多钱。 不过你爸知道之后就咯咯咯傻乐。我觉得他脑子不太清醒,因为其实如果在実家关系下,是没必要产生这种误会的。但他很坚持,希望你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趁确定术式前,童年可以过的稍微开心一点点,离我们所在的另一个世界稍远一点点。 当然我有问过你爹,那孩子还要不要当咒术师。特别搞笑的,他说不当白不当,他的小孩一定牛逼炸了——别误会,你就是个废物点心也没什么关系,他也没对你抱着什么天下第一的诡异厚望,只是你爹本身就是个没脸没皮自我感觉超良好的笨蛋而已。倒不如说你妈更希望你就踏踏实实当废物点心好了,如果以后每天后半夜爹不在家孩也在外边飞,我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会相当有限。 可能性不大,对吧。小崽子,我是说过希望你可以遗传点你爹的优质皮相,但也没允许你这么像吧。我的遗传基因难道不值钱么?给你亲妈点存在感不好么? 我其实有想过,如果你是女孩就好了。你想想,炫彩瞳仁银白长发冷白皮大高个子九头身美少女,和洋娃娃一样,该有多好看。 但是其一,你妈手很笨的。活到今天也没学会给自己编辫子搭衣服,上述这些至今都还得拜托你爹——这么多年你妈每件衣服都是他买好剪掉标签挂进衣柜,出门前还得帮着从头到脚搭配好整齐一身我才勉强有点人样的程度。所以无论外出见谁,哪怕你爸不跟着一起,也会被相熟的人一眼看出来“今天丈夫在不在家”。如果你是个小姑娘,栽我手里不是太受委屈了么。完全发挥不出你的先天优势啊——你现在也应该有点概念了,你爹可不是有太多时间能花在家人身上的家伙。虽然他努力了。 其二呢,我觉得你从落地到现在的表现,也完全验证了你妈的猜想。你性格烂的简直像复制粘贴等比例缩小版的完美复刻你爹二号。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种小逼崽子,递给你奶壶歪着头要母乳,回屋给你喂母乳你一扭头又伸着小短胳膊要奶壶——得亏你带把,要是漂亮小姑娘你妈真不确定能不能下狠手揍你——目前还没揍过,个人靠的主要是自己念念假和尚经平复心情。但我觉得你离接受差劲家长体罚的那天并不远了——很可能可以揍你时我已经打不过你了。请给你妈留点脸,不要多做讨揍的事。也没有下定义影响你性格轨迹的意思,只是想起来了,毕竟当场就问了你爹,别他小时候也是这个事逼样子,他就笑。所以我认为基本可以做实。 最后女孩子的话,活的会很辛苦。我经历过的辛苦不希望你再经历一遍了。 怀你的时候就和你爹哭过,如果是女孩実家那边怎么办,有传承术式会怎么样,没有又会怎么样,如果是他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被老不死的们当成骡马动物一样、当成棋子砝码一样轻慢对待了。可能是知道当时情绪不稳定,你爸没多解释只是来回来去说“不会的”。现在返回头去想,那个人的话可能早处理好了。 虽然同时还是会毫无征兆冷不丁就单手把你举起来,大眼瞪小眼一点正形没有的嚷嚷“我竟然有孩子了诶”的弱智玩意。 请感谢我,阻止了很多次你爹把你当弹力球一样抛高高玩——委实是扔到有点离谱的高度了。哪怕你看起来可高兴了也没用。你屁大一个懂个蛋,你妈看见当场肝都快吓裂了。傻逼父子俩。 可能因为我一直很担心你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你爹比较特殊,虽然不算刻意为之,但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你爹早被套牢了。我们之前因为这个也填过二十来张离婚届,不过现在你妈也能理解一部分。固若金汤万刃难摧的众矢之的,如果有软肋露出来,会很难办吧。倒不是说你爹搞不定,但即便是你了不起的妈,也不愿意出门遛弯走两步就撞上一个诅咒师,天天上演绑架撕票戏码。 非常不可思议,你到今天为止遭遇过的全部生命大危机只有你自己在床上乱翻一头碰上围杆、过早会爬差点被我踩到,和你亲亲的爹地对叁个月的你还不叫“爸”表示不解说“咱们不会生了个笨蛋出来吧”。 你很安全,甚至安全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所以虽然你爹说你是个笨蛋但你也还是要谢谢他。 托你爸被老天青睐的福,你也是个幸运的小狗崽子。 你晚产了一周多才出来,不确定是不是出于意识到一出生就不得不面对你烦人的爹所以才想着能多躲两天算两天。如果我是你我也躲了,可以理解。但你出生的时候特别好看,特别好看。 以后上小学会教生理课,你会知道,刚生出来的小孩子们普遍皮肤都皱巴巴红扑扑的,老实说还怪丑的。但是你不一样,你妈准备把原因归结到你晚产上——你肤白貌美身体结实小胳膊小腿小脑袋,漂亮极了,简直像商店会放在最显眼最中间橱窗位置展示的那种天价玩具仿真宝宝一样。你妈是不会承认基因优势的,没错就是因为晚产——银白的小短毛刚出生时甚至还有点自来卷,不过现在已经炸的像个白化刺猬一样,完全看不出来了。 所以早说了你像就稍像点,以后活的是会轻松很多,但也没让你这么像吧?如果你爹蹬腿了,考虑一下你妈每次看到你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好不好?不过可能你爸不在的话你就委屈一下直接痛失双亲好了,你妈被惯的有点厉害,如果那个人嗝屁了多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根本不敢想这种事。如果没有闹脾气正处在气头上的话。 话说回来,看到你时真的松了口气。 我后来和你爹偷偷说来着,如果小崽子不争气,我是真的有考虑过直接送走拉倒,高专実家都无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你爸可不要脸了,说这是他孩子,怎么可能不好看。哦,然后神经病一样又绕回了是不是存在过“干爹”让你妈产生了这种疑惑——谢天谢地,幸好你俩玩意长得都不用做亲子鉴定,打个嗝都知道同宗同源如假包换父子关系,不然真的又要被你傻逼爹叨逼叨唧唧歪歪找茬搞事烦一晚上。 顺便和你提一嘴,你邪教假和尚叔叔,作为你爹最好的朋友和对外竖起的“最强软肋”今天也被拒绝了“干爹自荐”。你爸的歪理邪说是不想让孩子像干爹,以后越长眼睛越小。 拜托了小崽子,请别长着长着就变眯缝眼了。你爹犯傻逼起来我招架不住的。 刚刚在和他抱怨,干嘛麻烦别人十月怀胎,早知道你长成这样不如自己细胞分裂。你爹说你左边耳道窄耳垂宽、右边耳道浅耳垂薄,和我一样。 你妈的个人意见是,在这种方面的遗传,不像也罢。 凌晨叁点躺着看你爹边哈欠边冲奶粉的你妈 【DearThere】三 小兔崽子: 你好。我是你妈。 你可能会震惊为什么时间跨度这么大。不为什么,因为你亲爱的妈完全把这茬忘了。前面两页胡说八道的草纸也不知道塞哪去了——倒不如说,这两页纸竟然还留在家里的某处,简直堪称奇迹。今天是惠他们过来玩才偶然被从书架上翻出来的,递给我的时候小孩脸都涨红了。 可能也是因为之前日子过的太安稳,太久没想过你爹嗝屁的事了。 当然顾不上想的主要原因是养你真他妈的累。 不是指肉体上的奔波劳苦,毕竟那一部分有你健在的亲爹呢。但我什么意思你明白的,对吧。 比如你今天把手伸进宿傩嘴里时到底是想什么呢,不要告诉你妈和昨天晚上在家里一起看了《罗马假日》有关系——那是大人们在追忆没你之前还能到处乱跑着偶尔约约会,有了你诸事不便。带着你看也完全是因为大半夜的不好找人又把你托出去。请明白这一点,虎杖的脑壳没法给你算命。而且你才几岁,你算个屁的命。 不过你爹当时的表情确实很搞笑,现在回忆一下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 让我想想,你还贡献过什么你爸经典表情包。 拽着夏油刘海不松手是一次,把夜蛾咒骸毛毡塞进嘴里沾满口水是一次,尿在你爹没写的任务报告上是一次,把伊地知皮鞋从窗户扔出去是一次,乱玩家入的手术小银刀是一次,在実家满屋老头的眼皮子底下拉屎是一次—— 小兔崽子,你是真的很能整活。你妈恐怕会没完没了的感慨遗传因素的强大性直到自己入土为止。 所以前几天拿了你爸小时候的照片和你对着看,也说不好是不是明显特征辨识度压倒性的高,但这种相似是会让你妈报警的手微微颤抖的——怀疑你确实是细胞分裂变出来的吧。现代医学都应该哭着喊着求你们爷俩配合科学研究。 不过你爹小时候眼睛时不时就会痛的,你不用受这个罪,真是太好了;你爹小时候是御叁家的在宅教育,你可以背着小书包穿着小皮鞋去祸害普通学校同学,真是太好了;你爹说自己小时候没有朋友一起玩,你不仅有朋友还有一大帮真心实意在关心你的人,真是太好了。所以他说自己嫉妒了准备这就给你送回実家去是开玩笑的,希望你已经不记得了,反正这种屁话还是忘了比较好。算了,你妈已经写下来了。 现在会觉得有点辛苦么?正常上完课之后下午会被接去高专——我会害怕你有在上两次学的错觉和疲惫,像避免过早教小孩两种语言唯恐造成表达系统混乱一样。不过你爸说不用担心,反正你过去了也是混世魔王登场,撒着欢自己玩。 我是认为只要没有给大家添麻烦就随便你俩闹腾好了,不过刚刚收到照片,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你还只是个小屁崽子,就不要骑在熊猫脖子上打扰小孩们对练了。你现在站直了都没你爹腿高,屁大一个小玩意哪怕赢一招都会非常影响高专学生的心态——你妈在学生时代最烦你们爷俩这种狗人了,真的很讨厌。不要搞得别人累死累活的努力好像还不如会投胎的崽种们放个屁响。 你长大后可能会理解,但也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理解。比如你爹到现在都不懂,我很多时候想抽死他的心情不是假的,也没在和他开玩笑,更不需要被拎起来转圈圈说是在撒娇嘛真可爱。 但从我的立场,最近会莫名其妙生发出对你的感谢。 在生你之前说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爱你,是实话。哪怕这样说可能让你不舒服——究其根本,来自父母的爱本身就源于生物激素性神经反应以及他们亲密关系中感情的延展,但也不必怀疑我们对你的爱,是会每每捏着你软乎乎的小脸颊就忍不住傻笑的爱。 我在这里想感谢的,是你带给我的其他。 话有点奇怪,不过请考虑一下你妈的立场。自己呆在大房子里揪心揪肺的时候门正被推开,一大一小两个混球吵吵闹闹嗷嗷叫着,祸害完高专后回家继续祸害,吵的要命,但确乎屋里和心里瞬间就都被填满了。我会感谢你的存在,哪怕理智上非常清楚只是感情增项,但家门一开,就是你神气的伸着小胳膊小手迈着小腿把你爸领回来的画面,看起来非常幸福。 我会觉得很幸福。 你是我亲爱的小孩,毫无疑问是我们倾注爱护的小崽子。同时从自私的方面讲,你的存在也给了你爸更多按时归家的理由、不敢轻易放弃的挂念和另一个在意的人。所以不只是人生头一遭的育儿体验,还是这种意义上的谢谢。 但必须要和你说明白的是,首先,你妈是不会跟你们爷俩住去高专宿舍的。像什么样子,全家长山沟里算了,哪有那么过日子的,你学要不要上了,别以为你妈不知道你俩大小王八蛋打的什么鬼算盘,想也别想;然后,你爹今天说了,你小子要再敢每次见到爹妈靠的近点就翻白眼,他就揍你。还记得吧,有天晚上你说自己睡觉害怕非拽着枕头跑来我们屋一起睡,第二天下午你爹找茬修理你时的那种揍法。 然后,如果可以的话,请听听我的恐惧吧。 如果不是最近又惴惴不安起来,也就不会又把这迭草纸拿出来了。 你也和我奶声奶气的讲过悄悄话,说爸爸近来很忙,好像有不得了的事正在发生。你妈说一万遍“没关系”其实心里还是怕得要死,和你讲多少次“如果是爸爸的话肯定没问题”其实也会惶惶不可终日。 但无论怎么说这些情绪都不该是传递给你的,哪怕你哼哧哼哧拍胸脯讲自己也可以照顾好妈妈,一言不合把同学揍了被叫家长的时候还是得你妈出面呀——当然那次是你占理,我理解。太醒目的小孩是会被在普通校园里针对的,你也只是非常不巧被抓了个现行——所以才是我去啊,不然你爹笑嘻嘻的把对方家长一并揍了该怎么办好。虽然你妈也撸袖子了,但最起码我动手对面是不用进ICU的呀。 总之我会努力,但我也真的会担心,你妈也早不是说着等你爹嗝屁就随便把小崽子扔给高专自己跟着蹬腿拉倒的年龄了。我也多了另一个在意的人。 可万一那一天很近了,该怎么办呢。 说白了最讨厌你们这些臭咒术师了。都说死皆孤身,那一不小心有了挂念该怎么办,让人又该怎么面对空荡荡的世界,是不是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情非得已非我所愿,每天担惊受怕的已经够糟心了,你们怎么敢,怎么有脸一个一个给我哪要命往哪跑??还住高专,住个屁,本来就嫌你爹这个臭傻逼天天傻不拉叽到处乱窜打那个宰这个的给自己找事,现在你这个小逼崽子毛都没长全就跟着上道去了。真他妈的,一天天吓死人了。 是要人怎么办。除了自己愁的发疯还能怎么办。当初是没想到这事竟然还能真的向着演变成双倍糟心的局面发展。 所以你妈感谢你也不是没目的的。拜托了,就请把那个人好好带回来,好不好?如果可以的话,就请尽可能拽着爸爸的手,每天都踏踏实实完完整整的领回家里来吧。 因为你爹又出张在忙半夜写完准备过一会撕掉这两页的你妈 【DearThere】完 四 “这什么东西?”又扫了一眼手里的纸页,他狐疑的瞪着你。 番组里刚冒出来一句突っ込み,你跟着笑了两声转身,没顾上多想便随口应付,“什么‘什么东西’……”瞥见几页纸,大概今天一般教养留了作业?作为家长,你早已远超辅导小孩功课的使用年限了,所以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请你自己想想办法好了”。 可能是正窜个头的年龄,抽条一样长的飞快,屁大一点的崽子早比你身高高出一截去了。现在制服还没换人站在沙发背后面,皱着眉头正琢磨什么的样子,带来无比惊人的既视感。你扭回头看屏幕,节目没看进去,脑子还在极震撼的恍惚间。 总有这种时候,你会忍不住唾骂遗传基因的力量。 “老头呢?”如出一辙的没接茬,小崽子撑着沙发张望了一圈,“老头哪去了。” “好的不学,怎么满嘴粗话。”你不太高兴,随手给凑过来的小白毛脑袋一巴掌,“不会好好叫‘爸’?” 他没吭声,眼角都耷拉着,不知道怎么了。再怎么像说到底也还是小孩,脸上姑且仍藏不住事,开口时听起来也犹犹豫豫,“所以我爸呢?直说没关系。” 你转了转眼睛,福至心灵,大概率不知道又闯什么邪门祸了——一般这种情况你念叨的比较凶,所以往往干了坏事第一时间会去找他爹商量。今天一没顶嘴二没负隅顽抗叁没摆出一副思春期小屁孩的叛逆嘴脸,说明事情还不小。严肃对待下,你关了电视坐直身子连名带姓的叫他—— “等等,老……妈,你等一下。今天不是愚人节对吧,也不是你俩乱搞出来的什么撒谎纪念日没错吧?”直接被瞪大眼睛挥手打断,“我爸是被你打发找夏油玩去了对吧??” “把さん加上好不好,小兔崽子。再这么不像样真要收拾你了。”你撇撇嘴,“不然呢?这次惹的是什么乱子?又忘放帐了?还是他要你送电源线去——” “妈的吓死人了。”他翻了个白眼喘出一大口气,“老子还以为老头子死了啊,妈的……差点被吓死。” 你瞠目结舌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再出声时异常尖锐,“说什么呢混蛋小鬼??还有再让我听见一个‘チクショウ’就真揍你了,都和谁学的啊!” “老子‘亲亲的妈’?”小崽子说话阴阳怪气的,把手头的纸递给你,边说边往门口走,“你俩自己腻歪去行不行,能不能别牵连无辜的我啊?都意外产物了给条活路好不好啊?あぁあ、老子刚刚真的差点信了,该死的。” 看了两眼手里的东西,你砰的一下人都弹起来,急叁火四手忙脚乱径直都揉成一团顺手塞去哪里,结结巴巴讲不清楚话,“都是,都好多年,很早以前的,就胡乱,不是,你从哪找到的,我都,总之——” 他随手一指餐桌,示意刚才在那沓空白表离婚届下边压着,“你侬我侬成天到晚肉麻的要命,稍微差不多点好么,老子是真的会很困扰啊!!”说着便摸兜穿鞋准备出门。 “要去哪啊?”别的顾不上了,你从沙发探出半个身子追着问。 “和朋友约好了,晚饭在外边吃,记得告——哦,”刚在玄关换好鞋门就开了,一大一小正打了个照面。 “回来了哦。えっ、要出门?现在?有带你喜欢的信玄饼回来诶。” “那是我妈喜欢的吧。总之老子出去了,你俩自己呆着。”小崽子自从正式入学后便接受了大量指导,现在不敢当着他爹的面乱来。因而老老实实站定说完打过招呼才走,只是临关门时扔下的话非常讨打, “我妈闹完脾气又缺爱了,你的女人自己负责啊。” 五 “家庭教育完全失败。”你嘟囔着挥手扑腾,“别揉脸了!就是因为悟总这样欺负人,我才会沦落到被小崽子嘲讽好不好!” “好玩嘛……”男人最后拍了两下才收手贴着坐好,揽着胳膊把你圈起来,“脸这么红,又偷偷干什么坏事了,嗯?写给老公的情书被小崽子发现了?” 你鼓着腮帮说他胡说八道,翻着眼睛把话题扯远,“那小子这么晚出去干嘛呢,约会?” “ん…是有点像呐。怎么,要去跟踪嘛?诶其实无所谓啦,反正他脾气那么臭,没两天就会被甩的,放心放心。”男人咧着嘴笑,白亮整齐的牙都露出来。 自己家崽子不受待见这么幸灾乐祸的那确实是亲爹了。翻了翻眼睛,你说也不知道遗传了谁,“悟当年是榆木棒槌,对女孩子之类的就完全不上心……这方面一点都不像你。” “ヘェー、マジ?你是那么想的?”对方摘了眼罩冲你一通眨巴,“哦——,搞不好是因为那时你追人家追的太热情……ま、相比之下呢,我还是比较含蓄内敛会害羞的那一型诶。あっ、所以是从是遗传了谁呢,真是搞不懂呐!” 再没见过比这人更不要脸的了,还好意思含沙射影的嘲笑你。你懒得接茬,松了口气软着身子调整重心靠着他依过去。 别的不提,至少今天也是完完整整健健康康老老实实回到家里的一天。真好。 “所以情书在哪里呀?我要看诶……” 你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小声说没那种东西。 “嗯?那这是什么……我看看我看看……‘小娃娃鱼’……小娃娃鱼??‘你好我是你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刚这个狗人抻着劲往沙发缝里摸的时候就该反应过来了,这么多年不长记性被欺负到死纯属活该。男人伸长胳膊一手把薄薄几张纸举高边一句一句往外蹦着念边抖的纸页哗哗响,一手搂抱着人扼住上蹿下跳急得脑门冒汗羞到精神错乱的你防止被抢走。 大声朗读,公开处刑,虽迟但到。 【SinkDrown Die】一二三 一 你抬了抬手当作打招呼,自顾自的脱外套。看着玄关备好的拖鞋没忍住,问了一嘴,“和家入姐说了?” 家入抱着手臂靠着墙,翻了你一眼,“十四代还是Penfolds?” 二 “这不属于草菅人命?”你看了眼杯子看了眼家入。 家入抿了一口说,“以毒攻毒吧。” “不问问病情?考行医执照用的参考书目里没写过么,最起码要先了解一下病患的生命体征和成因病灶啊。”你捏着鼻子灌进去,入口很绵,回甘很辣。 家入翻了翻眼睛,做了个“请”的手势。 “消费期限过了一周,”你想了想开口,“甜虾和腹中段。” “生食?”她见你点点头,替你把杯子倒满,“那你喝。” “杀菌消毒?”你没忍住追问。 “催吐。”家入说。 喝到第叁杯的时候,她把烟灰缸推近给你。你问她不是正戒烟么,看你抽会不会不舒服。家入白你一眼说“方便你快点吐”。 你仰头灌完酒,抽出支烟,捏着滤嘴一通磕桌面。可能喝的快上头也快,音量不受控的抬高了些,“还有人性么?还算朋友么?就一直什么都不说闭嘴灌酒?我要死了啊,我现在就要死了,管都不管的么??家入大人快用你了不起的反转咒术想想办法啊!!” 家入叹了口气,越过桌子帮你点了个火,“半夜叁更跑来别人家发神经,不赶你走不错了。你还想玩骰子?” 隔着青色的烟气,她补充了一句,“我听说的版本是,你又突然发脾气。” 可能是喝猛了。你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整个人迅速瘪下去,顺着椅子异常夸张的摔在地上。 “不问问原因?”你边爬起来边小声说。 “不管闲事远离渣子是我平安无事活到今天的秘诀。”家入说着,把你的杯子倒满。 “平安无事活到今天不是因为反转咒术?”你捧着杯子问。 家入笑了笑说再废话一句就把你扔出去。 喝酒不抽烟,抽烟不喝酒。尼古丁和酒精或许会产生某种微妙的化学反应,彼此加速,让浮沉的意识过山车般的起伏。 所以沉默着喝了没一会,你开始嚎,质问家入到底有没有人性。 她只问你要不要再煮点枝豆。 “你们那届,你们叁个,是不是毕业考试,通过标准是,检查是否已经放弃做人了?”你瞪着眼睛开口,“没有人性的,合格,有人性的,留校查看。” “挺好的,醉了对吧。”家入帮你把烟头彻底碾灭,“是继续十四代还是换?” 你抬起半个脸看她,“中彩票了还是现在高专也发年终奖?” 她刚站起身,裙子在腰上挫皱。家入拉了两把转身往厨房走,走到一半回过头问你,“你确定还用问?” 一时说不出话,你摇了摇头。 叁 “硝子,你就说,就说这个逼,是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你把桌子捶的砰砰响,“硝子也想解剖一下看看的对吧?!六眼啊,那可是六眼啊!剖一波吧,我完全支持!!你挑日子,我做准备工作,咱们直接剖开,记得帮我看看脑构造是不是不太对劲——” “都说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家入帮你把杯子倒满。 “稍微有点人性啊!!关怀一下水深火热中的朋友不好么!!”你义正言辞,把桌子敲的砰砰响。 家入用指腹蹭了蹭瓶口,“第一次到第十次时还是愿意‘关怀’你一下的,第一千次的时候已经做好假装不在家的计划了。”她把打火机扔给你,你没接住,正砸在头上,“现在只觉得是你自己活该。早和你说过吧,歌姬当时抱着你哭的多伤心,不记得了?” 你翻着眼睛,想了半天下一句该说什么,“但这不还是放我进来了么……” 家入用指甲磕了磕十四代半空的瓶身,“毕竟没中彩票高专也不发年终奖。” 说完彼此沉默了一会。你不做声只把额头抵在桌边,被误认为喝醉了。 “要吐去洗手间。”家入叩了两下桌子。 你把摆在腿上的手机举高,隔着酒杯桌面冲她晃了晃,没抬头。 “催吐?”她问的语气像在憋笑。 你摇头否认,关掉手机相册,侧脸贴桌嘟囔,“全被动成瘾症候群的戒断反应而已。” “真去合コン了?”家入说着“凑活一下”,把马克杯放在你面前,“气疯了吧,那家伙。” 瞪了一会桌面,又瞪了一会家入的脸,你说,“你笑了。” “没有。”她把黑红色的酒液倒进两只白瓷杯子里。 “硝子,你笑了。”你鼻孔出气,重复了一遍。 “好吧笑了,想想就挺好笑的。”家入坐回去,“极上诸白换Grange,没意见吧?你再不吐我要找赞助方投诉了。” “别提名字。”你伸手握住杯子。 “没提名字。”她耸了耸肩,“所以那次怎么去联谊会了?” “半夜在街上瞎逛,被搭讪邀请了呗,说女孩子少一个人……是大学生哦?还是会被大学生ナンバ的程度。”你闻了闻杯子,晃了几下,瞪着挂壁,“反正也不能总麻烦硝子,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你家里没醒酒器么?全靠自己摇??” “讲究的御叁家太太狂吃两盒过期刺身后跑来别人家里质问前辈为什么没有醒酒器?”家入伸着胳膊越过桌面,拖着杯底把酒往你嘴里灌,“要还有意识记得一会提醒我,见面了问赞助方要个水晶的。” “还有杯子。”你补充道。 “还有杯子。”家入点点头,“水晶的吧。” “Bacarrat。讹诈他两个DéGUSTATION。”你点点头。 “不心疼你家的钱了?”家入举着马克杯和你碰了碰。 “别提名字。”你低声说着喝了一口。 “然后呢。”她托着脸问。 “有点难受,想吐,难受。”混着喝的报应来了,晕晕沉沉的,胃里喉咙眼都翻腾起来,回忆类似经历实属推波助澜。你盯着烟灰缸,脑子里全是怎么才能把缸底的湿巾烫个洞出来,“然后愤怒的白毛脑袋葵花大鹦鹉就出现了。” “刚刚那句该录下来的。”家入晃了晃杯子,“你打电话了?总不能是合コン的小孩联系的吧。” “不记得了。可能没忍住打电话骂人了吧。”你摆摆手,脑袋重的脖子撑不住,全枕在手臂上,“不是‘不感兴趣’‘不管闲事’么?” “人渣吃瘪八卦另当别论。”家入可能凑近观察了一下你的情况,“然后呢?” “被扛回去了。故意的,一边晃悠人一边打屁股。一出店门就吐了。”想起来有点生气,你猛喘两口气,“还拍照,好丢脸的。” “不是拍照,是视频。视频我们都看了。”家入摆弄两下手机,“还有,再强调一遍,要吐去洗手间,敢吐在地毯上就解剖你。” 你吐了下舌头,做着粗鲁的手势扯了把衣领,“然后回家就做,超级生气,差点被做吐——” “别说了。没再追问的意思就是不想知道后续。”家入打断你,端着两只小碗起身,“不关心你是有理由的,除了你自己活该以外。” 【SinkDrown Die】四五 四 “过来了哦——。” 声音由远及近,说话人戳戳你脑袋,“もしもし?脑子还在嘛?” 你胡乱挥了挥胳膊,把人拍开。 “气性好大呐,确定不是食物中毒的副作用?”后半句应该不是和你说的。 “观察一晚上了没腹痛没吐,问题不大。回去后要是死了再告诉我。”家入的声音,“总之赶紧领走,今晚不能在我这留宿。” “有约会?”你硬撑起脑袋,眨巴着眼问。 “门铃响时就该假装家里没人。”家入叹了口气,“两瓶,记得补一下。” “えっ、之前搬过来两箱诶——” “两箱??”你打断对方,跳起来没站稳差点摔倒,“两箱,两箱,两箱大极上诸白得……一瓶六万五,一箱六瓶——” “各两箱。”家入翻了翻眼睛,“醒酒器没戏了是吧?” “不许用扛的,脑子里有画面了。有点恶心。”家入倚着桌边站着,举着杯子喝了一口,“如果不是实在好奇你俩最后到底谁先把谁搞死,应该早拉黑号码连夜搬家了。” 你把软绵绵的手臂挂在男人肩膀上,吐了吐舌头,被托着屁股背起来时晕了一下。 “我要恐高了,恐高会吐的。悟低点。”你偏了一下脑袋,蓄力后用头撞头。 “再乱晃的话一会吐我身上怎么办啦,硝子大人可是会毫不留情立刻解剖掉你的哦?”说着用手托了托你的脑袋。 “只要不弄脏地毯就行。”家入随口问,“不能正常点抱着?” “不行诶,之前试过的。抱着很难办啊……硝子公寓的停车场有摄像头嘛?” “现在就滚。门在那边。”家入抬手指了指。 电梯门关上时,你正半张脸贴着男人肩颈,咯咯的笑出声。 “这就又高兴了?把人折腾死呐——。”他偏了一下脑袋,蓄力后用头撞头,“冷不冷,嗯?该先穿外套的。まぁっ、算了,长点记性比较好。” “道歉。”你这才想起来,“道歉的话,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么啊,借题发挥?给冥冥转的时候你也没说什么诶。” “又没在说这个!”你捶他一拳,“别糊弄我。” “再乱动摔地上可不管哦?” “那松手啊——疼死了别掐了,再掐屁股要淤青了!!”拍了几巴掌,被托着掂了一下,你小声说,“反正悟不会让我摔在地上的。” “这不是脑子还在嘛。”边说边掐了一把。 五 “今天不アングリーセックス了?你谁?笨蛋还有同卵兄弟了?”你跌在沙发上瘫着问。 “是是,”男人伸手,你抬起右腿,他帮你把鞋脱下来,“我是那家伙的双胞胎哥哥诶,被你发现了?” “我喜欢弟弟。”你闭着眼睛说,把左腿抬起来。 “那人家是弟弟啦,”他帮你把另一只鞋也脱掉,“怎么,要勾引老公的兄弟呀,小姐姐。” “悟不要脸。”你腿缩回沙发上。 “你去洗澡,”他把你捞起来,“臭的要命。” 你眯着眼睛,感觉前襟的纽扣一颗一颗被剥开,接受皮肤接触空气时凉飕飕的瞬间体感,感受被剥出肩膀褪掉袖子时的摩擦。歪着脑袋你反手去摸胸衣扣,随即被解开。然后是细微的拉锁滑扣声,咬合的链牙被一组一组分开,手臂揽在腰后抬了一把,你借力提了提屁股,裙子便落在地上。手掌顺势贴着腰背插进裤袜,慢悠悠的,被虎口勾着一寸一寸下移,带着底裤一起,蹭到腿根——你扭了扭,贴在臀部没再动作的手像正进行爱抚。 “等不及了?”男人勾下来眼罩,垂着眼看你。 “告诉你个秘密,五条家的弟弟。”你细碎的哼哼两下笑出声,晃晃悠悠撑着胳膊凑近,贴着对方耳朵继续,“悟今晚不在家。” “……哈,万幸呢。”他眨眨眼,长长叹出一口气,拇指伸进布料边缘,“抬屁股,先脱掉。内裤上都有烟味。你这家伙,到底用哪吸的啊?” “悟不爱我了。”你软着脖子倚在浴缸边上,晕晕乎乎眯着眼。 “到现在还没把你脑袋按进水里淹死,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哦。快点,眼睛闭好。” 水顺着后仰的姿态,沿着头发流到地上,溅起一些水声,说话内容便也听不清,“为什么这次都不一起泡了!” “你不闹腾呢,就能快点洗完头发,洗完头发呢,我就进浴缸爱你。” “我是说悟,你现在是你弟弟。”你闭着眼说,“大色鬼。” 然后花洒偏了偏,故意的,正淋在你脸上。你咳了两声吐出一口水。 你坐在浴缸边缘,向后瞥了眼咕咕放水的龙头。脖子撑不住脑袋,仰着脸看天花板,顶灯暖黄一片烙在视网膜上,再看什么都镀着一层光斑。闭起眼睛,温热还留在上眼睑,黑暗的很明亮。你抱怨着“冷死了”。 “尿在浴缸里的弱智到底有什么资格不满嘛……现在是清醒的对吧?我是真的有问题想问诶,”男人神情真诚,停了手头动作,仰着脸冲着你,“为什么每次闹脾气都要喝酒呢,嗯?你每次喝多了都会变的更笨蛋呐,自己不知道?商量一下,以后能不能一生气就打扫卫生?‘哎呀气死了我今天就要把家里地板擦到反光’,这种,不是也很好嘛!” 你瞪着眼睛作势踢人,被捏住腿根。 “老实点。刮破了也会用的。一会别喊疼,哭也没用。”他板起脸扫你一眼,剃刀正贴着阴唇。瞳仁里的光像冷刃的锋芒,一时捏着浴缸边的手指、心和性器都统统绞紧。 把头别到一边。镜上盖了层薄薄的水雾,有蒸气凝结成液滴,正从玻璃面上滑下一条透明的水路。你皮肤上也有水珠,正沿着背脊滚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有点害羞,留一点不行么?”浴室暖光下涌动着水气,你哆嗦了一下,“而且那是你的刀。” 对方捏着柄甩了甩,乳白软沫落在地砖上,只搭了后半句,“因为我的更好用。” “腿张大点。”男人说。 被抹了薄薄一层泡沫,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视觉失真,感觉下体像一团落雨云。鼓鼓囊囊的软肉被剃刀锋刃轻抚,不急不忙的推进,推开一行冷意,卷携一串奶膏,留下一点轻微的灼热。 脑子昏昏沉沉你也确信自己不会受伤。但这排刀片、这柄黄铜剃刀,从来都只该贴着鲜明的下颌线、丰润的唇角、起伏的喉结,而此刻正亲密的服务于你两腿之间——这样的事不该多想,尤其是意识到正被全神贯注紧盯着。血液里奔流的酒精和尼古丁让一切无法挽回,你听到轻笑,你知道阴唇一定正飞速充血肿胀。 感觉像在精心呵护食材准备配料要烹饪一道压轴主菜——和之前不一样。 比如上次生气跑掉后被拎回来,根本不存在这样冗长的前戏,也根本不需要申辩解释。完全被气狠了,眉头皱到连眼罩都夹出条褶子。差点又吐一次姑且不论,第二天头重脚轻的睁眼才发现衣服集体报废。 今天没生气?总不会是真有双胞胎弟弟。还是真出去乱搞了,回家没兴趣“尽义务”。 两臂撑着对侧的缸壁边缘,你微眯起眼睛,看自己蹬在男人肩上的脚尖和被捏着分开的大腿根,后知后觉意识到色情,身子颤了一下。 “都让你别乱动了。”男人没抬头,只瘪着嘴角啧声,瞥了眼你,“疼?” 水珠滚落,你觉得身上每一个口子都在往外溢水。 【SinkDrown&Die】六 花洒冲净泡沫时还颤个不停,手贴着光滑湿润的性器抹了一把让人抖的更厉害,以至于最后埋头舔着吮吸剃刀创口时你憋不住的声线都发飘。 不管第几次看到,那颗价值连城的白毛脑袋俯在腿间下体的画面,都一如既往极富冲击力。 应该是停止出血了。男人直起身反手脱掉浸湿的上衣,抹了把脸捋了捋头发,随即像被你呆滞的表情逗笑,“イカれたかお前、まだ惯れてねぇの?” 你想说点什么的,比如“你现在不是‘弟弟’么,背德搞弟弟还是第一次”,比如“今天上床的出轨对象没在床上看呆?你也这么调侃她了么”。最后也只张着嘴傻了半天没吐出半个字,便被拎起脚踝扔进浴缸里。 靠过去时一不小心说了“对不起”。 莫名其妙,简直荒唐。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是你道歉,这种话到底是怎么稀里糊涂就从嘴里滑出来的。默认了随便吧不想折腾了怎样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得过且过就可以了,是出于这样的心情么,是潜意识里巴不得就此休战么,还是又被小恩小惠迷惑到原则尽丧了—— “好哦,道歉接受。”他随口说,顺便捏着你的肩颈往后压,示意放松泄力躺过来也没关系。 “这就完了?”你分开点距离,热水漾起来,还没扭头质问完又被压回去,“就这样?你不也该道歉么?不会真觉得我有什么错吧??” “ん?需要嘛?”闷笑了两声,皮肤与皮肤因水摩擦阻力剧增,胸腔震颤滞涩的磨蹭在脊骨后背,“不认为有犯错你道歉干嘛呀,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诶,我可没要求哦?而且呢,又是离家出走深夜酗酒,又是莫名其妙找茬闹脾气……还以为你这家伙,偶尔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呐。” 轻描淡写不以为意,实在令人无法接受。火气腾的一下窜上来,你挣开桎梏扭了半个身子瞪着对方,水在缸壁上击的哗啦啦响, “你出轨在前的。”你说。 憋了一整晚最后还是没憋住,说完便觉得不该说。 印象里,聪明的女人不会说这样愚蠢的话。这种奇怪的概念到底是哪来的,某本封面是庸俗花朵的女性读物,专为教导人“如何拴住老公的心”?还是某次报纸期刊不起眼的豆腐块大小垃圾角落,写着的“聪明太太驭夫有道”?要温和要怀柔要引导,凡事多想自己,不可以把男人推远去别人怀里的温柔乡。 以为能憋住的,以为可以假装不知情的,以为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的,以为哭一鼻子喝顿酒就能作没发生过的。 真是蠢。 晚上分明是用了术式回来的,伊地知也说不清楚下午的安排,一进门就嬉皮笑脸翻腾冰箱开始找茬,Line里新添了叁个好友——是很牵强。只是多加了几个不认识的联系人罢了,怎么想指责出轨都未免太过捕风捉影神经兮兮。 但是就是克制不住,控制不了,无所适从。或许是因为不敢点开的头像小图上,年轻漂亮的女孩笑的像朵花一样——无法表述的慌张惶恐全都一下喷井般的冒出来。就像脑子里总哭哭啼啼的小人一手叉腰一手抹泪又得意又悲伤的宣告“早告诉你会这样了,我就知道”。 可能误会了,可能想太多,可能有别的什么原因也说不好。一定早准备好连串的说辞了,一定早被当成麻烦又多事的女人了,一定早被看出来随便他怎么乱来你也不舍得怎么样了。 为什么要把这种白痴话讲到明面上。 推门而进的猝不及防,动作快的总让人觉得心虚,笑眯眯的打完招呼就急叁火四翻腾冰箱,这个也要扔掉那个也早该扔掉——皱着眉头瞪了一会,你把扔在中岛桌上的手机摸起来,赫然是新通过的好友验证。 才叁个,太保守了点,大概只加了对胃口的小姑娘。对面每个人都发了一大串,姑且都是未读,也不好自己点开——算什么呢,开完房的感谢么?“今天很愉快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吧”?自我介绍?“大学在读目前单身周末都有空”? 你尽可能态度平和的要求解释一下,他说怎么可以乱翻别人隐私啦。 哎可去他妈的吧。 【SinkDrown&Die】七 “哈,”男人没用劲,试着把你扳正坐回去。见你挣扎着执意不肯便没再费力气,只叹了口气。手肘撑着浴缸缘,指尖捏着额头,翻了翻眼睛,“在说什么胡话啊?酒精中毒?脑子没问题吧?” 猜都猜到了。顾左右而言,要真是不实指控早跳起来嗷嗷叫了。一时话都不想说,你把伸过来的手拍开。 发了好大的脾气泄愤一般傻逼一样塞了一嘴东西摔门走了。脑子空空的,又沉甸甸的。 好像从交往伊始这层阴影便如影随形,像灾祸和不幸时刻躲在角落里伺机而动,只为趁你不备时再把眼前的假象撕个粉碎。 倒不是对方人品堪忧风流成性,是一些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注定这段关系永世不得安宁。 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呢。 问题的症结归根结底不过是对自己不满罢了。 不够优秀,不够美好,不够能力出众,不够面面俱到,不够倾国倾城——每每想自我安慰一句“已经够好了,人无完人”,一扭头就会看见天杀的这家伙。首先便是不配。哪怕清楚感情并非等号两边绝对均衡的两串公式,却无论怎么想,都永远做不到理所应当把自己摆在那样闪亮亮家伙的另一侧。 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际关系的本质都是最基础的交易互换逻辑,那便更解释不清了。毕竟你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给不了。钱权势不论,就连这副骨肉皮,站在一起面对镜子时,都忍不住感叹还是你在占那家伙便宜。图什么呢,天上的神子下凡救苦救难定点扶贫?你可自认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好运气。排列组合推测总结,最后倒不如说,全怪你追的太紧逼的太急,迫于无奈稀里糊涂认栽—— 这样的事,还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到。 所以便一直等。举着矛握着刀蹲在角落里藏在阴影里,只等最差劲的情况被摆到眼前,直至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时再全副武装冲出来,大喊“我就知道”。 就知道好梦一场终将醒,梦醒方知终是梦。 “音像店、蛋糕房、花店?”他随手又划拉了两下屏幕展示界面列表后“喀嗒”一声锁屏,倒影你的脸,“我说,不至于吧。别瞧不起人呐,就是真要乱搞,我也会挑点差不多的诶。” 刚刚见你没说话就起身拿手机去了。沾了满身水也没擦,哗啦啦淌了一地,从浴室到客厅留着一串水汪汪的足迹。回来便大咧咧坐在地上,撑着浴缸边,臭着脸硬要给你看,不看还不行——这有什么意义呢,除了让你看起来像个没事找事的疯婆娘。 “众所周知,店员没事干不会加顾客私人联系方式的。”你把头别去一边。 “你想订的花我们都不认识嘛,店员让把花的照片发过去啊!” 简直像在邀功了。唧唧歪歪着“你自己看嘛”硬要掰人下巴扭头,你瞪他一眼,正撞见发尖水珠坠下来的瞬间,磕巴了一下话说的便不连贯,“剩下两个也要赖到我头上?” “剩下两个啊……因为ポイントカード留了你的号码诶,注文短信发到你那里可能……ま、又要乱发脾气……吧?” 谢谢?你想了想问,“这次悟到底买了多大一个冰淇淋蛋糕?” 扫了眼表情便知道答案了,所以继续问,“又订了哪个艳星的特辑?” 【SinkDrown Die】完 八 “而且呢,过于受欢迎什么的,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啊。”重新坐回来箍的紧了点,男人边伸胳膊开龙头添热水边说,“别人追我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她们自己的事好不好。虽然怎么看人家都不像没人气的单身废物吧,被误解我也很头痛诶。” 好像这样一来,便可以随便定义成又是一场你小心眼搞出来的乌龙闹剧,天大的矛盾就又都可以被粉饰太平忽略不计了。理直气壮厚颜无耻的一股脑说着强盗逻辑,你试着忽略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背景的流水音。 累的不得了,很多时候静下来都会不小心哭出声。没意思。就是乌鲁克城的伊娜娜也受不了胡鲁乌木上的花蛇,就是焚燃的鹿肩骨也指出伊邪那美命先言则不吉。 喜欢便是一个人闲晃悠时看到路边新开的店、穿着衣服皮鞋滑稽的小狗、看见一朵奇怪形状的云,都忍不住的想告诉某个人。这样那样的心情堆迭在一起,以至于最后梦醒时分狼狈的收敛都看起来过于可怜。 “请别说了,反正最后也会变成我无理取闹‘突然发脾气’。”你下意识叹了口气侧过脸,任对方帮你把湿淋淋的头发别到耳朵后边,“有想过么,如果当年没和悟在一起,可能现在我也会是很出色的咒术师?或者哪怕放弃不干了,也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可以的薪水节假日会和朋友去四国之类的地方疯玩一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自己的存在都模糊不清吧。” “这就又开始不讲道理了哦,无论是想做什么,完全没有拦过你吧?”他挑着一边的眉角看你,你半扭着身子把额头抵在他胸口, “悟会不知道么。喜欢你有多难姑且不论,哪怕只是在一起,也是一件好难好难全年无休的辛苦差事。” 哪怕有差不多安排分明的日程,时间线里还是充满了太多“说走就走”,拥堵了一堆“一时兴起”,填的全是“突然出现”。任凭做了如何万全的准备,任凭规划的多明明白白,还是会被搅得一团乱——西西弗斯都得婉拒。 电影看到一半接到电话要离开,工作做到一半人冲回家里要做爱,睡觉睡到一半听见客厅稀稀疏疏响——总不能深更半夜放任刚回家的王八蛋自己翻冰箱吧。因为说着接下来几天可能在家,所以一切活动给祖宗让道全部推掉,然后刚被拎出门美其名曰二人世界,不出十五分钟挨千刀的伊地知就会出现——有多烦人。自己灰溜溜无所事事胡逛时简直羡慕地缚灵——最起码这样的诅咒总不会遇到不开眼的讨嫌人追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吧。 “没拦着”,话说的多轻巧。如果你也去做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咒术师,那真说不好一年到头能见几次;如果你也朝九晚五搬砖应酬老老实实当工薪族,那生活里连给这个人挤出来的富裕时间都不会有了;哪怕像现在这样全天候待命,把全部个人价值都系在另一个家伙身上,也不可避免患得患失,总有一天会遇到独立又火辣开朗又可爱的女性被忍不住吸引吧,毕竟世界这么大。 为了能争分夺秒的在一起,为了尽己所能给永远无法对等的天平找补,所以总要牺牲掉一个人的全部自己。总不会是他,那只能是你。所以哪怕说着“大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这种漂亮话,谁不知道关系的建立基础本就是接近临界点的妥协退让和牺牲。所以成本越堆越高,越收拾越狼狈困窘。 问题千千万,只有唯一解。 你做不出。 怎么可能有人嗜酒是因为开心。 九 “要么离婚?离个婚吧,怎么样?”男人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很轻巧的提出来。你瞪着再次变凉的水,没再说话。 “然后咱们再重新谈一次恋爱就好啦。会不会稍微好一点,嗯?这次我追你试试看?” 十 可省省吧。 可能是回来后又下起雨,听见一声脆脆的响雷,下意识瑟缩后你轻声问,“有点害怕,可以搂紧点么。”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做了多少坏事才怕雷劈呀?欺负老公欺负的实在太过火,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还是别离了,”你说,“你追不到我的。” 十一 “你忘啦小姐姐,人家现在可是‘弟弟’哦?”他咯咯笑着冲你直眨巴眼,“这样一来,以后你和你老公一吵架呢,就给我口交发泄吧?怎么样,嗯?‘超生气今天一定要口到射为止’——怎么样,超赞吧!” 你叹了口气尽可能无视吵闹的背景音,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KO-SO-KO-SO】一二 一 左右张望后,你摸出钥匙,一点点插进锁眼里。能听到很细微的摩擦咬合音,万事顺调,随即捅到底旋了半圈,轻推一下。门开了。 大成功。来之前还在担心,不能用就麻烦了。 屋里黑漆漆的,但好在熟悉布局地形。 你没开灯,把袋子放在地上,垫着脚尖往屋内走。小腿碰到床沿,顺势躺下。舒展四肢,高织床品绵软的摩擦皮肤。深呼吸几次,在身体里灌满熟悉的气味,至此踏实下来。你揪过枕头抱着翻身,从床头到床尾滚了半圈,正撞上阻碍。刚反应过来便倒抽一口冷气,吓得头皮发麻,“老……老师!!” “晚上好?”横躺在床边的男人边打哈欠边打招呼,隔着眼罩揉了揉眼,“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呐小朋友……” “五条老师??您怎么在这里?!”你条件反射在床上正坐好,枕头掉在地板。 “在说什么啊……”对方很可能是刚被吵醒,正在打第二个哈欠,嘴巴张的大大的,“这是老师的房间诶,我在自己屋里不是很正常嘛。” 说好的没人呢,偷偷躲着灯都不开,这算什么缺德陷阱还是一对一诱捕器。 嘴角抽了抽,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问的很清楚,下午体术结束后有地方出张,这个人今晚不会在高专的。 男人撑着脑袋转身侧躺,冲你摊开手掌。你大气都不敢出,只老老实实把钥匙递过去。他捏着前后看了看,“自己偷偷配的?” 你点点头,血都冷了,心沉进肚子里。 “这么晚溜进老师屋里像什么样嘛……被人发现就麻烦了哦,小变态。”钥匙随意扔在床上,男人顺势伸了个懒腰,抬手把灯打开,“要偷东西呀?看上什么了?” “请别开玩笑了……”被骤亮激的视线雪白一片,你顾不上睁眼便急忙辩解,“只是想睡的踏实一点才跑过来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挤出两滴泪猛一通眨眼,正看见对方抻抻手臂直起身,打完哈欠一窝腰,又靠着墙缩着背坐回去。似乎不准备和你一般见识。 逃过一劫,血液流通心脏复位平安着陆,你随即得寸进尺,从床上蹦下来原地转着圈展示身上的新睡衣,“怕给老师添麻烦,洗好澡换好衣服才过来的。请夸我是贴心好学生!”——之前借宿时就为穿什么犯愁,索性喜添新开销。是中规中矩的长衣长裤,袖摆做了宽大的暗褶处理,动起来时会像绽开的花。 “好的好的,可爱可爱。”男人敷衍了两句,偏偏脑袋示意你放在地上的一大袋子东西早被发现了, “想趁老师不在偷偷躲在我房间吃零食玩新卡带,没错吧?计划很棒哦,恭喜泡汤。你今晚就背书复习好啦,明天上午授课抽查考试。对了,点心没收。” 二 “您之前从来不考正经东西的……”你咬着嘴唇小声抱怨。 “まぁあ、‘之前’是‘之前’啦。”男人嘴里塞着零食,凑近一点检查复习进度,顺势曲起指节用没蹭上糖霜的手背敲你脑袋,“对你这种吊车尾小朋友来说呢,好好学习是非常重要的事诶。一般教养上周没交作业吧,老师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你翻了页书,嘟囔着“忘记了而已,她找您干什么”。 “真好意思问呐……”随即不轻不重,又在你头顶叩了两下。 你吃痛扭脸,迎面对上一排森白的牙。传道授业的尊师笑的咬牙切齿不怀好意,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嘣,“你说为什么找我,嗯?‘小、女、朋、友’。” “如果五条老师对我意见这么大,至少可以选择别吃‘讨厌的死小鬼’买的零食。”你向后猛一伸手,身形一侧便被躲开了,包装袋的边都没摸到。 “什么叫‘讨厌的死小鬼’呀,明明是老师可爱的好学生哦。”岔开话题说完就溜,袋子顺手勾在小指上一并拎远,“あぁあ、但是可爱学生你得背的再快点,老师还有超——多事要忙诶。” “五条老师……我课本没带过来。” 刚才你是这样负隅顽抗的,挣扎着向对方示意自己两手空空。 “没事啦,GTG屋里怎么可能连书都没有啊。安心安心,都借给你哦!”存心欺负人的恶劣大人笑的眼睛弯弯的,转身便在你面前堆出两摞课本。 太操蛋了。随便翻开一本就是出厂新的干净雪白,这个人自己读过没有都需要打个问号。虽然并非觊觎刚发售的新游戏才摸过来铤而走险,但被抓个正着就地备考也绝不在预设范畴。你哀嚎“老师今晚的出张改日程了??”之时,男人刚在你那堆零食里翻翻找找,挑出一包中意的“嘶啦”一声扯开。 “えっ?去问伊地知了?”包装袋里的惰性气体融进室内,他捏着一块膨化食品像在犹豫要不要塞进嘴里。 不然呢,你学碟中谍倒挂钢丝把自己悬进办公室里偷机密文件知道的?有这本事用在咒具库发家致富新思路不好么。所以你说,“是的,辅助监督说您接下来几天都不在高专。” 男人“んー”了一下算作回应,再开口时,满嘴塞着东西鼓鼓囊囊的话都不清,“ま、本来是晚上的出发预定没错。不过临时接到消息,那边自己搞定了诶,所以不跑这一趟也OK。” 连蒙带猜的推断补完后,你“哦”了一声,抽出一年生用书摊在矮桌上,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认栽,天意如此。然后便猛跳起来,捏着胶封开页点着纸面质问,“您是上课时开小差了么??” 对方眨眨眼回答“上课开小差不是很正常的嘛”。 “可是您是老师啊???课是您在讲啊???”你猛戳书角上画着的简笔画,瞪着眼睛气到头顶冒烟,“这个猪头人,是我么??您是把我画成猪的样子了么??哦是我,下面写了名字……五条老师???为什么连我的名字都会写错一个字啊!!!您到底看我有多不顺眼啊???” “没有没有,什么‘猪头人’嘛……”接茬了又没完全接茬。男人偏了偏脑袋,像为了看的更清楚,也像为回忆当时到底想画什么,更像单纯想看你气到吐血,“老师画的是‘恶魔人’诶,那不是呲牙咧嘴头上长角嘛。明明非常适合你才对!” 你一口气没喘上来,对面已经解决完一包,正又把你的零食袋子翻的哗哗响。 “总之呢,我改主意了。明天不抽查,一小时后提问。如果背错,你就立刻出去跑圈。”他站起身活动两下手腕关节,不忘捏着新挑选的战利品展示给你看,“老师每天授课很辛苦诶,所以就不要挑刺了嘛……比利时巧克力?好感动哦!” 【KO-SO-KO-SO】三 如果早知道这个人嘴里的“超多事要忙”,指的是“想玩刚发售的卡带并音量全开以获得最佳游戏体验”,你很可能当时就说着“打扰了”光速跑路。 再想留下也抵不住实在很生气。毕竟之前连着半个多月找茬还不放你进屋,今天刚成功溜进来就被抓着补课小考,谁受得了。 “如果平时上课有认真听就不该读的这么慢呐小家伙……”他坐在床角边吃东西边把手机按的啪啪响。 “一会真的真的要提问哦,回答错一题就下去跑五圈吧,怎么样?大圈哦,去操场跑。反正你下午体术也一直在摸鱼……一晚上补了两项呐,你超——幸运!对的对的,新睡衣看起来运动很方便哦。”他侧躺在床尾边吃东西边自己抛接手机玩。 “果然是今天有点累?あぁあ、本来想着既然安排调整不如回来歇一会好了,一不小心睡着了啊……没想到,这么晚了竟然还有学生送慰问点心!不过这个,是酒心的嘛?早点和人家讲啊,都吃完了才发现,完——全尝不出来诶,这个。你没下毒吧,不可以给最爱的五条老师投毒哦?”他两条腿靠墙立着仰面躺,脑袋贴着床沿倒垂下来,发尖随动作在床框边扫来扫去。 能投早投了。你背对着对方刚翻了个白眼,便被投来的小件垃圾砸个正着。拆解缎带极似礼品的巧克力包装盒轻飘飘的,每一块应承着甜味的塑料支撑架都空空荡荡,刚刚被以抛物线直扔你脑袋,现在弹了一下掉在地上。 “您到底让不让我背书??”你硬憋住火气问,“如果一定要这样欺负人,至少请五条老师保持安静一小会吧?” 没回头看,但身后确乎没动静了。安静了没两秒,便听男人问你“为什么非要跑来老师这里睡,说实话”。 犹豫一会,你深呼吸一下才说,“和您说过的,有点害怕。除了在您这里,我在哪都睡不着。从老师不让我进屋那天起,我一直没睡过好觉。” “不可以说谎吧。”他像叹了口气。 “没有说谎。”你说,“所以最近精神都很差,课上也一直昏昏沉沉的无法集中。今天下午体术时您不是刚教训过我么。” 男人像也犹豫了一会,“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你没看他,只点点头,“如果一定要补充的话,五条老师的床品寝具非常高级,睡起来超级舒服。” 准确的说,下午体术课上不算被“教训”了。 毕竟在那之后关系变得极其微妙。当着他人时像在存心膈应演给你看,只有两人时又别扭的拒之千里躲着你跑。所以这次明明人在屋里竟然没面色铁青的把你拎着后领扔出去,实属出乎意料。 不知道和下午的事有多少关系。 全出任务去了。体术时好像全高专就只剩下你们叁个外加不靠谱教师。不用说,临结束时的分组对练,怎么想都是自己落单。以至于被提出“和老师一组”都没感到诧异,你耸耸肩直接认命。 然后出师未捷身先死。都没走到他面前去,便腿一软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可能因为心情,也可能只是单纯因为太久没睡好,注意力精力跟不上。平日硬逼自己打起精神是没问题,但需要认真起来时就全线拉胯。 “哎呀我的小女朋友原来是摔倒爱好者呀,”这时候还憋着坏水腻味人,哪怕就只当着两个同学的面也绝不放过,“站不起来?撒娇?该不会是要人家抱吧。” 你撑起身子想动刚感觉到刺痛。一仰脖子,正对上站在面前居高临下抱着胳膊满嘴屁话的对象,委屈烦闷便一时全跟着喉咙口的酸水涌上来,憋了半天险些滚落成眼泪。 “干嘛呀,真要抱?”他蹲在你面前,可能眨了眨眼。 试着站起身说没事,才发现脚踝正飞快的肿起来。 “ん…怎么说好呐,你在这方面确实有点天赋诶……”男人手指点着下巴嘴唇,貌似极真诚的感慨,“一般人呢,是不会随便摔一跤就给自己摔到踝关节脱臼的。从某种意义上讲真是了不起诶,自残专家摔倒大师?” 【KO-SO-KO-SO】四 “干嘛不去医务室?”他托着你的腿边检查边问,目前的姿势目光齐平,“找硝子的话,打个响指‘ピュッ’的一下就好了哦。” 你别过脸嘟囔“就是不想去”,听见男人说“看来是想逃课呢”。 可能因为你表情实在太难看了,对方摆摆手表示“可是老师也想逃课呀,这一跤摔出了好借口诶”。 当老师的逃哪门子课啊。翻了个白眼,你坐的放松了些。 刚才本来要拽你去找家入的。 自己也说不好原因,啪塔啪塔就开始掉眼泪,问就是不去。但要是这个人自己也想偷懒,便说得通。毕竟如果铁了心的懒得搭理你,他的话,有一万种办法能横竖给你塞医务室里去,一秒都用不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瘪瘪嘴,做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就近在闲置的储藏室帮你查看扭伤。 “上次摔的痂都还没掉完,今天就又摔了。”替你脱掉鞋后,男人吹了吹膝盖上沾的砂石,指尖推着长袜边缘不紧不慢的向下卷,“之前还怀疑你是故意的呢……不过现在倒是觉得,要故意摔成这样可能更需要技巧……别小看随随便便就能把自己搞的恰到好处破破烂烂的人啊,这可不简单哦,あっ、你没这个本事的。所以你应该只是个超级不幸的无敌倒霉蛋而已,没错吧,这位小朋友。” 高专的学生各个身手了得上天揽星下海捉鳖,显然用不上标配的运动器械,所以这里闲置的一塌糊涂,堆着落满尘土的跳马蹦床填充垫。 你正坐在其中一摞灰扑扑看不出原色的软垫上,伸着一条腿给对方,听男人拐着弯的挖苦你,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随手抻在身后抹了一把,五指指腹都黑乎乎的。上次听话卖乖因为有必要,现在就是做出一副老实模样也无所图,这么想来你只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然后呲牙吸了口气。袜子正卷到脚踝刚被褪下来,疼的你牙根都酸。 “不去医务室?”男人轻戳一下肿胀处歪着脑袋发问。 经验出发,搞不好又会和上一次似的,边动私刑边借题发挥。你咬着嘴唇摇头,性质不同最好别吭声。 “ま,应该多戳你几下多问两句的,不过啊,一会有你痛的所以还是算啦。虽然是你自找的,但老师实在是太善良了,没办法呢。”他抿嘴笑了半秒像摆个样子,非常敷衍。旋即握着你小腿和脚跟摩挲两下攥紧,“会稍微有一点点疼哦,忍一下。老师数到叁,就帮你复位。一——” 扁桃腺都快从嗓子里嚎出来了,这个狗人连“二”都不数就动手。 “怎么说您才会信呢。”你翻身仰面躺下,把书扣在脸上,“老师的床就是比较高级啊,软乎乎的,光是这样躺着我就快要睡着了。” 五分钟前实在被烦到没脾气,你拿着书便躺床上去,表示“好好学习也需要在舒适的环境里有舒服的姿势才行”。对方不置可否,但起码把嘴短暂的闭上了。只是没过一会又问一次“你到底想干嘛”。 “搞不懂呐……”他叹了口气,坐起身拿开你遮脸的书,对着额头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这个小脑袋里到底成天到晚在想什么东西啊?是就只有你,还是小女孩都一个样啊?あぁあ、果然是你不对劲,津美纪小时候可没这么多事。” “五条老师要真想知道,问夏油老师去不就好了?他‘手头’‘小女孩’多。”你小声反驳,把课本接过来重新盖回脸上,“下午的体术,她们两个后面也翘掉了么?” “反正去买冷饮时不在操场上哦。” 不知道的听这回答,谁能猜到是出自授课教师之口呢。你仗着书正挡脸,大翻特翻白眼随口说,“五条老师是需要边喝饮料边欣赏我灰头土脸哭着打滚么?” “为给你冰镇消肿。”敲在书脊上,缝折夹着鼻梁,书页簌簌响, “把人也想的太差劲了点吧??自己不觉得很过分嘛!!最后十分钟,赶紧背,老师是真的很生气诶。” 【kO-SO-KO-SO】五 事实证明,好好学习不需要在舒适的环境里,而且千万别保持舒服的姿势。 学习一事本身就极具助眠效果,又肢体放松躺在相当惬意的床上,以书掩面的瞬间就差点直接睡过去。 也不是尽数谎话,但说这里不好睡才是哄鬼。床置的相当讲究,又软又厚躺下去即深陷,却支撑性极好,不过软亦不过硬,像浮空时被厚实绵软的云朵稳稳接住包裹层层紧贴;寝具品味也好,怎么想都是随便买的,材质工艺却摆在那里,细密轻柔干净漂亮,在天气转寒室温偏凉的房间里堆了满床蚕丝鹅绒,安适到让人恨不得生根长在这张床上;最后便是气味。 总之自己屋里硬邦邦的窄床躺下即受刑。 人不能比人,床也不能比床。 “脚腕没事了?” 听见发问时正打盹,被狠狠吓了一跳。你挤挤眼睛硬睁开,肌肉反射举高书页强装出一副一目十行的专注样子来糊弄事。 “我看看。”像彻底放弃和你计较。男人叹了口气,接住你抬高伸过来的腿,“后来自己去找硝子了吧。” 曲腿仰躺着,随着动作睡裤裤腿上层层暗褶垂落,像横张着一面旗。他虚托着小腿,你晃了两下,逗的旗帜飘摇。 “您就不能把活蹦乱跳的原因归结到‘咒术师身体素质过硬’上么。”你抱怨道。 男人“哈”的笑了一声,嘲讽意味拉满,以至于后面的“没错没错真了不起呢”听起来更恶劣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你拉下半寸挡脸的书,梗着脖子直勾勾的瞪正对而坐的家伙。 全然没把你恶狠狠的视线当回事。对方只单手捏着你腿看,没什么表情,想必眼睛里也不会有什么神采。像在端详检查刚修复好的摆件,像在斟酌为一文不值量产炒作的当代艺术值不值得浪费自己这么多闲情。 “搞不好越努力反而越错的离谱,如果目标本身就错误的话。”指腹隔着睡裤正攀在刚恢复的脚踝。男人这才舍得看你一眼,“早说过的吧,你不适合待在这里,所以赶快放弃比较好。” 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久,谁知道又开始说这个。怎么约好的是完全忘了么。别过头错开视线,你没好气的试探着稍微动了动想缩回腿,没能成功。气氛僵持了一会,耐住性子你率先高举白旗, “过来之前去拜访了家入小姐。”说完膝盖用力,试了试依然被紧攥着; “她治疗后说已经没事了。”还没松手的意思; “还说第一时间您采取的复位手段是正确的……”你话说的很急,声音越说越小,语速越讲越快,不明原因心里发慌。用力猛挣几次,脚踝像被铁钳钳住了,被镣铐锁死了,抽不出来逃不出去,随你乱蹬都纹丝不动。对方似乎正想什么事想的出神,又似乎脑袋放空什么都没在想,嘴角习惯性沉着,眼帘在遮挡后也能看出低垂的视线落点。 无来由的糟糕预感从尾椎骨窜起来,顺着脊柱正沿着每根神经攀附。在无迹可寻的莫名威压下浑身寒毛都炸起来,你壮着胆子小声叫他, “五条老师……?” “あっ、”微妙的状态被称谓打断,像大梦初醒似的轻呼一声,随即一切如常般没事人一样精神过于饱满的接上话头,“就说啊,医务室常驻民闹什么别扭……原来自己去可以,老师跟着去不行嘛?ま、还是不想让硝子看见你哭唧唧喊疼的样子呐。说到底这么爱哭鼻子真的不适合当咒术师诶,咒——” “不想让您和家入小姐见面。”你打断对方,把书盖回脸上,没再动作。 “…はい?” 不确定表情,也不敢知道表情。硬着头皮仗着以书掩面,你又小声重复一遍,“我不想看见老师与家入硝子小姐碰面。” 随即空气都沉滞下来,压在皮肤毛孔内脏上重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可能是声音实在太小了,可能隔着摊开的纸张书页,可能你本来也没说出口。良久的沉默后,男人接着方才没说完的话继续,情绪甚至都极其连贯。仿佛从没被打断,就好像刚才那两句对话从未发生过, “咒术师算天赋决定论,你做不了的。不过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呢……不应该诶,我有看漏过嘛?”对方突然正对着你半跪在床上立起身,把攥着的腿拎直举高,又向你摊摊空着的手,“另一条腿也给我,快点……真的假的啊……喂,小东西,你是长短腿嘛??我没看错吧,你两条腿长度不一样诶!!” 【KO-SO-KO-SO】六 第二天收拾房间,你怀揣着复杂心情,极细致的检查了地上的空包装盒。印刷部分全是法语,并没贴进口标。按理说不该的,此类产品市场准入时都会被打上国语简译签。不懂算幸是不幸,手头这盒是落网之鱼。 知道不沾酒是因为不喜欢,谁知道一盒酒心巧克力也能把全天下最精密的大脑放倒。 故意的吧。大概。又演你呢。 你翻翻眼睛,把包装扔进垃圾桶里。 “你是左边腿长一点还是右边腿长一点啊小家伙??” 太认真了,是会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跛脚。瞠目结舌的看着男人表情严肃两唇微张,甚至眼罩都勾下来,正异常专注的瞪着你被拎高的腿。你陷入前所未有的无语,正调动一切语言表达能力捋舌头动脑子, “您有没有想过,不要再‘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你试着表述对自己当前处境的极度困惑,但你讲不清楚。这到底该怎么解释,该如何制止这个大号笨蛋拽完左腿拽右腿,把人拎到快倒立起来。 “えっ?”他停下动作侧着身子避开两腿的遮挡,眨巴着眼看着你问,“你平时走路是瘸的嘛?没印象诶。” 要不是挣扎不开真想给这个鸡巴人一拳。书本开页倒扣在身前,你正玩了命的伸胳膊以压住过宽的裤腿,试图让其老老实实尽量贴在腿上——暗褶活动起来时飘飘摇摇相当漂亮,但想必设计师的创作预案里应没考虑过有人要穿着倒立。说不好原因,你总觉得现在还是遮着点比较好。 再拎后腰都要悬空了。书页都在前襟搓皱,你压着脾气软着调子回答,“我两条腿好的很,就不劳您费心了。现在请您松手,放我下来。再扯下去真要在床上倒立了。” “倒立都不会嘛?”男人说着一手使劲又拎高半寸,随即皱起眉头来,“肩肘倒立总会吧?不至于吧,你体术差到离谱啊简直……等一下,果然还是左腿长一点?” “神经病啊!!”爱谁谁吧,忍不了了。你抓着裤腿硬撑着,身子都窝起来,腰腹吃力手臂都打颤。 天知道这满脸的委屈是从哪来,他到底有什么好撅着下唇嘟嘟嘴的。气到头都要炸了,你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抢白,“不好学到这种地步真的很令人头疼诶……” 这是好学的问题么,这是脑回路逆火。你刚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又被二次抢白,“算了算了,循序渐进好啦。教育嘛,是需要时间呢。”说着便伸手一捞,掉在地上的枕头被不由分说塞在你腰胯下。 姿态变化腰腹顶高,置在身上倒扣的课本在光面衣料上顺畅滑下,你条件反射伸手去抓。刚合上书页放在床边,便意识到气氛微妙。 从你的角度再梗脖子此时也看不见对方的脸,毕竟两条光溜溜的腿被拎的那么高。 大概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肉吧。 你把书重新拿起来翻开,自暴自弃的倒扣在脸上。 很难讲这种冲头的色情感到底缘何而来。 也不是没当着这个人的面穿着热辣的短裤上课招摇过市,也不是没套着对方宽大的上衣在其自宅里满屋乱晃,但好像欲盖弥彰的幕布一拉程度便截然不同了。 宽松剪裁面料光亮,贴着皮肤滑坠,大大咧咧全落在床上,说不好一并露出来的是胯髖腿根还是半个屁股。好消息是里面穿内裤了,坏消息是别的洗了没干身上这条穿了不如别穿。未曾设想的道路来的过于突然,一脚油门车速狂飙搞得人心肝都扑通通乱跳。明明书盖在脸上你还多此一举紧闭起眼,粘稠的氛围里越深呼吸越喘不上气,好像纸页把氧气统统隔绝,满耳只剩心房鼓血的震响。 落在腕踝的触感一段段向下,指尖抵蹭着皮肤,短暂停顿继而推进。从脚跟到臀胯,皮肤与皮肤的摩擦连带着一系列震颤,被尽数丈量催化。在静谧的房间里无声呻吟,无法自持你移开一点书缘,把视线黏在唯一的发光点。 手正抚在腿根摩挲,那个人垂着眼帘眉头微微皱起来一点点,像在犹豫也像在确认。可能感受到正被注视,那双涌海如空的眼睛直直看向你。似乎最后下定决心才说出口,声音轻轻的,极温柔, “果然还是……左边长一点呢……あっ、左边,那就是你的右腿哦!小朋友,你右腿比左腿要长诶!” 【KO-SO-KO-SO】七 有人喝了几杯生啤微醺,会借着一时悸动表白心意;有人喝了一壶暖酒神迷,会仗着片刻炽热放浪形骸;有人吃了一盒酒心巧克力,会深更半夜把半裸动情的女学生按在床上逼她承认自己是长短腿。 你把书重新盖好遮住自己整张脸,生怕表情过于扭曲又被抓住质问是不是中风面部偏瘫。 这个人没救了。你闭上眼准备睡觉。 反正本来也没想过他在屋里,假装不存在随便他折腾就好了。肩肘倒立也不是不能睡,大头朝下也不是不能睡,被唧唧歪歪吵的气到内出血自戳双耳也不是不能睡。 把两只耳朵堵紧,说话声还是会模模糊糊传进来,你恨不得此刻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天生的嘛?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就有缺陷所以才肢体不协调呐?这种程度可以去申请救助金了啊。”“应该不是吧,印象中没有很明显诶……不会是鞋跟特制了吧!”“ん…记得鞋子好像也很普通的……哦哦,难道是后天受伤造成的??早和你讲了退学啦快点退学,诶是哪一次呢——” 如果没有背景音,这样被揉着挤着搂着两腿摸来摸去应该画面相当香艳吧。你准备全当是做梦,春梦做劈了,也是没办法的事。然后被陡然发力的狠握吓到,你条件反射哆嗦一下瞪着眼看。 “那时候的事?”男人也正看着你,没低头,只向下睨视,表情平静。如果非要为这份无依无凭的惧意寻源,你猜可能是一眨不眨的眼睛。 咽了口口水,你慌忙摆着手否认“不是不是没有没有老师别多想”。 他“哦”了一声,脑袋一偏侧脸正贴着你腿,唇角碰着嘟囔,“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会真的很生气吧。” 醉了?这是醉了对吧??只能是醉了,不然就剩被咒灵偷袭出幻觉这一种情况了。你这下才敢确认猜测,思索片刻,壮着胆子犹豫着问,“您很在意么。” “……是呀,是吧,感觉是这样没错呢。”男人边小声说边在你腿内侧的软肉上蹭脸。 瞳孔地震带着全身颤个不停,真实性的唯一佐证为肌肤相抵的触觉。小腹一抽一抽的发烫,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喜欢我么?” “喜欢呀!”回答的非常干脆,像把你整颗心高高的抛起来,然后放任它摔在地上砸成一滩烂泥,“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可爱的学生嘛。” “谢谢五条老师。”你闭上眼把书重新盖回脸上去。 不可以深想没办法深想,万一哭出来就麻烦了。所以不去想。你闭上眼准备睡觉,湿漉漉的眼眶沾湿纸页,爱抚揉捏的手正摸到臀缝。 但这是要干嘛呢,或者只是脑子正犯迷糊?即便真一不小心问出口,大概答案也会是—— “检查哦,受伤恢复情况检查。”男人眨着亮闪闪的眼睛,捏着你小腿上的软肉冷不丁横拉了一把,“ほら!150度开脚!” 问出声的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蠢蛋。就知道会是这样,到底在偷偷摸摸期待些什么啊。平时就够脱线了,现在脑子运行方式都出了大问题,总不会在指望负负得正吧。 视线越过遮着半张脸的书页,你绝望的看着在自己两腿大开的糟糕姿势后半坐着的成年男性,正一脸天真喜悦的说着“柔韧性还可以哦小朋友,不过一百八十度可以做到嘛?加油啊,劈横叉试试看怎么样”。 被攥着皮肉,被衣冠不整半推半就暴露出最隐秘的位置——画面哪怕在你自己看来都相当限制级了。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表情单纯心情愉悦的活像正出演开心乐园餐广告拍摄,感觉即便他下一秒摸出随餐附赠的限量版小玩具摆在你赤条条两腿上展示都合情合理。 算了。你叹了口气刚闭上眼睛,后腰屁股被膝盖一顶,腿筋猛的一绷疼的想死,不由发出一声惊天痛叫,“五条老师!!” “ん…平角开叉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呐……えぇっ??竟然疼哭了嘛,”像才注意到眼角沾的星点残泪。两腿被分架安置在肩上,男人侧着脸边说边连串亲在大腿内侧,像意在安抚,“怎么哭了啊……好了好了小家伙,帮你揉揉,嗯?揉揉就不痛了哦。” 【KO-SO-KO-SO】八九 八 手在大腿内侧带着些力道揉捏,平时不晒太阳的软肉都从指缝间鼓出来,吐息随着话音一同落在发红的皮肤上,“就是因为运动前后不做伸展热身,才一到体术就出乱子啊。”他说,“这次老师可以帮你哦,下不为例啦。” 什么运动,指刚刚还是指什么。完全想都不敢想,全身上下打哆嗦,带着半盖在脸上的书页蹭的簌簌响。生怕再说错话弄巧成拙,你咬着嘴唇闭紧眼。 “脸超——红诶,没问题?反正你装样子复习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干脆直接小考好啦。不是说了嘛,回答错的话就改体术补习哦。” 指这个“运动”是么,还没忘呢是吧,醉了也不忘逼人操场跑圈这是什么精神,太感动了师者丰碑真的要哭出来了。你没绷住劲,露出半张死鱼脸看着对方,心态平和无喜无悲。 “はーい!老师接下来会在你身上画简笔画,是对应的四个选项哦。那么,提问!‘哪一个才是マフネコ呢’?” 真了不起就知道不可能考出来正经东西,少看点电视是会死么?你狠抽一口气,入定涅槃成佛的圣光在脑袋后裂了个稀碎,“这有必要看书复习??” “在说什么啊,”男人眨眨眼托着你屁股拎了一把抬高了点,“应该有在书上画过哦。如果刚刚认真看肯定会一眼注意到的。都已经很照顾你了诶,综艺不喜欢动画片总该看过啊……或者,Hayashi Osamu的汉字是?” 有毒吧。你心情复杂的想了一会,姿态别扭的作答,写在对方手心里,“林治?” “じゃ、Okada Keisukeは? “冈田圭佑……?” 写完手指没能抽回来, “这不是全错嘛!!完全是常识啊,常识!!都说了老师很喜欢你的,小考都算超——放水了好不好……”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偏了偏脑袋,做出一脸妥协的模样瘪了瘪嘴角,“允许你开卷好了,真的是……不许和其他同学讲啊,我都觉得太偏心了点……” 想多了,谁他妈的要听这个啊。更何况这个人根本没资格把“常识”两个字说出口吧。 你一手抓过课本没好气的翻起来,把另一手摊开伸到男人面前,示意随便吧要画就快点画,已经受够大号笨蛋吃盒巧克力就能发一晚上疯了。 随即指尖触感落在大腿内侧。 九 “明摆着呀。手也太小了诶,怎么可能画得下嘛。”估计见你抖的太厉害,男人笑嘻嘻的给出解释,食指顶在你手心里用力碾了两下,转而摸回腿根,“专心点。” 基于前车之鉴,想问又不敢问,但这个人真不清楚自己正在干什么?你捂紧嘴侧过脸单手翻书,极似缺氧头晕眼花。 弧线,直线,圈?感觉不出来。虚蹭相抵的皮肤触感撩拨着平日永远裹在衣物里的嫩肉,手背手腕时不时随动作隔着布料摩擦轻碰充血的性器,一呼一吸如有实质落在要命的地方像催化灼烧。你刚下意识偷偷转身躲避,便被掐住臀胯。 “别动。”他瞥你一眼,眼底有真切的不满。 难道后面不会跟着一串“这可是GTG的伟大画作诶,扭来扭去影响人家发挥可不行吧”之类的屁话么。你等了半秒没听到下文,只咬咬牙把书页翻的哗哗响。 “好啦这是选项一。”男人手指贴着腹股沟画上一个大大的“A”,貌似满意的拍了一巴掌揉搓两下后把两腿从自己肩上放下来,“记好了吧,嗯?然后我想想,下一个画在……”说着便自然的勾起你上衣下摆。 “抓紧时间找答案啊,这可是难得的开卷考试吧!”说话时跨跪在你身上,那双手正慢条斯理一颗一颗解睡衣前的纽扣。在你大脑宕机思维混乱反复考虑要不要问出声时,前襟散开,滑溜溜的贴着皮肤因体位关系滑向两侧。对方扑哧一下笑出声, “老师还没画诶,怎么‘眼睛’已经准备好了嘛。配合的超——积极呐……可以奖励你哦,老师就在这里画第二个好啦。” “五……您等一下。”由外至内痒的心慌,你条件反射侧身要躲,被按住肩胛压回原处。 男人没接话,只把指尖伸进你正张的嘴里蹭了蹭,旋即点在胸口,像沿着乳房边缘画圈,留下滞涩的一点水迹。 到刚才为止还可以假装只是分寸感缺失,现在绝对是板上钉钉在做些不得了的事了。确定不是自己一进屋就稀里糊涂睡着,正在做过火春梦么。肢体不受控的颤栗扭动,两腿乱蹬不知道把枕头挤到哪了,梗着脖子捂嘴,也还是有奇怪的声音溜出来。弧线,弧线,弧线,最后 ——立着的一颗乳头似乎被吮了一下。你叫出声,把嘴捂的更紧。 视线模糊里对方从你身上刚仰起脸,气定神闲,好像不过是正走在回廊里和碰巧见到的学生打招呼,甚至语气都稀松平常, “选项二也完成了呢。”男人托了把后腰把你屁股抬起来,扯着边缘褪掉睡裤,随后指尖勾着内裤也脱下来。像有意让你看清浸湿的裆部和性器间黏连的体液拉丝。脱的很慢,像要展示似的,把底裤举到你脸前晃了晃才扔开。你下意识紧闭上眼,依然闻得见分泌液特殊的气味。 “第叁个,画在你身体里,嗯?”对方贴得很近,声音很轻,有一点无来由的发哑。 却像一锤定音般重砸在胸口,你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揪着床单捏皱书页,张着嘴总觉得该说什么又总不知说什么好。 “没有异议?那要开始了哦。えっ?书不看了嘛,那也别弄坏啊。”覆在阴阜上的手向下伸,话没说完整根手指已经捅进去了,指根没入,肥软充血的阴唇都挤进男人手心,“あぁあ、别夹了臭小鬼……总之这个,就作最后一个选项好了。ん…就这样决定了,叁个答案里选吧?甚至还给你降低难度了诶。” 【KO-SO-KO-SO】十 应该是曲着指节在抠挠,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真在描画着什么,但完全感觉不出细节。未曾有过的体验,像在化学反应下放热冒泡,身体像在低烧,头重脚轻意识不明。形容不清,刺痛瘙痒火辣辣的还是异物感,其中有一丁点轻微的难以言状。 该怎么办好。 下意识拽住男人衣角,你眼泪汪汪的望着对方喘了一会,似乎能看到呼出来的滚烫吐息在室温下凝出白雾水气。他也扭头垂下目光看你,插在下体的指头一时停了动作。没什么表情,像在思考,又像在等你说话。你把脸转向旁边,用烧红的侧颊去贴床面。听见一声很轻的笑,贴着性器的手便没再客气,腕鞘一顶抟弄揉挤鼓囊囊的阴唇,连带着内里搅弄,你呜咽出声身子都颤抖着蜷起来。 “真难办呐……”男人把手抽出来看了一眼,沿着下体小腹肚脐胸乳向上蹭,像为了把体液擦干净,“小家伙,你是什么天生的淫荡骚种还是怎么回事,嗯?” 愣住了。甚至来不及分心给闻言后的震惊,整个人都在突如其来的耻辱感中战栗。 “说出来感觉真糟糕啊……但是就是这样没错吧?”他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成天到晚往我房里钻,抓住机会就往人床上爬,穿成这样露着屁股往人家身上贴着乱扭,奶子逼被玩到冒骚水‘不要’都不舍得喊。老师也是人诶,这不是逼着人把你往死里肏嘛,怎么想都是你不好啊小朋友。” 在怀疑是自己脑子出幻觉了还是耳朵有问题,这些话真的听到了么,这个人说的??吃惊到嘴都微微张着,你无意识的缩起身子曲起腿自己把自己搂起来。 对方捏捏眉心瞥你一眼,干脆利索解开上衣拉链顺手拆裤带。勾了下裤边勃起的阴茎便弹出来,“都被搞硬了还不能插你,知不知道有多辛苦,嗯?伤脑筋,还要人做到什么程度啊,你这家伙可是私自偷配了钥匙也要冲进来抖着奶头勾引人诶,都骚出汁了啊……干嘛,这就是鸡巴哦,没见过?”像被你呆住的表情逗笑了,攥着性器撸了两把歪着头俯视,“这根东西马上就要捅进你的小逼里了。在害怕呀?まぁあ、可你不就是欠操嘛,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话都说不清,其实恨不得立刻就把老师的鸡巴全吃进去吧?” “刚摸两下脚踝就发情到睡裤都浸湿了,”蜷缩的两腿被轻易分开压死,握着性器,龟头在阴唇阴道口用力蹭了几个来回,沾的水淋淋的,“就这么想被老师肏,嗯?想很久了吧,あっ、听着这种话都流了更多水出来呢。” “坦诚点啊,不是超想要的嘛。现在求我还来得及,还没插进去哦。”脸被掐着扭正。下意识紧闭起眼,看不见表情,只听到“总不会以为每次都被放过吧,你当男人是什么东西啊”。 该不是要说什么“男人都是狼”吧。你没忍住偷偷睁开眼,视线模糊,只有对方明晃晃在笑, “像你这样积极热情的小骚货,要是遇到别人一定早被干到逼都坏掉了。まぁあ、很庆幸吧?幸好是我诶!老师实在是超负责又超善良,大概是全世界最后的良心了哦。” 绝对是摄入一点酒精脑子都出问题了,不然怎么可能本性大爆发到这种地步。可别第二天一觉醒来忘了吧。你咽了口口水,犹豫再叁也没忍住,开口时声线都在抖, “您不是也……” “笨蛋呐你。”男人瞪大眼睛眨了眨看你一眼,偏了偏头向下确认,两指撑开大小阴唇抵上阴茎头,“这是罚你的体术补习啦,反正小考也没答对。” 你哆嗦一下,“我还没回答呢?” “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嘛,答不答都一样的。”他冲你笑笑,犬齿都露出来,“反正老师就没把正确答案画出来呀。” “あぁあ、与其让你被不知道什么奇怪的家伙抱,果然还是把童贞给我比较好啦。真的是,想起来就火大啊,逼着人家自己手冲还得听你没完没了说喜欢这个那个的……明明把这个小骚逼直接操成痴女只记得我这根就好了啊。嗯,没错……总之好好记住吧?处女初夜老师收下了哦。” 【KO-SO-KO-SO】十一 疼的发疯,人都弹起来,又被按着胸口直接推回去。胡乱挣着抓挠,你把床都捶出闷响。 “别夹了。才刚塞进去一点点而已诶,哪有这么难受嘛。”说着便靠近一点,“保证很快就会变舒服啦,嗯?放松点。” 可实在太疼了。像被拽着两腿撕裂开,像被烧红的烙铁碾在皮肉上,像折磨像刑罚,几乎是在嚎哭了。喘不上气视线无法聚焦,痛的像胯骨碎了,你不确定说了什么,可能在央求对方拔出去。 “超——级不好学呐。这可是难得的私下授课诶,多少努努力啊。”像被没完没了的哭哭啼啼烦到了,男人翻了下眼睛抿了抿嘴,贴着你耳廓轻声说, “喜欢你哦。好喜欢你,做我的女人好不好,嗯?所以让老师操深一点嘛……” 你猛睁大眼睛看着对方,正感觉被箍着腰顶进来一段,随即捂紧嘴痛叫。下意识压住音量,生怕听不见后面的话。 “乖孩子,很棒,刚刚做的很好呢。”好像亲吻落在耳垂,声音低哑温柔,“再来一次,嗯?好孩子再放松一点……是喜欢我的,没错吧?不想吃嘛,这可是老师的鸡鸡哦?你超想要的,对吧。” 距离太近无法看见表情,但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话从哪来。又捅一截,内里像被锉刀狠磨,撕扯着血肉模糊。你险些痛到嘶嚎,被很轻的“嘘”了一声, “听话,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让你爽,嗯?……里面好厉害的,又软又热,在吸我哦。流了好多水,好多好多……你也想要更多,对吧,想要老师再操更深一点吧?最起码得进来一半才方便动嘛……”似乎在等你的反应,稍微顿了一下才压低声音继续说,“男女朋友就是会做爱的诶……要不要……真的交往,嗯?” 随即亲吻落在嘴角。被掐着髋硬顶,你呜咽着腰背都绷直拱起来。男人倒抽口气直起身子分开些距离,圆瞪着眼质问, “你,是不是刚刚去了一下??啊??”像偏头小声骂了一句,“真的假的啊?不会真喜欢我吧??我可是老师诶???别开玩笑啊,真喜欢我?!!” 最差劲了。 用手背摸了摸泪,朦胧的视线滞留在反光的发尖、轮廓分明的肩颈和锁骨边,自己把眼睛遮起来,手腕都湿漉漉的。感觉到异样翻转检查,才发现刚才没意识到把书扯坏了,粘了纸页在手里。蹭掉后发现染色了,掌心里印了些模模糊糊的线条。 最差劲。你把手握起来,用小臂压紧双眼。 这次沉默持续的格外久。不知道是因为交媾本该沉默,还是因为方才说了太多话,或者自己又不小心做错了事。 很可能也只是体感上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腰腹被狠捏着给人皮开肉绽的错觉,身体里小幅度进出的异物感过分鲜明,像正被开膛破腹用尽私刑。身体里的热度和力量都正缓慢流逝,一如某扇隐秘的门扉终于被推开击碎,鱼贯而出的,除了心情还有精力。像砂纸裹着锯一点点反复推进研磨,从撕裂痛到麻木,身心俱如是。 像刚才顾不上,现在才有余裕嘟囔着抱怨,“不敢信呐……我可是老师诶?要在御叁家的话,都能当你爸了啊……真喜欢我啊??明显喜欢同龄人更合理吧??” 所以大人们做爱的对象可以是不喜欢的人。你想了想,试着把眼泪挤干,隔着对方外套袖口,小心的去握正掐着自己胯边骨节抻劲的手,不小心的发出嘤咛。 【KO-SO-KO-SO】完 十七 是电话。 看架势应该响了很长时间,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接起来。完全没有印象。 可能是因为最后剩下的那点脑子也跟着流出去了,反应奇慢,被掐着屁股揪起来操时骨头都是软的怎么都跪不住。然后被拽着头发扯起来,疼的刚要叫声,口鼻便被捂紧。 “あっ、没有……没回信息当然是有事在忙啊有事!!你的意思是‘休息了’就可以把人吵起来?伊地知,你最近活的是不是太舒服了点?” 操干的动作没停,频率不得不放缓。你自己强打精神撑起腰背,以防稍有松懈又扯头发。呼吸也不顺畅,想自己捂嘴时才记起来拳头还握着。 “所以是……没看,都说了没……哈?在开玩笑么??” 不确定通话内容,显然不是好事。想必正耸着肩夹着手机,两手都掐在腰胯。像邪火无可发泄似的,除了挺弄,手上也带着力气,接着惯性推拉每一次都极深且重。为了不在高专层面露馅你全凭最后一口气死扛,只怕人都撞上床头脖子都要折断。 “……在忙啊,在忙……别人是有夜生活的好嘛??什么?哦在高专,过来接——哈,都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你了,真的是……五,不,十分钟。十分钟后楼下见——废话当然在车上睡啊?再多浪费一秒你试试看?” 你意识到电话挂断的标志是屁股上挨了极响亮的一巴掌,“别夹了骚死了”肯定说的不是辅助监督。 实在扛不住了,连命都像透支出去半条。刚才活像回光返照临终前的一丝清明,现在被攥着两腿拎起来使用也无力抗议。无形的容器正在侧翻在地上晃,慢缸的水都泼的到处都是,连带着思考理性羞耻心语言能力诸如此类一并流失。所以被狠顶进深处后还会哩哩啦啦撒出些水液,你迷迷糊糊的,“肚子要被悟爸爸的大鸡鸡捅破了”“子宫都要被老师的鸡巴干烂了”也不知道到底说没说出口。 有一句是有印象的,可能是一直没再说话的男人忍无可忍了,刚扯拽着把你翻到面对面的体位,你说“请内射给我,求您了五条老师”。 这句你是记得的,因为不是和谁都可以。你看着那个人,像硬要直视太阳就此失明也全不在意的执拗笨蛋。姿态线条表情,晃动的发尖,颈肩的线条,腰臂的轮廓,滑动的喉结,不是无论和谁都无所谓,是因为对象是喜欢的人才会这样。喜欢的心情瞒不住性器,内里痉挛的抽动绞紧,你呜咽出声,随即被掐着下颌仰起脸,男人俯下身最后抽送两下射精,嘴唇停在极近的距离,并没有臆想中的亲吻。 毕竟这样的事,偷偷的就可以了。 身体震颤着绷紧在床上弹了几下,这次射的不多但用了更久。等了一小会才拔出去,对方边起身边揪着湿透的上衣下摆脱掉,随手扔在地上,去洗手间。几乎门刚合上花洒的水声便响起了,是听到流水声都会条件反射哆嗦一下的程度。 看了眼自己被灌精灌到鼓起来的小腹,红肿的阴唇间正汩汩涌出滑腻体液,微凉的抚慰灼烧感,黏连的宽恤摩擦痛。你一歪脑袋便睡过去。 十八 理当睡的昏天黑地人事不省,但或许是出于情况过于特殊,或许是因为始终缺乏实感,你中途半梦半醒有过一次非常清晰的意识。总之不是被衣柜门的咯吱响吵醒,就是被啪塔啪塔没擦就急急忙忙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吵醒。只是实在太累了,累到眼皮都睁不开。正想着要不要逼自己起床,就听见男人步子一顿站定,在说话。声音不大,不像说给你听, “ん…左、右……うん…果然还是左腿长了一截诶。” 完了,这个人,酒根本没醒。 牛逼啊,天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情况。 意识到的瞬间,心口的血都凉了。你握紧拳,听房门轻撞合拢的动静,再次陷入昏睡。 Nameless “受不了了。”你说。 男人扭头看你,一脸茫然。 仰着脸凑近,结结实实亲过去。他还没反应过来,你舌尖已经伸进男人嘴里了,顾不上分辨正舔在哪,是上颚还是牙龈,很快舌头卷在一起,你扭着身子在对方身上磨乳头。 如果顾得上说话应该会「ワオ」一声的。再余裕一点大概还会调侃说「ナニあったの、大丈夫か君」。总之是忍不了了顾不上了现在就想做,里面湿淋淋的抽抽,乌泱泱的冒水。 你拽起男人搂在腰后的手,张开腿往身下塞。闭着眼不知道对方正作何表情,但如果没被占着嘴,很可能会「ワオ」「ワオ」个不停。平时确实更喜欢半推半就被欺负着做爱没错,但实在遭不住了,阴道口都正往外流骚汁,引着男人手指插进去第一次感觉没吃饱。 先不亲了。你分开些距离,直勾勾盯着对方,咽了半天口水。男人勾了勾指节表情疑惑的看着你呻吟着打颤,像没搞懂突然发情是演哪一出。 平时那么会操怎么现在矜持上了。你咬着嘴唇扯高下摆,连揉带捏着在他身上摸。没绷着劲,胸腹肌肉隐绰手感极好,你窝着背低头舔上去,从小腹肚脐一路舔到心口乳头,在大胸肌上嘬了一口,仰起脸说我是五条欠操的母狗请悟现在就把我逼操烂。 「ワァオー…」这时候才挑着眉毛说话,说完意识到眼罩没摘,摘了眼罩又「ワオ」了一声。 随便吧。阴道里饿的连串抖,一两根手指都没喂饱,你索性起身,肿着水淋淋的两瓣逼撅着屁股扯下男人的裤边低头就把半勃的阴茎塞进嘴里。 「どうしたの??もうグチャグチャじゃん?!」对方显然被你这一通搞懵了,虽然鸡巴正老老实实在嘴里慢悠悠硬起来,但人还是被你毫无预兆的突然发情吓了一跳,「ギュギュとお汁たっぷりだよ、君のマンコはね??」 嗦了几次茎身,趁还舔的到阴囊探着舌尖戳了两下,随即舌面卷着点着冠状沟龟头顶着马眼,眼看着鸡巴立起来嘴里塞不下,你顶着干呕使劲往喉咙里塞。 硬了。你含着龟头又扯了两把裤边,拽着睡裤往下拉,手包着揉了两下蛋便顺着腹股沟往上摸,肉贴肉的揩油揩到胸口,撩起上衣让他脱掉。反手一抻拽着下摆脱了。眼睛便又粘在肱二肱叁上,鸡巴也不口了,起身就摸。 「コンーナに抱かれたいの???」男人瞪着眼睛看你,嘴都微张着,「今??」 你点点头咽两口唾沫,自己脱睡裙脱的太急勾在脑袋后的发卡上,急叁火四的扯发卡也掉了盘发也散了头发都揪掉两根,“想和悟做爱。想现在就被悟的大鸡巴捅到子宫都坏掉,想现在就被悟的肉棒插到喷尿,想现在就被悟肏到高潮死掉。” 「ワァオーー…」男人瞪着眼,甚至气都屏住了,好像再说不出别的话。 有点突然可以理解,但是实在等不了了,逼里烫的你都害怕。所以伸手把人推倒躺平,你胯在男人身上,又扯了两把睡裤,摸了摸阴囊自己撑开两瓣逼扶着阴茎就往身体里塞。 「伤付いたらヤバく…」 想说“小心蹭伤自己”是吧。平时是这样的,说实话你也从来没自己主动骑乘塞鸡巴的经验,感觉手碰到扶着都会脸红心跳恨不得马上跳下床逃跑——最好再把你抓回来掐着一边说着「どこへ逃げるつもり」一边慢悠悠的给你展示般插进去。 但是实在太想要了,这辈子没湿到过这种程度。那么大的鸡巴几乎是滑进逼里的,刚挤进去个龟头就泄力一坐直吃到底。哪怕体液都溢出来也还是太大,一时里面撑到肚子都感觉鼓起来,黏膜都像再抻一毫米都要裂,龟头被重力带着正狠顶在宫口肉壁上,你仰着脖子失声叫出一声,直接到了。内里一缩一缩像吮着鸡巴在亲,骚水挤出来阴唇阴囊腹股沟都湿乎乎的。银白的耻毛可能最近没顾上剔,短短的磨在红肿的大小阴唇上,带着细微的刺痛感。 万幸不深究前因理由了。这个人都被逼出一声。等你视线不再发花重回清楚时看见男人正等着你喘促气, 「ヤラシすぎるじゃんオメェ??」他问,像还没回过神,「危ねぇよ、もうちょっと出ちゃそうに…??」 才刚进来就射那你会把这狗人头打爆。你俯下身掐着男人的脸,指头撑着下颌要对方抬头,直勾勾的逼视,“五条,你这次,最好,好好的,把我干碎。”真忍不了的时候要是掉链子可能会饥渴到杀人泄愤。你想了想,严肃道,“别的时候随便,现在真的好需要老公的大鸡巴。” 男人撇撇嘴,做出妥协的样子,你知道大概是指做完再问。随即两手掐在你髋骼上,把人都举高一点,配合扯着你向下的动势猛挺腰胯。鸡巴狠肏在内里软肉上,你翻着白眼吐出舌尖来。重复几次又深又重的操干,腰软的坐不住,你拱起身子两手撑在身后男人腿边,主动积极的把阴道前侧的敏感点都露给阴茎摩擦,能看见小腹皮肉上被顶出明显的龟头痕迹。像也被逼里吸爽了,顾不上拉着腰带你,男人喘了口气掐着胯又快又急的狠顶一阵。手臂也软了,连串没命的淫叫也撑不住,小臂手肘都贴着床面,逼里要命的地方暴露的更彻底,龟头挤着肉棒锉着,肚子都要被肏破开,你仰着脖子连哭带叫,两腿都岔的更开些。 耻毛磨的逼痒痒的,半贴不贴时不时戳在充血的阴蒂边上。每每龟头撞上宫颈口就必定带出一声浪叫,没被肏几下逼里就缩缩着又挤出一滩奶白色的悬液,按理说该流出来的,龟头太大全浇上去了,鸡巴一时没动严丝合缝塞着都渗不出来。 你缓了一会,咬牙探出手向他伸过去,对方把手递给你,被你牵着往交合处摸。严丝合缝吃进去了,所以指尖正抵在阴蒂上。 「ここ、触られたい?」男人眨眨眼看你,重音咬在最后。 你点点头。知道一定没安好心所以忍不住强调,“一会,一会要怎么样都可以。想掐想捏想寸止想捆起来想怎么玩都没问题随便怎么日我都可以。先把我喂饱,求你了。” 可能第一次见到你这幅样子,甚至人愣了两秒。索性没再多说,两指捏着像搓线头似的拧了一下。你翻着白眼往后仰,头都顶在床上,把生殖器所有细节都暴露给男人玩弄。鸡巴一时没再动作,大概阴道自己抽搐着起劲,对方也乐于享受服务。指尖抵着按压用力揉挤手心把两瓣阴唇都团起来捏在手里,你叫的起劲,身体里阴茎一颤一颤的充血频率直往脑子里涌。 然后拢着手指连带着阴唇阴蒂一起摩擦,视线不清你模模糊糊的看,看见粗大的阴茎全塞进逼里,正被体位带着别扭的下压,阴毛贴着阴毛,大阴唇被撑到两侧拉薄,小阴唇都红艳艳的翻出来正一抖一抖的跳。你说又快到了。 「我慢してみ?」 你听见他笑,气急败坏的硬撑起身子拍男人手臂,都说好了这次先喂饱再说别的乱七八糟。可能是饥渴到眼睛都烧红了,对方审视你一下,没撑床便直起上身,一手搂着你肩膀一手还捏着阴唇,贴的近近的,一个劲笑。万幸没捉弄人,箍着腰背肉贴肉带着你上下套弄,刚刚没流出来的淫水现在被挤出来了,咕叽咕叽哗啦哗啦的响,性器相交处都湿乎乎,耻毛粘的亮闪闪的。 你自己扭着屁股挺着腰身凸着阴核追着男人手指磨,逼里一抽一抽的,现在肏的不算快,硬邦邦的大鸡巴上虬结的筋、冠状沟那圈凸起、圆滚滚的龟头和马眼的细缝都被逼吸的清楚明白。 「おいっ、マサカオメェ、ドラッグやってるの??」 或许脸太红了?这样的话能问出口有点可爱过头了。逼里攥了一下,你贴着鸡巴插你的肉缝沾着骚水一路沿着小腹胸肌向上摸,舔舔嘴唇凑近去轻吻了吻, “如果看到悟发情也算吸毒行为的话?” 所以被推翻在床上肏。正体位鸡巴总能日到好地方,你翻着眼睛叫床叫个没完,刚贼心不死摸住紧绷的上臂,被掐着阴蒂扭了一下,便也顾不上叫好听些了。你凄凄惨惨的呻吟,说好难受。 「いいよ?今イっても…あっ、マサカ、潮吹きすること?まぁ、见せてくれる?久しぶりじゃん、これ。いつもの场合は『耻ずかしい』ばっかり言ってるのに…」 随即被肏的直翻白眼,口水眼泪都流出来,下面热乎乎一蹦一蹦的肿胀,脑子里像有根明确的分界线,只要一不小心越过去就麻烦了。像憋着水液,像正站在临界点,像自己心里都一清二楚只需要一个刺激,又想要又害怕,又忍不住渴求着被逼迫越界。 手指揉在阴蒂上本能会欲拒还休的憋住,但想到是这个人的手便再也扛不住了。被日着摸了两下热乎乎的体液便涌出来,半喷半流淅淅沥沥声势浩大。圆睁着眼脑子里灰白一片窜着火光,你听见他说「いい子いい子…アレっ、おしっこも一绪じゃん!后の扫除は大変だぞー?自分でやってねぇ、僕やらないよ?」 这时候讨价还价是不是有毛病。你喘了好一会还没来得及骂人就听到「まっ、いいから、今回だけ、勘弁してあ、げ、る。代わりに、はーい、お手手没収ーー。」 本来想摸着的,被攥着手拉高压在头顶。鸡巴进出在汩汩冒水的阴道,顶翘的弧度像要把心肝都一并从逼里勾出去。有进气没出气的叫了一阵,被操的缺氧头晕眼花眼角滑泪嘴角流水,腰身在床上弹了两下,只觉得又快要到,阴囊湿乎乎的拍在臀缝上的皮肉微震都极刺激。 大手攥着屁股拧捏拉扯,带着撑到极限的阴唇张张合合,人也欺过来叼着乳头吮咬。奶子被牙尖咬着揪着变形。说不好是痛叫还是正被操爽到了,嘬着乳房时又冒出些水,你急促的喘了一阵力气只够瞥着眼向下看。男人嘴里含着吸的用力两颊都瘪了点,正抬眼冲你眨个不停, 「スギ?」 两种都成立。你点点头想按着他脑袋再压下去点,想被实打实咬住奶肉想被留下两排明晃晃的牙印想被咬到渗点血出来。意外合拍的松了桎梏,想必知道你现在骚的出汁干不了坏事或者干的全是坏事。把手攀附过去,摸着后颈剃短的银发,你说又快喷了我是悟的发情母狗是悟的肉便器五条快点快肏死我。 「…僕はね、普通、加虐嗜好无いんだけどさぁ…コンーナにやらし过ぎるのは、君の罪だぞ?ちゃんと罚を受けないとね。」 你胡乱说求主人用大肉棒狠狠惩罚你,把你奶头咬破肉逼肏烂日到人都坏掉怎么样都好拜托了。 「マジかよオメェ」最后掐着你两颊说了一句,便也顾不上其他了,再开口只有重重的喘气音。 【AngleDust】一二 一 睁眼时什么都没看见。 犹豫了一下摘掉眼罩,发现正穿着寻常的棉质睡裤,躺在普通的双人床上,盖着家用棉绒薄被,眼熟的深色窗帘被风吹动。 二 洗完澡擦头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天显然又是社畜出勤生死时速体验日。冲出浴室翻腾衣柜时看见像个粗大ゴミ一样呆楞突兀坐在床上的男人,你都愣了一下。 “生物钟?”你边套衬衣边说,“休年假的意义就在于好好放松吧,赖个床睡懒觉不好么?” 没回话,你也没顾上搭理,埋头套下装,“要出门记得自己拿钥匙,悟那串在玄关挂着。夏油说除了午休悟可以过去混饭,其他时候不想看见你出现在学校里——所以钥匙在玄关,拿兔子那串,再拿错我真的会杀——” “抱歉打断一下,你……哪位?” 你扭头去看对方,鼻子眼该在哪儿还在哪儿。想了想做出一副有点明白过来的样子,凑近吻了吻,“乖,今天没时间陪你玩50firstdates。我得走了,建议再好好多睡一会。” 刚抬腿要下床就被生掐着胳膊按在原地,你边喊疼边甩手,“干嘛,我又没休假!” 男人眯着眼睛打量你。 “疼疼疼!!昨天晚上有没有和悟说不要通宵玩游戏?”你敲他脑袋,“玩傻了是不是?别闹了要迟到了——” “真对不起,添麻烦了。会尽快安排好看护事宜,返回工作的。”翻着白眼挂断电话,你问,“满意了?” “这次是我妈骨折,上次是叔叔车祸,上上次是舅舅病危。再编请假幌子我是江郎才尽了,以后悟替我编好了。”你边说边把手机随手扔到床上。 “你爸出殡?”男人偏了偏脑袋像是想了想,说。 “哦,”你身子向后往床上躺倒,“这就不失忆了?” 对方摇摇头,说他本来也没失忆。 “呵”了两声,你把外套脱下来挂回衣架上抖了抖,“全公司都知道绝对又是家里的男明星作妖,早开好盘口赌我哪天寿退社了。” “一般都是有了孩子才考虑这种事吧。”盘腿坐在床上手撑着下巴,男人边说着边拽了只枕头放在膝上。 你瞪着他问,眉毛都快立起来,“这么拼的么??” “做戏也要做全套啊,多少敬业一点啦,真的是……”对方随口指责着,手在枕面上有意无意的婆娑,“好了好了,直说吧,你到底是谁。” 咂咂嘴,心情复杂。你冷下脸索性直起身在床上正坐,直直注视进男人眼底,说, “我是你爹。” “对不起!!对不起都说多少次了道歉了已经道歉了松手啊王八蛋!!”你嚎叫着拍他手臂示意服输了快松手再压着人要死了。哪怕是躺在床上被叁角绞,也绝称不上什么愉快的体验。 “有的家伙呢,就是不吃点苦头不长记性诶,没办法啦。”男人泄力松开桎梏,抻着脑袋侧躺在旁边看你上气不接下气的调整呼吸,笑意浮于表面,“所以,你是谁,这是哪,我的咒力呢?” 你摸了摸脖子心有余悸,思考再叁慎重作答,“首先,你在自己家里;其次,虽然想说‘傻逼玩游戏玩傻了吧’但是我会忍住不说的——什么是咒力,不清楚你指什么,要么你登一下自己的playstation账户确认一下还在不在?最后,悟,你甚至都不肯叫我一声‘父’——对不起!!!都说了对不起了!!松手啊你傻逼五条!!!” 【AngleDust】三 “所以我穿越了。”男人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你。 随他妈的便吧。你克制着面部表情,表示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所以这是条平行时间线,没有诅咒没有咒力没有弱智咒灵搞世界大战,”他顿了顿像在确认,等你点点头才继续说,“我是普通人,还是老师,认识的人也都在,甚至还结婚成家娶了一个笨蛋。” “关于最后一点咱们可以再商讨一下……”你嘴角不受控的抽了抽,“但是蝉联五届‘抢课报不上真选就后悔全校最坑教师’排行榜之首是不争的事实,关于您糟糕的职业道路,五条老师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谎言暴露哦——,”对方拖着调子,一仰身躺回床上去。 你看着他。 “人家明明是超——赞好老师才对啊!”男人边说边转头看你,“这个世界的‘我’行不行啊到底。” 你不想说话。 窗户可能开了条缝,吹的帘布起伏,边缘翻飞,时不时露出段或大或小的光带,斜斜一条投射在地板床上和身上。屋外是明媚的日光。 坐着等了一会百无聊赖。对方一直没再出声,搞不好是睡着了。你作势起身下床,脚尖刚踩到地面,便被拽着手腕拖回去。 “要去哪?”他问你。 “换衣服。”你指指身上的套裙,“明天上班还要穿。一会坐褶了还要重新熨,好麻烦的。” 男人眨眨眼,“你妈骨折一天就痊愈了?” “这么说吧,为父真的后悔当年没把你射——对不起!!!胳膊要断了真要断了松手我错了!!”你连吼带叫着道歉。 “真奇怪呐……”男人仰面躺,手高高举着在自己眼前翻来覆去的正反转个不停,手指活动,握拳或舒展。 “可以了知道悟的手好看。”可是再好看的手,以一种绑架人质的姿态挟持他人也是不合适的。你被圈着脖子紧箍躺在旁边,没敢多说。 “普通人看见的世界,是这样的?就只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他偏了偏视线斜睨过来,话不像在和你说,“没有痕迹没有更多信息没有流向——まっ、虽然早知道了,但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啊,完全不会感觉累诶……而且仔看的话,真好奇呐……你怎么会长了一张一看就超笨蛋的脸啊?我品味没这么差劲吧,胸也……小的可怜呐!!怎么回事啊这个世界的‘我’!!” 不是在感叹世界真奇妙么,能不能不要把无辜的受胁人质牵连进去。不想说话,但这真的算失忆么。按他的说法算作穿越的话,岂不是证明这货无论在哪都是个烂人么。你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想开口又憋住了。 但是他显然憋不住,好像真的受到了巨大冲击震惊到不能自已。 “没错吧,哪怕是出于‘养成体验’也多少该有点‘收成’诶?你和‘这个我’在一起几年了,不短了吧?这个‘五条’,”或许毫无底线的人身攻击言语霸凌有利于情绪转换,男人说到兴头上都撑着半身直冲你输出火力,“难道就从来没说过嘛??不可能啊??真的平胸平到夸张诶??c-?还是b……不会真是b吧??在开玩笑嘛??理想型的话,最起码也得有f才对啊!!” 你把脸别去一边说“做爱时被嫌弃到悟得闭着眼揉自己的胸想象呢”,等听到倒抽一口气问“真的假的”时,才翻了个白眼瞪他, “废话当然是假的,傻逼吧。你是变态么?”你翻身背对以表态度,“真的是最差劲。” 【AngleDust】四 “好啦,脾气也闹完了,该和好了哦。人家刚刚被戏弄,不也没把你怎么样嘛!”男人脑袋压在你手臂上,说话时下巴一顶一顶的,“再给我多讲讲,嗯?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样。” 听到一句补充“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你想了想扭头,脸贴脸离的极近,“悟想听什么呢,‘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ん…”眼睛翻了翻便又转向你,“果然还是随便说说好了,一时具体要问也不知道问什么好啊……” “不就是想知道其他人么?”你叹了口气,“家入前天差点被记过,因为在校医室不可以藏酒;夜蛾明年可能会转正,如果你们不坏事添乱的话;有几个学生和悟很亲近,昨天刚宣布要休年假,他们一撒娇,你就答应给那几个小兔崽子一人一台都换新手机——说真的,不要再用钞能力荼毒青少年思想了;哦,还有夏油,昨晚你俩在客厅通宵打游戏时还在抱怨,说这辈子都被悟毁了。” 他看着你,表情严肃。你看着他,露出“真的假的这都不记得啊”的表情, “夏油一毕业就被企业高薪内定了,是悟非生拉硬拽人家陪你一起参加留校任职考。当晚庆祝你考核通过,他一高兴喝高了迷迷糊糊联系公司表示拒绝入职,说‘要做一辈子好朋友’你俩约好了,要祸害谁就俩人一起祸害——总之夏油真的超恨你的。现在也是,只要提起这事你俩就会开始互相掐脖子,像两只天竺鼠车车翻滚在一起。” 隔了好久应了一声“哦”。 “悟还想知道……什么?谁……啊了解!”你翻翻眼睛考虑了一会,起身下床啪塔啪塔走出卧室,在问你去哪的话出口前又啪塔啪塔走回来坐在床边, “每年新年前后会从海外寄明信片到家里的,是七海没错吧。”你把薄薄一迭卡纸递过去。 男人低着头,眉眼隐在发梢阴影里,贺卡在指间翻转,正面是中规中矩的旅游纪念地量产风景图,瀑布蛇岛大海龟,背面是中规中矩的手写字“恭贺新禧”和落款,以及盖着花哨邮戳的花哨邮票。 默默翻看间,你下意识又露出“真的假的这都不记得啊”的表情,结果和正要抬头质询的家伙对了个正着。 “干嘛啊你……”男人微微眯起眼,像要用视线为你接下来的话测谎,“不会吧,总不是要说ナナミン也超恨人家吧??没道理诶!!这不是,超——尊重前辈的嘛。” 你说话时把脸别去一边盯着天花板,“上次去夏油家玩你乱翻别人抽屉,发现寄给他的明信片上字比写给你的多,年年还另寄手信……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悟,别往心里去,七海还搭理你就真的已经很不错了。”说完,你比出一个拇指扭过头来,搭配诚挚的笑容。 男人点点头,把明信片理好在床上轻磕整齐两下放在一边,动作做完瞬间扑过来把你压倒,两手发狠捏着人两颊的肉玩了命的横扯,笑着问“怎么,七海这辈子也是被‘我’毁掉的呀”。 呲牙咧嘴着边喊疼边嚷嚷不是,连踢带踹才松了手。你给自己揉着脸解释,“之前有天晚上躺床上没事干,悟突发奇想非要证实夏油是不是偷偷注册了小号,为专门给艳照点赞撩妹用……你那是什么表情??” “ん…就是‘总觉得超离谱但细想一下又意外很合理诶’的表情。”他托着下巴眨巴眼,“所以找到了嘛,杰的里垢?” 你摇摇头,“但是找到了七海的私人账户。” “ヘェー?” 在对方继续说话前你即刻打断,“七海在悟毕业离校那天推文‘傻逼前辈终于走了’——” “……那也可以是指杰好不好啊!!”他从床上跳起来反驳,“不要替人家默认对号入座嘛!!” “在悟确认返校任职当天发了‘傻逼前辈竟然又回来了,真是狗屎一般的日子’。”你拍拍男人肩膀,“但没过多久七海就移居海外了。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悟平时缺德带冒烟的欺负人,反而促成了一件大好事,对吧。” “我认为七海海一定超感谢你呢。”你再次比出拇指。 【No.42RubeGoldbergMachine】一 本文撰写的“规则”形式,旨在向怪谈《动物园》致敬,在此郑重鸣谢A岛作者十六椰子/phKeaLx开放二创授权。 本文中含《利未记》引用。冤有头债有主,要找请找Phil Tippett。 本文第二章引用到的“流行之神”对白即贯穿概念源于同名PS平台独占系列游戏。介于日文原文引用较多,该部分会在句后做对应粗翻。文末不做参考页赘述。 不好看,不用看。 写都写了随便发一下而已。 一 “叁■■■年 新东京高専四年生毕业考核特级评定规则 亲爱的四年生,首先恭喜您即将完成学业、正式加入咒术师行列。新东京都立呪术高等専门学校自改制以来,坚决秉承“育人为本,学以致用”的教学理念,千年间持续为新世界培养优秀咒术师,并在维系人咒平衡问题上倾尽绵薄之力。唯望各位毕业生在今后的咒术师道路上亦能向前辈们学习、继承新东京高専传统,期待您在新世界中的活跃表现。 下述评定规则针对且仅针对毕业任务评级涉及特级评定的四年组同学,不适用于四至一级判定。请参与特级评级四年生务必认真阅读并严格遵守,以保障您的人身安全。 1. 请自行在附录名册中选择您本次毕业任务的祓除对象。新东京高専向您提供的特级犯罪咒灵名录已经过多位资深教师层层把关,将确保在充分试炼展示您个人实力的同时有效控制最低危险(《附录一 叁■■■年新东京特级犯罪咒灵名录 评级参考向》详见后附)。因此,如您在自己手中的附录一里看到了明显不该出现在该名录中的特级咒灵姓名,请立即联系您的咒灵导师,并将这本规则手册移交给对方。 2. 您本次毕业任务可能涉及到的祓除对象为且仅为在近一个世纪内通过恶性犯罪事件造成新世界混乱、严重影响人咒关系稳定发展的特级咒灵。如果您在阅读附录一的过程中产生名单认知与记忆混淆、相悖的情况,请立即联系您的咒灵导师,并将这本规则手册移交给对方。 3. 咒灵与人类一样,因咒力总量和个人使用能力不同存在“近乎于零”至“特级”共七个等级。请您在任务开始前认真复习入学基础课程《咒灵与人类》第一章第二节授课内容,特别是“外形与沟通方式并非判断人类与咒灵的条件,判定标准是且仅是咒力自然倾向的正负。咒力自然倾向为负属性的生物我们统称为‘咒灵’,咒力自然倾向为正属性的生物我们统称为‘人类’。”这一段落。新世界普世价值体系内,对任何形式的咒力属性歧视皆持零容忍态度,但如果您在毕业任务执行过程中,觉察到自己无法明确区分判定任务对象为人类还是咒灵,请立刻终止任务离开现场,并向您的人类导师求助。 4. 人类的肉体形态和灵魂形态一般意义上是固定的。请您牢记这一点。 5. 如您的人类导师或任何隶属于新东京高専的人类教职工以“检查名录”“确认手册”“发放失误”或其他理由为名向您索要本规则手册。请第一时间以咒力破坏本手册,并联系您的咒灵导师告知情况。 6. 人类的生理构造决定了该物种无法通过通俗意义上的“食用”形式从咒灵身上以摄取能量(《咒灵与人类》,2907)。因此,如您在毕业任务执行过程中,注意到任何您判定为“人类”的个体在对“咒灵”进行以“食用”为表现形式、“摄取能量”为目的的伤害犯罪行为,请迅速终止任务返回新东京高専,并请务必在新东京高専校园帐内停留二十四小时,相关教职工会自行对您采取必要的帮助协同。 7. 严禁叫醒五条悟。 8. 新京都高専为本校姊妹校,也是全国唯二拥有认证咒术师培养资质的呪术高等専门学校。当第五条发生时,且在与您的咒灵导师或本校其他咒灵教职工失联的情况下,请联系本册附录二中的电波号码,向新京都高専咒灵教职工进行求助。 9. 如果上述八条情况中任一发生时,您未按照规则要求采取正确行动,请联系本册附录二中的电波号码,向新京都高専人类教职工进行求助。这是本校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 请您在毕业评级任务中牢记以上守则,并严格遵守。无论特级评定是否成功,您都将成为咒术世界重要的一员。期待您今后在职业生涯中大放异彩,提前感谢您为新世界人咒关系和谐付出的努力。请您在开展毕业任务准备前再次确认已熟背八条准则,并确保按规执行。特此预祝您特级毕业任务评定成功。” 雨点打在硬质铜版纸册子上啪塔啪塔响。 你夹着伞眯着眼顶着风冒着雨,每跨一步制服裙都糊在腿上,每踩一脚都溅起一圈圈水洼。是哪个倒霉催的要不长眼的毕业评特级呢,哦,是你啊,那没事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挣扎着再次尝试“确认已熟背”——谁能熟背你愿意给谁原地磕五个响头。狗屁不通的玩意看都看不懂,还背,背了对着特级犯罪咒灵念经攻击? 班里发毕业考试参考手册时气氛一派祥和人人欢天喜地,毕竟四年苦日子熬出头了,这就要端上旱涝保收公务员金饭碗了,有谁会不高兴——你不高兴。全新东京高専今年就你一个挨千刀的要评特。拿着“手册”没看两行就倒抽一口气,你在同学的注视中和担当教师慈爱的微笑里差点直接瘫椅子上了——千年前发明文字是为了联通世界打破巴别塔,不是为了挑战五好青年的脑细胞极限并加以破坏。能说人话就说,不能说人话电波沟通也行。你一边想着,一边微笑点头随嘴套话“不负期待”。 能达到特级评定标准倒不是因为天赋异禀,在当代量贩式咒术师培养的应试教育基准下,你只是比较能卷而已。评特成功的话,特级咒术师薪资待遇比一级多出两位数。你是有理想的五好青年。适逢最近看上一包,限量款,挺贵。 所以代价就是半夜摸黑悄悄的干活打灯的不要,你一路顶着大暴雨摸到都立博物馆门口,找到全国现存最后一个倒霉催的古董公共电话亭,做倒霉催的特级评定毕业任务。 好歹也是特级犯罪咒灵了,都叁〇■■年了,为什么这样不知变通不懂与时俱进呢。 你嘀咕着,捏紧指头,甩了甩手里湿淋淋的规则手册。拇指正抵着压着的附录页,“tor”叁个字母正被雨滴粘着,扭曲的放大又吸饱了水分褪色褶皱。为标记方便而折的页角已泡水变软,一甩之下,正掉在泥泞的地面上,消失不见。 【No.42RubeGoldbergMachine】二 二 I will destroy your cult places and cut down your incense satnds and I will head your carcasses upon your lifeless idols. 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是永远不会出现在旅游指南和地方手册上的。 如果有倒霉催的外星碳基生物友人来叁〇■■年的地球新世界旅行,导游只会闪烁其词的提示“太阳落山后尽早回安全认证的帐内旅店休息,别到处闲逛”。 一千年前表里世界融合,人与咒灵共存的新世界诞生。 尽管全人类完成了咒力进化,不再会像古历史书上说的“产生负面情绪从而孕育诅咒”,但显而易见,并非幸存的全人类都有足以运用咒力攻击自卫的能力。百年混乱自此开始。涌入全新环境的诅咒尽情饕餮,深谙事态严峻的咒术师诅咒师统一战线尽数参战,用近乎全军覆没的代价建立了新世界秩序。 千年后人咒关系趋于稳定。作为人类,你出门前可能要和隔壁的咒灵邻居问好;作为咒灵,你回家时可能要给合租的人类室友带饭。这一切皆成立于教化、法规、咒术师制衡的叁足鼎立机制下。但新东京都立政府的当权者永远是人类,准确的说,咒术师——哪怕倒霉催的外星碳基生物友人和他请教一二,他也只会眨眨眼睛说“太阳落山后别到处乱逛”。 本性的黑暗总需要宣泄点。 所以他们犯罪。 毕竟还有什么,能自暗而生,比黑更黑。 「友达の友达程度の间柄において 口伝という手段によって伝播する噂」 ——不过朋友间随口说说般闲聊的传言 「奇怪で魅力的な、 真偽が明らかにならないような噂」 ——真伪难辨、猎奇又引人侧耳的传言 「半分くらいは真実かもしれないと 信じてしまうような噂」 ——如果有一半属实就会稀里糊涂信以为真的传言 米国都市伝説研究の第一人者 ブルンバンによる都市伝説の定义 ——根据美国怪谈研究第一人Jan·Harold·Brunvand对都市传说的定义 友达の友达 Friend Of A Friend ——自朋友的朋友听来的,即F.O.A.F.,往往是一切故事的源起所在。 祓除一只通缉名单上的特级犯罪咒灵。哪有比大雨滂沱之暗夜更合适的背景板。 雨大的遮天蔽月,扛着风蹚着水走了几分钟,你看见了昏黄灯光下的前目的地。一盏老式假路灯还萎靡的亮着,在雨幕中只剩丁点光晕。棺材般的玻璃盒子辨认不明是茶色还是深灰,只里面一块鲜绿的金属块通话器醒目异常。你扛着打与不打区别不大的伞快跑两步,捏着的手册在雨里甩的哗哗响,比水洼飞溅要响,比倾盆降水要亮。 你拉开玻璃门,手忙脚乱的收伞,侧着身子挤进去。 门慢悠悠自己合上时,世界都陡然寂静。 「友达の友达から闻いた… 友达の友达が见た…」 ——从朋友的朋友那儿听来的,一个朋友的朋友亲眼所见 その谁も存在を确认することができない人物によって もたらされる、たわいもない噂话」 ——那些由谁都不确定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朋友”带来的,无足轻重不值一提的传闻闲话 「それらは友达から友达へ、そしてさらにその友达へと徐々に広がり、ついには事実として语られるようになる」 ——那些由一个朋友处听来又传去另一个朋友耳朵里,在“朋友”间悄无声息的扩散开,不知何时以讹传讹被当作确有其事般传播着的, 「いずれも大人なら谁も信じはしない荒唐无稽な内容だ。」 ——每一个都是成熟大人谁都不信的玩笑话故事 しかし、现実にそれらの噂话に『怪谈』『都市伝説』『耳袋』などと呼ばれ、私たちの身近に存在している」 ——却在活生生的现实里,被称为“怪谈”“都市传说”“私藏奇闻”,鲜活的近在你我咫尺 「决して表舞台では発表されず、友达の友达が流布する都市伝説や怪谈へと姿を変えて人々の耳に入ってゆく事実が…」 ——明明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仅在朋友间口耳相传的都市怪谈,千变万化广为流传却是不争的事实。 千年前,因洗手间的花子、消失的捉鬼游戏伙伴、床板下的斧男等等此间故事,曾有多少人在入睡前不敢闭眼,曾有多少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因为流行于世,因为隐隐的恐慌,因为人类想象的力量,言出法随般的,原始强大的诅咒就这样被孕育诞生。 你这个倒霉催的,就不长眼的挑了这么一位特级犯罪咒灵,为自己评特加薪人生巅峰不看价钱闭眼买包的成功道路铺砖缀瓦。 「フォークロア つまり昔から人々の间で语り継がれ、受け継がれてきた习惯、信仰、仪礼、説话、ことわざなどだが ——所谓(人类的)“民俗学”,一言以蔽之,即自古流传承接而来的习惯信仰礼仪故事谚语。 改めて考えてみると我々现代人からは奇妙に映るものが多い。 ——仔细想来,此类种种似乎在当代人看来都或多或少有点莫名其妙。 能不莫名其妙么。 想起出发前谨遵教诲认真回顾的《咒灵与人类》第一章第二节内容,授课担当的人类教员那时指节敲在电子板上砰砰直响的动静,像正一下一下打在自己头盖骨上。 你从制服内侧口袋里小心摸出来一枚100円硬币,被自己贴身藏着,还挺热乎——昨天刚求爷爷告奶奶让同桌从家里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神龛前面偷出来的祭品。叁〇■■年了,谁还用实体,还硬币——这枚丢了你可不知道哪个同伴家里还供着老祖宗——掏出自己的外置电波通讯器,拿起外形滑稽的公共电话听筒,听里面诡异而规律的嗡鸣声。 莫名其妙。你深呼吸一下,把硬币塞进大小基本合适的竖缝里。 狭长漆黑,像一只竖瞳的眸子。 说不紧张也未免太假了,有一说一,你怕得要死——金属圆片原样滚出落回下方的小槽,发出细微的碰撞音。听筒里,长短电子音没发生任何变化。 提了口气,屏住呼吸,捏了捏指骨,你准备再试一遍。 しかし、それらはいずれも先人の知恵が生み出したものであり、すなわち人类の歴史と言い换えてもいい。 ——但那些皆是诞生于祖先智慧的东西,换言之,说是人类的历史也未尝不可。 そこには必ず何らかの意味が存在している。 ——存在即合理。一定有某种意义。 特级评定成功就能每月多买两个包。存在当然合理,你就是为两个包来玩命的。 现在不该分神,但你总忍不住回想起上课时那位人类教师故弄玄虚般的讲述。一定存在某种意义暗含其中,比如这些繁琐晦涩的规则,比如这场反季节的豪雨,比如一眼选定的这个特级犯罪咒灵,比如—— 听筒里传来蜂鸣。 吓了一跳,咽了口口水,你对照着自己的通讯器开始郑重拨号。小小的金属键帽在昏暗的灯光下难以一眼辨出磨平褪色的数字标记,你只记得位于正中的某键面上,独有凸起的点,在每一下用力按压时,都会在自己指腹留下一个浅浅小小的压痕。 你长长喘出一口气,听筒里的背景音、脑内电波联络提示语、外置通讯器出厂设置铃声同时响起。 フォークロアが过去の遗物だという认识は改めるべきだ。 ——因而理当改变认知,民俗不应被当作过去的遗物,被无视被遗忘。 “サトル君、サトル君、おいでください。”你带着点调子,清晰缓慢的唱诵。 それらは今でも姿を変え、我々の生活に密接に结びついている。」 ——时至今日,他们,依然姿态千变万化,与我们每个人的生活紧密相连。 你挂上听筒。 电子音戛然而止,新规则的破空锐响伴着噼里啪啦的找零硬币掉落声呼啸而至。 巨大的闪电将整个世界照亮,一如白昼,连带着古董电话亭里掉漆磨损斑驳的通话器,连带着你还在滴滴坠水的规则手册,连带着像镜子般反射、灰黑玻璃墙面上你苍白的脸,下巴上头发尖滚落的雨,地上散落的10円硬币上细微的划痕都分毫毕现。 随后便是轰雷。天地间的雨声,从未如此震耳欲聋。 【No.42RubeGoldbergMachine】三 叁 “叁〇■■年 新东京高専毕业特级评定咒灵教职工参考规则 叁〇■■年度毕业季特级评定考试现已全面启动,请各位教职工在牢记下述参考规则的前提下,坚决秉承“育人为本,学以致用”的教学理念,对参与特级评定的本届毕业生进行帮助辅导。请以确保个人安全和本校原则为出发点,严格遵守以下规则: 1. 向学生发放《叁〇■■年 新东京高専四年生毕业考核特级评级评定规则》(以下称为“手册”)前请仔细检查是否存在某一本或几本手册内页印刷内容与标准版手册不同。如存在,请将不同的手册回收至新东京高専咒具库,并用咒力原地销毁,请确保销毁时至少有叁位或叁位以上咒灵教职工在场。 2. 如在担任毕业指导过程中,学生提出“名单有误”或发现其选取的祓除对象并不在您手中本册规则的附录名单内(《附录一 叁〇■■年新东京特级犯罪咒灵名录 评级参考向》详见后附),请立刻叫停该生的一切祓除活动并带回校内。请索要其手册以确认是否存在发放失误,如存在第一条中的误发情况,请让该生在校内停留超过二十四小时并确认无其他异常(如:认知混淆、表达不清、咒力无法自控等类似反应)后,补发新的手册并帮助其重新开展毕业评级任务;如不存在第一条中的误发情况,请将其视为特级犯罪咒灵进行押解。如扣押过程中情况未见改善,请将其视为特级犯罪咒灵就地处决。 3. 如在担任毕业指导过程中,学生提出其人类导师或任何隶属于新东京高専的人类教职工以“检查名录”“确认手册”“发放失误”或其他理由为名索要其手册,请立刻叫停该生的一切祓除活动并带回校内,让该生在校内停留超过二十四小时并确认无其他异常(如:认知混淆、表达不清、咒力无法自控等类似反应)后,补发新的手册并帮助其重新开展毕业评级任务。请同时确认您的人类同事是否能区分咒力自然表现时的正负倾向,如不能,请立刻停止与其对话并无视其二十四小时。如二十四小时后对方依然无法区分,请将其视为特级犯罪咒灵就地处决。 4. 如在担任毕业指导过程中,学生提出或您发现学生认为“人类”在对“咒灵”进行以“食用”为表现形式,“摄取能量”为目的的伤害犯罪行为,请让该生在校内停留超过二十四小时。确认无其他异常(如:认知混淆、表达不清、咒力无法自控等类似反应)后,帮助其重新开展毕业评级任务;如情况并未得到改善,请将其视为特级犯罪咒灵就地处决。 5. 您所任教的新东京都立呪术高等専门学校,是全国唯一一所拥有认证咒术师培养资质的呪术高等専门学校。本国并不存在新京都高専,本校并没有姊妹校。 6. 如有任何学生或教职工向您提出联系新京都高専,请立刻将其视为特级犯罪咒灵进行押解,并请独自前往禁室并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封闭室内空间,请以百年为计数单位开始沉睡。 7. 如果上述六条情况中任一发生时,您未按照规则要求采取正确行动,请立刻独自前往禁室并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封闭室内空间,请以百年为计数单位开始沉睡。 8. 请您务必铭记,当一切F.O.A.F.机制全部生效并产生连锁反应发生相互作用时,所有规则都成立即没有规则成立。如果上述情况发生,请您立刻联系全校咒灵教职工,召回所有隶属于新东京高専的人类,封闭学校,并将全校人类皆视为特级犯罪咒灵就地处决。 9. 无论发生何等状况,无论局面多么失去控制,严禁以任何形式唤醒特级咒灵五条悟。” 凑巧正碰上。你和正低头——像融化的蜡一般,如果那个部分可以称之为“头”的话——研究规则手册的咒灵导师打了个招呼问了声好,便随同学出了校门。咒灵导师手抬了抬——如果那个部分可以称之为“手”的话——像要拦住你,旋即又摆了摆放行。 浪费年轻人的大好青春是不可饶恕的。新东京高専的每一位教职工都明白这一道理。 你漫无目的的跟着同伴们在都心热闹的人流中闲晃悠,多少有点走神。但当下无论在哪,都好过自己躺在宿舍床上没完没了脑内复盘。 像每一个传统的都市怪谈一样,F.O.A.F.往往都会包含一个平淡日常的开头,涉及些生活里随处可见的琐碎元素,然后平铺直叙波澜不惊间把故事拉向黑暗深处去——不可出错,不可违抗,最后多半会有不可名状的未知结局。死亡多无趣,恐惧的内核就是未知本身。这些由F.O.A.F.脱胎而来的诅咒皆年代久远,在过去百年间口口相传的战栗中积累膨胀,通常都拥有相当强大的咒力,多半都是特级水准不容小觑。 所以你颠过来倒过去来回来去对着附录研究了一溜够,还是坚定一眼直觉,当然,选择对象同时也是一长串名录里看起来最弱鸡的那个:深夜电话亭的一通联系,二十四小时内的靠近与突兀来电,按规办事就会认认真真回答任何一个问题,转身看到男孩的真身就会被带去未知的另一个世界 ——这得多忙? 你要是新都立科研所的,你得天天抱着博物馆门口的古董电话亭每天半夜打电话。今天问哥德巴赫猜想,明天问大象大象为什么鼻子那么长——“科学”与“魔法”,并驾齐驱的社会双轨。可惜没人没咒能两手抓两手都紧。 新世界科研在千年前大战中百废待兴,时至今日,何止是没发展起来,基本属于原地踏步加战略性后撤。比如,听起来相当牛逼的电波通讯,实则只是利用人咒皆具咒力的基础属性做的长距离应用调整,一出新东京就信号巨烂;又比如,街角应召看板娘手里的发光招牌,就是靠她自身咒力供能工作的简易发光小夜灯——一个人类小姑娘,看起来最多四级。就那么点咒力总量撑的到打工结束么? 你掐掐眉心,现在哪顾得上普济天下乱管闲事,评级买包要紧。随即又掏出来外置通讯器检查一遍有没有新来电。自昨晚拨通号码后已经踏踏实实洗澡睡觉摸鱼打诨晃悠好几个钟了,你人都百无聊赖出来遛街了还音讯全无——万一老古董诅咒认死理,只打“座机”不往脑子里接,错过电话不完犊子了—— 像捉弄,又像某种意义暗含其中。电波通讯来电同时响起。 未知号码,是你未来的新包包打来的。 【No.42RubeGoldbergMachine】四 四 “我在东京。” 扯淡呢,怎么不说自己在地球上。 对面声音冷漠声线稚嫩,想不通这么一个五好小屁孩咒灵到底近年犯了什么罪,宰了多少人。下意识张望了一下周围的喧闹环境,你随口订正一句“是新东京”就挂断了。 同行的同学问你是不是毕业任务在忙,你翻了个白眼说只是助人为乐提点路痴老咒灵。 商业街很热闹,倒不如说太热闹了点。 昨天晚上突发大暴雨。 怎么想都该是下雪的天气,硬生生一整晚铺天盖地的冷水漫灌。你是准备万全后,人都跑到都心地才被老天劈头盖脸泼水。还记得冲进便利店里买塑料伞时,晚班打工咒灵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夜晚是犯罪高发期。 无论新世界鼓吹人类与咒灵如何如何文明共处,也总有本性层面的恶会在漆黑的掩盖下蠢蠢欲动。当局者可以讲尽“进化出理智思考的咒灵并不是茹毛饮血本能驱动的史前动物,道德与法律约束带来平等新世界”,但本能终归是本能。所以新世界比任何时代都更需要咒术师——你造作的整理了一下新东京高専的校徽纽扣,安然顺利的买到了面对暴雨卵用没有的透明塑料雨伞。 发生在夜晚的咒灵犯罪,只要不是造成社会轰动不良影响过大,没人会管。执法机关不管咒术师不管有时候连亲人都只会自认倒霉。 没人会管的。 所谓“平衡”不过如此。 这个世界需要咒术师。哪怕尸位素餐,也比任何时刻都更需要。 你胡思乱想,扛不住冻的浑身打颤。这么冷的天气,满大街热裤泡泡袜辣妹,染黄毛的风衣夹克小哥哥。大降水后气温极低,路面上还残着冰,走起来容易打滑。你连着晃悠了好几步,最后拉着同学的胳膊堪堪避免仰面栽倒在喧哗的市中心步行街。过于尴尬,只好讪笑着偷指刚刚走过的人类少女,嘟囔着穿那样夸张的恨天高都不怕摔么。 同伴瞪着眼睛视线来回扫你几圈,骂你神经病,“小心被告歧视,到时候评级全泡汤。”她警告你。 吐了下舌头,自讨没趣又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多说,通讯器又响起来。 “原宿。”对面这次连句子都懒得说全乎了,单报了个地名,甚至还叹了口气。声音嫩的听起来最多不过人类幼崽六岁,简直能透过电波掐出水。 “好好……”你正被同伴扯进路边的店里,“不急,你慢慢来。”挂断电话。环顾四周,满屋子人。 第叁个电话。 “思い出横丁。”特级犯罪咒灵极尽敷衍异常倦怠,开口时活像在开学前一晚刚补完半本假期作业的小学生。 “是是,刚吃完饭。”你想了想补充道,“悟君个子小,那边今天人多咒少,你注意安全别被踩了。”并在对方语塞时率先挂断, 第四个电话。 “八公犬……”六岁的声音操着二十六的口气,在被你敷衍前抢先开口。如果不是遮掩不住的奶声奶气,大概会更有威慑力,“我说,你昨天打完深夜电话今天就立刻东京观光?” “是啊,山里人没见过世面,借着新世界轨道交通移动迅速,正好遛遛特级古董老诅咒。要么悟君去PARCO先?到处都是人有点没意思,我这就准备去池袋了啊。”你说。 F.O.A.F.怪谈流程没走完之前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仔细想来,本该惴惴不安提心吊胆等着冷不丁的诡异来电,感受被未知力量步步接近的紧张感,现在生被演绎为满都遛弯。对方应该也挺难的。 这就是特级咒术师的职业道德吧。你想了想,微笑着结束通讯。 第五个电话来的不是时候。你刚进更衣室,对着镜子扭着脑袋解开连衣裙背后的拉链,只能抱着手臂脑内接听。 “在你试着室门口。” 脑内接听的关系,不确定声源是否近在咫尺,除非立刻推开身后那扇薄薄的隔间门。顶灯闪了闪,带着一点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你愣了一下,忖度两秒,商量着开口, “那个……你看,悟君,悟先生。要么您方便晚上再来么?我还挺期待这件衣服的,如果尺码合适试完就买了……实在不行,您等我先买完?” 对面挂断电话。 刚才离这么近么。明明二十四小时内联络,一般最后一通电话按怪谈一贯的尿性也该发生在深夜,不会是被捉弄到急眼了这就准备干死你吧。时机不好,位置也不合适,评特任务怎么都该稍微认真对待一下。 意外的好说话。你想着,心不在焉推开试着室隔门,门板正撞在他人身上,只得连串的鞠躬道歉,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甜香。人类女生翻着眼睛说不必在意,你见好没收,谄媚的拍马屁说她眼光超好,衣服显的腿又细又长。 “你他娘的放什么屁呢,”一双杏眼瞪的滚圆,揪起你的衣领就骂,“那他妈是老夫的下巴。” 同学冲过来替你道歉时自己整个人还有点恍惚。他们还在争执控告你倾向歧视,你脑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是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你站在两排试衣间走廊正中,正对着服装区熙攘的人群。 全是人类,今天全新东京都只看见了人类。哪怕是白天,咒灵也会大大方方的活动。怎么可能走到哪里都只有人类而已? 右边最靠外侧的更衣室门开了,低矮可爱的人类正拿着一件六条胳膊剪裁的罩衫交还给店员要求打包;中等身材看上去相当职业的人类搂着一长条布袋般怎么想都不搭配人体结构逻辑的东西推开了你左边更衣室的门。 你挤挤眼睛摇摇头,好像这样就能重启视功能似的,正被刚刚替你赔礼道歉的同学拽住手臂,“今天是发什么神经呢?”她问你。 你条件反射的回过头看,同窗四年的朋友,前天刚舍生取义把硬币塞进你手心的同桌,熟悉的五官身型像在加热中融化变形的蜡,流动而抽象,正时刻不停的迅速溶解重组扭曲聚合。 【No.42RubeGoldbergMachine】五 五 区分不出人类咒灵了,该怎么办。 你有印象,似乎在挨千刀的手册里读到过。没记错的话,应该马上找你的人类导师求助。 ——如果不是向来慈爱的人类导师正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双持操着一把咒具维京战斧,正试图挣扎着冲过来把你砍成碎片的话,你发誓你会遵守规则向她求助。 门外,她脚边正扔着你大概这辈子都读不到的规则手册。 “叁〇■■年 新东京高専毕业特级评定人类教职工参考规则(新京都高専修订版) 叁〇■■年度毕业季特级评定考试现已全面启动,请各位教职工在牢记下述参考规则的前提下,以培养为基础、保护为本心、奉献为目标,对参与特级评定的毕业生们进行全程观察帮助辅导。请以确保个人安全与本校原则为出发点,严格遵守以下规则: 1. 向学生发放《叁〇■■年 新东京高専四年生毕业考核特级评级评定规则》(以下称为“手册”)前请仔细检查是否存在某一本或几本手册内页印刷内容与标准版手册不同。如存在,请将不同的手册回收至新东京高専咒具库,并通过本册附录二中的电波号码与新京都高専取得联系告知情况,很快会有相关负责咒术师前往处理。 2. 如在担任毕业指导过程中,您发现学生选取的祓除对象并不在您手中本册规则的附录名单内(《附录一 叁〇■■年新东京特级犯罪咒灵名录 评级参考向》详见后附),请立刻叫停该生的一切祓除活动并带回校内。请索要其手册以确认是否存在发放失误,如存在第一条中的误发情况,请让该生在校内停留超过二十四小时并确认无其他异常(如:认知混淆、表达不清、咒力无法自控等类似反应)后,补发新的手册并帮助其重新开展毕业评级任务;如不存在第一条中的误发情况,请将其视为特级犯罪咒灵进行押解,并通过本册附录二中的电波号码与新京都高専取得联系,将该生交由新京都高専相关人员全权处理。 3. 如在担任毕业指导过程中,您发现学生无法区分咒力自然表现时的正负倾向,且无法确认您是咒灵教员还是人类教员时,请直接收缴其手册,将手册回收至新东京高専咒具库,并通过本册附录二中的电波号码与新京都高専取得联系,将该生交由新京都高専相关人员全权处理。 4. 如发生上述二、叁条情况且学生拒不配合,请您立刻停止与其对话,将其视为特级犯罪咒灵以非咒力方式就地处决。并请通过本册附录二中的电波号码与新京都高専取得联系告知相关信息,等待新京都高専方面妥善处理。 5. 如在担任毕业指导过程中,您发现您的咒灵同事无法区分咒力自然表现时的正负倾向,请您立刻停止与其对话并无视其二十四小时。如二十四小时后对方依然无法区分,请将其视为特级犯罪咒灵进行押解。请通过本册附录二中的电波号码与新京都高専取得联系告知相关信息,并等待新京都高専方面妥善处理。 6. 如在担任毕业指导过程中,您发现学生正在以“食用”形式展开攻击。请您立刻停止与其对话,将其视为特级犯罪咒灵进行祓除。 7. 新京都高専为本校姊妹校,也是全国唯二拥有认证咒术师培养资质的呪术高等専门学校。请您牢记这一点。当第五条发生且不只发生于一位咒灵教职工身上时,请联系本册附录二中的电波号码,向新京都高専进行求助。 8. 如果上述七条情况中任一发生时,您未按照规则要求采取正确行动,请您在联系本册附录二中的电波号码向新京都高専进行求助后,立刻独自前往禁室等待救援。 9. 无论发生何等状况,无论局面多么失去控制,严禁通过F.O.A.F.手段或以其他任何方式唤醒特级诅咒五条悟。” 如果能有幸读到,你大概会惊讶于此时的自己已被视为特级犯罪咒灵,将被导师亲手祓除。可能正因读不到,所以在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才会只顾着做本能规则最忠诚的奴仆。 他拍了拍你屁股,问好了没有,随着说话的动作,血都自伤口涌出一小股。你从特级咒灵身上坐直一点前后蹭着动了动胯,仰高血淋淋的鼻尖嘴唇下巴,看了眼帐外半米远处正聚拢越来越多咆哮着要祓除你的师生,又盯着自己浸满绛蓝血液的床单枕头发了一小会呆。 旋即一口咬回结实修长的颈,月白皮肤后青色颈动脉一下一下鼓动的韵律与动作交迭。 【No.42RubeGoldbergMachine】六 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搞不好昨天晚上刚打完电话就已经分不清咒力正负倾向,辨不出人和咒灵了。因为冒雨趟水原路返回时瞥过一眼买伞的便利店,黑乎乎的雨夜、空荡荡的街道,唯一亮灯的玻璃橱窗,在柜台后缩着打盹的店员换成了人类。记得很清楚,那时还颇为震惊,一是换班换的太快,二是新东京怎么可能有人类会愿意做夜班兼职。 现在想来,怕不是当下自己就已经不正常了。 浴室镜面墙面覆着重重水气,暖灯投照出胶体散射的融光。你把头发都捋到脑后,露出冒汗的额头。抹了把脸,越抹越湿,睁不开眼。索性抱着膝盖憋住气,头都沉进浴缸里。 浑浑噩噩的逃回高专,刚开始还没把事情都串联起来。想了半天一拍脑门才隐约意识到,早该翻出来挨千刀的毕业手册看看——雨全淋湿了。昨晚回来时也没想着擦干晾晒,就那么湿哒哒原样合着扔在门口,活像自己注满水的脑袋——每一页都泡软粘在一起变硬黏连,如皱皱巴巴粗制滥造的一小块叁合板似的,只能用于表演徒手掰断。 你开始一边洗澡一边重新风险评估。如果单纯为了以后每月能多买俩包,值不值得自此变成众所周知的睁眼瞎神经病特级。犹豫片刻,把自己泡进热水里。你认为姑且取决于这俩包是否是限量版,稀少的、独一无二的——这样的东西往往才具有升值属性。 比如被一通疯炒毫无卵用的奢侈品,比如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的特级咒术师。 全国就两所学校,你们年年招生年年爆满,一学年十五个班每班至少五十人,光新东京高専就占了一整座山头还计划扩建——新世界需要咒术师。需要有源源不断强有力的人类力量涌入社会层级,需要制衡暂且和平共生的诅咒咒灵——他们像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狈,闻到一丁点象征虚弱的血腥味就会明目张胆再次进犯,打碎目前平和的假象。 没人会真的说出口,但每个人类都心照不宣彼此心知肚明。 新东京,比起称其为全国权利的中央,不如说是咒术师资源产业流水线基地。真正养活都心的,不是光鲜亮丽的人咒政客,而是一批一批前赴后继的治安走卒。 果然还是想做贵的、限量的、有升值空间的那个包。如果成为个“包”是最好的归属的话。你这样决定,并从浴缸里冒出头,长长的换了口气。 大概是电压不稳,壁灯滋滋猛亮猛暗,挂满潮气的镜面发出细不可闻的碎裂声。余光里看得见狭长的裂缝藏匿暗青的电流,攀附墙壁正扩散延伸,从背后未知的某一点蛛网般的覆盖藤蔓般的延展。狭小空间像气温骤降,人造光源照不透的冷色犹如为无声的钟摆烘托气氛,浴缸水面都像结了一层看不见的冰。 F.O.A.F.流程即将宣告结束。 “在你背后。”拖着点乳臭未干的尾音,极像刚开始换牙嘴里走风漏气。措辞反差颇大,很不耐烦,听起来像咬着牙冷漠严肃了,幼齿声线本身软乎乎的质感却藏都藏不住, “有什么蠢问题,要问快问。” 不是电波通讯,也没有脑内接听。是真就在自己脑袋后面,泛着奶味的调子和洗澡水漾起拍打浴缸壁的哗哗声混在一起——F.O.A.F.机制超越其他任何规则,哪怕高专的帐再牛逼,你自己屋里的帐再用心,在规则约束面前依然不值一提。 毋庸置疑。你泡在浴缸里,背后就站着毕业评级最后一道门槛、每月多出来的两位数、未来的新包。 “真是失礼了。光想着您是个小鬼模样,忽略了实际年龄几千岁的事实。”无视身上立起的层层寒栗。深呼吸,你准备仰过脑袋先打破规则,做开战邀请,“谁知道还是个老色鬼呢。专挑素未谋面的女士洗——” 就像昨晚惊天的那道雷正直劈在头顶,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你不可自控的吞咽后,直接暴起,扑向对方。 【No.42RubeGoldbergMachine】七 七 If you disobey me and remain hositile to me. I will act against you in wrathful hositility, for my part, will discipline you sevenfold for your sins. “这个时代的色鬼流行倒打一耙?” 小孩——脑袋刚才猛砸在地,头晕眼花。你有点对焦困难,但基本能看出是小孩——穿着考究的浅色小袖,表情冷淡,与活像只白毛小刺猬般的银亮短发嫩白小脸不搭的是,他瘪着嘴角垂着眼帘向下斜睨,给你一个看垃圾的眼神, “高专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令人伤心呐。”眼波流转,缀着青蓝火光似的眸子左右翻了两下。紧接着“啧”了一声,小孩踩着你脑袋、穿着木屐的脚用力碾了碾, “‘注意安全,别被踩了’,嗯?” 被看不见的力量整个人压趴在浴室地砖上,头皮后背一身一身冒鸡皮疙瘩,说不清原因是受凉还是激动。 可能是激动,全身的血液和肾上腺素都直往脑门冲 ——甜的。 比西瓜正中心那一小块果肉更甜,比长崎蛋糕蜂蜜做的虎皮软层更甜,比赤福滑软柔香的红豆沙馅更甜,比酒后芭菲鲜润甘美的北海道牛奶更甜,比Fly Me to The Moon透嫩艳亮的羊羹更甜,比FRENCH POUND HOUSE蛋糕顶尖上淋着枫糖、最红的那颗草莓顶尖更甜,比小时候酷暑烈日下吃的氷上浸透果酱汁水、沾满糖霜碎沫的那第一勺,都还要甜上百倍。 这个人,这个咒灵,光是闻起来就让人受不了。唇齿生津,舌尖悸动,胃液都翻腾起来,小腹都抽缩着绞痛。牛奶洗澡蜂蜜泡大,只吃全天下最甜的点心只喝世界上最清的花露,怕不是住都住在姜饼屋里——不然该如何解释这种摄人心魄的甘美。只是闻到气味,就知道一定甜的让人心慌,逼人理智尽丧。 像沙漠里独行数十日滴水未沾濒临渴死的人遥望见绿洲,像贫民窟一辈子没闻过肉味的孩子面前摆着滋滋冒油、刚出炉还在散热气的整只烤乳猪,像病入膏肓药物依赖的毒虫躺在烂床垫上打滚哭号了半个月生不如死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那半支要命的杜冷丁——银亮的针头扎进皮肤,活塞芯杆迟迟未推那最后一指头——近在咫尺,消磨尽一切耐心理智和自制力。 口水都从嘴角流出来,眼睛都爆出血丝骇人的通红。你毫无尊严不知廉耻的伸长了舌头,哪怕能舔到一点鞋边—— “恶心。”特级犯罪咒灵、毕业评级最后一道门槛、每月多出来的两位数、未来的新包——“小孩”轻声说了一句,并不在意听众的感受。只缩了缩脖子,收回脚,眉头紧紧皱起来。 毕业评级最后一道门槛、每月多出来的两位数、未来的新包——去他妈的吧,这些全都不重要了。能不能分清楚咒力倾向、能不能认得出人类还是咒灵、当他妈的咒术师、毕他妈的业,这些全部都不重要了。还任务,你在哪你是谁都不重要。 想吃掉。 满脑子里都是“想吃掉”,只剩下“想吃掉”——不同的字体不同的字号不同的颜色,就这四个仮名,塞满每颗脑细胞每条神经元每滴组织液。你是本能最忠实的奴隶,你是规则最虔诚的信徒,你是丧失自我最原始的饿兽——你是FORK, 而面前的,是全世界最鲜美的CAKE。 口耳相传都市里流行的坊间闲话,茶余饭后年轻人间讨论的性趣规则,究竟在何时成真化为现实。你不知道。 但你很清楚,看不见的桎梏解开了。 紧锁眉心的小孩嘟着小嘴,正歪着脑袋撇着脚,像在分心检查是不是刚刚真被你舔到哪了。你却只看见淡蓝色和服下摆里露出来的那节幼嫩白皙的小腿,只能想象到唇齿接触咬在自己口腔里将是何等滋味。 “あぁっ、麻烦死了……都是些什么啊。”小孩连余光都不想分给你一点,“我说,你也差不多点吧?自控力啊自控力,哪怕——” 你已经烧红了眼疯狗一样的扑上去了—— “Kneel。”他突兀的说。 动作在半空中停住,体态变化,你双膝下跪,整个人猛地摔在——特级犯罪咒灵、毕业评级最后一道门槛、每月多出来的两位数、未来的新包、全世界最鲜美的CAKE——身上。 【No.42RubeGoldbergMachine】八 八 “你看,按照这个搞笑怪谈规则本身呢,现在应该把不守规矩的小废物带去‘另一个世界’,まぁっ、就是原先咒灵所在的里世界才对。”男人一手抵着你的脸,皮肤却并无接触,只懒洋洋伸着胳膊推开你脑袋,任你如何张牙舞爪都碰不到他兀自无能狂怒,“但是呐,表里世界现在完全混在一起了诶竟然,到底要让人带你去哪啦!伤脑筋啊真的是,编这个怪谈的笨蛋就从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 反正你没想过——叁英寸的世间顶级最美味小蛋糕笑着说“哈哈没想到吧我超大的”摇身一变就成了二十八寸,还有叁层。 你差点当场就撅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 当你突然不由自主跪在特级犯罪咒灵身上时,被扑倒躺平的小孩甚至自己也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自言自语嘟囔着“怎么受肉了”——你记得学过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当下实属千载难逢的良机,脑子全在“把对方吃掉”上,所以正坐了没两秒一反应过来就岔开腿俯下身拿舌头舔——舔在空气上,明明觉得碰到了却一点都没尝到甜味。又急又恼,你连拽带扯的揪那身和服。 “あのさぁっ、是不是,也太超过了点啊……”脸上的表情与“小孩”“年龄”不符,他说完话抿起嘴。你认为自己能看到对方脑袋上打出来的省略号,那六个点似乎都很美味。 也许这句是问你的,但此时全然答不上来。你歪着脑袋张着嘴,硬往自己刚扒出来的、奶白色的、简直正冒着香气勾引你的一小块胸口肉上咬。脸都贴着,视距太近眼前都是花白一片,你看不清脑子也一团乱,只觉得手掌按着的地方在发烫,跨坐的两腿分的更开,有什么在变化。而不变的是,你还是像只被蒙着眼脸前吊着胡萝卜的蠢驴,无限接近梦想中的盛宴又永远都碰不到一星半点。 然后就碰到了。腿间胯下手心小臂实打实碰到的,肌肤的触感。你刚要咬,就被捏着下巴掐起脸,被迫直视对方——二十八寸蛋糕眯起眼睛,歪着头看你。他是这样问的, “僕を、食べたいの?” 呆傻的咽了口口水,张嘴本来是想说话的,没忍住伸出舌尖舔在男人虎口。浑身打颤,你战栗着,全身汗毛都立起来,险些失禁——极甘美的味道几乎就在味蕾炸开,像刚拉开烤箱门时热腾腾涌出来的面包胚小麦香气,像刚跃出水面的海妖鱼尾甩到你脸颊上的一串液珠——只是舔到了一小下而已。 “エラそうな歓迎パーティーじゃん…”二十八寸大蛋糕咬着点一侧下唇像在憋笑,眨了眨眼,你没看清,“商量一下,嗯?你往下移动点,就让你舔,怎么样。” 火从咽喉口沿着食管一路往下窜,胃袋肝肾一肚子内脏都跟着一并焚烧起来。嗓子里发出声似是而非的动静,你说不出话,急的眼眶发湿,玩命的点头。 “先说好哦,不能用牙咬。会痛的啦。”对方见你答应,便压着你脑袋往下推,直把头推到正面对白亮亮的腹肌人鱼线。 然后,你重重的吸了口气,一口咬在男人腹股沟。 肉还没咬下来就被弹开,旋即被一把捏着后颈像捏小猫似的拎高, “当我没说。”他瞪圆眼睛抽了口气。 “我是不是也太好了点啊……这样一来,不就真成超nice的好诅咒了嘛。”男人背对着你,正从长杆上取你的浴巾,说话时没回头,“真的是,都变咒灵了,还搞得这么辛苦……诅咒诶!!现在是咒灵了诶!!应该可以高高兴兴干各种坏事了啊,想干什么干什么,まぁあ、虽然非要说的话,原来其实也可以就是了。” 你头发还在湿淋淋的淌水,还坐在地面冰凉龟裂的瓷砖上。面容呆滞,只顾瞪着对方两腿后侧鼓起的修长肌肉和窄臀蜂腰。火正往脑子里烧,你都想象不出这得多好吃。 他把毛巾松垮垮的系在胯上,扭过点头看着你问,“っつか、我睡了多久?人类现在就这么乱套?” 如果想象不出有多好吃,那就扒开来尝尝看——你几乎是甩着口水着冲上去的,然后便听见一声“Kneel”,不幸再次原地跪倒。 【No.42RubeGoldbergMachine】九 九 “ん…应该早被发现了,是吧?是你发现的?理论上讲死掉的时候也是被咒力杀的,不该变成诅咒诶……まぁっ、应该是把同名咒灵吸收掉了,不然也没必要一睁眼就得假装小孩被逼着东京観光……ん…果然,还是要感谢菅原道真——哦,kneel。” “可是好奇怪诶,也不是醒来就能感觉到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啊……就刚刚吧,对吧。刚刚才突然觉得‘诶好像可以试试看命令你kneel’——抱歉抱歉这次不是故意的嘛,别往心里去啦。” “这个世界是直接让咒灵全部受肉了?超——尴尬,调整一下体型衣服还得自备,这不是,搞得更糟糕了嘛。谁叫小孩子的身体又不方便勃——喂你,这次也冲的太快了,kneel。” “有好多需要搞清楚……这里是高专没错吧——啧,给过你机会了哦臭小鬼,kneel。” 男人边自言自语边找地方坐一路走到你床边,你跟在身后暴冲加突发跪倒一路跪到他面前,膝盖小腿都要断了,正疼的抽气表情扭曲呲牙咧嘴。 “明明是高专的学生诶,怎么,咒力强化一下身体都不会?”他岔着腿坐在你床上,一手撑着膝盖捏着自己下颌,一手侧伸着,抵住你冲上前的脑袋, “ん…因为都生效了所以都不做数,大概。算了先不管了。总之,首先!我想想,该怎么处理你好呢……” 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听懂。但痛苦的根源在于分明就正被按着脑袋,为什么无论你怎么张嘴伸舌头都还是舔不到。 “伤脑筋啊真的是,编这个怪谈的笨蛋就从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 特级犯罪咒灵、毕业评级最后一道门槛、每月多出来的两位数、未来的新包、全世界最鲜美的cake、全天下最热衷于滥用私刑的dom、十分钟前还是小孩一转眼就变成二十八寸巨型叁层蛋糕的男人,刚刚在给你解释。似乎是宣告了你的评特完全泡汤,俩包的事这辈子就别做梦了。 ——太不幸了,你还是没听明白。 除非这个咒灵偶发失心疯突然对你说“可以把我吃掉了哦”,除此以外,你听不进其他任何东西。一切都可以去他妈的,一切都不重要——这种压倒性的食欲本我近乎疼痛,像钝敝的锉刀正反复摩擦割碎每一处肌体,内脏皮肤角质组织,正被无差别的折磨击溃。指尖手肘已经痛到麻木失去知觉了,只机械性争抢着抓挠触碰,不论代价不做思考不计后果。 “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完——全听不懂人话啊?基本的自制力都没有?这哪里是fork嘛,全然变丧尸了呀!”男人顿了顿,手掌移了半寸,扣着你脑袋,像为了看你的表情, “没办法,那就给你吃一点好了。” 真疯了?能给他骨头都啃没,渣都不剩。 动作全僵住,堪比被下了停止命令。你呆呆的望着对方。 “はーい、どうぞ。”男人把一根手指伸到你嘴边。 能碰到,干裂的嘴唇正贴着皮肤表面。你老老实实正座在地,没忍住吞咽动作,开口时嗓子哑的吓了自己一跳, “……要中指。” 大一点。 对方愣了半秒,“哈”了一声,旋即伸出粗长的中指给你。 修长结实、关节粗粝,从线条到骨势都带着力量感——舍得给你吃掉?确定不是邪恶咒灵欺骗纯真高专学生妹的小把戏,等刚含进嘴里就一指头捅穿你后脑勺? 最后一点保命本能生存理智只在发挥余热,你翻着眼睛狐疑瞪着男人。有诈,不是要杀你就是要耍你,拿你逗闷子寻开心——一如在饥肠辘辘的野狗面前摆上淋肉汤的骨头,只等张嘴的瞬间再哈哈大笑着一把抽走。 “好啦好啦,来吃我嘛。我闻起来超——甜,对吧?你要是刚才就乖乖的,早该吃到了诶。”指尖在你唇上磨蹭着画圈,男人嘴里说着引诱的话,“因为是咒灵,反正‘嗖’的一下就能马上长出来。所以下次可以给你吃更多哦?当然啦,取决于你有没有好好听话。” 都说了能长出来,最起码给条腿吃不过分吧,小气鬼。你这么想着,死死盯住对方,迟疑着唇齿微启,把男人的中指纳入嘴里。 “乖孩子。”他笑的毫不遮掩,露出一排整齐的牙。 【No.42RubeGoldbergMachine】十 十 本性的黑暗总需要宣泄点。没有什么时刻比漆黑的夜更适合咒灵。 他们屠杀他们啃噬他们犯罪。深夜的遮掩下,他们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作恶,并借所谓的“平衡”大大方方逃避所有制裁。 ——如果捉弄他人持续犯贱也算犯罪的一种,眼前这个二十八寸巨型顶级贱灵王八蛋应该被判押解一万年祓除五千次,死不足惜。 你哭着说“咬不动”的时候,挨千刀的特级咒灵已经笑到抱着肚子就差满床打滚了。你越哭他越高兴,你痛不欲生五内如焚心如刀绞,他乐不可支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等你哭到打嗝也不舍得把指头吐出来时,男人开始爆笑着边捶床板边抹眼睛,大概泪花都笑出来了。新东京都长当选估计都没他高兴,哪个咒灵统治世界了估计都没他高兴。 “greatteachergojo给你上一课哦,这就叫‘咒力强化’。”那家伙是这么说的。 你从未有过如此满腔激情,渴望现在就投身人咒新世界共建大业的滚滚长河——你迫切的想要评上特级。严谨一点,其实只要能把这个逼立刻祓除掉,当不当特级都无所谓。 能舔到能碰到能吮吸到能结结实实咬到。甜美的滋味就在你嘴巴里,银亮的注射器就扎在你静脉上,只要推那么一小下咬那么一小口,你的私人成瘾剂,你的独家珍馐,就会结结实实流进四肢百骸,安安稳稳掉进疼到痉挛的肚子里。 咬不动。 用犬齿撕用切牙啃用槽牙磨,你甚至两手都死死握住男人手腕扯拽着生拉硬拔——怎么可能连皮都没擦破。一遍一遍忍不住的吞口水,一次一次让近在咫尺的香甜幻觉滑进身体内。饮鸠止渴般的,那根要命的指头任你摆弄,摩擦过每一寸黏膜齿尖,就是固若金汤毫无破绽。 着急恼怒无计可施,你转手摸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发现手头没一把能用上的利器。委屈的边吸边咬,眼眶里刚滚出一颗泪珠,就正对上手指主人藏都不藏一下的笑。 严格意义上讲还是有“藏”这个过程的。 刚开始只是紧抿着嘴角,偶尔闷哼两声眨眼睛,你专心致志都没太在意;紧接着头低垂着,时不时偷翻着瞟两眼,宽肩都连耸几下,头发尖都带着颤;然后就是你心烦意乱急出眼泪的时候了,茫然对视一眼,正看见王八蛋给自己捂嘴失败,笑的愈发猖狂,这才意识到被算计了——此时此刻正抱着肚子缩着肩颈背,好像你是什么深夜娱乐向tv番组,只瞄一眼就能狂笑两个钟——基本是这么个现状。 哪里好笑呢,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呢? 所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家伙啊!! 太生气了,太过分了,不想给人吃就别做这种事。咒灵不能,至少不应该。真就是在逗饿红眼的狗,一点尊严都不给你留。你连打嗝带哭,哭的撕心裂肺,听他笑着捶床床板哐哐响。去你妈的不吃了,不吃就不吃,受不了这种委屈。推了一把男人的胳膊,你坐在地上仰着脖子哭,哭到呼吸不畅,哭到肝肠寸断。 “好了嘛,不逗你了。”对方强压着嘴角,用不容违抗的力量把你拽起来,连哄带骗的冲着你脸晃手指,“吃嘛吃嘛,保证不乱来了,好不好?” 放你妈的屁,睫毛上沾的眼泪水都没蹭干净。 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把头别向一边。 “来嘛,实在太好玩了没忍住而已啦。这次真的真——的给你吃。快点啦,哎呀香死了是不是,嗯?”边蒙边哄手指就伸进你嘴里,两根,嘴里都撑满了。你怔了下,没忍住偷瞥对方一眼。 “试试?” 指尖正夹着你的舌头搅,有意无意在上颚黏膜牙齿尖上摩挲,嘴闭不上,唇角边淌下一长串涎液。你急着想咽下去,毕竟也是甜的,沾了点味道的。 可能咬牙切齿的惯性还在,一闭嘴,稀里糊涂就咬破了。 像沙漠里独行数十日滴水未沾濒临渴死的人,又玩命徒步叁日月,这才一头扎进绿洲水潭,想做海绵想当泡发的溺死鬼,淹死自己也无妨,只不要命的灌水; 像贫民窟一辈子没闻过肉味的孩子,面前摆着滋滋冒油、刚出炉还在散热气的整只烤乳猪,盘子总算和桌面相碰发出一声脆响,用手抓上牙啃,哪怕满嘴烫出血泡满手沾满灰泥都无所谓,噎死就噎死了,嘴能张多大就塞多大的一口肉,食管烧出个洞胃撑烂也没问题; 像病入膏肓药物依赖的毒虫,躺在烂床垫上打滚哭号了半个月生不如死,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那半支要命的杜冷丁——银亮的针头扎进皮肤,活塞芯杆缓慢的一推到底。 你在天堂里。 温热甜美的血液正顺着咽喉食道流顺的滑进身体里,梦里都不曾出现的甘醇正醉人的自内而外沁透每一寸皮肤。这次也同样是浑身都在颤抖战栗,每一处器官都在悸动抽搐,却是板上钉钉的吃在嘴里咽进肚子里的绝艳。所有的苦难都有回报,所有的折磨都只为瞬间刹那,你不受控的发出呜咽,不舍得分心咳嗽一下。 “别呛着啊,呛死就麻烦了。”男人手臂略微抽回一点,你被引着探身凑近,“你们现在不流行什么吸血鬼之类的故事吧?” 没那种东西。 你顾不上说话,只整个人都俯贴过去,扭着蹭着迎接高潮。 【No.42RubeGoldbergMachine】完 二十 And you I will scatter among the nations and I will unsheath the sword aginst you. “不是吧,就只有这个?”他扯扯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确定到底是不满纯棉料宽睡裙,还是不满于上面印着巨大的可爱卡通图案,“你屋里一件差不多点的衣服都没有?” 你面容呆滞的回头看男人一眼,旋即又把脑袋扭回去。 面前的帐显然不会是你的。从现在的位置,可以清晰看到隔着这层要命的屏障外面里叁层外叁层围的全是人。全副武装的全校师生刀枪棍棒表情坚毅,正在尝试破解这玩意顺便把你就地正法。距离极近,半米不到,极似贴面。 太扯蛋了,大概自己作恶叛逃毁灭世界的大反派罪名正传遍整个咒术界吧。有没有边举全校之力试图破帐,边猜测你在里面鼓捣什么毁天灭地超级武器颠覆霸权统治全球呢?哈想不到吧,单面镜后面是你险象环生方才差点被裆里揣着的大山津见神攮死。 你他妈也想不到。 跌跌撞撞着套衣服,一手拉下摆一手擦脸颊下巴沾着的血迹。刚刚稀里糊涂顺便饮み放题,现在整个人都透露着餍足又绝望的矛盾气息。大抵是你脸色实在太难看,对方难得没再唧唧歪歪说个不停。 站起身随手收拾几件细软,才发现喜欢的可能没一件能带走,那些限量版,稀少的、独一无二的,昂贵又无用的漂亮垃圾。这么想来心情便更差,到底是哪个倒霉催的不长眼毕业评特,评的好好地飞来横祸最后硬莫名其妙演变到重罪叛逃呢,哦,是你啊,那没事了。 そこには必ず何らかの意味が存在している。 话是这么说,但凭什么分辨解离规则乱套天地逆転这种匪夷所思的屁事全让你赶上了。蹲在地上哭了一会,不确定帐到底能撑多久还得擦把脸站起来。你把行李包倒拎着腾空,东西稀稀拉拉掉在床上,屋里更像凶杀现场。 转身回头去找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事能凑活一下,这才意识到半秒前猛起身的动作大概把凑近过来的共犯吓了一跳。你摸了根发簪比划两下扔去一边,随口问, “你会把我带走的,对吧?” “ま、会不会呢,”男人可能等的不耐烦了,索性坐在床边托着下巴拉长调子又哼哼唧唧起来,“理论上讲没必要哦?回答完问题人家就自由了嘛,放你自生自灭完——全没有问题诶。” 水壶?抄着暖水瓶防身也未免太难看。买的时候相当喜欢来着,有珐琅彩雕花在上面,作为日用品算极少见了。你叹了口气反手抛开,没听到碎裂声,回头正看见对方稳稳当当抱着壶满脸迷茫问你在干嘛, “有必要对自己进行打砸抢嘛?” 万幸墙角有根棒球棍。怎么来的不记得了,搞不好是捆物来着。抡起来挥了两下,姑且趁手,用力时会带起一点点破风响。你拎着球棒站在对方面前解释, “在第一次违反F.O.A.F.流程我回头看时,你就只能把人带去里世界了。所以后面哪怕再回答问题也于事无补,毕竟没有绑架犯撕票后收到赎金还能把人质活着送回去的道理吧。虽然现在里世界是否存在并不在怪谈规则的评断范畴内。”你抡起球棍在床上敲了两下,震着满床物件跳起来又落回去,“综上所述根据规则你去哪都得带着我,理论上讲是这样。” “当然,”在对方开口前你及时打断,“除非我被别人杀掉了。不过当前世界变化极大,如果你有脑子的话理当给自己找个向导,即便你没脑子,事情闹成这样作为咒灵的你被追查祓除也只是时间问题——” “等一下,”你被打断,“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把我放出来了??” 男人瞪着眼睛反手把壶抛到身后,在清脆的碎裂响里指着自己比划。 “都说了咒术史有你那章考试不考也是自学内容啊!!”甚至被逼无奈都道歉了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封起来几千年也算活该为民除害。你托着后颈活动脖子,刚刚被掐着肩膀猛摇差点头都被晃下来,“自学的东西谁要学啊……” 重获自由你边嘟囔边站去断墙边,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宿舍外墙被开了个大洞,层高的缘故,有汩汩风灌进来。不能再耽误了,肚子里的馋虫像正打哈欠,隐隐有叫嚣起的趋势。 “别抱怨了。有件你能穿进去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总比刚刚裹着浴巾裸奔跑掉好很多吧。”叹了口气,你心不在焉的琢磨这个高度该怎么离开,“挡眼睛的确实没有,除非你觉得在头上套条内裤也无所谓……这个问题过会就先解决——商量一下,先离我远点可以么?” “又馋了呀?饿的有点快吧,小废物。”咒灵站在旁边也梗着脖子向下望。不好说出于认命还是习惯使然,正窝着腰背手肘压在你肩上,“有种奇怪的预感呐,总觉得去趟岩手県搞不好会遇上老熟人……去看看,嗯?说好了哦。” “会去的,据说几个月前雪场长出棵极巨大的树。”你把球棍扛在肩上扫开碍事的手,“但先陪我去抢劫个商店。你现在穿的像个变态走在一起有点丢脸,而且我最近看上一包,限量款,挺贵的。” “反正今天试的衣服也没买。”你扭头笑了一下,“你会浮空,没错吧?” “死小鬼你从刚刚开始就在自己嚣张些什么啊,让人微妙的有些不爽诶……Kneel。” 二十一 叁〇■■年 新京都高専毕业特级评定教职工参考规则 ■■■■■■■■■■!? Your land shall be a desolation and your cities a ruin. 【复杂交易】一二 一 东急プラザ、渋谷マークシティ 1阶,ICHIBIKO。 心情比想象中还要糟。 本以为偷师来的非常规手段至少会起些积极效果,可惜适得其反。 奶油软绵绵的浮在蛋糕胚上,轻飘飘的云似的,稳稳托着红艳艳的半片草莓。能看到汁水正从切面渗出来莹亮的一滴,缓慢贴着边缘滑落,把奶油融化出一个微乎其微的透明水点凹坑。 建筑物里比外边好太多,不会到处都塞着挤满打扮夸张的人。 近年肆意妄为人生尽欢的态度在社会层面上得到愈演愈烈的响应共鸣。原本就群魔乱舞的街区可算一年一度等到挚爱的西洋由头,现在更热闹的像鬼门洞开,到处是穿着costume往脸上抹腻子般刷粉底的年轻人。 在这样的日子里,在万歳千唱的狂欢夜,在全国数一数二最热闹的龙卷风眼。你深呼吸一口气,把反光的金属叉竖直插进蛋糕里,叉尖直刺到瓷盘底发出轻且尖锐的摩擦声。抓起手机按键两下拨出号码, 听见长久稳定的提示音。 第叁声时,电话接通。 需要一支烟。 3mg、红白标、轻薄荷滤嘴、无爆珠。 需要被难看的便利店纯色火机点燃。 质地轻、颜色艳、童锁摩擦火石、压缩液态丁烷满注。 能用货币衡量的物品永远不会贵重。 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永远不是问题。 号称免费的东西永远会让人付出最昂贵的代价。 二 天色甚晚是夜尚早。小鸟箱并不热闹。一排短吧台,几张没隔断的方桌,喫烟禁烟无处分割空间。没几个人,想必因是工作日的缘故。 你站在店门外抽烟。身边近处,赤提灯照亮了一大片。 磕出第一支时移门打开,烟叼在嘴里时两个人走出来,摸打火机时看到第叁人滑稽的弯着腰钻出来,点燃时那一行人叫的车正停在一百米远处。 叁个奇怪的人,会是什么奇怪的关系。你吐出一口烟气,犹豫该继续脑补还是掏出手机看点有的没的。十五分钟后有大热的新锐偶像首次直播,二十分钟后虚拟歌姬新专辑上线,两小时四分钟前知名女星的男友被爆出轨乱淫。 棕黑发的女性穿着长外套坡跟鞋,四平八稳表情自然;矮个子西装男子看着人到中年郁不得志,两颊凹陷颧骨冒汗;高个子那个像恐怖分子生化产物,染着白毛裹着黑衣气势骇人,正拉开车门手扶门框,送女士坐上后座,并佯装给矮个一脚,把人踢去坐副驾。 女版主人公带着营养不良的沃尔德船长终被无名怪物塞进出租惨遭蟑螂恶魔团灭的Frankenstein精神续作? 凑五个人比较好吧。弹了弹烟灰,余光里有星点火光和空气中的季节性潮热。 反转色版麦克尔·麦尔斯敲了两下玻璃,敞着皮夹,从窗口递给司机几张万円钞,说了两句什么便退开些距离。 深更半夜戴墨镜,镜片后面的是写轮眼还是死光发射器呢。烟屁股还剩小半根,不小心随手捻了。想了想摸了第二根出来,抽的太急晕了一下。 盯着偷看了半天,好巧不巧,被转身回头的家伙撞个正着。 过于失礼,你当即没事找事摸出手机检查时间。白毛怪人见车启动,两手揣兜晃晃悠悠横着步子向店所在方向跨迈,节奏和出租右侧转向灯闪烁频率一致。 搞不好“节奏大师”是人工智能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你仰着脖子把烟呼去另一边,偷瞥见黑漆漆的人形天空树正咂舌,全然一副任务完成下一目标不明的姿态,像在迟疑归路。 尼古丁影响血氧交换,毒副作用正大张旗鼓荼害体细胞。高大的身影歪歪扭扭晃的像斜塔,走过来的不紧不慢。潜意识里便觉得还是避免对视为好。你解锁手机,垂下视线猛刷了两指头屏幕,眼花缭乱的世界飞速旋转关键词千变万化,眩晕间你抬起脸,忘记遮掩,万分震惊的看着对方。 传说中的东京千年塔正站在旁边问能不能借支烟。 【复杂交易】三 无可救药的人间废物们存在某种默契。 忘记带了、火机故障、戒烟失败、刚抽完最后一根,正心烦意乱想改变一下换个口味——老烟鬼们是会站在喫烟コーナー抬手一比随口一提借支烟抽抽的。 虽没能接收到尼古丁重症患同频电波,但病入膏肓的成瘾性候群总惺惺相惜。你点点头,把烟盒掀盖递过去,对方夹了一支出来,两指指腹捏着。对比鲜明,像捻着什么极小的零部件,稍有不慎,丁点大的东西就会遗失于大手指缝间。 未来科技有些怪癖不稀奇。但连火都没带么。戒断反应中? 摩擦火石,护着焰凑近。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歪着头看,掐着滤嘴动作像在给改札口投币似的,只让火舌舔着卷纸烟草空烧,不配合氧气鼓动无法点燃。 “得吸一下。”你没忍住轻声提示。 前端都焦黑一段。男人说着“えっ、这样嘛?”才把烟咬在唇齿间,露出一点点齐整洁白的牙边。 然后扭头咳嗽,在脸前摆着手说“呛”。 不会抽烟就别浪费他人的钱。你想。 站在可疑对象旁边令人不安,你急急抽了两大口,星火红亮。吸的太快,没来得及过肺的一丁点青蓝色烟气都从唇缝泄出去。 已经隐隐在后悔刚才为什么非要闲的无聊看热闹点第二支了,此时满脑子里都是赶紧抽完赶紧走人。指间夹着的还剩小一半,你觉得再猛吸叁四口绝对能立刻解决,如果不是脑子正轰隆隆响晕乎乎的发懵。 “あっ、ちょっと…”像被看出意图似的。令人倍感紧张的困扰来源正向你搭话,“ついてなかったっけ。” 才不是没点着,是点着了不抽硬放置到熄灭为止了吧。 生化武器人造人这是盯上你做下一个目标了? 平日里站在公共场合不见光的法定阴暗死角和一群陌生人一同吞云吐雾还是总能心态平和随口聊上两句有的没的,但这家伙目的性太过明显。又不会抽,又死皮赖脸深更半夜站在居酒屋门口硬往独行女人身边凑,还一副过于奇怪的扮相——到底是有什么事找到自己头上了?一时一众可能排列组合脑海里站着大队过了一圈,只变态杀人狂最为贴合。 没抽完也得跑了。现在不舍得这7.25円的烟屁股,别一会命都搭上了。 你反手在细长的户外灰皿上掐着烟蒂蹭了几个来回坠出一片火星彻底灭掉手头的,说着“抱歉”便接过对方指间焦黑的烟卷,自顾自叼在嘴里,下意识舌尖顶了顶滤嘴棒边,利索的按亮火机护着火苗一口深吸,吐出一层灰白的气。在尼古丁冲头的眩晕里,你两指夹着举胳膊反手伸去男人脸前,扬扬下巴示意他张嘴。 “ヘェー、”嘴张了但没接,天知道为什么反而勾下墨镜,露出眼睛冲你一通眨巴着发问,“舔湿那个海绵是什么规矩嘛?” 呼吸都屏住了。你条件反射收回手猛抽了一口才意识到不对,慌乱的随便把沾着深红唇印的半截烟塞进对方手里,自己又手忙脚乱浑浑噩噩翻包。 像慌不择路的鱼正撞进网里。包带断的不识时务,背包掉在地上,烟夹火机口红携帯香水稀里糊涂全滚出来撒的满地都是。好在砖石地面不甚平整,咕噜噜滚落的口红正卡在老旧的石板拼接缝处。 “あっ、没事没事,”你弯腰屈膝的动作被阻止,男人蹲下身已经帮你收拢捡起来了,“裙子高跟鞋诶,很不方便啦。” 你攥着一节包带傻站着,头脑宕机只知道死死紧瞪正矮身动作发尖微颤的白毛头顶。对方突然仰起脸笑了一下,没起身,只抬手把包递给你, “はいっ。”笑的眼角都微微眯起来。 紧张到一时“谢谢”都没说,你哼哧哼哧喘着气简直像抢回手里,他站直时,你整个身子都下意识别到另一侧去。 要命。凭手感摸进包里半天没找到烟盒,只把内里翻搅的哗啦啦响。太慌了,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好再抽一支,可怎么找都没碰到。 “这个?” 被出声打断后你条件反射望过去。男人脸上挂着貌似真诚的笑,手里是敞着的烟盒,正把你自己的烟递向你,“えぇ、是找这个嘛?” 硬着头皮颔首靠近,滤嘴被掐着塞进你齿间。对方弯了腰背,微微前倾一点身子,有样学样护着火机焰苗,现学现卖边帮你点燃边压着笑意提示, “要吸一下哦?” 真要命。你红着脸又谢了一遍,第叁支烟,脑子简直变浆糊了,思考能力都被直线清零,满心满眼都只剩一个念头。 妈的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好看。 【复杂交易】四 点都点了,死活都得抽完。 熄灭第二次的半截香烟正在男人指尖转来转去被摆弄着,焦黑的烟丝偶尔坠下来几根。没有要再点的迹象,人也没离开的意思,真像只为找个由头站在旁边等你似的。所以现在搭上话了,装都懒得再装。 不是吧。恍恍惚惚你把自己都呛到直咳嗽。 “一个人呀?”墨镜已经原样拉回去了,不确定是什么材质,或许是夜色太深的缘故?竟一点光影都不透亮。如若不摘,完全猜不到藏在后面的是一对怎样的天水一色。对方正单手插兜晃来晃去,像在努力遵循喫烟コーナー的社交礼仪没话找话似的发问。 你点点头,本想作罢旋即意识到还得让话题继续,这才补充,“是。明天……没什么安排,稍微放纵一点也没关系。” “ヘェー、”他拖着调子应了一声,很快又比划着接茬,“你应该是坐在……旁边那桌哦?没错吧,刚刚吃饭的时候。” 老实说你没太注意。刚刚在小鸟箱自己孤零零打牙祭,只埋头玩手机来着,并没多打量周围有什么奇怪的食客,因而也只好含糊的点点头说“可能吧”。 随后你试着接了个相对稳妥的话头,“那两位是……朋友聚会?” “准确的说是同事啦,有个家伙压力太大嘛。”对方刚要又装模作样的比划,你扑哧一下笑出声,用夹着烟的手大致示意,袅袅烟气在夜色里被漾出涟漪, “那位瘦瘦的西服男士么?” “果然!还没过两天就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对吧?”他摊摊手,“不过喝完酒还被一眼认定,说明完——全没起到放松效果嘛!” “您组的局么?在旁观者眼里已经算相当成功了。”这时候回忆起来,连方才隔空踹人的动作似乎都潇洒帅气的不得了,果然还是颜值滤镜。似乎为把自己那点心怀鬼胎通通藏起来,你腆着脸补充,“不是离开时还有心思要和女士一同坐去后排么,显然放松效果卓群吧。” 嚷嚷着“对吧对吧你也觉得伊地知那小子动了歪脑筋吧”,男人露在外的半张脸看起来都情绪饱满闪闪发亮,像正热切渴求着来自图谋不轨附和者的共鸣响应,“就和硝子说了留意着些别给他太多好脸色看啊!每次都不被当回事!” 你想了想抽了口,说话时烟气从唇间冒出来半缕,“您女朋友很有气质。” “女朋友?硝子?”绝对是故意的。像为了强调一般,对方瘪着嘴夸张的摆着手连连否认,半截烟都不知所踪,“不是诶,怎么可能嘛,我爱好很单一的。欣赏审美稳定,一直以来兴趣点都集中在胸部丰满的女性身上哦。” 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么,到底脸皮有多厚。 人造人不至于出厂设定自带这么不要脸的属性。但要真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类,那个颜面配置不是也太过分了些么。都是爹生妈养的胎生灵长类,怎么竟能长出那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这不是不给他人活路么。要不是提灯光线明亮,简直要怀疑打眼出幻觉了。 世界上竟然真有好看到会让人忘记呼吸精神恍惚的人。 怕不是抽烟抽太多了。你想着随便笑了笑,抬手吸了半口。 “但是今天呢,”像为了打断你没说出口的抱怨,他笑嘻嘻补充,“就突然觉得,好像腿漂亮也很重要诶。” 大半夜戴着那么黑的墨镜也能看到么,总觉得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烧的发烫。 你慌乱的改变站姿,向后撤了一步,下意识绞着两腿作势并起来。可惜鞋跟卡进砖缝里,身子晃了一下,被在礼貌距离内扶了一把。 “一会还有安排没?”男人若无其事问你。 一分钟后有大热的新锐偶像首次直播,六分钟后虚拟歌姬新专辑上线,两小时十八分钟前知名女星的男友被爆出轨乱淫。 你抽回胳膊小声说“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复杂交易】五 如果全是为了セフレ,那便合情合理了。想来也是打扮的太奇怪充满了迷惑性,叫人一时分辨不清判断不了意图。 你刚想埋怨一下这种事直说就好了,思量半秒回忆过程,倒觉得这家伙已经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地步了。煞有介事的凑过来借烟也不稀奇,毕竟总不能一点开场白都没有,开口就是“要不要和我约炮呀”。 ——上述情况是该冲着蛋踹一脚,边骂变态边报警跑掉的。但如果把脸都露出来,即便真那样做了,好像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坚定的对不良诱惑说“不”。 非要说的话,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张漂亮的混血脸蛋藏在后面,谁先冲上去搭讪都还不好说。 你把烟最后一次捻灭,快走两步追上,并排向路边打着双闪的计程车走去。才突然想起来,慌忙转身说自己还没付饭钱。 “刚刚顺便一起结掉了。”对方说着揽住你肩,“不过你外套落在店里了诶。没关系吧,之后再来取就好了。” 要是不提,你都没想起落了薄外套这一茬。瞥了眼扶着车框的手,你矮身坐进后排,半是抱怨说“预谋已久呢”。 车门被关好。很快另一侧被打开,男人钻进后座坐在旁边。和司机说完店名便转向你,“まぁ、都说了啊,就是刚刚吃饭时突然觉得腿好看也不错。” 说着,手自然而然落在你大腿上。 准确的说,“腿”,远没好看到那个份上。所以很可能因此没再继续。 手掌很宽,五指粗长且有力,指腹虎口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掌心却在对比之下嫩软的不像样。指关节像因发力而偏大,想必皮肉下的骨骼本身也不是孱弱那一型。宽且厚实,正正好一手贴着便能攥满,只消微微动动腕磨蹭两下,腿根那点肉便通通随他摆布去了。 但也没再继续,长久而沉寂的停留。 被打扮微妙的英俊男人莫名其妙撩拨到心潮澎湃,搞的像是懵懂少女似的脸红心跳,怎么想都脸上挂不住。 出租正安静向着浅草桥周边某轩ラブホ驶去。事发突然,说不好到底是因为烟抽多了犯迷糊,还是发生太快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细想来是有点觉得被小看了。你瞪着覆在腿上没再动作的手,憋了半天没憋出第二句话,咬咬牙挪了挪位置,贴近一点,也伸出手去。 也落在对方腿根。 单手鼓弄着手机的男人瞥你一眼,因戴着墨镜,“瞥”这一动作到底进行没有你全凭直觉判定。但确乎没再说话,着信不停振动不止,只抿抿嘴默不作声又低头敲字去了。 肯定是被小瞧了。出于这样的心情,你壮着胆子靠得更紧,指尖点着挪直往裤裆上摸。略一迟滞,隔着布料贴了满掌心东西。 这是硬了还是软着?饶是自己也无法确定勃到什么程度。 你稍用劲捏了两把。这次偏了偏头,切实是在看你,嘴角撇了撇,他说“快到了”。 明明是对面积极主动邀约要做这样的事,明明是对面先把手都搭上来,现在倒是摆出一副岿然不动的架势坐怀不乱了。搞得好像你才是饥渴难耐,都忍不到终点便情不自禁上下其手的色胚。 刚悻悻把手抽回来,男人在你腿上轻拍两下意如嘉奖的动作都没做完,不服气的念头就又冒出来。与其被误会,还不如把声名狼藉做实更划算。 你改侧坐,两手都伸过去,身子都俯过去,像猫踩奶似的摸着裆部一通乱揉。 “玩不起就别玩。”你咧嘴笑着挑衅,“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早说早好,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还在车里诶,没必要吧。”男人像在解释,敷衍的随手托起你下巴亲了亲嘴,像无可奈何下的妥协安抚。人已经又低头摆弄手机去了,只留给你呆滞的震惊。 “出来玩还接吻么?”你瞠目结舌顿了半晌,没忍住问出声。 “えっ、不接的嘛?”对方闻言也像愣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你,“有这种规矩?” “规矩倒也谈不上,”你犹豫着解释,“但是默认只不过是玩一玩而已……感觉亲吻的话,更像是与喜欢的对象做的事。” 男人“哦”了一声点点头,手机键入都没停,令人感到极尽敷衍。 “但是也有人会亲的。”说不好为什么,你鬼使神差的补充。 “哦。”这次也应着点头,没看你。像手头正忙着天大的事,像这出荒诞剧他并非始作俑者,像此时此刻不发这条信息阿联酋富豪就要集体自杀了美联储杠杆就要立马崩盘了全世界都要瞬间爆炸了,像无话可说。 感觉更糟糕了。你皱着眉头说“我不亲的”。 男人这次头都懒得点了,单手摆弄手机打字飞快,只说了个“行”,不知道话过没过脑袋。 这人有什么问题。无来由的怒火中烧,被气的半死不活,恨不得当即冲这逼脸上来一勾拳。你气势汹汹的捏住他下巴硬把脸扳向自己这侧,提着一口气,随即结结实实亲在一起。 【复杂交易】六 “以为你‘不亲’的?”男人说。刚收起钱夹用手背抹了把下唇下巴,拉开车门迈了条腿跨出半步,向后探着胳膊一把搂住你腰,把人从左侧车门一并拖出来。 你咯咯咯笑的像个婊子,车门在身后被关上。转向灯响了一会车辆驶远,路肩地上花花绿绿一片灯箱霓虹的炫光。 人偶尔会有些毫无必要的胜负欲。比如明明都是投喂,为什么流浪动物们更亲近别人而不是你;再比如明明都是深夜出来找乐子的,为什么受欢迎的往往都是他人而不是你;更比如。 在推开厚重的烟灰色磨砂玻璃门时,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 沉着脸,你没说话。除非接起来通话内容是阿联酋富豪集体自杀美联储杠杆立马崩盘全世界瞬间爆炸,不然真要发脾气了。 “伊地知要回家你自己去二轩目不就得了?”倒是没避讳你,大大方方摸出来接听。可能和对方关系熟络,或是刚才一路都在发消息,前情称谓全省略了,“不要吧,上次就被硝子拽着喝到天亮觉都没睡成诶,你可以在医务室补觉让人家怎么办啊!即便是我也得睡两个小时吧,就当可怜可怜伊地知不好嘛……和他当然有关系啦,不信问他那个……对对对,这不是还记得嘛!都说了会多出很多文件要处理啊……嗯?没诶,但是——” 理论上讲,出于ONCE礼仪,为避嫌应当自觉站远一点。 可现在也不方便躲去一边。面前就是闪着灯的点单机,从上到下差不多和你等高,五个一排成串的房间详情图片和下面花花绿绿的发光按钮亮闪闪的,刺眼并令人害羞。 想必是新店,之前没来过。窄窄的大厅里一如业界通识般灯光昏黑石料地板锃亮反光映出倒影,再无他人的空间里只这一架硕大的机器。诺大的边角屏上,正殷勤推荐着各种房间主题和高出市价一大截还要打上红黄标签“特価”强调一下的情欲骗局。 “什么啊,就……那硝子让那小子陪你去不就好了嘛。睡什么觉啊,男人有什么好喊‘辛苦’的。你和司机说把车门锁死别让他下去不就完了?没事没事,就当‘双倍放松’好了呀。总之……” 怪不得营养不良的沃尔德船长看起来便是形容枯槁行将就木二十秒后即刻过労死的满脸菜色。就这两个同事,难道没人愿意反思一下么。 还没打完电话。 你冷着脸听了好一会,只觉得怒气值都在节节攀升即将爆表,机器闪烁的艳光镀了自己满身满脸。本就是照顾羞涩爱侣的无接触贩売,谁要公开处刑傻站着直面一大堆水床宣传画听一面之缘的傻逼陌生人打四十分钟没营养的狗屁电话。等什么呢,等另一对欢喜过客过来组团4P巴望着换个胸大的是吧。正脑子里冒火冒的黑烟滚滚,被用手肘捅了捅,你才反应过来扭头看。愤怒源头正冲你努努嘴,像在询问这间OK么。 真不得了特价签都不标。别是这家新店派的男公关骗钱来的,做完还要你掏一半房钱。 憋气憋的不想说话,刚准备掉头走人,下意识移回视线,正撞上男人水润的唇角边蹭出的一片勃红。 深红色晕染唇线,让薄情的线条看起来暧昧不明。想来是刚刚这人自己手背抹花的,渐弱势微的绯红一路延伸到下颌边,直散在干净白亮的皮肤上。不确定是不是特定场合光线迷乱的错,这世上当真存在连毛孔都没有的人么?像白瓷盛水点了半粒朱砂进去,搅扰的人心绪不宁。 “ん?没有没有,哪有嘛……真要说的话,不是正好给硝子做了‘自酌’榜样嘛!那么想二场自己去……喂,你晚上是喝酒了对吧?插着小伞的那个,是酒对吧,光亲一会就要晕了应该是诶。” 突然话便转向自己。思绪被拉回,你没反应过来只错愕点头,对方已经利索的塞纸钞进机器里去了。没听错的话应是自言自语,正嘟囔着“不管了那就这间好了”,毕竟听筒里正嚷嚷着“刚刚就说五条盯上隔壁座了这次还不认”。连你都听的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惯犯吧。仗着脸好吃香本地语言熟练掌握的混血游民,不知道成天到晚约多少人,都懂得不在信用卡上留记录的现金支付小把戏了,别异国他乡还老婆孩子等着呢。 想起来还挺没意思的。大热的新锐偶像首次直播估计早开始了,猜不到这次榜单会有多夸张;虚拟歌姬新专辑想必早上线了,不好说销量争霸战有几多血雨腥风;知名女星的男友大概愁到头都秃了,旧账一定早被翻了个底掉,现在公关手段多半已下场,回去躺着刷会手机搞不好还能看场慌乱筹备的致歉会LIVE。 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呢,是手机不好玩还是外卖不好吃。 男人把机器吐出来的单据一拽一捏一扫一团,扭头冲你咧嘴笑,说“哎呀一不小心暴露了”。听筒里隐约还在说着什么不清楚。你翻翻眼睛捂着心口喘了好一会气,最终自暴自弃一把夺来对方手机长按挂断关机,在ラブホ大厅特有的轻声背景音乐里踮起脚仰着脖子重新吻过去,把深红色唇脂的色情烙印重新烫回去。 【复杂交易】七 难舍难分连拖带拽亲到门口,怎么走的走的什么方向周围有什么撞上的壁纸什么颜色一概不知,最后心怀鬼胎被搂着扶着站定。并排。 你低着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那只手输入一次性门闩密码,纸条团在另一手里,并没看。 随即很轻的电子提示音,很轻,有某种节奏,像某段庸俗的前奏旋律属于某首烂大街的歌。五个音,一声滴。门栓弹开半寸。 你没抬头,反手凭直觉一把揪住男人前襟,踹了一脚门,扯起人闪身进屋,把对方抵在门板上带着力度直把门撞上,揪着衣领逼迫高个子俯身,咬在下唇,密码电子门闩落锁,五个音逆响,一声滴。 舔舐吮吸啃咬,试探搅拌唾液交换。 你伸着胳膊勾住脖子把人拉的更低,贴着剃短毛躁的鬓角捏住墨镜边缘,半掀半摘,压着乱发推上头顶, 银白睫毛抖了抖,后面是一片海。 你分开一点距离单手托着男人侧脸倒抽了口气,下唇拉丝的唾液断成液珠,落下温凉的一点。被勾住腰,横着近乎拎起来提起来,扔到床上。情人旅店特点鲜明的软床发出咯吱一声,床垫弹簧锐响。你拨开散乱在脸前的头发,两肘撑床腰背用力死盯着对方向床头退着挪了挪身子,给庞然大物让出着陆的位置。 你看见,男人自己曲起指头,勾起半掉不掉的墨镜掷在玄关矮桌,嘴角翘起弧度,仰着下巴扯黑色衣领,褪开一颗暗扣,解拉链,露出制服内紧贴筋肉的黑T shirt。上衣下摆边缘随动作趋势向后晃了晃,露出此前被衣物遮盖的一点皮带边和长裤裆部。 他侧侧脑袋,脊椎活动关节滑膜细不可闻两下响。动作不紧不慢,手正覆在皮带板扣上杳静无声似有闷音。 你缓慢的深呼吸调整一下,跪坐起身,在床上爬行向床尾。两臂撑着仰着脖子,用切齿齿尖衔住裤链锁头,侧脸向下塌腰趴俯,用嘴一拉到底后抬眼与男人对视以确认以挑衅。 笑了一下,看起来表情温和貌似满意。他眼睛眯起来。那双眼睛。 手贴着肉虎口勾着,白湛的胯骨腹股沟比你手背还净亮,你边摸边把内裤外裤一并褪下几寸。随即下意识向后仰身躲开一点,半勃的阴茎刚被剥出来,直往脸上弹。 你倒抽了口气,仰的更远了点。 还以为在车上是早硬了才摸到那么一大包的。 相手脸上还是笑意。那种敷衍的随便的应付的潦草的将就的,眼睛两唇都象征性眯成一条线的笑意,像在说“就是这么回事哦”,旋即半秒后笑意回收,嘴角的弧度都回归常态,像在说“玩不起别玩”。 打了个哆嗦。动物界雄性求偶雌性挑选多数情况下是有生殖适配概念的,不合适就换,再不合适再换,直到严丝合缝直到最佳选项。源于生物性本能的无形压迫感,正像声势浩大势不可挡的月引潮汐般,从不可言状的源头涌动席卷淹没覆盖一切。 变态杀人狂,没差。本能是这样说的。 苍天啊这要全勃不得把你操死。怎么这么见外,明明直接脱裤子就可以了,还劳烦到用上了好皮相诱惑人,啧,太客气了。箭在弦上这都不搞一下,死前插着管吸着氧咳着痰都得抱恨终天。社会性是这样说的。 搞他妈的。 作为社会化程度极高的蝼蚁凡胎,你把头低下,一手掌心托起性器捧着,两唇轻碰着若有似无接触着一点茎身,试探着将其纳入口腔深处。 紧接着被突然一把揪住头发。全身都因向前拉扯的猛然发力差点跪扑摔在对方身上,龟头正顶在舌根咽喉口。 “嘴,合起来。” 他说。 【复杂交易】八 “出来玩”,本身其实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拨开荷尔蒙冲头的痴愚滤镜,可想而知,和完全陌生的对象、和身体素质生理力量远超自己的男性、进入完全封闭的私密危险空间,最要命的是在这里叫唤成什么样都会被当成常态无视。 不恐怖么? 每年不知道要出多少桩事,被抢劫被强奸被拐卖都算轻。像在刀尖跳舞,像非极致刺激致命威胁不可纵情欢愉。上述种种在激素上头时是通通感知不到的,毕竟当下除了脸颊红红逼里烫烫什么都顾不上。 但总有一个契机,会让人一秒清醒,为情况失去控制胆寒。 比如粗暴对待,比如强制半强迫,比如现在。 出于呼吸本能,挣扎一下。小臂正抻着发力,直抵在男人腹股沟。试图离远一点,给自己留出些活动距离。阴茎正飞速充血勃起,像要往喉咙眼里疯长,直抵着咽口,吐息都陡然变得困难。 刚刚揪头发的手才松劲又再次施力,在头皮撕扯的剧痛下你又被拽到近前。整张脸都贴在对方身上,鼻尖都埋进银白色阴毛里,眼睛都条件反射闭起来,不确定是因被剐蹭扎痒才流出的泪,还是因在绝对力量下横生的无名惧意。 你两手摸上对方小腹,像贴着钢板,任凭推阻纹丝不动,只得全身使劲挪着屁股逃离撤退。个人逃逸速度远不及海绵体硬的快,因换气不顺,很快鼻水都跟着流出来。 可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男人改两手扣住你脑袋后像在心满意足的咂舌,随即顶胯。 你跪都跪不住,只下意识连闪带退的玩命躲,身子乱蹭脑袋却被紧紧扼死,逃跑无门。怀疑头骨都会因大力按压而产生某种损伤,只感觉下一秒颅腔就将被轻易捏个粉碎。 不是没尝试过反抗。每每试着拼死用牙反抗狠咬都像咂在空气上,而舌尖舌面舌根却实打实接触的到。不断膨大的茎身、鼓起蹦血的脉络、冠状沟顶翘起的弧高、闷在衣物里一整天后男性生殖器特有的气味,一概具像化,通过口腔黏膜尽数接收吸附渗透,直往脑子里冲。 像只钳着你脑袋当飞机杯用般操嘴还不够,胯部摆动,被拉扯着前后剧烈移动以拉长距离扩大刺激。 一切难以言状以几何倍数开始加剧。耻毛都像剃刀似的错觉间锋利到几乎把人脸上的肉都刮伤,阴囊半遮半掩的甩起来打在下巴上,沾上流了满脸的口水,声音越来越响,像引擎冒着滚滚黑灰浓烟的飞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从天空划过坠落,等待一个落地后声势浩大惊天动地的爆炸。 实在喘不上气,死死瞪着眼睛不见一物,只有彻头彻尾的黑白灰,混合搅拌融成一滩。心脏垂死挣扎着夺命的跳动,在窒息感下全身血液像正在向心房回流,冰冷脱力从皮肤毛孔毛细血管静脉动脉一串连接循环将整个人彻底浸透淹没。 四肢发软无法支撑起身体重量,所有的感官全部宕机叫停,世间所有的存在与光都据落在一点。反抗撑压的手不再有力,放弃性的低垂在身体两侧,无法感知到手指关节碰到床品时的触感。 太恐怖了这哪是口交,洗胃都不能把腕粗的大皮管子往嗓子里捅啊!没听说过做两下口活就把人憋死的。 幸而很快松手放开。分明没有这一动作,而你确乎像被随手甩在一边跌躺在床上。满脸口水和泪,下巴上黏着阴毛,每根睫毛都被泪水润湿。劫后余生般像这辈子最后一次呼吸似的疯狂短促的大口喘息。 你看不清。身体机能像暂未完全重启成功。 但男人确乎挑起一边眉角,瞪着眼“啊?”了一声,似乎完全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 “えっ?你怎么了。”甚至在问你,“怎么一副快死掉的样子啊,还什么都没干吧。” 甚至没发现差点把你玩死了。 过于吓人,搞不好今天晚上命都得交代在这。 你说不出话,下意识的吞咽,嘴里前列腺液特有的鸡巴味随着唾液流进喉管,实打实以另一种形式让前精滑进胃袋里,进入身体循环系统。 这才知道怕了。连落在床上的高大人影都有史无前例的重量,你连影子都不想碰到,怕自己渺小到被彻底压垮。你手脚并用向床头躲。像看着异形飞船停降于地球,落地架触地扬起漫天的狂风沙土,舱门打开,内口腔双头龙的怪物眼睛闪着红光降临预示屠杀开始。 情人旅馆特有的霓虹灯不知何时被打开,艳红亮蓝的光以一定频率和交替顺序闪烁不休,落在怪物身上,镀上充满欺骗性的晕染,像剧毒的糖果表层浸注幻彩漂亮的浆。 可能看到你的反应被逗笑了,男人没忍住“哈”了一声才问,“要去哪,嗯?” 吓得你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明白。 【复杂交易】九 “刚刚要说什么?”跪坐在面前的男人反手脱掉上衣,掐着你一只脚踝拎高,煞有介事假装严肃的发问。 你回答不了。脑子里全是五秒前对方一步跨上床,阴茎被动作带着甩的画面。 哪里是甩,活像正搅在脑仁里,搞得灰质皮层一团糟。现在要能把你脑子掏出来像洗抹布般挤一挤,拧完大概满手都是黏黏糊糊的腥臊精水。 呼吸迟滞好一会,空张着嘴开不了口。胸口起起伏伏幅度巨大,依然头晕眼花。该及时叫停的,可惜多看了两眼,你只说还没洗澡。 “没事啦,不嫌弃你哦。”像为了证明所言可信度而身体力行,对方以一种玩闹般的架势把你的腿托起来,舌尖点着小腿内侧连亲带吮直到大腿根长长一串水渍。 “有没有想过是我在嫌弃你呢。”没憋住嘴角抽了一下,你小声说。 咚的闷响,才发觉自己后背撞上金属床头,冰凉凉的。刚意识到,不知何时被逼进死角。 男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偏了偏脑袋看你,像听到多不可思议的话, “不是吧你,这么没品味??”动作像给全自动机枪上膛,握在你腿根的手掌捋了一把,“这可是全世界最干净最香的最强鸡鸡诶,你有什么好嫌弃的到底?” 嫌弃这个人打扮诡异举止清奇谈吐莫名死不要脸?被动作胁迫着半边屁股都离了床,你抿起嘴还没决定如何委婉的进行礼貌辱骂。 明晃晃的愤怒被完全无视。男人脸已经贴上大腿内侧,眯起一只眼睛,像兴致勃勃摆弄新玩具的小孩似的,“Bang”了一声自顾自配音。 随即一如收枪入库,单腿被压折紧贴在身上,距离空间被进一步压缩至极限。 你说快停下。 被困在墙床夹角间摆弄。横着小臂抹了把泪,你支支吾吾的哭。 “嗯?” 对方鼻腔发声,像在质询,“说什么了?你好吵哦,没听见。” 伸进裙里插进内裤下的手动作没停,两指正扣在阴道里抽插带着力度按压,拇指指腹恶意狠抵在阴蒂。随着进出,带出大量体液水声和你无法自控的哭号。 你软着手腕推人,哼哼唧唧来回来去重复着好害怕不做了快停下。 “我说呐,你到底怕什么啊?”动作没停。男人耐着性子把碍事的底裤又翻开一遍,横档都撩去肿大阴唇一侧,短裙再推高一次,顺带摸进下摆,单手卸开胸衣背扣,“太舒服了舒服到害怕?” 说着像把自己逗乐了,还咯咯笑两声。额头正抵在你背后的墙上床头,侧脸轻笑的声音绕过碎发阻隔,正贴着耳垂直往人耳蜗里窜。 身子弯折被挤在角落,全身上下唯一能自由活动的部位是被玩弄到一抽一抽乌泱泱吐水的性器。失控局面令人不安,无法细想,你只下意识机械性重复着不要了快停下。 “真的假的,那可真停了哦?”男人作势扳着你肩膀,分开一点距离。抽出手,在你脸前恶意的两指开合,把指缝间的粘稠体液拉丝把顺着手心流向手腕的骚汁痕迹通通展示给你看,“还是自己爽够了要翻脸不认人呐。这样不好吧,嗯?为了照顾你人家可都软了啊。” 放你妈狗屁呢。闻言泪眼朦胧向下瞥了瞥,已经软了那他妈的在你大腿上磨来蹭去的是什么玩意,要不是他那块能切了扔出去么。 怒意是写在脸上的。毕竟你没说话,对面却一愣之后笑的更大声了。但那副嘴脸,就像看见什么刚足月的小动物张牙舞爪虚张声势奶声奶气嗷嗷叫而忍俊不禁,全然没当回事, “再给我舔舔,嗯?舔舔,舔完进去了。快点快点。”他笑着催促,一把扣住你后脑勺,猝不及防把人往下压。 【复杂交易】十 “真不做了。”你栽在床上喘着粗气,视线发花眼冒金星缺氧缺到精神恍惚,“你也差不多玩够了吧,要么这次先这样,行么。” 出来玩这么久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操蛋事,曾一度以为自己挺会咬的。 今后再也不给人口交了,都口出心理阴影来了。毕竟刚才这个逼晚松手两秒绝对要缺氧缺到脑休克了。这都没射,活见鬼。 基于此刻充满了大难不死放手一搏的决绝信心,你哑着嗓子开口叫停。 “ま、可以是可以。”男人撑着自己下巴翻着眼睛向上看不知落点是那,似乎是边想边说的,“不想继续的话你走就好了呀。” 纵然床上赶人过于失礼,但于情于理是自己做完前戏才提出终止的,没遇上恶徒没被强暴都算谢天谢地了。这样想来松了口气,你卸下力全身放松瘫软在床上,如释重负。胸口起伏,长喘几次。 然后突然被钳住脚踝,整个人被倒拎着拖去床头。 你没反应过来,咔嗒一声脆响,咯吱咯吱一串滑扣咬紧的声音,脚腕一凉。头朝下的姿势,你梗着脖子确认,一看之下,床头金属杆上挂着铐链,腿刚被拎高锁起一条,长长一段助兴的刑具正响个不停。 惊的嘴都没合上。 男人笑嘻嘻的抛起钥匙又接住说“你走吧”。 如果之前只是预感到不安,这下可实打实的怕到心肝都乱跳起来了。 你连挣带咬哭哭啼啼,连求带骂推推阻阻,满嘴满心的不要不要说个不停,效果直逼精心编排的色情片桥段。恶劣的男主角凑着贴近,无视挣扎揽你肩背把人往怀里揉,边接连吻在侧颈肩胛耳垂边厚颜无耻嬉皮笑脸一句一接“哎呀哎呀要嘛要嘛”。 链条被你拽的哐哐响,金属撞上金属声音脆亮。被按住腿根门户大开时哭到眼睛都肿起来,只能看见对方直直跪坐在正前,一手死死掐着肉不让你动分毫,一手握着阴茎,龟头顶在阴阜阴唇上肉抵肉的带着力度和惯性摩擦来回,沾的马眼冠状沟都水润润的反光, “房间特色总要体验一下吧。一起选的,你也同意了不是嘛?”说话时只顾盯着下面,全不看你。没两下便像一不小心滑进去了似的,龟头堪堪插入一点,正被夹在两片红肿的厚肉间。 体感比视觉上冲击更大。你惊的瞪着眼张了张嘴,才看见没开顶灯的天花板上暗影里隐隐还吊着稀稀疏疏几根链条,没忍住身子都颤抖起来。 只消一眼便慌的挣扎扭动躲闪,而诸如此类的无用反抗被尽数接收,可惜像投进海里的一把沙,连个水漂都没能打起来。 不过良心发现似的,即便全不被影响,对方也还是停下在阴道口磨蹭的动作,装出一副怜悯体贴的表情,垂着眼看你, “可是人家真的真的超想操你诶……” 这个开场白不对吧。你绷着脸刚想骂,视线刚对上,立刻又把头别去一边。 然后被托着侧脸胁迫直视, “在小鸟箱的时候啊,看了你一晚上哦。坐在旁边桌玩着手机傻笑,在桌面下翘着腿晃。”人贴近过来,改做抬眼,一通眨,一如准备用闪亮亮湿漉漉的漂亮眼睛诈骗主人更多零食的乖巧家养宠物,“晃的人家鸡鸡硬了一整晚诶……明明在聊有的没的,可是满脑子里全是你摸起来手感到底怎么样啊。” 说到这里,还有余力顾得上配合着捏揉起腿根,带着被泡软泡发湿乎乎热腾腾的阴唇一同拉扯开合挤出黏液。含着夹着的鸡巴不确定是因被动吮吸还是因回忆描述,但显然极为受用,嘣嘣嘣的跳着充血的起劲。明明没做挺进,却实实在在正往阴道里钻着长, “有超——努力才忍住没当场就拽起你钻洗手间哦。不值得奖励一下嘛?只有这——么一个超——级小的愿望而已诶,你会满足人家的,对吧?” 奖励随地发情恶意偷窥毫无道德感打扮诡异鸡巴巨大的色情狂么?你噗噜噗噜的滚着泪流着汁,被一点一点慢悠悠的非自主进犯强迫性交还要听这种不要脸的人渣独白,委屈气恼,恨不能一巴掌把这王八蛋扇飞出去。 手都晃晃悠悠举起来了,叹了口气最终只也抚上男人侧脸——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很努力了,要怪只能怪没早点把自己戳瞎。 看哪都不对,视线往哪里躲都不行。不是深陷平整的锁骨肩胛就是肌肉线条分明虬结的胸肌小腹,不是银白漂亮的发尖睫毛就是嘟着努着红粉水润的唇珠唇角。最后视线交缠,撞上时有种自投罗网纯粹活该的宿命感,你自暴自弃心一横逼一紧,只闭上眼点点头。 或听到一声装模作样的欢呼也说不好,毕竟下一个瞬间已经被猛操到人都从床上弹起来了,链索都被生理反射乱蹬绷直的腿带着哗啦啦的一阵乱响。 你有什么办法,你也很无奈。 这个人,实在是生得太漂亮了。 【复杂交易】二十 “现在下床已经晚了!!!” 你最后攒出一丁点力气拼命尖叫着踢人。 挨千刀的准备故技重施,正扯着你腿根往床边拎。不确定是怒吼生效了还是蹬腿有点用,确乎是满脸勉强但也确乎是叹了口气重新跨回床上来,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刚……好了好了,射外边,都说会射在外边了还不行?服了你了。” 直接回家被变态知道家庭地址很麻烦,亲自领着变态回自己家继续颠鸾倒凤属于彻底完蛋。 但当时并没多少选项。 乱七八糟做完边亲边喘,分开点彼此审视一下都忍不住笑出声。就是给瞎了眼的盲人看都知道这俩人绝对刚野战完,仅身上那点交配后的骚味都够逆风向散出去五百米。你扶着男人的手单腿站着套裤子,表示太过分了就这样吧。他可怜巴巴“えええっ”的忽闪眼说约好的要上床毁约不可以诶。 捏捏额角痛苦不堪,如果一板一眼耐着性子向这个确信犯解释上床就是指做爱那你才是真蠢蛋。可当下显然去哪都不合适,这副样子除了出现在情人旅店就只适宜在自家卧室堂堂登场,站在阳台边都一定会被算作隔空性骚扰。只怕一会走出巷口立刻就会被路人强势围观,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傻逼外人喊“Get a room”。 抖了抖帽衫上的土往身上套,你身心俱疲无意中感叹,“现在除了回家哪都去不了了,所以——” “也行呀。”早穿戴整齐的男人把你打断。 站在家门口才知道这个“也行呀”是什么意思。 洗澡时被破门而入才深切体悟到“只上一次床”何其严谨。 你哼哼着让人快点,说完闭紧眼睛和嘴。 今晚全是面对面结束的。第一次或许是为冲刺方便,但后背挫伤都不如小臂手心严重;第二次或许是为躲花洒的水,淋的满头满脸确实有碍发挥。 那么这次是便于射你脸上。 毕竟最后要抽出来,所以也不方便搂抱。脑内定格于合眼前对方直挺着上身腰腹耸动,仰起下巴眯着眼喘息的样子。协同愈快愈重的操干,阴道抽搐缩紧濒近高潮临界点,再想叫也只咬紧着下唇硬憋忍耐,生怕最后一刻被坏心眼的拔出来直接塞进嘴里。 像黑漆漆的浓云像空气里的水气像轰隆的滚雷像天幕下的霹雳,骤雨酝酿多时一切准备就绪,你颤颤巍巍揪紧手边的被单捏到指头都发痛。 随后不明不白听见男人说感觉这次能捅进去操宫可以么。 说了不算一个劲耍赖就罢了,怎么还要直接往子宫里灌啊?? 你惊得“啊”了一声,吓得两眼都瞪大。正撞上一记极深且重的猛顶,宫口堪堪被操开一点,抽离时逼里全部敏感点被饱满的龟头通通恶狠狠刮了个遍,导致这声惊呼活生生变成高潮时不由自主的淫叫,下意识睁开的眼都失控翻白。 被结结实实射了满脸。 这能不是故意的??杀了你都不信。根本就是早备好了高倍镜只等最后这一甩枪,第一股就进嘴里了,直冲嗓子眼去的。等到身体反应过来异物刺激止不住咳嗽干呕时,精液早滑进肚子里了。 哪有这种人啊??约炮约出虚晃一枪暗渡陈仓也算空前绝后独一个臭不要脸了。 咳的人都缩起来高潮到全身上下都在抖。姿态变化的缘故,颜射的精水黏着头发睫毛鼻子尖,稠腻缓慢的顺着脸淌。甚至在庆幸幸好这是第叁回了,要是一二次中出的量大概都够当夜宵吃一顿,毕竟洗过两遍都还在逼里含着不少。 视线朦胧精神恍惚,还没缓过神,还能听见阴谋得逞的王八蛋说下面正喷水鸡巴没插在里面好可惜。 你眨眨眼,眩晕间只感觉还云里雾里的飘着,什么都看不清。等咳嗽停下不干呕了,侧过脸喘息,挤挤眼帘微妙的不适感依旧存续。揉了揉脸,迟滞的大脑反应了不知多久,最终意识到时已经隐隐感到灼烧痛了。 妈的这个贱人射你眼睛里了。 跌跌撞撞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男人还顾得上嘲笑你肢体不协调。从未体验过的角膜刺痛鲜明起来,像燃在眼底的火,愤怒和疼痛对半,哭都哭不出。似乎这才注意到你的异样,他凑近过来托起你的脸眉心皱起来一点,像真在帮你检查似的。 “眼睛,你把精液射进去了,疼……”你边忖度着边小声说,“我去洗一下,能不能拜托帮我去……阳台,拿一下眼药水?” 顺着你手指的方向,男人起身甩着黏黏糊糊还没完全软下去的阴茎,赤条条的叁两步过去。推开玻璃移门,露天的狭窄阳台角落堆着两盆久疏照顾半死不活的绿植,和从自打进家门就没被拆过包装的营养液喷雾。 “确定在这?”对方扭头刚问出声,一直紧随其后的你同时把玻璃门落锁关死。 饶是他也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边喊边在玻璃外侧把门拍的震响,“喂??喂???开门啊,没穿衣服呢???” 耐着性子忍着疼就等这最后一下。领变态回家就回家吧,这一波值了。 你抹了把脸,痛到呲牙咧嘴捂着一只眼睛也憋不住笑。 随后先摸手机连拍录像前置镜头合影留念,确保连黏在小腹的银色阴毛都一根根拍的明明白白,再声带嘶哑的原话奉还“麻烦你呢,换个地方休息哦。实在不习惯身边有人真不好意思诶”,最后挥挥手心满意足心情愉悦的说, “じゅあ、” 【复杂交易】三十 “真的假的……”家入举着杯子半天没喝,表情呆滞的看着你。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互动在旁观者角度看起来过于离谱。 你说刚刚家入小姐告诉我你姓什么了,“五条”,没错吧。希望别太介意,可以假装不知道的。 男人随即先向坐在正对面的同事求证,又摆摆手说算了算了知道就知道了,“可是超——麻烦诶。再这样下去,搞不好真的只能结婚了啊。老头子们会发疯吧大概?娶了没咒力的女人什么的……まぁあ、想想应该还挺有趣的?” 所以就别说这种话了。你叹了口气,说只是知道姓了而已,名字都不知道,别没完没了开玩笑了。 “えっ、这样啊。”他仰着脖子想了想,凑近过来嘴唇贴着耳廓,压着嗓子像确保正以除你之外再无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一会床上告你,嗯?” 家入同时站起身说我走了,目的达成,这辈子再不拉你作陪。 “看着我。”你说。 骑乘位妄自俾睨,你急促的喘息,摆动腰肢臀胯,撑在胸腹上的手随扭动摩擦抚摸。视觉会欺骗,但性欲不会。男人仰着头喉结微动像在吞咽情爱,结实白净的胸肌因呼吸而起伏,肩臂上绷着筋,两手掐着把你屁股上的软肉都捏紧挤出来。像条件反射,闭着的眼睛眯起条缝,嘴微张着吐息都像具像化成型。 “不要诶。”他说。 附身下去,耸肩挺胸前后挪胯,自然垂坠的乳头虚贴着胸口喉尖下巴嘴边蹭了一圈,在被叼住前躲闪开重新直起腰背,你问,“为什么。” 男人喘出一长口气,“怕射。” “内射没关系,不是最喜欢中出我么。射在小穴里很舒服吧,鸡巴爽到吐精时还能被逼夹紧吸。”你两手伸向脑后,把头发撩起来,画着圈的扭,“而且已经到过两次了快没劲了要坐不住了,所以——” 像摄像头开启时反光的一点红,发情的人虹膜上也会有。像燃在海面上的火,视线如你所愿以极色情的方式凝视打量,从交合处到腿根从小腹肚脐到晃动的胸乳,最后落在舔湿下唇的舌尖并撞上另一双发情的眼睛。像被视线强奸像被霰弹扫射像已经被溅了满身满脸精液。 随即忽的一手压在你后背一手掐住你后颈,把人往自己身上按。稍做挣扎时两腿腰胯已经动作起来,快且狠戾。被瞬时操到人都要融化软掉,你贴着扭着连声叫,只能听见阴囊沾满了体液甩在逼和屁股上啪唧啪唧震耳欲聋的响,耻骨缝都要被拍酥打烂。 “还没玩够啊。”拖着你脑袋转向自己,在舌头搅在一起前补充,“你这家伙自己爽了就只惦记着睡,一会再想操你推叁阻四麻烦的很呐。” “叫我。”他说。 被拎着胳膊,几乎要被从床上提起来了。两腿还向后别着,不确定是因维持了太久姿势而发麻还是别了腿筋,又或者真就高潮反应一直没停,浑身都在抖,小腿肚子都在打颤。挣扎着吞咽,涎液还是顺着嘴角贴着脖子湿哒哒的流,一如被操出来的骚水正黏连在会阴和阴囊间,一副要永远粘在一起才好的骚样。 “不。”你说,更多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扯拽小臂的手一松,趁你还没跌回床上便从身后钻过来,箍着腰往上提。像见不得你两腿负担减轻一点,另一手已经压着心口按下去,可能明知道自己鸡巴翘的要人命,正是把人子宫都捅坏掉的好时机。没管你绝命的叫,男人一歪脑袋笑着问,“ヘェー、为什么呀?” 你扭了两下别过脸牙齿打颤,因正被顶在不得了的地方研磨,小腹子宫阴道里都缩缩着发抖。 “为什么,嗯?叫嘛叫嘛,来,‘悟’,叫一声听听嘛。”他说。 “怕喷出来。”你说。 【复杂交易】四 点都点了,死活都得抽完。 熄灭第二次的半截香烟正在男人指尖转来转去被摆弄着,焦黑的烟丝偶尔坠下来几根。没有要再点的迹象,人也没离开的意思,真像只为找个由头站在旁边等你似的。所以现在搭上话了,装都懒得再装。 不是吧。恍恍惚惚你把自己都呛到直咳嗽。 “一个人呀?”墨镜已经原样拉回去了,不确定是什么材质,或许是夜色太深的缘故?竟一点光影都不透亮。如若不摘,完全猜不到藏在后面的是一对怎样的天水一色。对方正单手插兜晃来晃去,像在努力遵循喫烟コーナー的社交礼仪没话找话似的发问。 你点点头,本想作罢旋即意识到还得让话题继续,这才补充,“是。明天……没什么安排,稍微放纵一点也没关系。” “ヘェー、”他拖着调子应了一声,很快又比划着接茬,“你应该是坐在……旁边那桌哦?没错吧,刚刚吃饭的时候。” 老实说你没太注意。刚刚在小鸟箱自己孤零零打牙祭,只埋头玩手机来着,并没多打量周围有什么奇怪的食客,因而也只好含糊的点点头说“可能吧”。 随后你试着接了个相对稳妥的话头,“那两位是……朋友聚会?” “准确的说是同事啦,有个家伙压力太大嘛。”对方刚要又装模作样的比划,你扑哧一下笑出声,用夹着烟的手大致示意,袅袅烟气在夜色里被漾出涟漪, “那位瘦瘦的西服男士么?” “果然!还没过两天就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对吧?”他摊摊手,“不过喝完酒还被一眼认定,说明完——全没起到放松效果嘛!” “您组的局么?在旁观者眼里已经算相当成功了。”这时候回忆起来,连方才隔空踹人的动作似乎都潇洒帅气的不得了,果然还是颜值滤镜。似乎为把自己那点心怀鬼胎通通藏起来,你腆着脸补充,“不是离开时还有心思要和女士一同坐去后排么,显然放松效果卓群吧。” 嚷嚷着“对吧对吧你也觉得伊地知那小子动了歪脑筋吧”,男人露在外的半张脸看起来都情绪饱满闪闪发亮,像正热切渴求着来自图谋不轨附和者的共鸣响应,“就和硝子说了留意着些别给他太多好脸色看啊!每次都不被当回事!” 你想了想抽了口,说话时烟气从唇间冒出来半缕,“您女朋友很有气质。” “女朋友?硝子?”绝对是故意的。像为了强调一般,对方瘪着嘴夸张的摆着手连连否认,半截烟都不知所踪,“不是诶,怎么可能嘛,我爱好很单一的。欣赏审美稳定,一直以来兴趣点都集中在胸部丰满的女性身上哦。” 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么,到底脸皮有多厚。 人造人不至于出厂设定自带这么不要脸的属性。但要真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类,那个颜面配置不是也太过分了些么。都是爹生妈养的胎生灵长类,怎么竟能长出那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这不是不给他人活路么。要不是提灯光线明亮,简直要怀疑打眼出幻觉了。 世界上竟然真有好看到会让人忘记呼吸精神恍惚的人。 怕不是抽烟抽太多了。你想着随便笑了笑,抬手吸了半口。 “但是今天呢,”像为了打断你没说出口的抱怨,他笑嘻嘻补充,“就突然觉得,好像腿漂亮也很重要诶。” 大半夜戴着那么黑的墨镜也能看到么,总觉得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烧的发烫。 你慌乱的改变站姿,向后撤了一步,下意识绞着两腿作势并起来。可惜鞋跟卡进砖缝里,身子晃了一下,被在礼貌距离内扶了一把。 “一会还有安排没?”男人若无其事问你。 一分钟后有大热的新锐偶像首次直播,六分钟后虚拟歌姬新专辑上线,两小时十八分钟前知名女星的男友被爆出轨乱淫。 你抽回胳膊小声说“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复杂交易】五 如果全是为了セフレ,那便合情合理了。想来也是打扮的太奇怪充满了迷惑性,叫人一时分辨不清判断不了意图。 你刚想埋怨一下这种事直说就好了,思量半秒回忆过程,倒觉得这家伙已经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地步了。煞有介事的凑过来借烟也不稀奇,毕竟总不能一点开场白都没有,开口就是“要不要和我约炮呀”。 ——上述情况是该冲着蛋踹一脚,边骂变态边报警跑掉的。但如果把脸都露出来,即便真那样做了,好像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坚定的对不良诱惑说“不”。 非要说的话,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张漂亮的混血脸蛋藏在后面,谁先冲上去搭讪都还不好说。 你把烟最后一次捻灭,快走两步追上,并排向路边打着双闪的计程车走去。才突然想起来,慌忙转身说自己还没付饭钱。 “刚刚顺便一起结掉了。”对方说着揽住你肩,“不过你外套落在店里了诶。没关系吧,之后再来取就好了。” 要是不提,你都没想起落了薄外套这一茬。瞥了眼扶着车框的手,你矮身坐进后排,半是抱怨说“预谋已久呢”。 车门被关好。很快另一侧被打开,男人钻进后座坐在旁边。和司机说完店名便转向你,“まぁ、都说了啊,就是刚刚吃饭时突然觉得腿好看也不错。” 说着,手自然而然落在你大腿上。 准确的说,“腿”,远没好看到那个份上。所以很可能因此没再继续。 手掌很宽,五指粗长且有力,指腹虎口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掌心却在对比之下嫩软的不像样。指关节像因发力而偏大,想必皮肉下的骨骼本身也不是孱弱那一型。宽且厚实,正正好一手贴着便能攥满,只消微微动动腕磨蹭两下,腿根那点肉便通通随他摆布去了。 但也没再继续,长久而沉寂的停留。 被打扮微妙的英俊男人莫名其妙撩拨到心潮澎湃,搞的像是懵懂少女似的脸红心跳,怎么想都脸上挂不住。 出租正安静向着浅草桥周边某轩ラブホ驶去。事发突然,说不好到底是因为烟抽多了犯迷糊,还是发生太快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细想来是有点觉得被小看了。你瞪着覆在腿上没再动作的手,憋了半天没憋出第二句话,咬咬牙挪了挪位置,贴近一点,也伸出手去。 也落在对方腿根。 单手鼓弄着手机的男人瞥你一眼,因戴着墨镜,“瞥”这一动作到底进行没有你全凭直觉判定。但确乎没再说话,着信不停振动不止,只抿抿嘴默不作声又低头敲字去了。 肯定是被小瞧了。出于这样的心情,你壮着胆子靠得更紧,指尖点着挪直往裤裆上摸。略一迟滞,隔着布料贴了满掌心东西。 这是硬了还是软着?饶是自己也无法确定勃到什么程度。 你稍用劲捏了两把。这次偏了偏头,切实是在看你,嘴角撇了撇,他说“快到了”。 明明是对面积极主动邀约要做这样的事,明明是对面先把手都搭上来,现在倒是摆出一副岿然不动的架势坐怀不乱了。搞得好像你才是饥渴难耐,都忍不到终点便情不自禁上下其手的色胚。 刚悻悻把手抽回来,男人在你腿上轻拍两下意如嘉奖的动作都没做完,不服气的念头就又冒出来。与其被误会,还不如把声名狼藉做实更划算。 你改侧坐,两手都伸过去,身子都俯过去,像猫踩奶似的摸着裆部一通乱揉。 “玩不起就别玩。”你咧嘴笑着挑衅,“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早说早好,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还在车里诶,没必要吧。”男人像在解释,敷衍的随手托起你下巴亲了亲嘴,像无可奈何下的妥协安抚。人已经又低头摆弄手机去了,只留给你呆滞的震惊。 “出来玩还接吻么?”你瞠目结舌顿了半晌,没忍住问出声。 “えっ、不接的嘛?”对方闻言也像愣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你,“有这种规矩?” “规矩倒也谈不上,”你犹豫着解释,“但是默认只不过是玩一玩而已……感觉亲吻的话,更像是与喜欢的对象做的事。” 男人“哦”了一声点点头,手机键入都没停,令人感到极尽敷衍。 “但是也有人会亲的。”说不好为什么,你鬼使神差的补充。 “哦。”这次也应着点头,没看你。像手头正忙着天大的事,像这出荒诞剧他并非始作俑者,像此时此刻不发这条信息阿联酋富豪就要集体自杀了美联储杠杆就要立马崩盘了全世界都要瞬间爆炸了,像无话可说。 感觉更糟糕了。你皱着眉头说“我不亲的”。 男人这次头都懒得点了,单手摆弄手机打字飞快,只说了个“行”,不知道话过没过脑袋。 这人有什么问题。无来由的怒火中烧,被气的半死不活,恨不得当即冲这逼脸上来一勾拳。你气势汹汹的捏住他下巴硬把脸扳向自己这侧,提着一口气,随即结结实实亲在一起。 【复杂交易】六 “以为你‘不亲’的?”男人说。刚收起钱夹用手背抹了把下唇下巴,拉开车门迈了条腿跨出半步,向后探着胳膊一把搂住你腰,把人从左侧车门一并拖出来。 你咯咯咯笑的像个婊子,车门在身后被关上。转向灯响了一会车辆驶远,路肩地上花花绿绿一片灯箱霓虹的炫光。 人偶尔会有些毫无必要的胜负欲。比如明明都是投喂,为什么流浪动物们更亲近别人而不是你;再比如明明都是深夜出来找乐子的,为什么受欢迎的往往都是他人而不是你;更比如。 在推开厚重的烟灰色磨砂玻璃门时,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 沉着脸,你没说话。除非接起来通话内容是阿联酋富豪集体自杀美联储杠杆立马崩盘全世界瞬间爆炸,不然真要发脾气了。 “伊地知要回家你自己去二轩目不就得了?”倒是没避讳你,大大方方摸出来接听。可能和对方关系熟络,或是刚才一路都在发消息,前情称谓全省略了,“不要吧,上次就被硝子拽着喝到天亮觉都没睡成诶,你可以在医务室补觉让人家怎么办啊!即便是我也得睡两个小时吧,就当可怜可怜伊地知不好嘛……和他当然有关系啦,不信问他那个……对对对,这不是还记得嘛!都说了会多出很多文件要处理啊……嗯?没诶,但是——” 理论上讲,出于once礼仪,为避嫌应当自觉站远一点。 可现在也不方便躲去一边。面前就是闪着灯的点单机,从上到下差不多和你等高,五个一排成串的房间详情图片和下面花花绿绿的发光按钮亮闪闪的,刺眼并令人害羞。 想必是新店,之前没来过。窄窄的大厅里一如业界通识般灯光昏黑石料地板锃亮反光映出倒影,再无他人的空间里只这一架硕大的机器。诺大的边角屏上,正殷勤推荐着各种房间主题和高出市价一大截还要打上红黄标签“特価”强调一下的情欲骗局。 “什么啊,就……那硝子让那小子陪你去不就好了嘛。睡什么觉啊,男人有什么好喊‘辛苦’的。你和司机说把车门锁死别让他下去不就完了?没事没事,就当‘双倍放松’好了呀。总之……” 怪不得营养不良的沃尔德船长看起来便是形容枯槁行将就木二十秒后即刻过労死的满脸菜色。就这两个同事,难道没人愿意反思一下么。 还没打完电话。 你冷着脸听了好一会,只觉得怒气值都在节节攀升即将爆表,机器闪烁的艳光镀了自己满身满脸。本就是照顾羞涩爱侣的无接触贩売,谁要公开处刑傻站着直面一大堆水床宣传画听一面之缘的傻逼陌生人打四十分钟没营养的狗屁电话。等什么呢,等另一对欢喜过客过来组团4p巴望着换个胸大的是吧。正脑子里冒火冒的黑烟滚滚,被用手肘捅了捅,你才反应过来扭头看。愤怒源头正冲你努努嘴,像在询问这间ok么。 真不得了特价签都不标。别是这家新店派的男公关骗钱来的,做完还要你掏一半房钱。 憋气憋的不想说话,刚准备掉头走人,下意识移回视线,正撞上男人水润的唇角边蹭出的一片勃红。 深红色晕染唇线,让薄情的线条看起来暧昧不明。想来是刚刚这人自己手背抹花的,渐弱势微的绯红一路延伸到下颌边,直散在干净白亮的皮肤上。不确定是不是特定场合光线迷乱的错,这世上当真存在连毛孔都没有的人么?像白瓷盛水点了半粒朱砂进去,搅扰的人心绪不宁。 “ん?没有没有,哪有嘛……真要说的话,不是正好给硝子做了‘自酌’榜样嘛!那么想二场自己去……喂,你晚上是喝酒了对吧?插着小伞的那个,是酒对吧,光亲一会就要晕了应该是诶。” 突然话便转向自己。思绪被拉回,你没反应过来只错愕点头,对方已经利索的塞纸钞进机器里去了。没听错的话应是自言自语,正嘟囔着“不管了那就这间好了”,毕竟听筒里正嚷嚷着“刚刚就说五条盯上隔壁座了这次还不认”。连你都听的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惯犯吧。仗着脸好吃香本地语言熟练掌握的混血游民,不知道成天到晚约多少人,都懂得不在信用卡上留记录的现金支付小把戏了,别异国他乡还老婆孩子等着呢。 想起来还挺没意思的。大热的新锐偶像首次直播估计早开始了,猜不到这次榜单会有多夸张;虚拟歌姬新专辑想必早上线了,不好说销量争霸战有几多血雨腥风;知名女星的男友大概愁到头都秃了,旧账一定早被翻了个底掉,现在公关手段多半已下场,回去躺着刷会手机搞不好还能看场慌乱筹备的致歉会live。 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呢,是手机不好玩还是外卖不好吃。 男人把机器吐出来的单据一拽一捏一扫一团,扭头冲你咧嘴笑,说“哎呀一不小心暴露了”。听筒里隐约还在说着什么不清楚。你翻翻眼睛捂着心口喘了好一会气,最终自暴自弃一把夺来对方手机长按挂断关机,在ラブホ大厅特有的轻声背景音乐里踮起脚仰着脖子重新吻过去,把深红色唇脂的色情烙印重新烫回去。 【复杂交易】七 难舍难分连拖带拽亲到门口,怎么走的走的什么方向周围有什么撞上的壁纸什么颜色一概不知,最后心怀鬼胎被搂着扶着站定。并排。 你低着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那只手输入一次性门闩密码,纸条团在另一手里,并没看。 随即很轻的电子提示音,很轻,有某种节奏,像某段庸俗的前奏旋律属于某首烂大街的歌。五个音,一声滴。门栓弹开半寸。 你没抬头,反手凭直觉一把揪住男人前襟,踹了一脚门,扯起人闪身进屋,把对方抵在门板上带着力度直把门撞上,揪着衣领逼迫高个子俯身,咬在下唇,密码电子门闩落锁,五个音逆响,一声滴。 舔舐吮吸啃咬,试探搅拌唾液交换。 你伸着胳膊勾住脖子把人拉的更低,贴着剃短毛躁的鬓角捏住墨镜边缘,半掀半摘,压着乱发推上头顶, 银白睫毛抖了抖,后面是一片海。 你分开一点距离单手托着男人侧脸倒抽了口气,下唇拉丝的唾液断成液珠,落下温凉的一点。被勾住腰,横着近乎拎起来提起来,扔到床上。情人旅店特点鲜明的软床发出咯吱一声,床垫弹簧锐响。你拨开散乱在脸前的头发,两肘撑床腰背用力死盯着对方向床头退着挪了挪身子,给庞然大物让出着陆的位置。 你看见,男人自己曲起指头,勾起半掉不掉的墨镜掷在玄关矮桌,嘴角翘起弧度,仰着下巴扯黑色衣领,褪开一颗暗扣,解拉链,露出制服内紧贴筋肉的黑tshirt。上衣下摆边缘随动作趋势向后晃了晃,露出此前被衣物遮盖的一点皮带边和长裤裆部。 他侧侧脑袋,脊椎活动关节滑膜细不可闻两下响。动作不紧不慢,手正覆在皮带板扣上杳静无声似有闷音。 你缓慢的深呼吸调整一下,跪坐起身,在床上爬行向床尾。两臂撑着仰着脖子,用切齿齿尖衔住裤链锁头,侧脸向下塌腰趴俯,用嘴一拉到底后抬眼与男人对视以确认以挑衅。 笑了一下,看起来表情温和貌似满意。他眼睛眯起来。那双眼睛。 手贴着肉虎口勾着,白湛的胯骨腹股沟比你手背还净亮,你边摸边把内裤外裤一并褪下几寸。随即下意识向后仰身躲开一点,半勃的阴茎刚被剥出来,直往脸上弹。 你倒抽了口气,仰的更远了点。 还以为在车上是早硬了才摸到那么一大包的。 相手脸上还是笑意。那种敷衍的随便的应付的潦草的将就的,眼睛两唇都象征性眯成一条线的笑意,像在说“就是这么回事哦”,旋即半秒后笑意回收,嘴角的弧度都回归常态,像在说“玩不起别玩”。 打了个哆嗦。动物界雄性求偶雌性挑选多数情况下是有生殖适配概念的,不合适就换,再不合适再换,直到严丝合缝直到最佳选项。源于生物性本能的无形压迫感,正像声势浩大势不可挡的月引潮汐般,从不可言状的源头涌动席卷淹没覆盖一切。 变态杀人狂,没差。本能是这样说的。 苍天啊这要全勃不得把你操死。怎么这么见外,明明直接脱裤子就可以了,还劳烦到用上了好皮相诱惑人,啧,太客气了。箭在弦上这都不搞一下,死前插着管吸着氧咳着痰都得抱恨终天。社会性是这样说的。 搞他妈的。 作为社会化程度极高的蝼蚁凡胎,你把头低下,一手掌心托起性器捧着,两唇轻碰着若有似无接触着一点茎身,试探着将其纳入口腔深处。 紧接着被突然一把揪住头发。全身都因向前拉扯的猛然发力差点跪扑摔在对方身上,龟头正顶在舌根咽喉口。 “嘴,合起来。” 他说。 【复杂交易】八 “出来玩”,本身其实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拨开荷尔蒙冲头的痴愚滤镜,可想而知,和完全陌生的对象、和身体素质生理力量远超自己的男性、进入完全封闭的私密危险空间,最要命的是在这里叫唤成什么样都会被当成常态无视。 不恐怖么? 每年不知道要出多少桩事,被抢劫被强奸被拐卖都算轻。像在刀尖跳舞,像非极致刺激致命威胁不可纵情欢愉。上述种种在激素上头时是通通感知不到的,毕竟当下除了脸颊红红逼里烫烫什么都顾不上。 但总有一个契机,会让人一秒清醒,为情况失去控制胆寒。 比如粗暴对待,比如强制半强迫,比如现在。 出于呼吸本能,挣扎一下。小臂正抻着发力,直抵在男人腹股沟。试图离远一点,给自己留出些活动距离。阴茎正飞速充血勃起,像要往喉咙眼里疯长,直抵着咽口,吐息都陡然变得困难。 刚刚揪头发的手才松劲又再次施力,在头皮撕扯的剧痛下你又被拽到近前。整张脸都贴在对方身上,鼻尖都埋进银白色阴毛里,眼睛都条件反射闭起来,不确定是因被剐蹭扎痒才流出的泪,还是因在绝对力量下横生的无名惧意。 你两手摸上对方小腹,像贴着钢板,任凭推阻纹丝不动,只得全身使劲挪着屁股逃离撤退。个人逃逸速度远不及海绵体硬的快,因换气不顺,很快鼻水都跟着流出来。 可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男人改两手扣住你脑袋后像在心满意足的咂舌,随即顶胯。 你跪都跪不住,只下意识连闪带退的玩命躲,身子乱蹭脑袋却被紧紧扼死,逃跑无门。怀疑头骨都会因大力按压而产生某种损伤,只感觉下一秒颅腔就将被轻易捏个粉碎。 不是没尝试过反抗。每每试着拼死用牙反抗狠咬都像咂在空气上,而舌尖舌面舌根却实打实接触的到。不断膨大的茎身、鼓起蹦血的脉络、冠状沟顶翘起的弧高、闷在衣物里一整天后男性生殖器特有的气味,一概具像化,通过口腔黏膜尽数接收吸附渗透,直往脑子里冲。 像只钳着你脑袋当飞机杯用般操嘴还不够,胯部摆动,被拉扯着前后剧烈移动以拉长距离扩大刺激。 一切难以言状以几何倍数开始加剧。耻毛都像剃刀似的错觉间锋利到几乎把人脸上的肉都刮伤,阴囊半遮半掩的甩起来打在下巴上,沾上流了满脸的口水,声音越来越响,像引擎冒着滚滚黑灰浓烟的飞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从天空划过坠落,等待一个落地后声势浩大惊天动地的爆炸。 实在喘不上气,死死瞪着眼睛不见一物,只有彻头彻尾的黑白灰,混合搅拌融成一滩。心脏垂死挣扎着夺命的跳动,在窒息感下全身血液像正在向心房回流,冰冷脱力从皮肤毛孔毛细血管静脉动脉一串连接循环将整个人彻底浸透淹没。 四肢发软无法支撑起身体重量,所有的感官全部宕机叫停,世间所有的存在与光都据落在一点。反抗撑压的手不再有力,放弃性的低垂在身体两侧,无法感知到手指关节碰到床品时的触感。 太恐怖了这哪是口交,洗胃都不能把腕粗的大皮管子往嗓子里捅啊!没听说过做两下口活就把人憋死的。 幸而很快松手放开。分明没有这一动作,而你确乎像被随手甩在一边跌躺在床上。满脸口水和泪,下巴上黏着阴毛,每根睫毛都被泪水润湿。劫后余生般像这辈子最后一次呼吸似的疯狂短促的大口喘息。 你看不清。身体机能像暂未完全重启成功。 但男人确乎挑起一边眉角,瞪着眼“啊?”了一声,似乎完全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 “えっ?你怎么了。”甚至在问你,“怎么一副快死掉的样子啊,还什么都没干吧。” 甚至没发现差点把你玩死了。 过于吓人,搞不好今天晚上命都得交代在这。 你说不出话,下意识的吞咽,嘴里前列腺液特有的鸡巴味随着唾液流进喉管,实打实以另一种形式让前精滑进胃袋里,进入身体循环系统。 这才知道怕了。连落在床上的高大人影都有史无前例的重量,你连影子都不想碰到,怕自己渺小到被彻底压垮。你手脚并用向床头躲。像看着异形飞船停降于地球,落地架触地扬起漫天的狂风沙土,舱门打开,内口腔双头龙的怪物眼睛闪着红光降临预示屠杀开始。 情人旅馆特有的霓虹灯不知何时被打开,艳红亮蓝的光以一定频率和交替顺序闪烁不休,落在怪物身上,镀上充满欺骗性的晕染,像剧毒的糖果表层浸注幻彩漂亮的浆。 可能看到你的反应被逗笑了,男人没忍住“哈”了一声才问,“要去哪,嗯?” 吓得你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明白。 【复杂交易】九 “刚刚要说什么?”跪坐在面前的男人反手脱掉上衣,掐着你一只脚踝拎高,煞有介事假装严肃的发问。 你回答不了。脑子里全是五秒前对方一步跨上床,阴茎被动作带着甩的画面。 哪里是甩,活像正搅在脑仁里,搞得灰质皮层一团糟。现在要能把你脑子掏出来像洗抹布般挤一挤,拧完大概满手都是黏黏糊糊的腥臊精水。 呼吸迟滞好一会,空张着嘴开不了口。胸口起起伏伏幅度巨大,依然头晕眼花。该及时叫停的,可惜多看了两眼,你只说还没洗澡。 “没事啦,不嫌弃你哦。”像为了证明所言可信度而身体力行,对方以一种玩闹般的架势把你的腿托起来,舌尖点着小腿内侧连亲带吮直到大腿根长长一串水渍。 “有没有想过是我在嫌弃你呢。”没憋住嘴角抽了一下,你小声说。 咚的闷响,才发觉自己后背撞上金属床头,冰凉凉的。刚意识到,不知何时被逼进死角。 男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偏了偏脑袋看你,像听到多不可思议的话, “不是吧你,这么没品味??”动作像给全自动机枪上膛,握在你腿根的手掌捋了一把,“这可是全世界最干净最香的最强鸡鸡诶,你有什么好嫌弃的到底?” 嫌弃这个人打扮诡异举止清奇谈吐莫名死不要脸?被动作胁迫着半边屁股都离了床,你抿起嘴还没决定如何委婉的进行礼貌辱骂。 明晃晃的愤怒被完全无视。男人脸已经贴上大腿内侧,眯起一只眼睛,像兴致勃勃摆弄新玩具的小孩似的,“bang”了一声自顾自配音。 随即一如收枪入库,单腿被压折紧贴在身上,距离空间被进一步压缩至极限。 你说快停下。 被困在墙床夹角间摆弄。横着小臂抹了把泪,你支支吾吾的哭。 “嗯?”对方鼻腔发声,像在质询,“说什么了?你好吵哦,没听见。” 伸进裙里插进内裤下的手动作没停,两指正扣在阴道里抽插带着力度按压,拇指指腹恶意狠抵在阴蒂。随着进出,带出大量体液水声和你无法自控的哭号。 你软着手腕推人,哼哼唧唧来回来去重复着好害怕不做了快停下。 “我说呐,你到底怕什么啊?”动作没停。男人耐着性子把碍事的底裤又翻开一遍,横档都撩去肿大阴唇一侧,短裙再推高一次,顺带摸进下摆,单手卸开胸衣背扣,“太舒服了舒服到害怕?” 说着像把自己逗乐了,还咯咯笑两声。额头正抵在你背后的墙上床头,侧脸轻笑的声音绕过碎发阻隔,正贴着耳垂直往人耳蜗里窜。 身子弯折被挤在角落,全身上下唯一能自由活动的部位是被玩弄到一抽一抽乌泱泱吐水的性器。失控局面令人不安,无法细想,你只下意识机械性重复着不要了快停下。 “真的假的,那可真停了哦?”男人作势扳着你肩膀,分开一点距离。抽出手,在你脸前恶意的两指开合,把指缝间的粘稠体液拉丝把顺着手心流向手腕的骚汁痕迹通通展示给你看,“还是自己爽够了要翻脸不认人呐。这样不好吧,嗯?为了照顾你人家可都软了啊。” 放你妈狗屁呢。闻言泪眼朦胧向下瞥了瞥,已经软了那他妈的在你大腿上磨来蹭去的是什么玩意,要不是他那块能切了扔出去么。 怒意是写在脸上的。毕竟你没说话,对面却一愣之后笑的更大声了。但那副嘴脸,就像看见什么刚足月的小动物张牙舞爪虚张声势奶声奶气嗷嗷叫而忍俊不禁,全然没当回事, “再给我舔舔,嗯?舔舔,舔完进去了。快点快点。”他笑着催促,一把扣住你后脑勺,猝不及防把人往下压。 【复杂交易】十 “真不做了。”你栽在床上喘着粗气,视线发花眼冒金星缺氧缺到精神恍惚,“你也差不多玩够了吧,要么这次先这样,行么。” 出来玩这么久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操蛋事,曾一度以为自己挺会咬的。 今后再也不给人口交了,都口出心理阴影来了。毕竟刚才这个逼晚松手两秒绝对要缺氧缺到脑休克了。这都没射,活见鬼。 基于此刻充满了大难不死放手一搏的决绝信心,你哑着嗓子开口叫停。 “ま、可以是可以。”男人撑着自己下巴翻着眼睛向上看不知落点是那,似乎是边想边说的,“不想继续的话你走就好了呀。” 纵然床上赶人过于失礼,但于情于理是自己做完前戏才提出终止的,没遇上恶徒没被强暴都算谢天谢地了。这样想来松了口气,你卸下力全身放松瘫软在床上,如释重负。胸口起伏,长喘几次。 然后突然被钳住脚踝,整个人被倒拎着拖去床头。 你没反应过来,咔嗒一声脆响,咯吱咯吱一串滑扣咬紧的声音,脚腕一凉。头朝下的姿势,你梗着脖子确认,一看之下,床头金属杆上挂着铐链,腿刚被拎高锁起一条,长长一段助兴的刑具正响个不停。 惊的嘴都没合上。 男人笑嘻嘻的抛起钥匙又接住说“你走吧”。 如果之前只是预感到不安,这下可实打实的怕到心肝都乱跳起来了。 你连挣带咬哭哭啼啼,连求带骂推推阻阻,满嘴满心的不要不要说个不停,效果直逼精心编排的色情片桥段。恶劣的男主角凑着贴近,无视挣扎揽你肩背把人往怀里揉,边接连吻在侧颈肩胛耳垂边厚颜无耻嬉皮笑脸一句一接“哎呀哎呀要嘛要嘛”。 链条被你拽的哐哐响,金属撞上金属声音脆亮。被按住腿根门户大开时哭到眼睛都肿起来,只能看见对方直直跪坐在正前,一手死死掐着肉不让你动分毫,一手握着阴茎,龟头顶在阴阜阴唇上肉抵肉的带着力度和惯性摩擦来回,沾的马眼冠状沟都水润润的反光, “房间特色总要体验一下吧。一起选的,你也同意了不是嘛?”说话时只顾盯着下面,全不看你。没两下便像一不小心滑进去了似的,龟头堪堪插入一点,正被夹在两片红肿的厚肉间。 体感比视觉上冲击更大。你惊的瞪着眼张了张嘴,才看见没开顶灯的天花板上暗影里隐隐还吊着稀稀疏疏几根链条,没忍住身子都颤抖起来。 只消一眼便慌的挣扎扭动躲闪,而诸如此类的无用反抗被尽数接收,可惜像投进海里的一把沙,连个水漂都没能打起来。 不过良心发现似的,即便全不被影响,对方也还是停下在阴道口磨蹭的动作,装出一副怜悯体贴的表情,垂着眼看你, “可是人家真的真的超想操你诶……” 这个开场白不对吧。你绷着脸刚想骂,视线刚对上,立刻又把头别去一边。 然后被托着侧脸胁迫直视, “在小鸟箱的时候啊,看了你一晚上哦。坐在旁边桌玩着手机傻笑,在桌面下翘着腿晃。”人贴近过来,改做抬眼,一通眨,一如准备用闪亮亮湿漉漉的漂亮眼睛诈骗主人更多零食的乖巧家养宠物,“晃的人家鸡鸡硬了一整晚诶……明明在聊有的没的,可是满脑子里全是你摸起来手感到底怎么样啊。” 说到这里,还有余力顾得上配合着捏揉起腿根,带着被泡软泡发湿乎乎热腾腾的阴唇一同拉扯开合挤出黏液。含着夹着的鸡巴不确定是因被动吮吸还是因回忆描述,但显然极为受用,嘣嘣嘣的跳着充血的起劲。明明没做挺进,却实实在在正往阴道里钻着长, “有超——努力才忍住没当场就拽起你钻洗手间哦。不值得奖励一下嘛?只有这——么一个超——级小的愿望而已诶,你会满足人家的,对吧?” 奖励随地发情恶意偷窥毫无道德感打扮诡异鸡巴巨大的色情狂么?你噗噜噗噜的滚着泪流着汁,被一点一点慢悠悠的非自主进犯强迫性交还要听这种不要脸的人渣独白,委屈气恼,恨不能一巴掌把这王八蛋扇飞出去。 手都晃晃悠悠举起来了,叹了口气最终只也抚上男人侧脸——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很努力了,要怪只能怪没早点把自己戳瞎。 看哪都不对,视线往哪里躲都不行。不是深陷平整的锁骨肩胛就是肌肉线条分明虬结的胸肌小腹,不是银白漂亮的发尖睫毛就是嘟着努着红粉水润的唇珠唇角。最后视线交缠,撞上时有种自投罗网纯粹活该的宿命感,你自暴自弃心一横逼一紧,只闭上眼点点头。 或听到一声装模作样的欢呼也说不好,毕竟下一个瞬间已经被猛操到人都从床上弹起来了,链索都被生理反射乱蹬绷直的腿带着哗啦啦的一阵乱响。 你有什么办法,你也很无奈。 这个人,实在是生得太漂亮了。 【复杂交易】二十 “现在下床已经晚了!!!” 你最后攒出一丁点力气拼命尖叫着踢人。 挨千刀的准备故技重施,正扯着你腿根往床边拎。不确定是怒吼生效了还是蹬腿有点用,确乎是满脸勉强但也确乎是叹了口气重新跨回床上来,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刚……好了好了,射外边,都说会射在外边了还不行?服了你了。” 直接回家被变态知道家庭地址很麻烦,亲自领着变态回自己家继续颠鸾倒凤属于彻底完蛋。 但当时并没多少选项。 乱七八糟做完边亲边喘,分开点彼此审视一下都忍不住笑出声。就是给瞎了眼的盲人看都知道这俩人绝对刚野战完,仅身上那点交配后的骚味都够逆风向散出去五百米。你扶着男人的手单腿站着套裤子,表示太过分了就这样吧。他可怜巴巴“えええっ”的忽闪眼说约好的要上床毁约不可以诶。 捏捏额角痛苦不堪,如果一板一眼耐着性子向这个确信犯解释上床就是指做爱那你才是真蠢蛋。可当下显然去哪都不合适,这副样子除了出现在情人旅店就只适宜在自家卧室堂堂登场,站在阳台边都一定会被算作隔空性骚扰。只怕一会走出巷口立刻就会被路人强势围观,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傻逼外人喊“getaroom”。 抖了抖帽衫上的土往身上套,你身心俱疲无意中感叹,“现在除了回家哪都去不了了,所以——” “也行呀。”早穿戴整齐的男人把你打断。 站在家门口才知道这个“也行呀”是什么意思。 洗澡时被破门而入才深切体悟到“只上一次床”何其严谨。 你哼哼着让人快点,说完闭紧眼睛和嘴。 今晚全是面对面结束的。第一次或许是为冲刺方便,但后背挫伤都不如小臂手心严重;第二次或许是为躲花洒的水,淋的满头满脸确实有碍发挥。 那么这次是便于射你脸上。 毕竟最后要抽出来,所以也不方便搂抱。脑内定格于合眼前对方直挺着上身腰腹耸动,仰起下巴眯着眼喘息的样子。协同愈快愈重的操干,阴道抽搐缩紧濒近高潮临界点,再想叫也只咬紧着下唇硬憋忍耐,生怕最后一刻被坏心眼的拔出来直接塞进嘴里。 像黑漆漆的浓云像空气里的水气像轰隆的滚雷像天幕下的霹雳,骤雨酝酿多时一切准备就绪,你颤颤巍巍揪紧手边的被单捏到指头都发痛。 随后不明不白听见男人说感觉这次能捅进去操宫可以么。 说了不算一个劲耍赖就罢了,怎么还要直接往子宫里灌啊?? 你惊得“啊”了一声,吓得两眼都瞪大。正撞上一记极深且重的猛顶,宫口堪堪被操开一点,抽离时逼里全部敏感点被饱满的龟头通通恶狠狠刮了个遍,导致这声惊呼活生生变成高潮时不由自主的淫叫,下意识睁开的眼都失控翻白。 被结结实实射了满脸。 这能不是故意的??杀了你都不信。根本就是早备好了高倍镜只等最后这一甩枪,第一股就进嘴里了,直冲嗓子眼去的。等到身体反应过来异物刺激止不住咳嗽干呕时,精液早滑进肚子里了。 哪有这种人啊??约炮约出虚晃一枪暗渡陈仓也算空前绝后独一个臭不要脸了。 咳的人都缩起来高潮到全身上下都在抖。姿态变化的缘故,颜射的精水黏着头发睫毛鼻子尖,稠腻缓慢的顺着脸淌。甚至在庆幸幸好这是第叁回了,要是一二次中出的量大概都够当夜宵吃一顿,毕竟洗过两遍都还在逼里含着不少。 视线朦胧精神恍惚,还没缓过神,还能听见阴谋得逞的王八蛋说下面正喷水鸡巴没插在里面好可惜。 你眨眨眼,眩晕间只感觉还云里雾里的飘着,什么都看不清。等咳嗽停下不干呕了,侧过脸喘息,挤挤眼帘微妙的不适感依旧存续。揉了揉脸,迟滞的大脑反应了不知多久,最终意识到时已经隐隐感到灼烧痛了。 妈的这个贱人射你眼睛里了。 跌跌撞撞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男人还顾得上嘲笑你肢体不协调。从未体验过的角膜刺痛鲜明起来,像燃在眼底的火,愤怒和疼痛对半,哭都哭不出。似乎这才注意到你的异样,他凑近过来托起你的脸眉心皱起来一点,像真在帮你检查似的。 “眼睛,你把精液射进去了,疼……”你边忖度着边小声说,“我去洗一下,能不能拜托帮我去……阳台,拿一下眼药水?” 顺着你手指的方向,男人起身甩着黏黏糊糊还没完全软下去的阴茎,赤条条的叁两步过去。推开玻璃移门,露天的狭窄阳台角落堆着两盆久疏照顾半死不活的绿植,和从自打进家门就没被拆过包装的营养液喷雾。 “确定在这?”对方扭头刚问出声,一直紧随其后的你同时把玻璃门落锁关死。 饶是他也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边喊边在玻璃外侧把门拍的震响,“喂??喂???开门啊,没穿衣服呢???” 耐着性子忍着疼就等这最后一下。领变态回家就回家吧,这一波值了。 你抹了把脸,痛到呲牙咧嘴捂着一只眼睛也憋不住笑。 随后先摸手机连拍录像前置镜头合影留念,确保连黏在小腹的银色阴毛都一根根拍的明明白白,再声带嘶哑的原话奉还“麻烦你呢,换个地方休息哦。实在不习惯身边有人真不好意思诶”,最后挥挥手心满意足心情愉悦的说, “じゅあ、” 【复杂交易】完 “给我。”你伸出胳膊摊着手。 正方形,不大,看上去是金属质地,但意外的有种黏腻感,像内脏都被外翻出来的某种生物黏膜。你和顶面咕噜噜转动的眼睛对视一会,抬起头问“没骗人吧,就这个?” “不是还请你到站台才捡起来的么。”打扮奇怪的人额头顶有条粉红色的疤,“请放心,束缚造不了假。” “那我就……拿走了?”你犹豫了一会,手里的东西确乎像有生命般的,在发出沉重的一呼一吸。而理当令人极度不适的物件有种莫名的亲昵感,不确定是不是自欺欺人。或许是错觉,仔细看来还是个金属质颜色诡异的盒子,“确定就这个,没有调包?明明刚刚让我直接拿走就好了。” “得让所有人都先看到狱门疆在我手里,才好隐藏真实位置吧。”说话人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抽烟,“根据束缚内容,你完成你的部分,我完成我的部分。能把人放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告知你,不用担心。” 叼着烟蒂想了一会,可能见你迟迟没走,僧侣打扮的人继而开口,“违背束缚会产生无法预估的后果,而你我间缔结的约束公平对等,相当完备的保障了你的利益。保证安全隐藏行踪,不仅有利于计划推进,也是对你协助的感谢。我个人无法确保五条悟会不做权衡直接进入帐内正面交手,毕竟那个人并非狂妄无脑。” 这个毁灭日不是大傻逼,左手露易丝右手氪石,随随便便弄死几万人还成功进行了精神污染。你想着,在滤嘴边留下齿痕,有一种奇怪的恍惚感。 “走吧,记得远离那几个区域。”像见你还没离开的意思,不得已继续攀谈,“提前释放有悖约束,代价不是普通人承担得了的。” 这才从愣神里反应过来。你摆摆手说不会,“好不容易完完全全是我的了,我放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但是就这样?就结束了?就在这个盒子里?感觉过于微妙。 “那就好。”缝合线脸上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确定再无人知道你的存在,对吧。” “说过的,家入硝子知道。”你偏偏头看着对面,“不过根据你的情报,反转术式持有者在渋谷,她多半听说了我在那里。那种混乱情况下,一定会被当成死亡或失踪,所以。” 短暂停顿后,说法像被认可接受。“事情很多就先告辞了。”缝合线说,“虽然无法理解,但合作愉快。” 你说你也要走了,边把东西小心的收进包里,边笑了笑说, “人是很复杂的,合作愉快。” 世界瞬息万状。新锐偶像没有了,虚拟歌姬没有了,知名女星和她的傻逼男人也没有了。瞬息万状,怕就怕停滞不前。 毕竟最令人憎恨的莫过于此。 太好了太合适了太喜欢了但永远不属于你。 神不在乎,那就把神关起来。 非此不得据为己有。 玩不起就别玩。 “有些话早点说不就好了,非得等到搞男女关系搞出大问题。”你边自言自语边把所谓的咒具端端正正摆在天鹅绒软垫正中。 旁边的绿植长势极好,叶面新亮,被挪回室内了。 托着下巴趴在桌边支着脑袋看了一会。好像不说出声,话在身体里便憋的难受无法忍耐似的,所以你说,“感觉等孩子都生出来了你也不见得能被放出来啊……算了,归根到底早点说多好呢,你是笨蛋。” 狱门疆上的眼睛一个劲的转。而在其内部时间流动完全禁止,因此无法听见或感知的外界。 那转动又意味着什么呢。 彼此对视了一阵,你叹了口气自作多情的妥协说“会让你上床睡的”。 【Thorns】一 被吵醒的时候正趴在桌上睡。 床上桌上沙发上地上,非要说的话,一两个小时的短睡眠里,其中趴在桌上睡是最痛苦的一种。脊柱脊椎都弯折、肋骨咽喉都压迫、鼻子颧骨都磕碰,醒时后背脖子两臂都疼,像被捆起来打了一顿像小腹挨了一拳,满嘴都是怪味。甚至还不如在地上躺着舒服。 如果不是困到极致,如果不是等到百无聊赖,谁会在自己家餐桌上趴着玩手机等信息等到一个不慎睡着。 是被开门的动静吵醒的。 锁心转动的清响、门板的咯吱声、门框轻触音。挤挤眼睛,你抬头迷迷糊糊看表。这也太晚了,一声招呼都没打,今天是有什么事么。 晃晃悠悠起身往玄关去,正和刚脱了皮鞋的男人撞在一起。 鞋没摆正,一如两艘即将撞毁的船。 “穿上拖鞋啊。”你眯着眼睛小声抱怨。明明是一头扎进怀里,体感上活像碰了南墙,脑子也懵额头都红。 对方顺势扶着你两肩,帮你稳住身形,随手在你后背拍了拍。似乎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埋头往屋里走。 这下清醒了。你反应过来转身冲身后嚷嚷,“‘タダイマ’呢?亲亲呢??这位朋友,hello??” 随即小跑两步跟进客厅。见男人正四仰八叉瘫在沙发上,脖子仰着脸别着,没什么表情。像被你吵的头疼不得已进行的妥协,这才深呼吸一下,挺起肩背坐正,前倾一点身子两肘抻在膝上借力,摆了摆手示意你过去。 你坐在他腿上,接受了一个不情不愿极敷衍的亲吻后才犹豫着说,“今天很忙么,又发生什么事了?伊地知说晚上是没安排的……” 等了好久没消息,联系辅助监督也不知道人在哪。想再多问几人,又觉得不太好,索性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一般的等。 而且明明昨天就说回来结果直到半夜电话才打过来说住高专了,明明保证了今天会早点回家的最后还是搞成这样,明明都因此认认真真打扫整理房间洗熨了衣服连床品都换了更衬肤色的那组,明明偷偷穿了令人害羞的成套新内衣—— “我甚至做饭了啊。”你瞪着眼睛强调。 这才笑了一下。像硬挤出来的、今日份最后残存的一丁点表情, “还没放弃投毒呐?” 也不至于一次错误一生讥讽吧。 这次平心而论还真挺努力的。食材也买了好贵好贵的那种,回家就一头扎进厨房和自己较劲,甚至失败尝试都偷偷摸摸自行消化处理了。 再怎么说都算得上是里程碑式的突破极限挑战成功。结果凉了热热了凉折腾整整一晚上,手机没消息电话也不接,都不知道人在哪在干嘛。与骨瓷盘子里装满的卑微自尊心大眼瞪小眼对峙五个小时,最终投降放弃还不够,甚至沦落到凄凄惨惨大半夜趴在餐桌上一不小心睡着。 感觉未免实在是太糟糕了。 “今天到底有什么事啊又……”想起来有点委屈,你低声埋怨着,磨蹭着男人鬓角侧脸,边问边蹭。对方只抬手摸了摸你脑袋,没说话。 【Thorns】二 这个人是会隔叁差五来这么一出的。 一般是累惨了折腾坏了被烦透了,会一进家门就软骨头耍赖皮似的躺在玄关地上,用行动切实表示自己一根指头都不想再动了。继而会在你叽叽喳喳抱怨时坏心眼的一把把你也拉倒,两人一起稀里糊涂躺倒就地抱成一团,并在你涨红脸说“别闹了”时点点自己侧脸索要亲吻。最后总会很轻的补一句“回来了哦”。 紧接着便是被臊的浑身烧疼的你挣扎起身,连拖带拽把人扯进浴室。隔着沾满雾气的玻璃门,这个人一般会边泡澡边懒洋洋的说点有的没的。伊地知又说了什么蠢话、出张吃了什么当地名产、新干线邻座的家伙打扮的有多离谱、烂橘子真是臭得要死烦得要命、是不是换入浴剂了这什么怪味、不想做饭了一会是出去吃还是叫外送。 你会隔着门边把衣服塞洗衣机边梗着脖子嚷嚷“打扮的再离谱也离谱不过悟,邻座一定都被吓死了可怜可怜无辜路人吧”,这时门后会嘿嘿笑两声,质问怎么还不进来帮辛苦到不行的老公擦背呢,天底下哪有这么怠慢丈夫的妻子呐。 多数情况是会老老实实顶着水蒸气坐在浴缸边低头亲吻的,只有上个月是例外。上个月,刚大呼小叫道德绑架你进去,你便立刻掏出早备好的水枪,一推开门就是冲着脸一通呲水。 所以说洗澡的时候就不要突然发动术式了,真的很没意思。 不过总是会说的,至少最后总归是会和你说的。无论绕多少个弯,无论要等多久,总是能等到的。 所以今天到底怎么了。 你搂着他脖子,把拖鞋蹬掉两腿都挤上沙发,没忍住又问一遍,“倒是告诉我啊……” 结果应付着装个假笑糊弄句“没事”都懒得。 “昨晚在高专住的,那上午应该给小孩们代课去了,对吧?伊地知说下午远郊那边疑似有棘手的大家伙所以跑了一趟,但没耽误太久。之后还回高专了吧,好像是夜蛾有事还是——”你扳着指头低着头一条一条数,还没说完伸着的手指就被握住。男人用力捏了捏,没松,像没收似的,但也没更多动作了。 手心里有股微妙的细腻感。护手霜? 涂护手霜了? 下意识凑近闻了闻,当即脑内红色警报便滴滴滴的响起来。身上有味道,大概率是女士香水。喷上去的还是沾上去的,什么情况。脑子里都有画面了,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面目模糊妖艳贱货操着一口夹子音说抹多了手油要匀一点出去。 多半不可能,但万一h杯呢,这都不好说。 年轻时搞出过同款乌龙。 也是无故晚归身上还沾了不明气味,被你连哭带闹折腾一溜够,最后异常愤怒的从兜里掏出来抛给你,说“你这个女人就是没意思,这不就搞得一丁点惊喜感都没了嘛”。可是每天都够忙了,谁能记得住纪念日呢,反正你忘的很干净,也并没想过还得准备礼物。那次属于为数不多自知理亏主动请缨轮椅代步的大无畏轶事。 但近年已经鲜有这种事发生了。毕竟能见一面都算奢侈,能两个人一起出门再两个人一起回家都要谢天谢地。疲于奔命苦于劳心时,情绪的色彩对比度都会变低。 所以彼此要什么现在索性随时直说。与其说仪式感尽丧,不如定义为能踏踏实实窝在身边的每一天都算纪念日。权当是向现实不情不愿妥协后,别别扭扭硬要添上的浪漫主义注脚。 你埋头贴着一通猛嗅,想着要是阿蒂仙就晓之以理言语霸凌要是解放橘郡就拳拳到肉揍一顿拉倒。计划的明明白白却一时半会也闻不出个一二,辨别不清到底是这个调还是那个厂牌,只心砰砰砰紧张的乱蹦,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流速都陡然激增。 疑心病犯了?但越闻越不像你的。 不至于吧。 虽然转转眼睛思量一下,大概率是自己胡想八想闲的没事又胡乱猜忌的假警报,毕竟近年表现良好,据你所知没犯过原则性错误。但只是想到存在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刹那间心肺都像被无形的手一把攥紧提起来了,呼吸都不自在。 而且常识出发,要真是恶劣至极把你晾在家里自己出去胡搞乱搞去了,这个人也绝不会挂在脸上摆在明面上,这么明晃晃表现出来给你看。一定是毫无愧疚四平八稳万事如常,该抱就抱该亲还亲,搞不好还要更热情,根本发现不了才对。 但也太反常了。猛吸了半天脑子正懵懵的,你抬头又问一遍晚上到底有什么事啊。 “就是有事。”等了好一会才回答。嘴角撇了撇,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一仰脖子原样瘫回去了。 “和谁?伊地知?家入?在高专?伊地知说最后把悟送回高专了,还是五六点时候的事。有什么事耽误到……”你瞥了眼表,“十二点半啊??!找也找不到人,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问谁都不知道悟在哪在干嘛。说好了晚上早点回来的,平常即便是临时计划有变也会说一声的吧?我会——” “别说了,”他姿势不变,低声打断你,以罕见的不容置疑语气,“吵。头疼。” 你闭嘴,当即倒抽一口凉气。 完蛋了,别真是出轨了吧。 【Thorns】三 “吃饭没?”憋了好一阵,想了半天你鼓弄出一句,“冰箱里还有中餐馆打包回来的。” 刚刚话没说完自己身子都僵了,都不确定该不该继续靠着,只感觉心肝都凉飕飕的像吃了一嘴风。 然后掉进冰窟窿里。对方只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原因理由一概没有。 听起来似乎有点矫情,但这样的事,放在这个人身上,绝对称得上破天荒般离谱。 虽然每每自吹自擂自我标榜“好老公”时都会被你毫不犹豫踹上一脚,但硬要说的话,确实没什么太多可指摘的。是会留心照顾你感受的人,是关键时刻从不缺席的人,是看着吊儿郎当却值得依靠的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总在忙,聚少离多也是没办法的事。还有就是—— “又被小姑娘拦住要电话了……?顺便吃了个饭?”你试探着问,小心观察对方反应,“没事的,我又没生气。” 确实没生气,毕竟如果次次都要因为这种事发脾气,早几年前你就气到心肝爆炸了。 反正不会真搞出交换号码吃饭睡觉一条龙的脏事。多数情况,这个人是会皮笑肉不笑拒绝,或相当真诚的笑着拒绝。而采取哪种笑法,主要取决于前来搭讪女性的胸围,这家伙是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贱人。 但也架不住不长眼的肉食系们前赴后继。 平心而论,总也赖不到已经把自己包的像中东封建社会保守派妇女般的男德急先锋身上,但不爽总归不爽。杀红了眼气上了头着急了狠了,你还要效仿童话里的恶毒后妈嚷嚷“把你的漂亮脸蛋刮花好看的小脑袋摘下来”——回应一般是装模作样的“哇哦人家好害怕哦吓死了吓死了”。就像塔利班发自杀袭击预告视频世界瞩目,飞天意面教教主宣布占领地球大概没人搭理。 刚在一起那几年你是总抱怨的,每每这种时候就被填一句“都是觊觎人家美貌的色胚,对审美在线的‘自己人’完全可以稍微宽容点嘛。毕竟呐,你可是在超——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的优胜者哦?完——全可以以胜利者姿态傲视群雄诶,是不是只要一想起来就幸福的不得了呀?独占人家的感觉是不是超——爽的,嗯?哎呀我都要羡慕你了,老公又帅又可靠还鸡巴大大,你真是好幸运哦——”。所以说不踹他踹谁呢。 要是突然一扭头诈笑起来说“吓死了吧就知道你这个小心眼的又要找我茬了”就太好了,勉为其难这次不踹也不是不行。可心里直打鼓,等了好半天,对面根本搭话都懒得。 “……真又是逆ナンパ啊。”你想了想,从男人腿上下来,并膝坐去旁边。手也抽出来,指尖还隐约有那么点高级油脂特有的滑腻感。闻起来像某种花香。 几乎可以断定了,绝不可能是你的。那又会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沾了满身脂粉味呢。 时机显然不好,但话像在肠子里在胃袋里喉咙口舌头尖转来转去,越是吞咽便越是膨胀,撑到嘴都闭不起来,抵着咽喉压着舌根撞在门牙尖,像只憋一秒下去,气就吸不进吐不出。早已被剧透结局的故事还有阅读的价值么?所以你问,没出轨吧。 其实不该问,但每隔个一年半载这句话就会被你拎出来提一嘴。 在一起几年下来,大概早能归纳出固定标准化回答模板,以应付你一拍脑门的临时发难。 心情好时总会嬉皮笑脸开一通显而易见的玩笑。 “你怎么知道的呀?出了哦,当然出轨了。难得的6P诶!P了整整一天呢!!没办法啊真的超热情,都要往人家身上缠呐,拦都拦不住。多少反思一下自己啊你,再不珍惜我可是会被他人抢走的哦?什么,特级啦都是特级。还有一个超——主动的咒胎,一见到人家就把持不住不能自已,激动到原地孵化蹦出来要抱抱呢。是不是一下就有危机感了,嗯?是不是突然就想给老公捏捏腿呀?可以满足你哦”。是会满嘴胡话的糊弄一通滚到一起,折腾够了玩过瘾了,便餍足的懒洋洋的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 心情不太好时就相对难搞一点。 会臭着脸垮着嘴,也不搭理人也不说话,要么一副懒得和你一般见识的样子埋头摆弄手机,要么会哼哧哼哧酝酿一阵情绪,最后总归会开口,“成天到晚盼着自己老公出轨啊?每天都已经这么辛苦了,怎么回家还要被诽谤呐,有没有良心嘛你。都说了被追着不放我也很困扰的好不好,婉拒了还不行,干嘛啊,非要打她一顿你才满意是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诶……这和胸有什么关系,不可以随便污蔑人吧!!肯定是你记错了啊记错。什么时候摘墨镜了,我怎么不记得。”最后也总归会气鼓鼓的把手机抛给你,满嘴“隐私”“人权”说个不停,还是不情不愿放任你检查求证。 所以这次可能是真出轨了。 【Thorns】四 是从没见过的反应。 男人仰着脖子“哈”了一声,冷笑似的,抬手掀起点眼罩边缘看你,满眼写着“第一次发现你是这么差劲的人”。像确认你愣住了,完整接收到这句话,指尖一松又原样戴回去。似乎多看一眼都嫌烦。 一时手足无措,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不想“看”你时,多数情况便意味着事情麻烦了。 这个人总是要眨巴着眼“看”来“看”去,即便耳提面命说过多少次也还是总归要“看”的。 六眼作为痛苦的恩典,并非合上眼帘就能关闭暂停的主动技。除了短暂的入梦睡眠,只要大脑认知功能还在正常运转一秒,来自天赐的过载信息便会无止无休无限涌入永不停息。 试想没有眼皮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吧,无论有多想切断来源,五百年间仅一次的天选轮回都无时无刻不在往人脑子里塞黑底色块构成的咒力残迹图。 睁开眼再加上基础视觉图像,信息翻倍,便更累了。 读书时还顾及着臭美凹造型难受也要戴墨镜扮酷脸,现在上岁数了瞎子掌灯轻车熟路是一方面,基本放飞自我没脸没皮是另一方面,总之为了对抗身为人类“睁眼看世界”的生理本能眼轮匝肌反射,干脆不管他人怎么想,布条一裹眼罩一戴自己舒服就好旁人怎么看便无所谓了。 和你哼哼唧唧解释这些时嘴唇嘟着嘴角坠着,还要一个劲可怜巴巴的忽闪忽闪那对不得了的漂亮眼睛。你着急上火嚷嚷那还不赶紧戴上,他说都这么惨了好不容易搞个老婆都不让多看两眼岂不是天理不容活着没劲。 总是要“看”的,反正兴趣爱好就是对着干,反正拦也拦不住,也就随他便了。 所以不想“看”你时,绝对是出了大问题。 寒气像从每个毛孔钻进五脏六腑,打了个寒颤,下一口呼出的气都要结出冰晶来。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发生了或是正在发生。会是什么,怎么会没法和你讲。 和手心里黏腻的质感有关,还是和身上突兀的女人香有关。 连着深呼吸几次,脑子里嗡嗡响。还没决定说什么好才刚要开口,你就听见另一句, “真过分呐,每天就琢磨这个?都在一起多久了,就是个白痴也长着眼,应该早学会自己看了吧。” 你长长的喘了口气说五条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男人“哈”了一声,索性坐起身直直面朝向你,“我说呐,有的人大概就是怎么对她好都没用,做什么都没用,把心挖出来都没用。又自私又自卑,谁爱她就往死里欺负谁。是你呢,没错吧?这么多年就是养条狗也懂得见到主人回家就迎上来摇尾巴了诶,但是我老婆不一样呢,你——” 在一起时,心总会因各种原因砰砰砰跳个不停。喜欢的心情、肾上腺素荷尔蒙刺激、担惊受怕的焦虑、被捉弄时的羞恼。此刻是彻头彻尾的愤怒,是枯坐着等一整晚后的怨毒,是脂粉香带来的连锁反应,是因从没听过的尖锐指责而惊诧疼痛。 愣怔的瞪着对方的脸,胸口正因满腔的负面情绪剧烈起伏。要是全无咒力的话,大概都会被刺激到丑陋的诅咒破胸而出钻心而生了。 因为该说的不说,因为不该说的全中。 在每一秒都被极致拉长的沉默对峙中,你眼睁睁看着他一边鼻孔下慢悠悠殷出星点的血。男人像也才反应过来,用拇指腹沾了沾,低头甚至看了一会。 太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你又急又快的申辩,“是我不好不该这么做的对不起。但悟不对在前吧,又不联系发生什么又不和人说,沾了满身不知道哪来的怪味道回家还突然说这种话,实在是太生气了完全没意识到就……总之是我不好,这次是我的错,我……” 被遮挡的两眼可能正瞪得大大的。男人像没听见你说话,自顾自开口,声音很轻, “刚才,扇了我一巴掌?” 你开始发抖。 “ワォーー…”指腹相蹭,液迹在指尖残存一点绯红。他抬起头,血已在自动反转下完全止住,只刚刚鼻腔里那点还在缓慢的向外流,正顺着人中外侧边缘被表情带着,沿着唇线淌。下意识伸舌尖舔了一下上唇,男人轻啧一声,手背随意抹了把。 他转而看向你,没什么表情。你无意识吞咽,穿着的拖鞋都因四肢打颤正和地板摩擦出急促轻微的噪响。 “你扇了我一巴掌诶。”男人重复了一遍,一歪脑袋,低头左右看了两眼,摸出手机。边点着屏幕还边又自言自语般说了一次,“真的假的,被扇了呢。” 你下意识否认说“没有”,发现声线都在颤,下巴都打抖,两排后槽牙碰在一起哒哒哒的响。 “没有嘛?明明超用力吧,都流鼻血了呀。”他没再抬头,像只顾着专心致志摆弄手机,“稍有点疼呢……あぁあ、错觉吧,感觉脸颊都要肿起来了。不对你用无下限结果吃了报应呐……嘶,不是蛮能干的嘛,嗯?” 虽然总是成天“大猫猫”长“大猫猫”短的叫来叫去,但此时此刻,无法言状的威压正前所未有的强烈警示,凶兽终究是凶兽。当被触了逆鳞剥了甲片,血盆大口里每颗獠牙都能轻易贯穿人的咽喉。 “这样好啦,定了个叁……感觉有点欺负人呐,那一分钟好了,一分钟吧。我定了一个六十秒的倒计时哦?六十秒内,要跑要躲要藏随便你。六十秒后,别被我抓到。ま、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但总归不会是像这样的‘摸摸脸’呢。毕竟现在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他说完,冲你晃晃手机,咧嘴笑了一下,脸上手上还有血。 【Thorns】五 “六十——,倒数开始了怎么还不跑呀,在浪费时间哦?这次可没在和你玩诶。快点快点,ticktockticktock——まぁあ、四十七——。” 男人交迭翘起腿,向沙发背一靠,窝着腰背勾着唇角笑眯眯的看着你在旁边抖若筛糠颤成一团。 手机计时器急促的滴响渲染出更为紧张的气氛,和心率同频的电子音哒哒哒一下一下像重砸在神经上。你想站起身,两股战战使不出力气。 “はーいっ、叁十九——,小心肝,只剩叁十九秒了,怎么还有闲情坐在这里发抖呐。如果打算直接放弃的话呢,现在就说会比较好诶,节约时间嘛。对了,有想到超——有趣的玩法哦,你肯定喜欢的。啧,十一——。” 十秒。 能在最后关头成功反应过来,全是拜“超有趣的玩法”所赐。 推断前提是,这个人是不可能对你动手诉诸暴力的。 就是夜蛾突然出现在男同酒吧大跳脱衣艳舞,就是七海突然换上花花绿绿的大裤衩人字拖开始贩毒,就是家入突然站姿诡异大喊“我不做人了这是我的替身使者”,就是乐岩寺突然放下茶杯痛哭流涕坦言自己有蒙古血统开始吉他伴奏劲歌热舞大唱突厥语民歌, 这个人,在任何一个平行世界,任何一种情态下,也都不会对你动手。 就像心理健康人格健全的人类总不会因被家养宠物挠了一爪子咬了一排小牙印,就把猫猫狗狗吊天花板上弄死,同宗同源。毕竟彼此都心知肚明,要真较真起来,实力悬殊便过大了,基本属于他弹下指甲盖,你就嗝屁蹬腿。 但只有一种情况应排除在外。 “九——” 绝对死定了。你瞪着眼睛,猛站起身,浑身打颤,拔腿就跑,差点摔倒。 每次想起这一点都只觉得充满荒诞感,直让人横生出一种异常微妙的心情。 你的法定配偶、你交往多年的伴侣、你决意与其共度余生的爱人,不是性瘾重症患就是变态色情狂。光这句话说出来就显得不太正常。而这份诡异的困扰,总带给人一种玄之又玄的拉扯感。 女性朋友扎堆时,总是会有些特殊时刻,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说些有的没的。往往这种时候只能叁缄其口。听朋友说出“自家男友异常凶猛十六厘米昨晚叁次”之类的虎狼之词,你都不敢吭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注意到已婚合法有性人士队伍里还包括一个你。但总有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每每遭遇讳莫如深的眼神、臂肘轻捅的挪揄、明示暗示问到“你家超模应该很好用吧”时,也都只敢尴尬的摆摆手讪笑装傻充愣。 怎么讲,不可以讲,提都不能提,但凡多说一个字今生都不会再拥有朋友了。 刚刚的友人说现在还在腰痛是吧,要不要来你家参观?你家客厅角落摆了架电动轮椅呢,放倒摊平还能当担架,承重能力绝对没问题,坐六个她绰绰有余,怎么样,兜风去啊?想坐轮椅么?你不想啊!!谁他妈的会想因为被按在床上过激性交做到精神崩溃第叁天还合不拢腿两脚打颤迈不明白腿坐上轮椅啊?? 困扰是真实存在的困扰,不能说也是确确实实绝不能说。即便只透露出一丁点意思,都一定会像哭穷的世界首富般,彻底被全部人际网络嫌弃厌烦抛弃。 物极必反,以至于关系圈内针对你家先生外强中干的谣言一度被传的水起风生。你是不介意的,同情的怜爱目光总比被架上火刑架烤强太多,更何况时不时还能接收到友人们充满慈悲饱含深情施舍给你的黄片黄图呢,美逼美的可不要太开心了。 可惜流言蜚语终结于某次提早结束任务的传言正主一时兴起跑来接你。 天知道是同伴眼神闪烁还是交头接耳笑意猥琐溢于言表,个别问题上意会推理能力神乎其技的张本人瞬间前因后果猜了个十成十精准,当场笑嘻嘻的高高兴兴一通电话就把晚上订的餐厅推了,你吓的差点摔桌子底下去。此间过程不表,总之自从经历了其后聚会被推着轮椅全程护送的社死现场,你就再没有聚会也再没有朋友了。 【Thorns】六 关于这点难以启齿的困扰,其实论及个中原因,你一度情真意切严肃认真的与容疑者本人探讨过。 可想而知座谈次次变卧谈,多谈一次你受不了,再谈两次床受不了,叁次以上邻居受不了。为了爱与正义世界和平还是少谈的好,所以退而求其次自己总结总结算了。 客观上老天爷赏饭怪不到任何人头上去,大概阻止这个逼进军情趣拍摄行业道路的最大绊脚石就是身为当今世界最强战力了,要不是实属无奈,个别人大概能连续承包叁十年的スカパー!アダルト放送大赏和avn大满贯;而主观上便多少带点可怜劲,不是社畜却活得比牛马都惨,放眼世界大概也再找不到一个连睡眠时间都被极致压榨近乎完全清零、仅飞行里程数都能确保年年兑换私人游艇还能富余出六个山地车的富豪老爷了。 刚在一起的前几年,回回见面没两句就开始假惺惺抹泪,从忠贞不渝说到旱的想死最后每每升华一下主题爱情让彼此更亲近,一般稀里糊涂就把你送上轮椅了;现在天长日久,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味的屁,也便没必要客套那一通有的没的,虽是终究殊途同归,但目前隔叁差五总会时不时突兀的冒出来一句“想到了不错的方式分摊诶,你难道对肛交不好奇嘛”。 坐着轮椅踢人诸多不便,但面对这个狗人,你也委实没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了。 最要命的是,个别人都不做的畜生不仅擅长折腾热衷于折腾,还格外喜欢什么都折腾一下试试看。 标榜的口号就是“每天都很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死翘翘了所以总得什么都玩玩看什么都尝试一下嘛”,以至于你每稍有异论提出抗议就会立刻直面一张专业表演艺术家的池面脸。眼眶转泪鼻尖发红先说生之不易再说死皆孤身,最后虽然一定会点题中心思想能不能让亲亲老公操操逼,但显然效果拔群毋庸置疑。 叁彻是常态,二彻是开恩,一彻多半是全托不怕死的辅助监督侠肝义胆的福。每次半死不活躺着看男人骂骂咧咧提裤子时,都会忍不住在心底最深处为坚强勇敢的伊地知先生今生的健康长寿祈祷。火速穿戴整齐的臭流氓会凑过来讨一个黏黏糊糊的亲吻,退开时半张脸上笑意都黏黏糊糊的,只转身便瞬间变样继续骂骂咧咧着出门走人。 可能正是全怪这幅藏不住装不出的黏黏糊糊,现在偶尔坐着轮椅瞎晃悠时你都会思考一下个人生命价值和全新职业规划。前因是纯爱的,结论是adultonly的,连restricted都不够格造次。这样那样的姿势这种那种的道具,要什么江戸相扑决胜技,白仓敬彦见了这王八蛋都得潸然泪下扑倒在地大喊一声活祖宗。 倒是于某次例行通话隔着万水千山确保自身安全后你委婉的提出过,从百无禁忌讲到适可而止最后不得不隐晦暗示道“成天到晚发情,悟自己打飞机去行不行”。 印象深刻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当即屏幕上眼睛便瞪大了,满脸生命的喜悦发自内心的欢愉,手机上都往外冒钻光,看板郎笑起来漂亮到光线所及的每面墙都被镀了金。还晕晕乎乎没回过神已经摄像头换后置了,外放听筒里是“诶你不是超害羞的嘛,怎么今天自己提出来了啊。早就想试了,就怕刚一说你就挂电话。有进步诶,あぁあ、感动到快要哭了呢。因为已经撸好一阵了射不出来有点难过呐,快给人家看——” 你挂断拉黑一把把手机扔出去,当场应激条件反射惊魂未定叁分钟。直等接到家入的电话,说万般无奈被烦到不行只能转达,你再不把他line放出来就两个小时后家里见。 出张の七日目、君は思い出した。ソイツに支配されていた恐怖を、ベッドの上に囚われていた屈辱を。 所以绝对死定了。搞不好今天得被借题发挥走后门全面上垒。 光是想到这一点,你便被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和以命相博的求生欲。 最后八秒。 这辈子都没跑的这么快过。 【Thorns】七 浑身在抖。 毕竟体感上近似不慎失足掉进动物园高高的围栏内,明摆着不怀好意的猎食动物正带着“别客气过来玩啊”的核善微笑,明示你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状态。 漂亮的大猫两唇微启舌尖点了两下,正轻声吐出一个“七”。长音也不拖了调子也轻缓了,你觉得遗体道别抬棺序曲差不多该奏响了,加纳的朋友们这就要载歌载舞送你上路了。 慌不择路的冲出去,在屋里几扇敞开的门前犹豫着原地打转浪费了两步。 下意识看回去,男人并没搭理你,头都懒得扭。也难怪,像谁都知道汤姆烧了五分钟开水做了十分钟配菜磨了两分钟刀酒都开好餐巾都围上,最后这口杰瑞也一定吃不到嘴里。早已被剧透结局的故事还有阅读的价值么? 还是有的。 你想了想一咬牙冲着大门狂奔而去,倒数六秒。 如果藏在家里,就是拿汤姆猫的屁眼推测,都能猜到后续会是什么展开。 一定会恶意满满的捉弄人。明明闭着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也肯定会一边慢条斯理的故意发出声音哼哼“哎呀怎么竟然不在门后呀”“あぁあ、更生气了还以为藏在床底呐”“ヘェー…怕不是躲在柜子里吧,是哪扇门呢,我想想我想想,うん…啧,竟然不是诶,好气哦”,一边踱着步子寸寸推进层层逼近。一人成军似的,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目标围剿入狩猎区,还不忘没完没了施加心理压力。 搞不好真会死。不被抓起来弄死,也要被这个人吓死。 但冲出家门就不一样了。倒不是说出去后六眼就看不到了,只是环境更复杂选择更多样。如果往死里拍邻居家门钻进去借电话联系他人紧急求助,想必再气得发疯把人五花大绑拎回家里后也拿你没什么好办法。 这事家入不见得愿意管,但成熟靠谱一人前大人中的大人七海先生绝对会慈悲为怀硬顶着糟心救你一条狗命的,说不准还会为这独具跨时代意义的一巴掌口头表扬你一下。电光火石间已经在脑内温习电话号了。或许隔了太久没遇到过一级事态,一二得二叁叁得四七八五十九,本是该刻骨铭心的十一个数,倒背倒是如流,可正背谁他妈能背下来。急得发癫生死关头紧张起来两腿打颤两脚发软, 开什么玩笑。这次可是一巴掌把最强的鼻血都扇出来了,几个屁股够你赔啊。 冲过餐厅穿过走廊奔向玄关时,慢悠悠的倒数还是“五”。 来得及。 简直是大跳着越过没摆正的鞋,一把攥住锁闩转的哗啦啦响,肩肘撞上门板以全身力气推开,半个身子都要因惯性跌出门外。 天无绝人之路。 前几天刚入住的斜对门邻居好巧不巧,正站在自家门口掏钥匙,被你突然冲将出来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人都弹到两脚离地,一大串钥匙都掉在公共区域浅色纹路净亮反光的大理石地板上,金属石料撞击噼里啪啦。 刚要开口,像肋间生生挨了一脚。胸肺腹因剧烈受力被猛然挤压,只变成连串咳嗽,你以为血都要咳出来了。或许是因呛到了,导致打颤的更厉害。这才看见箍在自己肋下的小臂,裹在黑衣里,活像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不然如何能生顶着你一路助跑失心疯一样拿命猛冲,急急扛住成年女性全身重量惯性动势。 纹丝不动。大概即便你肋骨骨裂了,这条铁钳似的胳膊也不会动一下。 身后没关门的屋里,定时器到点提示铃正响起。 “晚上好。”男人打了个招呼。听语气,应该正挂着那种不咸不淡流于表面的笑。 走廊里声控灯暖黄的光还亮亮的,你只看到邻居表情复杂。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比起好奇茫然,此刻无辜路人脸上堪堪挂着像受到死亡威胁时才只会下意识露出的刹时反应本能惊惧。 肺泡里气都被这一下拦腰绊人撞干净了,你脸色估计也不会好。视野里,隔壁住户本就要弯腰捡,现在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抖着手盲摸近在咫尺的钥匙串,边咽口水边移不开眼的挣扎问好;余光里,自己悬着的脚尖手腕也全在轻微快速的震颤。 声控灯灭,你被拎回屋里,像大型猫科动物咬着小崽子后颈那一小块皮肉,踱着步子就叼回窝里去了。大概随着身后合门的轻响,楼道灯又会被再次点亮。沙发上扔着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一小段单调的电子音配合震动反复播放,充当紧张气氛的渲染背景。这时才开口。 他说“四叁二一バン、ツーカマーエたっ”。 【Thorns】八 女性、没有、前列腺。 因而,肛交不会产生直接生理快感。即便有积极作用,也是因为黏膜肌肉被从后方撑开,阴道内部敏感点被更好的暴露出来,使插入式性交刺激更为有效。但如果不双插或本来就被塞满暴露到像格力高招牌一样一进道顿掘范围只要长眼就能看得到,那除了羞耻play以及给自己找不痛快以外,还有什么玩的必要呢。 更何况决定给自己找不痛快前的十个小时最好辟谷,决定给自己找不痛快后必须灌肠。 毕竟对女性进行这种行为本质上是反进化的。那么执着于后面的洞,岂不是对中间那个又可爱又温暖的宝库极大的蔑视和不尊重么。又不是一堆人一起玩,要照顾多出来的汁男们无所事事。归根究底,非要干这种事就是一些变态为了满足自己全面占有的畸形心理—— 你义愤填膺胡搅蛮缠讲到这里时洗手间门被从外侧拉开,男人举着手机靠在门框边说“因为在录像所以姑且提醒你一下呢,刚刚没听清,什么‘变态’,嗯?ま、对自己下不了手的话,変态主役超乐意提供帮助哦”。 这段录像至今依然时不时会被翻出来。但前文中的变态旨在反复强调告诫你,自己是多么体贴善良,又受了何等天大的委屈。 毕竟那次最后也没做。 被按在浴缸边灌水时你哭的实在太惨了。于注视和摆弄中,因绝对霸权臣服后的害羞埋怨愤怒悔不当初,从身体每一个孔洞里不受控的向外冒。在你哭哭啼啼着士可杀不可辱恨不得以头抢地实操寻死觅活前,手机被搁到洗面台边,始作俑者残存的未泯良知终于正义战胜邪恶,简单收拾后抱着人安抚了好一阵,“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嘛。不至于到要把脑袋塞进马桶淹死自己的地步吧?这么不愿意就算了呀,又不是非得——” 肚子里咕噜噜翻江倒海的晃悠水,你抬头把眼睛里的水先流出来,委婉的借坡下驴说自己是真忘了还有纪念日这一茬才没准备礼物,绝对不是故意的。 当然,谁他妈知道本想着意思意思客气客气得了,顺嘴问了一句这个狗人想要什么,不做人的东西竟然说你括约肌看起来好像挺有趣,人活一辈子总得试试科尔劳施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似乎就很合适。 总之这算一次自主请缨大无畏,坐轮椅总比蹲马桶强。 但是这次就不好说了。 你颤的像个小鸡崽子,被掼上床时,屁股已在预先条件反射般隐隐疼痛了。 然后这个人就打电话去了。 扔下你打电话去了?? 这算某种放置还是?考验么?彼此最后的体面尊严体现在“你要有点眼色不如抓紧时间赶紧自觉灌肠去”?光是想起这个念头身体里便咕噜咕噜的翻涌起来,像糟心的满肚子水又回来了。但显然还有更差劲的可能性。在和谁讲话?是刻意在躲着你么?为什么听起来又轻又急?为什么内容含糊不清? 总不会是真有了什么小情人,矫情到非得远离你守贞不可吧?? 难不成就因为小情人允许走后门么?? 以上种种皆属无稽之谈捕风捉影庸人自扰。但吃糖时从来记不起挨打的疼,哭的稀里哗啦委屈死了却还要念别人的好,总有好的时候总是身不由己总也有苦衷,贱不喽嗖的不消人哄自己便给自己心理建设完又嬉皮笑脸贴回去了。 所谓人类,本身便是愚蠢怯懦的可怜虫。 如若全不是,那出于基础认知经验常识,只能是因为老天有眼人到中年喜提阳痿了。不然照此前一比一色情片展开的调性,怎么想现在你都该早在嗷嗷叫了才对。 不过你认为自己没这么命好,所以。 男人挂断电话推门进屋时眼罩挂在脖子上,下巴边淌水。可能随手洗了把脸,额头都露出来,头发尖都闪亮亮的。正撞见你跪在地上半个身子都探进床下。 他瞪着眼睛问你撅着屁股干嘛呢,你说找东西,他顿了顿问在找什么,你说找之前在藏床底通往乙状结肠的门钥匙。 【Thorns】九 “可饶了我吧。” 男人说着便脸朝下往床上一栽或许是为蹭干水渍,观感活像是今天没能成功躺在玄关,只好退而求其次补在卧室。 你站在床边哽咽一下,生把“止まるんじゃねぇぞ”吞回肚子里,可惜“怎么衣服都不换就上床”没憋成功,一张嘴便全自动冒出来了。 他翻了下身叹了口气,仰躺着像在床上扭蛆似的连扯带拽的脱衣服。制服团在手里死乞白赖往地上扔远,今晚久违瞥你的那一眼,实打实传递出真切不满来,“都被压迫出幻觉来了啊……刚刚在门口抓笨蛋时就幻听你在耳朵边叽歪‘这次又没换鞋’。” 没在一起前自己独居的时候,精致讲究的不得了,都直让人怀疑是不是男同出来骗婚报复社会了;谁又能料到时至今日考究贵公子已然变得像个大件垃圾一样,一回家就把自己摆哪算哪,还怪人说?可惜生怕让对方想起还有“超——有趣的玩法”这一出,你闭紧嘴坐在床边没敢接茬。随即腰被抱住,被在床上拉拽拖近。 叹了口气,靠着床头任对方把脸埋过来,你边习惯性随手捋猫毛,边小声说别箍着腰,疼,可能是错觉,但好像肋骨断了两根。 长吁短叹了好一会,谜语人似的就不给你个明白话。 一会“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啊”,一会“真心错付呐真是没良心诶”,一会“可惜人家的绝世美貌啦,完全是鲜花插在……另一朵鲜花上吧”这句是他自觉改口的,你发誓和自己瞬间变脸没任何必然联系。 还以为要被杀红了眼的王八蛋掐着脖子过激玩死,天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调性说变就变。现在穿着短裤Tシャツ哼哼唧唧白毛脑袋拱来拱去,活像意在脖子上挂个灯箱二十四小时LED霓虹闪烁“刚刚发神经的不是本人拒不认错概不负责”的滚动字幕。 这个娇滴滴不要脸的恶心样子摆出来瞬间就懂了。大概又遇到什么讨厌的事,多半又碰上什么恶心的烂橘子,可能又被塞了什么进退维谷怎么做都是错的选择题。 三天两头就要来一次。基本入土的老不死们求爷爷告奶奶边烧高香边磕头拜托全世界唯一能搞定的人马不停蹄昼夜兼程处理天大的麻烦,结果大危机刚解除便又是“咒具没回收”又是“损失太惨重”,连“完全现身四百二十二秒”都要叽歪着算到人头上去。偶尔再遇上几个给脸不要脸的、举着鸡毛当令箭的、被放了条生路还不知天高地厚跳着脚叫的,任谁站在同一立场都会即刻确诊高血压原地应激心脏病吧。 各间种种,光是听随便几句复述便让人直气到脑袋要炸。你都憋不住提议想拎刀冲去砍几个老不死的大概便全老实了以后怕的屎尿屁都得乖乖打报告,他还能边塞蛋糕边含糊不清的调侃你厨艺不行的原因总算找到了,原来是因为在厨具应用方面误解过多。 有的人是可以做到主动忽略不想不管不在意的,但不代表不嫌烦不嫌吵。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根源生发于因现阶段没有更好解决办法的权衡妥协,斡旋抉择取舍决定的最优解是维系的必要条件,是被动下仅存的主动。 想起来便难受,可再难过也徒余无能为力。总不能真像家长似的冲去学校把欺负自家孩子的无良王八蛋通通砍死吧,又不是学校,又不是孩子,又不能砍死。 傻逼世界,毁灭就毁灭吧,毁灭可太好了。可要有毁天灭地的本事,你早冲出去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没本事。能做的便只剩下要摸脑袋时揉揉白毛,让老老实实抱着就好好闭嘴抱着,该坐轮椅便坐轮椅去。 他又不要“帮助”,你也没有“帮助”。 所以想了好一会,你隔着衣服拍拍男人的背,叹了口气说“出轨就出了下不为例,你等会我去给自己灌个肠”。闻言对方转身扭脸在你身上抬起头,掀起点眼罩问你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Thorns】十 十 你躺着,翻着眼睛盯天花板,“所以,” “所以我认为呢,你是脑子里浆糊塞太多了笨到不行,才总惦记着要‘放放水’。”男人冲你脑门弹了一指头,你躲了躲被搂住了导致没避开,他说这不是肋骨没事嘛。 “不幸赶上‘超市闭店前甩卖烂橘子开大会’这种事,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啊。”你没好气的抱怨,想把手抽回来以表态度没能成功。 可这不是常态么,猫嫌狗厌的大个王八蛋天知道又生了什么弱智是非被夜蛾抓住例行教育了,只是好巧不巧连着被半截入土不开眼的上层临时叫去参会,早说不就好了,别说这个人,你都习惯了。 “但是诶,这次,我想想……まぁあ、被威胁了呢。”像在选择合适的措辞,咂了咂舌,对方瞥了你一眼重新把脸埋起来才继续,“回想起来就还是会火大的,さぁっ、那个橘子不想活了吧,大概。报了咱们家地址出来哦,你敢信?当时就超——生气,后悔呐,如果早点都弄死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因姿态的缘故声音闷闷的,因本来就说的又轻又小声每句话都模糊不清。揽在后背的手抚了抚,还顾得上钻空子补一句“都说了不想讲的,吓死了?这不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嘛”。你想了想也搂过去,问然后呢。 “あぁあ、虽然想到你还在家里光着屁股满屋乱转就被盯上了非常不爽,但总得要找找看先,搞清楚到底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哪个环节泄出去了,对吧。家庭地址什么的,做不到保密会出大麻烦呐,不然搬家也白搬……诶我说你抖成这样到底是怕的还是气的啊?” 他说着,仰脖子看你,你扣住男人后脑勺把脸又按回胸口只说少废话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安排人去查呀,边找接下来搬去哪里比较好边等结果嘛。说起来真够慢呐,都一路开回来了还没搞清楚……ま、不过现在已经基本搞定了哦所以其实不告诉你也没关系。好啦好啦别抖了行不行,晃的人头晕诶。” “悟没把他们弄死,对吧。”你开口时声线都在抖,“等我一会,拎把刀的事,去去就回。” 有的人就是沿着都心山手线裸奔昭告天下挑衅全世界也无所谓,反正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可旁人不是这样,是会轻易死掉的。像躲避落脚践踏的虫蚁,像恳请不被连根拔起的嫩芽,人是很容易死掉的东西,你是很容易死掉的东西。 一个人的路走起来可能很辛苦,但要是同一条路不仅要走还要为路肩边上虫蚁嫩芽的命负责,是否还是后者更辛苦呢。 亲密关系像条脆弱的纸缎带。虚虚捏着两端,一拧一黏,本该完满的圆环就变成跑也跑不完循环往复的无止无休。注定买定离手的满桌赌徒都注定要付出两人份的艰辛成几何倍的代价,才有资格跨进这条长河跑道。非此不可串联平行的面,非此不能贯通昼与夜,非此不足够格朝拜荷鲁斯的圣殿,非此不得以修筑巴别塔満喫昆仑雪。 权且不论冒犯的一砖一石,只是隼喙间大包大揽衔着廉价奉献,质疑朝之奔晷流连世间是否过于失礼。 毕竟但凡有一根软肋被掐着,但凡有一寸破绽被擒住,便要被扼住咽喉。 无论是敲锣打鼓还是偷偷摸摸,只把心给出去这一行为本身,就和露出脖子把大动脉热情洋溢塞进敌手里没区别了。 如果天平那边是咽喉软肋颈动脉,这边只是些低贱的荷尔蒙催产素,仅为交换一些廉价的拥抱亲吻,投产比严重失衡,未免太亏。而放任这样的不对等交易成立,不是全世界最大的冤种还能是什么。 “别闹了你,嗯?不过正好要去厨房的话呢,记得给我带块……算了把果酱拿过来吧,在床上吃东西又会被你烦个没完呐,あぁあ、已经开始感觉到烦了……但是不想爬起来了啊!!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到底!!” 绝对算得上是大冤种的绝赞亏本买卖。你想着起身,布丁应该还有,规规矩矩拿勺吃应该问题不大。 太可怜了,总不能真干喝一瓶果酱吧。 十一 也不一定。眼看勺子刚擓出来就啪唧一下掉新寝具上了,乳黄色的蛋奶琼脂还晃了晃。 当即就认定换位思考这种鸡肋技能,应彻底退出两性亲密关系的舞台。 如果某段暧昧不明的线必须要通过彻底无私的牺牲奉献才能平衡维系,那宁愿自己命都搭进去也不要拿最心仪的六百支白金长绒陪葬。只是这种喜怒无常的操蛋东西就是格外喜欢出其不意与蝼蚁意志对着干,你烹羊宰牛祭台都搭好了,回头一看家里鸡窝里两脚兽集体死绝,神说马上圣诞啊当然要吃鸡。 故意的吧,还笑呢。 【占有】一 虎杖边走边扭头感叹,“老师竟然下午有空……好难得啊。” “和伊地知先生确认过了,那个人今天确实没别的安排。”伏黑补充,“除了插科打诨惹嫌讨打骚扰他人以外。” “所以说啊,”钉崎垫起脚伸直两臂,左右各一揽,勾住两侧同学的肩,“邀请高专祸害一起出去吃饭属于日行一善。” “钉崎只是想让五条老师请客而已吧。”右边的粉毛脑袋说。 “你们想清楚。如果吃完东西还想去哪玩,可就甩不掉那家伙了。”左边的炸毛脑袋说。 钉崎翻了翻白眼,“还不是全怪伏黑选的店太贵。” 走廊右侧尽头的推门,建筑物边角的小间。门扉不大,想必室内也狭小,多半是因结构设计失误产生的、不知用于何处好的空余区域。往往都不必在这种位置尴尬的杂物间挂上电视,只消胡乱塞进张沙发茶几,便能美其名曰为“会客室”。 只是怎么会有“客”,需被请到这样不体面的地方“会”。 之前都不知道这里还间屋子。钉崎想。 移门颇窄,左右两侧两只男同学一人一边全挡住了,自然而然被挤到其身后去。虎杖喊“打扰啦”推开门时,钉崎才刚掏出手机,准备再搜搜看お台场有什么好去处。 “怎么了?”她仰起脸,从两人身侧缝隙间还什么都没瞥见,便听到木质门框磕碰声。刚开的门被瞬间关上,“蒙眼笨蛋不在这?”钉崎问。 只看见虎杖猛一扭头与伏黑交换眼神,嘴张得大大的。 钉崎两手各戳了戳,“什么情况,你俩看见什么了?倒是说啊。” 嘴还没来得及合拢,虎杖冲伏黑眨眼睛。伏黑唇线抿紧眉头都一并皱起来,半秒之后朝门的方向偏偏脑袋,示意推开无妨。或许因是觉得打过照面见都见了,跑路没意义? “说什么哑谜呢,里面有——”没人回应。钉崎一把拨开两人,随即大门洞开,一脚踏进屋内。她站在原地,后半句没说出口。 “えーーーーっ、你们怎么找到这里啦。” 屋里没窗,只开了两盏壁灯,细长的房间正对门处果不其然塞着张沙发,沙发里塞着个硕大的人。饶是这个人都被塞着挤着有心无力没法坐的四仰八叉,乱摆胳膊说话时都觉得下一秒便会一个不慎,把墙砸个窟窿出来。 与虎杖感同身受,瞠目结舌到说不出话,钉崎猛转过身互通有无。 伏黑上身向后仰了仰,情态复杂,虎杖像要开口,被前者当机立断一把捂了嘴。 回头,见坐对面的人这下腿也翘起来了,下巴也托起来了,俨然是一副看戏的嘴脸。像要说什么又改了主意,像明明及时调整好了表情却处处端倪。 大个笨蛋搞什么鬼,都不解释一下吗。钉崎想着,转而眯起眼用表情质问伏黑“你能不知道这什么情况?”,对方两唇抿紧成线般的,摆摆手改抱起两臂,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钉崎瞪着眼无声发问,虎杖才要开口,又被她接力般的堵住。 伏黑不知道??那家伙身边坐着个女的啊?? 【占有】二 因亲疏关系不同,人与人之间无形的连线也各不相同。 像某种张力,有某种色彩,近乎某种氛围,带有某种不可言状的暗示效果。亲昵的恋人、陌路的友人、重要的家人,无论是并肩而行还是擦肩而过,无论是重逢聚首还是殊途陌路,在旁观者眼中都或多或少能看出些微妙的差异。 就像三个人出门,或者抓他俩随便一个逛街,都只会被说“兄妹感情真好”。钉崎想,所以这是在干嘛啊。 绑架到密室里审讯拷打吗? 天资决定论的营生,女性咒术师不少,辅助监督更是一大把。不着四六的担当教师成天撩猫逗狗这边窜那边跑,被医务室轰出门被同伴追着骂,会和各种各样的男男女女毫不避讳的打交道再正常不过。现在又不是坐在一起便授受不亲的封建社会,屋子关着门里面规规矩矩坐俩人,这事本身没什么大不了。 可就是有哪里不对劲,有什么说不清楚。 分明瞎子都看得出,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问题。 一个身形巨大奇装异服品行一向不端,一个被蒙了眼一言不发脸色惨白,奇怪组合默不作声共处一室——没有“客”需要在这里,这样“会”。气氛诡异到活像上周看的恐怖片,身后灰秃秃的墙壁上都要飘满黄绿色螺旋图案了。 绑匪和受害者,意大利毒枭和被抓包的卧底,墨西哥黑帮和跪在沙坑前的叛徒?非要推测的话,最接近的可能,大概是捉了诅咒师正在秘密问话。 但不用交给高专吗,藏在这里也不成立啊。 想不通,所以多看了两眼。 斜角椅上的你拢着两腿坐的规矩,身子微倾,像攒着全身的劲,像巴不得这就冲出房间一刻都不想多待;可膝尖却抵触着对方的腿。衣着得体审美良好配饰不菲,连鞋跟上那丁点撞色都正正好搭配手包上一缕流苏;但袜子背线扭着头发乱着唇线都涂的歪歪曲曲脸色一阵通红一阵纸白——反应过来的瞬间人都跳起来。 钉崎抽着凉气后退一步,同学各撑了一把。 所以无良人渣刚刚是在这里强迫猥亵别人吗?!!知道这家伙差劲但没想到能这么差劲啊??!整张脸都扭作一团,钉崎边瞪虎杖边抖了下袖口握住锤柄。 虎杖举起两手一通摇头,表示开门时撞见的没她想的那么夸张。 可即便不是现行犯,只要读空气就知道了,反正哪里不对。想着先来一钉子总没错,她刚抡高一点,锤头还没挥起来, “好啦好啦介绍一下哦,”无良人渣像看够了默剧,开口时声音洪亮表情清爽,令人格外不适,“这位呢,是老师的妻子。” 不确定是钉崎“啊??”的动静更响还是锤子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响,但两者都不如虎杖说的“哇!!所以才和老师戴了情侣款眼——”有存在感。 钉崎攮了一拳,伏黑踢了一脚,虎杖嗷了一声,你被低声说了一句“和人家的学生们打个招呼”。 【占有】三 把人五花大绑塞进后备箱,连夜带到沙漠深处去。跪好后再摘头套,一睁眼便看见属于自己的坟坑。欣赏片刻哭诉哀嚎央求和惊吓过度到小便失禁的窘态,够了厌了最后给一枪,表演结束的尸体便会老老实实大头朝下栽进去。即埋即走,省时省力省心。 上周看的恐怖片就这个桥段,虎杖挑的碟,品味真的烂。钉崎板着脸,当时可没预料到,今天原地上演名场面复刻。你战战兢兢坐着欠身,头发滑落遮了两颊看不清表情。说话声小的出奇,像蚊蝇像虫蚁,像谨小慎微偷偷振翅时的摩擦声。说话内容,旁人一个字都听不清。 是正被枪指着天灵盖吧。钉崎思考,或许还是立刻报警比较好。 又不是自己疑心病,分明都觉得有问题。 伏黑像闻到虎杖大量出汗放置一晚臭到发酵的运动衫,鼻梁上的横筋都绷出两根;虎杖像聚餐时突发便意在伏黑占着的洗手间门外发抖,左顾右盼表情错乱左脚右脚来回倒。 而问题的源头,原计划内应早被拖走买单的任课老师,像正热火朝天参与色情片拍摄,越看越全然一副变态嘴脸——钉崎发誓,虽然讲不出所以然,但听这王八蛋说话时只感觉两腿后脚跟都要开始呕吐,满胳膊的鸡皮疙瘩都可以作证。 “做的很好,过来点,可以摸摸头哦……好的好的,真了不起。” ——这个逼不是被夺舍了就是心理疾病终于瞒不住了。钉崎承认,此时此刻的心情大概类似于近距离围观穿着臭汗衫坐在马桶上尽情喷射的虎杖。有谁能来一锤子就好了,虽然极想给自己一下,但该死的显然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甚至还轻飘飘的继续说着倒胃口的话,“声音能稍微提高一点就更好了呢。下次试试看可以么?ん…乖孩子。” 或许身为美少女的代价就是不得不看傻逼老师发神经,那忍就忍了,毕竟是随自己美丽可爱与生俱来的原罪。 但发神经是一回事,现行犯罪是另一回事, “喂,那边坐着的小姐。如果是被旁边的变态胁迫绑架到这里的,你现在就说,我报警伏黑去找校长,拖住那家伙就靠虎杖了。”钉崎压着嗓子说,无视“ヘェーー、野蔷薇怎么会这样想人家嘛!!太——伤人了吧?我们可是合法夫妇哦合——法——夫妇”的背景音。 被碰到一丁点皮肤都又怕又厌,抖若筛糠噤若寒蝉——这叫“合法夫妇”是吧。除非“合法夫妇”的定义被替换成了私刑狱警和死囚犯、科学怪人和试验体、独裁暴君和拾荒者,才能令人勉强信服。 这个烂人百分百没干好事,虽然不确定作奸犯科的具体内容,但这种轻浮又恶心的作派就值得一个枭首示众立即执行。眼见虎杖一副吃坏肚子的便秘脸就知道戳他没用,钉崎抬腿,用鞋尖碰了碰伏黑脚踝,做口型问“开门时到底看见什么了”。 伏黑扬扬下巴,眉头打了一团死结。钉崎顺着看过去,板上钉钉的人渣刚揽过身边人肩膀,像在帮你整理头发,姿态放松脸上挂笑看起来稀松平常。 所以可能成立的合理解释只有两种。第一种,此前闻所未闻今日初次见面的「奥さん」好巧不巧,正癫痫发作或帕金森病入膏肓;第二种,这个人渣曾向对方施暴,或更有甚者,在他们三个闯进来前很可能还正处于犯罪进行中。 不然呢?整理领角、抚平裙褶、梳齐乱发,诸如此类正常又亲密的小动作,就是朋友间也会做啊。没见过虎杖被碰一下肩膀就发抖到牙关咯吱响,伏黑也不会被揪揪衣襟便像只受惊鹌鹑一样全身打颤——会瑟缩到坐都坐不直的唯一原因,只有害怕至极。 像被打折过腿的狗像被像砸断过尾的猫,像看见人类便恨不得退避三舍远远躲开的应激动物。明显这位“合法妻子”正在为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困苦不堪不是吗? “这王八蛋是不是自己眼神不好就以为咱们都瞎?”钉崎指了指,扭头对伏黑说。 王八蛋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但老师还在这里哦?完全听得见哦?” 【占有】四 “你如果不是自愿的,可以做点什么小动作,撩撩头发之类就行。” 钉崎在近距离处比划,有一下没一下拿锤子敲在无下限上。 “在容疑者面前大声告知援助暗示?注定不可能成功的吧。”容疑者歪着脑袋,头顶头紧贴着所谓的妻子,说着话便扣起你左手往人脸前举,“而且呐,都说是‘合法夫妇’了,老师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嘛。真的真——的要哭出来了哦?” 随后是大大方方三两句介绍,斩钉截铁强调自由恋爱,甚至婚戒都说掏就掏看着不像演的。 哪怕铁青着脸抱着两臂随便听两句,都会忍不住腹诽一下“这么不靠谱的人在这种事上竟然靠得住吗”“不可思议真的存在女性颜狗入脑到沉迷垃圾牺牲自己今生幸福的地步啊”“虽然但是‘不立刻答应求婚的话从今日起会每天随机摧毁世界上一个国家政权哦’这种屁话甚至增加了整件事的可信度”。 戒指扎眼,映着一星半点灯光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眨眼功夫,制服领后挂着的另一只也拽出来了。像洗脑用的钟摆晃晃悠悠,像给人头盖骨开洞,直往里灌迷魂汤。 过于荒诞以至于反到逼真起来了吗。盯着交迭的指缝扣紧的手,鼻腔出气,钉崎“嗯”了一声。戴着戒指的手指甲短短的,整齐且圆润,甲缝里塞着东西,皮屑血痂或是受了什么伤。似乎意识到目光停驻的位置不妙,交迭相扣的动作极自然变为握紧团拢,婆娑磨蹭,随即被牵着引着藏去躲起来。 是因此才更怕的心慌抖的打颤,连吸气都喘不上来啊。总不能说是畏寒吧,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脖子都一丝不苟裹在高领后了。 差点就被这王八蛋骗过去。钉崎说,“明明整个人都在发抖……” “ん…?”看上去像被这句自言自语提醒,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眼见男人低下头,贴的更近声音更恶心,“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呐,能忍耐一下嘛?颤抖成这个样子,确实很容易被误会呢……” 不行,实在忍不住了。钉崎刚要发作,听见伏黑说“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えっ、エエェーーーっ???真的假的,你们两个,绝对见过吧??”信口雌黄的混账比谁都更吃惊,甚至动作幅度大得夸张,探着脑袋问完这边又扭过身子和那边核实,“惠可能没意识到呐……你呢,有印象么,嗯?” 自己听着反胃打冷颤可以理解,但连咬着嘴唇拼命克制的“合法妻子”都闻言哆嗦一下,这合理吗。钉崎只死盯着伏黑的脸,一手正捏着手机侧键,准备无论下一秒听到怎样的异议,都先第一时间把紧急联络电话拨出去。 左等右等,只等来被雷劈了似的半个气音,“……!!是那个——” “是哦!”男人打断,边说边摆弄玩偶般给身边坐着的人调整姿势,“毕竟之前也有在高专任职……まぁっ、这种应该得算办公室恋情诶。” 钉崎捏着伏黑手臂玩了命的掐,“真见过??你知道??” 即便嘴角垮到地上去,伏黑的答复依然是无可奈何的点头。一时半会钉崎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只指南针似的直直往屋里举,“确定不是无良教师本性暴露绑架了一名可怜女性吗??这家伙真的会有人喜欢吗??你刚开始也认不出对方没错吧伏黑,真的没有被暗示诈欺吗??” 本性暴露无人喜欢绑架可怜女性的无良教师说“再提示一下,老师本人还在这里哦?还是听得很清楚哦”。 “违背个人意志就是骚扰,和结没结婚无关。”钉崎说完,紧捏着锤子跌坐进屋里最后一张空椅子。虎杖垂着脑袋欲言又止,最后选择自己把自己的嘴捂上。伏黑抱着手臂靠着墙,犹豫了片刻措辞,抬眼看着你说,“您……变化……非常大。” “うん…因为戴着眼罩才没认出来吧,大概。”已完全习惯被无视对待的说话人抬起手,指腹贴着你遮了半张脸的黑布边缘蹭了半圈,半揭不揭作势要掀开些似的,最后也只抚平皱褶。 【占有】五 “ヘェー、问了伊地知找过来的啊。”恨不得一刻不停的整理触碰,看的人直犯恶心。那个人边说着话,边像有瘾似的管不住自己的手,一会把鬓边的发丝替你挽到耳后一会又指头勾几缕出来,没一会再挽回去。 “别碰她了!!”钉崎叫着站起身,被虎杖拉住手臂,“看不见她在害怕吗?!” 不确定是被有意无视了,还是走神走到眼瞎耳聋。挣了一下,钉崎两步冲过去,一把抄起锤头直指着对方眉心,“你是什么咒灵冒充的么?五条虽然不靠谱但不至于变态。绝对哪里出问题了,这不是应激反应还能是什么——离她远一点!!” “えっ?”像才发觉气氛紧张,男人一脸茫然表情异常无辜,甚至配合到投降般举起两手,又“诶”了一声。 “你,在高专,把女性关在奇怪的房间里。” 钉崎黑着脸,刚刚气头上一把扯了椅子坐在屋里正中间,用眼神胁迫同学二人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后,正逼视质问。 “‘关在奇怪的房间里’……好严重的指控诶。我家里这位呢,比较怕生……?这么说应该可以,野蔷薇就理解成她超级害羞好啦。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便,但不用太担心,我们感情真的很好哦。”简直像为了配合作证,话刚说完稍一侧身,你便像接受过训练似的凑进人怀里。男人瘪瘪嘴,表情分明是“你看嘛”。 难道不是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秘密绑架了某位高专人员进行了多年洗脑折磨监禁后给自己驯化出了一位“妻子”么?既视感太强烈了,主动拥抱的动作都像规划好的,拼命忍耐下依然哆嗦到衣服面料都稀稀疏疏响——该怎么帮她?如果受害者自己不配合怎么办?她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钉崎求援的眼神刚扫过去,伏黑便开口, “初次见您时,还一起去千代田那边逛了逛……” “记得超——清楚啊!!”像获得了更多支持,恬不知耻的恶霸偏了偏脑袋,半倾着身子对你说的第二句话亲密又小声,“惠刚刚说还记得你呢。之前一起出去玩的事……你还有印象嘛?对的对的,是惠哦,已经入学高专了。” “别碰她,変态。”钉崎说,“人家自己会说话。” “ん…会呀,当然会啦。但是发生了很多事嘛,变故,什么的……”男人替你又抚了抚眼罩,“所以性格变了很多,状态也不是很好……所以目前正处于调养康复中。” 男人指尖抵着锤头,稍微移开一点,“我说呐,老师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嘛?就是再差劲,也不至于差到非要在学生面前干什么奇怪的事不可吧。” 随后顺势先是扶额再是叹气最后竟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了。边说着“野蔷薇先入为主到这个地步,未免也太过分了诶……况且只是习惯而已啦,习惯。手空空的,肯定会下意识摆弄摆弄手头的东西呀,手机之类的”,男人边随手掏制服口袋像要展示举证。 手机钱夹钥匙,以及什么小东西被一同带出来,掉在沙发上。好巧不巧弹了一下,丁点大的东西坠在地上,发出细碎的一声轻响。 应激情绪中受到惊吓,你打了个冷颤,可以理解。钉崎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虎杖和伏黑也像被按了开关似的,“噌”的一下,同时跳起来。 【占有】六 “是不是……呃,添麻烦了?”钉崎小声问。 你笑了一下摇摇头,撩撩头发。 腰一弯手一捞,施暴的嫌犯捡起什么揣回兜里。表情如常四平八稳,确认你没事后还顾得上接着话往下说,“到底是把人家想的多不堪呐……” 后面絮絮叨叨的内容钉崎没听,但同伴们正疯狂交换眼神还不带自己一起。 一年组的两名男同学,先是像摸了电门一样原地弹跳,紧接着心灵感应心有灵犀般彼此对视。虎杖五官都扭在一起,写了满脸“刚开始就在猜搞不好是那个所以一直大气都不敢喘这下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伏黑嘴角眼角各抽各的,活像不长在同一个脑袋上,眼神看起来可能是想表达“那倒是早点告诉我啊白痴吗你你是白痴吗是白痴对吧”;虎杖两颊涨红的趋势还没来得及蔓延到脖子,钉崎已经再也憋不住了, “在比划些什么啊你俩??” 像这才想起她也在场。 伏黑抽了口气,边从影子里抽咒具边说的飞快,“虎杖先带钉崎出去,我有话和五条老师说,十分钟后高专门口见。”虎杖说完“得令”还不忘说再见,话音刚落便两手紧压钉崎的耳朵,半夹半抱拖着人就向房门口冲。 到底什么情况,这伙弱智集体变态了吗??钉崎嚷嚷着挣扎,隐约听见伏黑压着嗓子说话,“太过分了,即便是人渣也该懂得某些场合把门锁上……姑且问一句,您是否……是被这个人渣……呃,奥さん是同意的么?” 得到回应后松了口气,钉崎步子轻快了些。再开口时便有点自言自语的意味,“虽然没太搞懂,但大概是误会什么了。撞到这种奇怪的情况肯定会担心啊,蒙眼笨蛋从来没……对不起,是不是又——” 你撩撩头发笑着摆手,像在说没关系。 “虽然出去玩记得邀请老师一起真的超感动,但确实也算完全计划外嘛。会发生这种事,即便是人家也没办法提前预料到呀……”举着两手似是而非的晃了晃,男人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了眼,“真的假的,时间到了哦。你也该回去了。” 或许虎杖也一时愣住了,钉崎扶着门框转身,没错过任何细节。 你点点头,伸直胳膊像在摸索。男人抽出立在墙角的拐杖,塞进还在打颤的手里。 “今天出来玩了两个小时诶,怎么样,是不是还蛮开心的?”男人看着你站起身,帮着整理裙摆,“车应该已经等在门口了,自己回家?还是我送你回去。” 你说谢谢很开心自己回去就可以。钉崎第一次听清你说话。 钉崎看着车开走又在帐内站了一会,同伴汇合后彼此一言不发沉默着向外走。天气久违的不错,今天没有遮天蔽日的阴云,正午的阳光毫无阻隔的撒在人身上,使地上的影子看起来颜色更深。私服下冒了一点薄薄的汗。 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间阴暗狭小的屋子里忘了带走,但细究起来又想不出。一张嘴声音都有点奇怪, “所以你俩揍他了么?”钉崎问。 “您是因为眼睛的缘故所以才那么紧张的吗。”虽说没有偷偷摸摸的必要,钉崎还是垂着头下意识瞄了一眼走在旁边的人。 手杖在身前半米的位置画弧,偶尔发出与地面磕碰的轻响,空着的手撩了下头发,你侧了侧脸,向着钉崎的方向抿嘴笑。 伏黑说,“那个人说有事要处理。” 说完便又都沉默下去。直到虎杖倒抽了口气,“老师不会是要揍伊地知先生去吧?” 【占有】七 “之前见过两人共事,看不出关系。反正那个人和谁相处都一个样。”伏黑扫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普通人,当时一切正常身体健康,也……实在没认出来。” 大概是因哪次任务。钉崎拍了拍伏黑的肩,示意不说这个也没关系。 “家入小姐治疗不了吗?眼睛受伤也是伤啊。”虎杖小声问。 钉崎快走两步,推了一把虎杖的后脑勺。 “反转术式也不是万能吧,又不是变魔术。”伏黑试着解释,“如果断肢功能完整创口没有缺失,只是‘连起来’的话,应该做得到。” 所以反倒眼珠被挖出来能装的回去治得好。不过比起这种极刑,显然还是战斗中受伤的可能性更大吧。一时都不确定到底哪种更令人无法接受了,是重要器官遭到破坏恢复无门,还是攥着自己两颗眼珠回高专求援。钉崎想着,哆嗦一下,再开口时声带听起来像被割了一刀,“这种事……” 失明这种事,无论对谁都算得上极大的打击,性格突变举止微妙有情可原。 “也是……如果有办法的话,”虎杖挠了挠脑袋,“我想五条老师应该都试过了。” 两人“嗯”了一声便都又不再说话。从高专走到最近的公共交通处还有好长一段路,长长一条下坡,一侧是植被,一侧是山下远处的种种剪影。钉崎看了一会,这才注意到伏黑锁紧的眉心,用手肘戳了他两下。 “没事。我在想,”伏黑眼神落点坠在地面,说话时没抬头,“那个人说的话。” 钉崎见两人抬头对视的表情,用肢体动作追问。 “他说‘又没什么关系’。”伏黑转述时,眼睛像在与虎杖交换意见,“在刚刚我们问起时。” “那家伙有问题。”钉崎说,但没人接茬。 刚刚有一搭没一搭边走边推断,兴致都不高。都像藏着什么,但又都不好说出口,三人都像握着满手扑克猜对方卡组,谁都不把话挑明,谁都在明里暗里猜心思。搞不好就是那破房间太压抑了,搞得没一个人按常理出牌。钉崎想着,两手一勾,搭上两人肩膀,像把手里的牌扔了满桌,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真是因为生病了状态不好,那干嘛让人家跑来高专啊?即便是在高专不想被别人见到,那也没必要躲在那种奇怪的地方吧?最离谱的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害怕蒙眼笨蛋不是吗?我刚刚陪她一路走到门口上车的,有点跛,走得很慢,虽然没说话,但再没怕到发抖了——真的不是绑架虐待洗脑监禁吗??” 钉崎扭头,先瞪着虎杖,虎杖额角开始冒汗。又转脸向伏黑求证,伏黑眼角抽了一下。 两手一摊,钉崎撇撇嘴,“虽然不确定你俩到底知道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小秘密,但保险起见还是先报警好了,把人渣缉拿归案也算日行一善。” 刚掏出来的手机被按下。虎杖表情复杂,看起来像正扒在洗手间外绝望的敲门,“也不见得是……害怕老师……就……我觉得还是……”伏黑神色凝重,看起来像被没及时洗濯的衣服熏迷了眼,“虽然是那个人……但姑且还是……给他一点信任……” “给不了。”钉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蒙眼笨蛋作为老师不靠谱但危机时刻靠得住这个我承认,可是有谁能说自己真的了解他吗?直到今天为止咱们也才刚知道高专里有那么间小破屋子啊,谁能确保那个人心里没这样一处光照不进去的地方呢。” “我送奥さん离开后,你们几个说什么了?”钉崎问。 【占有】八 晴空万里是好天气,但顶着大太阳暴晒走走停停的下山就有点让人吃不消了。钉崎用手给自己扇风,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同伴,不确定是不是该打断他们交头接耳现在就冲过去一人各给一脚。 方才问完便眼看着虎杖头顶冒烟伏黑走路顺拐,还没来得及补充,两个人就喊着“稍等”躲去一边说悄悄话了。钉崎眯起眼睛没好气的观察了一会,看架势,应该是虎杖抓了鬼牌却一声没吭,活该正在伏黑的怒火中打滚。 “商量好了?”钉崎翻了个白眼,“说吧。” 虎杖抓抓脑袋,憋了好一阵才开口,“总之就是……人有的时候……也不全是因为害怕才……呃……发抖。对,也有别的原因。” “就别为难人了。”伏黑捏了捏眉心,“虎杖刚刚说作为补偿,一会吃饭他掏钱请客。” “哇不是这么约定的吧,伏黑??”虎杖瞪着眼小声问,“保护钉崎的心理健康和让我钱包破产之间有必然联系吗??” “明明我赢了,结果还要买单?”伏黑小声反问。 “好了好了男孩子们,”钉崎打断两人,“我这就报警。” “就知道那个人渣绝对没干好事。”钉崎板着脸说,“在公共场所猥亵性骚扰过于恶劣不是吗,就是以那家伙为基准线也太超过了。” “钉崎你……”虎杖捂着脸说。 “直白到……让我们所有的担心……都显得有点可笑。”伏黑说完也把脸捂起来。 刚才看这两个人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确实挺逗的。一个手舞足蹈的比划,绞尽脑汁像要举些蠢电影里的例子,一个欲言又止长吁短叹,摸出手机打打停停像认定写出来比说出来容易得多。眼看バス停马上就走到了,钉崎也懒得听这俩人抓耳挠腮的举例影视鉴赏和动物世界了,摆了摆手说,“你们小学校都不上生理课的吗?” “别把女性当笨蛋啊,你俩。”钉崎说,“第一直觉是这样的,虽然没太弄明白为什么……我说,你俩有完没完啊?问题的关键在于感觉奥さん是被强迫的不是吗,喂,能不能别害羞了,我也要跟着脸红了啊!!” 伏黑捂着脸闭着眼,伸手一指旁边,“虎杖的错,他早知道了。” “这种事也要怪我吗?!”虎杖跳起来,“推门时看第一眼就该意识到不对劲了吧??伏黑那么笃定,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啊??” “我到底凭什么就该能一眼看出来啊……!!”伏黑从牙缝里嘣字。 “大概伏黑小时候偷藏的色情刊物都会被蒙眼笨蛋‘不经意’的统统翻出来用于开他玩笑吧。”钉崎叹了口气,“所以虎杖想到了没和我们讲确实很过分啊,又不是谁都在床下藏了一大堆杂志。别狡辩,给你收拾房间时伏黑都翻出来了。” 时机刚好,公车刚刚到站,快走了几步完美赶上。虎杖小声说的话半清不楚,被长长一声刹车簧响遮了一半。 车门开启,钉崎边上车边扶着把手回头问,“你刚刚说什么,她戴着眼罩就怎么了?” 【占有】九 这里应是终点站,公车自此处开始向都心地方向返程。车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三个乘客,光线透过玻璃窗撒在嫩绿色的塑料联排椅上,照出一块块澄黄。 三个人习惯性走到车尾最后,这样彼此能挨着坐不必隔开。钉崎靠窗,正拖着下巴不过脑子的看景色变换,旁边是伏黑,虎杖坐后排最中间,直对着过道。 像只有打破缄默共识后呼吸才顺畅些。钉崎猛一扭头,突兀开口,“绝对有问题。” 虎杖把脸埋进两手里,伏黑试着接话同时脸又红起来,“我也认为那个人私德差劲,但是就别逼虎杖解释细节成因了,他脸上血管快爆炸了。” “没说非要我解释吧??”虎杖立刻抬起头,表情里有些绝望的意味。 “虽然刚刚半天都没说清,但答应过不继续问为什么做那种事时会发抖了,别瞎紧张,小孩子们。”钉崎翻翻眼睛,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她很怕五条老师。上周咱们看的恐怖片,还记得吗,第一直觉就是氛围超像,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 “女主角变成僵尸破土而出复仇那个啊……”虎杖闻言侧过脸,听起来颇为认真,“所以钉崎准备怎么做?” 和你取得联系?向知情人求证?替你寻求帮助?钉崎低头看着手机倒映出自己的脸,说不出话。 “如果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有必要,那就报警。虽然希望是误会,但我们也愿意相信你的判断,毕竟执意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理由。”伏黑说,指尖在屏幕上轻敲了两下,“问题在于报警之后。” “即便钉崎是对的,然后呢?”伏黑抬眼望过来,“你认为谁有能力阻止那个人。” 鸡皮疙瘩从后背一路炸到头皮,只感觉所有的惴惴不安瞬间归根溯源。钉崎没说话,虎杖睁大眼睛问,“伏黑也觉得老师可能……做了什么吗?” 伏黑掏出手机,两人一同凑近。 “刚刚收到的信息提示,”伏黑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起伏,“副卡额度被翻了一倍。” “这意味着……”虎杖倒抽了口气仰着身子后退,“老师已经收拾完伊地知先生了吗!” “笨……”钉崎瞪了虎杖一眼,小声问,“封口费?” 伏黑摇摇头,意思应该是他也不知道。 感觉过于微妙。 有必要只凭着直觉就这样轻率的指控老师吗,最值得信赖的人有可能背地里做了非常糟糕的事吗,即便自己站不住脚的指控是真的,目前存在任何方式制约那个人的行为吗——如果那个人就是存心想做些糟糕透顶的坏事,即便哪天一拍脑门便要兴高采烈的消灭全人类,大概也没人真的有能力阻止他。相比之下,就算是他做实了秘密绑架多年洗脑折磨监禁驯化了某一位女性,也似乎变得不值一提起来。 此时才意识到,约束世界上最强力量的,仅仅是他个人的价值选择,而世界能做的,仅仅是祈祷这个人永远对毁灭全人类不感兴趣。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老师也应该不至于道德败坏到这种程度啦!”虎杖拍了两下手,叹了口气作结,“不放心的话,等晚上回来咱们一起去问他本人就是了。” “离开前你没听到那个人说他要接孩子去么。”伏黑说完,看了钉崎一眼。 总之得先再见一次面。钉崎想了想,说“应该不至于”,重新扭头望向窗外去。 【裸枪】一 你合上储物柜的门,正露出同事一张挤眉弄眼的脸。笑着打哈哈想混过去,你在大下午说了“早上好”。 “做贼心虚吗。”同事自顾自得出了结论,用手肘捅你两下。 你说没那回事,锁好柜门,把钥匙收进裙摆下窄小的口袋里,低着头向店内走。 同事大概最近无聊紧了,正拿你寻开心找乐子。一串细碎的步子跟着,凑着脑袋贴过来问,“昨天请假干嘛去了?前天下班去哪了?是那个怪人吗?约会?你们做什么了?快讲讲快讲讲。” 你垂着视线连连摆手,示意没什么好讲的。 “不老实交代?我这就去和店长告状。”她说,“有人好像和客人私下交换联系方式了……是谁来着?” 你说前天下班一起出去了,昨天也呆在一起。 同事刚要追问,店里进了客人,说出口的变成了“欢迎光临”。 前天下午,店里来了很奇怪的人。打扮违和举止微妙,并不像会光临出入这种咖啡的宅男。还是这个同事,当下眼珠便滴溜溜转起来,意在把烫手的热山芋抛给好欺负的软蛋。 人是你接待的。 说“接待”,也无非是点单上菜多说两句比划比划而已。比起不修边幅满身汗味猪头狗脸的人,最起码这个家伙闻起来香喷喷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下午光线洒进室内,看起来暖洋洋的。靠近时,错觉下只觉得对方像刚从烤箱里端出来的面包。这种假象的蓬松感或许被延展成滤镜的一部分。不确定是否正是因此,那种柔软温暖的情绪似乎流淌出来,要将这个陌生人涵盖其中了。 点单了超大份限定甜品。 你万般小心的端上桌时,感觉高耸的巧克力酱都摇摇欲坠险些坍塌。 走完固定流程说完“请慢用”,大概率出于同理心,你小声多说了两句。第一句是一个人没问题么——这种情况比较常见。作为店员,或就此坐下或抱个玩具放在对面,选择哪种处理方式一般视小费而定。第二句是点这个的人很多但是从来没人吃完过呢——这就属于没憋住的感叹了。 明明正在店内上班,这样交头接耳会被批评为“极不专业”。如果一定要聊闲天,因为穿着这样的衣服,便有必要假装成两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傻姑娘,露出痴呆般天真无邪的笑脸和福利角度进行积极互动。 “然后呢然后呢?”同事小声追问着,同时躲避店长的目光。 然后对方一歪脑袋冲你笑。下颌线很漂亮,脖颈露出来一点点,嘴唇水润丰盈的不像样——你说这有什么然后,没然后了啊。 “开什么玩笑,这不就和普通客人没区别吗。”同事拿着托盘作势要打你,顶着店长的目光立刻收敛,随后又小声抱怨,“我想听勾搭在一起的细节啊!” 你强调没有“勾搭细节”,毕竟三天不到,能有什么细节,“前天你也在店里,不是都看着么。”同事辩解称后面有两个男孩子进店,相当可爱,所以没空留意其他。 猜测推断她可能想听的内容,你适当的抛些出来以摆脱纠缠,“戴了很昂贵的表,钱夹也是高级品,里面几张卡看着都不得了,夹着的纸币都是万円钞?” “懂了,糖爹。”同事心满意足点点头,拍拍你后背,“可以啊,主动出击。” 你笑了一下,有点尴尬。 【裸枪】二 “那也不对啊?怎么就看对眼了啊?说起来,你那个糖爹是残障人士吗?”同事端着空托盘往你身边窜,说的小声又飞快,像刚反应过来。 别是一直在琢磨吧。你脸上挂着笑准备立刻跑路逃去工作,非常不巧,有其他同事已经过去了。 所以硬着头皮说“真的没有,倒也不是”。 当时的想法非常单纯,脱口而出时也只是发自内心的震惊。 妈呀真的有人类能一口气自己吃完啊。 说完便觉得相当失礼。道歉时很可能羞愧到脸跟着涨红。 好在奇怪的客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虽然摆摆手说“我个子很大嘛”,但并没被追究。 “不过呐,”他说,“感觉无形中被女仆小姐嘲笑了诶?有点伤心呢。” 可这分明是“追究”。 奇怪的人现在全副武装正穿着店内的两件套,仰起毫不伤心的脸说着心里受伤的话。一时便慌了手脚,你忙不迭的道歉稀里糊涂的自言自语,怎么办好呢。 “怎么办好呢……”他说,“而且呐,我可是第一个一口气吃完的客人哦,都没有什么奖励嘛?” 同事把咖啡移到托盘上,情真意切的抱怨着,“为什么我就没遇到过一次靠谱的爸爸活啊。” 你抱着托盘继续等。虽然想辩解两句,但确乎没什么好说的。 “后悔了。当时觉得人很奇怪,应该离奇怪的人远一点。”同事拿了张纸巾,蘸干漾在盘子里的棕色液体,“床上怎么样?你需要在身体部位上贴盲文吗?” 话一入耳心惊肉跳,手抖肝颤,你差点把盘子掀了。 和收拾桌子看到写着数字的纸巾时的反应如出一辙,吓得一激灵。要是店内发现,说不准得扣你半个月工资。 最初的想法是无视就好了,但人总归会不经意流露出自身气质。 一面之缘举止奇怪的人周身散发着那种“都无所谓全不在意因为我要什么有什么”的磁场,但出乎意料的是并不招人讨厌。往往这种含着金勺出生的人,都恨不得人生在世无时无刻不把金勺顶在头上贴在脑门上举到所有人眼前去——那就令人厌烦了。 他不招人讨厌。 而这一点很稀有。稀有到会让人想握在手里。 你试着解释,但同事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指给我看他戴的是哪款表方便我查查市价。 或许有一半被说中了。因为总觉得找给自己的理由牵强附会,有些决定就是一瞬间鬼使神差便做出了,事后再反复给自己找借口便格外不坦诚。 你想着,随便在同事手机屏幕上指了一个,听见对方大呼小叫,眼看着店长黑着脸过来摊开手没收手机——上班时间不可以带进店的,理论上讲是怕影响客人就餐体验。但开了静音闲站着时偷看两眼不碍事,至少不会被上纲上线针对。尤其是今天工作日,来店人数并不多。 工作关系可用而不可信。做出被纠缠着心烦意乱的样子,你妥协般的掏出自己的手机边解锁边递给她,这才看到新着信。 是照片。猫趴在矮墙檐上晒太阳。大概随手拍下来的。配字是“这家伙超像你啊”,跟着两个表情。 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同事脸凑过来翻你一眼,指责“真是粘粘乎乎”。 【裸枪】三 因为感觉很快会被甩掉所以可以的话请不要进行这样的评价。 你说。而碰巧倾诉的对象嘴巴又大又八卦,总在传话总在拉身边人下水。按她个人的说法,全都心没这位前不良不认识的男女。 你无可奈何的叹气,像自食苦果般应付接踵而至的连串问题。 偷偷捏成小团塞进窄兜里的纸巾,做贼心虚权衡再三的心理斗争,下意识担心手里出汗晕花墨迹,躲进后厨蹲在角落里颤颤巍巍掏手机输数字发送好友申请,等了整整一下午都安安静静毫无通过迹象。 彼时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不确定是不是因行为本身违反规则所以被镀了一层刺激的糖衣。但能肯定的是,被摆了一道,越被放置越在意,越不被理睬越心急。 要是能撤销申请就好了。一整个下午都被焦躁的怒火灼烧着,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像已经在无形中完成了一整套小瞧玩弄自我贱卖。边羞恼的脑内痛骂陌生人,边为手机每一次应用程序提醒震动而急得抓耳挠腮。 所以傍晚收到通过提醒时心情复杂。计划道个歉拉倒删掉了事,紧跟着的着信又让人不经思量。第一条是“快下班了?一会见”,第二条是“刚刚有事在忙”。 同事嘴咧的不怀好意,“那个人超级懂啊,你完蛋了小姑娘。” 你说,想听伤心事乐呵一下就闭嘴,不想听了手机还回来。 “但糖爹不是给钱就完了吗,有必要聊这么多?”同事别过身子划拉屏幕。才注意到,她在翻聊天记录,所以伸着胳膊去夺,你咬着后槽牙逼自己解释他说失眠了而已。 店长过来第二次发难时,争抢正进行到白热化状态。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同事睁大眼睛小声嚷嚷“所以是要谈恋爱??但是哪有人刚开始谈就问‘下次能不能把女仆装穿出来’啊”。 裹着外套站在店后门边抽烟时还是自我感觉极差。 “和大叔做收感谢金天经地义吧?”同事把火抛给你,“你不是被骗了吧?那家伙就是再有钱,一毛不拔不给你花也没意义啊。” 你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被逼问“那是怎么回事”时又有点懒得解释。 “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什么叫‘为表歉意请您吃夜宵’啊?免费性爱还要倒贴救济粮?做慈善啊?” 不确定是全部翻完正看着最早的记录,还是刚要从头开始细品朗读顺便欣赏你异彩纷呈的面部表情演出。无论哪一种,都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但一想说来说去太累,所以还是没吭声。 不过争取最后一丁点尊严还是该做的。你说,“前天下班时你没见到么?人就等在这里。” 天气隐隐有转冷的迹象,迎面吹来的风不再带着滚烫的热度和水气。同事没搭茬,还在埋头摆弄你的手机,想必是从头细品。 沉默的抽了半根烟,感觉很快就到要被店长拎着耳朵臭骂一顿扔回店里的临界值时,同事猛抬起头,鬼哭狼嚎般尖叫,“这家伙,大叔,眼睛有问题这个,嫖你还不给钱的这个,是那天,当时……等下,是那个男模吗??” 想了想又是诸多麻烦令人困扰,你干脆点点头说是男模啊。 【裸枪】四 “好吧,也不是不能容忍。”同事翻翻眼睛,边换衣服边说。 你把私服收进储物柜里,又没憋住话,“半个月了还在为我这点破事操心,真是太感谢了。” 她背过身对你,示意帮着拉一下拉链,“脑子里还是那个画面没办法。当时走得急,甚至都跑开了还停下来退回去两步忍不住盯着看,最后电车都误了。” 你帮她把制服穿好,准备开溜。这个话题能立刻打住便再好不过了——毕竟印象深刻。 当时的原本是要随便说两句应付一下立马撤退的。毕竟不知何方神圣,特立独行招惹不起。谁知道下班出门撞见一尊神仙,神颜漂亮到能把整条街照亮。被打了招呼还没敢认,直确认完奇怪的制服都没换——只披了件长外套改戴了墨镜。依然难以相信。 “不过想到你也只是做个炮友而已就没那么嫉妒了……不行,还是很嫉妒。”同事转身,冲你说笑。 你叹了口气,“万一是谈恋爱呢?” “真逗。”同事笑出声,“我没记错吧?不是你说的吗,开口第一句问你想去哪做。” 原话是“这么心急?你每次‘为表歉意’都是肉偿的嘛”。 大概全怪自己当时表情管理失控。听到这句时,你正猛盯衣角反复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按道理说看头发就能辨认了,但天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魔法,那副皮相像被全世界的仙子许愿赐福过,亮闪闪的夺人心魄。穿着衣服时的脖子以上,多看两眼都令人呼吸困难。 回忆一下就感觉喘不上气。你摆摆手说快点,上次搭班就是这样被店长扣钱的,这次又要挨罚了。 同事施完“魔法”自然的走到你身边,小声说,“有个问题。” 你闻言第一时间准备撤退,冲去哪桌都行,随便对着哪个臭烘烘的宅男营业都没问题。但晚了一步,裙角被拽住了,话已经听进耳朵里了。 “你干嘛还在这打工呢?巨富的超模炮友都不赞助些生活费?”说着,比了个手势。 想了想,大概也到时候了。择日不如撞日,所以你老老实实开口,“上次见面倒是问想不想继续完成学业了。” “蠢货,就说想被他包养。”同事瞪着你,“别告诉我你犯傻逼立牌坊了。” “拒绝了啊,”抿嘴笑了一下,你掏手机给她看并补充道,“当时说会考虑的。” 同事翻你一眼接过手机,眯起眼睛小声读屏幕上的字, “非常感谢您的善意,但请恕我无法接受。这一部分是我自己的事,所以会努力工作攒钱……” 她指着小猫表情吐舌头, “托五条先生的福,现在每一天都过的非常开心!一想到周末又能与您相见,就觉得没有什么好辛苦的,幸福到要在床上打滚了。” 顿了顿,她装出被干呕打断的样子, “可能是任性又孩子气的话,您大概会笑话我吧……总之,五条先生工作繁忙,请务必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这种时候,一想到自己帮不上什么,便有些挫败起来了。” “真不得了。”同事要把白眼甩到天花板上,“没看出来,婊子话十级专业选手。” 你抿紧嘴唇让她继续看。十五秒后接过丢来的手机,你眨眨眼说一会早退,约好了去看房子,工作就拜托了。 “失敬失敬。”同事做出隔空叩首顶礼膜拜的动作,“以为你是个傻的,没想到是高手过招。我都做不到先发‘睡醒时一睁眼看到您在身边大概会偷笑出声’再发‘请别说那种话,身体变得好奇怪’——别哪天被人家老婆找上门打个半死卖了就行。” 你把手机塞进口袋,看着店长走过来又乖顺的递出去。边低头整理制服边小声说,“所以才要给你看呢,我神通广大消息灵通的好朋友。” 【裸枪】五 刚一脚踏进屋内连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同事便冲上来。确认时间还来得及后,索性又转身出门点了根烟。 “对峙了?”同事跟出来问,像迫不及待要立刻给她一万个朋友转述。 你吐了口烟气,半笑不笑的问她想什么呢。 同事看看烟盒咂咂嘴,取了一支又递还给你,“真要命。是不是男的遇上卖乖讨巧的婊子都走不动道啊。” “想什么呢,超模可不吃这一套。”你瞥过去一眼,“要这么容易就上钩,那全都心的骚鸡做梦都能笑醒。” 因为发现的足够早所以实时调整也都来得及。 那个人不是“受用”,不是经验不足信以为真,是无所谓随便你演,说白了就是完全懒得在意罢了。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见钟情的戏码,日久生情也只是图个方便的换种说法。毕竟两性关系的本质不过是引人入胜的诈欺游戏,每人手里捏一把牌每人心里想一个数每人脸上都挂笑然后揣着明白装糊涂。 同事还没抽完,弹了弹烟屁股问,所以你要他老婆的联系方式是想干嘛。 你耸耸肩转身回室内。 当时刚做完心情不错,所以借着之前的路子问也没问题。 同事套头衫正脱一半,头蒙在衣服里便忙不迭的嚷嚷,“你直接和超模摊牌了??” “泪眼婆娑着。”你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是有道德底线的人吧,伤害他人偷来抢来的幸福令人不安。毕竟是这样优秀的对象,怎么想也不该是我这种东西高攀的起的。” 帽衫脱掉便露出猛翻的白眼。所以你继续说,省了中间一来一回两句废话,“承认的很爽快。婚约关系家族联姻,说不用太在意。” “那不是——” “和已有信息对上号了。所以拜托你先帮我问问看的,真是万分感谢。”你背过身,让同事帮忙拉拉链。 不过当下确实相当震惊。一是家世显赫到超越原有预期,二是本还有一丝侥幸以为对方不会是被这些东西拘泥束缚的人。 大概率就是无所谓罢了。且那个时候再说“被逼无奈碰都没碰过”就太假了,说爱谁不爱谁又过于低级了,对面不多讲你也不纠缠,不然十有八九得玩脱。你刚虚情假意就此作别,那个人就能装出一副忍痛无奈的样子说虽然不舍但你走吧。 所以便搁置了,像对话从没发生过似的。 “不过……算了。”你整理一下裙摆,笑着摆摆手。同事没完没了的“后面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么高兴”“说喜欢你说要离婚还是怎么回事”叽叽喳喳可以通通无视。 柜门发出金属磕碰时特有的脆响。同事已经完成了一连串自行脑补,表情都僵硬,结论都自发。“你怎么做到的……上位成功的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她说。 你想了想,指着储物柜角上大大一颗包漆圆钉说,“看到这个了么?” “我能把它用嘴吸出来。”你凑在耳边小声说完,拍拍同事的肩,“为什么你就没遇到过一次靠谱的爸爸活呢。” 【裸枪】完 六 你进店时同事刚换好衣服。她张牙舞爪的冲过来滋哇乱叫,像一只火烧屁股的虎皮鹦鹉,“她找你了??找你了对不对??” “你怎么能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到对面去呀……”被捏着手臂有点令人不适。半是委屈的拍拍同事掐你胳膊的手,“虽然知道既然能给到我,肯定也能给到她……” “说结果!”眼珠都像要因猛睁而被瞪出来,“不不不,从头到尾,告诉我所有细节!!” 你坐在更衣室正中的长椅上小声说,“没什么好说的啊……啊!” “别卖乖。”同事紧贴着你坐下,“她昨晚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哭?” “倒是没有。”你托着下巴回忆片刻,顿了顿,“不愧是名门望族大家闺秀啊,感觉床上会很无趣吧。” “会穿着浴衣跪着磕头全程关灯叫床叫出五线谱,好了说重点别糊弄我。”同事说着,额头都要抵过来。 “哦。大家闺秀说‘家主大人玩心重’,劝我别当真呢。”你扭头笑,“但明显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心啊?反正确实是不得了,真是私教学出来的,说出口的话感觉都不一样。” “先给你定性再换个说法警告是吧。”同事总结完又逼你“快说重点”。 哼哼唧唧想了一会,一拍大腿你才继续,“然后很好心的给我介绍了一下,什么利害关系啦什么这个那个啦,就是变着花样的说我哪怕上位也坐不稳别琢磨了。”你贴心的自行总结,叹了口气,“我就说误会大了。她想管多少事想怎么维持制衡都随便她,这些劳什子完全没兴趣参与,我比较喜欢做小公主诶,只吃鸡巴不吃苦的那种。” 同事仰身倒抽一口,问对面说什么了。 你说对面呛岔气了。 “然后我只好说鸡巴真好花样还多实在很会操谢谢夫人调教?不嫌弃的话叁人行报恩也可以。”你观察了一下同事的表情,摆摆手补充道,“语气不一样啦,我说的客客气气战战兢兢超级礼貌呢。” 同事没说话,毕竟当时听筒对面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所以你继续,“但是我也和她说了,这样真的很不公平。凭什么那家伙‘玩心大’就没问题呢,对不对?长期两地分居夫人身边需要玩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没有,我可以帮忙的,毕竟有神通广大的好朋友。只要她愿意。”你戳戳同事,“我指的是你。京都那边盘靓鸡顺的凯子,联系方式搞几个。没问题吧,好朋友?” 同事深呼吸几次说她要抽根烟,你看看表说好。 “绝对会被原样传话传进男的耳朵里的。”同事猛吸一口后说。 你弹弹烟灰,“肯定呀。所以我一挂电话掐着点卡着,五分钟后就自己交代了。那个人昨天出张,不在身边听现场真是可惜。” 同事嘴没合拢,只说你疯了。 “这哪里疯了啊。因为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稀里糊涂接了,接完才意识到完蛋了。怎么办好当时真是又惊慌又无助,只能不停的道歉说自己明明是不想给对方添麻烦的,谁知道像个笨蛋一样稀里糊涂什么话都往出讲了。不是本意但是我好害怕啊。”你顿了顿,吸了一口,“哭着,哭到打嗝。也说了大概手机有通话录音吧,功能很多从来没搞清楚过,如果他需要我就马上找出来——无所谓,那个人才懒得听。这叫先发制人啦,先下手为强后动手遭殃。” 所以对面要放录音大概率也懒得听。你想着,笑了一下。 “要不是已经换好衣服了大概会忍不住立刻跪下给你磕头。”同事说,“男模听完说什么了。” “说‘哎呀一不小心招惹到了不得了的坏女人呐’。你看,这家伙很难搞的,他都知道,只是懒得惹烦。”没忍住笑出声。下意识从包里掏手机,正敲视频拨过来。 你一把攥紧烟头,第二响后接听。 七 同事看着你冲手心吹气,问,“明明视频里也是大胜利吧,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不自残声音不够嗲?” “说什么呢,对发抖颤音和两眼含泪有很大帮助。”烫伤的皮肤正泛出异常醒目的一团,碰到会痛,过不了多久应会转成褐粉色。你抬头白她一眼,“而且那个人不喜欢我抽烟,扔在地上一定会被发现的。” “明白了,没遇到过一次靠谱的爸爸活是我的问题。”同事向你鞠躬,“不换衣服?要到点了。” “今天是为了道别交接才来的,顺便赔偿弄坏的工作服。”你说,“幸好积蓄攒了点,回去读书也会踏实很多。总之,工作和其他就都拜托啦,亲爱的好朋友。” 【BonafiedLovin】一二 一 “老师——!!”你急急刹住狂奔的步伐,身子因动势所趋都险些滑倒。嚎叫着一脚踢开门伴着震响,“您要和我结婚??真的假的!!” “假的。”站在讲台后的夏油扭头,笑着冲你说。 你咽了口口水伸手摸门把,说不好意思走错教室了。 “没走错。”夏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一共就三个学生还想旷课?进来坐下,迟到十分钟。” 讪笑着贴着墙根你往教室里蹭。可能是被嫌动作太慢,即刻便冒出两只咒灵拎着你扔到自己座位上,反应过来时椅子都被推近课桌,人都被迫挺胸抬头正襟危坐。 “刚刚我们在复习历史上的三大怨灵,分析他们的咒力组成与假想应对方式。”夏油点点头说,“你错过了想必是因为掌握的很好,所以现在站起来背一遍吧五条。” 二 你在沙发上躺着蹬腿,说到气急处上身都弹坐起来,“因为没背出来,夏油老师罚我举着虹龙在班门口蹲了一整个上午啊!!” “ヘェー、マジ?”男人瞥你一眼指间用力,不知正捏着哪根腿筋,无视你嚷嚷出的瞬间痛叫,“也罚太轻了吧。你根本举不动,肯定没两分钟就偷溜走翘课跑了……看来是该找杰聊一下,ゆとり教育行不通呐。” “要命啦,padfoot和snivellus狼狈为奸啦。”你翻了翻眼睛小声说,“不要捏捏,还是揉更舒服一点。小腿那里,又胀又僵超级痛的……对对对,您下手轻一点,要类似老师平时‘摸摸’的那种揉——” 闻言对方扯着你脚踝把人拽到躺倒,狠掐一把。 “确实过分。”伏黑瘪瘪嘴叹了口气,扫了眼周围,像用实际行动抱怨为什么辅助监督的车还没到位。逃离无望迫不得已,只好继续对话尝试补充,“津美纪当年也没被放过水,还不是一样在对练里被打的满地躺。” “看来‘收养女儿’和‘自己女人’还是有区别,”钉崎拍了拍伏黑肩膀笑容明媚的插刀,“心态崩了啊,后妈比自己都小。说起来,伏黑哥以后得喊后辈‘妈’么?” “闭嘴……”看起来快犯心脏病了,伏黑连着叹了好几次气才像勉强做完心理建设,“总之你自己加把劲,拜托老师们私下指导什么的,应该不会被拒绝。出任务,走了钉崎。” 说完便揪着自己制服衣领遮脸快步往门口走。钉崎说车还没来呢,伏黑头都不回说去外边等。 “那家伙正在努力逃避现实呢。”钉崎看着冲出去的背影向你解释,“不过真得想想办法啊小鬼,怎么想你以后日子都不会好过。在高专还安全一点,毕业了怎么办?总不能指望那个人渣……算了我也接受的很混乱,等等!!” 你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钉崎追着跑出去的身影发了一会呆。不能细想,稍琢磨下便觉得即便是自己,接受起来还是颇有难度。 “无法接受。” 你说着一骨碌翻身,骑在男人身上逼人对视,“怎么想都不合理。您说实话好不好,是不是突然遇到真爱才出此下策拿我虚晃一枪吸引火力?” “あぁあ、报应呐。”对方长长的吐了口气出来,躺着抓了两把脑袋没急着把你拎到一边去,“老牛吃嫩草的代价这就来了诶,还以为要等到七老八十才会显出来。” 年差太大会不行是吧。你伏下身侧枕在男人胸口,懒得胡搅蛮缠没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小声说,“甚至前辈们也都觉得我被‘惯坏了’……” “可不就是?”边说边像自暴自弃似的抚在你脑袋上,“杰说你今天又瞎捣乱呐。” “下午对练没控制好,一不小心把他新收的咒灵祓了。”你交代的避重就轻。 男人动作没停,反问听起来不像求证,“‘一不小心’呢。” 没接茬,你投机取巧般在他身上蹭。 抚摸的动作转为轻拍两下,类似于走样的惩罚,“这样可不行吧小家伙,他人是来学习的,怎么就你一副跑来度假的样子嘛。前后反差太大了,现在每天完全是随着性子胡来呐……” 本来是要顶嘴辩解两句,但心猿意马并自知理亏,你没敢吭声。 “明天起,你,加练。”因此自说自话替你做了决断。 你眨眨眼说要么就从今晚开始吧。 【BonafiedLovin】三 “老师。”你小声打招呼。 举着平板,夏油点点头应下没看你。听声音,应是正在复盘你之前的实战片段,想必是为了更好的针对性指导。 没按暂停,皱着眉头还在看视频,“过于依靠自身术式效果反而忽略了体术的重要性,已经有很多咒术师因此吃过大亏了。尤其是近战,没有形成系统化的肌肉反应瞬间应对,晚一秒就意味着遭受重创。比如现……你在干什么?” 大概本意是想给你看正播放的示例以便说明,这才刚扭头。 另一侧护膝还没拽下来。你单腿蹦着一跳一跳靠近,脸上挂不住,不得不解释说,“防具……被穿了很多。我先脱掉,不然没办法活动。” 夏油放下平板捏着眉心挤了挤,像生硬压下把人捶扁的火气三两步走过来,弯腰蹲下作势帮忙。手刚举起来便立刻扭头怒喝,“差不多得了!最起码教学方面能不能严肃一点!!” 被吓了一跳。你扯拽着绑带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仰脖子,视线正撞上门边冒出来的半个脑袋。 理当解释说明,被裹成球一样委实路都走不了,才偷偷摸摸想拆掉护具的。但因两位成熟可靠的教师正吵闹到眼看要打起来,所以你说不说都不重要。 你一声不吭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把头都埋进书里。无论会不会又欺负人般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尽可能降低存在感总没坏处。 直听见背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这样下去可不行呐……” “我以为您是相当理性分得清轻重的类型呢。”你没憋住,小声回应。 随即男人起身坐到旁边,手肘撑着桌面托着下颌歪着头看你。嘴角瘪着,脸色捉摸不透。 “我也以为呢。”对方瘪瘪嘴。 选择一会措辞,你忖度着开口,“好像现在被所有人默认不管我也可以,当然全怪我自己……反正这一个月有点不成样……已经在反思了!!” 对方姿态没变。倚靠桌沿的动作把脸上挤出一圈鼓囊囊的肉,嘴也跟着嘟起来,像默不作声的等你继续。 “因为……三年组的前辈们都知情,夏油老师也……所以……反正不就……而且一回来校长就和您谈话了,更……”你垂着脑袋半句半句往外吐,最后稀里糊涂胡乱总结,“总之是我不好,给您添这么多麻烦真对不起!!和老师没关系的,怪我自己得——” 话说到一半嘴里被塞了东西。条件反射嚼了两口,尝起来像沾了榛子酱的饼干条。狐疑的抬眼望回去,男人还是方才的样子侧身而坐,没什么表情,或许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手里捏着刚摸出来的零食。 犹豫半秒,你把嘴里东西咽下去,说“是我得意忘形——” 一张嘴,第二根饼干又被填进来,以至于后半句的“过于任性”咕咕囔囔说的不清不楚。 什么意思?你用眼神求证,可对面还是那副四平八稳的架势,不确定正琢磨还是正放空,捏着零食包装坐着小幅度前后轻晃,像等待某种时机。 你不动声色的舔舔牙尖牙龈,以防是因沾上巧克力酱。确认没有被戏弄的要素后才试探着说,“过于任……?” 刻意停顿了一下,以防备突然袭击。 没等到。 “性——” 刚要继续,才冒了个音,猝不及防又被塞了一嘴。 “五条老师!!”你嚷嚷着,饼干屑都喷出来点。 把溅在自己手背上的弹开,男人眼罩后的眉心都拧在一起,歪着脑袋看你。表情严肃,像几经深思熟虑后才慎重开口,“果然……うん…果然呢。” 如果这次又准备逼人退学,那权衡再三屈服算了。总之办法有的是,总比“分开一段时间”要好。下意识呼吸都屏住了,你咽了口口水,口腔里还残存着甜腻的味道,舌根底的苦涩眼看就要泛上来。 “仓鼠。”他说。 “总觉得你像个什么小东西似的,超——微妙的既视感……”男人前倾身体捏住你两颊,把嘴唇挤的一撅一撅,“仓鼠啊果然!!我就知道嘛!腮帮会鼓起来诶,塞点东西就鼓到凸出来。每次看你吃鸡鸡的样子就在想,到底是什么呢,果然……果然很像这种没什么用的小东西呐。” 所以被突如其来兴致高涨的揉搓摆弄团成一团。你含糊不清心态复杂的复述一遍“都怪我得意忘形过于任性”。 【BonafiedLovin】四 “所以想拜托前辈。”你盘腿坐在桌上把课桌主人的便当盒都挤去一旁,双手合十央求道。钉崎站在身后搂着你肩膀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着“答应啊伏黑,快答应,不然你继母要揍你了”。 这不是更不可能答应了么。你回头埋怨似的扫了钉崎一眼,正对上三年组一点红眼角抽了抽。钉崎挑着眉毛身子后仰与你保持距离,嘴角都痛苦到垮下去,“小鬼,你是害羞了吗??脸红个屁啊??” 自己全不知情。以至于当即把脸埋进手里,恨不得人都缩成一团。姿态缘故,想起昨晚,你险些在三年组教室里当场表演人体自燃。 “虎杖!!!”像察觉到近在咫尺将发生的核反应堆大爆炸,钉崎随即做出一副要昏倒的样子大喊,“救驾啊!!!” 刚推开教室门叼着面包一脸茫然的三年组最后一员不明所以但也老老实实冲过来了,将将扶住钉崎,这才顾得上和你打招呼, “奥さん也在啊,所以是今天下午二三年一起上课吗?” 幸而正崩溃的蜷缩起来,因祸得福,伏黑喷出去的一口水没正吐在你脸上。 “我的快乐高专生活已经完全乱套了!!”手里的本子被你乱挥着簌簌响,书页彼此摩擦,发出些吵闹的动静。你停住打转的步子,一伸胳膊,书本直直指着对方,“您知道中午日下部老师一进教室看见我说了什么??” 男人靠着床边坐在地上,仰着脸打完哈欠“嗯?”了一声,不忘补刀“你原来高专生活过得很快乐呀老师都不知道呢”。 翻了翻白眼无视后,你把书拍在男人腿上泄愤,“日下部问我能不能和老公商量一下,以后别给他安排外勤任务了。” “可是这个和我说干嘛啦,他该去找校长才对吧。”听起来晃晃悠悠不以为意,调子懒洋洋的。 你嗷了一声像立志踏平东京都的哥斯拉即将喷火,“搞错重点了不是么!!” 对面照单全收不温不火,边嘟囔着“别闹了小家伙,晚上还有事,好累的”边拽着手腕把人扯过来。男人箍着你没再说话,像极就此要睡过去了。 你轻声抱怨,“可这也太奇怪了……” “是谁挖空心思要泡老师在先呐,把人家骗到手又翻脸不认人?”大概因正搂抱着,话出口闷闷的,带着一丁点笑意,“不可以吧。” 抽出胳膊你伸手揽住对方后颈靠近更多,一时再说不出。 “您不帮我特训,等毕业的时候,大家都是一级,只有我是废物点心。”你坐在桌上挤出一个笑,双手合十又拜托一遍。身后,左边站着钉崎说“伏黑,劝你慎重”,右边站着虎杖说“伏黑哥,掂量掂量”。 “找老师去,”被围追堵截走投无路,正扶着额头形容痛苦的三年生叹了口气,“别再把我扯进来了啊。” “上周拜托了夏油老师帮我加训,”回忆半秒,你抿抿嘴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免谈,我也不想被那个人全程围观最后闹到校长办公室去。”伏黑示意你身后,“非要找人指导的话,他俩不是也可以么。” 钉崎瞬间后退离你远了半步,“道具类传统术式不是一回事好不好”,虎杖说着“我吗?是说我吗”指指自己,还没反应过来。 “给各位添麻烦,真对不起。”你撑着桌面跳回地上,“请别太在意,反正等分手后就会慢慢重回正轨的,我有信心。” “所以明天开始,前辈们轮流帮我加训。”你在关灯前宣布喜讯,掀被子上床的动作都带着别样的扬眉吐气。 “这不是很好嘛。”男人伸了个懒腰,顺势把手机放下,“利诱呀?” “威逼。”刚美滋滋躺平,你便梗起脖子补充,“我说‘实在没办法的话可能还是和老师分开比较好,至少能恢复外出任务’,他们脸色瞬间变得超难看的。” 对方正侧着身把手机放回无线充上,忍不住回头谴责似的瞥你一眼,“我怎么不记得原先教过你这些鬼把戏呐。” 【BonafiedLovin】五 “伏黑前辈,我觉得还是双持类用起来更顺手一点,能再掏几个出来让我玩玩么?”收刀入鞘,你掂了两下向身后抛,钉崎一矮身虎杖一伸手,刚好接住。 伏黑翻翻眼睛说类如常用适配咒具的磨合选择这种基础内容,应该早在你刚入学没多久就完成了。 “是完成了,但是当时侧重点和目的性都……”你挠挠头,差点没接住扔过来的丁字棍,“反正现——您给我一副拐干嘛,我实操没问题的。” 伏黑接住虎杖丢回来的打刀,握住刀柄甩了一下,拵落在地板悄无声息沉进影里。 “防具。”边说边横刃直冲过来。 单手反抓短柄贴臂扛住第一下,你问,“可是这俩玩意是挨打用的,完全没杀伤性啊。”另一手转向,长端朝前,往人面门上抡。 对手刀柄一磕,借着巧劲避开后,这才反应过来。伏黑刚扭头,虎杖才抬手,钉崎锤子都举起来了,你正堪堪停住动势松手,把T棍掷在地上。 你原地蹲下捂起脸没吭声。钉崎嘴里说着“怎么加训对练着突然就冲着我俩来了啊,小鬼你什么情况,杀红眼了打场外指导啊”走近你,戳了戳你肩膀补充道,“喂,二年生,发什么神经呢?” 摸了把脸先道歉,随后你抱着膝盖说“你们怎么都这样”。 “我准备搞个纹身去了。”你边堆枕头边说。果不其然被“嗯?”了一声。 “打算在额头上文个闪电,反正现在过的日子和‘大难不死的男孩’区别不大。”室内灯刚熄灭,眼睛还没适应光线变化。你在一片漆黑中解释,“巫师故事里吹捧婴儿救世主听起来还挺像回事呢,反正总比咒术世界下未成年女学生睡了人类最强被特殊对待要强的多。” 抱怨时已经能看清了。男人正眨着眼睛望着你,顿了顿说, “小朋友,你意见还挺大嘛。” “这种时候就会后悔,也会变得有一点点讨厌您。”你揪着被角转身侧躺,不放心回头补充,“虽然只有一点——点,一丁丁点。” “ん…这就属于耍赖皮了哦。”男人没急着搂你,听起来像正掰着手指数,“担当教师不是我,合练指导不是我,现在也不会在校园里做这样那样的事了,平时也不会一起出现——已经避嫌的超努力了,还要怪到人家头上呀?谁家的小朋友这么不讲理呐。” 因为身后怀抱还空敞着,你小声说“你家的”,别别扭扭贴过去。 “我体术基础很好的。”你蹲着嘟囔,总觉得不小心哭腔都带出来了。 钉崎皱着眉头嘴里说“怎么又开始了小鬼就是小鬼”,还是翻着口袋找手帕,没找到,捶完虎杖未果,又翻着眼睛向伏黑摊手。 “昨天和那个人说了。”伏黑递给你的是手机,“原话是‘小孩玩这个玩不明白吧,搞不好一转身给自己脖子都抹了’——你哭什么,总得告诉他吧。” 你把手机扔到一旁,瞪回去说告他干嘛又不是我爸。 “五条老师也不是‘我爸’吧。”伏黑捏着眉头深呼吸两下,像为照顾小孩头痛不已,“我和津美纪,当时是被以家族名——” “原来不叫‘爸爸’的吗??”虎杖像刚反应过来,“那伏黑叫老师什么,‘哥’??” “完了伏黑,你摊上大事了。”钉崎也凑过来,“你的低龄小嫂子被你气哭了,你路边捡的一米九双开门肌肉猛男便宜哥哥正在赶过来揍你的路上。” 【BonafiedLovin】六 为方便写字,矮机又被重新移回原先的位置。心猿意马糊弄了两笔通识作业,你撑着侧脸歪着脑袋看,男人坐在地毯上,看着静音播放的影片出神。看了一会人又看了两眼屏幕,你凑着钻着身半个人都贴进臂弯里。 “写完了?”男人问你。 你说差不多吧。 大概叹了口气,翻翻眼睛说“臭小鬼”,便随你转身侧躺枕着看电视。看了一会,字幕飞快跟的吃力,你伸着胳膊摸遥控器。对方递给你问无聊么要不要换一个,你把声音调高一点摇摇头,又问这是在看什么。 “读书时候看的老片子而已。”他随口敷衍着,低头伸手帮你把头发挽到耳后。 你又把头发勾出来,“您这样弄,显得我脸很大……” “你整个人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再大能大到哪去嘛……”像被逗笑了也像存心找茬,男人两手抓着你头发往后拉,煞有介事的审视一下,“诶不过是脸很大啊你,为什么肉光往脸上长不能长长胸呢。” 弹起来捶人,被搂着腰按住,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变成他躺着你坐着了。 “您这不是耍赖么!”你作出要掐人脖子的动作。随即被握住亲了亲手背, “暂停一下,休战休战。”对方说,“休息一会。” 点点头没再说话,看着颜色单调的影片发了一会呆。男人摘了墨镜转过来侧躺,把脸埋在你身上,你伸手摸摸背,“这位小朋友,今天又有谁惹你不高兴了?”想了想试探着问,“还是又全怪姓夏油的大坏蛋?” 听完笑了两声,作势抬手要弹你脑门。你捂着额头说这是恩将仇报,“所以要么把夏油老师弄死算了,如果成天到晚因为让他活着就得被老不死的们没完没了找麻烦的话。” 这次直直弹在脑门上,完全没护住。男人憋着笑说你料事如神的夏油老师听到一定伤心死了,“杰晚上还在念叨让我管着你点诶,说这几天迟到偷懒的都不像样了。” “那理由不是更充分了么,”你说,“我明天先给他保温杯里下泻药吧,感觉应该会很有趣。” “我说呐,小家伙,你是一直就这么浑球的嘛,还是把人家骗到手之后本性藏不住了?”男人憋着笑瞪着眼睛看你,“要那么简单就好啦,下剤老师给你提供都没问题。” 你说收到,保证让夏油老师出不了洗手间半步。他说看你够呛,多半会被抓个现行又拎回来让自己教育。 “您今天还没‘教育’我呢。”你说完低下头。 “所以呢,总不会是因为老师看我傻乎乎的好玩吧?”卸了防水帘后蒸气便再无遮挡,浴室里白茫茫的。你撑着浴缸边回头问,“而且您明显最近懒得理我了,是后悔么?感觉不光是在忙……还是果然已经对只和我做感到无聊了?” 男人两臂垂在浴缸外,正仰着脑袋,湿毛巾盖了半张脸还淋淋的滴水。听完“あぁあ”的叹了一声,至少是懒得把毛巾扯开,“把人家当什么嘛……在你眼里老师是什么禽兽呐。” “是交往当晚就把学生做到昏迷的禽兽。”你抱怨着倚回去,胸口热乎乎的,索性扳着指头开始数,“今天也只做了一次,昨天也只一次,前天您不在……” 对方攥着数数的手瘪瘪嘴。赶在开口前,你继续抱怨,“还是因为什么?果然是嫌弃胸太小么?他们都在说您现在没得选了,指的是什么,胸?您之前是众所周知有一大堆奶子可以揉么,我怎么——” “一会聪明的不得了给人下套一串接一串,一会笨蛋到不可思议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就满嘴胡话,你怎么回事,嗯?”边说着边掐着人腰侧痒痒肉挠。你嗷嗷叫着躲,还得因为把水搞的到处都是挨更多掐。闹腾够了男人原样靠回去,把你也压回来,拖着调子哼哼,“小也没办法嘛,你自己都还只是一点点小的小朋友诶。所以目前对胸部没有意见哦,而且非要说的话呢……”他一歪脑袋贴着人耳垂吐字,脸上盖着的帕子掉进浴缸飘飘摇摇吸饱水沉底。 你哆嗦一下,没敢吭声。对方动作慢条斯理收紧手臂,“自己不知道?真的假的……” “那……”你想了想,有样学样的仰着脖子贴着耳廓轻声问。 “うん…行不行呢……”极犹豫似的,男人眨眨眼说,“保证明天老老实实起床?” 你点点头。 “不可以迟到也不可以上课打瞌睡哦?”他努努嘴。 你举着手指对灯发誓。 说完“小色鬼”便把你拎出去了。 【BonafiedLovin】七 伏黑叹了口气把手帕递给你,再从虎杖手里接回手机,看了一眼没摔坏后才继续,“是担心你吧。毕竟之前已经被针对了,现在的处境只会更危险。估计这么急着结婚也是出于这方面的打算。” 你僵着没动,没掉出眼眶的泪通通自行消失。 “你不知道吗小鬼?”钉崎瞪着你,“这什么表情。” 虎杖绷着脸小幅度动嘴,偷偷摸摸小声提示,“咱们是不是不该说的这么明白……” “能名正言顺的证明认可和获得保护吧,所以比起让你涉险这样更稳妥。那个人就是这样,一声不吭做各种奇怪的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伏黑拍拍你肩膀,“别哭了,站起来换个咒具。不是想试试双持么,给你练练手,就不告诉五条老师了。” “エェー、不告诉我什么?” 惊醒后喘了会粗气,视线对焦了很久,发现眼前还是天花板和熟悉的灯。 “做噩梦?”男人正冲你眨眼,璀璨的藏着全宇宙的星。侧躺着,眼神清亮,不像刚被吵醒。 “您没睡么?”你咳了两声才顺利发出声音,嗓子哑哑的。 “水?”他问,没接茬。两个仮名,从真丝绸缎上流畅滚落了两颗海珠。 你没再说话只摇摇头,转身面向对方,顾不上自己现在看起来好不好看了,只一股脑硬往那侧蹭,头都枕在对方枕头上。已经结结实实搂住了,你还一个劲玩了命的贴,直到他笑出声,“おい、不能再挤啦。” “想要您抱我,”你贴着胸口说,耳膜怦怦鼓血,听不清自己发出的声音,“一直抱一直抱的那种。” “这种糟糕的说话习惯到底从哪儿学的嘛,”下巴磕着你头顶,说话时像存心要敲打你几下,“提醒你哦,别想给明天偷懒找借口。” 梦见什么记不清了。大概还是胸口被狠踹了一脚小腹被猛砸了一拳,无止无休的从高处坠落,不停的尖叫着只想立刻睁眼却怎么都醒不来。你说只是做噩梦了。 他笑着拍你脑袋,说还以为小色鬼只会做春梦呐。 你说把所有梦都变成春梦是老师负责的部分,不要试图推卸责任。 “真的假的……见到老师瞬间喜极而泣呀?”男人蹲下身歪着脑袋,伸着胳膊戳你脸。 你把手拨去一边翻翻眼睛说“请别碰我,目前对您意见很大”。 “真的假的……有多大?”对方眨眨眼问。 想了想你说,“有满象鼻子那么大。” “哎呀那岂不是超生人家气的嘛!!”装模作样好像多吃惊似的,捂着嘴倾着身问,“因为什么呀?不让小朋友出外勤?还是不让小孩玩超出能力范围的咒具?” 你板着脸没说话。对方“んーー”的拖着调子想了一会,索性原地坐下把你扯进怀里,像逗小孩一样讲,“都说会变得很麻烦超复杂诶,不过发生了也没办法呀。你想想看嘛,东京的都知道了,对不对?前一天交流会还活蹦乱跳的小鬼第二天就人事不省,回程都得被抱回来,那京都的也全知道了,没错吧?和学生交往已经很过分了诶,还被所有人都知道——” “了不起的五条大人清誉被毁咯。”你翻着眼睛接话。 “笨蛋小鬼,想想自己好不好啊。”对方猛一用力,敲在你脑袋上,“你怎么办,嗯?不会真想给人家当禁脔吧你。” 【BonafiedLovin】完 八 “所以呢,这样一来又能名正言顺的把小菜鸡保护起来,又可以证明没有在玩弄小孩子嘛,反正也差不多到岁数了……哦但是诶,你以后肯定会后悔哦,小朋友。明明才刚要开始享受青春吧?あぁあ、感觉是有点过分诶,好像一不小心就变成剥夺年轻人自由的可怕老头了啊……” 对方说着“不管了”眼看着又要把你揉吧揉吧团起来似的,你忍不住问,“所以老师因为担心学生以后会很难办,就这么凑活着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到底有什么毛病嘛你,束缚没了还不够,怎么才肯信呐。不喜欢结什么婚。”他翻你一眼说的轻描淡写,“不是晚上要加训嘛?继续?” 所以拜托谁都不能拜托这个人。你边压着嗓子嚷嚷最起码回去再说,边蹬着腿踢。 “只是先玩一下你能力范围内的咒具嘛……”胡搅蛮缠的压过来,啪唧一声亲的极响,站在空教室外怕不是都听得到,“あっ、说起来,完全计划外,身上没套子诶。” “五条老师,”你说,“您翻来覆去操我几百遍,有哪次戴过套么。” “真的假的……都几百次了嘛?”男人一时没动,托着下唇像在思考又像懒得想了,“まぁあねぇ、总之先自己捂住点嘴哦,如果保证明天能起得来,就回去再讨论戴不戴套吧。” 九 “老师——!!”你急急推门冲进教室,扶着墙喘了两口气,确认没进错地方没喊错人,这才站在门口捏着纸抖了抖,“这是真的么??一睁眼在枕头边看见的。” “哪有什么真的假的,”讲台后的人收回撑着桌面的手,笔直站定,“填完了嘛?没问题的话下午要去递交了哦。” 你冲着扑上去,被稳稳当当接住,一时说不出话。 “对了,十六岁还要监护人同意诶……まぁ、いいから,反正作为法律上的监护人呢,我是没意见啦。あっ、大概需要找——” 亲上去把话打断,隐约能听见今年的一年生坐在下面憋不住的交头接耳。所以借着被抱起来,你坐在讲桌上转了半个身回头瞪视, “没错师生恋怎么了,好的这个一年的小鬼,前辈记住你了,下午体术等着挨你师母的打吧;你,我老公也不是和谁都可以好不好,我们这叫真爱,要让我发现嚼舌根就准备好和你的舌头说再见吧;还有你,去年年底调整了二二年才生效,我们就过一九年怎么了,有什么意见先问问我——” 最后半句狠话被被亲吻打断折了气势,等红着脸想再把场子找回来时,男人已经憋笑憋到快受不了了,“现在这是什么嚣张作派嘛小家伙,人家都要害羞了好不好。好啦好啦填好了就给我,快去上课。迟到半个小时诶,杰绝对要被你气死掉了。” 【下心】一 “你俩是在搞,对吧?” 你嘴里的含酒精饮料一不小心全喷出去了。 “钉崎……最起码措辞委婉一点啊!!” “国王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这局我是国王,当然想怎么玩都可以!烦死了你们两个……好,国王现在命令……一号,没错吧,你是一号吧,快回答问题。喂,小鬼,你和那个蒙眼笨蛋是搞在一起了吧?别想对国王大人撒谎啊!!”钉崎捏着红头的签子在掌心拍的啪啪响。 “不回答没关系的。”伏黑叹了口气低声对你说,无视了钉崎“怎么就‘没关系’啊?!不执行命令还玩个屁啊”的高喊声。 保险起见,铺好的两套被褥被挪去屋角。你边谢谢放下手机和你一起擦畳的虎杖,边试着“执行命令”, “没有‘搞’吧……老师只是比较关照我……毕竟二年组的情况前辈们都知道。”你多少带点哀怨的抬起头说,“她们两个……总之,我的处境也确实比较……那个嘛……五条老师去年教我们时就发现了,所以也只是对学生负责而已。” “说起来,美美子菜菜子晚上没过来一起玩啊。”虎杖擦了擦手,像才意识到,后知后觉,“记得确实有叫她俩来着?” “她们应该在夏油老师那里吧。”你起身去洗手间扔掉沾湿的纸巾。饮料度数很低,站直的时候还是眼前花了一下,所以嘟囔了不该直说的话。前一句是,后一句也是, “明明好不容易来一趟京都……” 虽然上届交流会毫无疑问又是东京压倒性胜利,但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负责教师说着“京都弱成这样,再怎么想,到老头蹬腿为止都不可能赢了。那岂不是永远不能在近畿办了嘛!野蔷薇想去好久了诶,多少对人家的学生好一点啊”,便拉着今年的二三年组小学生见学般来友校办交流会了。 ——如果在东京“主场”,上午的个人赛也不至于沦落到只有三年组和老师们给你加油的地步。 “就算是‘教工子女’也没什么了不起吧?”钉崎从你半白不白半明不明的表述里回过味来,把位置挨着的伏黑扯到一边,自己靠着你坐下,“我们年组不是也有恵キュウ嘛。往上数的话,津美纪姐也没特殊化啊。” ——但事实就是相濡以沫相依为命患难与共的双胞胎姐妹俩主观上并没有带你一起玩的意思。加之因为入学晚,两人年纪大点,你甚至时常陷入怀疑被同班同学当成小屁孩背地里说幼稚的莫名焦虑里——可能是把人想坏了,但她们和你不算融洽也是事实。 “所以五条老师平时会稍微多留意我一点点。”你得出结论,并任钉崎揽住你的肩膀,两个人头顶头的靠着。伏黑张了张嘴,与你目光相触后什么都没说。 钉崎回忆了一下,说着“小鬼,那以后多和我们玩就好了”接受了这套说辞。甚至在虎杖问出“二年组不是换老师了吗,是不是稍好点”时主动帮你抢白, “傻啊你!她们一年组蒙眼笨蛋担当,二年组夏油担当啊!那不是……更那个了吗!!” 你赶紧找补,“没有没有……夏油老师平时授课是非常公正并不偏袒的。” ——他倒是一碗水端平无可指责,只不过同班同学上课粘着喊“夏油大人”,下课追着“夏油大人”问问题,有空就往“夏油大人”那儿钻,是让你都担心自己不跟着叫“大人”可能太不合群的程度。 瘪了瘪嘴,这些你不准备说。无视了前辈们明目张胆肆意交换眼神,你自顾自的圆话,“因为是亲人,彼此更亲近很正常呢。” ——两个同学要么热热闹闹有无数话,要么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傻站着像根臭木头棒子样碍眼。 当然,她们不时也会邀请你一起出去,也会带你一起行动,但气氛尴尬到连自己都觉得在给别人添麻烦。如果非常不幸,正巧有任务分配到你和其中一人头上——可能是太敏感了——但你会恨不得原地消失,因为感觉自己连存在并呼吸着都像某种碍眼的错误。 没有朋友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小学生,去洗手间都得找人手拉手。 “要么让蒙眼白痴干脆把你也收养了呗?”钉崎大概喝的酒精饮料比你还多,托着下巴说着平时不可能说的胡话,“虽然不太靠谱,但好歹也能当半个爹凑活用用啊……你是说过亲人过世了,对吧。担任辅助监督的姐姐?” 你点点头。情绪多少有点复杂。提起才过世没几年的唯一血亲,不喜不悲甚至不会放声大哭,似乎成了某种背叛。 “……那五条老师得收养好多人啊!我是一定的吧,还有真希姐估计也要算上,乙骨前辈不知道愿不愿意,钉崎你——” “别说蠢话了。”伏黑刚用手肘戳完钉崎,又得打断正扳着手指数数的虎杖,“高专是咒术师学校,又不是领养机构……”他用余光瞥了你一眼,没再说什么。 “也对啦,”无论喝了多少听酒精饮料都像泥牛入海脸都不红一下的虎杖不知道是不是其实早喝大了。他举起手机又放下,只挠挠头,“但是只有后辈被五条老师收养了,坐在腿上聊天、吃同一块点心、对着一处杯口喝水什么的才说得通吧?” 本来听到石破天惊的发问时还以为下午的事暴露了,直吓得心肝乱跳,谁知道真正躲不过去的炸弹在这等着。你呲着牙抽了口气,钉崎已经意识到刚刚被你糊弄过去了,正瞪着眼睛边嚷嚷着“那不是更糟糕了吗,笨蛋吗虎杖”,边抓着你的肩膀摇。 “救……”你眨巴着眼向伏黑求助,对方一脸“早告诉你可以不用接茬了”的表情。 你又没玩过,怎么可能知道国王游戏的本质就是把青年人外泊会变成桃色夜现场。 “‘在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把脸埋在手里,“如果说的是有没有在交往的话,那不是……大家本来也都知道啊……” 【下心】二 “那个……今天晚上可不可以……” 你把脑袋靠在男人肩头,说话时没敢看他。倒也不是第一次被抱在怀里坐在腿上了,只是每次刚以为自己早习以为常,都瞬间打脸心跳乱拍。也可能是因出张刚回来?太久没见,一时生疏到不适应的地步也说不好。 他懒洋洋的“ん”了一声回你,嘴还瘪着。有点心不在焉,像刚被打断放空发呆。 “如果可以的话……”你犹豫着仰着脖子把脸凑过去,冲男人耳朵边小声说,嘴唇堪堪擦着剃短鬓角的边,“虽然好像您还有事……” 对方像刚反应过来,这才扭头。你唇蹭过半张脸,正停在柔软的嘴角边。 “今天也想一起睡?”他问你,声线被嘴形变动具像化表现。 偷瞄了一眼,你点了点头。 他没再说话,像在考虑。所以你牵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搂在后腰的手臂被带的更紧,你也顺势贴的更近。你在等他考虑。 “まぁあ…”男人长长的出了口气,指腹掌心下意识在裸露的皮肤上摩挲。像某种条件反射,总要抓着点什么东西才好。 “您不在身边的话,还是……睡不着……”你补充的有些心急,“已经这么久都……” “养成这种习惯不好啦……”似乎刚反应过来,男人非常自然的把手抽走,隔着制服在你肩膀上捏了两下,“不过啊,不在的时候是谁霸占整张床打滚来着,嗯?不都是像软乎乎小猪一样睡得香喷喷的嘛!” 你把胸和脑袋都紧抵在对方身上,“还不是是因为想着您,自己……” “——はいはい、もういいから。”你猜眼罩下的漂亮眼睛正瞪着你,“真要命呐,小朋友。这种话留到晚上再说,嗯?” ——对方想必不是因为在高专ロビー就放不开的人。但如果相手是正坐在自己身上、刚被自己摸完白花花大腿并即将冲自己开黄腔的未成年女学生,在随时都可能被学生教职工看到的公共场所,任谁都多少会有所顾及。 但你不会。 兴高采烈的得逞,你飞快的擦着唇角亲了一下,从男人怀里跳到地上,在被“追责”前光速跑路,“和前辈们约好了交流会集训。我走了哦!” 你没敢回头,不确定身后是笑了一声还是叹息。 “はーい、现在可以睡了吧,小祖宗?”男人帮你套好底裤掖好被子,行云流水手脚麻利转身就走,被你眼疾手快拉住衣角, “您不陪我么?”有困顿的眼泪粘在睫毛上,又重又沉,压的你眼皮都抬不起来。 对方没正面回答,只是把你的胳膊重新塞回被子里,边说“一会”,边去了洗手间。 难搞的别扭鬼,明明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提出“想要帮忙”了,明明“那个”都自己买来准备好了。你还没感叹完就迷糊到意识混沌睁不开眼。再醒过来时,朦朦胧胧正瞥见男人坐在床边背对着你穿衣服。看样子拉链裤带还没系,刚穿上长裤,腰背肌肉鼓起,正曲着手臂套上衣。 你瞪着宽松纯黑棉质T-shirt慢镜头般覆盖结实的身体,遮蔽对方白到发光的皮肤,最后以一种上紧下空的状态熨贴挡住每一根流畅的线条,没忍住抽了口气——这不常见,哪怕你被脱的赤条条的呜呜咽咽哭着发抖流水,男人也总是穿戴整齐严严实实,活像让你高潮完下一秒就准备擦擦手出任务去。 “醒了?睡这么少要不长个了哦。”他说的时候稍微偏了偏头。你不觉得从那个角度能看到你的脸。 又厚又重的窗帘紧闭,拉的连条缝都没有。你探身贴着对方把手机从床头柜上捞过来,猜的没错,天还没亮。 “您现在就要出发么?”你犹豫着措辞。 高专就是再压榨劳动力也不至于黑灯瞎火就逼人出工,这个点,辅助监督都没睡醒。 “あっ、”男人穿上外套系好领口装扮齐备后才转身面对你,“要跑一趟关西啦。没办法嘛,成年人真的超级辛苦……小东西,那个,递给我。” 那理论上讲,应是被安排了昨晚出发。从两只枕头的夹缝里摸出眼罩,你直起身半跪在床边,抻着胳膊往他脑袋上套,把一头又炸又硬的银发弄的更乱, “是又给您添麻烦了么……”刚离开被子有点冷。虽然屋里暖和,身上还是立了一层寒毛。你打着颤,把两臂顺势架在他肩膀上。 “ん…是诶……”没直起身,男人自己调整了一下,嘴角勾着,让人捉摸不定此刻真实的态度,“好像……确实是总在‘添麻烦’哦?” “那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亲在鼻尖、吻在唇角,手脚都环在对方身上,任他托着你抱起来。你试图汲取更多的温度。 大你半指长的手掌隔着内裤在屁股上捏了一把, “没办法诶……谁叫我的小女朋友是个缠人精嘛。” 【下心】三 “请等一下!!” 你一把按住伏黑手里的电话,差一个拨号键就原地报警了。现在也顾不上扶钉崎的下巴,来不及阻止虎杖捏着易拉罐挤爆饮料,你再开口时声音尖锐的像被掐着脖子的禽鸟, “是我求五条老师务必和我交往的。求得可努力了,真的,他没干过任何不该干的事……伏黑前辈你能把手机放下么,拜托了。”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自毁倾向?”钉崎一边眉角高高挑起来,“再怎么说是你央求的,老牛吃嫩草的失格教师答应这种夸张的事也完全是人渣行为吧?” 托着两颊想了好一会,你觉得应该能把整件事合理化编织明白。 你当时坐在树下的浓荫底,盯着操场上俩俩成组体术对练,也是相同的姿势。 清楚记得那天天气热到令人发指,明明有风明明是树荫下,依然汗流浃背。全身裹着春秋制服整个人像蒸屉里的水饺,想必肉粉色的虾仁都隔着薄皮透在表面。你想把头发束起来,刚抬起胳膊便又作罢。 正松手时被在极近处出声打招呼,直吓得从草皮上蹦起来, “五条老师!!就是要突袭也多少搞出点声音来啊!”把糊在脸上的头发捋开,你横了一眼身后凭空冒出来的人。 “完全没察觉到嘛……零点!如果是实战的话,你现在已经死翘翘了哦,吊车尾小同学。”对方全然不在意,双手揣兜晃悠到你面前蹲下。姿态变化,两臂无处安置般支在膝上,与你视线齐平,“而且,哪有‘突袭’还要‘搞出点声音’的道理呐。” 你把脸扭到一边。离太近了,这个人明显缺乏人与人之间基本物理距离感和边界意识。 “怎么又自己躲着?”他偏了偏头问你。 回答什么,喜欢慎独么。你没说话。 男人没看身后也没逼你张嘴,话出口拖着调子,“真够可以的,分组人数正好也还是自己蹲着种蘑菇……你不站起来喊‘我在这里快带我一起’,他人可没功夫时时留心落了什么小东西没照顾到哦?” 类似的对话发生过几次了。对方自从得出“你不够疯”的结论后,基本每天都在对你进行退学建议——说真的,好歹也算个老师,不该先试试拯救一下落后差生再想着原地放弃么。 “总之呢,当咒术师很辛苦诶……老师今天就辛苦的不得了啊简直,あぁあ、累死了,所以你——” 你看了眼边劝退边四仰八叉原地躺倒在树下的负责老师,扭脸望回操场,话说得心不在焉, “喊出来就可以么?那我现在喊‘请五条老师立刻和我交往’您就变成我男朋友了?” “えっ?” “欸欸欸欸欸???????”钉崎蹦起来还抓着你肩膀,摇晃幅度之大活像正在卡拉OK里为视觉系死摇打拍手铃,“人渣吧百分百人渣啊??这就和学生交往了吗??不可原谅啊完全是,你们两个,现在就——” “请前辈听人讲完啊!!就请听我多说几分钟废话交代前因后果吧……”你被晃到起起落落的哀嚎声,响到能把旅馆回廊下寄宿的浣熊全家吵醒吓跑。 “五条老师就请别白费功夫了,我是不会走的。”你抱着膝盖,把头枕在手臂上,扭脸看他。 “不努力、没干劲,还在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地方装死混日子,这样可不行诶。”仰面躺着,他没看你,“年轻人的时间很宝贵的,你这是在一边浪费机会一边慢性自杀呐。” “您说这种话……就好像老师学生时代是多刻苦的好学生似的。”你小声说,垂着手臂揪屁股旁边的草。 “对比对象完全选错了吧,小四级。”男人把你抠草皮的手拍开,“还是早点认清自己,早点去做想做的事比较好哦?” “我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楚,并且正在做想做的事。因为高专里有我很在意的人,”你低头拍了拍染上绿色的手指,“所以请五条老师答应和我交往。” 男人罕见的停了两秒,像在考虑稳妥的应对方式并以最快速度切换情绪,“……老师是超级大帅哥没错啦这个我知道嘛,但是诶,师生恋不可以哦?绝——对不行。虽然‘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五条老师’什么的,也是没办法的事,可以理——” “您想太多了,我没说喜欢的是您。”打断对方,你把手上沾的植物汁液往他深色制服下摆上抹,“有一位在意的人,但对方并不在意我。您要能和我‘交往’一下让他吃吃醋就好了,毕竟五条老师都愿意交往的对象,怎么可能不优秀呢。”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草绿色还染在指缝间指纹里,没抹干净。你知道对方正看着你,你也知道从露出来的半张脸上读不出什么情绪。 “ヘェー……小朋友你心思很花哦。”男人这次也间隔了很久才开口,“所以,为什么觉得老师会答应呢,嗯?” 【下心】四 你啜泣着虚握住男人的手腕,不确定自己祈求的是停止还是进犯。 “快到了?”他问你。 你不敢睁眼。 “感觉快到了哦。”和你面对面相拥,窝着背,下巴搁在你肩头。侧着脸舔湿你的耳垂,声音低低的,极像是笑了一声,“你那里,一跳一跳的……哦,跳得更厉害了呢。” 还未发育完全的胸部乳头突兀立起,正随不由自主发颤的身子有一下没一下触碰摩擦着制服粗砺的布料。 “请……请您不要……请您不要再说出来了。”你说。指节因用力而缺血发白。 “好哦,”男人说着,嘴唇落在你耳后,指尖游离于你阴阜,“既然是可爱学生的要求,那老师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啦。” 你愣了一下,旋即哭出声。 “夜蛾校长让我入学自然有他的理由,我想您也是这样认为,才没直接赶人吧。”你撑着双膝直起身,向下俯瞰男人,“所以还是请五条老师和我定下束缚。直到我把人追到手为止,请您务必和我交往,装装样子挂个名就行,老师不必太过担心;而作为义务,在束缚达成之前我也会拼尽全力努力学习,决不食言。您不用再为劝退班里的坏学生发愁,我也不用为卑微的少女心事天天分心胡思乱想,双赢对谁都好。”心脏扑通通乱跳,你怀疑对方已经听到了,“如果五条老师同意的话。” “ん…おいおいおい、完全看不出来我有什么好‘赢’的嘛!!”男人没用手撑地,直坐起身子,扭脸看你,“虽然是GTG没错啦,但完——全,不准备为帮助落后差生搭上‘清誉’诶!老师可没有‘Great’到为了让个别小朋友努力学习,就非要和未成年女学生交往不可的地步呐。” “我现在就‘站起来喊我在这里快带我一起’。”你垂眼看着对方,把头发束起来,束完便开始一颗一颗解制服外套的衣扣,“一会和菜菜子对练,我获胜,则束缚成立。您同意吧?” 男人也看着你,习惯洞悉一切的人可能正试图用视线剖析分解现在的局面。你耐心的等了一会,一条胳膊一条胳膊的慢悠悠褪下来制服上衣,挂在手臂上。正低头对着他撩起打底衫时,等来一声短促的回应, “还没答应你呢??” 你眨了眨眼,把视线移回去,“束缚成立非常对等,甚至说您还赚了不是么?把一个有天资但不努力的懒蛋换成可靠的咒术师,代价只是五条老师短时间内对外假装和我交往一下而已——这何止是您赚了,是咒术界赚了吧?多了一个用来送命的走卒呢。”边说你边继续撩起衣服在身前打结系紧,露出腰腹后便把口袋里的东西全掏出来,“再说了,像我这种吊车尾,和菜菜子对练最多只是五五开。” “……想用八成胜率的对象糊弄六眼可不行吧。”眼罩上映出皱起的眉心,看不见的视线正在你身上扫来扫去,“我想想……まぁあ、只是体术……如果是惠的话——” “成交。既然是老师的要求,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你当即打断,趁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语速飞快,边说边拉起对方胳膊,把外套塞进他左手,把口袋里翻出来的乱七八糟东西塞进他右手,一身轻松转身大喊着“伏黑前辈请和我对练”便拔腿就跑。跑出两步突然想起来,回头补充了一句, “五条老师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认为您确实有‘Great’到这个程度。顺便,手机请不要乱翻,棒棒糖可以吃一只。” 酒精大概会加速血液循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片段一股脑翻腾着。你由衷希望自己没意识混乱一不小心又说了不该说的。 不过应当是没讲错。毕竟此刻伏黑正抱着双臂一张臭脸瞪你,默认不追究来自钉崎的直拳连击。 “前辈是好心……”你咬着后槽牙边抽气边笑,两颊肌肉都僵了,“当时是我第一次主动要求练习啊。伏黑前辈真的很温柔,估计是害怕打击到我的积极性……总之真的非常非常感谢,谢谢前辈帮我证明了自己还有一点点继续深造的价值。” 你坐着欠身,鞠的半个躬像火上浇油。 表情淡定的虎杖摆弄完手机,无视了鸡飞狗跳的闹腾同伴们,想必也没注意你摆在明面上的思绪万千。他边分零食,边随口问你, “所以后辈告白说仰慕老师,老师因为希望能让你踏实下来认真学习才答应……欸,五条老师人也太好了吧??” “没错,是这样的。”你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五条老师真的太好了。” “束缚达成。教师是不可以耍赖皮的。”你拿过外套拎在手里,感觉后背上的汗都像细流般沿着脊柱窝直淌进臀缝,头发丝紧贴着汗津津的后颈,黏腻的让人心烦意乱又情绪亢奋,“咒术师也不可以,最强咒术师更不可以。” “ん…小混蛋,你这是挖好坑等着老师往下跳啊……早和惠串通好了?” 不确定男人是什么时候站起身的。可能是你拿出百米冲刺的架势奔去操场的时候,也可能是被对练对象极致放水即将取胜的时候,或者可能是你压着心跳重着喘息走回树下的时候。但他抱着两臂站得笔直,连习惯性前倾的晃悠姿态都没摆出来。头发尖碰着阔叶,浓绿像在银白间色散, “还真是……” 语尾都粘连着散进树荫里。随着话音出口,身型才慢慢松弛下来,回归为你熟悉的姿态。 “束缚必须执行,我不想因为这种事给老师惹麻烦。”你逼自己仰着脑袋直视对方,“可以向您保证,绝对没有‘串通’。五条老师应该都看到了,刚刚我用了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拼死一搏来着。” “刀枪棍棒换着花样上的疯子对战连武器咒具都不肯用的惠啊……”男人叹了口气,身型又垮了点“之前也拿出这份干劲来不好嘛?倒是别让老师这么为难呐。” “都说了我很懒的……而且只是莫桑比克射击法的体术活用,您完全可以采用更委婉的表述方式,”你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称谓,“男朋友。” “マジかよ…”隔着眼罩都能看出挑眉的动作,没看错的话,甚至身型都抖了一下,“饶了我吧真的是……” “我劝您还是认了比较好。”在离开前,你硬抻着胳膊拍了拍对方的肩,把人都拍的更傻了,“我会和其他老师们一一解释的,请五条老师放心。然后剩下的棒棒糖您留着吧,就当初交往纪念礼送给老师了。” 【下心】五 “说白了就是蒙眼笨蛋自己乐意吧?!他还能有什么拒绝不了的事啊??他要不愿意,这个世界上谁能逼得了他啊??啊??”钉崎的愤怒对象重新转回你身上,但你也只能挠挠脑袋陪笑,因为你也是这么想的。 比如在你冲向伏黑的时候,本可以轻易拦住这场对练;比如在你赖着不走时,本可以随便把你扔回宿舍;比如在你凑过去吻他的时候,本可以不解除无下限。 ——本性善良的人会有弱点,实质温柔的人总是心软。 以上这些,你认为姑且还是不要点明出来比较好。 “我说,”男人边回信息边随口搭话,“你人缘真的很差。” 作为老师说得这么直白真的好么,又不是不清楚自己代的一年组是什么情况。你决定用夸张的叹气作为回复。 “来高专几个月了都没有交到朋友,竟然还惦记着谈恋爱?总不能随便抓个人逼你俩马上喜欢立刻交往啊,到底要人怎么帮才好嘛……”并排坐着的男人并没分神看你,手机按个没完没了。可能回复的不是信息,是邮件, “总不会是想就这样赖上老师吧?不可以哦——。” 你们之间隔了一拳宽的距离,是你的一拳,不是他的——两周前如果并肩坐,大概会隔他的一拳;一个月前,隔十五厘米;七十天前,你们不会并排。所以你任自己又喘了一口长长的吐息,整个人像被放气的皮球般的,顺势把头靠在男人肩上。 是邮件,辅助监督发来的相关信息。 对方腰背都僵了半秒,键入也停滞了片刻。 “五条老师如果是个哑巴肯定很完美,那我也不用费劲去喜欢别人了。”你小声说,酝酿了一会泪意,“多少体谅一下思春期女生的心情啊,笨蛋老师……” 叹气可能会传染。他没再说话,转而继续敲手机,过了一会,空着的左手绕过你的后背,在你肩膀上拍了拍。你拿脸蹭男人的宽肩,抓起他刚准备抽走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 他揉了揉。 “好啦好啦……虽然是很想嘲笑你一下诶,但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嘛!搞得像被老师欺负了似的……まぁ、说起来,还没带你们东京観光呐,对吧。自己没到处走走?”身体接触时声音听起来都好像有什么不同,但具体区别在哪你答不上来,“……算了,还是别一个人乱跑了……但可以多和二年组玩诶。和野蔷薇玩的来吧,你们相性应该不错?”男人边说边收回来手,介于你没把脑袋移开的意思,只好支在你身后撑住沙发。 想了想没往后靠,你嘟囔着,“可以自己瞎逛逛的,反正我现在很强。” “是是,好强好强,超——了不起呢,四级小朋友。”对方敷衍完,活像完全没听你刚刚的话,“ヨーシッ、决めた!等老师回来带你们去。” “您又要出远门么?”你抬眼看他的脸。 “うん。”男人锁屏,冲门口提高声音说,“伊地知——,鬼鬼祟祟的躲着偷听别人说话,耳光拳头二选一哦?” 立刻站起身,你迎过去。因为总缠着承受最多迫害的辅助监督问东问西,所以关系自然相对亲近一些。把揣在制服外套里的罐装咖啡递给伊地知后,你笑着解释买错成了黑咖啡喝不下去,如果监督先生不嫌弃的话请务必收下。 “我的呢??”回头时正看见男人指着自己仰着脸问。 “超级苦,五条老师才不会喝呢。”说完,你刻意造作的吐了舌头。 明明按的是草莓牛奶,自贩机掉下来的却是GEORGIA,这怪不到你头上吧。 “你注意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钉崎哆嗦一下,像被狠狠恶心到了。 讪笑了两声,你辩解只是对酒精比较苦手,讨好的把零食递给她。 “小鬼,你刚刚想什么呢——算了不要说出来我不想知道啊啊啊啊,要吐了要吐了!!你有毛病吧??真喜欢那种不靠谱的奇怪老师……大叔吧?叫大叔也没错吧??” “其实也还好啊,反正他俩……总之如果后辈是和五——”吞吞吐吐话没说完的虎杖差点手机都被吓到抛出去,被两人连番跳脚“哪里好了这个白痴后辈取向有问题啊人类喜欢人类她喜欢人渣啊”“最起码得有基本常识吧这种事还是太过了”。 “没想什么……只是能和前辈们一起玩很开心。”你歪着脑袋笑了一会。脑子兀自乱想的记忆后劲比酒精大得多,各种生理心理反应一股脑的都成几何倍翻腾起来。你小心的换了个方向侧坐,偷偷扯了扯压着的浴衣,下意识抽了口气,岔开话题,“不过没想到今天会喝酒呢。” “因为钉崎吵着要试试才专程出去买的,”虎杖翻袋子弄出一阵塑料的摩擦声,差点手机都掉进去,“幸好这边店员好说话。” 你又扯了两把下摆,接过来新的一听酒精饮料,“真对不起,给虎杖前辈和伏黑前辈添麻烦了。其实应该我去才对,明明拿着Fake ID……” “没事啊,上午个人战辛苦了。下午这边可是有温泉按摩欸,应该享——”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Fake ID什么鬼??你俩开房了吗??啊??啊啊啊啊疯了受够了真的是,还是马上报——” “他们应该用不着去ラブホ…” 各说各的完全吵起来了。你盯着易拉罐上小小的洞,感觉周围声音忽远忽近,和你全然无关。 【下心】六 指节还没碰响,房门已经拉开了。 男人像刚洗完澡,头发尖上还缀着水。将银发压弯到极致后,水珠坠在肩膀前胸,把黑色T-shirt濡湿,发丝瞬时弹起来一小点,倔强的乱炸回去, “受伤了呢。”说完转身进屋,你把这句话当作放行准入的讯号。 “接受家入老师治疗后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小声说,跟着进屋。玄关没备拖鞋,你把湿答答的鞋子脱在室外摆好,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扶着门板,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闭合。 本以为教师部屋会更大些,或者说这个人住的房间至少得是个宫殿才对——正因为区别不大才反差过剩。你站定后下意识环视一圈, 比学生用的结构面积大不了多少。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玄关、贴门挂着的备用钥匙串、基本没空间做功能分割所以一眼见床的1R洋室,连窗户都开在同一处。 不过床换了,不是高专配的标准单床,很大一张,被挪到紧贴墙的位置,占了半个屋子;窗边挤着硬空出不少位置塞了个沙发,和房间原有的矮柜别扭的混搭在一起;屋里没写字台,只有张现代主义设计的矮几置在驼色地毯上,满桌堆着七七八八的东西,纸制品书类、价值不菲的咖啡壶、木质摇表器、画着简笔画的马克杯;桌下面还扔着些有的没的,钱夹、只写了半行不到的报告、是不是咒骸不确定的丑玩具、几张花花绿绿的游戏卡带盒、在长毛绒里藏着盈盈反光的不知是袖钉还是领带夹、一条镜腿支棱着倒翻的墨镜、一打堆迭的文件材料、几本漫画、色情杂志和倒扣在上面的平板电脑——内容物过多了。你眯起眼想看的更仔细些,下意识前倾转身,手肘险些碰上贴墙的巨大液晶电视和旁边一整排不起眼的立柜。 和想象中出入过大。这里像不曾用心更不想妥协的混合产物,必要的喜欢的讲究的常用的便从自宅搬过来,能凑活的无所谓的不在意的区别不大的便就原样用着,以至于即考究又随性,即泾渭分明又混杂搅糅。 不明原因,感觉屋里明明到处都是杂七杂八随手扔的东西,却还能余出大片空间,看着满满当当实则空空落落,以至于好大一个人在屋里晃晃荡荡都填不满——好大的一个人正背对你一股脑兀自往屋里走——观察失误,还是有结构区别。教师部屋不是1R是1K——扭头瞥你一眼,嘴角沉着脸色不算好,拉开顶高橱柜拿了瓶酒出来, “没说前天的事。腿,破了?” 男人无视你直往身后藏的膝盖,冲屋里偏了偏脑袋示意你坐下,径直进洗手间取了条毛巾出来。 沙发和床。你轻手轻脚走近些,半个屁股坐在床边,柔软的寝具织物带着你整个身子下陷几寸。他站着看了一眼,没再多说,正面对你盘腿坐在地上, “这可没医疗箱……刚摔的呢。”男人抬手,你扭捏了半秒,才把还在渗血珠的膝盖小腿伸给他。肌肉皮肤因动作伸展拉扯,引发轻微的刺痛和难言的瘙痒。 “伊地知先生说您回来了……”思量着怎么说好,脑子却像也跟着犯痒,只让人恨不得自己上手抓两把,“下雨天楼梯有点滑,跑过来时又有点着急……对不起实在很好奇所以想立刻问您请别见怪,五条老师,您竟然是平时会饮酒的类型么?” 洋酒、玻璃瓶、透亮,放在屋里、厨房顶柜,龙舌兰还是伏特加?不合身份的便宜烈酒,猎奇心? 对方正托着你脚踝,擦净伤口周围的尘沙。闻言只瞥你一眼,睫毛尖都没多颤一下,“聚餐硝子没喝完让我拎回来的,说下次带去继续……我说,心真大呐小朋友,还有兴致扯闲天?说送到医务室时你都不喘气了,是吧。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怎么办,嗯?” “咒术师死的时候不是都……”你咽了口口水,低着头嘟囔。这句话印象深刻,毕竟伏黑被你追着问缠烦了,转述时表情并不友善,他看上去可没伊地知那么好说话。只还没说完相当寂寞的后半句,你便猛的惊叫出声,“疼疼疼疼疼!!” “都说了没医药箱,有酒精不错了。”看起来是生气了,恶狠狠翻了你一眼。像顶滑稽帽子似的瓶盖掉在地上,透明酒液淋在创口,味道呛的冲脸。瞬间发白起泡的伤处正被男人攥着毛巾点沾着拭净,“一次不够又来一次,无聊到让人火大……喂,小东西,是不是最近三四级祓除多了自信爆棚呐?特级咒灵……还真敢上啊你。怎么,老不死的坑人你就硬接?逃跑都得教?搞笑的吧。什么时候同意你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上了?是不是不把自己半条命玩没不把人气死就浑身难受呐?诶真的是太强了了不起,那不如帮老师也把任务都做了好了呀,怎么样,嗯?” “我有让美美子第一时间马上撤离求援的……”皮开肉绽的伤口被蒸馏酒液冲洗,残存灼烧幻觉,并被每一次气流涌动舔舐刺痛。你低下头,无法自控眼角发酸,只敢盯被折了两迭垫在膝窝的毛巾。碰到反射神经腿没弹起来,动作被扼死在脚踝的桎梏,你再开口也更没底气,“这个……根据束缚,也是全力以赴努力学习的一部分吧……而且,您当时在地方出张……即便求助也——” 红标玻璃瓶身忽地一倾,高浓度酒汩汩洒在血肉模糊的痛处。你咬着嘴唇面目扭曲疼到把被单揪成一团,憋不住的泪连串冒,痛叫也自此溢出来。 “あぁあ、了不得诶,老师感动到要给你鼓掌啦。不过呐,这就疼到哭鼻子了?被骗去祓除特级时得哭成什么样嘛。泪腺攻击好用么,嗯?咒灵是不是我见犹怜也忍不住给你擦眼泪了呀?”男人停手,圆瞪着眼睛啧啧两声才继续,“笑死人了……想不明白呐,上面那群弱智是疯了吧,疯了对吧?‘针对容器没成功,那不如再碰碰运气试一下把五条悟支开把他女朋友搞死好啦’,别逗人笑啊?这个破束缚,也不知道谁传的话——你敢乱搞他们也真敢信呐。果然还是宰得烂橘子太少了,再处理几个不知道会不会省点心……” 伤口正被沾干,你只敢盯着鼓胀苍白死肉般的边缘皮肤咬着牙小口抽气,话也断断续续,“我知道错了……尽量……以后会死在……该死的地——疼疼疼,对不起老师,疼!!” 狠按了一把才松手,对方喘出长长一口气,“教你这种笨蛋是很辛苦的,多少还是要体谅一下老师的心情比较好。”他把毛巾递给你,让你剩下的自己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颈,“压着点,不出血了。回屋睡觉去。” “可是……您指导伏黑前辈的时候……说的是‘拼死’获胜……”你捏着毛巾犹犹豫豫开口。 听完竟然还能更生气。男人扭头斜睨,皮笑肉不笑的勾着嘴角,“以你现在的水平根本远不到谈‘获胜’的时候吧,反正‘拼不拼死’都注定是被一秒解决。所以呢,劝你,最好能给我好好活到值得‘指导’一下的时候。” 你打了个寒颤。 他又翻着眼睛看向一边去,“赶紧走。” “那个……五条老师……”你硬着头皮开口。 对面像绷不住了,装都懒得装。没好气,也没看你。等了一会,鼻音应了一声。 “出来的太急……我好像……忘拿钥匙了……”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一个音吐出来,你下意识闭起眼,脖子都缩起来。 不好说为什么,但总觉得男人听完怕不是要气到把你掐死。 【下心】七 你也不敢看,只左手倒右手的捏毛巾,时不时偷偷瞟一眼。 一年组的负责老师、被连哄带骗绑上束缚的男朋友、全国唯四特级咒术师中的最强,正在自己屋里来回绕圈踱步,像被明天就要开战现在还想不出对策的夜蛾校长附体,正愁破大天——怎么想都不应该。这个人的话——你正琢磨着就被出声打断, “你自己翻窗去。” “那我死了呀……”你委委屈屈小声说,“如果没摔死只是摔断胳膊腿,到时候去医务室找家入小姐,我就和她说是您——” “联系伊地知,现在赶紧。锁而已,让他找人处理。” “这么晚的话冒昧打扰伊地知先生……”你别别扭扭压着音量说,“不过,他可能还是会让我求助您的吧?毕竟如果说我现在正在五条老师——” “那这样好啦。老师跟你过去,帮你把门卸掉就好了,对吧。”他骤然顿住身型,冲你笑了笑。嘴角勾着眼睛眯着,下睑鼓起来一点,像正濒临某种不可知的临界点。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麻烦五条老师了。”你尽可能做出欣喜真诚的感谢表情,“只是希望您能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如果吵醒隔壁的美美子菜菜子,可能——” 你偷看了眼正把脑袋抓成鸡窝的男人,犹豫是否开口——毕竟在预想中,这个人该是说着“那你去教室找张课桌躺一晚上好了,明天上课还不会迟到’拎起你后领就把人扔出去的家伙才对。 “五条老师,我想留在您这里……不可以么?”你决定问出声。 他看着你,瘪着嘴,只稍抬了抬眉角。你认为潜台词可能介于“你说呢”和“你说什么呢”之间。 “可是……”你还没说完,对面便打断, “确实是有点难办诶……那这样好啦。今晚你就踏实睡在这里,老师出去住哦。好了问题圆满解决,明天见,别迟到。”边说的飞快边探了半个身子过来,扯了个枕头抱着就作势要溜。 “我睡不着。”你一把捏住男人衣角,抬眼看过去。 “失眠呢……那推荐你数喜久福哦?一个两个三个,躺平了数一小——会,绝对轻松入睡。”他冲你努努嘴,“手松开嘛,小朋友。” 你点头松手,垂下脑袋在对方彻底跑路前抓紧机会说,“对不起,叨扰了这么久。五条老师请休息吧,我这就走。其实只是……那之后就一直睡不着,要么刚睡着就吓醒……因为只要一合眼,就好像又站在特级咒灵前面,又要被拽着折断四肢肚子钻出大洞了似的——我知道很可笑,也知道现在很安全,但还是……” 人可算站住了,明明手都握在门把上。 “所以才死皮赖脸赖着不走,想着……如果……是在您身边……大概就能睡着了……真是万分抱歉给老师添麻烦了!其实是拿着钥匙的,这就回去。或者……或者是不是这样失礼的冒昧拜访,把您房间弄乱了呢?五条老师如果觉得现在这里不方便休息,我这就整理!旅途劳顿您受累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去我那边凑合休息一下……会马上——” 没说完,被叹气声打断。男人像全身泄力了似的,不情不愿拉着步子转身折返,软着胳膊把枕头扔回床上, “真的假的……洗澡去。你睡床。” 你忙不迭小声道谢,攥着毛巾向着盥洗室一瘸一拐的挪。对方没管你,正在沙发上瘫着,看上去比刚祓除完六百个咒灵都累,梗着脖子拖着长调冲你念叨, “这些乱七八糟的老年套话到底是从哪学的啊你,听着都要累死了。这么想呆着直说好不好……不过下不为例啊臭小鬼……真的是,这种事老师也很为难诶!如果一个两个小鬼头都害怕的往人家房里钻那像什么样嘛……ねぇねぇ、你不会是真对老师存了什么小心思吧??会超——困扰诶!!” 把刚涂完的唇膏盖好放在镜前台边,你深呼吸一下提气,振声大喊, “五条老师??抱歉说这样的话,但是您是不是也太自恋了点??在老师眼里我是疯了傻了脑子被门挤了还是想不开了不想活了非要喜欢您??束缚建立是因为我有在意的人,是希望您能帮我追到对方啊!!被说那样的话,我这一方也很困扰的好不好,请您自重啊!!”随后你反手脱掉上衣,拉开浴室门,探着半身补了一句,“不过那个……伤口是不是不该碰水?能麻烦五条老师进来陪我洗么?就蹲在旁边帮忙给开个无下限,把腿上这块遮住就行。因为连胜负下着都没为老师准备,所以请千万别想太多。在我眼里五条老师不是男的没有性别根本不做其他任何考虑,请您务必放心!” “哎呀是嘛,那五条老师真的是好放心呢。”男人咧嘴笑着,一撑椅背站起身,向你走近。 你黑着脸洗澡时,腿上捆着的两个塑料袋一被花洒冲到就啪啪响。 【下心】八 “所以只是挂名假装呢。”你挪挪屁股,尴尬的笑了笑。 对面的钉崎正两手托脸看着你,如果不是眼神过于不善,大概会是很可爱的姿势, “不明真相的路人被眼罩笨蛋的脸骗到了猪油蒙心我可以理解,”她越说身子便越向前倾,可能实在不该喝这么多,眼看人都要栽在畳上——被伏黑拎住衣领、虎杖扶住肩膀,才没面朝下倒地——继续道,“但你是什么情况啊,小鬼,你不正常啊!” “喜欢什么的……也说不清吧本来就。”你想够点零食又不敢有大动作,为躲视线只能低头喝饮料。 “五条老师,您借我的这件衣服能水洗么?”你从靠墙的床边打着滚卷着被子翻到另一侧,眨巴着眼嘟囔问。 “老师会自己处理的不劳你费心哦,快赶紧睡吧死小鬼。”没开灯的室内,你险些以为能近距离观察到被单手攥爆的手机和其碎片的物理飞溅轨迹。结果只看见屏幕光映射下更为鲜明的下颌鼻峰以及曲着指节揉眼睛时小臂内侧的筋。 “您很累么?”你问出口并翻身下床。男人抬了抬眼,没说话。大概是因为自己正真空穿着他T shirt当睡衣,索性想着便抬腿大大方方跨坐在对方身上,两手一遮把人眼睛蒙起来。 “会不会好一点?”你问。无下限开着。 “好了哦,真是感谢。”语气里完全没有“谢”的意思,唇角都随着话音微微抽搐两下,“别再折腾了小混蛋,老师耐心有限呐。” “哪种耐心?”你眨眨眼起身,撅着屁股跪在沙发边上,边说边趴在地上摸掉在桌下的墨镜, “五条老师,我觉得您很奇怪。”指尖碰到书页,发出轻轻的沙沙响; “您最初拒绝我时,说‘师生恋不可以’——姑且不论‘恋’不‘恋’,反正也没‘恋’您——但老师明明绝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指尖碰到某种硬质毛料,轻捏之下咒骸尖叫道“再迟到夜蛾真会发怒的”; “老师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阻止的了,当然您也不会为任何条条框框所束缚——前提是如果您‘想’。”伸长了胳膊乱找时被扎了一下。你没起身,只倒手把袖钉拍在茶几上继续挨着摸索; “很多事不是‘不可以’,只是您单纯‘不想’,甚至是‘懒得想’而已吧。”摸到了。你一手攥着墨镜,一手反拽着衣服下摆从茶几下爬出来,歪着脑袋重新面对着跪坐,“毕竟五条老师怎么可能会‘喜欢’什么人呢,又怎么可能在什么人身上花心思呢?‘师生’,多可笑。在您眼里,我们估计都是裹着纸尿布的没脑子废物点心,正满地乱爬讨嫌的要死。您又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呢,大概连嫌我烦人这丁点注意力您都懒得给吧——好了,” 你把眼镜帮男人戴上,隔着无下限贴了贴侧脸,说着“您睡我就睡,晚安”转身爬回床上。完全没看对方表情。 过了多久你不确定,约莫着男人是睡着了。正倚着椅背头侧偏着,两臂抱胸两腿舒展。呼吸声很轻但很稳,节奏规律绵长。便偷偷摸摸下床,你蜷在沙发边伸着指头虚碰住对方裤脚——没睡着,或者是被吵醒了。但原本应是要一把提你起来的动作被硬生生打住,再开口时带了些倦意, “小祖宗,你到底想干嘛,嗯?体谅一下可怜的老师好不好,明天还有好多事诶……” “还是没敢闭眼……”你说话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所以就想……试试……如果能贴着您一点——” 你惊呼出半声便马上把嘴捂起来。他像实在忍无可忍了——以为这就要给你一拳击昏拉倒的——扯起你后领就把人往床上扔。你正扒拉着下摆手忙脚乱遮屁股,床垫发出很响一声,对方已经在床靠外那侧背对你躺下了。摘了墨镜扔在角柜,男人边拉着被子往身上卷边下最后通牒, “不许说话。再张嘴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大气都不敢喘瞪了一会天花板,听见他问,音调又轻又低极像梦呓,“那天的任务是你和美美子去的,没错吧。没想着趁机杀了她?是她俩杀掉你姐姐的吧,那个辅助监督。” “高专方面回收到的吊死尸体全是男性,如果没记错的话。而且,把百鬼夜行算到她们头上也不合适。”确定不是为把你踢飞而进行的钓鱼执法后,想了想,你继续说,“那您当时为什么没对诅咒师夏油杰行刑?是命令吧。如果顺势执行的话,就不用翻脸对立到不得不杀几个上层以儆效尤的地步,也更不用像现在这样被暗中针对处处小心了。不想与他人太过亲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不是么,代价是不是大了点?毕竟老师不是会当着小孩的面就下不了杀手的人吧。” “就你长了张嘴。”本来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了,沉默了很久才听到后半句,“当时巷口站了个小朋友正盯着看呐……你换位思考一下他人的心情啊,小朋友。” “总之就是这样。给老师和前辈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真对不起。”你仰头喝完饮料,想弯腰鞠躬时一不小心栽在畳上没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又热又湿。 “小鬼你这就喝醉了吗??”钉崎凑过来像要查看你的情况,一不小心趴在你脑袋旁边也没能起身。像被自己逗笑了,正三人咯咯笑着要互相拉起对方,她扭头和你目光对上,笑意便隐下去,“虎杖笨蛋先别拽我了,”钉崎横了对方一眼,用袖口帮你擦了擦脸,“这个孩子搞不好真的是在很辛苦的单恋啊——这种时候男生真的没用!两个大件垃圾,找纸抽去啊!!” 你说着“谢谢前辈”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 【下心】九 “送你俩回屋吧,本来也很晚了。”虎杖或许是在担心,拿起手机鼓捣一会后才放下,又按亮屏幕看了眼时间。 “打扰前辈们休息了真对不起。”你摇摇晃晃试着起身,被钉崎拽了一把坐回地上。“话说一半很不甘心吧,这样稀里糊涂回去睡觉一晚上心情都会差劲到不行的好吗!”她把头靠在你肩上,侧坐着随手指着某个方向,“一定得是笨蛋老师?换个人不就好很多?伏黑不就很不错吗,而且也不会烧死沾满石油的海鸥——” “玩够了吧?”被无辜牵连的伏黑撑着额头叹气,“赶紧回去好了,万一一会那两个人过来查房就不好了。” 虎杖“啊”了一声,“那不就和普通高校一样了吗?高专也会管这个吗?” “高专不会管,但是找乐子的不靠谱老师们一定会。”伏黑起身像要来扶你俩,钉崎扭头要和你说悄悄话,但音量一点不减, “我们的恵キュウ不就又帅又靠谱吗?只是喜欢偏硬发质的话,伏黑头发炸的明显更夸张吧,而且也不会烧海鸥——” 伏黑脸色阴沉说“令人火大”时,虎杖正抱着腿笑到在畳上打滚,手机都扔在一边。 “可是不一样呢。”或许是因背光,你扭头看向伏黑,酒精作用下神情恍惚眼神迷离,“是那个人的话,靠近到这个距离,我早被光晃到睁不开眼了。” 刚出改札口,才一脚踏入駅前就看到了。形容为鹤立鸡群不太恰当,但在表参道还是惊人的醒目,此处绝对褒义。你攥着包小步跑过去,没想好今天的场合是否该叫“老师”。 不自觉越跑越慢,全程慌乱的心脏应付的砰砰两下随便跳跳后便彻底罢工,脑子也不转了气也喘不上来了手也不知该往哪摆脚也不知该怎么迈步。 太过分了。几乎是周遭全体凡人都突然觉醒自知之明,知道只要靠近一点就会相形见绌原地被比成一滩烂泥,自觉自发集体统一退离发光体,以免自惭形秽到恨不得一头撞死——穿在别人身上是普通便装,那个人型衣架看板穿则立刻变成量体裁衣的高定——也有可能真是高定呢。大概半永久套着乌漆麻黑的高专制服是为全人类着想为社会安定思量。 你准备偷偷混进人海里就地消失,马上转头冲进车厢随便去哪确定逃命成功再考虑编什么信息——不行,这也太超过了。虽说已经向前辈认真取经,知道他嘴里的“観光”应该秒变祓除任务才对——那这个人今天是准备去给菜鸡咒灵表演时装周走秀的?总不会真是所谓的“ラブラブデート”。 做好了万全准备没错,但前面他妈的是核爆现场啊,胆子再肥也不至于肉身挑战赤手空拳爬晴空塔尖跳弗朗明戈。不能再靠近了,只觉得自己完全不配走在一起。会被全世界围观嘲弄的,看起来会像神明牵着他路边随手捡的脏兮兮又瘦骨嶙峋的瘸腿流浪狗——太超过了,你已经矮着腰准备溜号了。 然后被叫住。摩西分海一样人潮涌动中笔直一条通路,你直接脸接暴击被烂泥化,不得已缩着背挪着步子磨蹭过去。 “怎么这个姿势,腿还疼?”他问你,刚收起手机。 一时卡壳,磕巴的说不出话,你只能习惯性的把受伤腿往后藏。 “まっ、算了。走吧?应该和你说了诶,和老师约会去啦,对的对的,约、会。あぁあ、果然,被学生评价为‘没有性别’‘什么都懒得想’‘谁都不会喜欢’还是令人不爽呐……” 耳朵里嗡嗡响,你不确定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等下等下,我说,你为什么总驼背呐小家伙。” 愣神的时候冷不丁背上被狠狠拍了一巴掌,吓得人原地跳起来。你喘着粗气瞥了对方一眼抱怨,话出口都是气音,“不显眼……会比较好……” “ん…?”男人歪着头,墨镜后的眼睛眨了眨,“那和老师出来的话可以挺直哦,毕竟我很高嘛——” 确实不可能有更“显眼”的存在了。 被持矛的神使揪起前襟。耳鸣,一定是听错了,总不可能后一句真是在说你今天很可爱。盯着駅前排列整齐的地砖,你试着组织语言,“您……五条老师早晨应该叫醒我的,就……不会迟到……”也不该把你脱在房门口的鞋收回屋里,“为……” “まぁあ、是呢,为什么呢!”完全没有接茬,只是随口应付,“总之!把这个包背好,要出发了哦,僕の彼女ちゃん。” “包?”钉崎侧过脸问你,“所以真约会去了??” 你嘴角抽了抽,十指都在膝上绞在一起。有一些回忆是难以言状的,并非痛苦,只是让人忍不住想翻白眼,“虽说是‘约会’,但也确实是去祓除咒灵而已。” “那不还是‘东京観光’吗!!”虎杖边锁屏边感叹着随手递给你饮料,被脸色铁青的伏黑挥手拍开。 “还是有些不同的……”你犹豫着补充,“比如……五条老师让我……背了一个……非常巨大的包……” 移动前才注意到,男人身后不远处,靠着围栏立着一个野营背囊行李包。少说容积一百升,比半个你都高,天知道里面塞的是什么。如果非要你当场硬着头皮推测的话,内容物大概是孤身横穿巴布亚新几内亚步道、雪季独行背线翻越乞力马扎罗峰顶或一人漂流百慕大三角洲所需的一切装备物资。 “咒具?”虎杖收起手机追问,在递给你零食前用眼神询问伏黑“让她吃这个总没问题吧”。 你挤出一个笑,“折迭几、野炊水壶、滤纸咖啡和咖啡壶、便携燃气加热炉、六包漆盒点心、两大桶五升装饮用水、两块野营垫板、以及一张畳上椅。”因为椅背形状复杂占了很大地方,你汗流浃背目瞪口呆从行军包里拽出来时,刹那心情记忆犹新,“老师说如果是我的话祓除一定会花很久,不想干坐在地上等,所以是‘约会限定’茶歇单人版。”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你低着头想了想,把旁边钉崎手里的酒精饮料拿过来仰着脖子喝完才继续说,“说是因为我咒力强化肢体力量掌握的非常差劲,所以当作学习的一部分。原计划里,老师本人也想坐在背包上一起帮我增加负重的。” 想象了一下自己扛着珠峰走在全国最奢华的高级街区,行军包上还坐着翘着腿闪闪发光的一米九男人。你叹出一口气。 “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钉崎戳了戳伏黑的肩膀,凑过去问。 “但是托五条老师的福,同学关系有了一些改善。”你听到了,也只能无视,“出发前美美子很罕见的找过来,说如果需要上吊绳她愿意借我。” 但是希望你用在谁身上不好说。 伏黑撑着额角,回了钉崎一声“大概吧”,然后反手一个暴栗敲在虎杖头上,可能是因为他问“那晚上五条老师请客吃了什么好东西啊”。 “是烤肉呢。”说着便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意识到伏黑表情微妙,正看着你。 【下心】十 “美美子菜菜子说会跟着夏油老师去,所以……”你小心找补,被感同身受的钉崎自然而然接过后半句,“所以她俩才侥幸逃过一劫啊。” 伏黑这次没抬头,只转了转手里的饮料,不高不低反问,“‘一劫’?” “吃烤肉的话大概不算吧?”虎杖挠挠脑袋,合上手机。 “三越买衣服,晚上神户牛,顺路去东京塔看夜景,然后过夜。”伏黑瞥你一眼,说不好是什么意思,再开口时怎么听都有弦外之音,“不算‘劫难’吧。” 你呆愣片刻,稳住又慌又怕的心,眨眨眼睛接话,“神户牛确实非常美味,下次再宰老师一顿好啦,咱们一起。” 伏黑没再提,你便权当是混过去了。随后又经历另两人几番追问,大概实在被烦到不行,伏黑只应付着解释说津美纪某次生日那个人在新桥某家店请客来着,更多的便并不再说。 “原来是东京観光后你才提出拜托交往的啊。”虎杖随口把话头转回去,“怪不得,老师那一阵还挺烦人的……” 没想好该作何反应,高专全员女性御用嘴替钉崎野蔷薇已经憋不住了,“虎杖,你是在装天然呆吗?啊??蒙眼白痴张嘴闭嘴随口放屁那几天,这两个人,绝对,绝——对,不可能真在交往啊,说快打起来了还差不多吧!而且哪有正常人会不要命的调侃交往对象啊?” “那个不是‘正常人’。”伏黑说。 “欸!!但是难道不正因为喜欢才昭告天下到处说吗??要是我就一定会告诉所有人啊……”虎杖瞪着眼睛转向你,意在求证,“虽然后来就不念叨了,不过也……持续了好久吧。” “……‘持续好久’你都没观察过这孩子的表情吗,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好不好!”钉崎搂住你肩翻出个白眼,开始掰着手指数,“教室走廊、体术训练、任务对接,只要同框,人渣教师就会没完没了‘哎呀这不是我的小女朋友嘛’‘小女朋友你要干什么去呀’‘出任务要加油哦小女朋友’——稍等有点晕——” 钉崎扶着畳矮着腰猛冲去洗手间都没能站直,不好说是因为酒劲上来了还是因模仿他人说话把自己恶心到了。 伏黑确定不需要他俩过去管后才耸耸肩,用动作向虎杖表示“女生们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后辈也没反驳啊……”虎杖随手把零食袋拎到几人中间。 “她是没反驳,不过反击了。”伏黑半途把袋子截胡,扣下最后两听酒精饮料,抛了包点心给你,“之前家入小姐的实验动物名札不是全被换了么。” “‘五条老师您老人家最近心情好么’、‘GTG时代的狂咒术的王’和——”伏黑复述时面无表情,钉崎在洗手间里喊着接上后半句,“和‘祝敬爱的五条老师长生不老’。” “辅助监督用的蝇头不也都被挂了牌子么,写着‘五条老师,战无不胜,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欸??全是后辈一个人搞出来的吗……还……真能干啊!!是……是在说反话对吧,有点不确定……”虎杖在“不可思议,你竟然不知道”“开什么玩笑虎杖你不是处理男女关系超有一手吗”的质询背景音下,硬着头皮把自己手里的饮料递给你,低眉顺眼像在给893大姐头敬酒。 “说起来,那只‘五条老师您老人家最近心情好么’最后死的还挺惨。”钉崎摆摆手说只是模仿秀做的有点反胃,完全没醉所以没吐,重新坐回你旁边。 “不是全校都围观了么。家入小姐最后一刀切完,白鼠一蹬腿,脑袋飞出去了。”伏黑看了眼时间,示意你们真的该回自己房间去了,不然一会很可能要被找上门,“这小鬼在一般教养作业里也写的很清楚吧,‘ゴジョウとは 右に出るもの いないカバ’。” 话题中心张本人被完全无视,被当面疯狂讨论英勇事迹十五分钟。你嘴角抽了抽补充说其实还在他背后粘过纸条,那个人当天是黏了满背“最强人渣”的标签贴,晃荡着和上层谈话去的。 “当然记得,”钉崎比了个男人术式的手势,“不过那种故意放任的行为不作数啊。” 你没敢接话。 【下心】二十 来到彼此事件视界的黑洞相互靠近,最终在降速下结束环绕至此融合,是天文学; 突如其来说了太多有的没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惶恐不安无法承受导致性欲亢进,是心理学; 试探推敲怂恿煽动,并大概率被逃逸成功,是日常教学。 被勾着后颈下压胸腹弯折滋滋作响的亲了一会,你撑起身喘气,被箍着腰拖去床正中。自己拽着衣角刚要拉高,又被按住手压下,你倒在枕头堆里仰视,吁吁呼呼小声开口, “请您和我做……不可以么?” 对方伸手压着你嘴角“嘘”了声,一根一根掰着指头把你两手都贴身放好后才再靠近,“怎么总惦记着这个啊,小色鬼……” “才没那回事。”一腿别进股间,手正隔着上衣摸在心口,指长掌阔半侧胸腔都被至此包住似的。你攥着床单断断续续否认,“还不是怪您……本来正正常常的,挂名帮忙……结果您,从一开始就……反应很大,总往……这样的方面……联想……看老师抓狂吃瘪,超级……有意思……越不同意,就越——” 男人干笑两声,隔着衣物捏起你一只乳房挤弄,膝盖蹭着贴着内裤摩擦。直等你咬着嘴唇别开脸才说话,“我呢,姑且也是健康健全的成年男性诶,所以被当面做这样那样的事,也会正常的有反应哦。” “那和我做不就好了……”心都被连皮带肉攥的紧紧的。你拱扭腰胯追着抚慰性器,尝试诱导,“和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样,想要的话——” 被膝盖磕着突然猛顶下体,脑袋撞上床头,你仰起脖子呜呜着说不下去。因阴唇被用力挤压吃痛,又因紧随其后放轻的动作不慎出声。脑袋被揉了两下,你小口抽气,听见他说“好意心领了哦,但是我对小鬼没兴趣啦”。 你捂着嘴低声抱怨,“是因为今天没有胜负下着加成么,还是老师果然只对和大胸路人セフレ感兴趣啊。” “あぁあ、老师清誉尽丧的源头,找到了呀。”男人伸手点着你腿间重按。无视被刺激到乱颤的动作,硬是端出语重心长的架势,“‘乱搞’呢,也是需要时间的诶,”指尖勾在内裤边缘顿了顿,没钻进裤底;“本来就忙得要死啊,现在还被小鬼头缠上……”贴着湿濡的棉布,像在给性器描边;“而且‘乱搞’呢,一般都会变得很麻烦……”指头贴着阴唇间的伸缝划拨几次来回,裤裆都扣进肉里,“‘想交换联络方式’啦,‘想约会’啦,‘想交往’啦……一下——子就会像嚼硬的口香糖一样黏上来,事情超——容易瞬间就复杂到不得了诶……想想就很烦死人了吧。” “所以老师平时都是靠援交么??我可以啊!!六十分钟两万七您觉得——”你刚说完便被掐着扭了一把,激的直叫。 “在说什么蠢话啊你这长短腿??”瞪着眼,眉角都挑起来,音量都提高。男人指着自己说,“我诶?!这可是‘我’啊!!真要援交的话,也该是给我钱才对吧??债台高筑啊你!!” 你偏过脸,看男人托着下巴垂着眼帘,边瘪着嘴解释,边心不在焉的撩拨, “总之随便招惹人做呢,最后结果通常都很难看啦,个人不推荐哦?”瞥你一眼,嘴角装样子似的翘了下很快又落回去,“所以虽然做这个本身无所谓,但是啊,如果想要,你还是去和自己喜欢的对象做比较好诶……不让进卧室就在人家家里玩自己什么的,也太超过了。别再折磨人了,嗯?” 你试着咕咕唧唧辩解自己一个人时只能玩累了才好入睡。忍不住偷看之下,你最后一次不死心的发问, “您就不能和我做么?” “说了吧,对没有H杯的小鬼提不起劲啦。这么喜欢人家的话,明天记得帮老师补写二十份任务报告哦。一小时内写不完就再加二十份好了,反正你看起来很闲……えっ、竟然还没到嘛?不会这几天趁老师睡着偷偷自慰了吧……真的假的,我可就躺着旁边诶?!” 手掌拂上外阴连带着底裤连揉带摸,男人俯身舔你耳垂, “エッチっ。” 把轻飘飘的两个字裹着潮热水气送进耳蜗深处去。 “赶紧睡,这下再说睡不着就真扔你出去了。” 你还烂泥一样瘫着没过劲,时不时过电似的哆嗦一下,男人已经直接跨下床去洗手间了。门被“咚”一下撞上前还能听见对方强调,让你明天别忘了替他补二十份报告。 结果后天见时,张嘴第一句就让你走人。 【下心】三十 “当时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吧唧吧唧亲嘴的动静被吓了一大跳!!所以才想着晚上一定得抓你好好问问。”钉崎起身,翻腾出最后一罐饮料,边喝边说,“所以果然是‘在搞’啊,你俩。” 稳定住慌乱的心跳,调整一下坐姿,你想了几秒应对措辞,“指出残秽时前辈完全没搭茬,还在想钉崎姐搞不好是老师安插的‘僚机’呢。” 话音才落房门便被推开。跪坐在门外的虎杖刚被捶了一拳,头都没能抬起来,正一手高举一手托着手机说对不起他才是。 “虎杖给那个人发信息被我逮个正着。”伏黑板着脸进屋,对抗议被打扰的钉崎说完“门外等太久了。而且这是我俩的房间”便转向你,“你们是有瘾么,不把无辜的旁人牵连进去就浑身难受是么。真的要揍人了。” “对不起几位前辈,”你呆滞的试图分析当前状况。理论上讲酒劲早被折腾没了,不确定到底出于什么原因脑子怎么都转不利索,“虎杖前辈说他是什么?” 刚坐下的粉头发前辈尴尬的笑了两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你,并解释到,“五条老师讲自己有点担心你啊。说你傻乎乎的之前还讲要跳楼什么的,而且……反正我想着下午晚上会一起玩,就多留心点后辈的情况了,也很正常吧……?” “那你就偷偷摸摸给人渣教师通风报信是吗??”钉崎夺过手机对着粉脑袋也来了一拳,“笨蛋吗虎杖!拿来,让我看……什么‘老师真好,想吃烤肉’啊啊啊啊你说的是人话吗笨蛋笨蛋笨蛋啊你!!!” “五条老师原话就是后辈状态不好有什么都要及时和他说啊!!”这样讲来可能多少还有些委屈,虎杖抱着头倒是没躲闪,“而且老师和后辈两个人不是在交往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两个交往的人要你在中间夹着传话干嘛。”伏黑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虎杖“欸”了一声,“闹别扭了?” “你们两个是太奇怪了不能全怪虎杖笨蛋理解不了吧??直球笨蛋哪懂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弯弯绕绕啊啊啊!!”钉崎咬着指甲在屋里踱步,“这下好了,小鬼你还没表白吧,你的虎杖前辈已经全替你说完了!!” 对听了一整晚半真半假情报的三年组来说不过是表白被“剧透”,那边知道你对外这么讲的会信多少会怎么处理便都不好说了。你把手机讨过来,捞在手里一条一条看今晚的信息和对方的反应,不由自主手都冰凉凉的在颤。 平心而论,这边半明不白的话发出去,那边模棱两可的表情包回过来,像耳机传话的娱乐游戏般,谁都无法断定最终走向将以何为句点。 刚刚被隔着被子狠抽的半个屁股还疼,只一斜坐下,就会痛到涌出泪来。下手这么狠,让人忍不住推测到底当时是因为发现被你摆了一道气急,还是因你之前暗示的思路不满到闹脾气。束缚解除,本人是否察觉到症结所在,还是明牌暗打将错就错。 一时难以理清思路,感觉心都被揪起进嗓子眼里堵着,吞咽都难受。 毕竟并非能直白问出口的事。 心猿意马听了一会,自曝僚机的三年生正被同班同学左一下右一下敲脑袋不明就里的解释个没完。你叹了口气摆摆手帮对方宽心,“虎杖前辈,没关系的。谢谢好意,真的十分感谢。如果要跳楼自尽我会去六层再进行,这里是二层,摔断腿瘸着回高专找家入小姐也很尴尬。所以请前辈务必放心。” 在一阵死寂后吵闹原地爆发。虎杖蹦起来喊“就是会担心啊我就是这样被老师吓到的好不好所以才很谨慎的在和五条老师联络啊”,钉崎倒抽一口气念叨“其实没必要往开了想你就是没转正成人渣家的百分百小人渣你也没完没了恶心吧唧的亲一年了表白成功的概率很高不是吗”,伏黑说“别说那种吓人的话那家伙肯定喜欢你”。 在嘈杂环境中捕捉关键信息需要几秒,人脑在酒精作用下会受到多少影响,异口同声的“啊?”是否会产生群体屈从惯性意识。 紧接着伏黑被两人团团围住,自保般下意识想拉高衣领躲闪。可惜身上的酒店制式浴衣可没高领。 钉崎早撞见过了,伏黑不知道听到过什么消息,虎杖当了一整晚僚机。你呆坐着,这才刚意识到。 今晚哪有谁是“王様”,完全是人狼ゲーム,全员恶人。 【下心】四十 束缚的本质,是为交换代价而建立的、牢不可破的誓约。 通常意义下咒术师彼此约定的束缚都是目的性明确的等价交换,提供情报给予支持,协助作战保全利益,宣誓效忠缔结盟约。没有人会拿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的心情称重,没有人会让瞬息万变全凭转念的情绪左右。 因此,坦白来说,你提出无理要求时完全没想过竟然真能成立,更没想过这么不着调不靠谱的事,不可一世的束缚对象竟然被你连哄带蒙连糊弄带混就套进去了。 或许究其根本,这次的束缚本身就不过只是发起人一厢情愿的亏本买卖。达成基础是主观臆断,付出条件是实打实的全力以赴。既然怨种心甘情愿,想来也没有不成立的道理。唯一存疑的是,发起人渴求的心情到底有多昂贵,以至于能平衡自己无止境的付出和沉甸甸的代价。 事实证明,确乎是一个愿挨,一个指头都懒得动也没关系。 三周前你打道回府,大大方方搬回自己屋去了。二年生上二年组的课,一年生的负责人忙活一年组的事,时间大差不差,你糊弄着和夏油请了个假。所以等人回来时,被你改造数月的房间已经还原回最初的样子了。比如为方便写字拉到床边的矮桌推回去了,为收纳瓶瓶罐罐搬去浴室的小柜移回床头去了,曾吵着要安的浴帘被卸下来妥善收纳了。床头的毛绒玩具全员出走,衣柜衣橱空了一半,生理用品通通消失,连因不明原因藏去顶柜的游戏主机都被翻出来摆好,颇有众神归位一忘皆空的架势。 搞不好习惯性摘后随手掷到桌面的墨镜会掉在地板上摔碎,搞不好找不到换洗衣物应季床品某份材料时下意识嚷嚷着问完无人回应会有点尴尬,搞不好翻找时见一众衬衫里冷不丁冒出一条连衣裙会眼睑猛抽两下。 ——那有什么办法。人无完人,即便是殿堂级别的收纳师也没办法一上午就一比一抹除全部痕迹啊。 你半夜敲开房门,面对表情僵硬脸色奇臭的颜面国宝,便是这样理直气壮解释的。 “我有只熊没带走,”你说,“请问是落在老师这里了么?搬家时搞不好正卷在被子里,一不小心就忘了。” 对方顿了顿,像屈尊浪费了宝贵的两秒调整情绪,笑眯眯回应,“不知道诶,没见过哦。” “挺大一只,五条老师应该记得的。”你做出沮丧的样子补充道,“就是我说明明很像您,您说我视力有问题的那个,熊。” “完——全,没有印象呢。”男人说,嘴角都跟着抽了抽,“不过呐,好像屋里是还有你不少东西诶,自己快取走啦。” 他转身作势回屋,你“啊”了一声说这样不好吧。 “嗯?”男人捏着门框回头,手背绷起两根突兀的筋,“说什么呢,小混蛋。” “我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你绞紧手指,端出犹豫的脸,“说好不会再叨扰您了……而且,如果被误会……” “是需要老师提醒么,你在人家屋里睡了快半年呐小女友。”他说,“现在才想起避嫌,是不是稍、微,晚了那么一点——点呐。” “哇……”你停顿片刻,说,“实在很好奇忍不住想现在就问您,请千万别见怪。五条老师,这是怎么做到的?您笑的时候臼齿都能露出来啊,有点吓人呢……是我的角度问题么?” 【下心】四十一 “反制措施不错。”夏油说,“但敌我人数对比悬殊时硬碰硬不是最优解,尤其是在个人实力还需要进一步提升的前提下。” 你点点头说谢谢老师,自己会努力的。 夏油也点点头。刚横了一下咒具,早等在一旁的美美子便接过去收好,菜菜子正高声喊“下一个该我了,夏油大人”。 “在高专的时候还是称呼‘老师’比较好。”夏油笑了笑,摸了下菜菜子凑过来的脑袋。又抬眼问你,“这么用功,是因为和悟的束缚?” 你给予肯定答复,“现在看来,好像只要五条老师被问到时不否认,束缚就能持续生效呢。之前全怪我不好,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给大家都添了麻烦真对不起。” “原来如此。”夏油冲你笑,多少有些意味深长,“那建议你最近先别招惹悟了,近来好像有点焦躁呢。” 你鞠躬说谢谢老师提点,夏油说,“不客气。菜菜子,请把手机收起来,试试体术对练。” “听说近来有点焦躁呢。”你站在门外仰着脸问,“五条老师,您还好么?” 男人挤出一个笑,转身随手把门甩上。你刚眼疾手快扶上门框,门板便被一把抓住甩开,直撞上墙砰响。 “又有何贵干呀,臭小鬼。”对方开口时,门正因大力撞击顺势弹回来,并在碰上衣角的瞬间再次被震甩开。 质量真好,还以为会碎掉。想了想,你没敢多嘴,最终决定只动作夸张的抬眼垂眼,意在打量洞开的门后,“五条老师,那个……” 男人“嗯?”了一声,笑容可掬和蔼可亲。 “那个……熊,上次和您说过的玩具熊……”你抬手指了指,“为什么大头朝下塞在床缝里……” 被关门带起的风撞了一脸,头发都震乱。反应过来后你在门外高喊,要求对方至少把你的胜负下着递出来。闻言男人在门内暴怒,说想都别想。 称之为攻守逆势过于大言不惭,但确乎有几分二十五天又十七个小时复刻的意味。 搬离后交集锐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也做的相当决绝。见面时客客气气老师好,挥手道别毕恭毕敬老师再见,被搭话问起就公事公办说自己一切都好,碰巧独处时就礼貌微笑。预想中明面上的一切如常嬉皮笑脸似乎并没被彻底执行,可能多少憋着点脾气,也可能恨不得扭脸就把你掐死,更可能是被自己的主观臆断影响。 至少你是在心照不宣的等待。 束缚的建立与完成并非白纸黑字的指印盖章,成立时像被看不见的手轻拍一下肩膀,解除时像脖子上松松垮垮的绳套脱落掉。总觉得要结束了,却总也等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现状与可能性并轨而行,实情与计划总有千差万别。 辗转反侧折腾半晚,你正盯着天花板长吁短叹,悬而未决的另一天又结束了。 此时听到房间门被叩响。 “差点就死掉了呢。”你表现出谦逊又难为情,“夏油老师最高!您是不是能未卜先知呀,和老师之前指导时指出的情况完全一致!如果没有您点拨,我今天就得被横着抬出场了。” “被包夹也是没办法的事,能成功突围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夏油说。 向楼道另一侧走时正巧撞上的。两人迎面而来,穿着浴衣,正在说笑,似乎是正要去浴场。太过巧合愣了一下,你原地站定打招呼,想必对面早看到你了。夏油先开的口,你顺着话题说。 “不过晚上分析时也提醒你了,暴露出的问题还是得多小心,明天的个人赛——” “如果还要聊的话,我可就先走了哦?”那个人说着踱了半步,站在你侧后方,“那一会见。杰在酒店里不会迷路走丢吧。” “——要注意把握攻击范围和目标距离。”对你说完,夏油才瞥了对面一眼,“你这是火烧屁股急着跳汤么。不奖励一下这孩子?今天状态不错,进步很大。” 吓了一跳,摸不清虚实,你立刻笑着打岔,“老师们是要去公共浴场么?现在已经好晚了。” “在房间的私汤里没办法伸直腿呢。”夏油语气温和,深浅不明,“不早点休息,明天个人赛会吃不消的。” 你指指走廊远处的自贩机,表示自己失眠所以买个饮料喝了就睡,“老师现在去泡时间正好,我离开时浴场已经没人了。” “多谢提醒。”夏油笑起来,“不过旅馆的男汤,应该不允许这么可爱的小女生自己偷偷溜进去。” 你连连摆手脸都涨红,“室外,院子里不是有个户外混浴池么,晚上景色很好……” 随即听见身后噔噔噔的脚步响。等了一会,你压低声音问,“五条老师走了?” 夏油笑着说姑且是,“就别太捉弄悟了,真闹起脾气来很麻烦的。今天看着,已经快到极限了。” 感谢完对方提醒,又聊了几句个人赛时应小心防备的对象,你和夏油互道晚安作别。 【下心】四十二 一拉开门便看见很大一个人,廊外月光都照不进屋里。 “晚上好呀,晚上好。”男人一歪脑袋,问,“我说呐,有张游戏盘,是不是在你这里?” “五条老师您确定么?我连主机都没有,拿光碟干嘛。”站在门口你想了想,“啊”了声,说,“指那张恋爱游戏的?那可是我自己买的啊。” 对方装出为难的样子,“刷的是老师的卡哦。” “小气鬼,您拿走又不会玩……”站在门口你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啊”出一声,说着“稍等”便把门甩上,取了光碟又颠颠的跑回来。猛拉开门,你把游戏递过去,表情语气无不严肃, “真对不起五条老师,性取向的后天变化也很常见,请您千万不要施加给自己太多的心理压力……这款是经典重制版,六个男主一个隐藏反派男Boss,每人都有四条BE一条HE线。我个人比较推荐优先攻略看板郎,白毛这个,虽然看起来很轻浮但人物塑造相当有层次,我是当作本命在推,所以强烈建议。他有条BE线,黑化后把人关起来这个那个也很带劲的……哦有两个白毛,我是说年纪小一点的这个——” 你低头伸着手指去指包装封面,脸颊被猛然恶狠狠掐住。没敢继续说,你慎之又慎抬眼看过去。男人额角爆筋唇角挂笑,牙缝间一顿一顿正往外蹦字, “禁脔在说胡话呐。”囚われの身が何言ってるんだよ。 两颊的肉都被大力揉捏到鼓起来,嘴唇也撅着变形。嘟嘟囔囔发音变形,你说“您请进”。 “头发还湿着不想戴眼罩我能理解,”站在门口你小声说,眼看着对方大摇大摆闲逛,个头大到把整间屋子都塞满,“但最起码该把墨镜戴上不是么,一会眼睛痛完脑袋痛可怎么办。” 男人扭头冲你笑了一下,说自己现在已经够头痛了。 “杰说你这几天上课很积极哦,”他边说边弯腰拉开小冰柜门,“在问是不是准备通过这次交流会争取一下评级。” “只是作为束缚的一部分在尽力而已。当然,如果能有幸被评到三级咒术师就再好不过了。”你在床边坐下,看着对方关门时手肘撞上置物架。 动作稍有停顿,像话到嘴边又懒得讲。男人抓抓脑袋看你一眼,又转手翻你衣橱,“小东西,你之前写的,上个月札幌的报告放哪了。” “衣柜里。”你说,“在桌上明明给您留纸条了。老师衣柜里有一层是专门用来放书本材料的。最右侧的文件夹,所有还没提交的任务报告都在里面。” “好好……”敷衍两声,对方拨了拨衣架又改掀抽屉,“手表呢?表你放哪了。” “手表袖钉领带夹钥匙证件,床头柜第二个抽屉。”你说,“请问,您看过哪怕一眼便签纸么。” “有看呀,看完就忘了嘛。”男人说话时没看你,“牙刷替换头和充电器在——” “五条老师,您是什么惊天大笨蛋啊?”你瞪着眼睛问,“我很好奇,老师之前独居时到底是如何维系生存状态的。” 对方闻言“んーー”的拖着调子,在你面前蹲下撑起下巴,视线平齐,直直望进人眼睛里。 “靠满当当的冰箱熨好挂齐的衣服和大量色情杂志?”他向后指指自己刚翻过的抽屉,“说真的,小家伙,你把人家珍藏的写真集全都没收走,是想干嘛,嗯?” “没有‘全没收’,我给老师留了一本的。”哽了两秒后,你表示因为自己也需要用,“毕竟性取向的后天变化也很常见。” “所以您快回去吧,”你板起脸,“我要用杂志了。” 【下心】四十三 “怎么,”男人拉开门歪着脑袋问,“性取向又后天变化变回来啦?” “五条老师真会开玩笑。”你硬着头皮开口,“有支很喜欢的唇膏还在您这里,下周出发来不及新买了,我得取回来。” 走进房门还是比走进人心简单太多。你想着,便跟进去。 室内基本还维持着两周前的样子。只桌上的甜食包装盒堆了些,物品摆放凌乱了点,以及明晃晃堆在床角地上成几何倍数目增长的不良刊物。可能是察觉到你视线停驻的位置,对方一摆手说不要动歪脑筋。你耸耸肩,径直往浴室里去,翻了几个抽屉,没找到唇膏,清点避孕套数目确认没有新增减。因而扯着嗓子问了一声,“老师您见过么?之前就放在镜子旁边的。” “没有诶。”男人应着,三两步走到你身边,“伤脑筋呐……什么样的?都不记得有过这种东西。” 或许是刚进门,制服还没来得及换。你没敢看镜子,盯着金属龙头的反光面支支吾吾比划了比划,“就是……总之就是那个,我……和您……都很喜欢的那个。” “ん……あっ!”对方像一经提示想起来了,边向你确认边开始翻箱倒柜,“亲亲的时候尝起来像水蜜桃一样,很甜的那个,对不对?之前不是有次找不到还急得哭来着嘛……那么喜欢,怎么就忘记带走了呀。” 先伸着胳膊拉镜边窄柜,又站近一点撑着水池检查桌面,最后一矮身弯腰拉抽屉时姿态已然过于亲密,像要把人抱在怀里困在胸前了。 你犹豫片刻,轻声开口,“五条老师……” “嗯?”了一声,鼻音拖着调子,男人堪堪冲你偏了偏脑袋。 “抽屉里也没有诶……怎么搞的嘛……”像为了保持某种协同,对方也把句子说的又轻又软,像温热的流体,滑过皮肤润进耳廓,“确定在我这里,嗯?” 打了个颤,你说自己也不至于那么笨蛋,“没带走是因为我知道,上次是真的弄丢了……是老师新买了一支给我,不是找回来的。” 他砸咂舌,说既然能分这么清楚怎么游戏碟和黄书就拿的毫不手软呐。并在你发难前收紧手臂,闷声笑着找补,“没有呢,该怎么办呀……” 你扭头亲过去,吮了吮嘴唇轻咬了一下,随即被原样奉还。习惯性刚伸出一点舌尖,便被对方轻笑了一声脸都烧起来。你转过身搂紧摸索,被抚着脸颊仰起脖子吻,舌头卷着抵着把你顶回去,勾着上颚牙龈舔了一圈。像因低头弯腰肩颈发僵,男人托着你腰胯把人往自己身上提起来一点。只感觉小腹一坠心情失守,你急急把人推开绷着脸叫停, “五条老师!!”你晃了晃刚从制服口袋里摸出来的唇膏,“我就知道!!” 咧嘴笑了下,手臂一勾,男人夹着你就往卧室拎。 被扔上床时姿态还是趴伏,等你自己翻过身,亲吻已经落下来了。给人一种憋疯了急死了再等一秒都无法忍受的错觉,甚至能听见从未有过的急促呼吸。比起接吻更近似撕咬,牙撞牙的哒哒响,下唇被齿尖叼着咬着磨了磨,有丁点刺痛感。你“嘶”了一声,对方这才直起身分开些距离。男人半跪着仰脸喘了口气,拉开制服露出包裹着肌肉线条的黑色里衬,舔舔嘴唇,拇指尖勾着掀眼罩。 “小家伙,你买了相当糟糕的东西吧。怎么没带走,嗯?”对方反手脱掉上衣,顺势解拉链,“口交液都自己偷偷准备了,不试试不会不甘心?” 喉咙发紧吞咽困难,感觉自己腰侧正被掐住,即将会被往胯下拖。你眼一闭心一横,头别去一边反手抓住塞在床缝的毛绒玩具,直冲对方脸上怼。 耳朵里是心脏猛跳的震响,时间流逝的分秒,和渐趋平缓的喘息。你紧闭着眼小声问,“您喜欢我么”。 【下心】四十四 可以归结为条件反射。在听见“えっ?”的一声时,眼泪已经掉出来了。 像胸口被狠踹了一脚像小腹被猛砸了一拳,像梦里无止无休的从高处坠落,不停的尖叫着只想立刻睁眼却怎么都醒不来。 这个人明明是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张嘴就来随便扯着便能将“喜欢”说出一万种花样的渣子,到这种时候却依然连一句谎话都吝啬到懒得施舍给你。 为什么分明和谁都能甜言蜜语,非要这么为难你。偏偏端出一副认真的架子,偏偏严防死守泾渭分明,偏偏就是不肯随人的愿顺人的心。任你流一床水还要冲进浴室自渎,巴望了半个月也等不来束缚解除,现在连“给我口”都说的出问起心情竟然还是“不喜欢”。 你“哇”的哭出声,甩手起身作势下床,被握住小臂拉回来。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嘛……??”男人侧搂着把你团起来,边帮着擦眼泪边小声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嗯?吓到你了?确实有点焦躁嘛……哎呀不做那个也没关系啦。” 听完差点哭到背过气去。你边哭边打嗝,一顿一顿红着眼质问,“您、到底、怎么、回事、啊!!” “嗯?”像被问住了。眨眨眼想了一会,男人试探道,“那……要和老师做‘那个’?” ——如果放在一个月前应属于阶段性胜利,大概会放个礼花弹敲锣打鼓热烈庆祝一下。但事到如今全然是另一回事了,你哭的声嘶力竭连吼带叫气的发疯恨不得跳起来把人打一顿。 被箍着腰牢牢钳着,你张牙舞爪蹬着腿乱踹,猛别过脸哭骂,“到底为什么啊!!五条老师!!您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啊!!”眼见对方要开口,你边捶他边说,“不许再扯‘大人小孩’那一套!!” “うん…”男人撅着嘴,下巴抵在你脑袋上抱了一会,直等你不再乱挣时才轻声问,“那,小家伙,你喜欢老师呀?” 沉默片刻,你说天杀的谁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喜欢五条悟。 “好的好的,完全了解。”他憋着笑拍你脑袋。 “虽然‘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五条老师’什么的,也是没办法的事,可以理解……但是呢,”男人一边随口说着一边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捋你的背,“都法律也不是摆设呐……而且,而且!再怎么说你也是老师珍惜的小朋友呀,放任心情,不可以吧?事情会变得很麻烦诶……” 你怒目而视说五条老师和“珍惜的小朋友”同居小半年每天连亲带抱同床共枕把小朋友玩到翻白眼流骚水刚刚还要让她吃鸡巴现在再扯什么“放任心情”到底要不要脸。 他反问你你说变成今天这样是谁干的好事, “先要老师和你缔结约束,又赖在人家床上不走,又随着性子住过来,天天光着屁股在人眼前晃来晃去,躲又不让躲,避又避不开。睡不着的时候要摸摸,平时奖励还要亲亲,说提前练习还要做这样那样的事……小朋友,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嘛,老师真的已经超级为难了诶。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小混球呐……都不喜欢人家,还要逼着老师单恋你呀?今晚跑过来拿东西,也不知道是要涂着人家买的唇膏,和哪个小王八蛋水蜜桃味亲亲去……哪有比五条老师还可怜的人嘛!!心都要痛死了,等你回去搞不好还得自己打手冲……” 你反手把对方嘴捂上,想了想问,“那要么现在……” 男人眨眨眼。你把手松开,他亲亲你指腹,说,“非常不幸,抱了一会,目前理智回归呢。” 翻翻眼睛,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最精密的脑子到底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ん…让老师想想……说不定是浪费在制衡世界这种小事上了诶!”他憋着笑吻在你头顶,“思春期小朋友的心思真的好难猜哦——,完、全,束手无策呢。” 明明对方没下逐客令,你也没提自己要走,但好像时间流动到这一结点,事情就该这样结束了。 “最近没好好吃东西啊你……”像自顾自的感叹,男人低声说,“っつか、现在自己又能睡得着了?” 你说睡眠质量高下主要取决于当晚五条老师的色情写真质量,“除此之外,会数一数喜久福。一个两个叁个,躺平了数一小会,除了肚子变饿以外,对治疗失眠毫无帮助。” 他闷声笑了好一会。你说你要走了。对方伸着胳膊在床上摸了两下,把唇膏和玩具熊塞给你,眨眨眼问回自己屋子不会迷路走丢吧。 “不会。谢谢五条老师。”你说。 “那就好哦……あっ、顺便,”男人问,“棘?是棘嘛?可是四年生不参加交流会诶!!” 你恶狠狠瞪回去一眼扔下一句“五条老师笨蛋到惊天动地”摔门而去。 【下心】四十五四十六 四十五 刚刚说已经快到极限了,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你塞进第一枚硬币。 如果明晚还无法达成,除了就此放弃外也不知是否还剩心力从长计议。你塞进第二枚硬币,自贩机上前两排按钮闪烁起来。 不想琢磨懒得琢磨除了自己愿意谁都左右不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人存在啊。你塞进第叁枚硬币,自贩机上所有按钮都变为红绿跳闪。 光亮莹莹的照在手背手指手腕关节,把暗色镀上艳光,凸显骨骼肌理质感。你愣神了半秒,才刚反应过来眼前的手不是自己的,天知道哪冒出来的大爪子已经抢先替你按过选择键了。 咣当一声饮料掉下,掏出来一看,GEORGIA。 “这罐黑咖啡喝完能保我今夜两眼瞪的像铜铃,探照灯一样精神一整晚,明天一准在个人赛开场时瞬间倒地,睡到整天昏迷不醒。”你说,“五条老师晚上好,还以为您已经去浴场了。” “又没察觉到啊……依然零点呢,小家伙。要是明天也犯同样的错误,你就真要被横着抬出场了哦。”男人边说边笑眯眯的捡起你的找零,投回自贩机里,又摸出两枚硬币塞进去。 上周道别后,便连仅有的交集都消失殆尽了。 二叁年生交流会加训,一年生还在为从零开始的咒世界生活焦头烂额,其间夹杂着大量的外勤任务一般教养校园日常,二年组负责人定期接受督查报告,一年组负责人窜来窜去忙得不可开交。 因而平日里随缘再见一次都成问题。 整整一周只见过一回,你进他出,教学楼门前打了个照面。从看见到视线相交再到各自离开,总用时长,满打满算四秒半。五秒钟不到,反应过来“午好”说完,连加上完整称谓的时间都不够。不确定是否出于这一原因,当天课上魂不守舍心思不知道在哪飘着,被夏油和颜悦色的叫出去谈话顺便打了一下午白工。 你说您帮我天经地义这是夏油老师欠我的,自己没义务非得担任宝可梦收藏簿速记员。夏油说没错有道理,现在另起一页第一行名称写“疱疮神”,第二行写“特级特定疾病咒灵”。 太久没见,所以在楼道正巧碰见时,毫无疑问吓了一跳心肝乱颤。刚强打精神应付完,这就又被突发杀了个回马枪。只感觉内脏都绞成一团,紧张到反胃,险些一口呕在自贩机上。 “您应该感到庆幸,”你老老实实说,“我差点吐五条老师一脸。” “超级苦?真的假的……讲道理,那你也该去吐山田孝之才对嘛。”男人瞪着眼问,顺势接过你手里的易拉罐。试探性的半舔半尝,边说着“太夸张啦小朋友”塞回给你,边仰着脖子猛灌自己手里的甜水。 “不愧是您,”你盯着咖啡老老实实说,“五条老师真是从来不干人事。” 四十六 为彻底杜绝“今夜两眼瞪的像铜铃,探照灯一样精神一整晚,明天在个人赛开场时瞬间倒地,睡到整天昏迷不醒”,你没敢再喝第二口,只低头盯着咖啡罐。 应是故意的,对方没离开的意思,斜倚着墙咕噜咕噜喝饮料。还吧唧嘴。 这个人,竟然,还吧唧嘴。两口就灌完的小瓶子,能啧啧叽叽喝出一大堆动静。除了爽利的大喘气外,时不时再夹杂两句感叹,“果然!这样的天气没有冷饮喝会活不下去吧”“あぁあ、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了诶”“诶你不喝的嘛,老师一个人傻站着喝饮料感觉好寂寞哦”。 “您想怎么样吧,五条老师。”你抬眼问,“就我个人而言,现在是很想把GEORGIA扔您头上洒您一身的心情。” “ワァオーー、コワっ!”男人戳戳你的脸,弯腰靠近一点,“高兴点嘛,今天团体赛发挥很棒哦。” 你说全拜老师教导有方,他瘪瘪嘴问和杰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密啦。你没搭茬,只说要奖励。 听完男人笑嘻嘻的抬手,把饮料放在自贩机顶。你想了想,伸直双臂堪堪把人脖颈搂住, “请做好准备,我要把咖啡倒进老师浴衣里了。”你小声预告。 距离过近表情辨认不明,说完要不要试试看,对方很轻的啄了你一下。随后有水声,棕褐色的液体像涓流舔舐峰峦般顺着虚空淌落,只在墙角和毛料地毯上浸润,发出悄无声息的嘀嗒响和空瓶坠地的声音。 “和虎杖他们,”嘴唇碰了碰,句子被截断,“协同的,不错。” “长短板,有,”你亲回去,话说的细碎凌乱,“互补。因为。” 男人眉头皱起来,像正想起所以立刻问出声,“快攻打配合有次没跟上,怎么了。” “制服,裙子扯了。”翻了翻眼睛,你抚着对方脸颊把人拉近,把吻落回去,“走光,不小心错过时机了。” “吓一跳真的是……”似乎松了口气。咬在下唇,能感受到力度变化,“あっ、惠帮大忙了哦。” 你侧开一点角度,忍不住抱怨,“打架的时候让女性穿短裙也太离谱了,谁出的馊主意做的蠢制服。” “那你自己改嘛。”他笑起来,亲在侧颊,“改裤装?” 点点头,你说,“老师觉得我改条丁字裤怎么样。” “您不是最喜欢捉弄人么,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眼见动作僵硬即将发难,你找补般连着亲了几下转移话题,“说起来,交流会该是二叁年组负责教师带队吧,您怎么跟来了。” 像懒得和你较劲,男人叹了口气,额头抵着你额头,回答说日下部不想跑杰需要人看着,“而且呐,我家的小朋友,这次不是要干件不得了的大事嘛……表白过失败了?还是还没说。” 睫毛扑嚓扑嚓眨了眨,他抬眼看你。 你搂紧一点,说自己还没说,“明天个人赛结束后,前辈们约了晚上吃完饭一起玩。那之后再……” “ん…这样呀。”又看了你一会,没再说话。对方最后帮你捋了捋头发,笑着问,“胜负下着没给你带来……没关系嘛?” 摇摇头你说托您的福酒店有六层,再不济也能试试跳楼。 男人冲你脑门弹了一指头仰着脸笑。你松手自己揉了揉,说信不信明天就跳给您看。 “二十八又零五秒?够把你接住啦。”刚笑完,那张脸上便露出困扰的表情,“不过真的有帮你找诶……所以说啊,到底哪一套才是嘛!粉色小花?小猫猫头?” “您怎么能随便翻女性的内衣呢!”你说。 “殿堂级别的收纳师在人家衣橱里留了一座内裤城堡呐,怪谁呀。”随即男人抽了口气瞪着眼,眉角都高高挑起来,“不是吧你……黑色蕾丝会不会有点太超过了!!” 你想了想,直勾勾盯着,“方便运动。” 一瘸一拐经过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深夜静悄悄的楼道里,只一台不甘寂寞的机器活跃着。按钮规规矩矩交替变换着闪,以枯燥恒定的节奏无止无休,一副将持续闪烁直至世界末日的做派;机角的深色污块被一定程度的清理,像姑且地毯机已洗过一轮,还在等待专业人员处理后续;壁纸上飞溅着点点水渍被忽略,毕竟比起流了一地的咖啡,浅棕液滴若隐若现沾在暗花里并无存在感。 最后那个人从自贩机顶取下饮料递给你,摆摆手走了。 所以昨晚喝了半瓶草莓牛奶,今晚你站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门后是奖励。 【下心】四十七 免扰灯灭着,旁边是门铃。门板薄薄一扇,实木板材刷漆,与走廊壁纸暗调撞色,暖光灯下氛围和谐,门内隐隐有一丁点不甚清晰的微妙响动。 顾不上多想,你深呼吸几次,整理头发前襟,吞咽涎水,再接一个深呼吸。抬手闭起眼,习惯性叩响房门。 与预想又有出入。没有臭着一张脸发难,也没有理智丧失开门就做。 理论上讲,向来不曾大意的对象应会早察觉到门外是谁。现实情况是,屋内应了两声,嘟囔着“都说杰自己先去不用管我……小学生嘛你,干什么都得手拉手”,随即便是干脆利落的门把拧动合页咯吱响。 来人拉开门才要转身便急刹住步,像没料到会真看见你。 有什么不一样但又似乎什么都一样。你盯着男人看,像从没见过这个人,以慎重的审视一寸不漏的视线,势将所有细节全部画面分毫不差烙在视网膜底。 大概下午折腾完洗的澡。头发蓬乱,可能在屋里为省事套了眼罩,出门公众场所为减少违和感换了墨镜,来回两趟进出,导致现在每根发尖都乱炸着,像融进身后的室内光里。衣襟松散,或是因心思不在,或是因晚上找了一圈学生的麻烦,旅店制式帯松垮垮堪堪挂着,掛け衿懒洋洋散在胸口压着下摆,大大方方露着胸肌和中线。没穿鞋,踩在玄关地板,足背足弓踝关节,宽大骨架裹在修长的肌肉里,白的晃眼像反着光。 “看够了没?”男人突然开口。 语气平和,脸上读不出情绪。嘴角习惯性垮着,眼帘如常态垂着,鼻峰眉心皱都不皱,唇线眉角抖都不抖。角度问题,镜片单方面阻隔视线,无法确定目光温度。所以你说, “对不起还没,才刚视奸您到小腿位置。” 男人叹了口气,肩臂卸力,再说话时调子依然稳稳的,“回屋睡觉去,明天一早要走。” 你表示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他抿抿嘴没说话,你贴心的解释说已经隔着浴衣视奸到老师胯部了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哦这样啊。”对方做出微笑的样子。 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事已至此,你决定忽略本能发出的生存讯号。所以硬着头皮补充说都怪老师腿太长已经尽力在加速视奸了,“不过,银色腿毛看起来是有点变态的……说起来,老师是天生四肢毛发稀疏的类型么,还是您自己也觉得太变态了所以偷偷有在脱毛?啊或者是因为颜色的缘故看起来不明显?五条老师您介意我离近点看么——” 男人深吸一下,你条件反射瑟缩,还以为差不多到时候了。结果闭着眼耸着肩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掐你后颈的大手,壮着胆子偷瞥,只见对方正紧抿唇线,像生硬硬憋住话头压制怒火。半秒后鼻息出气,开口时声线还是平稳如常, “视奸完人家下半身差不多该够了哦,上半身就留着以后再说吧。”他笑着说,脸侧肌肉嘴角神经性抽搐两下,“回屋休息,好不好?明天新干线可不等人呐。晚安哦小朋友。” 眼看着男人歪头挂笑退了两步作势关门,震惊中自我怀疑到再次确认束缚到底解除了没有。核实无误后不解和委屈才一股脑冒上来,指尖声带浑身打颤,眼泪体液也都再绷不住。 你怒目而视把人叫住,捏着浴衣下摆掀开,两腿分站一点侧过大腿腿根,借着室内灯火通明的余光,明明白白展示鼓囊囊发泡的阴唇和两腿内侧流淌干涸的粘稠体液痕迹, “您下午玩完我就这样了,流骚水流了一整晚到现在还发情。”此时的哭腔源自真情实感,你说,“五条老师,您能不能偶尔也干件人事?” 【下心】四十八 掀下摆的手被拍开,被掐着后颈拎进屋里。 听见门“砰”的一声在身后被甩上,这才松了口气稍微踏实一点。扭头看过去,房间住户正气急败坏恶狠狠瞪你,一眼接着一眼,瞳眸翻着墨镜边缘都遮不住,嚼穿龈血犬齿咬着下唇,像不这样便憋不住火。 你自顾自进屋,话出口带着怨气,“您有什么好生气的啊。下午老师自己爽够了扔下我就跑,晚上还突然跑来莫名其妙体罚人——现在半边屁股都还肿,走路都跛。”你边说边把浴衣撩的更开,把被扇红的臀胯都露出来。 “……你,自己去浴室,整理一下。”脑袋都别去一边,人都绕着圈的躲着跑。 方才姑且还算委屈的心情占上风,此刻听完瞬间气到发疯,血管都要爆脑袋都要炸。盛怒之下瞠目结舌说不出话,你大睁着眼咕噜咕噜滚着泪,三步两步冲去男人身边,一把攥住前襟,打断其帮你翻找替换衣物的动作。 这也太过分了。如果不是反复确认过束缚板上钉钉已被解除,可能真会一辈子都不想再心动,死都不要再喜欢上任何人了。 为什么呢。因为年纪小?因为阅历不足?因为出身不好?因为能力有限?因为太脆弱太容易死?因为事情太多太惹人烦?因为想起来就头大懒得再想?因为所谓的师生关系?因为你不够好不够美不够优秀?还是因为太主动不矜持不值得被爱被好好对待?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根源都不过是轻飘飘一句“不喜欢”。 但明明确认了,明明是喜欢你的,明明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事,明明眼前的就是标标准准皆大欢喜HE大结局,明明已经尽了所有所有的全力再多努力一分都身心俱疲累到要死掉了。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对你残忍到这种地步呢。 人是可以和不喜欢的对象进行性行为的。生理会起反应,身体会机械性愉悦。性缘性交显然对部分人而言并非建立维系亲密关系的唯一标准,又不是和谁一做完就轰隆一声响被施了魔法瞬间变得喜欢上对方,也不是和谁做过就非要和对方死磕到底恋爱结婚直至生命尽头不可。 可如果是和喜欢的人做,便截然不同了。和他人进行的是交欢,与喜欢的对象做的是爱。因为喜欢才不抵触肌肤相亲,因为喜欢才不抗拒疼痛摆弄,因为喜欢所以什么都好什么都爱什么都可以接受。 被捉弄时无可奈何也觉得好喜欢,被欺负时手足无措也觉得好喜欢,被拒绝无数次吃了一万回闭门羹撞的头破血流心也还砰砰跳着说就是犯贱也依然全天下最喜欢。更别提稍微吃到一点点甜头,被稍微温柔相待一点点的情况——简直要幸福到跳起来,恨不得大声嚷嚷着绕着地球跑圈,巴不得时间永远停驻在这一分秒,哪怕世界至此毁灭也无所谓。 心就是这样,这种恼人的东西就是偏偏以这种愚蠢又鸡肋的方式运行。 就是自私自立到极致,就是情非得已,就是会用尽一切办法挖心掏肺满腔满肚都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去编去哄去骗,装乖讨巧发疯,就是要把喜欢的心递出去,换另一颗心塞回来。 尚未成功的每一刻胸腔里都是空荡荡的,灵魂深处都寂寞的尖叫寒冷的打颤。因为一旦把心送走后,这里只会徒留一个黑乎乎的洞,夏季涨水湿潮满眼雨,冬季冰冷干涸穿堂风,每时每刻都在躁动,每分每秒都虚浮不安。 所以要把心交出去,也必须要把爱人的心换回来。只有把心重填进身体里,世界才能重启运行推动向前,时间才能恢复流淌万物生长。 打破脑袋都想不出,为什么千辛万苦千方百计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刻上标记签上署名的一颗金刚钻,都走到今天这步还要负隅顽抗死不撒手就是不肯递给你。 胸腔里荒坟一片枯草长了五百丈,眼眶里积泪成海够养鲸鱼五十条。 男人默不作声歪着头看你啪塔啪塔掉眼泪看了好一会。直等到眼睛发肿哭到没力气,最后你小声说天杀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片刻后的答复是,“怎么突然开始骂人了啊??” 【下心】四十九 “あぁあ、就知道……!!就知道一定很麻烦绝对变得超复杂あぁあ现在就已经开始头大了!!” 你红着眼把哀嚎抱怨嗷嗷叫的心上人推倒回畳上,抬腿跨坐在对方腰腹,居高临下看着那张正在抓狂的漂亮颜面,情到深处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做梦都想不到,在这种事上,您简直笨蛋到无人能出其右。” 因为气氛微妙鸡同鸭讲,所以揉了揉眼强打精神你试探着问了一句,“束缚解除了……您知道的,对吧。” 人是非常容易受周遭影响的动物,或许人类最强也不例外。搞不好是因这两天和夏油同住的缘故,听你问完,男人“嗯”了一声,脸上正悠悠浮现出“万事看淡人生过半”。 为什么??接下去不该理当是干柴烈火过激性爱的展开么??就在今天下午不还是上头发情的豺狼虎豹么??一晚上就转型了??你狐疑着伸手往裆下摸,被当即擒腕。恍惚间眼前仿佛是夏油附体正在念叨“因一心创教在下已阳痿多年这位女施主我虽自幼人气居高不下但还请您千万自重”。 你摇摇脑袋甩开幻觉,确认对方瘪瘪嘴说的是“别闹了,听话”。 这太奇怪了。逼自己沉心静气,你压着调子,不死心的又重复一遍,“五条老师,束缚,您和我的,束缚,解除了呢。” “是的,对呀,没错呢。”男人捏着你手腕像无意中重了力气,嘴角弧度指针正一点点翘起移动至危险范畴,“恭喜哦小家伙,不用再假装交往了真是令人心情愉悦诶。” “……谢谢?”感觉有点懂了又有点懵。 你刚说完对方便拉着你站起身,推着就往门边走,“好啦好啦已经很晚了哦?再不早点休息明天真的要起不来了哦?回不去东京你就自己待在这里好了哦?绝对不会叫你起床哦?束缚解除好棒呀好开心呢总之晚安哦拜拜死小鬼——” 你吃着劲硬顶站住身子倾斜,一脚因借力都陷进拼接缝隙里,前侧的畳都被翘起半面。 “还想干嘛,嗯?”男人突然卸劲后退一步,伸手接住因来不及收力而向前猛栽的你。再开口时眯着眼,下睑都鼓起来,“怎么,还要找老师讨点零用钱作彩头才算完呐。” 感觉有点懵但还是有点懂。你想了想说,“……也行?” 听完又推着你往门口去,“揍你了哦?赶紧滚蛋,小浑球。” 被推着走时想了半秒,所以你也眯起眼,边审视对方表情边说,“乙骨……金次……狗卷……伏——您在逗我,伏黑前辈是吧??之前就算了,现在束缚都解除了怎么还会有人笨蛋到这种地步啊??哎伏黑前辈真了不起啊,不仅约会指导是别人用过的玩剩下的,还要被误导着拎去事发地见证战利品,这都不算完,连满身牙印都阻挡不了爱慕我的心是吧,老师眼里我就这么大本事这么招人爱是么——您知道人家今天说什么,伏黑说‘是不是有病不要把无辜的旁人牵连进去’啊!” 站在玄关前,只感觉自己胸口正不受控的剧烈起伏,不确定是因呼吸还是因心跳。你抬眼看过去,试图捕捉所有细节,因而说话时带了些底气,“您不赶我走了?” 男人抱起手臂低头看你,双眼藏在镜片后,张了张嘴没出声。 “五条老师,您拒绝过我无数次了,没事的不差这一回。”你问,“不过方便问您么,今晚还不抱我的理由是什么?” 对面干笑了两声说明天早起。 “行,晚安。”你说完转头就走,被一把扯回去。 未免太下三滥言情。但苦头吃了那么那么多,配得起这丁点罗曼蒂克。 想着便把一颗心塞回胸腔里,把身体重心通通倚过去,感觉供血重新回流胸肺再次震颤肢体末端开始温暖,某座寂静的城重新冒起炊烟某处搁浅的陆草木复活破土某只碎裂的表指针再次滴答作响。钻石切割金石抛光,赌一抹翠养一块玉,想在山峦峰脊无限无人处就刻竖折折勾,想把顽石撬开就是要里面写满你。 【下心】五十 僚机的选择,是一项技术含量颇高的专精工作。 举例来说,比如阳光帅气的东京咒高三年组在读生虎杖悠仁同学,思路敏捷果敢有力,靠清爽直白毫不造作的个人魅力为自己赢得了万千喜爱,他就不行。人家打的都是直拳,有什么说什么,全然小狗狗做派,这样的人是打不了配合的,因为他不做信息过滤暗示诱导,导致情报爆炸重点不清,讲不明白的。 但是,自我意识过剩理想主义献身精神世界负载心态导向行为的前邪教头子现东京咒高二年组担当教师,夏油杰,这个老奸巨猾又天真烂漫的,就截然不同了。 出了学生房间沿着走廊默不作声亦步亦趋拖着步子走个两分半钟,培养气氛酝酿情绪,掐着点端出“唯一挚友”脸,卡着秒起范拍拍肩。说话前鼻息出气先叹出一口,“悟要这么喜欢那孩子,在一起也没关系吧,解决方式有很多,这点年龄差对御三家又不算什么。” ——注意,这句话说的含金量非常之高。先将需判定首肯的内容作为大前提,放在对话最易被忽略遗忘的开头,再偷换结构重点,把矛盾关键转移到手段路径,最后拉环境因素和客观条件辅证垫背,增加逻辑自洽性减少破防攻坚战难度。 最后补一句恶俗但有用的“从没见过你这样啊”,露出感同身受的惨淡菜色微笑,施加“亲爱的朋友你是真他妈惨快他妈用你的蠢脑子想想办法”心理暗示。基本绝杀。 以至于前脚出门后脚糟心气急败坏刚体罚完学生正太阳穴爆筋的弱智根本颠不过来挚友下套,才“哦”出第一声,束缚就解除完了。 一把年纪走肾走到水起风生走心一走就阴沟翻船的张本人臭着脸边走边骂骂咧咧,从“小王八蛋油盐不进”到“真不如关起来关起来省好多事”唧唧歪歪念念叨叨快走回屋了才注意到,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刚刚不声不响已经结束。即便有诸多怀疑,束缚完成也总不该是靠“禁脔”当关键词。稍一推测,感觉多半是躲在一条被子里的两个小王八蛋四目相对得偿所愿了,便更火大。 知道具体细节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你连连感叹夏油老师真了不起不愧是您,真是奸诈狡猾的一把好手,但是咱们能不能先别写了四千多个宝可梦记的人腱鞘炎都要犯了。夏油说好孩子谢谢你千万别和老师客气奸诈狡猾的自己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来翻下一页,题头名称写“化身玉”——哦写过了是吗,没事老师这多得是,来,写“咖喱大象”。 知道虎杖阴差阳错撞见你下海实录就更晚了。在抓狂发疯精神崩溃满屋乱窜掐着男人肩膀猛摇泄愤后,想到事已至此于事无补,心念一转你一歪脑袋情真意切的提出要求补偿, “虎杖前辈写字快么?你有没有听说过宝可梦速记?哦就是夏油老师目前还处于监管状态下,被要求每月强制提交所持咒灵相关名录信息表,太多了写也写不完。我想着前辈正好缺个妈,您考虑被领养吗?” 【下心】六十六十一六十二 六十 架高一腿,另一条被压着腿根大开,腰背悬空姿态别扭,颇有复刻既视感。没什么表情也没再开口,只手上用劲,类似抚摸但更与掐揉接近,不论位置不分主次不明目的。腰胯挺弄莫名有几分沉重,正根进出四平八稳,不急不缓只一下一顿撞在最里,并随着抽离勾出粘水白浆。 心头沉甸甸的身体软趴趴的,只随着每次深顶,从畳上挺着胸腹弹起来。像被按了开关短暂通电的机器,绷紧伸展,刚喘口气稍有松懈便又规律的周而复始蹦跳。因对方沉默着,便仿佛有某种不成文的默契,你也咬着腮唇死不发声,险些被自己闷断气,连视线落点也全然顾不上想。 世界静悄悄的,连分秒流淌的概念都不再有,只剩下性交色情的背景音注脚。 手落在臀胯,掐拧着上移,带着力度,捏住腰侧,钳制腔肋,按压胸乳。呼吸一再艰难,搁浅打挺的鱼被桎着扭不了腰摆不了尾。下意识颤巍巍迎过去,拢着捧着托着挟制的手,引着勾着抚摸向上,直到掌心贴着侧颊,你扭脸,吐出舌尖舔了舔。味道腥涩,伸长舌头钻进指缝,舌苔熨过骨节纹路指腹甲缘,卷着吸吮,含进嘴里。 至此性器只深嵌着没再动作,阴茎在内里磨蹭挺弄近乎温柔隽永。壮着胆子眯着偷瞥,看见低垂的眼和类似怜惜的视线。 感觉像正注视卑微虫蚁顶礼膜拜自己时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可奈何的神。 别过脑袋把手指吐出去,你说这么嫌弃就算了,“不要的话就还回来。” “什么?”稍顶了顶,像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片刻才拖着调子搭茬,“哦……是要老师把初夜还给你嘛?小气鬼……” 可能因羞耻的心可能因内里被研碾着发烫发痒,说不出话,你只躲闪着捂起脸。 咂咂舌瘪瘪嘴。装的比真的还真,全然一副不情不愿妥协的嘴脸,“这么不情愿呐,那也没办法……还你就还你。”抚着脑袋扭正,嘴唇碰了碰,对方笑了一下,“好啦这位小处女,准备好了嘛,” “要被爸爸再夺走一次了哦?” 六十一 刚刚忍得了的现在全憋不住,你哭着喊着叫。体位缘故明明白白眼看着肚子上鼓出一块,一顶一抽,鸡巴像要破开皮肤就这么钻出来。一层一层冒汗一股一股挤着流水,说不上到底是疼还是舒服,从脊柱到头皮一茬接着一茬寒栗暴起。 自己都搞不清满嘴嚷嚷的是什么。所以抽送放缓刚喘口气,被攥住手腕质问时你也茫茫然。 “为什么‘不要’啊!”像真在委屈,嘴也撅着眉角也撇着。对方说完便拽着你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交换胸腔的心跳像因此产生共鸣,另一颗心也跟着扑腾扑腾起来,揣了满怀的蝶翼藏了满心的振翅差点全被放出来。 他说上半身也给你玩这总行了吧。 生气的极致就是没脾气。你软着胳膊抵着人额头,推远眼看要嘬上乳房的嘴,强调说太过分了肚子坠坠的真的痛。 “那这样。会温柔一点,嗯?”把阻隔的手握住拉开,男人凑近,侧枕着心口锁骨尖,抬眼看你,“快高潮了就告诉我,好不好。老师控制一下,不会让我家小朋友太辛苦的。” 六十二 边做边亲或许是温柔的,但连吸带咬边掐边玩了命的把人往死里日绝对不是。 两腿打颤十指乱挠哭到濒临断气,一声接一声“到了到了”你连着叫了无数次。反手紧扣着肩颈像生怕没法拿鸡巴把人捅个对穿,动作毫不含糊,男人只嘴里呢喃抱歉抱歉快了快了马上就好再忍耐一下。 【下心】六十三六十四 六十三 “初夜诶,最起码得尽兴吧。”杀人犯是这样解释的,“不是你说的?上次一点都不好还超级疼。”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又不是这个狗人形而上学二次破处。仰躺着感觉自己像具尸体,呼吸都成问题,只下体咕噜噜的往外流精。神经质般时不时哆嗦一下,便扑哧扑哧的挤出更多,像满肚子精水吐都吐不完。 “晚上到底喝了多少啊你,臭小鬼,到处都湿乎乎的。”甚至还高高兴兴挪揄,让你明天退房自己解释。你捏了捏男人指尖小声说玩火的小孩就是会尿床的。他瞪你一眼说劝你管住嘴。你说您射太多产生幻觉了吧,都被老师透到死掉了死掉的禁脔哪说的出话啊。 被拎去浴室时一路抖一路沥,被摆弄着四仰八叉瘫坐下冲洗时边被扣弄边见对方嬉皮笑脸的问,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嘛。 你想了想才开口,说,请问老师能帮我杀掉百鬼夜行的始作俑者最恶诅咒师夏油杰么。 外屋门响了一声,夏油说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 随后是你瞪着天花板有一声没一声听到的。夏油说还以为你彻底不做人了抓了女学生强行搞苟且之事,没想到成熟的悟这么克制竟然自己看付费频道打了一晚上飞机,这就是咒术师之间的情感羁绊吗猛烈感动スバラシイ尊敬。 原来如此,忘关电视了。你喘出一口气。 刚裹了浴巾出去应门的人问同伴能不能再找个地方待会。 夏油说不是不帮你,这位朋友,为了给你腾房间出来我一晚上澡都泡三趟了再泡汤就昏倒沉底了,工作猴都差点就给障害者リハビリテーション协会打电话了。是今晚就颠覆咒术世界吗,通过一个特级撸死自己一个特级泡温泉泡死自己? 过了一会男人推门而入,站定后只面无表情垂眼看你。 想了想,你临终托孤般握紧对方的手气若游丝说谢谢五条老师,虽然方式手段非常新颖,但殊途同归目的达成我死而无憾。 “杰哄小孩睡觉去了。”他铁青着脸夹起你往外走。 明明踏踏实实躺在被子里,感觉却像正被五花大绑着严刑审问。 又累又倦不慎睡着就被掐奶子捏醒,说“只是开玩笑而已”又被以“怎么会有小混球拿这种事开玩笑”为由抽另半个屁股,期期艾艾的申辩“那就是喜欢您呗”直接会被拎起来咬,咬的颈侧肩膀大腿根都一排一排残着牙印淤着血,施暴理由是“当人家笨蛋啊”。 “最初是抱着这个目的接近您的没错,”你半死不活的举手投降,声嘶力竭的老实交代,“可是一不小心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就喜欢的不得了了我有什么办法啊!!” 男人憋着嘴眯着眼睛看你,姑且没掐没拧。像又在通过观察反应测谎,瞪了好一会才捏捏眉心说真的假的,“哪有这种小骗子,成天到晚满嘴胡话,完全不可信呐……喂,别看电视了你!” 你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刚刚是在琢磨旅馆的电视能不能直接插U盘。来之前做个幻灯片专题,列表准备好了四十分钟演讲稿来详述全世界最喜欢您。 六十四 “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但整个高专现在都没人看报告么。这小孩的亲人,担任辅助监督的姐姐,是从高专赶往新宿时因交通事故去世的。心存芥蒂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有所关联。” 夏油把茶杯端起来,又放下,“我个人认为伺机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比起不得不住你们隔壁,或许一发术式把我带走更人道一点……什么?是啊。不过至少一半教职工都知道吧,另一半认为是都内防空警报……对不起嘲弄学生是不太好,郑重道歉。虽然不是有意的要听,但深更半夜,还以为悟邀请了全高专学生都跑去他屋里蹦床玩。那张床想搞出那么大动静也不容易吧,高专对一般人教职工的避险指南上写的都是如遇地震可以直接往五条屋里的床板下钻,比哪都结实——不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来,悟也拿张表格,正好把你义姉写了。” 【下心】六十五 如果要找理由的话就是现编也能编出五百万个。 首先就不能多看。如果人类定义的基准线以这个人为标准进行划分,那真的不要活了,走在街上看其他任何人形生物都像看面目狰狞奇行种,你会一边走一边呕。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生得出水蛭也生得出天照大御神,大家都是水蛭,这个人就不一样,他得被划分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体系去。 其次慕强是愚蠢的凡俗行为,但凡俗就是愚蠢的。你就是土狗,当年作为亲属看新宿当晚记录影像,你就恨不能自己是空调外机。而且人心都是肉长的,肉再往下分分最后也是原子构成的,这个人术式会干扰到原子层面去的,一不小心就被干扰了还不是情有可原—— 你急急打断嘴里的话,拢了拢新换的浴衣,表示请对方不要乱翻页,不然一会讲乱了。 “……还能更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表情复杂,身上也披着一件以示严肃,但没系帯。此刻正盘腿坐着,拿着遥控向后连翻了十几张幻灯片,“怎么翻不到头啊?” 你想了想扭捏着说也就五百多页而已,“不是老师逼着人现在就讲的么……很条理的。分了几个部分,没说完的还剩下‘您性格实在太差了但我就受虐成瘾’,‘您高岭之花超难追但我就是愈挫’——干嘛啊!!” 遥控器砸在额头正中红心,你嗷完一声质问,“还让不让人说完啊老师?” 漂亮的五官都皱起来,他说总结一下赶紧闭嘴。 斟酌片刻你仰起脸正色到“您好帅我好爱”。 意料之外,这次没有点点头后自信満々的“完全理解”。男人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像被你逗笑了或者气到崩溃了,窝着肩背看不清表情。 “或者山手线ゲーム我也可以啊!”你说完顺手捡起关掉屏幕,欺身爬过去, “不过还以为五条老师是会全程附和‘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死皮赖脸……”试着拨开对方扶额的手,忍不住追问,“请问您是脸红了么?是因为害羞还是?气的?是又想揍我了么?” “あぁ、まぁあ…在困扰呢。”男人说着“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把太过阴沉一板一眼不好相处的小孩养成了今天这个浑球样子”一把把你扯倒。 “刚才满嘴胡话脸不红心不跳,现在又知道害臊啦?”分开一点距离,头抵头的对方笑个没完。才穿上的衣服就一团乱,你说全怪他乱摸,他说亲亲就是会摸的诶。 因为现在能玩上半身了,所以把手心拢在胸口,把侧脸也贴过去。身体接触时声音听起来都好像有什么不同,具体区别可能在于心脏震响施加的莫名影响。你小声说,“但这太奇怪了。” 所有的相处建立前提是,明确知道对方完全不可能对你这样的小鬼存了心思。所以目标单一想法明确,一切亲昵都是方式手段,一切行动都只为固执于简单幼稚的两个字。怎么可能成功呢,怎么会真的达成束缚呢。计划再周密说白了也漏洞百出,在你提出时拒绝约束拦住对练就可以了,在你耍赖时拎着后领把人扔出去就可以了,在你靠近时永远不解开术式就可以了。随便哪一步出任何偏差,随便哪一刻没被包容放任,这条荆棘丛生的险途都不可能连接着终点。 因为很方便因为可控制因为近在眼前因为想开了去他妈的道德所以这样也没关系?答案总也不可能是“就是喜欢就是想做”。可只要想到一星半点的可能性,便心里揣了兔子,蹦蹦跳跳的鼓动不停,人也变得害羞心也变得紧张手足无措只剩下抖。分明同是触碰但从某一刻开始便全不同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说不清。 “我要么还是现在去六层跳一下吧。”你抬起头望过去,明明没再接吻了还是喘不过气,“为什么啊,是做春梦做迷糊了么,怎么可能成真啊……要么老师再抽我两巴掌扇醒算了,不您先别动手让我再睡两分钟……所以到底为什么啊??” “あぁっ、まぁっ…ねぇ、我呢,”眼睛左看右看翻了一圈,男人搂着你脑袋把人压到胸口,“图谋不轨吧,因为。” 然后孩子睡觉了。 【下心】六十六 现役东京咒高二年组担当,你目前的直系负责教师,夏油杰进屋时看到了多少难以推断。但事发突然反应极快,在你还心肺透支狂跳濒临衰竭脸都陷在胸肌里呼吸困难脑子发懵享受绝赞双向临终关怀时,灯也熄了被子也裹上来了声音也停滞了。 夏油问“睡着了吗”时,你才刚意识到,自己被两名不同男性塞进被子里躲藏,全发生在今天同一晚。 姑且不论同一身皮骨肉短时间内流连于不同床榻间的背德感,但可能真的不是无论和谁都无所谓。 搂着脑袋拢着臀胯的手都没再动作,噗通噗通的心跳在温热潮湿的稀薄空气里震耳欲聋无死角响彻。紧张感突如其来,动作止息连呼吸都不敢继续,透过紧贴的肢体能听到对方似是而非的应和了两句,光这两声就激的人发飘。明明刚淋过浴皮肤间却冒了薄薄一层汗,下意识伸着舌尖舔了舔,确实是汗,不知道为什么是甜的。感觉胸肌都绷着硬硬的,说不准小气鬼又要借题发挥回收上半身把玩权。想到这里便不敢再动,最后只亲了亲,像亲了一嘴心跳。 “睡觉又不戴眼罩了?”说不好是不是有意,夏油搭了两句,“怎么在我这半边扔着,悟不过来取?” 大概被认定是故意了,紧贴靠着,能想到脖颈上绷起的筋和忍不住咬紧的后槽牙。 “那给你,我给你递过去还不行?不是吧悟,还得我给你戴吗?有点恶心啊,别吧?” 声音模模糊糊,但你都能断定,绝对是打击报复了。 应声时可能笑的咬牙切齿面露凶光也可能没有。你下意识打了个哆嗦随即全身僵硬,唯恐自己露馅。 “不戴别戴,谁要管你……两个孩子睡着了啊,来回来去折腾一晚我也得回来睡吧。”夏油说着大概是躺下了,很可能憋着笑,“不过还是挺好奇的,悟是怎么哄小孩睡觉的啊?” 世界黑暗而安静,滚烫又吵闹。再没响动也不确定过了多久,只感觉再憋气下去肺都要炸了。你小心谨慎的钻了半个脑袋冒出来,一口气都没吐完,就被不由分说的立刻按回被子里。再憋可真死了。你积极自救着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在被子里转了半圈,改作背对,这才得以偷偷扒开条缝隙猛抽了几口清凉空气。 大概刚刚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坏事,对方两臂肌肉都绷的紧紧的严阵以待,此刻松懈下来,像才反应过来摸着的位置换了。 所以刚从缝隙里听了两声同屋人安稳的呼吸声,就只感觉心被一把攥紧。 是在物理意义上被攥紧,男人手贴着领口钻进前襟,正捏着一只乳房。 条件反射下气都屏住了。天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按理说正当发情季的思春期前辈搂着异性也规规矩矩没敢动作,反倒是这个一把年纪的没脸没皮玩了一晚上竟然没完没了还没够。 多半早被发现了,但被发现和当场表演显然是两个概念。吓得心肝乱颤动都不敢动了,汗顺着胸乳夹缝往腰侧淌,被捏揉的手阻断流动路径。 胸部被握着包着带着力度挤压,指尖扣弄着立起的乳头乳晕像在搔痒。你试着偷偷扭身躲了一下,方便了手指伸着一探,把另一只奶子也同时按住。胸乳挤在一起,压出条半深不浅的沟,拇指中指拨着两点挠了挠,像对颤抖的反应感到满意,改伸了根指头硬塞进夹缝间。上下抽插,是性交的动作。 意识到的刹那便差点腾的一下弹起身,全凭脑子里最后一根筋在死撑硬扛。 总不能跳出来原地给任课老师演活春宫吧。 【下心】六十七 缝隙外确乎是深更半夜一派祥和的熟睡,缝隙里抖成一团又羞又怕感觉大概率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指头抽了一会可能是为逗弄,明明白白身后贴着像在忍笑。随即换着花样戏弄人,一会托着一侧颠着玩一会捏着乳晕揪起来又按下去。汗出了一茬又落下,皮肉相触间动作带着滞涩,每一次揉拧都因黏连而更为鲜明。身后压着的性器正迅速勃起,箍在腰腹的手把人按在原地。对着被边细缝喘息时都更为紧张,明知道此刻连呼吸的动静都极可能相当不妙。 指尖指腹虚贴着有一下没一下抓挠,你下意识伸手压下去,想桎住恼人的动作。没想贴的更近压的更紧,乳房的软肉都从指缝间凸出去。这才像憋都憋不住了,明晃晃听见半声笑,捏揉极用力,拧着奶子上下拉扯的心都错位。贴在小腹的手抻着劲按了按,激的人抖个不停似乎子宫阴道都跟着抽缩。手便又移半寸,改堪堪拢住阴阜。颤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动作带出来的,但分明是给了人一手水。像获得讯号似的,紧包在手里捏了捏,动作类似在挤海绵里的奶泡。 握紧手腕螳臂挡车,你别过头一口腰在脸边的臂上,并随着推进无法自控越咬越狠。指尖钻进肉缝里来回几下,撑开抵着,像专门等水滑出来又像存心想看人羞恼。乳头一捏阴蒂一挤,咬着胳膊都没忍住呜出一声,半截指头便钻进去了。两腿打颤满身是汗,贴着屁股的阴茎一蹦一蹦的,充血充的心慌,小腹坠的心痒。 随后便是手淫时才有的特殊动静,粘水的肉被手指抽插带着时而贴合时而大开,水液声因鼓弄格外响亮。刚开始还捏捏阴唇摸摸会阴,没两下就等不及似的只曲着两指对着内里要命的地方抽送压揉,时不时拇指顶顶阴核。你紧绷着两腿并拢,说不好是央求对方别动作了,还是为夹的更紧进的更深。大概是被夹着不太方便,又指奸了没两下,便索性掐着一腿腿根在被子里便拉着大张。 也不确定是因为什么在翻白眼,硬揪着被角把头探出来吸了一大口气。 如果正被外面看着天知道该多夸张。可能枕头上还是相亲相爱的两个脑袋,如果忽略你张着嘴翻着眼面容狰狞,再忽略对方怎么看都笑的居心叵测不怀好意的话,紧紧靠着,姑且算得上相亲相爱。但被子被撑做奇怪的形状了,像顶起一顶歪歪扭扭的帐篷,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可以插进去嘛?”男人贴的近近的,声音低低的,舔了舔你耳垂。 情真意切狠剜过去一眼,又慌又怕还没顾上躲。对方一脸无辜两眼一通眨巴,手拢着堪堪拨弄大开的阴唇,又问了一遍,“可不可以嘛……” 翻来覆去做一晚上了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点。你刚想说话被捏了一把直捂住嘴,顿了顿便拼命摇头。 然后便扶着鸡巴顶过来了。 “还以为得先吃一下手指诶……好急哦小家伙。”他说。 勃起的阴茎贴着会阴阴唇蹭了蹭,像抽打般啪啪打了两下,沾了满鸡巴水这才扶着往你肚子里钻。 【下心】六十八 被掰着腿操,动静大的穿云裂石格外清晰。明明隔了一床被子,窸窸窣窣布料摩擦声,阴囊甩起来拍在会阴上的水声,阴唇舔着阴茎随挺弄发出的挤压声,被操翻出来一点又立刻被捅深拉薄的阴道蹂躏声,以及剧烈的喘息,都清清楚楚响个不停。 即便被一手扒开腿根一手钳紧小腹,这样的桎梏,也还是令人忍不住产生要被顶飞出去的错觉。你紧捂着嘴,嗓子眼里的呜咽还是一声接着一声冒出来,腿因姿态别扭正酸麻打颤,昏暗室内泪眼朦胧都看得见被子抖成一团。固定姿态的手上面摸摸下面挤挤对着下腹又按又揉,并在每次被鸡巴操出去一点时贴心的把人拖回来。已经在咬着自己指腹原因不明的哗啦啦流眼泪了。又一次把你拖回去,对方压着声音建议,“嘴,帮你堵着?” 阴茎埋在极内侧暂时没再动作,你松了口气,手被捏着,亲在留下牙印的指节。 “手借你了,那你得代替人家诶。”反手捂了你半张脸,他说,“自己揉揉看,嗯?” 胳膊都支在身前僵着不敢动作,碰到哪里碰到谁都会腾的跳起来。汗水滑腻的像给皮肤打了蜡,每个孔洞都乌泱泱的淌着水。口鼻被掩着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听见对方说的又轻又快“诶这个不能怪我嘛,小东西,你超骚诶!下面是老师教出来的没错,但是奶头之前可没碰过吧,怎么也这么淫荡啊”。无法自控拱着腰抖了几下,被扭着脸亲吻,空闲的手抓着你手腕沾了一身水液往身上摸。 掌心贴着手背,手指攥着乳房,你呜呜着挣扎被舌头搅进口腔。被带着引着自己揉自己,贴了满手软绵绵的肉,挤压之下摸的出突兀又发硬的核。 混乱间听见些微妙的动静。 躺在旁边的人翻身背对调整睡姿,吓得哆嗦一下,梗着脖子躲开点。 这不是超危险么,他怎么还能嬉皮笑脸的??分开些距离才看清没安好心的奸笑,等反应过来大事不好整个人已经绷紧打起颤了。 “逼里正攥着人家求个不停诶……”说着还能轻声笑两声出来,“是不是又忍不住了呀?”随即捏起阴唇拧了一下,“可以尿哦?不过这个体位,可是会全尿在老师身上诶……” 别说话了再说出人命了。不确定正抓着哪借力,只知道闭紧眼不去看这个人会有很大帮助。只是正结结实实点着按着不得了的地方,条件反射想蜷缩的动作被钳紧大开的腿尽数遏制。 着力点突然也没了。被子被掀开堆去一侧,胡乱摞成高高一座,滚烫的皮肤被空气激的寒栗暴起。下意识睁眼,眼前的是自己滑亮舒展的裸体,和红肿阴唇间进出抽送的性器。不确定和形状本身有多大关联,阴茎正勾在身体里小幅度进出,长长一节露在外面,银色耻毛沾满水渍亮闪闪的贴在皮肤上蜷曲。像意识到正被盯着看,鸡巴一整根便抽出来,从阴唇间拔出时极响亮的扑哧一声,沾的水润润的带着特殊肉感在你两腿间晃。饱满的龟头下面冠状沟都裹了一圈黏白的体液,茎身上突兀的筋和挂着的液滴被充血带着一同轻颤。 “看够了没?”他问你。 问完扶了一下,大摇大摆挤开肉缝慢慢悠悠的一寸一寸把人塞满。只感觉已经顶到头了,眼睁睁看着还一段在不急不忙往逼里捅,一点一点展示般的观察阴道如何被抻展拉薄如何被直操到宫口如何把胸腔里的氧气都顶出去。 随后边突然用力抽送边掐着阴蒂扭了把,像正负极连接被电弧打了一下,哆嗦着尖叫两声,淅淅沥沥下皮肉拍打的声音便更响了。解脱感和羞耻心难分伯仲,一个逼着人咬紧手背,一个安慰性器松懈下来。大概只因这半秒泄力,被操的逼里哗啦哗啦响了每两声,就只觉得小腹一坠浑身打颤,阴道痉挛着喷出更多的水。 也许骂了一声也许没有,脑子耳朵嗡嗡响,精液像射在视网膜上,看什么都白茫茫的模模糊糊。紧接着可能因为睡过去了,也可能因为被劈头盖脸蒙起来了。 所以后面的对话听不清也不确定到底听见了没有。确乎从被子里抽了条衣服,大概是为裹着点。 “我是少条胳膊不是瞎了聋了人还傻了,收敛点行不行当人睡旁边是死的啊。大半夜的,看自己学生被悟操的边哭边叫吐着舌头满屋尿谁受得了……啊,呃。” “不过说什么也不是做这种事的理由……估计今天晚上老头老太猴绝对会心梗过去几个,我准备下楼看看来了几辆救急车,数数悟消灭了多少猴子高兴一下……总之先找点京都夜游纪念品……对没错,这是悟欠我的。” “省省吧你,要么外边说去……哈,那我走??” 这就是咒术师之间的情感羁绊吗猛烈感动スバラシイ尊敬!!你是这么想的。 【下心】完 六十九 “小朋友,起床啦,おいっ。起床啦起床啦,”等再被剥出来时刚一露头就被捏着脸转过去亲,直晕晕乎乎乱七八糟的才被放过,“没死吧你?” 你说死了死了。 “不过看起来是一团糟诶,マジウケるーー……水?喝水嘛?”他问你。 理论上讲离这么近,应该认真欣赏一下上半身的,但现在相关肢体功能基本出于故障维护中状态,一闭眼就会瞬间睡着,冷的打颤都没力气拉被子,腿别着都没心思伸直并拢,满屁股水都没本事挪地方。 所以被渡了口水,咽下去过了好一会砸吧味想起来操你妈这是咖啡。 睁眼的主要目的是为表明自己两眼现在都是死的,你边吐出半条命边吐出半句话,“您真是从来都不干人事。” “干嘛啦,这是针对失眠的一种超——有效疗法哦?まぁっ、虽说是注射后完全根治啦,但想了一下呢,果然,今天还是不太方便放你睡觉诶。” 真的没问题么,这不是已经完全放弃说人话了么。 这个人笑得过于肆无忌惮,活像突发奇想莫名其妙瞬间发疯下定决心毁灭世界的反派角色,“真不妙呐,好像一不小心惹出了不得了的超——级大麻烦诶。” 那就别笑的这么祸国殃民不好么。 你也想呈现出一脸“万事看淡人生过半”,毕竟人是非常容易受周遭影响的动物。但这种人生走到尽头的宿命感是从何而来,跑马灯从头跑到尾,思绪万千令人热泪盈眶。想起对看见明天太阳时的无限渴望,悲从中来硬多挤出两滴GEORGIA风味的泪,你情真意切的说,老师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没有金色传说级别的自制力也折腾一晚上了,夏油老师不可怜吗都被逼无奈大战老头老太太去了,您的良心不会痛么。 “えっ?杰去哄孩子睡觉了呀。他说你的两个同学绝对醒了,如果要没醒杰就叫她们起床再哄一遍。”男人眨巴着眼一歪脑袋,说完又灌你一口,“哎呀反正都这样了嘛,总会有办法的。所以再来一次,嗯?这次是打算叫‘老师’还是叫‘爸爸’呀,小朋友。” 被吓得魂飞魄散刚喝进去的咖啡都又从眼睛里换出来了,你哭的撕心裂肺断断续续说不行了死都不做了再做真的要去六层跳一下了,感觉四肢都被折断了肚子要被悟爸爸的鸡巴捅破钻出大洞了。 所以没有异议,再来一次。 七十 两眼瞪的像铜铃,探照灯一样精神一整晚,果不其然第二天刚听见男人说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便瞬间倒地,睡到整天昏迷不醒。 因全程都被扛着搬运,问就是“因为这个小孩咒力强化肢体力量掌握的非常差劲”。导致知情人从东京叁年组学生二年组教师二年组学生学长下榻住户一路扩展到送别的京都校友。 总之是很麻烦又超复杂,但就这样吧。反正总会有办法的。 【Tsimtsum】全一篇 【一级警告,这篇是写着玩的写的是冰恋 冰恋,就吃人的那个,虽然没有直接描写但是可以不用读就纯粹是写着玩的!! 一 记录——20■■年■月 东京都立呪术高等専门学校 ■■■■■■ ■■。 二 “好久不见诶,别来无恙!”你热情的抬手打招呼,链条咯啦一声被扯响。对面的青年连声说着抱歉,招呼单向玻璃后的人拿钥匙过来。 活动一下手腕,小声发着牢骚,“真有必要搞这么复杂么?好像警视厅一样,那个——”没回头,你指指旁边的监听室,“好莱坞大片的阵仗诶!” “您就别开玩笑了。”黑发的男性为难似的边笑边抓了两把后脑勺,“现在咱们确实是在警视厅,惊动到一般市民了不好交代……高专方面就是插手也得先走完这边的流程。” 你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附和,“一定心情复杂吧,喜忧参半啊老不死的们。立刻能‘插手’肯定简单多了,把我拉回去处死就完事了嘛。” “也不是为了处死您来的……”对方这才拉开对面的金属椅坐下,手肘撑着桌面抬起头看你,“老实说,我到此刻都还是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 “忧太,”你说,“这里能不能抽烟啊?” 三 “先是长时间失联,没被当回事……毕竟是……”顿了片刻,像把什么咽下去后乙骨才继续说,“然后才是一般市民针对住户异常的反复报警……刚开始,两边也没联系在一起。” 你点点头。 “这是真的吗?”乙骨看着你,“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去到了现场,看到——” “忧太,”你敲了两下滤嘴,盯着桌面上的链条固定结构,“人是会累的啊!” 人类是很容易感到疲惫的生物。这种疲惫于生理层面讲是肌体操劳,于心理层面讲是倦怠厌烦。机械性工作会疲惫,长期性受挫会疲惫,永远做不到的目标达不到的终点完不成的任务会让人十分疲惫。 当天天气不错,可能是风大的缘故,天色蓝蓝的,云都看不见。入秋后温度转低,除了握在一起的手其他肢端都冷飕飕的。发丝被整理一下,你扭头说好累啊。 无来由又突然。 所以本是像近来每天重复的那样,温温柔柔的一起散步,高高兴兴的说点有的没的,安安静静的边走边看看天看看云。 可能是因为当天没有云。 你说。刚点燃,火机就被等在一边的人收走。 年轻的男性坐在对面,眼角眉角都耷拉着,像只理解不了为什么刚刚墙上还活跃跳动的红色光点瞬间就消失了的猫。 “就是很累啊!”你吸进去一口烟,偏过脸,慢悠悠的吐出去,“要再讨伐处死一个早就讨伐处死过的老朋友,要大包大揽小孩们都因自己没做好结果全员丧命的责任,要接受自己也因拼死一搏几乎丧尽的能力,要面对从头再来一遍不可能完成的目标。这个想一下就超级累吧?很累很累的人是会——” “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乙骨说。 拳头敲击金属桌面的动静委实很响,你下意识一愣,对面下意识道歉。 “忧太知道的,和那个人,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吧也算是。”你犹豫半秒后把烟灰弹在地上,“虽然看着是个笨蛋,其实呢,脑子还不错吧,那家伙。什么事都看得太清楚就很累啊,能力出众的人被因为这样那样狗屁不通的扯淡原因被掩藏杀掉,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家伙得过且过为负鼠歌功颂德,好的坏的黑的白的混成一滩,制度腐化崩坏痴愚的蠢货们顶礼膜拜。这种情况下,就是把毒蛇的脑袋砍下来也会冒出第二个,就是把金字塔顶上的恶虫挫骨扬灰也会有第二只爬上去,因为民众是愚蠢的软弱的浮于表象的苟且偷生的,他们不是选民,是蠢到不行的信徒。所以,” “比起一通乱砍连砍九个头这种无用功,唯一能做的,是教化。”你说,“是教人如何取火驾驭火使用火,是选择是思考是判断。这个很难的,所以很累人。” “好不容易教出来然后啪唧一下全死光了,还觉得全是自己的错。人是会受不了的。”你吸了口烟。 “您知道,那一位也知道,因这次事件牺牲阵亡的咒术师并不……”对面似乎哽咽连一下,你没有打断,但也无法把话说完。 “是的是的,我们都知道的。”你笑着安慰道,“但是很累啊。就是会很累。推了好久好久的石头上山坡,一下滚下来,自己也不再那么厉害了身体也不再那么年轻了一切都回到原点甚至更差了,就是会好累啊。累的时候,就很容易放弃。” 所以你扭头说,好累啊。 四 原计划应该出去吃饭的,但是当天突发奇想或许自己动手也不错。 你小声说完,小声的征询同意。对方不置可否,但从荒败的街道到残垣断壁的楼,从变形的门板到熟悉的卧室也都没松开手。 因为实在是很漂亮,像艺术品一样百看不厌,所以很细致的一寸寸抚摸确认。你反反复复的问确定么,对方只是搂着你,很久很久的沉默后说倒是快点啊,等久了也好累。 “明明已经看了一万遍了吧,会害羞的。”对方这样调侃。 你说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绞尽脑汁的想要永远据为己有呢。 天色还早,卧室开着灯,非常明亮。私密空间往往光线昏暗才更有气氛,这种反其道而行之不知道算不算坏心眼的恶意所为。因过于明亮,所以看得清唇角一点点的弧度,看得清肌理纵横细腻的纹路,看得清吮吻后泛红的一小块皮。 “很尽兴。”出于为听众着想,你略过大量细节,弹了弹烟蒂,不慎把整枚火星都连着烟丝震落在地,“搞不好是因为抱着那样的前提在做呢,总之有哪里和以往不太一样。” 为了追求莫须有的仪式感,选择用主厨刀来操作。当然也涉及到精度问题,要尽可能避免大动脉喷射性造成的混乱和失血过多,也要努力延长过程与时间,毕竟这是无法重来仅此一次的特殊体验。 “为什么不先放血呢?”对方眨眨眼问。 回答说那样很快就会虚弱昏迷吧。 “被本人要求过太多次了,所以心态上也不太一样,大概。”你凑近些,借着忧太手里的火把剩下半截烟点燃,“嗯?对啊,其实已经发生过很多很多次啦,类似的对话。” 所以也表现为一点荒诞的欢愉。 “忧太知道吧,如果处理得当的话没有四肢也可以活下来哦,人这种东西。”你抽了一口,皱着眉头看烟蒂,说怎么这就没了。接过递来的整包时并拢两指拍了两下,边抽出一支边抱怨放久了烟丝都干了。 “这包还是之前老师掉在我这里的。”对面解释到,“您怎么开始吸烟了。” 你瘪瘪嘴哼哼了两声,说,“虽然是自满的话,但我厨艺其实很不错的。” 主菜一般是红肉或者白肉,如果选择锅料理对待这么珍贵的材料就太失礼了,所以要加以分装储存,也是一种表达珍视的态度。肢端因为运动关系纤维长肉质硬,老实说不太适合细致处理,切小段做炸物还相对合适,但内脏就不同了。 “这一部分真的很奇妙!”你轻敲两下桌面,说。 五 因为刃很锋利,也没有死乞白赖的砍骨头分段,所以刀尖没入皮肤一点点时金属反光剖开表层带着若有若无的阻尼感。血液涌出有一个微妙的滞涩过程,像是生命反应了片刻才意识过来,将一秒分成无数秒,缓慢黏怠的顺着滑动挤出鲜红色。 对方抽了口气又叹出声,像把生命本身也一起郑重的吐出去。 “可是术式……”乙骨问,脸色不好看。 “我说,”你歪歪脑袋,“世界上存在真的超级想死还死不了的人?” 首先是肠子,不,不分先后。内脏本身都带着某种特殊的统一性。当表皮和脂肪层被像本书似的展开,当膈被轻易的取出来,人体躯干内部会有种别样的震撼。 像血红的生物化机械工厂。 鼓涌的蠕动的震颤的,像是一团混乱间存在神秘的秩序,又热又软乎形状怪异的机器各司其职以彼此完全不同的频率运转,眼前好像有蒸汽耳朵里似乎有汽笛。把两手都插进去的话,会有格外鲜明印象深刻的触觉反馈,黏腻的质感和最直接的蹦跳裹挟温暖。 是会令人目眩神迷的。 像被拥抱。 可实话实说,心啦肝啦肾啦真掏出来拿在手里也都是红红的热热的咕噜咕噜工作着的,区别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可能是心理暗示不同,那一颗圆滚滚噗通噗通蹦的,大概被寄托了更多意向,总觉得特殊的不得了。 “好像是有这种癖好的吧,有个专属称呼……叫什么来着?忧太知道嘛?”翻翻眼睛,看到对面表情时有点被逗笑了,“别怕别怕,我们不是啦,最起码我不是。那家伙不好说,当时感觉好像还蛮开心的,甚至顾得上问要不要用里面试试看啊。” “耽误了一点时间吧,虽然最后大家都很开心。”因为只顾着讲,等再想起手里还有烟时已经差不多燃尽了。你摆摆手,“因为是第一次嘛,所以当晚做的也很努力……FoieGras,很丰盛的,还点了蜡烛开了酒。肝脏没有很肥也是当然的吧,但是不仅腌制了一小会还用了黑松露烤,烤完还煎了一下配了面包,相当地道的!印象中还有剩……哎呀那么大也一次吃不完。” 乙骨没说话。 “不过最明显的感触还是第二天的心脏部分吧,配了鲜笋一起。咽下去的时候突然会觉得身体里有跳动起来!果然属于心理暗示,可能……总之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啦,天气也很好,对方也很满意,吃完就看看电视洗洗澡高高兴兴抱着睡觉嘛。” 对面身体前倾,把倚着椅背遮在阴影里的脸露出来,说话时声线不太稳,“您是想说……老师还活着么?” 你眨眨眼说没错呀。 “冰箱里……”乙骨说,“老师的头,就在您厨房冰箱里啊!” “是的是的,脑袋是在冷藏那边放着,不然会坏掉的。可是人在这里啊?”你点点胸口,“我也不想吧,不然抽烟干嘛啦。” 六 “所以,综上所述,忧太有两种版本的故事可以选择报告。这里肯定是要个说法吧,上面那群东西那里就都随便啦。”你举起手指晃了晃,“第一种,我们都很好大家都很开心,只是吃了一顿很棒的家庭料理而已,那家伙就是会时不时玩下失踪的;第二种,我呢,把那个人杀死吃掉了,虽然是应本人要求虽然本人很满意虽然现在冰箱里还有一大堆张本人。你选一个随便写写报告就可以了,反正现在两头都涉及到两头都没立场完全介入嘛,都由忧太决定就可以啦。” “您怎么能说这种话,”乙骨站起来时晃了一下,“五条老师……” 你瘪瘪嘴,伸了下懒腰,把桌上的烟塞进口袋里。 “那位老师……您把您的……把她……为什么啊……”对面低着头含着胸驼着背,手握在鞘上。 “怎么想都是那家伙逼的吧,我怎么可能会愿意啊……”叹了口气你起身,侧了侧脑袋活动一下,“说太累了呢……商量了很久只能放她走了,每天变着法子自杀干预大家也都很辛苦。” 你拉下一点墨镜眨眨眼,“像现在这样,住在我身体里不是也蛮好的嘛。” 【POWERBALL】一二 一 叮咚门铃响。 先看表后看手机,你认定是敲错门了,准备无视。 叮咚叮咚门铃响。 先存文件后摘眼镜,你摸了根晾衣杆防身,往门口去。 叮咚叮咚门铃响。 你趴在猫眼上看,先一抽气后又没好气。随即在第四次门铃响起前,挂着门栓保险链,一把拉开家门。 “メリクリーーーっ。”门外的人说。 “多谢多谢,很像很好,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朋友雇您过来恶作剧的。但非常感谢,真的很像。大半夜的,您可以收工了。再见。”你点点头给予肯定,作势关门走人。 “あのねっ、”男人手伸进门缝间,被结结实实夹了一下,边嘶嘶着疼边嘟囔,“地址没错呀……这位小姐,我诶?这可是我诶!我——” 你点点头又夹一下,表示真的很像确实吃了一惊,但是深更半夜一副变态打扮就别想往陌生独居女子家里钻了,再不离开可要报警了。 “我是圣诞老人哦?”像吸取够了经验教训。手抽回去,男人指着自己说。 “蒙面的这种,无论打扮成什么样,走在大街上都会被当成变态。”看在变态的份上,你耐着性子多解释了两句,“而且圣诞早过完了。” 他“啊”了一声说,“那,蒙面新年老人?” 你“哦”了一声说,“滚。” 并狠狠把门关上锁好。 二 埋头往屋里走。顺路先烧壶水,再按着手机一个一个群发质问知情的朋友,到底是谁闲的无聊恶作剧搞这么一出捉弄人。 刚坐回椅子,甚至老电脑还没从休眠状态中唤醒,听见背后有人“喂”了一句。专注思考时条件反射受到惊吓,你尖叫着跳起来,险些连人带椅摔到地上。 扭头确认惊魂未定,你瞪着眼问出声,“鬼啊你,怎么进来的??” “えっ?”男人扶住椅背帮你转了一圈,原地面对面扭正,理所当然大言不惭的回答,“人家是圣诞老人呀!” “去你妈的,公寓楼有狗屁壁炉。”你盯紧对方,探着胳膊,把刚才随手倚在桌边的晾衣杆摸回手里,“明明把你锁在门外了吧。” “都说了诶,圣诞老人嘛……”他笑着说,手指点着晾衣杆戳在胸口的部分,推移偏一点,像挪动枪口般似的,“人家就是会给好孩子发一些年终奖的呀!” “我看起来像弱智么。”你把晾衣杆尖头抵回原位,“退一万步讲,哪怕我真就是弱智上当受骗了,请问哪有圣诞老人拎着空麻袋派礼物的?你礼物在哪呢。” 对方一拍脑门露出“被你发现了”的表情,边拉开口袋边嘻嘻哈哈的解释,“这个袋子呢,是这样的。你钻进去,我把你扛走。锵锵!这样里面就有‘礼物’了嘛。哎呀又没说你是‘好孩子’,也没说‘礼物’是要给你呀。” 操你妈的现在人贩子都这么猖狂么。你翻翻白眼手机拨号原地报警,在没听到接通铃响前叹了口气,“看在你打扮的这么走心的情面上。接通前你要跑就跑掉,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接通后就不管了,大半夜的等上门警察抓人折腾一圈也是我坏事做尽活他妈该。” “あっ、”男人偏了偏脑袋,说,“不可能接通哦,电话。” 你看了眼手机,看了眼他。 “而且刚刚在发消息吧?”对面瘪瘪嘴,示意你看手机,“你应该一条都没发出去。” 你瞥了一眼,低头看手机,热水壶嗡鸣声响起。 【POWERBALL】三四 三 “请解释。”你把两只杯子放下,把糖罐推过去一些。 四仰八叉坐在床边的人絮絮叨叨,装模作样的甚至还检查一下手被门板夹伤了没有,“好过分诶,怎么一见面就开始人身攻击嘛……つか、现在的小女生都这么暴力的嘛?还是就你这样啊……啊不会喜欢的人家的女孩子都是这副神经病作派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完、全,无法赞同诶!!” 你把热水注进壶里,用壶盖盖住蒸腾的白气,说,“解释,现在。” “个人还是更喜欢温柔一点的女性哦!”他这样解释。 你把壶盖掀开放下抄起一壶滚水直往对面人身上泼。 “还有没有良知底线做人道德啊你!!”男人嗷嗷叫着,往床内侧挪动身型,避开浸湿的床垫床品。 没能说出话,你边收拾擦净茶渣边不动声色的确认。毕竟事发突然,过于反常识了。刚刚还以为报警不成得改叫救急车来处理二级烫伤患者。 盘腿坐在地上,你仰起脸问怎么做到的。 “えっ?”像比你还疑惑似的。男人边说“不会真来错地方了吧”边在滑稽的衣服上从上到下一个接一个的摸口袋。衣兜翻了个边,最后拉开红彤彤的外套“哈”了一声,从夹层内兜里抽出一页折好的纸。 煞有介事的抖了一下,边看边打量你,嘴撅着眉头皱着,哼哼唧唧着“是这家伙没错诶”。 “什么东西。”你站起身,急切巴望着搞清情况。撑着床角伸手去够纸张,毫无疑问被胳膊一抬仰举去更远的身后。 手心里不确定是紧张出的汗还是床垫沾的满手热茶,你伸直胳膊作势要呛,男人咂舌笑着说这不是没搞错人嘛。 你绷紧表情,跪爬上床。获得评价“超——色情诶”。出拳姿势不便,弹一指头收效甚微,电光火石瞬间决断,握住因姿态改变露出来的一节白白的小臂,你一口咬在手腕上。 “什么毛病啊?!狗嘛你!!”男人嗷嗷叫着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边冲自己臂腕上的两排牙印吹气边在你床上扭,“人家还是第一次出来‘营业’诶,就遇到你这种家伙!!太倒霉了吧??说真的,回去要给东宝写投诉信了哦!!” 按理说应是不亚于第二次冲击般的人类补完震撼,但手里第一次冲击还没读完。你脑子里空空的,纸页沙沙的跟着动作抖。 上面是精准的个人信息和……死宅肉身处刑证据全列表。 从产出到硬盘以至浏览记录,从网络口嗨到购入列表,事无巨细条理清晰密密麻麻正反一页纸最小字号无空行打印。太密集了,再抬起点头就只能看见满纸黑油墨,读不出字。 “别扭了。”你低下头,想了一会,“且不管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你抖了抖手里的纸,“见过这页东西的家伙,”你顿了顿,说,“谁都别想活着从我家走出去。” 四 “我的人生完蛋了。”你平平瘫在床上,像具尸体。 “哎呀不至于啦不至于。”男人撑着脑袋侧躺着冲你笑,“不过是被发现了宅属性而已嘛,别那么夸张啦。” “你这种Coser怎么可能理解。”你瞥过去一眼,深呼吸一口气,“花着大价钱搞一堆完全还原的黑科技,花着大把时间一比一的模仿弄的和真的似的,完全没有社恐困扰大摇大摆满世界溜达拍照出片——你这都不叫宅好不好。活成两层皮谨小慎微讨生活唯恐被发现天天下班回家一放下包就躺床上对着纸片手淫的才叫见不得光的死宅好么。” 对面闻言“んーー”的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像在思考,随即捏着你下巴扭头逼视, “你是不是,完全,没搞清状况?” 以防自己作出不合时宜的表情,你正紧咬着口腔里的肉,还是没控制好跳个不停的眼角。摆弄摸索着来回来去找接缝后,小声吐出来一句,“3D打印吧,科技发展真是日新月异。” “说真的,想象力匮乏到这种地步嘛。”男人随手把扔在床上的纸页捞过来,“还是找错人了?不该吧……如果这——么笨蛋的话,到底怎么搞出来的呀,《被性感教师强制——” “对不起。”你一把把纸页拍回床上。世间极刑之最也莫过于正主亲口宣读死宅产出作品名,“我是笨蛋想象力匮乏,您说什么现在都绝对百分百相信了,所以请解释吧。” “没必要吧……!!”像你有多好笑似的,对方边把眼睛遮回去边笑的没脸没皮不怀好意,“来之前人家有看这个哦,你不是超——会的嘛。我都还没尝试过这种诶!!先绑——” “对不起!!”你反手把嘴捂上,认为不会继续说后跪在床边正坐好开始磕头。 “所以……”全身骨头都像被抽走了,你感觉自己完全可以就此一跪不起。 “所以!”可能抽走的骨头都被安进对面身体里了,男人和颜悦色神清气爽姿态放松心情舒畅。 除死亡外生命走到尽头还有四种结局。比如被揭穿死宅本体的刹那,比如被毫无怜悯之心的反复攻击羞耻心,比如被正主当面处刑,比如被拖去异次元里。所以你说多谢多谢,死神要收人头一定是配合的,流程就不用走了,是直接被扔进大锅里煮还是大卸八块挂起来风干都没关系的。 “有没有在好好听人说话呢……”他抿着嘴笑,看起来像准备揍人。因正似乎憋不住火气了,一把按着你后脑勺往近前猛拉,“快要没有耐心了哦?” “也怪不到我头上吧。”你颤巍巍的解释,“谁会信啊,虚构出的作品角色会跑到现实里和喜欢他的人打招呼什么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好不好……” “所以才说脑子不好吧!!人家这不是都躺你床上来了嘛!!” 被抓着两肩猛晃险些吐出来,你连声叫停满嘴投降。喜提放过时还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再开口时舌头都打转,“相信了!相信了还不行??虚构概念被大范围认知认同后产生实体存在于世,主观唯心群体意志说得通的。” “要这样解释的话呢,还会涉及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哦。是创造出概念,还是既存概念填补空白入侵,这种。”他点点头,“不过呢,作为笨蛋,就不要太过为难自己啦。” “对不起。”你老老实实磕头鞠躬,“虽然总在不遗余力的表示您是笨蛋,但请千万别自暴自弃。” 【POWERBALL】五 “你搞七搞八的搞出那么一大堆东西,家里都不备条绳子做参考嘛?”男人东翻西找满屋转悠,问完回头看你,笑容像刽子手行刑前的面子工程,“来之前还和他们打赌来着,对象是你的话,可能会做超多次爱诶……没想到呐,演变成这个样子。” “您是觉得手铐还不够泄愤么?明明已经道过很多次歉了吧!!又不是造谣杜撰您是笨蛋,我是真情实感有感而发认为您真的很笨蛋啊!!”你把手脚挣的哐啷响,据理力争的解释,“这不就正在用实际行动自我证明您在个别问题上真的笨的要死么??正主睡粉功德无量啊,您现在操我不就完事了么??找什么行刑道具浪费时间啊!!” “哦——,”笑容像刽子手连面子工程都放弃了。男人凑近一点说,“因为我是非常体贴的人诶,毕竟你那——么喜欢被人家绑起来操。” “真对不起……是个只敢嘴里开飞机的废物点心,”你低着头整理好新换的寝具,拉的一条褶都没有,“正经真刀真枪时只会打着哆嗦慌得抖。” “太不好意思了……脑子不好想象力匮乏,没意识到会是这样的展开,”你把水果食品金银首饰排列整齐依次摆好,“虽然现在还有点发飘,不过保证会努力克服的。” “发誓会用下半辈子赎罪的……也不是故意要说您笨蛋,”你护着火机把蜡烛和香一并点好,老老实实跪回原处,“但是我真的好喜欢笨蛋。” “等一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意思呢,”男人指了指自己身前堆着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可以概述为“三秒之内把你脑袋扭下来”。 笑眯眯的,他问,“这是准备超度我呀?” “不是不是。太仓促了,祭台神龛没搭好,赛钱箱也没有,您凑活一下吧。”你抬起头正色道,“如果还姑且满意的话,不知道一会能不能麻烦您赏脸,帮我把周边都开一下光。” 随即表情变为“现在就把你的笨蛋脑袋拧下来”。 “不过我可能真的比较倒霉。”对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概率超——低吧?那——么多人里,还会不幸选到你这种笨蛋脑袋上。” “这个……‘选’,”你谨慎挑选着措辞,以防“笨蛋脑袋”被拧下来,“是……依据什么标准决定的呢?” 变态程度狂热指数搞了多少产出发了多少神经买了多少东西? “抽签诶!”男人说,“不过一般都是选一个最喜欢自己的人去见面吧?‘正反馈激励’什么的……毕竟这种事很夸张嘛,经历过一次就绝对会死心塌地变得更加喜欢了。” 被“喜欢”很重要么? “还好吧?有的家伙相信,被彻底遗忘的概念是会消失的哦。这样一来就完全不重要了啊,反正哪怕只剩一个人记得也可以。”他说,“当然有的版权方很麻烦诶,想赚更多钱啦,想搞更多名堂啦,这种。会没完没了唠叨求着人营业,超——没劲。” “……那您不是笨蛋是什么呢??”实在没憋住,你扭着脸反问,“反过来了吧??如果此行的目的是有求于人为了讨我喜欢,把我五花大绑起来威逼胁迫不是脑子坏掉了么??” “哎呀是嘛,不满意呀,真的假的。”像拧笨蛋脑袋倒计时响起,每个字都是棒读。对方笑了一下,用力箍的更紧,因搂抱蜷缩的姿态声音含糊不清,“不喜欢,嗯?小变态,说谎禁止哦。” 你说对不起有道理我确实变态真不好意思。 【POWERBALL】完 六 “因为去年睡过头机会浪费掉了嘛,而且都说跑过来玩一圈很有趣的……今年就决定,绝对,要找个人见见试试看!”说着便低头帮你解开桎梏,“果然还是靠抽签不太行诶……但是那——么多名单,一张一张读累死人了诶。所以分给大家迭纸飞机了,你就是这样中选的……あぁあ、不过下次还是算了,ナナミン说收到时纠结了好久,差点一把火烧掉诶。” “写着我名字的纸飞机飞得最远?”你活动一下手腕试探着问。 “不是哦。”男人笑着解释,“你名字直勾勾飞进马桶里了诶,マジ、チョウーーーーウケるっ。实在笑到不行,捞出来看了一下,所以就决定是你啦。” “这个么。”你把床上的纸捡起来扔到地下。 “不要那么在意嘛!”对方笑到腰背都弯着一抖一抖,“而且是干净的马桶好不好,只是浸湿而已诶。” 你问,“所以,打扮成这个样子是?” “超累,睡过日子了。”男人坦诚的摊摊手,“虽然这个主意确实有被疯狂嘲笑完全没人赞成来着。” 还有话想问的,但是事已至此全然不想再了解了。你坦诚的摊摊手,“您是真不懂为什么喜欢您的家伙会是神经病么。” “毕竟这种事很夸张,就是睡觉梦出来的也不可能这样放您走吧。”你咽了口口水,艳色的外套像某种礼品盒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剥开露出不得了的内容物。第三次冲击人类补完,最先攻陷的就是呼吸系统心肺功能,喘不上气心肝乱颤。 “如果冒犯到了先向您道歉,但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了,一直想试试这样做。”你把手铐扣上,把残着一丁点牙印的手腕和床头锁在一起。眼睛不确定该往哪看,简直巴不得蒙着的人是自己,尤其是在这种情态下。 “您也说了吧,预估这次见面会发生什么……”你轻声叹气,跨坐着扭动臀胯,并宣告道,“先从‘放置’部分开始吧。” “我说,”大概没过几分钟,被铐在床上的人便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对‘放置’有什么误会?” “没有啊,是‘放置’没错啊。”你顾不上回头,对着电脑操作飞快,“这个梗实在太好了,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抓住机会搞出来简直是对文化的亵渎性欲的浪费是全人类层面将损失的宝贵财富。” “那复述一下哦,你看人家理解的对不对。”语气温和音调柔缓。说话声听起来像一阵暖洋洋的风,糅合着瓷质风铃的叮咚响,“你这家伙,现在是把正主锁起来扔在一边,迫不及待的冲去搞黄色废料了是嘛?” “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是确实是这个意思。”你随口敷衍,“横竖得留点东西啊,不然等您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下半辈子靠什么冲啊。” “有道理呢。” 因话声极近,这才下意识回头,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套进麻袋里了。 “虽然之前没人这么干过,但总觉得把你脑袋拧下来这种事呢,还是带回去操作比较好哦。”他说,“‘好孩子’就是会收到‘礼物’嘛,没办法啦。” 七 新年当夜公寓楼发生火灾。经探明,火势起因为烧水未关火燃气持续泄漏。因室内无人,事故并未造成伤亡。 特此呼吁广大市民,使用天然气时切勿远离,确保空气流通,掌握相关自救知识。平安过冬,幸福过年。 【SuperFreaky】一 “您好,这位一看就很会操的先生!可以邀请你一同去开房么?”你连蹦带跳手舞足蹈毫无必要的大声道。 “一看就很会的先生”绷着唇线沉默了半秒,扭头对同行人指指你,音量上并没避讳,“……诅咒师?” 表情痛苦的同僚摘下防风镜掐了掐眉心,声线都透出不可名状的痛苦,“资料上的不是这个……” “我是我是!!”你边原地蹦跶边嚷嚷,“我恶贯满盈从事着诅咒他人为生的行当!!请这位英俊的先生速速掏出肉棒把我就地正法!!” 布局混乱人头攒动的地下商业街,整个喧闹环境都适时颇为诡异的安静一秒,随后才重归嘈杂。穿西服的同行者把脸埋进手里,周身散发着具像化的“就知道你跟来准没好事”气息,“英俊的先生”嘴角抽了抽,及时调整情绪,冲你歪歪脑袋示意身后空空荡荡的门店, “我说,”顿了一下,语调平平,听起来兴致恹恹,“这家店,是你的?” 你摇摇头比出拇指和眼波闪烁,“不是!!” “那你站这蹦跶瞎高兴个屁啊!!”像忍无可忍了,男人扣着你头顶无视“哦哦哦”的奇怪背景音,捏着脑袋把人转向背对,“这里是卖咒骸的,没错吧?人去哪了?” “指的是猥琐垃圾用婴儿骸骨做小手工骗蠢猪们钱对么,那是这里没搞错。”脑袋动不了,你玩了命的翻着转着眼珠向后瞥,“北海道最大诅咒窝点倒闭了!王八蛋老板吃喝嫖赌,带着小姨子跑了!” 同僚全身上下自内而外写满散发出“我好痛苦”四个大字,正尽可能板起脸说“请让她闭嘴”。男人扭头说完“遇到神经病变态也怪不到人家头上来呀”弯腰凑近,侧着脸小声问你,“所以你不知道人去哪了,也和这里没关系?” “有啊!”你说,“这家伙被我咒杀死掉了啊?” 被推了一把踉跄几步跌跌撞撞进了店里,你稳住平衡站定转身。男人从墙边拽出来把椅子,拉着靠背拖到房间正中,“那是我要坐的。你,老老实实呆着。”说完冲着正站在店外拉防盗卷闸的同行人大喊,“ナナミ???别扔给我呀???这女人好变态诶,人家也是会害怕的好不好???” 卷闸拉到一半,吱啦啦锐响暂停片刻。被称作七海的同僚拍了拍两手尘土,痛苦的长叹一声,矮身钻进室内,堪堪只站在门口。 你想了想说,“你们不是联盟的人呢。” “不是,过来找这家店里原本的诅咒师。”主观臆断,男人似乎只是想看同伴饱受折磨取乐,夸张做出“背后就交给你咯,前面这个我搞定安心安心”的恶心表情后,才撑着椅背坐下,“你刚刚说,自己是诅咒师,把人咒杀了?什么时候的事?” “阿依努的应该和你们同步情报才对,自己讲感觉一点都不厉害……算了,这个诅咒师是——”张了张嘴没再说话,思考片刻后你开口,“不告诉你。” 男人抽了口气屏了半秒,笑着说揍你哦信不信。 “小心肝,没必要那么麻烦的。”你眨眨眼,“和我做一次吧,怎么样?做完爱什么都和你讲。” 坐在对面的人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仰着脖子就向后喊“ナナミン!!救命呐真是受不了这个变态色情狂”,紧接着喊“喂你去哪啊喂!!!别留我一个人啊!!人家正在被疯狂性骚扰诶”。 七海扔下一句“我去调查更多信息,五条先生多保重”已转身作势要钻出去了。 可惜又被哭天喊地的叫住。最后不得已,只身心俱疲的站在离你们最远的地方,满脸写着要能直接都砍死该有多好。 “这么嫌弃么?哭着喊着想和我搭话的明明一大堆呢。”你走近一点,扶着椅背弯下腰,瞥了眼门又扫了眼椅子上的人,“说真的,做嘛。我有三只乳房呢,不想见识一下?” 说完你推着揉着抖了抖胸。 男人面色如常表情不变,类似观察又像思考。沉默了一会,“ん…”的拖着鼻音哼了哼,随即开口。 “两个。” “什么?”你下意识反问。 “我说呐,你这变态地雷女在骗人哦。”他撩起一边眼罩抬着眉角,看了两眼点点头二次确认,“只有两个。” 伸着指头隔空虚点了点,“一、二。两个。” “可真拿您没办法。”啧啧咋舌,你握着对方手腕,把指尖直接戳上胸部,“乳头的话,在这个位置呢。更靠中间一点。” 适时卷闸门哗啦一声巨响,隔着金属框架结构,只见七海扬长而去的背影。刚反应过来的男人大喊“没办法啊!!这家伙刚刚说她有三只奶子诶!!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吧”,可惜这次没能拦住健步如飞光速撤离的同僚。 “虽然上半身没开马戏团,但是下半身里藏着天堂呢。”你把两只手臂都直直挂在男人肩上,伸着舌尖话说的含糊,“天国観光不来一发么?我活超好的。” 【SuperFreaky】二 “超——烂的好吧??”松手把腿放下,男人在你屁股上随手抽了一巴掌。你翻着眼睛连咳带喘的时候,对方正坐在床边伸着胳膊捞地上的长裤。 听见细微的震动响,挤挤眼睛反手往床头柜上摸,“‘超烂’你他妈还忍辱负重操了三个半小时???”攥表的手握成拳,你在床边猛砸,“要脸不要啊!!” “真的假的……唯独不想被你这种变态指责‘不要脸’呐。”他瞥你一眼,转脸又继续摆弄手机,“ストレス発散而已啦,宽容一点嘛。” 你冲着面门把表扔回给对方,被头都没回的伸手接住。叹了口气身心俱疲继续抻着探着找自己的手机。 “我说呐,色情狂小姐,”说着男人便侧身撑过来,扭头边说边向你摇摇手机示意屏幕,“人还真是你咒死的?术式杂鱼能力超弱,你做诅咒师没问题嘛?靠做这个能吃饱饭?” 摸到的是烟盒。你刚夹在指间还没来得及叼进嘴,便被一把拍掉。以一种没法失礼更多的粗鲁目光,他正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你,同时嘟囔着“呛死了别在床上抽”。 烟卷掉在床边,自然而然的落在地毯,非常不幸咕噜噜的滚了两圈滚进床缝底。你瞪回去一眼摸第二支,一时没决定先从哪个角度开火才好。 因第二支被捏着抽走没收。 “收拾收拾差不多该滚蛋了好不好啊死变态??”你翻着白眼运着气骂,“说别人‘色情’指责的道貌岸然,开房时掏ID掏的比我都快吧??那么嫌弃你别硬啊??澡都没洗完就往浴室里钻,说了‘等一下’‘等一下’还装听不懂人话,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做到一半套都摘了,生插啊??还是不是个人啊你??有点人性没有了??一上床就又不怕过激变态地雷女纠缠不清的是么??射别人一身黏黏哒哒自己爽完了翻脸就嫌弃又是活烂又是杂鱼,你种极品垃圾究极狗人到底是怎么四肢健全活到今天都没被弄死的啊???” 你撑起两臂背对转身去拿第三支烟时旁边正在笑。憋不住的闷响带着胸腔震颤和气息,低低暗暗的笑。倒打一耙“据え膳食わぬは男の耻だろ?キレイだし”时刚够到烟盒,辩解“意料之外相性很好也没办法”时才叼了一支在嘴里,大言不惭“反正马上就离开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常来北海道所以问题不大”时刚摸到火机。 转过身,你想把人点了。 “程序正义咒术师杀人就没问题,弄死几个人渣为民除害就成诅咒师了这合理么?要抓要杀你随便吧……倒是还给我啊?”你拖着身子打着颤边怒目而视边拼了命的够打火机。被抢走放在另一侧床头柜上,毫无人性的甚至塞在台灯灯罩里。 “ヘェーーー…七海那边调查结果出来看了吓一跳呐,还真是你干的呢。”男人拖着调子哼哼,手贴着扶上你腰侧,“那点咒力够把谁杀了啊?联盟的傻子被骗了吧,和你私下合作有什么意义嘛。” 胳膊抻的快断了,你抓着床头休息调整情绪,“给我好好尊重一下古老的传承术式啊!!也不是谁都有本事仅靠个人信息就能无视物理距离进行点对点诅咒的好不好??” “一个月内的近照,真实姓名和出生日期?”掌心在皮肤上摩挲移动,抚过髋胯贴着屁股大腿。对方瘪瘪嘴抬眼看你,“解除范围条件的束缚换来的是效果大打折扣吧。说真的,被咒方感冒发烧上吐下泻连医院都不会去,这种小打小闹的诅咒师看都不够看嘛。” “所以才生意好啊。”你补充完还需要私人物品后,重打精神继续倾身探手伸着指头够,“身体不适就往家里一躺等老婆伺候的人渣们虚脱着睡着觉就被两刀攮死了。真纠察起来身上还有残秽——非常朴素又很简单,仪式操作超难追根溯源。总之第一反应肯定是诅咒师下手,谁会往刚丧偶哭哭啼啼的可怜女人谁上想?财产不用分孩子不用抢,不担心纠缠不害怕针对,爽死了好不好。你们今天来找的这家伙就是被妻子委托诅咒的,出轨不伦还骗订咒骸的普通女人们搞来搞去。来晚了两天,这才刚入土,客户已经变卖完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回本家了。” 烟实在拿不到,退而求其次你把自己的手机抓回手里,索性骑坐在男人身上检查起新着信。 “ん…”对方瘪瘪嘴哼了两声,手摸着腰线重新向上,“不过委托都完成了,你还在店门口晃来晃去干嘛?” “蠢啊你?”没忍住瞪了一眼,你重新十指键入,打字飞快,“还陆陆续续有跑来找他的笨女人啊。用户群像完全符合,痛失孩子的女性求助无门迫不得已连诅咒师都联系上了,你说孩子爹能是什么好东西?随便聊两句我就又开张了啊!” “不是问靠做这个赚不赚钱么?”想到这里,你停止动作向下斜睨一眼,“这位了不起的最强,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有多渴望自己的伴侣赶紧死。” 【SuperFreaky】三 “变态吧,怎么听着这种话还能硬啊?”你向前移坐扭动腰胯,阴唇贴着鸡巴蹭了一串,给勃起的阴茎让出空间,方便性器在屁股后面弹起来。 “太久没做嘛你又坐在人身上扭,而且刚刚体验还不错。”对方不遮不掩的笑,点着你小腹上黏黏糊糊即将结痂的精液一路向下摸,“精神这么足,要么再玩一会?” “不要。”你随便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回消息,“尝一下够了。本来第二次就叫停来着,是你没脸没皮按着人家硬上的。” “二轮才最舒服吧?这不是,刚一提就开始流水了嘛……”拖着后腰揉弄小腹,捏捏阴唇蹭蹭阴蒂,你生理反射缩着腰背躲,臀缝正夹上砰砰跳的阴茎。 “不做了,你活超烂,逼痛痛的。”打起精神回了一句,你转过手机给男人看聊天记录,“顺便一提,不是变态可以放心,今生再见一面我保证原地自杀。” 你滑动屏幕放大图片力求对方看得清楚,“约五条先生是因为姑娘们在对赌我开盘口,大家都在猜你到底行不行。既然都觉得我长得可能对你胃口,那生意送上门不干白不干,对不对?‘早泄’赔率1.7,‘短小’赔率3.2,‘勃起障碍’2.35——整体来讲,傻女人们对你期待还是很高的。但总不能什么都最强吧?超完美相手裤裆里多少藏一点隐情,感觉蛮有意思的……不过这盘平出了不说还被生插,搞得我现在心情很差——怎么还没走啊你?这边完事了赶紧回东京去吧行么。” 伸手要拿被你举着躲开一点,男人箍着人绷着脸边划拉屏幕边问,“……这不是联盟那个嘛?” “日理万机意料之外记性不错,看头像还认得出。”你歪头确认一下给予肯定,“怎么,也约过?不应该吧。她下注的是‘特殊性癖’啊?我看看……哦,赌你是ドm呢,上床喜欢被打。” 男人扶着额头揉眼睛,解释说几年前过来这个人对接的,祓除被害范围可能稍微搞大了一点。 “哦那怪不得,这笔钱赌的,有私人感情在里面呢。”你点点头再次证实,“赔率4.19,押错宝了也不怪她……啊,说曾专门在对接群组里刷屏骂过你是么?心眼真小啊五条先生,罪有应得怎么还记仇呢。这位辅助监督可是因你随随便便推平山头就写了一个多月报告书啊。” 你贴着腹肌磨蹭几下湿软的阴唇,扶着床扭头确认鸡巴软了不少,无精打采半硬不硬的正贴着靠着屁股。所以非常善良的评价总结, “我做人还是有原则的,旁门左道的买卖做不长,所以虽然开盘开的没什么意义但还是如实交代了。‘直径夸张’‘长度吓人’‘龟头饱满’‘射精障害’,骄傲吧你很棒的,除了‘床品堪忧’‘前戏敷衍’‘往死里捅人’其他都问题不大。”你说完“再接再厉下次注意”后宽容的拍了拍男人的肩,抬起屁股准备走人。 被扣住腰阻止动作,你皱眉低头准备发难。 姿态关系,男人脸贴在小腹靠下。正抬眼看你眨个不停,“给个机会改进一下?” 开口时两唇磨蹭皮肤,吞吐温热水气,并在被拒绝前伸出舌尖舔了舔。 再接再厉非常成功。第二天下午都没能回家,差点脱水死在床上。对方神清气爽摆摆手表示谢谢款待下次再见时,你乱七八糟半死不活说今生的份额已经够了这辈子别见了行行好吧。 所以半个月后走在路上好端端被叫住,你像每一个普普通通遭遇过激变态纠缠的可怜女性般绝望的倒抽一口凉气夺路而逃。 【SuperFreaky】四 “人家也没想到嘛,竟然这么快就又出张过来……”男人攥着你腿根,正体位只挺着阴茎拿龟头在阴道口浅浅的磨,“七海坚持要交报告书呐,上面一看见还有另一个诅咒师,就,肯定要再来处理一下呀。” 头皮发麻百爪挠心,你两手乱抓扭来扭去的躲,被激出满眼眶泪抓耳挠腮咬着嘴唇憋气。身体里咕叽咕叽的响,被冠状沟反反复复刮内里要命的地方,不上不下还不给个痛快,发泄无门只得梗着脖子往枕头上撞。 “你想嘛,把诅咒师咒死的诅咒师诶,一听就很厉害吧?”戏弄人的话一出口,笑意就憋不住了。像想来就好玩似的,甚至还颇为好心的稍操深了点,“所以后续处理的部分,就得请很厉害的咒术师来呢……” “就请了你这么个狗是么。”你咬着后槽牙嘣字,为忍住呻吟感觉自己精神都快错乱了。 “哦那没有,还是派给了ナナミン。”男人一歪脑袋就笑,“但是他说一想到要过来就超痛苦,所以人家很好心的帮同伴接下来任务了哦。正好还能来看望一下相性很好的‘很厉害’诅咒师嘛。” “老不死的们没要求把我弄死?”你挤挤眼睛咽了下口水,飞快说完又紧咬起嘴。湿黏的水液像在脑子里被搅拌,阴道深处抽紧挤压像塌方灾害。 “这件事吧,うん…可大可小呢。”他停顿片刻,垂着眼帘看你,“不过说起来,上次那个小赌局,你真的有如实交代嘛,诅咒师小姐?” 随即猛的直直操进最深处,整根性器没入,阴囊都被带着挤扁。 “客户遍天下嘛你,真不得了呢。”似乎准备拿鸡巴给人脑内开瓢,每一下都狠的像报仇雪恨,“前几天正巧去了趟关西……有被新田她们,用非常微妙的眼光偷盯哦?” 翻着白眼没了命的叫,你揪着枕头锤床,眼花耳鸣神志混乱。 “没忍住问了问,还真是好尴尬呢……不过呀,”男人笑了一声,“可不可以帮人家解释一下,什么叫‘重度性瘾’‘絶伦成疾’‘スケベばっかり’呐?有点困扰诶……” “……事实啊!!!!”憋不住话所以连哭带吼叫出声。你软着腰拖着腿边爬边躲,口水眼泪都甩在床单上。 “现在呢……已经完、全,被认定是变态了诶。”说完便恶狠狠顶了顶,把人都操趴下。 “换位思考一下不好嘛?人和人之间应该有最基础的相互体谅才对呀。”脸贴着脸,手拉高膝窝,并在你抽搐着蜷缩起时以更大力度揉捏阴蒂。 “你想想看,人家每天,有那——么多烦心事要忙诶……觉都睡不够哦?每天每天都有哦?拜一堆烂橘子所赐,基本全年无休哦?”阴茎以别扭的角度顶弄,噗嗤噗嗤带出体液,被手指抹着揉着蹭在外阴拨弄不停,“鸡鸡再闲置下去会出问题呐……用进废退你懂的吧?诅咒师。” “所以说呢,人也蛮合适的,时间也蛮合适的,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诶……怎么想都不涉及‘性瘾’‘絶伦’这种超变态评价吧?自己看嘛,就是相性好的离谱呀?你这里超能吃的,一整根大肉棒都肏进去也没出血诶,淫水又好多润滑都不用涂——まっ,允许你喷了哦?はーーーいっ、何回目だっけ。” 你歪着瘫在床角时脑袋手臂腿都垂在床外,股间嘴角腿根脚尖都滴滴答答缓慢的坠着水液,整个人都因被彻底使用接近报废。 “えっ?醒了呀。”男人刚洗完澡,推门时浴室中的水气跟在身后一并涌出,“还以为走之前你都不会醒呢。看嘛!连精力方面都超合得来诶。虽然中间昏过去两次,但还是很合拍哦。” 作势开口呛了两声,不慎吞咽一下,嘴里没来力气吐掉的精液顺着喉咙眼体感奇怪的滑进身体里。深切体会共鸣到“我好痛苦”的心情,你压着嗓子边喘边咳,半死不活的说,“这样好不好,五条先生想要什么评价想让我说什么都随你,你自己写,我更正,讨论组不够,就一个人一个人私发,您意下如何?能不能从此今生不复相见?拜托了。” “哎呀在说什么绝情的话嘛!”男人笑眯眯的在旁边坐下,俯身亲亲你嘴唇,“露出这么听话可爱的表情,人家会有点忍不住哦?” 这次滚蛋前颇为体贴的在你嘴里插了根烟,说他这就走了随意抽吧。 但同时揣走了所有打火机和酒店火柴。 据马尔茨称,一般情况下,做了截肢手术的人需要二十一天才能接受自己已经失去某部分肢体这一事实。同理,你认为自己至少也需要二十一天,才能在受此一劫后重拾自信调整状态平心静气继续为诅咒事业添砖加瓦兴风作浪为非作歹。 可想而知半个月不到又被天选烂人堵路时,条件反射肉体记忆两眼一黑心紧逼痛是多么的致命的领悟。叼着滤嘴没有火的悲愤折磨涌上心头,你好痛苦的问这次又怎么了。 男人瘪瘪嘴说她们都讲太假了好恶心感觉更变态了呢。 【SuperFreaky】完 五 “那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啊?!!”你把钥匙扔在桌上,踢开鞋子蹬蹬蹬的跑进室内,翻箱倒柜找出包没拆封的烟,边撕包装边瞪着男人轻车熟路关门换鞋脱外套还和你的猫打招呼。 翻完白眼推开阳台拉门。天气转暖,但入春的北国依然冻得人打寒颤。你点燃抽了第一口,长出气后敲着玻璃冲室内警告,“不要以为见过几面这家伙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宝贝快和这个人渣保持距离!!!” 男人把猫举起来,隔着玻璃一同冲你歪脑袋,“不止‘见过几面’而已啦。上次做爱的时候这位猫兄有跑来舔人家哦?所以四舍五入是一起3P过的好朋友诶。” 你说我的猫脏了。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感觉自己走在每一位客户曾走过的老路上。 先是公共场合明目张胆勾肩搭背,后是借着任务的由头围追堵截,紧跟着纠缠不休演变成一回家门口戳着个巨大的变态要求能不能声明再改一改至少得对他清誉负责,时至今日连猫都快不能要了。 你痛苦的把人摇醒,问同生而为人为什么他变态的如此出其不意。 对方迷迷糊糊连抓带蹭倒打一耙说卑劣诅咒师对自己下咒了。 “没有。”你板着脸来了脾气,把人揪起来扳着手指头数,“照片是有的很正常,出生信息全世界都知道不怪我,私人物品身体组织我可没有。” 男人边往床上倒回去便拖你一起哼哼唧唧的说你多得是。 你说纯放屁撒谎精,他让你把三只奶子掏出来先。 “一事归一事,别污蔑他人好不好。抠你指甲了还是剪你头发了,上吐下泻了还是打嗝放屁了?”压着头发扯的生疼,你抬起点脖子让对方帮着揪出来。 男人替你整理完摸摸脑袋顺势一倒,贴着耳廓小声问精液不能用?不是刚给你好多。 所以摸了摸检查了一下,借口你都没认真存好,只能再给一次了。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打败变态最好的办法是比变态还变态,走变态的路让变态无路可走。 本着这样朴素的初心,你走在陌生的园区正心情愉快笑容灿烂的遥遥冲着操场挥手。 被尾行真是很麻烦,那干脆反过来尾行把对方僵死岂不完美解决。你连蹦带跳的说,“拓展业务范围,所以到东京来了。” 虽然隔了极远距离,但依然能清楚听到旁边学生的质问和一来一回的答复。 说“这家伙是很厉害的诅咒师哦,老师去把她祓除一下”。 六 “不敢相信,是真起作用了还是遇到假冒赝品了呢。”你坐在床边翘着腿抱着纸抽,边晃边仰着脸看对方随便擦了擦满屋找内裤,“只做一次就被放过了,虽然天经地义但真的有被惊吓到。” “没办法嘛,都说每天超级忙了。上面那群家伙找啊……烦得要死。”单腿蹦着套裤腿看起来非常滑稽,所以被前所未有过的狼狈模样逗到笑的停不下来。男人抽空弹你脑门一下,再开口时听起来颇为无奈,“不是术式没有范围限定么,在家呆着不好么?自己跑来这边好危险呐。” “骚扰你。”你说,“而且ナナミン下单要求诅咒五条先生闹一星期肚子来着,我正在考察接不接受啊。” 他瘪瘪嘴又给你一下。 对方穿戴整齐时你正托着下巴看手机。男人走回床边说“那我先离开一下下哦”,你点点头说回来的时候把ナナミン也带上吧?她们现在对好男人兴趣更高一点。正好酒店有Cuck Chair,你也有地方待。 “要不是必须得去一趟,你应该已经在哭着喊着满床爬了呢。”对方扯着你脸笑了一下,“老老实实呆着等,别到处乱跑。” 你想了想问必须得去么,他说必须得去。 你想了想又问怎么才能不去呢,他随口说等烂橘子们都死翘翘的时候就不用去了。 最后摆摆手男人出门,你伸个懒腰,把行李箱从床底拖出来。 “……有没有说过让你老老实实呆着?”脸色难看表情奇差,男人伸出手像要拽你站起身。 你指指自己腿和小腹,示意痛得不行现在动不了,“差不多都死完了吧?” 对面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像憋着忍着不想发火,没半秒就忍耐失败嗷嗷出声,“没听说过全体高层上吐下泻一刻不停吐了一个半月才死掉的这种死法啊!!!” “虽然只是呕吐,神仙也不能一直吐直到时间尽头呢。”你摊手表示合情合理,“你都不知道那群富太太们一个接一个的找来时我有多高兴,现在账上钱多的都烧手啊!!” 事实证明,痛苦表情是可以有效传递的。眼前的人明摆着满脸写着“我好痛苦”,叹了口气像是抱怨,“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那种家伙死一个就是大新闻。你怎么想的,嗯?一锅端呐?担心一家查不到你所以帮他们创造机会通力协作手拉手找真凶啊?” 你指指巷口的尸体指指自己满身血污,耸耸肩又摊摊手,“但是这样一来就可以不用去了吧?” “以后还是不要搞出这种夸张的事了……っつか、也没剩下什么老头给你搞事用了。但是不好啦,这样的事,靠诅咒他人赚钱什么的。虽然都是活该啦活该,但是总归不太好哦?而且你一通瞎折腾完原本都处理妥当好久了,结果身份又被翻出来,解决起来还是好麻烦呐……现在凭空多出来好多莫名其妙的活要干呐……当然是因为都死光光了目前咒术界大乱套好不好!当然据说因此发现烂橘大甩卖里混进奇怪的势力了,这一部分好像不该和你讲呢,但是吧——” “虚弱,”你抬起打点滴的手,“受伤,”你晃晃包石膏的脚,“头疼。”你摇摇裹绷带的脑袋,“五条先生可不可以精简一下废话,刚刚听着像一万只猫在嗷呜呜发春叫。我听不懂了已经。” 男人翻翻眼睛托着下巴想了一下,“结婚?” 你皱起眉头向后仰躺犹豫片刻问,“咱们不是セフレ?” 【SPRINGBREAKINMEXICO】一二 一 “这么偏还属于东京都??”这是第一句感慨。 “中学生家仆??”这是第二句感慨。 一戸建て。小小的前院,矮矮的两层住宅,看着略显时代感,但显然被这家的主人用心对待着。外壁干净一尘不染,矮墙陈旧并不斑驳。小小一方草坪都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短短一汪深绿脆生生的,艳阳下的蓬勃新鲜,使空气里都浸透草木汁液的青涩。 蹭了把汗,你从门口窄窄两节台阶上站起来,对着好久不见刚刚返家的青梅竹马高举着手打招呼。 正看见幼驯染み在对同行的另一人进行殴打。 夏油推开院门前还在说“再说半句失礼的话悟就自己滚回去”,随即立刻扭头张开怀,结结实实把像只小狗般冲过来的你抱住。 他拍拍你脑袋,“怎么在这?” “爸妈出远门前说留了院门没锁!”你抬起脸眨眨眼,转而又把头埋回对方胸口,“哥哥自从升高校后都没回过家了!!是不是根本没有想我啊!!” “之前回来过一次的。去找你时发现正睡的像小猪一样,就没叫醒。”夏油把你架起来,半拖半抱着往回走。 你顺势勾住他脖子索要致歉,他把你拎上台阶,边从包里掏钥匙,边侧过脸很轻的吻了一下。 钥匙插进锁眼转了两圈咔嗒一下,你又问,那迎接的感谢亲亲在哪呢。 夏油像拿你没办法,犹豫片刻低头笑了一下,捏着你下巴,把彼此的舌头搅在一起。 忘拔下来的钥匙串上,另一把宿舍门用的,正叮叮当当和金属扣木门板碰撞轻响。 “……哈???” 分开些距离,你余光扫了一眼,白色头发红色皮肤的人正张着大嘴瞪着大眼,结结巴巴呜呜嗷嗷不确定要说什么。 夏油捏了捏眉心,向你介绍说,这位是五条,在高专的同学,这个暑假死乞白赖要跟着回来,号称自己极其渴望体验生活。 说完又转向对方,想了想开口,“悟,这是我妹妹。” 二 你把鞋和双肩包都甩在玄关,踩着制式半筒袜便往屋里走。听见两个人还站在门口小声嘀咕个没完。 本来是不在意的,但听到一句“什么嘛吓老子一跳,不是亲妹妹早说啊!!正想怎么她能睁开眼杰就不能呢”,这才意识到两人是在背后说自己小话。所以堪堪停住脚步,你扒在转角墙后有一搭没一搭偷听了一会。 夏油应是有所顾忌,说的又慢又轻,内容含糊不清。 但他朋友怕不是傻,一惊一乍的“哈?”“哈?”“哈?”嚷嚷个不停。一会说“开什么玩笑”一会说“一般家庭都玩这么大的吗”一会感慨“太变态了,杰你是不是恋童啊”。 随后你歪了半个脑袋探出墙边,清楚的看见夏油伸出一根手指,满脸讳莫如深,甚至提高了一点音量,说,“听好了,悟。这叫养成。” 两人过来时,你正躺在沙发上生闷气。歪着脑袋垂着手臂,一边乱按着遥控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交替抬着两腿踢靠垫。 明明回来过却不找你,明明好不容易见面却一点都不和你亲近,明明就该亲亲却一副不情不愿推三阻四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想你,一点都不想理你,甚至昨天还专门说不要你过来。 杰到底去什么高专跟着什么差劲的家伙,学了什么差劲的坏毛病啊!刚入学没多久不是么?哥哥怎么就变成这样招人厌的混蛋了。 越想越委屈,几乎要对着フジテレ哭出来。 但更差劲的还在后面,夏油站在沙发背后伸手过来摸摸你脑袋,说“好好坐正可以吗,给客人腾点地方”。 怎么竟然还开始教训人了?掷出去的遥控被眼疾手快的客人接住,你立起身倒跪在沙发上,扒着靠背质问,自己怎么就没有“好好坐正”了。 夏油像有所顾忌,张了张嘴没出声。倒是撑着扶手边看热闹的旁人没忍住插话, “因为……那个……裙子?” 制服怎么了?你若无其事拎起裙摆上下翻抖几下,随即转头对夏油求证,“杰现在都不想和我玩了?” 被暴击二连的客人连连抽气圆瞪着眼战术后仰,夏油扶着额头说自己可以解释。 【SPRINGBREAKINMEXICO】三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因为有咒力被家人弃养,所以是被杰养大的?”叫五条的抱着双臂,向后靠在沙发上,藏在墨镜后的脸都皱成一团。打量两眼,鼻尖翘翘的鼻梁高高的,一脸傻相,嘴唇亮亮的牙齿白白的,搞不好一天涂六遍润唇膏还贴牙膜,想想就变态。 而且除了眼神不好还有听力障碍。你是被扔到住在附近的奶奶家了,只不过远亲也并不太管你这颗不祥的灾星是死是活。刚准备纠正你便被又塞了根ガリガリ堵嘴。 夏油帮你擦擦嘴角的甜水,解释说悟可能无法感同身受,人类对超出自身认知范畴的事物很容易抱以恶意。 “幸运的是,我出生于开明的家庭。即便如此,却也还是会被父母偶尔投来的眼神所刺痛。哪怕他们已经尽力了,但他们终究只是终其一生无知幸福的普通人。”夏油用拇指指腹又蹭了蹭你唇角的水渍,“还以为全世界只有自己和这孩子‘不正常’呢。” 所以,除了回归正轨所需的中学校学费是夏油打零工帮你攒出来的,用于伪装自己的待人接物方式话术、课业学习和社会常识也全部来自这个同龄人。 所以是家人。 你依偎过去,棒冰被含化的部分滴滴答答落在前襟。像拿你没办法似的,夏油笑着问现在没问题了吗。 “上学一切OK,已经很擅于假装自己也是睁眼瞎了!”你说,“只是很想念杰。睡醒时找不到哥哥,总感觉怪怪的。” 坐在沙发上的客人表情微妙溢于言表,夏油扶着额头说不要对人性过于苛责。 你又成功躺回久违的沙发宝座。时值盛夏,屋里温吞闷热,找了一圈没找到空调遥控在哪,只有气无力的瘫着喘。 夏油带客人在家里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再坐回来时,两人似乎已达成了某种共识。 微服私访体验生活的客人拎了游戏机下楼,搬来挪去连电视,从包里翻出碟片塞好。趾高气昂扫你一眼后,才盘腿坐在地板上。 挪了挪屁股,你给夏油腾出点地方,他亲亲你的额头道谢。 就不能打他一顿么?你想问。 “还在闹别扭?”你问出口。 夏油说原本也是计划来玩游戏的,约好了让悟先开局,自己只看不出手。 你点点头,扭脸说还要吃冰时,正错过屏幕上的开场动画。搅扰你们久别重逢的不速之客兴高采烈的嚷嚷“老子就说吧,在高专玩这个准会被念”,坐在旁边的夏油说“还是回房间玩吧”。 “杰屋里的老电视太小了。”他撑着脑袋,歪靠在茶几边拒绝。 夏油叹了口气摸摸你脑袋,起身进厨房拿了两听饮料出来,这就算招待过了。递给你棒冰时,他说翻了半天冰箱,只剩这最后一根。 你对着ソーダ君瘪瘪嘴,说想吃チョコミント。 “学会挑食了呢,娇气鬼。”夏油笑了两声,弹了弹你额头,坐下顺势把人揽过来搂紧一点。 对着最后一根棒冰,你全神贯注的拆包装,不过脑子随口交代说学校的男同学们总对自己有求必应,大概最近是被惯坏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人气很高。”你伸出舌尖,把冰糕一角舔成深蓝色,“不过放心好啦,都不理他们的。因为我已经有哥哥了。” 【SPRINGBREAKINMEXICO】四 夏油一个人顶着太阳,跑第四家便利店时,心情是复杂的。 个中缘由可能张本人都搞不清楚,但他心知肚明。 比起普通的中学校小女生,自己的小孩身上多一种气质。是被男性碰过才会有的,摸出来的、亲出来的,几年间亲手养出来的艳色。加上些有意无意的放任误导,出落成今天的样子情理之中。身边打转的男同学们即便不明所以,潜意识里也大抵认定多献殷勤自然有机会一亲芳泽,因而趋之若鹜奉承谄媚。 难怪向来扭捏瑟缩的小孩这次见面一改常态变得相当任性骄纵了。到底在学校里被多少糟心的臭小子追在屁股后面跑,添了多少坏毛病。刚入学没多久不是么?怎么已经变成这样招人的小鬼头了。 倒不是完全放心把两人单独扔在家里。但“热死了才不要”一个嚷的比一个响,在圣安地列斯打砸抢玩上头的朋友表示“哪有这种待客之道啊杰”,只敢小口吮冰棒的小孩怯生生的说“没关系,能见到哥哥已经很开心了”。 如芒在背非常麻烦,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跑。 买不回去チョコミント夏日限定,还不知道会被哪个舔得起劲的小男孩稀里糊涂比下去。 你也到了瞒不住的年纪,或许是该听从悟的建议,尽快让你去高专以接触更多同类。不然再拖几年,可能会不得不面对比矫正概念更大的麻烦。 夏油也有搞不清楚的事。比如今天,他就不得不面对更大的麻烦。 想必地上坐久了是不舒服。 白毛刺猬脑袋正东倒西歪着,一会手肘撑桌,一会盘腿改正坐,一会干脆横躺下来歪着脖子看屏幕。 本就是翘了部活假期安排专程跑来找杰的,天知道为什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说出去一下很快回来。明明说了只想见到他而已,怕不是真在躲自己了。手头连本漫画都没有,闲的无聊慢悠悠的舔冰棒,一边满沙发翻来覆去烙饼,一边看打扰他人的始作俑者满地翻来覆去烙饼。 或许杰上的高专是按身高录取选拔。哥哥已经够高了,这家伙感觉比他还要高。性转版八尺様颠来倒去前俯后仰十分碍眼。你索性改盯了会屏幕,看巨型人形玩电子人形, “丑死了。”并忍不住发表感慨。 屏幕上的小人正对着游戏里的镜子换造型。 “哈?”趴在地上的家伙硬扭回头,像认定必须要让你看清楚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有多嘲讽,“小鬼懂什么啊,莫西干超帅的好不好。” 随后像立刻想起什么,瘪着嘴伸长舌头吐了吐,翻着白眼说别想套近乎和老子搭讪哈,对小鸡崽子没兴趣。 深吸一口气压住火,你说只是眼睛被垃圾审美强奸痛不欲生,换刚刚第四个,改个颜色,明明那个发型最帅了。 “这不就是老子的发型?”重新载入后,对方挑着眉角酸溜溜的一眼接着一眼瞟你,“已经答应过杰不会和你说话了哈,自重一点好吧。” 你说傻逼吧你。 【SPRINGBREAKINMEXICO】五 恼人的蝉鸣一声比一声高,随着黏连的嗡响,额角的脖子的胸口背脊的汗,连着串的滚落出一道道水路。电视前的弱智操作着屏幕上的弱智举着火箭筒到处乱炸,粗糙的视觉特效和呲啦啦的游戏音效为烦闷平添更多注脚。 在沉默对峙下,先憋不住的是坐地板坐到屁股疼的人。 “喂,你,”他偏偏脑袋,“扔个垫子过来。” 想的美。你一手举着冰棒一手假装巴拉巴拉靠垫,随口编瞎话,“都是固定的,拆不掉。” 对方翻过来一眼,没什么好气。把最后一口饮料仰着脸喝干,索性拉着连接线拽着游戏机拖着手柄,又是一通辗转腾挪。最后声势浩大往你旁边咣当一坐,扭头皮笑肉不笑咧咧嘴。 你蜷起腿缩着躲到一边,动力势能带动传导,人都被这一坐颠起来,手里冰棒都被晃掉两滴糖水,忍不住又骂一句傻逼。 接着看傻逼炸沿街的路人、看傻逼炸追击的警车、看傻逼炸邻居家厨房,天知道看了多久,满耳朵都是NTR爆破音效。本就心烦意乱的,濒临忍无可忍,你伸腿踢了他两脚,示意预估无误,这游戏不仅在寝室玩会被念,在哪玩都注定人烦狗嫌。 也不确定被误解成什么样了。对方抿抿嘴,视线从镜边投来。没认错的话,是赤裸裸的同情。 如果有某种情绪是最令人无法忍受的,那么怜悯同情恻隐之心应首当其冲。 “你什么意思。”你斜睨着问。 手里按键没停,电视里又冒出一声轰隆响。他耸耸肩嘟嘟嘴,像在说没什么意思。 令人火大。杰怎么会结交这种差劲的朋友,怕不是现在成了这副招人厌的样子,全怪这混蛋。想着就索性又伸直腿蹬人几脚。 被攥住脚踝抑住动作。他说看着点好不好,乱踢哪啊你。 刚说完便立刻把脸别去另一侧,眼见从耳廓边缘到耳根颈侧,一点点红起来。 有毛病。热的吧。 你翻着白眼调整姿势,久违的两腿伸直。一脚搭去沙发背上,一脚踩在对方股间垫腿。解了几颗前襟扣,扯了几把JC领结,确认融化的冰棒不会再弄脏制服后,活动两下僵直的腰背腕踝,吮了两口半化不化的冰。 窗户开着,却一丝风都吹不进来。不大的室内两个人冒汗,吐出双倍二氧化碳,像硕大的蒸笼,乌泱乌泱直冒闷热水气。ガリガリ七十円、ソーダ君里还全是冰碴,能舔舔嗦嗦省着吃到现在还剩一半,已全拜赤城乳业业界良心了。 你边姿态别扭的舔淌到指缝手腕的甜水,边提防着坐在旁边的人。 半根棒冰都要抢?眼神诡异表情奇怪,正没完没了一眼接一眼的瞄。 “看着点!!”你扫了眼屏幕,叫出声也为时已晚。游戏里的车辆正结结实实撞上墙角,画面中灯火通明的闹市区,行人NPC摇头晃脑高举两手四散而逃。 还没说出声说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让给你玩。只见对方深吸一口气,真就手柄也放在沙发上了,身子也半侧着转过来,像做了重大决定下了巨大决心似的,两手撑膝,又出一道长长的鼻息。 “小鬼,你这样,不对。”他说。 【SPRINGBREAKINMEXICO】六 傻逼啊? 你枕着扶手窝着脖子以示礼貌,勉强算的上直视。 对面挠两把乱发,一会看过来一会又脑袋都别一边去,嘴张开又闭上,刚要说又把话咽回去,整张脸都涨红。久到棒冰都吃到只剩细细一根,你没好气的瞪着人等。捏着木柄横过来,吸着底端融化的水液一路嘬到头,滋滋的吸吮声一时比蝉鸣都响。 对面看起来快崩溃了。刚刚只单手抓后脑勺,现在两手都揪着炸毛乱扯。憋了半天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一句,“杰,是你,‘哥哥’,对吧。” 废话。你白了人一眼,把冰棒塞进嘴里,两唇箍着撅起来嘬。 “就是和‘哥哥’,一般也……”像正搜肠刮肚的想该怎么说才好。对方扶着额,指尖没入蓬勃碎发,如坐针毡似的调整姿势。 并碰到按键。 路边站着搭话的NPC上了撞在墙角久久未动的车。 你叼着冰看看屏幕又看看他,他没说话看看屏幕又看看你。 游戏画面里,停在无人处的轿车地动山摇;电视音响里,正一串接一串的冒出奇怪音效;反客为主的人,犹豫片刻转身撑着沙发背,问你只要一个哥哥就够了吗。 神经病啊?? 眼神也不对劲表情也不对劲,像动画片里的反派大魔头寸寸紧逼,在行凶前把骇人的巨大阴影笼罩在被害者身上。他说,“游戏,要不要玩?” 贴在脚踝隔着袜子的手沿着织物缝线向上婆娑,指尖越过筒袜边缘抚摸鼓出来的一圈软肉——有点像玩闹时杰做过的事。但后脊发凉头皮发麻呼吸紧张,摇摇头拒绝,你咬着舔出来的冰棒柄头,手肘小臂抻着劲,紧盯下意识远离,缩着身子作势要躲。 没往后退开半个身形,就被猛攥住脚踝,一把拉的更近。下摆裙褶都随拖拽挫在沙发布面上,一股脑打卷掀高,露出被津津热汗浸湿黏贴着皮肤的底裤胸罩。 初对面的陌生人屏着呼吸向下睨,目光迷离精神涣散,一时没再动作。 像满屋机器超负荷运作满地工人挥汗如雨的密闭工厂,房间里变热的莫名其妙,简直能看见从人体上冒出来的水汽白烟。氧气稀薄,你也跟着上不来气,只捏着冰棒空出嘴,一口一口徒劳猛喘,做尽无用功。 甜腻的糖水滴滴答答顺着指缝手腕小臂淌,出于本能反扭着胳膊伸长舌头舔。流的比舔得快,漏网之鱼顺着手肘淌着坠落,无足轻重的液渍沾湿前襟浅浅的肉褶,湿热的胸口凉了一滴,腻腻的薄汗被象征性稀释。 对面把憋了半天的那口气吐出来,毫无预兆俯身过来埋头吮咬。又烧又痒,心尖像有场山火在迎着风蔓延。你扭着身子蹬腿,捏着木签推他脑袋,只好嚷着“这么想吃给你就是了”。 身形一顿后抬起眼,捏着镜腿随手摘了黑乎乎的镜片,露出一张完整的呆滞脸。 你惊魂未定狐疑不决,把冰棒递过去,在身上淋了一路黏水。 他接过来,塞进你嘴里。 【SPRINGBREAKINMEXICO】七 成功分开些距离时,制服已经被扯掉扣子了。领结也歪斜着勒着脖子挂着肩头,小兔耳一角也湿答答粘着皮肤,胸罩也被揪拽变形。对方扒开棉质内衣边缘,硬把乳头剥出来嘬,无论你说多少次“糖水没滴到里面”都充耳不闻。 不知道为什么满脸通红啪塔啪塔掉眼泪。你反手抵着白毛脑袋拼了命的推,委屈巴巴说哥哥才不会这样欺负人。 他抬起脸,你把掉在沙发缝里的冰糕棍摸出来扔远,用粘哒哒的手心遮挡湿乎乎的乳房,红着眼抱怨パイパイ被吃的痛。 对面听完看起来差点死掉。他喘了一会断断续续的问,“杰,之前,怎么玩你的。” 你说感谢有感谢的亲亲,便被掐着下巴亲;你说道歉有道歉的亲亲,便又被托着脸颊亲;你说做了错事会被打屁屁,对方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睁的很大嘴也张的很大到处都很大的人像要把你囫囵吞下去。 “你才不是‘哥哥’呢!”你带着哭腔边呻吟边叫。 可他说“你‘哥哥’看得见怪物没错吧,老子也看得见啊”,很大的手正贴着胸肋小腹;他说“你‘哥哥’能处理掉那些东西对吧,老子也完全可以啊”,掰着人脑袋往一边看,抬手把茶几上的易拉罐隔空拧成一小块;他说“你‘哥哥’很厉害,老子也超厉害啊,有两个最强的‘哥哥’不好吗”,正搂着肩背摸到裙底,手都伸下去隔着内裤揉。 “杰说,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要相依为命。”你边哭边问,“是撒谎么?” 对方顿了半秒说“也不算”,重新凑近回来亲亲你。 “可又没什么好道歉或者感谢的……”你问。 他说一会都有。 湿答答贴在肉上的布料会浸出些皱褶,严丝合缝覆盖着,像人类的第二层皮。被隔着底裤揉捏扣弄没两下,便蹦着腿直打抖。夹在肿胀阴唇间的裤裆被指头捅进更深后,又被捏着不明意义的前后拉扯研磨。 你捂着脸哭,问为什么要玩尿尿的地方。对方吐出口粗气,说因为超级好玩,你要不要玩老子‘尿尿的地方’试试看。 可是一点都不好玩。 新认识的哥哥眼角都红的像烧起来,把人困在角落,扶着刚掏出来的大肉棒要你舔。 和自己下面长得完全不一样。像笋像茅像游戏里的弹炮,还有奇怪的味道。 臀缝逼逢里紧夹着内裤勒的人痛痛的,你自己拉扯两把哭着直说害怕。但像耳朵再听不进东西似的,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攥着肉鉾往人脸上戳。 他说,和吃冰棒一样的。 可是吃ガリガリ的话,才不会被塞到嗓子眼里,才不会被抓着头发推扯,才不会被呛到气都喘不上来。想哭都呜呜不出声,你手脚并用着乱推乱蹬,被一把按住揉在鼓囊囊的阴囊上。被带着握了满手。甩着胳膊踢着腿挣,动作都只像蛛网薄丝般被轻描淡写的拂去。 最后满脸都是被喷射出的黏汁,闻起来像香喷喷的花浸了太久的水,糜烂芬芳而腐败。你摸了两把,睫毛都被精液黏起来,上下眼睑都差点睁不开。 你说他骗人,‘尿尿的地方’一点都不好玩。 对方刚跌坐回沙发,两臂挂在椅背上,仰着脖子盯天花板,一口接一口的喘粗气。裤裆还大敞着,刚刚欺负人用的肉棍子藏在银亮亮一丛毛发间。胸前剧烈起伏着,他两眼眨都不眨一下,像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什么啊……”猛抓了两把头发,把一脑袋炸毛搔的沙沙响,“老子都答应杰了,完全没想要……这样啊!!” 腿根湿漉漉的,肚子里面痒痒的,搞不好刚刚一不小心尿出来了一点点。正感觉极难为情。这个个头很大的家伙刚刚也尿出来了,说不准也正不好意思。 又抹了把脸,你凑过去亲亲他嘴角,虽然想不出为什么要道歉。或许是大受冲击不知所措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可怜吧。但银色的毛又实在很稀奇,没忍住摆弄了两下。 他看起来似乎更可怜了。 大概是因为屋里太热,一茬一茬的冒汗一身一身的黏腻。你跪在沙发上,对着人趴下身撅起屁股塌下腰,把手插进一条一条沙发缝里。 刚刚被揪着脑袋吃肉棒时两手乱挣,在靠垫后好像摸到什么硬东西了,说不准就是空调遥控。 随即突然被掐住腰。 你愣了一下扭头看,先听见他说道歉和感谢的亲亲肏完补给你。 【SPRINGBREAKINMEXICO】完 八 你连哭带骂着说自己根本没犯错,凭什么要受罚。 “玩游戏而已,谁罚你了。”对方说着,揪住内裤边一把扯下来。 动作力气过大,能听见呲啦的织布撕裂响。黏着夹在逼缝中的裆底被揪开,像被生生扒掉一层皮,像紧咬的冰棒被夺走抽了去,激的人直打抖。 为什么要玩那里,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莫名其妙又羞又恼。你哭着央求,回答是叽叽咕咕的水声沙发弹簧的吱扭和嘹亮的蝉鸣。 下边热乎乎的肉被捏在指间揉来挤去,肚子胀胀的,两腿一并打颤。扭着屁股出于本能去追着蹭,晃着身子贴着沙发磨乳头。你只能又哭哭啼啼的说,感觉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你都骚死了,骚逼里的骚水都流出来了。”这次有了答复,可惜断断续续,“想要吧你?老子肏一下没问题吧。” 问完也不等你回答也不再摸,只换了东西抵着要命的窄缝。 随后你便叫出声。撕心裂肺的疼。玩了命的向后踢人,腿根被内裤勒出深深的肉褶,腰背抖个不停弓起来又塌下去,无处借力的手一个接一个的抓着靠垫不明所以的乱抛乱丢。 你嘶鸣着哭着说痛让他滚出去。 可对方只喘粗气不说话,呲啦呲啦两下扯了底裤,拎起你一条腿往自己身上带。 水声弹簧蝉鸣再顾不上,脑子里的神经元身体里的静动血管都像被千斤顶一顿一顿活生生撑开,像膨栓像肉锉像塞了枚即将爆炸的大炮弹。 你捂着脸叼着胳膊疼得直哭,随着后槽牙打颤咯吱咯吱响,全身上下每块骨头都咯吱咯吱抖。紧接着全世界都静悄悄的像都在听你哭,交尾相连的人也俯下身贴过来烙下很多很多吻。 你说受不了了,不玩这个游戏行不行,一点都不好玩,好奇怪好疼,不想玩了再也不玩了。 他答非所问,贴着耳朵边说老子操死你。 被箍着腰一颠一颠一顶一顶的,明明是在痛的,但感觉很奇怪。白眼也翻了舌头也吐出来了想着在哭但一声声都只是在叫。沙发在摇地板在晃连顶灯都旋转,你下意识说不要了,才发现不是它们动,而是自己被捅到全身乱摆。 “不要再玩了,”你用上学到的新词,“骚逼要被哥哥操死了。” 像适得其反了。刚刚还能看得见顶灯,现在眼前都花白,肚子上都明明白白鼓出来。只好连喘带叫着重新说,你说人变得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问的不清不楚,或者听的模模糊糊。 答不上来想不明白。扭了两下你说先放你去洗手间,要来不及了。 随后便除了鸣蝉再没人说话。 被放过时两腿大张着合不拢,感觉骨头都被掰开,骨缝都生硬硬被撑松了半寸。股间正往外流东西,黏糊糊的,满身滑腻腻的汗也都干了,凉飕飕的。粘在额头脸颊嘴角的头发被拨开,约好的道歉和感谢这才还回来。 迷迷瞪瞪又距离过近,鼻尖顶鼻尖嘴角贴嘴角,只看得见轻颤的眼帘,眼底的光被睫毛遮盖,像笼在云雾里。现在正脖子耳根脸红通通连成片,额角覆着一层闪亮亮的汗。 蝉在响,他垂着眼睛小声说对不起。 蝉还在响,你说骚逼还想和哥哥玩。 随后先被抵在墙上抱起来操,再撅着屁股趴在沙发背上挨操,紧接着跪着吃完肉棒在地下就被推倒了操,最后躺在茶几上自己扒开小逼勾着腿根求他操。 人都要坏了意识都混沌了,圈起你时对方还在涨红着脸抓脑袋。 九 “ただ…”夏油开门时正听见一声爆炸响。拎着袋子急走两步,推开客厅紧闭的门,他把后半句换成“でさえ、困っているのに”。 垫了靠垫,你清清爽爽正座在地,规规矩矩握着手柄,一边眼皮打架一边扛着炮筒做游戏任务。隔着茶几,来做客的朋友盘腿坐在另一边地上,边嚷着“炸错了啊笨蛋”边揪起屁股下的坐垫,看上去像要探身过来抽你。只是猝不及防戛然换了嘴脸, “但是错的特别棒,老子刚刚就想炸这个楼。”他说。 你仰起脸边打哈欠边和夏油打招呼,顺手又炸错一栋楼。 “找到遥控器了?”把袋子放在桌面空出手,夏油摸摸你脑袋。 你揉揉眼炸错第三栋,说沙发缝里塞着呢。 屋里门窗紧闭,背景除了电视里主题曲一下一下弹簧声效的电子音、由远及近的警车响,便只剩下空调运转时轻声的嗡鸣。你指指身上的大Tshirt示意刚才实在被热得不行,所以洗了个澡。随即指指茶几对面,说悟哥哥也是。 “悟哥哥”挠挠脑袋说,能不能不要对人性过于苛责。 夏油沉默片刻,又摸摸你头顶,说,“自己吃冰棒玩会游戏好不好?‘悟哥哥’得和我出去聊聊。” 【Papi】一二 一 “呪术高専で一年を担当してる、ゴジョウサトルでーす。” 活人肉身初次见面,兴致高涨的负责老师正感情过于饱满、动作过于丰沛,硬要无视尴尬氛围,强行开展毫无必要的新生互动。 气氛尴尬,是因为诺大一个教室空空荡荡只坐了三个学生。一个趴在桌上正把手机按的啪塔啪塔响,一个坐得笔直面无表情用行动直言“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听话但并不想给任何人面子”,以及一个你。因而你尴尬的想死。 毫无必要,是因为说到底现在屋里这四个人说熟不熟说认识其实也都认识。双胞胎一起长大的自不必说,讲台上花枝招展活蹦乱跳的这位也不用提,以及出于立场特殊曾对三人都有过单向了解的你。四舍五入一下,这轮鸡肋的互动,完全可以大包大揽权且认定都是因为有个你才不得已展开的。因而你痛苦的更想死。 拖着调子“はーい”完,不幸的源头、令人糟心而不自知的一年组负责人拍了拍手,抛出整个开学受难日最没必要提出的问题,“自己绍介就免啦,反正彼此都认识嘛。取而代之不如各自说一下最——欣赏的咒术师吧?有目标才有动力诶,榜样明确未来清晰会比较好哦?”——可这个人,简直把“现在就请大声喊出我的名字”刻在了下半张脸上。 最扯淡的问题,在四分之三心怀鬼胎下获得了今日最积极的一次回复响应, 所以金发玩手机的菜菜子头都不抬说“夏油大人”; 所以黑发眼神无情的美美子动动嘴巴说“夏油大人”; 所以现在全部压力都给到你这边来。 死亡般的窒息沉默。如果可以,真想直接翻窗跳出去夺路而逃。眼角抽着嘴角哆嗦着,你咽了口唾沫,顶着压倒性的痛苦尴尬,生扛无所谓的、假装礼貌的和完全不需要那么炙热的目光,颤颤巍巍的开口, “……夏,夏油,呃,杰……大人?”你说。 讲台上的教师大方的给出一个问号,“她们两个我理解,你这是什么情况?” 只是想在报道第一天努力融入这个注定融不进去的班级团体而已,为什么不能给思春期敏感脆弱身世凄楚的女子高专生一条活路呢,为什么非要这样不读空气的再次问出口呢。你想。 “因为夏油杰……大人是……呃,非常,温柔的人。”你试探着回答。 试探到了相对正确的答案。美美子点点头,菜菜子甚至看了你一眼,只有担当教师给出另一个问号,并撑着讲台桌面当即翻查材料核对学生信息。 半分钟后男人抬眼看你,一歪脑袋开口,“我说呐,真的是本人嘛?不是的话请你出去哦。” 二 中午放课果不其然是另一场灾难。 痛苦到会让人忍不住质疑破釜沉舟登校高专到底有没有意义。 这样说来确实十分可笑。痛定思痛的复仇计划,几乎刚开始就要被形单影只无人作伴的孤寂感彻底击碎了。或许是思春期的特权性幼稚,会因为一个人走在陌生的环境中怅然若失,会被突如其来的悄怆悲凉心态打垮。人是社会性群居动物,尤其是弱小的蝼蚁,当孤伶伶站在人生废墟残骸里,总会无限接近崩溃边缘。 崩溃的组成条件是,春日毫不吝啬的温暖阳光,蓬勃生机的草木树影,全不熟悉以至于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回廊建筑物,和不知道自己正走在哪的你。 年长几岁的双胞胎同学轻车熟路的下课离开了,你拎着包也假装吃午饭去,你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吃午饭。 没有人介绍么,都没有路牌或者教职工么,最起码应该有个指向标明示出了教学楼走哪条路回宿舍才对不是么。这里是回廊那里是树林这边是操场那边是他妈的塔,温暖的日光下,走到两腿转筋汗流浃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完全抓不到一个可以丢人现眼问路的机会。 这种时候会不争气的想哭,会意识到下午的课大概率得饿着肚子上,会突然发现下午的课自己连在哪上都不知道,会想起所谓的做正确抉择都是扯淡而这个世界上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你边走边掏出手机死马当活马医,搜索栏输入“寺庙里的食堂一般在哪”, 你一头撞到他人身上。 “えっ?”今早刚彻底粉碎学生心态的一年组负责教师转身,顺手扶你一把,“这是要去哪里呀,准备第一天上学就翘课?” 因为这条路最直最宽最眼熟,所以稀里糊涂低头盯手机两腿便自顾自迈着朝校门口去了。好巧不巧,正撞上站在这不知刚和谁道别、不知正抽什么风的老师。 热的发懵饿的发飘眼前发花两腿发软早起还没睡够。方才先狠撞上的是背,后因没站稳又撞上的是前襟。目前出于全身心微妙的震颤,一时语塞后慌忙开口, “乳条老……乳五……条老师!”你打招呼,“条老师中午好。” 或许正瞪着眼,男人像在尽可能礼貌的笑,“……你叫老师什么呢?” 电光火石生死存亡,你当即死咬下唇把字憋回去。确定接下来不会再错,做完心理建设后才继续,“条老师。” 很难从表情上判断对方到底听见了没有,或者说对方究竟正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搭理你。但他近似在笑,语气近似温和,态度近似在维持正常社交,“这位小同学,你再叫一遍?” ——叫什么啊叫!!这怎么能怪你啊!! 一头碰上钢板眼冒金星紧接着莫名其妙就把担当教师的胸给埋了。那么鼓两坨大奶子胸肉硬中带软软中带硬,弹的脑瓜嗡嗡响震的脑浆咕噜噜,要让人怎么样啊!! 话说真的埋到了么,不是该被传说中举世无双的牛逼术式弹开么,还是无下限覆盖无关衣褶精准到乳头乳晕乳一切全部都一比一按轮廓走啊!! 是不是色情了点呢!!是不是过于色情了点啊!!说不明白话还不是人之常情啊!!你想。 “非常抱歉,我找不到路、回不去屋、吃不上饭、下午课还不知道该去哪上,给您添麻烦了真对不起——”你说。并立刻打断自己,捋直舌头后重新张嘴,“……老师。” 可能是看你一板一眼态度诚恳,也可能是看你真快哭出来了。男人抿紧唇线嘴角抽了一下,鼻腔出气似乎在平复心情,确认你自己能站稳后,相当宽容的拍了拍你的肩,“抱歉抱歉,是该给你介绍一下高专设施的。老师这就带你去,别担心了,嗯?あっ、顺便呐,你考虑过退学嘛,小朋友?” 【Papi】三四 三 这个人,真的是本人么?是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ゴジョウサトル? 他真的不是一个弱智么。 而且为什么要考虑退学。你今天才刚刚入学,第一天课都没上完,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所以为什么要考虑退学? 因为叫错名字么?是因为“乳条”还是因为“条老师”?有什么关系反正“ニュウジョウ”“ゴジョウ”听起来也都很接近。好吧可能没有很接近,但这种程度就觉得被性骚扰占便宜了?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过于自恋了一点点呢?这放动画片里算ラッキースケベ都不够看的。 这家伙真的是百鬼夜行中神挡杀神的当代最强么?这个神经质小心眼真推翻上层权力结构了?就这货?真的没问题么? 所以为什么你要考虑退学? 你想。 “谢谢……老师。”你说。 “哎呀不用总是这么客气呢。”男人走在斜前方半米远的位置,两手插兜弯腰驼背晃晃荡荡。说着偏了偏脑袋回头冲你笑,“不过好像来不及了诶,吃饭。十分钟后就是体术,第一次上课,你也不想迟到的,对吧?” 你点点头忙不迭的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真对不起,那您觉得……或者麻烦您指一下方向就好,我现在先去授课地点等也好。谢谢——老师。” “んーーっ、饿着肚子上课?”像在打量,他瞥你一眼,“身体素质这么差,搞不好你会成为高专史上低血糖昏倒第一人哦?想想就超——丢脸诶……所以说呐,你有认真考虑过嘛,退学。” 所以为什么你要考虑退学??? 坐在路边椅等待时,最终好奇心盛还是问出来了。 绞紧十指,你想了想开口,“请问……您从刚刚开始就多次提及‘退学’,是……因为看到我存在某种缺陷不适合从事咒术师工作?还是……总之麻烦您请务必直言,真的非常感谢……老师。” 最起码你尽可能措辞恭敬得体了。 “哦,安心安心,‘缺陷’什么的倒是没有。”男人扭头,相当浮于表面的笑了一下,同时又“呲啦”一声撕开只小包装袋,“劝你退学呢,完全只是出于‘乳条老师’非常单纯的个人意见而已哦。”并对着你把点心姿态夸张的填进嘴里。 妈的。 当时并没想到,只因这个无心叫出的错误称谓,在接下来初春盛夏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自己将被小心眼教师无所不用其极的反向霸凌,更想不到,你宝贵的青春年少高专时代,自此将开启被暗恋对象持之以恒反复劝退打包送走的生涯副线—— 所以为什么是暗恋对象?? 四 一切都合情合理。 因为时间不够,所以略过指路食堂;因为男人晃了晃挂在臂上的纸袋,示意正巧手头有东西吃,所以跟着一并坐在道旁长椅;因为关系生疏且这个人实在太大了,所以几乎分坐两端离了八杆子远,中间距离可以过排水量八十二万吨的大邮轮。 而你正在想,到底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一切都离他妈的谱。 “这种时候呢,就是会忍不住感叹‘あぁあ、当老师真是好幸福’诶!明明都又要出发了,还记挂着人家,有专门递伴手礼呐……”男人举着纸盒包装自己配音“锵锵”两声,“感动!这就是只有作为超——了不起的好老师才会有的特殊优待吧?说起来,退学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啦?” 所以为什么要退学??你想。 “看起来,您确实是非常受学生欢迎呢……条老师。”你说。 他瞥你一眼笑了一下说“那是当然的嘛”,三两下拆开包装,在你礼貌的注视目光下,把点心塞进自己嘴里。 “超——搞笑的,”大概嚼了两下或者没有,几乎马上吞下去了,“据说在那边的ドンキ里都有卖カステラ哦?超逗的吧,ドンキ诶!挂在架子上一条一条摆成排,旁边是瘦腿袜狗饼干拉力绳什么的,想想画面就真的笑死……まぁあ、这个是不是ドンキ买的呢,也说不准……”这便又一本正经埋头研究起包装来。 在ドンキホーテ买来的伴手礼。是不是“优待”不好说,受不受“欢迎”也不好说,但最起码挺“特殊”了。长崎蛋糕奶黄色的胚绵密厚实,裹着琥珀色的虎皮边,哪怕是ドンキ出品也似乎极好吃。你想。 “是了不起的心意呢。”你礼貌附和着说。肚子也咕噜噜的礼貌附和着叫。 “是吧是吧!!”男人投来一眼,在遮挡下依然看得出像要表达赞同。边看着你边摸出另一个小包装,捏着锯齿一点点撕开,当着你的面又填一块。以至于再说话时有几秒含糊不清,“虽然人家会有想啊,教小孩子真是麻烦死。尤其是思春期诶,事情超——多的。自我怀疑啦,心理创伤啦,情窦初开啦,一点——点事,都会搞得像天塌了一样呐。明明再过几年什么问题都会‘ピュ’的一下自己消失诶!比如伊地知……あっ、知道伊地知吧?其实不知道也没关系啦,反正你要退学嘛。” 首先,作为负责老师真的可以当着第一天入学新生的面抱怨自己学生“麻烦死”么;其次,他是如何做到一边说一边吃又说又吃还吃个不停的;紧接着,几句话的功夫吃半盒了,刚刚示意你“不用去食堂也可以自己手头正好有食物”的意思,难道不是会分你两块么;最后,你知道谁是伊地知,但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退学。 “……美好的青春呢。”你试着微笑着说。肚子也试着微笑着叫。 男人点点头,像吃太急噎着了,自己给自己捋了捋胸口深呼吸两下,直起腰背活动着大喘气。一通动作做完,先看向你,又看向堆满空袋的包装盒里最后剩的两块点心,“あっ”出一声,刚想起来似的。 终于意识到该分你一口了是么。你想,简直要感谢起来。 “我就说啊,怪不得,总感觉差了点什么。”男人一拍脑门一摸兜,从鼓囊囊的制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饮料,开始往自己嘴里灌。一通猛喝少说半桶后,“ハァーっ”了一声极爽利。甚至扭回盖子前还颇为喜爱般的举高了点,认真审视包装像要记下品名,“果然,蛋糕之类的还是不方便直接吃呐……因为面包胚吧,大概?感觉要在嗓子里膨胀了呢,超微妙。看来以后全熟发酵类躲远一点比较好,你离开高专之后也要记住这一点哦?” 他可以不用看了,你都已经记住了,长崎ドンキ里还卖蛋糕,红白配色明治草莓奶包装,已完完整整全然刻进视网膜最底灵魂最深处以及胃袋每一声嘶吼里了。 所以请问让饥肠辘辘的学生坐在这里干等就是为了逼人欣赏他表演暴风吸入快乐进食顺便炫耀师生情的对么。你想。 你问出于什么原因为什么多次提出自己应当退学,是否是因为察觉到了某些客观性缺陷。 他说只是乳条老师想要你滚蛋而已哦。 ——当然不是原话,但听起来大概是这个样。毕竟你已经在极端情绪反复拉扯下濒临意识模糊了。这个人,这个逼人,这个当着你面炫了一盒蛋糕的逼人,真是战斗记录中不可一世的神?他胖揍诅咒师的时候炫蛋糕了么?他吊打特级咒灵时灌甜水了么?他拳捶高层脚踢御三家时屁话也这么多么? 精神快崩溃了,整个人混乱上了一个崭新台阶。别说交易,也不用下套,就是真存在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帮你复仇,真不好说是会掏出蛋糕把人噎死还是当场爆衫把人吓死。 受不了了,要么退学吧。你想。 “顺便一提,校长现在应该在……那里。退学的话直接找他去就行。”男人托着下巴歪着脑袋侧了半个身子看你,另一只手伸着指头随便点了个方向,“但是下午的体术课呢,在……那——里。”他伸直胳膊指着反方向的远处,甚至整条手臂都用力挥了挥, “沿这条路直走通过三个交叉口看到第一棵很大但是长的有点歪的树立刻右转——注意!是有点歪不是超级歪,超级歪的话就转错岔路了哦?右转后要小心,会看到回廊一号回廊二号回廊三号,都不可以停!因为继续跑的话马上就到回廊五号啦,没有四号,不为什么,啊那就因为人家不喜欢吧。好啦,五号回廊的重要特征是!明显有一颗又高又直一点都不弯的树!看到又高又直一点都不弯的树之后呢,再右转!右转完了没错吧?紧跟着继续右转!!千——万不要搞混,几乎是刚走两步就可以转弯了,这个弯转完再跑三百米左右就到啦。如果没估算错误的话,你跑到的时候,同学们应该都已经在等你了。毕竟离开始上课还有……两……一分四十秒哦?不想退学呢,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刻开始跑诶。第一次上课,最起码不可以迟到啊对不对,要给下午的代课老师留个好印象吧?” 其实听到“五号回廊”时你已经两股战战猛冲出去了,所以其后所有内容都扩散在春日的暖风里。似乎还有两手扩音喊出的一声,活像Phantom of the Opera夸张的咏叹。 【Papi】五 踩着点站定。菜菜子斜靠着扶手正玩手机,美美子坐在石头台阶上正摆弄绳套,你喘的像头刚犁完三十八万公顷地的牛,险些就此栽倒在地。两位本就年长的同班同学不约而同看你一眼,你认为今生融入集体是没有指望了。 在下午宝贵的第一节体术课,你收获了四大重要发现。 其一,体术,顾名思义就是在操场上的。而你,刚刚在一年组担当教师贴心的指导下完成了生死时速极限一分半钟,绕场一周而不入课堂的壮举。 其二,扶着膝盖牛喘半天没见开课。喘到第七还是第八分钟时,操场边远远见晃晃悠悠走过来个人,拍着巴掌笑嘻嘻的说着“了不起了不起人都到齐了呢,那今天两两分组对练试试看吧”便溜达到近前。随即男人冲你比出一个拇指表情愉悦,像在说“没想到吧,体术的老师也是我”。 那你他妈的逼着人玩命跑完自己迟到算怎么回事啊??你想。 “原来是这样。”你说。你颤抖的胃也说。 其三,你这辈子还没被打到这么惨过。 班里一共三个人,两两分组,双胞胎一组,你被老师拎起来暴揍自成一组。 贴着草皮连滚了十四五米出去时还以为会死。这是教学演练还是准备把你即刻祓除还是单纯就想把人当球拍大力发射以报一乳之仇? 现在相信是本人无误了。虽然感觉依然不靠谱,但当年震世的活祖宗应该就是眼前的本尊。 毕竟现在绝对是在超级无敌大放水史诗级手下大留情。插着口袋刷着手机左晃右晃一侧二避三,伸胳膊时影子都看不到就掐着肩颈错开把你丢出去了。 全程别说动腿,连地方都几乎没挪,不开术式你也挨不着头发尖,一边刷着社媒一边头都不抬扯闲天,“你看过这个嘛?超逗诶,小猫在洗衣机里旋转……哦最后救出来了啊。说起来,你小时候被这样转过没?”还顾得上把屏幕冲向你展示。 可这叫什么对练,纯粹是搞人心态,只一个劲把人往操场对面丢叫什么体术课呢。你长大后一边贴着草皮旋转着飞出去一边想。 自己是不太行,但也没不行到这种地步吧。还是全怪一不小心叫错他名字了啊?怎么没完没了啊?这么大的人有没有意思啊? 你捂着脸躺在草皮上喘,肌肉都在撕扯内脏都在痉挛,干呕了两下没吐出来但挤出点泪,感觉下次再呕,出来的会是胃液。 “还好吧?”听见从另一侧遥遥走近的动静,挣扎着想爬起身,男人已经蹲在旁边了,“这次没爬起来真是吓人一跳呐,还以为转两圈真死掉了呢……あっ、不起来也没关系,课结束了哦?她们两个已经走了。” 刚逼自己直起一点的上半身言出法随般栽回草里,你两手捂紧脸说不出话。 “没受伤吧。应该没有,我有分寸嘛……疼?是很疼哦,虽然只是各种小小的擦破挫伤而已。”指尖勾着移开你的手,他说,“不过死的时候可比这个疼多了。” 你看着他,银白的发丝亮闪闪的风里晃。 “内脏穿孔断肢瘫痪都还算好。当咒术师,可是真的会死哦?才不是啪唧一下很痛快就嗝屁了呢,会流很多血会痛很久会哭着喊着恨不得自己都没出生过。见过哦,很多,每种死法都很惨。所以说啊,如果不是真疯的有够可以,我个人呢,是不推荐你这种小朋友进行咒术学习的哦?这些夜蛾都该讲过了才对。理解不了,怎么会同意放人入学呢,你被划到四级是因为根本没五级吧?就是当辅助监督去,人家也不要左右都分不清的小蠢蛋呐……”很长的话,越到最后声音越轻,不像说给你听。 至此重新看向你,没什么表情,“天资一般脑子也不活络一丁点疯劲都没有,你来干嘛的?如果没做好觉悟真的不如赶紧走,对大家都好。惜命是很棒的品质,没什么值得难为情。我也不想费好大力气教很一般的学生出来,再眼看着很快死掉,做老师的可救不了你一辈子。” 春天里有温暖的风,吹拂舒展开的新绿枝条簌簌作响。 他说,“退学吧,嗯?怎么样。” 【Papi】六七 六 四月东京的春日里。阳光暖烘烘的,烤的草皮都自带着一股清新甘甜的香气。都郊的风里有些寒意,你躺着想了一会,感觉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扶风舔舐到疼痛,只说非常感谢您的指教,明天会继续加油。 做老师的长长叹了口气,像松阀的气球,呼噜噜的腰背都弯下去。大概嘟囔了一声“真受不了”,这才开始转头一个兜一个兜开始窸窸窣窣摸口袋,“真到玩命的时候主要还是靠动手呐。你那个小胳膊小腿是怎么回事,感统失调吧小鬼……首先第一次交手发力点就有大问题,除了看着像要吃人,完——全一点用没有。别说错一下身就搞定了,我要是直接绕后呢?第二次更夸张了好不好,下盘站都站不住,老师都怀疑你这一下挥出来自己会先倒诶,遇敌时主动躺平?新思路哦,还没见过有谁采取这样的作战方案呢。” 垃圾话是真多啊这个人。动作不对就说动作不对,重心不稳就说重心不稳,这么多夹枪带棒的,是平时就这样还是叫错名字仇没报够啊。你想。 “谢谢您。”你把脸重新捂起来说。 “あっ、不过刚才,就你没爬起来这次。”他顿了顿,“知道掩饰攻击意图了,虽然属于是超——基础的常识吧,但是有进步。而且尝试建立逻辑惯性误导对方了呢,虽然也是‘还以为不教大家都会懂啊’的内容,但还是算你进步好啦。进步的话呢,值得奖励。”男人把什么东西搁在你手臂上,“ヨシっ”一声,站起来转身走了。 移开手,カステラ的小包装袋从脸上滑着掉在脑袋边。你捡起来,看着对方没回头只边走边摆摆手,“晚上好好休息,顺便再认真考虑一下吧?退学。” 你想了想喊谢谢乳条老师。 像是绊了一下又不太像,像是要侧过脸又好像没有。 但你第四个重大发现是,这位老师,非常非常记仇。 入学第二天从理论到对练从一早到傍晚,有事没事都笑眯眯的把你吊起来打。 七 高专生活混乱且有序的进行。除了不停被念叨退学,以及绝无可能在班级中获得朋友以外,最致命的问题是,时至今日,负责教师依然没想起来要带你介绍一下校园,你依然不知道到底该去哪吃饭。 这种发自内心的恨意会在很多个特定瞬间滋生。比如一头雾水迷走迟到,被自己也迟到的教师花式霸凌时;比如半夜探险只想找个自贩机,找不找得到是一说回不回的去是另一说时;比如出了医务室的门就像进了灵薄狱,看着哪都一个样走哪都不对劲时。 现在也正阴暗生长着。撕开そばパン锯齿包装,盯着购买时随机塞给你的一次性木筷,深感嘲讽意味拉满。坐在空教室里,你平等的怨恨每个吃不上一口热饭的日子。 更令人生气了。眼见教室门外走过存在感过强无法被忽略的人影。刚开始默念祷告,便只听“えっ”的一声,明明都已经走过了,硬是退了两步扒住门框探了个挨千刀脑袋进屋。 “怎么躲在这里呀?”男人问你,随即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你是一个人嘛!” 那我是一条狗呗。你想。 “老师中午好。在吃午饭。”你说。你的胃出于PTSD也开始说。 “ヘェー、这样!可惜呢,老师已经吃过饭了诶。今天这边供应的是咖喱哦?牛腩切碎炖的,还不错啦。胡萝卜马铃薯都煮化了,汤汁稠稠的,裹着米,就,还可以吧。据说是因为学生回来人数多所以做咖喱省点钱呐,超逗的。”他拎着美美子的椅背转了个向,四仰八叉坐下面对你,“当然,你吃的那个也不错哦。” 谢谢你啊。你想。 “谢谢您。”你说。看着面包不知道还想不想咬一口,所以原样放下。 沉默了一会,男人托着下巴问,“就你自己吃?” 那是还得要我分您两口?你想。 “独处比较自在。”你说。拆了一次性木筷拿在手里比划空气。 “んーー”他哼哼着,贴着椅背滑了半寸,像要融化着流淌成好大一滩。一惊一乍,猛得又重新凝固成好大一个,翘着腿比着指头“あっ”出声来,“二年组的刚出完长期任务回来,要不要去找他们一起玩?” 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担心你没朋友么。你想。便又婆娑两下放回木筷,把面包拿起来。 “老师在这里也是为等他们。知道的吧,没法进食排泄的那种长期任务啊,是要在肚子里放只虫子的哦?吞的时候呢,从嘴巴咽下去,排出的时候就吃特定药剂再和粑粑一起拉出来。”男人指着你手里的そばパン说,“うん…有点像这个。あぁあ、是说颜色还是说形状呢……都有点像诶。哦老师指的是虫啦,安心安心,大家的粑粑都不是一个样所以没法一概而论呢。” 你把面包放下。 “当然啦,这种虫是一次性的。毕竟嘛……对吧!但是我在想哦?万一,万——一!万一回收成功了呢?比如说你啊,虽然这么弱不太可能,但万一!如果以后你接到长期任务也需要用到……” 你痛苦的趴在桌上,下意识哀嚎出声。听见他说,“退学,考虑一下?” 【Papi】八 “对不起,请您允许我下午请假。身体不太舒服。”你站起身对着人鞠了半个躬。 男人哼着“んー”了一声,“好哦?不过学习进度很快,落下课程再想跟进度会很费劲的。” 还不是又被毫无人性吊着打反复询问怎么还没退学?你想。 “请问您下午的教学内容暂定是什么呢?我想自己试试看先补起来。”你说。 “哦,大概会进行咒具适配的测试吧?不过她们两个已经很清……うん、太过了?”男人站起身低着头看你,听起来并无歉意,“哭了呢,小家伙。” 最有含金量的课程,选在最迫切需要的对象不在场时进行。已经远远超过霸凌范畴了,这就是私仇。侧身躲开一点,你抹了把脸说请您允许我回去休息。 他停顿两秒说好的走吧,但你刚冲出门口跑进走道,便又在后面喊,“要去哪?” 去给乳条家奔丧。你想。 你停住脚步,站定回头,小声说回宿舍。 “你回屋为什么往那边跑?”男人靠着门框抱臂,歪着脑袋发问。表情是真切的不解,不像装的。 那该往哪边跑??你想。 “说真的,根本就没校园参观介绍游这种东西……但谁也没出过这种问题呀?是因为完全没朋友,还是因为你路痴到惊人呢,小家伙。” 镜头里,占了极大画面位置的男人插着兜晃晃荡荡的走,说着便像要扭脸。你大声吸吸鼻子,做出即将嚎啕大哭的架势。像被拿枪抵着背,手机屏幕上的人举手投降般的摆摆胳膊,只埋头继续走。 “没听说过啊,从教学楼到宿舍的路线都需要摄影录下来……我说,你是准备回去做笔记嘛?五号回廊哦,在这边,重点自己画。”他随手指指,又现场编出第二个五号回廊。 “不做笔记。有录像的话,早晨可以倒放,回来可以倍速,后续多走几次会记住的。”你举着手机小声说,“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五条老师。” 男人回头瞪你,“这不是能叫对嘛!!” 你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拜托您转过去,面朝前方好好带路,真是太感谢您了。 问题出在录像完成到达之后。 你站在楼下鞠躬说已经认识了送到这里就可以,非常感谢您。 他说不客气不客气总这么客气真的很没意思。 然后男人上楼了。 他为什么要上楼呢? 为什么呢?? 想问又没敢问,你忐忑不安攥着手机紧随其后拾阶而上,只感觉掌心有轻微的刺痛感。不明显,偶尔碰到或者什么微妙角度时才会出现,针扎一样,一下就结束了,再找却找不到。 被诅咒了?心肌梗死预警吧。你想。 “您真的送到楼口就可以了。”你小声说。 他停住步子揣着兜,在高几节的楼梯上站住脚扭头,“老师也住这里啊。你不知道?” 你老老实实回答之前确实不知道真对不起。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么?? “您现在……是要休息么?”你小声问。 那你妈的下午的课呢??任课老师回屋躺着去了下午课谁上啊?? “本来也就练练你,你不舒服我去干嘛?”转过身,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你,说的理所应当,“她们两个完全不用从这么基础的内容开始吧?虽然做过调整,但还是会顾及到你有所迁就哦。所以干脆她俩也休息好了,反正会有人给她们补上的。” 所以反复劝退的原因除了慈悲为怀外,说不定还饱含了“真不想教拖油瓶吊车尾万年差生”的心情在里面吧。你说不出话,温和的风通透贯穿楼梯间,像要把眼眶里的泪吹下去。 男人大概瘪了瘪嘴,叹了口气,想了想后索性在台阶上蹲下来。个头很大,台阶很窄,动作很滑稽。他伸出手,相当有分寸的捏住你五指虚握团成拳, “如果讨厌什么东西,就攥紧拳头把他击垮好了呀。讨厌我的话,就加油变强,然后给老师一拳吧?怎么样。” 你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 他可能眨了眨眼,笑着问你是不是超感动。 你说不是的,我这只手好像出问题了,您握的我超级超级疼。 【Papi】九 这是第一次进他房间。 起因如下。 男人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深呼吸两次稳定情绪,这才冲你摊手说“那老师帮你看一下好了”。 你说“您即便会算命看手相用在这里也并不恰当”时被毫无疑问恶狠狠的拉了一把。出发点应该是泄愤,只是因在楼梯上没站稳,险些骑到他脑袋上去。 “干净的,没诅咒。”半分钟后,对方说着站起身,把手还给你,“心理作用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大概就好了。” “谢谢五条老师。”你搓搓手掌感受片刻,犹豫一下继续说,“请问……您屋里有刀具么?小刀就行,不需要咒具。”并在对方摆出追问脸前自己先行解释补充,“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刚刚中午玩一次性筷子时被木刺扎进肉里了。计划是把这一部分用刀剜出来,再去医务室拜托家入小姐。目前我房间里还暂未购置水果刀,所以如果您不介意……” 男人看着你,表情不明,但从脸色推断,显然是“一时不知该先介意哪一部分”。随后认命般长长的叹了口气,拽着你手腕转身上楼。 所以这是第一次进他房间。紧张来的莫名其妙,死死盯着自己脚尖,其余的哪都不敢看。钥匙串响了两声,对方推开门手没松,伸着胳膊把人让进屋。心态上像被甩着抛着引着,以至于坐在床边全随惯性,有点跌上去的架势,连细微的织物摩擦床垫响都格外恼人。你转而坐了一个床边,只又瞪着掌心。余光里的人噔噔噔的开灯解外套拉链大拉开窗帘,最后在满屋胶质般粘稠蜜色般温暖的阳光里,一屁股坐在你面前。没说话,只伸了伸手。 “老师……刀……”你把手递给他,盯着手腕小声问。 男人拉下眼罩,非常切实的翻你一眼,“刀什么刀……给你看看扎哪了。” 至此便连呼吸都要一并停滞了。 他一手托着一手指尖抵着,很轻的拉扯,像在试图舒展开每一条细碎粉白的掌纹。眼帘低低垂着,只睫毛偶尔轻颤两下,总蓬炸在脑后的头发也都松懈凌乱着。 “うん…确定嘛?没看到诶……还是因为太细小了?不过你心率有问题呐,小朋友……哦,”哼哼了两句,像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男人抬起脸看你,似乎觉得极好笑,“五条老师是超级大帅哥哦?之前没见过老师摘眼罩是吧。” 你说不出话,欺身凑过去,勾着对方脖子亲吻。 像完全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男人转而搂紧你腰背往床上带,边亲甚至边笑出两声。自己反手脱外套时还憋着笑调侃,“搞什么嘛,到底有没有扎到手啊。” 还是有的。你想说。但各种意义上开不了口,手心贴上侧颊胸口臂膀时带来细微的刺痛,尽数算进吮咬的刺激里。被挤压被撕扯被剥离,心像要从胸腔跳出去。男人手隔着制服下裙内裤,按在不得了的地方。你下意识侧身拢紧两腿,发出奇怪的声音。 “会摸哦,这里。不要老师摸嘛?”他眨眨眼,随即黏在下唇的液珠断线。 是要说话的,但似是而非的动静意味不明。你把脸埋进男人胸口,以自欺欺人的态度扭动,把裙摆皱着卷乱,把手夹进腿间。指腹贴着内裤底裆滑了两下,把布料深挤进阴唇缝隙间浸透沾湿。 “学习不太行,流骚水第一名。什么情况呀,这位小朋友。”他这样说,另一手钻进制服下摆,解了胸衣背扣。别着手臂,在衣服下正捏住一侧乳房,“好热情呢,还没碰奶头就立起来……想和老师做爱,嗯?只是想被我操的话,直说不就好了。” 勾着拨开裤底,指尖向内钻了一点。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像在戏弄人,“抱不抱你呢……ん…まっ、” 你打了个哆嗦,没忍住一声轻呼。 “看傻了?真的假的——。”乐不可支似的,男人大大方方笑出声,“小鬼,你怎么回事嘛。老师是很帅,但也没必要搞这么夸张啊……人家都要不好意思了诶!” 用力挤挤眼睛摇摇头,像刚被强光顶着瞳仁猛照,正在经历短暂的收放复明过程。 被称呼为老师的人,还曲着两条长腿弓着腰坐在地上,歪着脑袋似笑非笑扬脸看你;室内通风良好日光温暖,光路洒在身体和地板,在空气中照亮一丁点飘散的尘埃和纤维杂质;你作为不速之客还坐在床边,束手束脚手足无措伸着胳膊打着哆嗦,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这合理么。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领域展开メガシンカ色情版? 【Papi】十十一 十 怎么归因总结都很奇怪。 怪初对面弄巧成拙埋胸加成,怪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异性房间,怪这个涎皮赖脸的大言不惭追加心理暗示,怪什么都可以,但只正常社交多看两眼就夸张到肚子里都痒痒的,也未免太糟糕了。 搞不好脸都红了。应是要反驳点什么的,最起码也该辩解些什么,却舌头打结什么都说不出。 对面像被你呆愣的脸逗笑了。可能出于得意,也可能真因为觉得痴呆小鬼有趣。闷闷的笑出两声后,再说话时只低着头,目光还粘滞在你手心里, “这种反应才是普通小女生该有的吧?说起来真是好伤心哦,之前难得摘一下眼罩,都只会被你前辈们摆臭脸无视……不过啊,”男人这才抬眼审视,眉头挑高一点,有点弦外之音的意味,“才刚被‘粑粑虫威胁’气哭了不是嘛?倒不如说你这个反应才更有问题呐,小东西。” 感觉股间那点湿濡扭捏和刚刚匪夷所思的走神,这就要通通被锐利视线揪出来了。心率脉搏飙升到指尖震颤的地步,你咽了口口水试着找补转移话题,“真对不起,我只是在想,如果セブン里的一次性木筷都能挑战成功,是不是说明传说中的六眼也就不过如此呢……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还是这就告辞吧您说呢乳条老师。” 完了啊。你痛苦不堪立刻把嘴捂上。 半秒后,男人皮笑肉不笑装模作样咧了咧嘴,犬齿都一并露出来,说着“那速战速决先确认一下大概位置好啦”拇指指腹狠顶着,极用力紧蹭手心自上而下一揉到底。并在你吃痛的怪叫里补充道,“这就是会忍不住感叹‘あぁあ、为什么想不开要当老师啊’的时刻呢……你不会是和什么诅咒师签了约束,故意来整我的吧?好久都没这么头疼过了。” 所以你说要么您还是给我一刀吧。他说不要提醒人家哦,对小混球起杀心了哪用得着刀呀。 事已至此,性质已截然不同了。现在并非帮弱智小鬼顺手解决一下生活小问题,俨然已实打实变成了赌上五百年轮回天选之人当代最强尊严的战斗。 可六眼是看咒力流向的。一根扎没扎进肉里都感觉不出来的木刺上能有多少残秽呢,纹路纵横的掌心里又有多少个人咒力呢。当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概念被强行绑在一起比拼较劲,场面便立刻变得非常精彩。 指腹揉蹭掌心,他问这里疼不疼,你哆嗦一下说不疼;手包手顶弄桡腕,他问那这里疼不疼,你哆嗦一下说不疼;中指在肉上轻轻的画圈,他问这里总该疼了吧,你没忍住狠狠哆嗦一下说没有没有不疼不疼。男人攥紧你手腕拉高把手臂都别起来转半圈,笑里藏刀问到底疼不疼,你疯狂哆嗦说疼疼疼疼死了。 “搞什么啊你!!”他瞪着你,嘴角扬在一个说不好是笑还是杀人预告的角度,“到底有没有扎到手啊!!” 你哭丧着脸说扎是真扎到了,“但我不敢疼啊!老师让我哪疼我就哪疼行不行?” 至此彻底放弃闻问,只剩望切。男人铁青着脸眯着眼,下睑都危险的鼓起来,正一点一点极细致托着揪着扯着审视你的皮肤。时不时啧啧两声,不知道是烦了累了还是原地风水判命发现你快暴毙了。 但大概率是烦了。因为总忍不住抬眼翻你。目光里肉眼可见饱含一些复杂粘稠的情绪,非要猜的话很可能是“要么还是把这小混蛋一指头戳死算了”——或许猜测偏颇,但生理性打的寒颤不会骗人。 而每每瞪完你便会更愤怒。说不准会不会是因为一时分不清刚才到底看了哪一寸,是不是又得复查。 可即便这样也还是要捅你眼刀,那想必真的正憋火憋的极辛苦。 相比之下你就简单多了。你只想要把刀,现在是真的很想自尽。 战战兢兢不知被捏着手盯了几百年,男人突然两指指尖掐着一小块皮肉狠揪一下,甚至揪完还帮你吹了吹掌心二次检查审视。最后一口长气伸懒腰挺胸抬头一气呵成,看向你时神颜都在放光, “搞定!!!”真就像最强尊严得以证明一洗雪耻彻底成功。孩子气般高兴的不得了,之前闹别扭的事都忘干净了似的,“找到了哦!!!揪出来了!!!没事了你!!!” 后面应还有一句“赶紧滚蛋”,但可能正在兴头上,因而非常体贴的没有直接说出口。 自己揉捏掌心连连坐着鞠躬,你不停的道谢。道到大概第七句时实在没忍住问出口, “请问……您应该不是……应该不是呢……但是……因为摸起来还在痛,所以……请问您是因为觉得很烦又不想丢脸,所以随便找了个地方掐一把假装找到了?刚刚……算了请您当我没说,毕竟看起来非常真实!!我也认同!!就是拔掉了!!还疼的话,全怪我自己心理作用就好!!没关系的老师!!” 这是第一次看他抓着脑袋满屋踱步气到爆炸。 起因如上。 十一 离开房间时,手心里依然隐隐绰绰残存着微妙感。站在楼道间里望过去,平生第一次意识到晚霞竟是这样的颜色。 【Papi】完 十二 “——死小鬼不信呐!!都说了绝对绝——对没在骗人好不好,真的超——火大啊当时,差点从窗户把她丢出去。”男人坐在贴墙靠门的一排金属长凳上,张牙舞爪连比划带嗷嗷,“怎么问都说不痛,稍一摸就像疼到死,张嘴闭嘴‘六眼就这啊’。现在回想起来都恨不得把死小鬼打飞……看着乖乖的小小一个,怎么气起人来这么要命呐!!你那边搞完了对吧?现在扔也没问题了对吧?扔坏了你会治的对吧?” “再瞎嚷嚷就报给夜蛾了。”家人脱胶皮手套时瞥过去一眼,“不过教室楼层低,扔个几次又扔不死。要么你过两天再扔吧,扔完骨头又断了记得再抱过来。” 橡胶啪的一声响,被随手丢进垃圾箱。家人扭头下医嘱,“这三两天静养,能卧床卧床。卧不了床就尽量避免别被扔出窗。”刚说完又转向门边,“第一次出任务你没跟着?她没到能出单独外勤的时候吧。” “没跟着早死了好不好。”男人背贴着墙滑了半寸像没骨头的猫,伸了伸胳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安排了两个一年生,这个,和杰养的小鬼头……那边聪明的很,一早自己藏好了就等我进去呢。但是这位了不起的小蠢蛋呢,脑子拎不清腿脚还成问题,没人帮着跑都没跑成。当时正好手机玩到快没电了就想着要么进去好了,谁知道呐,进帐一看完全超爆笑,小朋友正在咒灵打得火热欢天喜地玩抛接球呢——” “你,是不是超喜欢被团成球到处扔呀?肋骨断四五根是不是很有趣呀?”路障一样直直伸着的腿只晃了晃光亮亮的鞋尖,示意话题所指。插完这句后,男人又仰着脖子“あぁあ”两声,有感而发,“我看是离嗝屁不远了……觉得有没有必要解剖?如果这个月要凑报告,到时候就给硝子尽可能把胳膊腿都捡回来。” “还没放弃吓唬小孩呢是吧。那就能带尽量带,保持躯干完整就行,四肢意义不大。”家入站在窗边问,“晚上喝酒你一起吧,缺个人活跃气氛。我和七海说一声。” “不要吧——,人家想补补觉诶——。”被无视拒绝的人左右活动抻了抻肩背脖子,站起身指了指,“那我把小家伙拎走了哦?” 家入点点头,只顾着摆弄手机。 你小声说谢谢家入小姐,家入小姐再见。 家入没抬头,只说好的不客气再见尽量少见吧。 被形容成玩抛接球也未免过于戏虐夸张。但比起被扭曲歪解的惨烈战况,两位高专教职工毫无人性的对话互动显然更为震撼。 被说成球的学生、被商量着扔出窗的小鬼、被规划好本月内遗体分配事宜的你,没昏迷没躺平意识清醒思维顺畅,甚至接受完反转术式救治耳聪目明身体倍棒——一直坐在旁边的简易床上,从始至终一清二楚超近距离听这俩人疯狂暴言的全程生放。 即便出发点大抵还是劝退,心灵所受的重创精神承担的激荡依然极真实。 是因为治疗结束时随口提了一嘴请家入帮忙看看手上的刺么?人家校医都证实了啊!轻微痛感来自划伤的小创口,但究竟那根小木刺是划了一下并没留在肉里,还是被捏着拔出来了,这谁也说不准啊。至于气到宣称学生是个球、威胁这就扔出去、顺便后事都一并安排好么? 想来有点委屈,胃痛都开始了。你把脸别去一边,躲开可能因姿势存在的直视目光, “老师和家入小姐关系真亲密呢。” 话说完感觉不太对劲,又忙回头试图补充解释。 可对方闻言只垂了下视线,“あぁ、まぁあ。”两声,似乎并不想多说。 你便没有更多补充解释了。 十三 或许是因伤情位置的缘故,本次搬运与人为善采取了搂抱姿态,没一如既往扛行李般一把把你掀起来,用硬邦邦的大肩膀把人磕到吐。 但如此一来便会令人横生出些思春期的羞耻心。一时头向哪边扭都不对,眼睛看哪都成问题,两手两脚都颇感多余。 尤其在方才相当尴尬的半句对话后。 刚听完两人对自己的尸身处理决议——他们亲密到可以从产到销一条龙把你剖的明明白白。说不清的在意来的莫名其妙,忍不住把两眼都闭紧。 天气转热,温吞的风都带着暖意。室外光直直洒在眼皮上,视线里只剩橙红的光晕、起风时朦胧的树影,和沉默中冷不丁飘出来的轻轻一句, “小东西,你再多受几次伤、多找几回死、多跑几次医务室,老师和‘家入小姐’的关系应该还会更‘亲密’哦?” 下意识便猛睁开眼,一时被夺目的光刺激到视野眩晕。用力眨巴缓了好一阵才重新看清,对方表情如常,眼罩下不知道视线落点在哪,但没低头。可能只是随口说的玩笑话,或许本人都没当回事。 他仰着脸歪着头嘟着嘴,唇峰亮盈盈的,像闲的无聊在吹什么小调。 幻听?一直在哼歌?刚刚那句是什么意思。 全身心戒备竖着耳朵,哼的旋律没你心跳声响。三四个气音还没合出旋律,只又听到对方突然提高音量,不知在和正撞见的谁打招呼, “ハイハイィ、コンニチハっ。あっ、このコ?小家伙被咒灵当球踢着玩差点死掉了,老师正抱她去办退学呢。” 静默的走了一会,只这个挨千刀的时不时扑哧扑哧憋不住笑两声。 你把哭丧的脸捂起来,“请问您是以折磨欺负学生为乐么?” “ヘェーーー、过分!”听声音,说话时正低头看你,“怎么可以这样恶意揣测老师嘛!!哪有在‘折磨欺负’你,明明才又刚帮某个小家伙把命捡回来吧?” 你说对不起谢谢您,风吹的树木裙摆都沙沙响。 他说道歉接受,虽然理解你听到“退学”两个字反应很大,但以后禁止像树袋熊宝宝似的抱着老师顺杆爬。 “不过呐,”男人掂着你晃了两晃。语气温和,尾音软软的。距离无限近,温温柔柔的两句,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就这么不想走?好好活着不好嘛?” 手心里扎扎的痒痒的痛痛的。你缩着脖子无处躲,只紧贴深色制服前襟把脸藏起来。 可能笑了一声也可能没有,隐约听见一句轻飘飘的“臭小鬼”。 【出逃】零一二 阅读警告 这一篇“三观”“道德感”什么的非常混乱,并且不是你想的那种“好”的“混乱”。 阅读难度也会比较大,涉及到的外语内容我会贴在正文后面 写得玩的,所以非常随意,是非常非常随意的那种随意 所以请审慎决定,并且该停就停 零 I’ll never forget. I’ll never ever forget the first time, I had sex. You know the story that you have heard about kids who lose their virginity to the hot babysitter? Yeah.. I was the fucking goddamn babysitter. By Anthony Jeselnik. Fire in the Maternity Ward 一 第一次见到小孩,是夏末秋初时的事。 二 梅雨连黏一场接着一场,不知不觉不确定是从哪一场起,随降水累积的闷热便被转凉的天气所取代。直观来看,是那些红黄的阔叶,像花一样绽放到最盛美的时候,再不露痕迹的衰败坠落,掉进水洼里。 近畿地方是这样的。 你回国时是这样的。 落末失势的小姓弱族,没有值得自豪的传承术式,也没有可以夸耀的继承人。从小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听到大,刚过了两年前所未有自由自在的留学日子,便被抓回来听叹气了。 也不是不能鱼死网破留在海外断绝关系。可家族理由是那么充分,那么令人无法拒绝, “都是因为你不争气,这个家要消亡了。” 明明自己还不过是半大孩子,接下来却只有雨季里一场接着一场的相亲。从望族大姓到拔群个体,非常不幸,在联姻的赛场里,并没人会对咒力惨淡术式鸡肋的半个残废感兴趣。 “都是因为生了你这种没用的东西。”母亲是这样说的。她哭的十分真切。 用早膳时也依然在哭,每滴泪都掉进手里轻飘飘的红漆木碗里。 你想问她那样的味噌还能喝么,但想来会转而哭诉连海带都放不起的味噌本就不能喝。 所以只是听叹气。 坐在车上时依然在听叹气。 昨天夜里下的雨,现在正转晴。空气里冷冷的覆着层水,这层水冷冷的贴上冷冷的车窗玻璃,车辙碾过满地粘腻的落叶,在叹气声里有微妙的吱吱响。并夹杂指责, “你穿的是什么东西,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要见什么人,你穿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套深色的套裙。肤色裤袜、裙摆压膝、洋装翻驳领。黑色的通勤包放在腿上,你把手指绞在一起。 “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要见什么人,你穿的是什么东西,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要见什么人。” 今天是最后一线生机,今天是死马当活马医,今天是退而求其次歪打正着的无奈下下策之举。 今天要去御三家的大族接受面试。不可一世的少爷刚刚辞退了自己的外语老师,你曾在鸟国说过两年鸟语成了家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促成了这份投名状。 “一点规矩都不懂,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怎么会养出你这种东西,一点规矩都不懂。” 车行的很慢,可能已接近目的地。路平坦而狭长曲折,两侧有湿漉漉的高大灌木,色彩艳泽,十分漂亮。你说“我没有可以穿的和服”。 随即车厢内响起尖叫,执意同行的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哀嚎,叹气不再是叹气,听起来像是某种兽类的咆哮。 车外有两人不紧不慢的走过。制式和服盘发的女人走在前面,帽衫短裤闲庭信步的小孩跟在后面。你多看了两眼,视线相对时缓行的车辆以怒啸为食加速了一点。 或许哭了或许没有。车里还在嘶嚎着“你是什么东西”。 天气转凉了,今晚或许也会下雨吧。 【出逃】三四五 三 确实没穿对东西。也确实没降雨。 正座在宽敞的会客厅时洋裙是颇显尴尬的,低着脑袋挂着笑听双亲与管家低三下四的寒暄没话找话是尴尬的,被极善心的佣人递来长毯推近矮桌耳旁一声接一声的叹气是尴尬的。 作为教师本身应水平合格,你在做一份长长的试卷。 院子宽敞雅致,碎石软沙新洗后色彩偏深,对比鲜明。除了细碎的交谈声和掩着嘴呼呼笑,能听到偶有鸟鸣清亮的叫。 题目繁琐内容极多,写着写着就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了。 别是达标都不够格吧。 明明他们已经在殚精竭虑想把“肄业”的履历糊弄过去了。 发呆的时候笔尖停驻时间过长,纸面上留下一个肮脏大滴的墨水点。以至于两手捧着提交时生怕被双亲发现,这个墨水点大概在他们眼中又是会把全族毁灭的大灾变。 管家客气又真诚的致歉又道谢,解释说实在辛苦,通常只是问问话就可以的,非常不巧,若主当前另有安排,为调和时间才这般烦劳。 多么不幸呢。连这种情况都撞得上。你忙忙摆手又是致歉又是道谢。摆完反应过来,礼数又尽全不对,只扶膝欠身又全重来一遍。 随后便是久久的等待。据说这份试卷是上一任教师留下的,千叮万嘱,不通过的人没有资格染指天资卓绝的学生。之后了解到,前一位竟是某个久负盛名的外交翻译大家,对方人生中第一次以塾形式担任家系教师,便奉献给这里了。 那板上钉钉,应是合格无望。 管家推高了镜片,一手答案一手试卷,眯着眼睛细细的看,不知是否也是“时间调和”的一环。举高举远些的纸张,从背面看得见那枚突兀的墨点。 阳光竟有这么好。 没忍住回头看向縁侧外,雨洗过的碧空透彻干净,整片整片明媚的光撒在庭院里。看得见回廊光路的痕迹,看得见空中浮地一星半点的微尘,看得见不知何处的啼鸟和咚咚脚步响。 穿帽衫的小孩表情凝重一手扶着濡縁边,站在光和尘埃里。 放下纸张如释重负,欣喜若狂发自内心的管家像拆生日礼拆出一架直升机般的,幸福洋溢差点就要跳起来,欢欣鼓舞的感叹着“您回来了”。 不知道是判鸟语题太折磨人,还是和底层人共处一室应付社交太劳心神。 但他看起来实在是好开心,开心的太真实又太简单了。就像这位“悟様”只要站在那里只要存在于世,任何一个有幸一睹其风采的人都会无比光荣,快乐到死而无憾。 为什么。是为那头银闪闪的炸毛脑袋还是为那双天赐的眼睛,总不会是因为套了件帽衫吧。 想着,就被等不及的母亲一把按住后脑勺,毕恭毕敬的行礼鞠躬,额头狠磕在畳上发出沉闷的响。 以至于大概有两句对话,只是耳鸣的厉害没能听清。 抬起头时是母亲捂嘴都没能捂住的一声叫。 小孩垂着眼帘板着脸,向下睨视跪着的你,瘪瘪嘴说“就她吧”,随即姿态别扭的离开了。 身后跟着小跑着又不敢跑、忙不迭原地踏步的和服女人。 你直起腰不知道该和谁道谢,该说什么套话才体面。好在喜极而泣的父母此刻注定是顾不上指责的,他们要克制自己立刻跳起来击掌手拉手的转圈冲动已经用尽全力了。 后来知道的。 当天心血来潮的悟様是去割包皮了。执意要去。全家上下拦了两分钟后,风口全换,满嘴“不愧是您,做出这样勇敢明智的决定”。当即连夜联系了首屈一指的医生操刀,带着全套设备人员当晚移动到宅府近邻处医院。 所以姿态别扭表情不善,很可能是正后悔的很。 那想必是懒得细细审查自己的教师到底合不合格。 四 “我合格么。”你看着天花板把烟气吐干净后扭头问。 “差劲。”他脸都涨红,附身压过来,抓着你胳膊把烟头碾进杯托里。 你说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家族为庆祝合格,当晚可吃了高级刺身呢。让您不满意,还真是对不起。 然后便又半笑半恼赤身裸体扭在一起。 五 当时是不知道这些的。 家人不停的错误归因,把被选中归结到洋服套装上,归结到当日用的是祖父的老钢笔上,归结到出门前母亲给祖列祖列宗磕的四个头和念的经上。 非常不幸,并没人想到这次拐弯抹角攀高枝成功,全拜悟様那一小节被激光烫掉的包皮。 【出逃】六七 六 所以重新站在豪门望族的深邃院子里时,自己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好。 夜里没再下雨,地面干燥,空气暖洋洋的。被执意要求再穿的套装此时便厚重了点,亲衫后背胸口腋下都洇着点薄薄的汗,或许是因为紧张。 “Ich werde Ihr Englisch- und Deutschlehrer sein.”你说。 “Aber ich habe Spanisch gelernt, nicht Deutsch.”他说,“Wie haben Sie die Testfragen geschrieben, wenn Sie nicht einmal Spanisch k?nnen?” 把一沓试卷毕恭毕敬的扔给坐在对面的小孩。你说,“胡写的。请您先做题吧。” 小孩眼睛瞪的圆滚滚的,像夜半三更双眸聚光的猫。 “这都是德语!”他惊呼着,“我说我没学过德语!” “但已经可以做到基础短句近似文法套用了?您刚才的表述是正确的。” 在这样豪阔的老宅里,生硬硬改间洋屋别苑来。因为这小孩喜欢?只为这小孩高兴?怎么改的?层顶颇高铺装考究,软包的实木家具,满墙书册游戏。 还真是只为这小孩高兴。 把眼珠子转回去,你接着说,看来悟様确实一如传言中的天资极高。 小孩子终归是好哄的,这便一扬小脑袋,再掩盖也是明晃晃的得意。你站起身在屋内走动,细细的看书架釉亮的漆质和藏了雅性巧思的缀花。回头,好哄的小孩正直勾勾的盯着你。 只得走回桌前,俯下身轻声问,“所以请问您,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动笔呢?” “这都是德文,我之前学的是西语。”他看着你,像你听不懂人话。 “我说了,胡写也没关系。我昨天试题都是胡写的,老实说,您如果刚刚没说是西语,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都是什么东西呢。”你说。 他看着你,不再像觉得你听不懂人话,更像在用瞠目结舌的表情大叫“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你这种大人啊”。继而很快调整好,他看着你,并上下打量起。等了好一会,说, “你确定你是老师?” 话听起来,连句尾高挑的问号都带着甜甜的奶声奶气。 所以被逗笑了,说出口的回答是“我不确定”。 桌角有台灯,屋顶有吊灯,墙上有壁灯,屋外是绚烂的天光和爽朗的风。你说我能确定的是,如果无法成为悟様的外语教师,我会自杀。 他说出去,你说好的。 七 明明晴朗的天气,这就转眼又下起雨。 围墙边有矮矮的檐,你顶着包站在下面,在想是该回去痛哭流涕道歉,还是应景一了百了一不做二不休。 有种可算搞砸了的解脱感。 不用再揣漏水的笔,不用套另一身热烘烘的裙,不用出门前跪着念经磕头。这可是凭一己之力搞砸的,果不其然不出所料一事无成的废物又搞砸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不知道是不是被受苍天眷顾的人刺激到了。忍不住就做了非常出格的行径,饱含着对一切的怨毒,并如愿以偿的无路可走。 像条落水狗。 总有人说为富不仁恃宠而骄,但好条件下生长的孩子才往往会被爱包裹长大,偏偏才活得更好获得更多更吸引怜爱,更聪明更守礼更知识广博更知分寸得失。 贫贱的,只会一错再错负负循环永无止境,像一条沟渠走到黑的单行道,像直通地狱泥沼深处的大滑梯。 天地间有稀落的雨,水花砸在地面叶片,发出巨大的动静。撑着伞的佣人紧跟板着脸的小孩,站在门边开口搭话时险些没听见。 “这就是你自尽选的好地方?”他说。 善心的佣人小声抽着气,轻呼着“悟様!”像从没在次期当主口中听过这样的话。 你说真对不起可我好想死在您家门口。 雨水落在地上打出一圆一圆的痕迹。善心的佣人小声抽着气,轻呼着你的称谓,像从没人对次期当主说过这样的话。 小孩翻翻眼睛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似乎极大的安抚了险些被吓死的家仆。转而屈尊降贵的瞥过来一眼,“这种无聊的威胁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也没说过要告你状吧。” 你说不是威胁没说过告状真对不起。 “你,”他站近一点,头上的伞即刻跟过去,拽拽你衣角,示意低下些,“那你德文行不行啊。” 撑着膝盖直视,想了一会你老实说,其实德语也非常差, “我会的也就只有一句‘Ich liebe Dich’。” 几秒愣怔后小孩才回过神。嚷着“怎么会有这种人啊!!”他伸出小小的巴掌拍在你脑袋上,“土死了!!” 六 “Ich werde Ihr Englisch- und Deutschlehrer sein.”你说。 我将担任您的英语和德语老师。 “Aber ich habe Spanisch gelernt, nicht Deutsch.”他说,“Wie haben Sie die Testfragen geschrieben, wenn Sie nicht einmal Spanisch k?nnen?” 可我一直学的都是西班牙语,又不是德语。 如果连西班牙语都不会说,你是怎么写面试题的? 七 我会的也就只有一句‘Ich liebe Dich’。 我爱你 【出逃】八九十 八 “老子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死活。” 板着脸的小孩坐在软包雕花实木西洋椅上,两条小小的腿都还踩不到地板悬空一晃一晃。正端着漂亮杯子喝热巧克力。明明一滴雨都没淋到,依然换了全身行头,看上去像朵白净的云。 善心的佣人给了你干毛巾,再三婉拒才推脱掉替换新衣物。边拧干头发,你边说“是,悟様”。 “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差劲的人。”他皱着眉头问,“你这家伙能当老师?” 你说我尽力吧。 “什么啊!!不让你当是不是又准备说‘要去死’啊!!那随便吧,哪有这种当大人的,反正老子不在意!!”小孩从椅子上蹦下来,哒哒哒跑到你正前,小小的胳膊伸直举着小小的手,像要就这样两指头戳死你。 屋外在下雨,有沉闷的雷音,明明上午来时还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而眼前这个,确乎是被爱包裹长大被苍天眷顾的好孩子,说着这样的话,眼睛还是湿漉漉亮闪闪的。你把小小的手包在掌心里贴在脸颊上,你说悟様真是个善良可爱的小朋友。 “我……老子要辞退你!告状!会告诉他们的!你西语都不会讲!都是胡写,就……!反正!?ESTAFADORES!”他涨红脸抽回手,嗷嗷叫着甩着小胳膊噔噔噔的窜远,像一小朵软软的云。 你说好的好的是的是的没问题的悟様,您的巧克力要放凉了,您再不回来坐下我就替您喝完了。 九 外语授课每周三堂,已算在修习中比重极大的部分了。 而应在秋雨后转冷的天气迟迟不见更大幅度的降温,这几日隐约虫鸣都更响几分。 “太差劲了。” 刚睁眼时以为已经入夜,想了想才把墨镜推高,这才看见气鼓鼓的一张小脸,“说好的‘尽力’呢?是雇你来睡大觉的?” 他叉着腰站在回廊底,遮住大片日光,阴影里的脸怒不可遏。你躺在回廊上,刚刚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太阳是那么好。 你说日光浴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啊,怎么能叫睡大觉呢。小孩像被厚颜无耻震惊到了,抬着小小的腿不知道是不是该踹你一脚泄愤。小气包非常可爱,所以牵着小小的手拉到身旁坐下,说话前把墨镜戴回去,换了更舒服的角度平躺。 “语言学习必须要在环境中才可以的。”你说。把手伸直出回廊,探进不遮不掩的阳光里,“Ich denke dein, wenn mir der Sonne Schimmer,”翻身趴下,扭头看过去,“Vom Meere strahlt.”最后侧伸着懒腰,打完哈欠跪坐直起身说,请回屋吧悟様,要为您批SAT测试卷了。 “不是要‘环境学习’?”小孩没一同站起来,只梗着脖子问。 “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你说,“您现在需要再做套题娱乐一下。” “我如果以后当老师,绝对不会给学生扔一堆垃圾试卷做。”他说,并一眼接着一眼恶狠狠的剜你。 “您如果要当老师,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了不起的好老师的,悟様。”你随口说,“而且只是英语的话,本国并没几个十岁以下儿童SAT1300呢,我都不知道还能再教您些什么好……Anglo-Saxon?这个我也不会呢,真不好意思。” “就知道不该把你留下。”小孩说的痛心疾首,“笨蛋怎么当老师啊。” “您其实不写这些也可以的。”你想了想说。 但却反而再没回应了。 静悄悄的,钟表指针喀嗒喀嗒的响,笔尖落在纸上沙沙的响,屋外有阵阵风响,屋内有起落的呼吸响。 趴在桌面撑着下巴看,你的学生漂亮的像个洋娃娃。从小到大只敢盯着橱窗看,连指一下的不敢的那种。像工匠值毛时都不舍得多修剪半寸,哪怕会挡着些镶了宝石的眼珠,也执意要把小扇子般的睫毛留的长长的。 洋娃娃突然开口说话,吓了人一跳。洋娃娃没看你,只低着头边写边像随口问,“为什么这么不想过来当老师?因为自知之明?” 像想了好半天的反击,这才说完颇为得意的瞥你一眼笑起来。 你说,可是我没有不想来当老师。 他低头继续写,笔尖沙沙响,“但你那天坐在车里不是哭的很伤心么。” 你说,我没有哭。 十 会是因为觉得,如果不做这些没必要的题,课就没必要继续,你也就没必要留任,所以才可怜巴巴写个不停么。 那也太惨了。 真是个很好的小孩。 你慢悠悠的沿着细石子路往外走,天色比通常黑的要早。 Ich denke dein, wenn sich des Mondes Flimmer In Quellen malt. 八 ?ESTAFADORES! 大骗子(西语 九 Ich denke dein, wenn mir der Sonne Schimmer Vom Meere strahlt; 当阳光普照海面波光粼粼之时, 我便开始思念起你; 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 库布里克《闪灵》 十 Ich denke dein, wenn sich des Mondes Flimmer In Quellen malt. 当月辉洒落湖水涟漪盈盈之时, 我便开始思念起你 【出逃】十一 可还是得再做几天题。因为实在想不出还能教些什么好。 漂亮的小孩今天看起来更漂亮了,穿着靛蓝的袴,姿态端正气质高雅。知道的是做两张破卷子,不知道的以为那格索斯照镜子呢,那两张破纸都映射的直发光。 见你眼都不眨直盯着看,颇为神气的一歪脑袋一勾嘴,美哉哉的像只等挨夸般的,尾巴都要翘起来。 “您今天是安排了见合い么,悟様。”你想了想问。 小孩子脸便皱起来,说完“没有”又补充了一句,“上午刚送到的,他们都说我穿超帅,就没脱。” 你点点头,“还在想您穿的如此正式想必是有小族姓巴望着见合い卖女儿呢。那倒也不必,您不用为下里巴人特意准备,我们能走进本家院子里就都死有荣焉了。” 原本兴致勃勃的小孩子脸孔自此一下便冷下来,室内温度都像低了几度。他说你在说什么蠢话。 “我在说悟様不必如此优秀也没关系,世上多得是要为‘五条’这层皮玩了命谄媚的狗。”你把嘴巴捂起来,话说完自己扑腾扑腾掉出几滴泪。 太差劲了。刚刚的话不像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像被母亲附了体。 脑海里都出现她翻着眼睛连声叹气痛诉家门不幸的画面了。 怎么能拿自己受过的伤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孩子呢。 “我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有数,不靠这身衣服不靠族姓也依然好得很。倒是你,”漂亮的小孩看着你,张了张嘴,又把本要说的话咽回去,“生下来术式强弱什么的……这种事,别,嗯……” 十岁以下的表达能力就到这里了。 你僭越的把人一把搂住,说悟様真是个很好很好的小朋友。 十岁以上的表达能力就到那里了。 小孩涨红了脸挣扎着说“你快松手,没大没小”。你只一边哭一边笑,你说,因为我没有可以穿的和服,所以是在嫉妒您呢。 “那把人叫来就好了啊?”疑惑到挣扎都忘了。小小的刺猬脑袋抬起来,真一副要喊人来的样子,“做这个不是很快吗,我还嫌他们叽叽喳喳选来选去的烦。既然这么想要的话——” “悟様、您很善良。”你把人打断,“但是请千万记着,不必这么善良。” “尤其是以后再遇到像我这样出身贫寒举止微妙的家伙。请您收好善心,不必搭救,离远些就可以了。” 他听不懂。 你抹抹眼睛,说以后会懂的,“悟様以后将成为多了不起的美男子呐,”说完便笑起来,“天知道得是什么样的对象才能入得了您的眼。” “那是当然!”立刻便被糊弄过去了,只拍了拍你揉脑袋的手,“肯定是温柔又可爱的女人了,像你这种神经病绝对会躲远的!”也没忘最后捎人一句。 你说好的好的没错没错,不愧是悟様。 “你话说的都好奇怪!!”被察觉到了,甚至小胳膊小腿张牙舞爪指责起,“大家夸我的时候都很真诚的,就你!从你嘴里出来,听着都不像好话!” 你憋住笑说是的是的真对不起,不愧是悟様。 【出逃】十二 “所以不做题了,就改带我到处闲溜达?”小孩踢了一块石子,咕噜噜滚到极远处。 立刻警戒起来,你张望一圈,注意附近是否有家臣看到。 这要被发现了可不得了。这颗被踢远位移的小石头,注定要被拍照留念装裱挂起来,从四百个角度分析欣赏新构景的设计美学,被齐声夸奖“真不愧是悟様”。 你想着,便随口问出声,“你们五条家不会是什么邪教吧?” 他抬手给了你一下。 普通小孩会长这么快么,手劲未免也太大了点。你活动一下脖子托着头,说语言学习必须要有相关环境才好事半功倍,“在院子里强行创造一个人声环境不太现实,所以先从基础的来。悟様、今天的外语授课内容是,请将您看到的所有东西都用正确的单词叫出来,拼写,匹配与其相称的形容词,做出例句,然后咱们随时展开对话,叫不出的东西描述也没关系。正式开始后,母语沟通禁止。” 你把墨镜推到头上眨眨眼。 他看你像看傻子,“英语?德文我都说了不会,西语你又不会。” “德语我也不会啊!我小舌音都发不出来的。”切实展示呕了半天呕不出后,你摊摊手,“又没有欺瞒您,都说了只会一句而已。” “‘Ich liebe Dich’是吧,真是服了。”小孩可能最近学坏了,翻眼睛翻的格外纯熟,“那我随口胡说呢?对错你又不知道,还怎么‘沟通’。” “悟様、您这就有所不知了。作为胡扯乱编的王,如果您在生编西语词,我会听出来的。”你比出拇指,“因为您是非常可爱善良的小朋友,甚至还要为下人订五百万円的和服,所以我决定,应该振作起来,好好为您上课,传授给您我的毕生所学——您从我这里毕业时,争取达成‘只要您不要脸,世界都横着走,沟通永无障碍’的效果。万一悟様以后成天到晚出差全球跑怎么办,用得到的。” “……怎么还有这种人啊!!”小小的五官痛苦不堪的拧成一团,被你拖着手开始满院乱窜。 非常不幸的是,第一次改良教学就出了大事故。 漂亮的小孩边走边哭边揉眼睛,你说到一半打住话头察觉异样,立刻吓得气都不敢喘。秋日的长风涌起云烟,高大的落叶木被吹的劈劈啪啪响,远景是簌簌落下的斑斓,近景是全世界最精贵的小孩五百年一副的眼眶里啪塔啪塔掉银珠子。 事情大条了。你一把把人抄起来,太长了,未遂,所以拖着搂着甩开鞋撒开腿跑。 你说你们他妈的院子修这么大还种树,用了石子铺路还弯弯绕绕,到底是要防御还是不要防御,我现在喊人能不能被听到啊。 小孩还顾得上对着你屁股踢一脚,像极丢脸般的嚷不用喊人,回屋里就行。 后悔了,搞不好他自己跑都来得更快。 真他妈的重。 汗流浃背把祖宗平展展放下,他让你去浸块冰巾,“盖眼睛用。看多了东西,头疼。” 你说我正怕的想死手现在就挺凉的,您看能不能凑活使一下。 他恨的像巴不得把你扔出去,你举手投降往门口退,撞上桌角,刚扔在写字台上的墨镜掉下来。你抛给他,说马上回来,先戴下忍忍。 虽然没有喊人但毫无疑问被发现了。管家真的很愁,正座在对面来回来去擦汗,像想教育你又无从开口,像想放你走又觉得极不合适。 跪的腿麻,又顾忌侧坐诚意不足,说白了是怕别提攀高枝不成,手一贱把高枝别了,这下五百个你都不够偿命。 适时袄被拉开,噔噔噔跑过来的小孩戴着你的宽边大框蛤蟆镜,看起来非常滑稽。 “这么晚了,是不是得留这家伙吃饭?”他说。 “不愧是悟様!如果用深色镜片隔绝视觉信息,确实能起到很大的帮助,您真是聪慧绝伦想到这样精妙的点子!不愧是您!”管家老泪纵横。 “鳗鱼饭?”你说。 十二 Ich liebe Dich 我爱你 【出逃】十三 “你是跑来混饭混上瘾了吗?”把卷子放在你膝头,他这样问。 你合上白板笔盖,捏着镜框,把涂黑镜片的墨镜戴在他脑袋上,蹭蹭自己指腹留下的油性笔线,“是的悟様、您真是明察秋毫。” 他板着脸托着镜腿站起身,满屋找了一圈,最后只没好气的又戳戳你。 你恍然大悟,从包里掏出化妆镜递给他。 小孩戴着墨镜时看表情是满意的,摘掉一点,看见脸颊上两道黑黑的笔水迹渍,陷入暴怒。 你说不愧是悟様,连这样细枝末节的部分都瞬间察觉到了,太令人感动了。 他抄着靠垫扔你。 “头疼。”小孩躺在地上。 按理说洋室是不该的,不合礼法。但近年来一定是学坏了,现在有的时候行为格外放纵。 你凑近过去嘘寒问暖,他剜你一眼,脸上两条黑道都生动的随着表情一抽一抽。 “本来想着咒术师里出的名校生,总该靠谱些。”话都说的更老成起来,“你到底什么情况啊??真的有好好学习么。” 你说悟様火眼金睛,我肄业啊。 “不行了真要被你气死了。”他枕在你大腿上,全然是一副濒临休克的架势,“怎么会有这么不可靠的人啊!!” 日子过的有这么快么,还是这小孩吃激素。虽然原先也没圆滚滚的小宝宝脸,现在倒是下巴骨角格外尖,像迎着风猛长的春草,再汲取成堆的养分,都跟不上分秒变样的速度。 吃激素了绝对。 你把结论死死憋住,咬着嘴唇,只两手揉在额头边,把油笔渍转着圈的蹭上去,绕着弯的抹一脸。 “一定没好话,要说快说。”他瘪瘪嘴。 “您真是好辛苦,不愧是悟様。”你绷住劲。 他嚷嚷着“开除你了!信不信!!”,你点点头说“天上地下唯五独尊,您的选择都有意义”。 本是极怒下的一瞪,亮闪闪又滚出两颗泪,瞬间便又变味了。 活像把漂亮洋娃娃气哭了。 你俯下身,在两侧眼帘各吻一下,拭干泪珠,又托起后颈揉脑袋。 两秒后小孩像被扔进锅里烫毛的活鸭子,砰的一下红通通炸开花,直涨红脸问你疯了吗干嘛啊。 “我小时候,因为什么事忘了。总之是哭,哭的很惨,一直哭,停都停不下来。刚开始眼睛痒,后来眼皮和脸都跟着肿,再后来疼都不疼了,我以为只是睁不开,其实是眼睛看不清东西了。”你说,“视力一直衰减,越看越模糊,越模糊越怕,越怕越哭,就全部都更差。还以为会瞎掉。但当年我的母亲这样做过一次,她说是她的术式。现在知道只是胡扯,但确实很快就好了。您的镜片他们也应是在订了,想必很快也会好的。” 就被爱过那一瞬,所以也想给出一瞬,哪怕只有一瞬。 自己也才被吻过一下,这一大方,透支了多一倍出来呢。 你摇摇脑袋。感觉看久了,搞不好被蛊惑了。 这小孩有毒。 过了好一会,他说,你当年坐在车里是在哭。 你说我是在哭。 随后补充“不愧是悟様”。 并由衷希望火眼金睛短时间内别照镜子。 【出逃】十四 你说,调剂一下,今天授课改玩游戏吧。 表情上看,小孩满脸写着“你演都不演了”。 “我把您的游戏机和系统设置已经全部调整成葡萄牙语了。所以今天咱们打电动。实不相瞒,眼馋您那一墙宝贝盘很久了。”你说。 表情上看,小孩嗷出一声“疯了吗你”,“葡萄牙语谁会啊!!” “欧洲语系从根源上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词根释译都能一通百通,熟练掌握的话,蒙都能蒙个七八。所谓‘只要不要脸,世界横着走,沟通无障碍’就是这样达成的。所以咱们先从难的开始,试试看近几个月来词根词缀的学习成果,晚些时候再降低难度回归英语。没问题吧?”你说。 晚些时候。表情上看,小孩只想肉身给你一拳。 “‘Duplo Acerto’、‘Doppeltreffer’、‘Double-Hit’,殊途同归吧?可惜您今天一次都没打出来呢。看来悟様得好好玩才行哦,不然变Jack Boy可就得不偿失呐。” 你边调回系统语言边说,晚餐是炙烤挪威三文鱼头。 你说,那再调剂一下,今天授课改读小说吧。 表情上看,小孩满脸写着“黔驴技穷了是吧”。 “在非母语的纯文字环境下,阅读是相当吃力的事。比起被故事本身吸引,不流畅感和生词句式会成为致命拦路虎。解决方案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硬逼自己读十页后愉快放弃来年再接再厉,另一种,内容本身有趣到令人无法拒绝。比如,严格意义上讲,”你说,把亮色封面的小本子从包里掏出来晃了晃,“这是本色情小说。” 表情上看,小孩不确定是你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悟様、别害羞呀。一般登校的小朋友到您的年纪呢,早都已经和无数个小女朋友手拉着手放学过马路了。显然深闺大少爷家系教育对这一部分相当忽略不是么,外语学习就是得交融并进才好呢。不然您长这么大的个子真是白白浪费呐。”你说,“作为奖励机制,里面的插画都提前撕下来了。每读完三章,请您来找我兑换一副。” 晚些时候。表情上看,小孩像与自己的童年刚刚遗体告别。 “忘和您提前交代了,铅黄文学的代表标志就是悬疑血腥元素。咱们来讨论一下剧情吧?以便帮您进行心理辅导,悟様。” 你边整理折页标清页码给有必要的生僻词标注边说,晚餐是蓝鳍金枪。 你说,为您的身心健康着想,今天授课咱们看电影。 小孩冷着脸看你拉窗帘关灯堆靠垫,瘪着嘴翻着眼,过了好一会悠悠的吐出一句“给学生放色情片你还是不是人啊”。 “悟様!您在说什么嘛!”你憋着笑做出娇嗔的姿态,塞进光盘坐在人旁边,用胳膊肘捅捅他,“双语字幕,非常刺激,您绝对受益匪浅。” 屏幕上一行大字,Nosferatu。 小孩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吼道,“德英双语算什么双语啊!!” 你眨巴眨巴眼,神哉哉的说,这种尖子货可不好搞到手呢。 九十四分钟停停讲讲看完,正好饭点,晚餐鹿儿岛出品伯克希尔猪肉煎饺。 因为不想回家所以你说“您觉得咱们今晚一鼓作气,把Fascination也看了如何”。 所以导致半夜刚美美睡下就听着回廊里噔噔噔一串脚步声响。小孩一把拉开客房濡縁,在无月无光的夜里,像条盘踞的银龙般张嘴吐焰, “你给老子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说。 “悟様!!”从布団里坐起身,你捂着胸口真情实感有感而发,“您刚刚把オレ说出了别样的气势!!我真的好欣慰哦!!” ‘Duplo Acerto’葡萄牙语 ‘Doppeltreffer’德语 ‘Double-Hit’英语 双击 Nosferatu 《诺斯费拉图》1922 Fascination 《致命魅惑》2004 【出逃】十五 十五 “不冷嘛?会冷的呀!”你憋着笑掀开被角,招呼了半天,让别别扭扭的小孩钻进来。啧啧两声后说,这不是小脚都冰凉凉了嘛。 “老子这是‘アシ’,不是‘アンヨ’!”他这样强调。 你说是的是的没错没错,不愧是悟様。 小孩看上去快被你气到耳朵眼里都冒出白烟来,胳膊腿在被子里乱卷人,直嚷嚷从没见过这样混吃混喝还胡作非为的差劲女人。 “所以以后见到像我这样的差劲人类一定要记得躲远一点,千万别再一时心软施以援手。”你把人箍起来,说。 这样一来反而不再挣扎,过了不知多久哼哼着嘟囔了一句“倒也没那么差劲吧”。 “如果您是想讨我这种社会阴暗逼喜欢,那就大可不必。谁不喜欢您,是他自己有毛病,您好得不得了。”你笑着把人按进怀里,“当然了,我是不是人渣不好说,但最起码对悟様我是问心无愧了诶!因为您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小朋友,所以我在努力给您很多很多爱呢。可能形式是比较奇怪,但我全靠自学嘛没办法的,您就意会一下心情好啦。” 这个年纪的小孩被影响的速度堪称恐怖。这就有样学样“啧”出一声来,嘟囔着老子都比你会带小孩。 你说是的是的没错没错,不愧是悟様,您将来要有了小宝宝,绝对会带他吃好多好吃的玩好多好玩的去看遍整个世界去游乐场玩半年。 “游乐园呢。”像提到不该提起的,小脸一垮小嘴一撇再不动声色也全然是寂寞。 应该没去过吧。当然只要提出肯定会被全家着急忙活的工蜂簇拥着准备妥当,搞不好会大张旗鼓包圆封门做个若主专场出来。可是没有人的游乐园又叫什么游乐园呢。所以你说, “悟様,您饿不饿?” 作为一场非预谋性犯罪,在厨房人赃俱获时,小孩正因人生中第一次被唆使怂恿违法乱纪,抱着冰淇凌桶拿勺挖着对嘴吃。你举手投降,说半夜躺床上想吃煎饺想的睡不着。 索性善心的家佣没把他人喊起来,不仅帮着开火热了一下以阻止你端着凉盘子生吞,还亡羊补牢般泡了茶,以防首次行迹不端的少爷给自己吃坏肚子。 你坐在灶台边翘着腿讲意大利的骗子法国的扒手荷兰的大烟枪,讲英格兰的朋友奥地利的情人马其顿的从早到黄昏。女佣抱着托盘蹲在旁边听得表情变幻莫测,并对你捏着硬要递过来的饺子连连婉拒,小孩时不时插嘴“你要点脸行不行,这种话怎么能给学生听”。 而你在反思,你在疑惑,你在自我剖析。 作为一个花季美少女,为什么随随便便母爱泛滥到对一个小逼崽子这么上心。 或许是因为总觉得当年连指都不敢指的洋娃娃,总算落到自己手里了? 或许因为自从如愿以偿抱上漂亮小孩后,日子舒服到带着霓虹冒着光飘着泡泡加了背景音效? 那可能就不是“随随便便”。 所以你在想。你的小孩想去游乐园,你的小孩怎么能没去过游乐园,那可是你的小孩啊。 【出逃】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说“谢谢”时,被用极其复杂的眼神乜了一瞥。 你塞好被角解释说要被実家知道可能真的会死。 “吓一跳,还以为钻你被子里都得被道谢。”小孩翻了翻白眼补充,“老子单纯是因为眼睛疼,养成习惯了,所以赶紧揉。” 你说好的好的当然当然不愧是悟様,四片墨镜都挡不住慧眼如炬。 调整好姿势摆好你胳膊的位置,小孩躺舒服后才掐着你的脸扯。 “悟様、有事想请教您。”你听见鼻音哼哼了一声才继续,“我都快把您家玩翻天了,还没被开除,大外交翻译家是得在五条家杀人放火了才喜提辞退的吧?” 小孩翻着眼睛看你,像你刚宣布自己明天就要杀人放火, “这么想被开除?”他问你。 “也不是。”你想了想说,“悟様现在已经长成很大的一只小朋友了不是么?总觉得差不多到了要走出小院子去看整个世界的时候了诶!虽然院子很大,但是种在花盆里的树苗根永远扎不进大地深处去呀?您很快就要到我偷偷溜出去的年纪了,如果连近畿都没离开过,不是就太可惜了么。” 好像只要自己不说,就能对所有变化熟视无睹继续自欺欺人。可自从亲口承认完,便连自己都无法继续再强行“小孩”“小孩”的叫来叫去——可他就是个小孩。 哪怕已然是个顶个的核聚变反应堆,哪怕今天走在外边拖着手惊觉小胳膊小腿抽条似的疯长人都高你一头半,哪怕原先箍他只用一条胳膊现在被箍也只一只手,但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小孩。 你看着怀里一头毛燥燥的小刺猬,没忍住轻飘飘的冒了一句“臭小鬼”。 分明刚刚默不作声的小鬼像瞬间被点着了,噌的一下掀着被子半撑起身逼视,“叫谁‘小鬼’呢。” 当即是被吓到了。但随后习惯性的满嘴冒话“真是对不起悟様”冒着冒着自己都忍不住笑。 不确定是懒得和你计较还是大半夜的不想一般见识,人便翻翻眼睛躺下,背向而卧近似置气。 你戳戳这挠挠那揪揪耳朵点点后颈,对面闹脾气闹狠了,俨然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可道歉的话说两句便再说不下去,只想着真是不得了,明明是个小孩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大出来。 真吃激素啊。曲着腿侧躺,贴都贴不住。 “上一任的老师……都多久的事了,老子记不清了啊。”像见你不折腾人了才择时开口,“好像当时是哪写错了吧,老师也看出来了,也明明做了指正。但只要老子坚持说自己就是对的,立刻就七扯八扯讲出一大堆东西出来,黑的也颠成白的,睁眼说瞎话的给老子背书啊……这样还能学——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说悟様是全世界最可爱最了不起的小朋友,“虽然放着马屁不听想挨骂多少有点受虐倾向吧。” 他转过身说老子才不是小朋友。 可正对上你鸣鼓而攻的嘴脸。怎么上一任就乖乖叫“老师”,到你这多少年了一次“老师”都没喊过。 他说你教了个屁,还老师。 【出逃】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二十 教还是在教的,甚至还越教越多了。 因为语言学习是很吃环境的,所以不同的环境下理所应当都该学一学。小孩是这样说的,你认为孩子得到了自己的真传。 原先知道修习多的很,没想竟然多到这种地步。所以体术跟着咒术跟着箭术跟着茶道花道乱七八糟的,你都没落下。 体术他挨打你坐旁边喝倒彩Boo Boo,明确指出这就叫grün und blau geschlagen werden;花道他板着脸瞎鸡巴插你在旁边一本正经瞎鸡巴教,die Kamelie、die Tulpe、die Narzisse,教完正好连盆抱走;茶道更邪门一点,已经不用教了,你的主要任务是只等人第二次端起盏的瞬间从桌子下面冒出来迅雷不及掩耳把炼乳奶油枫糖浆挤进碗里去。 大家都很开心,只有管家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劳苦功高的老人家每天一宿一宿睡不着,不知道是为前十四年都八星八箭完美到不得了的小孩一进思春期突发性犯浑而揪心,还是因为一向和睦的当家与继任突发争执而焦虑不已。 可说到底小孩子终究只是小孩子,让他高高兴兴的像个普通小孩一样拥有一段童年不是很好么。 虽然普通小孩的童年或许很难“高高兴兴”吧。 或许漂亮的小洋娃娃能成为不得了的例外呢? 你想。 做爱时走神总是不好的,但你忍不住想。 是下午的箭术指导,本家旁枝,稍近些的外姓。脸还行身材也不错,背调下来族姓正处旺势,应算上上选。 给脖子挂上吊绳基本稳稳入套的人正做前戏,专业的小声叫起来,你在想明天上课干点什么好。 可床上备课总也静不下心。 总在想当年正座在会客厅时的秋高气爽,总在想当时老管家欣喜若狂的脸。彼时老头子抬起眼推了推老花镜看向濡縁外,被眼皮皱纹压细的两只眼里都欣喜到泛出光。 太奇怪了,做爱时为什么会记起老头子来呢。 可能是因为突然想明白了。有的人,只要站在那里只要存在于世,就已经美好到不得了了。 你漂亮的洋娃娃值得所有最甘甜的例外。 太好了还以为改恋老了,吓自己一跳。 你回过神赶紧又似是而非补上两声叫。 但是恋别的也不对劲啊。 你哆嗦一下又忍不住的叫。 大概全怪你的小孩像道暖洋洋的光。光路相交纠缠时,一切其他都能被通通照亮,再多困恼都可以被尽数忽略。 所以故事除了有明线,自然还有被无视的暗轨。 暗轨是,叹气。 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 千百万声听进耳朵里的叹气。 这几年过的太舒服了,活得太恣意了,以至于自己都差点要忘记,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就是踩了狗屎成功混进大族当个家系老师又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这样孱弱的关系,即便是只为安抚一时绝望的衰败也不过杯水车薪。 留宿固然是好的,可以不必每日听叹气。但也终究是带着声声叹气中的任务住下的,毕竟你算什么东西,能套死什么阶级何种势力的夫婿? 都是因为你不争气,那个家要消亡了。 都是因为你撞大运,那个家到现在都还苟延残喘应死未尽。 如果当时站在雨里爽利决绝些自我了断会不会好一点,如果当时没通过面试会不会好一点,如果当时没留下那块冲撞的墨点会不会好一点。 会不会在当年突兀的骤雨夜,冥冥之中下意识做了正确的选择,却又实在想指一指橱窗里的幻影,才优柔寡断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呢。 早早搞砸就好了明明。 可那样就遇不到你的小孩了。 换姿势换你妈姿势。差点骂出声急急又改成叫。 这登徒子估计还美着呢以为艳遇砸脸上了,自然是有把握一个月之内套牢捆死绑定走的。 人选是经过了筛选考量调查权衡全家讨论族氏商议才得出的候选人座上宾。选高不选低,过高或过低又都没意义,分析族姓风势个人发展列举优劣一二叁,再来一串接一串的叹气。 你也只能做这个而已,你也只会做这个而已。 叹气,叹气。叹气! 你只有你的小孩了,你的小孩也不是你的。 叹气! 你覆着脸哭的伤心,被误解为因性交而哭出的欢喜泪。 面目不清的人吻你,你笑着叹气。 二十一 小孩一个半月没再搭理你。 二十二 所以兴致缺缺懒得搞定,想必有更多更多的叹气。 二十 grün und blau geschlagen werden; 头破血流/被打的)落花流水 die Kamelie、die Tulpe、die Narzisse, 山茶郁金香水仙 【出逃】二十三二十四 二十叁 “每天都在下雨,夏天刚一过完立刻开始昼短夜长长长,冷的人精神错乱。狗地方人均抑郁不是没有道理,晒不到太阳的傻逼国家注定是没有前途的。” 你坐在灶台上边偷吃剩饭边和善心的家佣有的没的讲个不停。刚捏着鱼生蘸了汁水举高,还没来得及丢进嘴里,咚咚咚的脚步便响起来。 希望管家对近年本家厨余消失率并没那么在意。 你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濡縁被拉开,佣人当即补上礼,来人铁青着脸说你布置的什么蠢蛋作业题。 Aber ich habe keine Hausaufgaben zugewiesen. 除了每周叁次不得不面面相觑,交集被完全斩断了。在被有意躲着跑的一个月里,小孩像吃了一万吨激素,疯长的飞快。可能是错觉,只是没能无时无刻盯着看,便觉得错过了重多细节,遗失了大量故事线。 比你高这么多么竟然?感觉就在昨天还不过是跳起来捶你膝盖的小不点。 小不点拧着眉角低着头问你是不是真在谈恋爱。 你眨眨眼仰着脖子问谈什么恋爱,“悟様、一般人就是看六百部Der Todesengel也不会琢磨到‘谈恋爱’上去的呀!不愧是您,真是不同凡响凌然有别。”说完自己咋么一下味,你真诚的感叹您家是有诅咒还是真邪教啊,呆久了怎么真情实感全这个腔调呢。 沉沉的暮色里,对面没回应。像气到开了锅的水,咕隆咕隆滚烫的液滴都眼看要涌出去。似乎忍了半天没动手把你捶扁,嘴角抽抽着眼角也抽抽着咬牙切齿又问了一遍。 想了好一会谁是“那小子”,这才绕过弯来。你忍不住感叹,“不愧是悟様,据说今天一箭就把‘那小子’射了个对穿,虽然离靶心十万八千里,但严格意义上讲这才算实战出真知呐。一般人哪能连护具都贯穿呢!据说抢救的都惊呆了,费好大功夫才救回来。真不愧是——” “你给老子闭嘴。”小孩一把捏住你两颊,额角血管和筋极近处看砰砰跳的正起劲。 你做了个拉嘴拉链的手势直眨巴眼睛。有一句尊师重教不知当不当讲。 被拎回屋里,把无月无光的夜尽数关在縁侧外。小孩盘腿坐下翻翻眼睛喘口气,说自己已经决定新学年就读高专去了。 你说太好了真是了不起,真不愧是悟様,请把那群脑壳入土的腐朽崽种都揍一顿。 他白你一眼说,东京的。 你愣了一下,说太好了真是了不起,真不愧是悟様,走出近畿地方是您的一小步,但这可是全体御叁家的一大步。 应该气到发疯准备揍你了。探身伸手拽着人手腕猛拉了一把,你站不住直往畳上栽。他问你跟不跟老子一起去。 二十四 “不愧是悟様、做出的选择都卓尔不群不同凡响。但您入学就带家仆是不是很容易遭遇校园暴力同学排挤呀?而且比起我这种好吃懒做的,感觉明明是带个顺手的女佣更合适吧,照顾起居什么的……哦我懂了,可是说真的虽然叫‘高专’,但一定也有一般教养诶?实不相瞒,我一直以来完全就是在糊弄事而已呢。啊,感觉以您现在的水平都可以任教去了,说不准真会走上教育这条不归——” 他扣住你后颈接吻,你连说六个Schei?e。 二十叁 Aber ich habe keine Hausaufgaben zugewiesen. 但我可没留作业啊 Der Todesengel 《死亡天使》1998 二十四二十五 Schei?e 我操(脏话* Ach du Schei?e 我操啊(脏话* verfickte Schei?e (很脏很脏的话* Ich denke dein. 指《爱人的近旁》歌德 【出逃】二十五二十六 二十五 “Ach du Schei?e,我知道自己不会教小孩,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这么不会教小孩Schei?e……从哪一部分开始不对劲的,嗯?果然就是不能太早给小孩看铅黄片,屁股奶子看多了容易搞点俄狄浦斯情结出来Schei?e……但您也不叫我妈啊,您要叫我妈么?那是不是更离谱啊verfickte Schei?e——” 他说Ich denke dein. 倒抽一口凉气,真的假的,是不是也太早了点。你说Motherfucking bloody hell. “又不讲德语了?”小孩眨眨眼问。 “德语我他妈只会一句好不好!!”还没嚷完就被箍回去扳着下颌吻。 二十六 这整件事都透露着离谱的气息。 像入秋后剪不断的蝉鸣一样离谱,像夜雨中吹不落的红叶一样离谱,像晚风里隔着云层嘒朔的光一样离谱。 完他妈的蛋不如恋老呢,恋老最起码不用进局子。 现在算什么,豪门望族的大少爷远行前挑个顺眼的女人给自己童贞告别笔下ろし?这个时候是该油然而生些光荣和使命感,还是该再来一句“不愧是悟様”。 这是安排好的么?本家有任何人知情么?选谁都不该选你啊? 毕竟这种事要是一旦暴露被自己那边发现,绝对会像大群蚂蟥一样瞬间缠上来玩了命的吸血。好家伙真争气,纯纯卧薪尝胆做了好些年前戏,强行突破十余年差把若主塔给推了。这不得给列祖列宗烧上叁天叁夜香馨托梦求在天有灵务必留下不可磨灭的证据?管御叁家脏事是多是少脸是要是不要,这花开堪折直须开着铲车往死里折啊。 想起来嗡嗡响的叹息声脑子便要炸。你搂住正笨拙吮吻的小孩,慌的魂要飘出去,直问有多少人知道。 “指什么?”他看着你愣了一下,旋即“哦”了一声,“都知道,说过了。会……总之,老子会对你负责的。” 雪白的颈侧耳后眉眼尖这就通通烧起来,红扑扑连成片。看的人都傻了,敬语都忘了说,你问负什么责。 “结婚?你不是就想结婚?”小孩瞥过来一眼,像被自己说的话羞到了,“要那么想结婚为什么不和老子结啊,不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强超多么。” ——那実家真是要喜出望外喜上眉梢喜不自胜狂舞到恨不得先火烧金阁再从火堆里跳下去再爬上来再跳下去再爬上来熄了火再点一遍点了火再熄一遍边跳边熄边熄边点边点边跳了。 “……傻啊你!!!”想了半秒你连哭带笑连掐带拧的打人,“教你多少遍有没有一次听进去过啊??只要见到我这种奇怪的家伙立刻拔腿就跑躲的越远越好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他看着你,唇线绷紧也憋不住嘴角往耳朵边咧,“当年第一眼见到你老子就在想,怎么会有人哭的这么丑啊。” 妈逼你恋丑啊!! 气的满身滚血都往脑壳里涌,啪塔啪塔连串的掉泪珠。 这下可真出大事了。你的小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声不响就玩了个大的,一声不吭就给他自己惹了天大的大麻烦。 真不愧是悟様。 【出逃】二十七二十八 二十七 肢僵体软精神恍惚喘了好一会长气。像维护欠佳的自贩机,拍几巴掌才能把饮料水推落出来。被抓着来回来去摆弄半天,你气若游丝吐出一句Krass geil。 像只几个月就窜个长到一人高、铺天盖地掉毛的大型犬小宝宝,小孩亲昵又惹怜的亲吻每一滴泪,柔软又甜蜜的把每个音落进骨膜共振里,“之前没听你讲过,这什么意思?” 俚语脏话不学也罢。表震惊表感叹连用多表褒义,直译过来是超性感超辣鸡巴巨你妈的大。分开些距离,你面无表情看着对方说完,对方面无表情看着你盯了片刻,突然嗷出一声瞪着眼睛嚷变态啊你怎么还偷窥呢。 啊这样吗竟然。你面如死灰行将就木。 可转而又磨磨蹭蹭美滋滋凑回来,小孩红着脸垂着眼哼哼着说就当扯平了,反正平时老子也没少玩你。 啊这样吗竟然。你气息奄奄半截入土。 他摆弄你,动作殷切又软腻。像才从商贩手中接来橱窗里待价而沽的新玩具,带着对刚入手归属权的欣喜热诚和新鲜劲,左边蹭蹭右边捏捏,要把苗字签上去要把私章烙到底。兴奋殷红的眼角耳廓后颈边都烫的发光,眼泪坠上去,不消一秒蒸腾化气。 “不喜欢?”小孩垂着眼帘问。 不像对待草芥,像正捧着易碎的天目看花押。问的也小心眼神也局促,一如讨人疼的小动物。 一朵软绵绵白净净的云,要把人拥进积雨的苍穹深处去。 绷不住劲心情复杂。抚着对方肩背一下连一下,满眼的雨水一颗接一颗,你说怎么会不喜欢, “但您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这是作妖找罪受好不好。神仙日子过腻味了,非得留下污点生造事端才带劲是吧……您今天……有人知道么,有几个人知道?哪怕嘴紧的也得再全交代一遍,少一个知情人都是好的……抱个女人罢了倒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您眼光真是有点问题的。选谁不好,选这种身后拖着一大串——” 你疼的嘶嘶直抽气。小孩漂亮的脸却皱起来,拨散前襟泄愤似的一排连着一排咬。 大概扯着皮肉没入齿尖吸吮是件极操心劳神的事。抽空发难都显得手忙脚乱, “怎么连你也满嘴这种废话。”瘪嘴抱怨完又咬回去。 “因为是事实啊……这不是,都在,担心您么。”抵着脑袋推了两下,把咬起人没完的小狗挡远些。苦着脸低着头,忍不住检查起颈前心口小腹尖成串的牙印。什么仇,啃的像恨不能在你身上剜几块下来,没出血也破皮,吹气吹狠了都丝丝拉拉的疼。 一路看下去,视线正撞上被你推去俯在股间的脸。 怪不得没再咬。小孩正梗着脖子,满颊毛细血管都像炸了,两眼圆亮亮的忽闪忽闪冒光。他小声问,“可以?” 你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躲嗷嗷喊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二十八 “为什么老子就不可以啊?”手肘撑膝手掌托脸,小孩一伸胳膊扯着被角,连人带榻拽到近前。你说没有没有不是不是哪能这么说呢悟様想干什么都可以,手脚并用退着躲。 “那你跑什么?”偏偏脑袋侧侧身,小孩一把揪住襦袢袖口往回抽,散开了花的寝巻き飞毯一样载着人又往回躺。你说不是不是没有没有哪里跑了完全没跑您真是误会了,撅起屁股挪着躲。 “老子想吃……之前又没试过。”这句声音小小的。应该光是说出口便极难为情,一时顾不上逮你。 慌不择路,你趁机窜去最远的屋角,口不择言,你秃秃噜噜讲个不停,“您没吃过的东西多了去了,黑血肠吃过没Hakarl吃过没蓝奶酪吃过没,哪还能什么都往嘴里塞呐!!您饿了咱们这去洗劫后厨好不好?被掳过来前刚看见冷库里放了新蛋糕,还在想您肯定喜欢,不如现在就——” 小孩愣怔的看着你没再动作,毛细血管又都炸一遍,小声问,“还能玩蛋糕?” 你反应过来屁滚尿流撑着墙角往房顶爬嗷嗷嚷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真服了,怎么会有这种人……你最好告诉老子,这是在故意犯蠢找乐子。”掐掐眉心乜你一眼,抿抿嘴别过脸,“还不下来?” 方才肉身演绎狗急跳墙。你手脚死扣袄边,硬向上窜了一小段,现在正两股战战浑身发颤强弩之末硬抵着夹角悬空打哆嗦。小孩就站在你面前,看着他说话还得往上瞥。事已至此,只剩坦白回答自己下不去。 他叹了口气,点着指尖随手戳你一下,在手脚转筋扑通掉地之前拦腰把人截住。边搂抱着往床边走,边食指拇指比了个手势,他说你刚才离地只有这么远。 坐在布団边整理系带,你把衣襟好好穿起来,偷瞄着问,“不去厨房啦?” “去什么去,明天还有课。”小孩躺下侧过脸,说不好眼底是什么情绪,“睡觉?你不睡啊。” 你说是的是的好的好的睡的睡的,手脚利索的也钻回去。这才想起再多问一嘴,“您……不……那个了……吧?” 他翻你一眼,肩背缩起来,像后颈边都不想给你看了。过了半晌慢悠悠哼哼出一句,“又不愿意……老子总不能强迫你吧。” ——多么善良可爱的小朋友!!! 没开这路子窍也就算了,明明动过心思冒过念头,还跟同床共枕睡得昏天黑地不吃白不吃的下人讲平等尊重自愿自爱——这是谁教出来的亲亲乖宝宝!! 你教的!! 高兴死了,完全被感动到了,简直要本家同款热泪盈眶了。一生的苦难都值得,所有的隐忍都有所得。你呜呜叫着贴过去,像团一只小狗像揉一窝肥猫像揣一怀兔子,恨不得忍不住塞进眼底含进嘴里咽进嗓子眼吞进肚子底,差点要弹起来绕着人跳段舞,边蹦边昭告天下——谁家的小朋友这么棒!! 你家的!! 可你的小朋友一点也不想搭理人,正卷着被子缩成一团闹脾气。 【出逃】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二十九 试探着叫人,连声哼哼都不情愿给。毕竟即便认定只是小孩子脾气胡闹,究其根本,也算得上人生中第一次求欢就吃了闭门羹,脸上挂不住再正常不过。 所以伏靠着背贴摩着鬓,你辩解的又轻又缓,“男孩子呢,到了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事……全怪我不好,之前都没留意到,我们家サトル様已经长大了呢。” 完全没理人,也没预想中对措辞幼稚的暴起抗议。 这么生气? 捏捏露在外的肩膀,只得调整战略方向,“我想,他们也只是被您孩子气的话吓到了吧?想‘做点什么’和‘喜欢什么人’,可是两个概念哦……您特别特别好,但我特别特别差劲呀?等您到叁十正当年帅的不得了的时候,我可都保养不佳四十绝经了诶!而且咒力少少术式差差,屁股后面还跟着一群吸血虫一大堆烂摊子,怎么想都划不来的。世界很大很大的,不可以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就绊住脚吧?不是喜欢温柔又可爱的人嘛?和神经兮兮的笨蛋讲那样的话,被当真不就麻烦了嘛。” 在说很诚恳的劝慰,在想看着对方的眼睛,在竭力把心情传递出去。试着把人扳正以视线相交,只缩缩胳膊躲着跑,试着搂着脑袋偏偏头,只梗着脖子往枕头里藏。蓬乱的头发尖一颤一颤,别是哭了吧?? 哭了吗??啊??? 这么久没再见掉过银珠子,竟然因为这种事哭了吗?? 这怎么得了啊?!! 吓得立刻坐起身,不管不顾硬托着下颌强制对视。 小孩嘴角瘪着眼睫垂着,鼻尖眼角耳朵边浓重的潮红俨然是因正憋着泪,目光都沉甸甸的。 委屈极了可怜坏了伤心死了,你差点暴毙了,当即便凑过去胡乱亲吻,一肚子脏器都像被捅进最里的叁棱刀搅了个透,正汩汩放血,自己都几乎要跟着哭出来。 睡一觉怎么了,多大点事,セフレ也没见面掏ID互相报年龄的,ラブホ门口也没站着执法警察年差十岁上禁止入内逮起来拷走的。要真这么想操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的小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睡个你而已,那不是想睡就睡? 下边开的这条缝就是给他生的,有什么好客气的。没吃过逼是吧,多大点事,想吃就吃;没玩过蛋糕是吧,多大点事,想玩就玩;奶子揉过没,腿交试过没,口爆体验过没?去什么花街去你妈花街,一人成军问题不大话就放这了,今天晚上就以一己之力把花见小路搬到本家和室里原地吹拉弹唱。那怎么了,多大点事,通通去你妈吧,你的小朋友都委屈哭了。 起身作势骑跨,对面愣了一下像要拦你,你顺着他手臂摸下去,刚想抓起来才感觉哪里不对。 哦您是在打飞机是么,对不起打扰了。 那大概不是委屈哭的,所有的红晕现在都有另一种合情合理的解释。 一着急完全忘了,你的小孩有时候真挺狗的,而且从来没和你客气过。 不得不率先打破史诗级尴尬氛围,你小声提议,“……要么我先出去?方便您……操作?不然热坏了可怎么办。” 小孩脸涨的通红,听完反而半张脸都缩起来躲进被边,只露着要滴出血的耳朵尖和水濛濛的一双垂帘眼。声音蒙在被子里,闷闷的小小的,咬着牙挤出来的。 他说出不来。 叁十 什么出不来出不来什么出什么不来??? 那意思是给您撸呗???你想。 “您需要……我怎么……提供帮助?”你说。只感觉鼻子眼睛嘴,摆在哪个位置都不对。 随即整张脸都藏到被子底下了,半头乱糟糟的炸毛雪白银亮,一如刚从地平线边升起来的太阳。致命的长停顿后,小孩犹豫再叁命令道, “你睡觉。” “?”你想。 你说好的好的是的是的没问题的不愧是悟様。 叁十一 这个破逼地方绝对有毒。 【出逃】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 叁十二 比入睡更难的是装睡,比装睡更难的是被要求装睡,比被要求装睡更难的是彼此心知肚明这是装的但还都得强行忽略自我欺骗。比以上所有加起来都还要难上百倍异常折磨的是, 明明才刚接受现实孩子长大了有花花绿绿的想法了,明明心理建设都做完了都下定决心怎样都好他高兴就好了,明明脑子里今夜曲苑杂坛天亮趁乱逃跑神不知鬼不觉即刻出发直奔ICU力争十五分钟内唬住倒霉蛋未婚夫当晚裹着绷带成婚连夜搬去北朝鲜的演讲稿大纲都打好了, 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恶孽才沦落到今天非得受这个活罪。 踢了湿婆的碗掀了盖亚的盆撅了波塞冬的戟扒了叁太子的皮吧,大概。 出于命令,硬着头皮装睡,放任臭小鬼拿你蹭鸡鸡自慰。 所以还不能看。 用命生扛着闭眼,浑身上下从头皮缝到小脚趾尖,无一处不绷紧僵直止不住的打颤,每一块肌肉都生疼每一根血管都滞涩每一寸皮肤都寒毛炸立。 你僵的像数九寒天扔院里吃风放了叁个月的尸体。 傻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离人道破处到底有多近。 真是善良可爱,不愧是悟様。你想。 童贞告别不成,混个手活口交也是好的吧,总比自己哼哧哼哧强吧。 真是单纯正直,不愧是悟様。你又想。 你是这么想的。 很快你就不这么想了。 很快就精神错乱大脑爆炸恨不得这就跳起来原地糊自己六百个大耳刮以正视听了。 他对着你喘。 叁十叁 这你妈的是个小孩??? 谁他妈说这是小孩了??睁大狗眼看看??这他妈的叫十四岁???十四岁奔着一米八九长的???十四岁俩蛋比你拳头还大???十四岁就腔腹呼吸男中低音立体声呻吟???偷看付费节目被抓包猛合显示屏音响后台功放都没这么要!他!妈!的!命!!! 说早了。太硬了。冻半个世纪的井村屋都没你尸僵的硬。真糟心。太顶了。湿的像东京湾里刚捞出来的废冰箱,柜门一甩呼啦啦淌水。 表情上看,你好痛苦,你后悔没早早自尽。 生理上讲,你有礼貌,此情此景下再不多流点骚汁出来真的就很不礼貌了。 叁十四 他摆弄你,动作急迫又粗糙。像实在憋不住了再也忍不了了多等一秒就要命了,带着思春期完全为零的自制力,攥在手里咬在嘴里,要把指迹印上去要把吻痕落到底。热辣灼人的皮肤吐息都烧的人心焦,细汗滑下去,襦袢浸透粘着皮。 可能今晚就是奔着要抱来的,没想被磨磨唧唧推推阻阻生生拖到后半夜。亲也亲了摸了摸了最后黑不提白不提还给孩子一句话否了,是会急死的。不着急到受不了也不至于掩耳盗铃到哪怕逼人装睡都要处理一下。 憋着对身体不好的。自我牺牲到这种地步了真是宅心仁厚不愧是——手臂条件反射抽搐一下,差点抬起来给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万幸忍住了。因为他动作顿了顿。吓着小孩就不好了。 动作停顿是因为这才开始是么,那没事了。 临终前抽抽一下,你猝死的非常安详。 拨了一把调整位置,硬邦邦的阴茎带着鼓囊囊的阴囊便直挺挺的指高,贴着小腹夹在两具对向而卧侧躺的肉体间。紧粘着皮肤深嵌进肉里,活像在比划着示意这要是插进去都能肏到你胃底。粗粗一根背筋充血充的一跳一跳,带着每根虬曲的脉络共振,隔着皮肤结缔组织脂肪和肉,遥遥冲着抽动收缩的子宫阴道打讯号。 头皮发麻,闭着眼都晕眩。你死咬住口腔里的肉,试图把吞咽反射和血氧交换也全都叫停。 可能没发现可能顾不上。小孩一手从你腰下钻过去箍紧,一手扣着你肩头抻劲,重重的喘出第一声后颇为熟练的摆动腰胯。龟头系带粗筋带着那两颗球,摩擦顶弄挤压,小幅度的撞,一下一下蹭着来回。马眼渗的前精尽数沾到胸肋叁角去,黏腻腻的多出几分滞涩,只感觉力度都更分明。 他抵着你额头喘对着你乳房喘冲着你耳根喘,一声接着一声一口气粘着另一口气,卷着水发着烫,沉沉的低低的,每一次吐息都像压抑失败情难自已才冒出来的。偶尔间断一下,辅以清晰鲜明的吞咽音,被性激来的涎液随着喉结起伏又再次回归欲的浪潮里。 要死了快疯了颞动脉要爆了,你抖的像摸了电门撒不了手的尸首。 这小孩是你带出来的?你看着长大的??你教的???真要哭了太欣慰了不愧是悟様——差点又给自己一巴掌,险些没忍住。 可能被发现了。喘完一声粗气有意憋了一下,他说,“动。” 条件反射你刚睁眼,满眼还都是雪花金星连成片,就听见“闭上”。 听起来又急又恼,吓得你赶紧把五官都皱紧。 “腰,动一动。”话说的很艰难,中间夹杂了两声喘,“你睡的时候,会扭。” 心情过于复杂但也实在来不及表述了。你硬着头皮扭了两下,像刚从墓里爬出来的活尸还没蹦跶明白。果不其然又听到一句“不对”。 如果没皮没脸的人在这荒诞至极的夜里存在一瞬羞耻心迸发,那应该被定义于这一刻。 傻孩子,睡的迷迷糊糊被搞七搞八时扭的才不是腰。 你把脸藏进枕头里,绞紧两腿摩蹭臀腹,听见沿着皮肉骨缝窜上来的水音,听见一声如释重负般的长气。 叁十五 “可以叫了。”他说。 “嗯嗯??”你问。问的很叫。 “再大声点。”听着不像开玩笑。因为甚至还拨冗说明了半句,“你平时比这个响。” 【出逃】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叁十六 刚出声就已经像开张一整晚的暗娼吆喝生意打音频广告,比这还响那岂不是夜夜叫春响彻本家,方圆五十公里内是个人只要神经中枢还通电讯号就都天天听生放? 还以为每天混吃混喝连玩带住瞎鸡巴上课是因为东家财大气粗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合着所有人都知道你还打第二份工主要上夜班是吧?? 怪不得这么多年想钓俩金龟费他妈的牛劲,还以为宝刀已老凑活凑活该收鞘了。合着原来是稍微上道点的都知道你一到半夜就嗷嗷叫是吧?? 家里千挑万选叹出一千吨二氧化碳可算找了个不入流的,这就差点明着被弄死了,万户欣欣向荣就実家越混越差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说这破逼地方是不是就没一个正常人。一样的事,放禅院家已经出动暗杀部队取你狗头斩净淫乱荒唐事了,放加茂家已经族姓大会举手表决驱逐出境遣送你到越南缅甸了。 就你妈这个剧毒的狗五条家,大概率全体上下一合计我们家六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干嘛干嘛天天半夜钻窝爬床玩老师也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说不准还得统一热泪盈眶一下感慨品味绝尘真不愧是悟様。 禅院和这帮家伙水火不容真的只是因为之前打架打急眼了出过事而已??搞得像抢了人家孩子灭了人家门似的,确定不是封建礼法卫道士想起热泪盈眶大家族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见面立马抽刀砍一半?? 顿悟来的猝不及防,殊途同归你也热泪盈眶。 后来有次闲躺着,边绕着指头玩你头发,边托着脸像随口闲搭话。他问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就干了。 回忆了一下,你想了想回答只是瞬间参透为什么禅院和本家那么不对付。 对面“んー”出一声后说困扰了好多年呐完全没猜到,还以为弄疼你了呢,真是超逗的,okay, du bist jetzt tot。 “在他人宝贵的初夜走神可能是很差劲,郑重道歉。但我这得算心系咒术世界大局啊!属于为本家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啊!”你说的很诚恳。 “Krass geil, danke!”当主笑得也很诚恳,“Du bist jetzt absolut tot.” 叁十七 出发点是要兴师问罪的。反正小孩现在顾不上管,所以忍不住违令瞪着眼睛看。 额角两鬓沾着亮闪闪的一层汗,银灿灿头发一缕缕炸乱,罐颞晕着酡红,衬的小脸白生生的,漂亮的不得了。像百年间打磨只这一件佳构的造物主最后上色时自己都忍不了,不受控的将两颊霞光般的红潮越抹越沉,只觉得非此不能言尽偏爱眷顾。 生得真好。 如果不是正急眼上头握着鸡鸡瞎戳乱蹭,真该被拍照留念装裱挂起来,从四百个角度分析欣赏基因组合的美学极限,被齐声夸奖“真不愧是悟様”。 毕竟还从没见过这幅样子。转瞬即逝的幼态退散的七七八八,鼻峰眉角下颌线条初显硬朗,干净的纯粹的晶莹剔透的,正被前所未有的纵欲所卷携,正因压倒性的激素反应手足无措。 大概是一想脸就涨红,一羞人就紧绷,越想快点越硬邦邦越逼自己射越射不出。正咬着嘴唇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把不听使唤的东西贴着外阴往人腿根逢里挤。 他下意识嘶嘶抽气,眉心睑角都皱起来。 你发着大水心肺一紧,随后险些气绝到撅过去。 真是善良可爱单纯正直不愧是悟様。 刚刚皮都被搓薄了就觉得好他妈的可惜,现在下叁路已经大乱套了满脑子只剩下赶紧搞点精吃吃,还他妈的讲什么平等尊重自愿自爱腿交个屁啊!! 骑啊!!快把人当母狗骑啊??夹腿夹半天了,非要人拎逼强奸未成年啊?? 别天人交战了交你妈战呢,赶紧一拳把戴光环那个攮死速速作奸犯科啊小心肝??不然死后下地狱不好解释的,生怕多扭两下都说不出“是他先动的手”自己可是不情不愿万般无奈durch Sex umgebracht werden的。 真算是把教书育人玩明白了。孩子这么好,把孩子教的这么好,完全可以不要这么好。 一定是掀了朱庇特的桌踹了地藏王的狗揣了阿波罗的琴拔腿就走。 上辈子绝对杀人放火恶事做尽才沦落到今天死在这个性欲管理活地狱。 下面肿的像沸水煮过整夜的玉露一番茶,每根皱褶都泡软泡发舒展膨胀,体液粘黏着皮肤挤压着随抽送动作啪唧啪唧响,听起来像真在做似的。 又把孩子吓到了。可能没想到会这么夸张,正紧张到动都不敢动,只一个劲喘粗气。 这哪里是死小孩错失良机,分明是自己遭受非人道主义折磨痛不欲生悔不当初才对。臭小鬼没吃过肉喝点汤就鸡鸡扑腾腾跳,咬牙忍着喘着看起来爽得很。 只自己死去活来创巨痛深的边缘性行为成就达成了。 去他妈的下地狱吧,主动蹭蹭不进去就算不上娈童。 你掐着人胳膊绞紧腿自己扭,用外阴把鸡巴舔的水汪汪的,阴唇都挤蹭像散了瓣的花,这才磨到些该碰的地方。层层加码攒出一股接一股的水,早前流的都黏浊悬白又被现在涌的稀释一遍,淋淋啦啦洗的耻毛都亮亮的。肚子里馋虫饿的直叫,阴道口吸着吮着不撒嘴每每扭动时都啵啵响。 大概是一想到相方是谁就心慌,一走神就前功尽弃,越想到越到不了越磨蹭越隔靴搔痒。指尖都用力抠进肩背皮肉里,再厚颜无耻脸也烧红了,幅度大了些止不住的扭,被冠状沟一下一下刮阴蒂极大抚慰,被时不时浅浅戳进一点又剐着边缘顶出去的龟头折磨到精神错乱。 太难熬了,自有了性生活逼还从没受过这么大委屈。小腹里邪火乱窜到处烧,恨不能当场表演自己动手。性器咕叽咕叽的响,眼泪啪塔啪塔的掉,简直是在小声哭,只是哭的很叫。 或是因你又哭的丑起来。小孩抚着你侧颊,话出口轻轻的怯怯的,几乎要被体液声压下去。委委屈屈可怜巴巴抬起双湿漉漉的碧眼,真就像巴望着被捡回家的小狗, “オレじゃ、ダメ?”他小声问。 叁十八 ダverdammtメ啊!! 多好的孩子还记着平等尊重自愿自爱征求意见呢!! 扑的太急鼻尖都压塌脸都撞在一起,以亲吻为肯定,你托着点阴茎直往里捅到底。 紧接着就射了。 没关系的。第一次就这样折腾您真对不起。憋一整晚辛苦了。请别在意,不需要拔出来,就当留个念想好了。 你把小孩搂进怀里,热泪盈眶说完便气绝到撅过去昏睡不醒。 叁十九 对处男的恨是一生一世的事。 别问为什么。 四十 因为睡梦中姿态会变,无意识下阴道收缩也会把异物挤出去,所以一般来讲是没办法插着睡捅着醒的。 但或是因睡眠时间过短,或是因身心俱疲都累惨了没大动作,或是因体积长度导致软了也没被完全挤出去。所以迷迷糊糊被晨勃的鸡巴顶到胃痉挛,饶是于你都还算头一遭。 所以小孩一睁眼直接疯了。自此开辟白天也在嗷嗷叫的先河。 叁十六 okay, du bist jetzt tot 好的你死了 “Krass geil, danke!” 太好了(脏话*,谢谢! “Du bist jetzt absolut tot.” 你死定了 叁十七 durch Sex umgebracht werden 被操死的/死于性交 叁十八 ダverdammtメ ダメ=駄目=だめ 就是“打咩” Verdammt(德=Damn(英 打你妈咩 后文Verdammt同理 【出逃】四十一四十二 四十一 当前心情主要就是想死,眼都没睁开就被一波带走超度出殡。声泪俱下鬼哭狼嚎,悬雍坠差点叫出去,咬着胳膊直翻白眼,险些满嘴牙都嚼碎。 出于求生本能猛踢了两下,被扼住脚踝拎高,下一秒龟头都顶到扁桃体边。要不是仗着昨晚满肚子腻水,刚那一下没轻没重的少说Ⅱ级撕裂。死孩子心里有点数没有,什么规格一上来就敢这么满进满出,一会出人命了。 嚷嚷两声赶紧叫停,锁骨尖都烫到发光的小孩硬生生停住动作,神情恍惚半跪着直勾勾盯你。阴茎埋在极内处,每每充血蹦筋极细微震颤,都带着马眼吮贴宫颈。 你想说退出去点再挤蛋也进不来,继续乱来万一把你名器玩坏绝对骟了他。 你组织语言,刚哑着嗓子说出半句铺垫“不愧是悟様”就被狠捅到泪都飞出去。 所以比起怪孩子害你双下肢瘫痪,不如踏踏实实抽自己六个大嘴巴。 说到底小孩子还是小孩子。爱做的不得章法又不遗余力,像每次抽送没能把人顶出去两寸就不足以表其态度。拖着那么根玩意,不能刚开始就这么实打实把人往死里操。不然很快就会到,到一两次就会累,累狠了就不是欢愉而是负担,真的会不管不顾说睡就睡过去,最后大家都不好受。 所以狠咬着小臂拖延转移注意力。濡縁外刚蒙蒙透过些青曦,温度还低屋里还不算暖。应是刚消下去些汗,青少年的肢体舒展又流畅,皎皎白亮像承着光。 真不得了。以后还不知道得有多少情人边被钉死在床上边把自己看傻。 小腹热乎乎的,你伸着胳膊勾人掐着髋胯的手。像这才回过神,小孩俯下身凑近,看样子还发懵,眼角红红的,没两秒便又烧去耳根。连咽带喘,动作都僵停,可能想问怎么了又一时害羞到说不出话。 松了牙关抹了抹泪,你勾着后颈把人又拉近一点,贴着滚烫的耳朵尖小声问,“可不可以和您亲亲呀……” 这种时候最喜欢小狗狗了。乖的不得了,说要亲亲,便像恨不得把心都用舌尖顶着递给你。 这种时候又最拿小孩没脾气。完全没听懂。是因为感觉自己差不多要到了,所以想接吻时一起幸幸福福结束就好了。 傻孩子顾的了上面顾不了下头,说亲便认认真真亲,阴茎在里面怦怦跳着也都不理。 能不能,可怜可怜,成年人。 夹了两下没夹出来,喜提自主寸止。百感交集心情复杂。最后亲亲脸颊亲亲眼角,你点点孩子胸口说“您继续吧”,重新咬紧小臂认命,把自己栽回布団里。 非常不幸,就是把胳膊卸下来咬都挡不住那两声嚎。这样的季节天明的又晚又急,从玄色到大亮,现在青霞白日全本家都能听见你濒死的叫。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刚射过没多久,拆迁似的打桩打半天了还没完。 夹也夹不出挤也挤不射,腿也抽筋腰也发颤。光里面就到了两叁次,痉挛都痉不动了只机械反射性一下一下的缩,滴滴答答水都顺着会阴臀缝直往地上落。乳头硬的心慌阴蒂肿的发麻小腹坠的酸胀,小逼崽子初体验完全想不起该摸一把,只一门心思玩了命的把人往碎里捣。 要是骚的没边自己上手了得下几次地狱才够啊。想着便脑袋一歪手腕一软,挤着奶子揉着逼边叫边扭屁股。小孩看起来像人都要坏掉了,非常可爱,索性多揉了两下拱着腰腹抖了抖把水都吹到他腹股沟,这才好不容易逼出来老老实实射给你。 屋里又热又闷透不过气,精液体液被鸡巴塞着淌的又慢又痒还磨人。 再不拔出去是想在人肚子里筑窝还是钻井。要问来着,实在没力气,你点点他膝盖,会错意的心肝小崽子便又腻腻歪歪的凑过来。 可以了爽够了不玩不亲亲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你这就准备缓缓劲跑路了。 软着胳膊推人没推开,小孩忽闪着睫毛又是连着串的亲,好皮囊都镀了层光,闪的人眼都睁不开。索性你便闭上,险些瞬间睡过去,正听见嘟嘟囔囔说想再做一次没问题吧。 对处男的恨是一生一世的事; 对食髓知味欲求不满活还巨差小逼崽子的恨,是亘古轮回永生永世的事。 不幸中的万幸是,聪明孩子学什么都快,这就知道一边亲着一边操了。 所以你在想。你的小孩想做爱,你的小孩怎么可以连爱都做不明白,那可是你的小孩。 四十二 但果然还是跑路吧。 弯弯绕绕七七八八都姑且不提,就是爱心再泛滥,也没伟大到青春年少就舍己为人心甘情愿高位截瘫。 【出逃】四十三四十四 四十叁 所以再睁眼时还没来得及扇自己便听见脆响。当下的惊悚,值得一颗希区柯克变焦大特写。 张张嘴咳出两声气音,揉揉眼睛摸摸脖子,缓了一会才开口, “您这是……玩什么呢?”你问。 “这个?什么叫‘玩什么’……”小孩掂了掂拿着的锁环颈圈随手扔到一边,金属链叮铃桄榔响,“得把你拴起来啊?虽然不太可能,但万一有人趁老子不在跑来找你事怎么办。如果被锁着的话,你不就能全怪到老子身上了?” 反应了好一会,才发觉自己一觉把险些发生的“给你十亿离开我们当主”豪族偶像剧经典桥段全部睡过去了;摸摸脖子又反应了一会,再次惊觉这逼孩子完全封死了自己“拿钱滚蛋”的可能性——这样一来确实无论是谁要兴师问罪,自己都能作为刚被惨无人道强制爱弱小可怜又无害的受虐人,稳稳利于不败高地。 欺师霸女全是你们自己家倒霉孩子干出来的,赖谁都赖不到你。 可是。 你他妈的本来就准备跑啊??空着手跑路固然是原计划,但老财主们想奉献点盘缠那岂不是更好??是不是看出来你要溜了??故意演你的吗小逼崽子??脑袋给他拧下来信不信?? 摸摸脖子上那一小圈浅浅的痕迹,你认认真真揉了揉眼睛,边审视边想。 小孩穿戴齐整打扮得当,俨然刚回屋,正盘腿曲膝坐在旁边。撑着胳膊托着脸,他歪着脑袋看着你,“他们应该没胆子跑来的……不过是真能睡啊你。一直没醒?刚才搬来搬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死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才意识到正被盯着看,对方噌的一下猛把脸别去一边,梗着脖子挠脑袋,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看哪块天花板,“太差劲了,猪都没你能睡。” 哦那您倒是操个猪试试呗。你想。 “反正……没人来找就好了。算了,来过你也不知道。总之……”可能正困窘到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磕磕巴巴的憋出几个字,他偷瞥过来一眼,随即又猛抓两把头发,像这样就能把羞红的耳朵尖盖起来,“没事吧……你。饿不饿,没起来吃过东西?平时那么能吃,睡一天了是不是得饿死啊。” 傻孩子。你又想。 挪蹭几下,你把头枕在他腿上,紧张的孩子一时肌肉全绷肢体僵硬。话出口时又尖又哑非常难听,你说来过旁人的话应是会醒的,托您的福大概没人找事。 小孩“哦”了一声。你揽了揽前襟,把他手捉来,放在自己背上。 “总觉得好像得说‘谢谢サトル様’,但被睡了还要道谢是不是也太诡异了点。”你说。 “「サマ」って…ノゾいてくれよ…”他红着脸小声说。 你说是的是的好的好的没问题的悟様。 四十四 被气急败坏的小孩抓痒挠的扭来滚去直蹬腿。完全投降后,你把脸埋回去咳嗽几下,“水。” “あっ、うん。”哼哼两声,他向后撑着胳膊窝着腰背躲了躲,屁股没挪窝。 “水,疼。”扬起头指指自己嗓子,便也不再动作,刚刚笑出来的泪都凝结在眼角,“顶着呢。”你说。 “まっ…ん。”手贴着你后颈,他捂着脸哼哼。下半身动不了,上半截天知道是准备往哪藏。 原来这就是人体水平扭转的肢体极限么,真不愧是サトル様。 【出逃】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四十五 你说憋会吧不行么,小孩“嗯嗯”着扯人往身上拎;你说手呢手也可以啊,小孩“哦哦”着掀下摆解裤链;你说嘴总行了吧澡还一次没洗现在都要臭死了,小孩愣了一下没再继续,两颊毛细血管又爆了, “可以在水里?”他问。 你说那当然是不可以的。 被拎起来后被放回去,又被拎起来再被放回去。因为很好玩,你没忍住笑出声。他瞪你一眼,有点难为情的意思。你拢了拢腿问,“您是不是需要帮助呀?” 见脸又涨红,便更好玩了。你说,“真的不需要嘛?您能找到洞在哪嘛?” “你闭嘴……”简直要把你倒着拎起来,像不知道该把脑袋躲去哪好,小孩直往人腿后面缩。 “我下面可是有叁个洞诶……”虽然每发一个音嗓子就疼的像吞刀,但实在太好玩了忍不住想捉弄一下。你努力板起脸,“叁个呢!这也太多了呢,到底该插哪个好呢,真的好难呢,真是令人疑——” 下一刻便恶有恶报痛叫出声,死小鬼恼羞成怒生硬硬戳了两指头进来,小声嚷完“这还流着老子的精呢,傻啊你”便像要把脸都贴着藏去你腘窝后。 罪不至此,差点没被捅死,膝跳反射似的连蹬了好几下泄愤。你踩着他胸口把人踢倒后骑跨扑上去,攥着衣领逼视,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サトル様、出于您是我深爱的小朋友,所以姑且不就和您计较了。但如若您再这样没轻没重乱玩乱搞,我也不好说自己会对您的宝器做出什么大家都不希望发生的事呢。” 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小孩脸颊“腾”的一下甚至还能更臊红,没再反驳,只一把搂着你压在自己身上。 受虐成瘾??? 一听要被虐茎来劲了是么?? 一时你也僵着没敢动,只云里雾里听人“あぁ”“まぁ”“うん”“ん”了一串,呜呜唧唧憋了半天嘣出半句“オレも”,说完就像要爆了,满头小炸毛都要立起来,“干嘛啊!!干嘛啊你!!突然就!!老子完全没准备好啊!!你不许再说话了!!听见没有!!现在起不许说话了!!!” 出于生理本能说完“好的好的是的是的没问题的サトル様”你才把嘴捂上,看着小孩原地爆炸忍不住的笑。 等脑子转过弯后就瞬间笑不出了。 你的小孩真是个傻的。 到处沾花惹草片叶不沾的感情骗子是开过一大堆空头支票的,但也明确知道有的话本就不该说,有的话听了也该知道不作数。 可问题是,这能怪到自己头上?? 谁能想到光教文法还不够,阅读理解都得断字逐句一个字一个字抠啊。这下莫名其妙就麻烦到一个新高度了,要是真下到地狱里,十八层怕都不够你ファストパス速通六个来回的。 四十六 万幸的是姑且逃过一劫。本家晚上有安排,磨蹭半天来不及胡闹了,小朋友得和老头们吃饭去。 小孩很痛苦,你喜出望外溢于言表;小孩表示不去其实也行,你笑他“Was willst du jetzt? Dein ganzes Leben in einer Stunde?”;小孩原地躺倒绝望的嗷嗷两声,你高高兴兴的玩了两把阴茎死乞白赖给孩子塞回裤裆里了。愉快到嘴瓢,拉好裤链拍了拍裆,热情洋溢的赞赏不愧是サトル様您包皮环切的都特别工整十分漂亮。 小孩再开口时眼神都是死的, “这是老子留给你的初见纪念品。”他说。 你,“?” 其后,离开前闹了点小别扭。你声泪俱下赌咒发誓不拴狗链也没问题,他不同意。 “无论出发点是怎样的,您不觉得有点超过了么。”你扯了两下颈圈拽了两把木梁,“这也玩的太大了。” 像认真参考了你的宝贵意见。小孩皱着眉头蹲下俯身,挂起墨镜低头看你。“虽然老子是觉得循序渐进比较好啊……”停顿好一会才继续,“可以玩这种吗竟然?” 你两眼一黑背过气去只摆摆手说您可快走吧求求您了。 小孩咯咯笑了两声,先拍拍你脑袋又揉乱你头发最后像生怕被你发现似的又轻又快的亲亲额角,逃跑似的窜出去了。拉开袄,还扭头补了一句。 他说晚上见。 你说晚上见。 听着人走远了,你才来得及彻底陷入绝望里。 妈的这么大的锁头到底该怎么弄开啊。这可怎么跑啊。自己才是要逃跑的那个好不好啊。 太发愁了,痛不欲生,怒睡一觉。 四十七 晚上见面先玩了这一种又玩了水里那一种还玩了一开始就被提出的那种。 太发愁了,痛不欲生,不愧是サトル様。 四十六 “Was willst du jetzt? Dein ganzes Leben in einer Stunde?” 你现在要干嘛啊(怎么现在要做啊),你难道一生只活这一个小时么(猴急什么/为这一个小时你命都不要了么) Warlock (1959 film) 【出逃】四十八四十九 四十八 “细水长流才能来日方长呐。您这样思春期就纵欲过度,是很容易英年早泄壮年阳痿的。”嗓子眼里像塞满了沙,又困又倦你边唠叨边打哈欠。 短时间内激烈且丰富的大量胡搞乱搞带来了积极效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全怪脸红速度跟不上刺激频率,怎么害羞都不够,因此生理反应都趋于放弃。 不确定能持续多久,但小孩目前确实是有点没脸没皮的架势。被夹枪带棒的臊了叁句半,依然能充耳不闻面不改色。箍着人搂近,脑袋埋在胸口蹭了蹭, “心跳的好吵。”他说。 你说人只要还活着,这个玩意就会一直这样吵。 “就……吵到老子睡觉了。”他说,“好像说话时听起来也不一样,你再说两句试试。” 想了一会说什么好。出于习惯,下意识又揉了阵脑袋。你把眼睛也闭起来,呼吸和心跳,规律的像要一并睡着,你说“我也差不多该走啦”。 小孩撑起身侧躺,换了个俯瞰般的角度,架着下颌看你。肱二叁修长流畅,眉头嘴角绷的紧紧的,“你就非要找那小子去呗?” 只要说的是“为什么”“才不要”就都能连哄带骗稀里糊涂混过去,而给无关紧要的路人过多的关注便令人极不爽。倒也不是必须从一张床流浪去另一张床,倒也不是事事都要和鸡巴蛋搅上关系。半分看在是自己的小孩忍就忍了,半分看在这张脸攮一拳可惜了,你捋了捋气,托着瘫痪下肢硬瞪着眼睛掰起指头一根根数, “我当前并没有和‘那小子’建立恋爱关系,也并没有感情,这您应该是清楚的呀。所以无论我是去是留,都注定与他人无关吧。” “所以和我也没有感情,要不要留下也和老子没关系?”他这样说。 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直像只刚被从窝里扔出来的幼兽,眼睛圆滚滚的,茫然空荡荡的。 像被一把伸进喉咙里,捏扯撕拉着气管食道,一提一拎便从嘴里拽出满手血淋淋的心肝肺。内里又空又疼嗡嗡回响,喘不过来气,你抬起些身子直把人搂住。 你说不是的,当然不是。 小孩没抱回来也没理会。做爱做出的满身汗落了,肩背冰凉凉的,至此便连话都不再讲。所以一连串内脏就都被拖出来,扔在地板上跳,魂都被丢出去,一架空壳皮囊动都动不了。 太吓人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是不是因为情绪心情早早便都被一捧捧呈着供奉了递上去,正赶上签着名讳的所属人冷不丁收回,全凭这些东西运转驱动的栖壳这才突发故障再也用不了。 可这样不对,这样当然不对。思春期的学生,二十代的教师,滚在一起本身就很不对。还有天堑一样的阶级格差社会定位人生轨迹,还有……家世背景。当然还有家世背景。污塘里的水蛭一群一群的,咬住皮肉可绝不松口,所到之处尽数都是血窟窿。活着就像炸弹导线一样的家伙死不足惜,干嘛闻着硝烟味上赶着跑来点火,非要被卷进来一并炸了才开心那不是有病么。 你慌忙的解释。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会听不懂,有什么听不懂,当然要走了肯定要走啊,开什么玩笑。 这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抓拿的小崽子,谁不知道这六个音节十个罗马字,谁不知道仗着自己混在身边几年家里蒙了多少恩。传出去,随便传去哪里,都要被粘死的,都会作为坊间闪烁其辞暧昧不明的污点标签被贴在背上跟一辈子的。 怎么不回话,怎么不应声,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急的恨不能敲他脑袋,越没反馈越急越不答复越气。手都抬起来,像被自己的童年附了体,恨不得一巴掌把静默的话都扇干净。 所以小孩攥着你手腕说,“可那天讲好了啊已经。” 总算开口了,无论说的是什么都太好了。松了口气,感觉血液又重新一点点涌起来流进去。真是差劲,怎么能把手都举起来,差劲透顶。明明是面对着这样好的小孩。 你一声接一声说对不起。他嘟囔不都说要娶你了么,倒是给老子当真啊。 四十九 Arschloch, du hast einen Vogel im Kopf. 四十九 Arschloch, du hast einen Vogel im Kopf. 傻子,你脑子里有鸟啊 【出逃】五十五十一 五十 十四岁。知道什么呢,懂什么呢。知道好吃的要吃,知道好玩的要玩,知道该干的事得干该学的东西得学,知道该问好的时候要客客气气问好。除此之外, 没了! 你是应被划分进“好玩的”范畴里了。大概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放眼望去满院子里就一个阴阳怪气不要命,年纪也近花活也多,还天天张嘴闭嘴淫秽色情夜夜搂搂抱抱授受不亲。 那想必你是挺好玩的。 错开些角度,你小声说已经很晚了。用牙硌完人鼻尖又真咬在脸颊肉里,完全自由发挥真像小动物一样,他说“一点都不晚”。 十四岁。当然会想做点这样那样的事了。激素分泌开启峰值攀升了,懂得盯着奶子屁股腿看了,有梦遗了会支帐篷了都长毛了。当然会想,怎么不会想。然后, 就以为自己恋爱了! 你是理当收缴一波懵懂情愫的。大概天天短裙丝袜小高跟,香水口红太阳镜,揪着小孩发完铅黄小说看cult片,扔下手柄还能夜袭厨房去,荤素不忌胡言乱语领着一板一眼家教正统的少爷疯玩。 那想必你是蛮合适的。 攀附肩背搂抱,你小声说最起码这次温柔点。攥着乳房掐着屁股,顺着臀缝往里摸了摸像在确认,他问“老子哪次不‘温柔’了”。 十四岁。一般这个年纪普通人家的孩子,会买黄书黄碟黄片吧?会忍不住点进些小广告忍不住花几笔冤枉钱吧?你的小孩,会和谁张嘴要信用卡买兑换码?会涨红了脸交代家佣给自己带两本泳装女郎的杂志回来? 太逗了怎么可能。 那你可不就是本家最大的桃色贩子了?学不学习倒都次要了,完全是把脸都印在每本刊物每部电影牢牢绑定在每次性冲动上了吧?所以大概是不会随随便便放人的。这哪里让家系教师出嫁,这是要小孩把全部思春期的性欲都一并打包丢远带跑。 那不是要孩子命么。 搞不好别说闹着结婚,现在就是要他一半地契想一想都能签给你。 你托着他脸颊仰起脸憋着笑问,サトル様、我那天做爱,您是不是有在偷看。 阴茎又硬顶的又深,他边操你边说差点被气死。 这样的事那样的事,你怎么想的,重要么? 小孩子可能认定很重要,要板起面孔叫人出来认认真真讲。 可你怎么想,其实从来都不重要。 所以真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孩子。 或许以后会成为很好很好的大孩子。 太难为人。 像裹在情绪的卵泡内,像浮在爱意的羊水中,像至此便与一切未曾拥有的温暖脐带串联,像悬停在循环往复起落间。 性与爱怎么能割裂另提又何以分庭抗礼。 什么官能,什么纯爱。 本来就两面一体,本来也就都没什么了不起。 五十一 十四岁狗屁不懂是可以犯傻发疯的,二十代再一点事理都不讲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未免也太过分了。所以今天舍命被小崽子翻来覆去的日,光射就射四次,再怎么说也够他累到昏迷睡到雷打不醒了。 而只要把人熬睡着,你就立马跑。 听起来有点残忍,但现在不残忍后果更残忍。所有的一时心软都有代价,所有的当断不断都注定留后患。不错了,哪的娼妓这么大方一晚上能让恩主开四枪啊,逼都快被捅烂了还要让人怎么样啊。名器也是有使用年限次数限制的好不好,光这两天一通乱造怕不是都够生用掉叁四年份额了。 你觉得自己真是善良大方必有福报。 事实证明,还是梦太好。 小孩内核是十四岁,外壳是你妈的无坚不摧。和抱着小兔子宝宝硬塞进反浩克装甲里一个样,维罗妮卡是少了一只手臂,索科维亚可都他妈的炸了啊? 困到快背过气去,小孩掐掐眼角打了两个哈欠,硬要把人扯起来谈话。 谈你妈的话。这些年自己上课都没这么爱岗敬业过。搞不好以后真放着大老爷不当去走教师这条不归路吧,合适的。 你想说到底睡不睡不睡我可真睡了。 你说出口好的好的悟様我在听。 “……你要不是真喜欢谁那就完全无所谓了,对吧。不就是你家逼着找个好点的族姓结婚?怎么可能有人比老子还好啊,所以当然是——喂,你这家伙,醒着没啊?”小孩话说到一半弹人脑门,吓的你吱哇叫出一声盹醒了,忙不迭的强调自己真没睡过去。 太残忍了,被关集中营里都能睡俩小时呢。哪有连轴操一晚上还不让人躺两分钟的。 说躺着容易犯困要把人拎起来坐正,说光坐着也不行严肃话题得有危机意识就链子也捆上。把你头悬梁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倒是躺好了。小被被一盖毛茸茸眼睛忽眨忽眨,挤出两滴闪亮亮的小宝宝打盹生理泪,这就开始训话。 王八蛋狗崽子。 一边小心着别把心里咒骂和嘴里说话搞混,一边翻着眼睛复述以证明真有在听,“确实不存在哪家族姓能比您的条件还好。但我家是真吸血哦?往死里吸的那种哦?会狐假虎威惹事生非超级没品的那种哦?”你强调着。 小孩眨眨眼问有多能“吸”,“比你还能‘吸’?能把老子家‘吸’光?” 不好意思那估计是不能的。如果做的是这种オールイン的打算那确实不用提了。多虑了打扰了真对不起。 十四岁,为了操逼能做到什么份上,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梗了一会,被长胳膊长腿往布団里卷。小孩说那放心了没你能吸就行你超能吸。 “稍等!!请问您刚刚是开黄腔了么???”你挣扎着瞪大眼,急叁火四的来回来去托着小孩两颊看这次红没红,“悟様!!我真的好欣慰哦!!!” 随即被羞红脸的小孩箍起来气急败坏敲脑袋。 【出逃】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 五十二 “所以说啊,与其被小姓当成把柄纠缠不清,倒不如干脆正大光明点比较好。不就是想借势?那‘借’去啊,还能‘借’多少……真的是。”可能自己也早困了,话音也渐渐小起来。小孩调整好姿势摆好你胳膊的位置,躺舒服后又闭着眼弹你一指头,以确保人没睡。 你护着脑袋嚷嚷醒着呢。 “而且你不是超讨厌他们?这样一来岂不是超——爽。以后跟了老子的姓,他们见你都得趴在地上讲敬语啊,想想就很厉害吧。” 小孩子还是小孩子,说着便又一扬下巴,掩盖后也还是明晃晃的得意。有点可爱,所以你说才不要姓五条,听起来像什么能喝的大酒鬼一样。最近觉得小红很帅,非要改姓话,那真的好想姓赤西。 因此被突如其来的弹脑门弹到险些颈椎断裂。 “之前不赞成不是闹了几天么,最后还不是说相信老子的眼光?反正让先问你。现在你也同意了,那就都搞定了啊?反正年龄什么的有人会操作的……等他们再发几天愁就好了。” 反而放心下来。最起码还有本家这条底线卡着呢,说什么要你同意不同意的都是缓兵之计。你算什么东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毕竟把人睡了是一回事,联姻是另一回事,再怎么放任胡来也不至于无止无休的随他闹。 但有的话不应讲,有的事不必干,求着拦着躲着劝着却还是总要做。这么好的人生千万条路随他挑,何必非得选那条最难最累最麻烦的走。 别人好别人坏别人就是死了又与他何干。做他的天选之人过他的神仙日子不就好了,管别人死活干嘛。开始就不必管,有条件也无需心软,能力强更没义务负担。这么简单的道理想不通为什么怎么教都教不明白。 多好的孩子。什么都好,就只偶尔是个傻的。 说完最后那句像任务完成如释重负,蹭蹭脸仄了眼角的泪小孩打完哈欠作势要睡。你想了想小声问,“都考虑好了,那您呢。自己都还是个小朋友,就被年长十几岁的老师骗上钩了?会变成一生的花边新闻哦?这种程度的污点可是轻易去不掉的。” 小孩啧出一声说,“老子好得很,‘小朋友’。”便拎着你手腕要揉脑袋。 揉了一会以为人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一句不许走。 完美。这下睡不着了。 五十叁 瞪着眼睛思来想去,琢磨了四个小时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同意”的。 排列组合枚举穷尽得出结论。 别他妈是“ダverdammtメ”吧。 事实证明光教文法远远不够,阅读理解必须断字逐句一个字一个字抠。 五十四 御叁家中最离谱聚合体名不虚传。这么点的孩子胡作非为,说不让管就真没人敢管。 不得了。要是明天悟様说看着克里特岛挺好玩的,是不是后天就得全家总动员直接攻陷颠覆政权举家迁徙跑海边煮锅料理去啊。 这破逼地方板上钉钉有剧毒。 上午拦了善心的佣人拜托帮忙一二,万事顺调。大抵本家找个母体保护法指定医绝不成问题,心腹大患一件落着,轻松不少。 而心情好时看什么都格外好。逗目不斜视四平八稳的家佣说笑格外有趣,拾着石块丢院里的枝丫打枯叶格外有趣,连翻来滚去块块审查哪方畳下拼接疏密都格外有趣。满拉开縁侧,屋里暖烘烘的,屋外风阵阵的。阳光都干冷清爽,云都稀长飘摇。像有雪在季节里酝酿,只等层迭厚实的一汪气海烟。 什么时候入的冬,什么时候竟已然这样冷。隔了两层纸便不知春秋,也太夸张。 还是都得怪臭小鬼不好。只要小孩在近旁便万事万物掏心掏肺尽数绕着他打转,其他一切就都通通顾不上了,多一眼的风花雪月都不曾瞥。 所以还是全怪他不好。 细想本家成天到晚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近日一反常态,想抓个走近的家佣指使一下都得蹲点盯着守半天,还得远远叫人遥遥喊,稍慢一句就绕着路躲着跑溜的无影无踪。应是恐怕自从被“打完招呼”,便连敢经过门口的人都没了。估计现在除了狗崽子敢半夜拎你起来讲七讲八,诺大一个院子里,真没一个有胆子跑来谈判的壮士。 那这根链子搞不好从一开始就是猜准了,为防跑路准备的。 小逼崽子。正经时候全不听话,偏就这些地方最用心思脑子最好。 好巧不巧,想着便看见小孩一转回廊走过来。 像老天恨不得把偏袒明示于分秒。呼呼的风响吹你一嘴头发,也吹的衣襟银白飘。脑子里还是丁点大的帽衫短裤闲庭信步,眼睛前的,已全然是不弯腰曲背稍有不慎便会撞上横梁的一叁一公尺了。分明长空万里飒飒风,看着倒像纷飞苍茫雪里来。 这得吃了多少激素啊。到底怎么长的。 托着脸等比缩放精神致幻用药量都还没估算清楚,就只见孩子路都走不明白了。 两条腿东别一下西绊一脚,也不知道真跌倒了是地板要摔还是廊柱要坏;两只手揪完下摆揣兜,揣完兜又掏出来,空举着胳膊没事干随手推镜架,推下去猛反应过来又戴起来,戴起来又没事干开始抓脑袋。廊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半分钟的路走出千百万个小动作。 得亏周围没本家的人看着,不然大概率得被长枪短炮连着拍,都装裱出来挂去国立挂进橘园,一张张胶片非得被这一窝邪教分析出点这个美学那个美学不可。 还没尽职尽责的替本家把美学流派名字编出来,便听见噔噔几声,莫名其妙人就跑起来。 可能不是在跑,毕竟家系教育怎么会放任这么大个的若主廊下横冲直撞迫击炮弹一样的跑。但分明就是在跑,衣领边裤脚口都晃,头发尖都摇,连镜片都被动作带着滑了半寸挂在鼻梁边。 或者全怪腿太长了,步子迈大点都像跑着带着风? 这个疑问也没来得及搞清楚,刚冲到近前的人便一把把你整张脸都蒙起来。黑乎乎热乎乎,小孩嚷嚷火冒叁丈,“干嘛啊!!不许看了!!听见没有!!!怎么不睡你的大觉了,啊??再盯着瞎看老子可真要发火了!!!没开玩笑!!不许笑了啊你!!!” 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笨蛋。 所以憋了笑,咬牙坚持说好的好的是的是的没问题的悟様。 【出逃】五十五 客房从濡縁到布団大概仅六畳,区区叁步还硬是艴然不悦到肩扛手拎附送一记背摔。仰面倒在被子上磕到脑子里还呼呼灌着风响,依然好笑,只好自己捂着脸笑。 转了半圈颈环扭正了开锁,小孩板着脸把你手打掉,卸了左边拆右边,抽取下来便掷远。再开口时没好气,“有完没完了。” 你摆摆手连笑带捂嘴非常抱歉对不起,“我先不会跑的,所以就不戴那个了好不好?” 说起来是该委屈,但一时半会停不下笑,以至于说这种话时还咯咯咯的乐没完。 “什么‘跑’?”他摘了墨镜塞回兜里,眨眨眼反应了一会,这才眉头皱起来,“都没试过?要是你自己想开的话一拉就解了啊。本来也不是拴你用的,都说了是给……” 说了一半自己截断话头,眼睛也眯起来嘴角也瘪下去,你也笑不出了。 “你给老子说清楚,‘先不会跑’是什么意思。”他问你。 小孩子还是好哄的。先腻腻歪歪的叫再哼哼唧唧的蹭,最后缠着扭着碎碎叨叨的连道歉带瞎问,刚才是去玩还是有正事,训了禅院还是骂了加茂,早晨吃了米饭还是面包,一会闲逛还是睡觉。也太好哄。都还不用黏黏糊糊的亲,已经招架不住了。把人压回去,该红的地方又都一处不落的羞红一遍。用指腹把话按住, “干什么坏事了?这么高兴……你想好了再说。”他这样要求。 总不能直言成功解除意外怀孕危机目前心态健康一身轻松吧。而且七十二小时来得及,サトル様少说还能再内射两次,您也高兴我也高兴ウインウイン関係好的不行。 你眨眨眼睛舔舔指尖说因为找家佣借了身衣服,正感觉自己美得冒泡。 他打量你,或者也可能在看你身上的是哪身留袖搭了哪条帯。 “给我穿了这套,好看!”你举高手臂挥了挥,“心!情!愉!悦!” “就这样?这就‘愉悦’了?”小孩说,“以后这种东西你会有很多啊?” 所以顺势爬起来连蹦带跳绕着人跑圈嗷嗷叫,颠来倒去把五个音调连吹带捧叫出新花样。小孩坐在花枝招展的残影中间捂着脸说可以了你快住嘴,你收获更多乐趣,索性啪唧一下扑在人身上满嘴M?uschen、Hasi、B?r连亲带抱往上扒。 一时没招架住,小孩边抻着挽你手臂边侧过些脸断断续续质询,“就因为这个??真的假的,不是吧你……不对吧,怎么想都不对劲。到底干嘛了,嗯?能不能快点说啊,老子开始心慌了。” 您的中出快乐倒计时走一半了哦。你想,啵啵啵直往颊上亲。 “……杀谁了?还是烧哪了??”抽了口气,他扭头换了个方向,可能为了观察表情也可能为了另一边烧红的脸也被亲到,“直说行不行……保证不生气,这总可以吧。你快点,要真闯祸了也方便老子赶紧处理。” 不知该说猜对了还是猜错了,这不是刚给您的优秀DNA定好了送行单程票么。可这也不能明说。毕竟比起明天吃完药后只能橡胶皮搋子,果然还是想和这个人来生的。一直急叁火四超积极,怎么关键时刻想这么多,再不抓紧时间做可真不管了。你想着,换了边脸颊又一通啵啵啵。 随即小孩抓着你两臂强行分开些距离。 “那……”他抬眼小声问,“你要跑去哪里呀。” 【出逃】五十六 天国。 光线明澈分辨率太高,颜面国宝冲击力过大,任何性质的会面前都应双方签署协议,要求这位大人承诺不率先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这个孩子,有必要在往后余生都把墨镜焊死在脸上,不行就蒙面,再不行就包头,这都不行要么永远关起来好了,等新世界人人都进行过义体改造再放出来用脸嘲讽现代科技审美一文不值。 漂亮是亘古铄金的漂亮,但架不住怯伶伶的奉浼。强势的小祖宗每每转型都势必带走你一条狗命。倒在读作震撼写作尊い的血泊里,气若游丝丧失全部行为能力。 脑袋一歪挣扎着回应,你说不愧是サトル様什么都瞒不过您,实话实话原计划是北朝鲜。 差点被满屋追着打屁股揍到六瓣开花。 追跑胡闹一通,直躺在畳上喘。色留袖剪裁不方便活动,花纹繁复质感沉厚密不透风,现在条条带子都松垮下来,襟前鬓发都随着一声一声的粗气起伏轻晃。 仰面捋了捋气,冷不防扭头,便条件反射开始笑。对方躺在半臂远的近旁,正抿紧嘴盯天花板。你改侧躺相对后,毫无疑问,天花板受到了更多关注,很可能现在问小孩吸顶灯上有几条木纹都能被精准作答。 做爱最烦年纪小的狗崽子。毕竟人均弱智,活都不行。 但狗,分两种。一种是别人家只会排泄的移动废物,一种是自己家的亲亲心肝可爱宝宝蛋。 你的小孩实在好可爱。 哪怕一眨眼从小豆丁变摩天楼都还是好可爱,哪怕刚被无视年差抓着闹着满地跑滚成一团都好可爱。像第一次见雪的大猫,像从巢里探出小脑袋的幼隼,像抱着蜜罐咕噜噜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宝宝熊。 硬盯着眼前如假包换的乌丸京都駅地标铁塔指鹿为马实属病入膏肓。可下意识刚伸出点手,小狗又大又厚实的白爪子便动动指尖偷偷摸摸蹭过来。 灯上到底几条纹,数明白了没有,就羞羞答答要摸爪爪。 本来是准备欺负一下小孩的,但指缘相抵试探接近的感觉实在很微妙。 一边是成长代偿类似母性爱,一边是思春期的性符号,天平两端放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竟然还稳稳当当的相交严丝合缝的相融,多奇怪。 总有人会没事找事把时间地点人相遇,按正误黑白排列组合,分门别类算完概率算得失。可这样循规蹈矩推演完,心情都变得像干巴巴的毕业论文,情绪都成无趣扯淡的本格推理了。 无关本心就都是生计,塞了心的就莫问前程。不是所有情绪都必须修成正果,也不是所有无疾而终都不值一提。花落的时候分明至美,烟火殒灭时夜空最亮,注定无缘如愿的轨迹曾相交过一点不是也很好么。 縁侧没拉,障外天光大盛长风亮。 摩挲顶蹭十指插和,你问,“您想做么?” 不确定是脸怦红的快还是人都差点弹起来的快,小孩屏住呼吸翻了你一眼,意味不明近似指责。 是因为明明气氛纯粹不该猛打方向,还是因为脸皮薄的受不了呢。 “您倒是说想不想嘛。”想着便实在憋不住,你咧着嘴笑。 还以为会因嘲笑被发难的。扭捏了两秒的小孩这就抱过来,把人搂的紧紧的,气都上不来。正要动手拨衣带,听见耳边闷闷的哼哼响。 “出门散散步……也行。”他说。 【出逃】五十七五十八 五十七 四季分明的地方更适合生活。比起关东不如关西,比起东岸不如叁藩,比起无止无休的暖风不如顶着雪的鸢尾。楼矮矮的,路窄窄的,人走的慢慢的,语调吱呀缀的绵乎乎的。怎么想的非要上京,不去东京受一通活罪,就不知近畿的好。不过按小孩子调性,搞不好以后还要变常住呢,毕竟是笨蛋蠢材小屁孩。 你盯着地,地上自己影子黑黢黢的。本家院子大到包罗万象,不下摄氏零的隆冬季,有霜雾也有丰沛的树影。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树也还都是那一大堆树,但方才翻来滚去掷石子敲叶子的闲情已经没了。 出来前发生叁件事。 每件都猝不及防微乎其微,但都像往人身上绑铅块,一块没事两块够呛叁块绑完正好投湖沉底完他妈的蛋。 刚才想着既然主子开恩给你逼放假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所以一来一回搭完话,抬腿就准备闲溜达。随即又被一把扯回縁侧里。以为本我可算再次击败社会性了,结果只让你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外边冷,”小孩板着脸皱着眉,话说的又稳又沉,“而且会遇到人的。” 小宝宝秒变若主,措辞表述语气神态,莫名真有点当家的意思了。 因为什么呢。 面向站定,捏着袖边抖了抖。刚刚拖来抱去瞎折腾身上确乎一团糟,腰封乱窜内衬歪斜襦袢转向,带缔都不知道掉到哪。 可能是被影响到了,自己也不敢再说笑。你坦言搞不定,之前也是拿来给你的家佣帮忙穿上的,“可能得劳烦您动手……或者我还是自己胡乱捆捆?悟様想必也没亲自穿过。” 意思是都不会整理干脆脱了算了。滴答滴答,明天万円アフターピル下肚就和内射说再见吧,到时候别怪旁人没疯狂暗示过这傻东西。 “不是看两次就会了?”谁知道小孩乜你一眼,单手绕后先拉调领,低着头垂着眼。看唇形,没说出嘴的有一句“笨蛋吧你”。 屋外静悄悄的,屋里下摆脱在畳面摩擦声轻轻的响。背縁侧站着看迎在光里的对方,正为迁就你身高弯着腰背解带拆封重系。 突然就觉得真不再是小朋友了。 好奇怪。 小孩没什么表情,只时不时生理性眨眼,睫毛尖银亮亮的在光里颤一下。专注又板正,除内衬襦袢开缝时脸又红了,不然真要怀疑眼皮子底下换了人。 每根带都系的极紧,每个结都把思路打断——臭小鬼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手劲到底有多大,这都属于蓄意谋杀了,很可能是想把你勒死。 刚准备抱怨,正被拦腰一紧,这腰封抽的差点没给人肺叶挤出来,中世纪跳甲板海盗船喂鲨捆绑下手都没这么黑。 故意的吧,狗崽子。 不确定呲牙咧嘴什么样,但对方显然被受难脸娱乐到了。小孩咯咯咯的笑,赶在你开口前推着人两肩转向背对。拖在畳上长长的帯跟着转了一圈,像束缚捆绑脚踝的链索, “马上完事了,快点快点,别乱动……都穿这个了,就稍微注——女的后面这里老子不会系啊,随便打了,没问题吧?” 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套出借给你的留袖,显然是本家库里存的。 而这种文化遗珠奢侈品,里面条条框框弯弯绕绕多得是。什么工艺配了什么花,何种织锦搭了哪块料,从针脚到纹绣从内衬到腰绳,门道复杂的数都数不过来。什么身份穿什么东西,什么档次供什么人用,什么花纹给什么对象穿,名门望族各有各的说法,千差万别学都没地方学。 所以很可能身上这套就是有讲究的。小孩看出来了却没明说,这才耳提面命自己动手要你穿好了再见人。 一纹比翼缝线搭的太鼓结,这谁的? 他不管不顾是无所谓,你可是蓄意僭越罪加一等数罪并罚当即死绝。明明是他们拿来的,怎么还宫斗挖坑下大套呢。想着就扭头,刚问出半句“我穿的这是”,转而嗷了一声断气音。像被蹬了后腰一脚玩命拽来着,半条魂都吐出去。 攻守逆势大仇得报,快把孩子高兴坏了,每个音听着都在笑,“能给你就说明没问题。闭嘴穿好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 ——完全做实了啊!!一会满院瞎转真撞上什么夫人太太一开口“我这套衣服当年订的真好,什么人穿都看着好”那不就,完蛋了吗!! 一口气没上来,你转来转去扭着脑袋追着问,磨磨唧唧就是不肯说。转左他躲右,转右他往左,狗崽子这种时候才最像十四岁,滑不溜手毛都抓不住一根。鼓鼓捣捣连拉带扯手下面还没停,天知道系了什么玩意出来。 “那我可脱了啊,如果悟様执意不说这身留袖是本家替谁存的。” 你说着刚要转身正对便肩膀一沉,动作被两条胳膊压死。继而头顶头撞了一下,小孩对着人颈边叹了口气,全身重量都倚下去。嘟囔两声“哪有你这种人”“烦死了”,见还是没混过去,这才迫不得已似的、轻飘飘小虫子叫般的哼哼, “给我老婆的。”说完像自己都受不了了,把额头都抵在扶着肩的手背上。 縁侧没拉,面朝障外汩汩涌着云影涌着风。 这是第一块铅板。 五十八 本家疯了吧,怎么想的啊? 【出逃】五十九六十六十一 五十九 第二块铅板,是你精神恍惚亦步亦趋跟着闲逛时随手就被挂上的。 像见你没魂一样人在飘,小孩猜了一会试探着说答应过吧,喜欢的话再新做,你又没必要穿旧的。 你双目无神腿软心慌,脑子一起飘随口灌话好的好的感谢感谢不愧是悟様,但百万円的东西说给就给是不是成本太高了点。 没顾上看表情,却明明白白听见小声即答Esposa feliz vida feliz。 听完你险些两眼一黑就地昏倒。 第叁块是刚刚电光火石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给自己绑上捆死的。 激素飙升荷尔蒙紊乱的臭小鬼存天理灭人欲了,一反常态一本正经溜达着遛人满院转弯了。 会是某种孩子气又想当然的妥协么? 可自己要离开的,又不是这间客房;想跨出去的门,又不是这扇薄薄的幛;渴望出逃的,又怎会是这蜉蝣片刻镜花水月之须臾。 配重绳束着手腕绑着腿根勒紧咽喉,铸铅沉铁般带着心往深处一直掉。 傻小孩真是疯了,本事越大麻烦越大,无边界的权限带来超规格的事端。不愧是悟様,阴沟翻船都选最糟心的那条栽。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树也还都是那一大堆树,只有心情一时复杂到无以复加。 “您以后会恨我的。”你扭头突然说。 小孩抱着胳膊晃晃悠悠走在近旁,听你没头没尾说完,悠悠吐出一句,“老子现在想起你也火大。” 似乎这就立刻“火大”起来。忽地便猛扯一把带。搞得你瞬时腰上吃劲下盘不稳,东倒西歪细细碎碎踉跄几步,硬是被拽近半米。 饶是聪明绝顶无师自通的悟様也确实不会打本袋带。 但这个小逼孩子福至心灵心至慧生,方才趁你不备灵光乍现绑了俩结,拴了个套环出来,一边绑着你一边拎在自己手里。 所以看上去,俨然是若主在院子里遛五花大绑的狗。 “怎么,又不喜欢‘环境学习’了?”他抬手肘戳你,笑得得意忘形说得不怀好意。 你问您是不是今天除了欺负人没别的事可做。他说你是不是睡两天睡傻了,看看日子好不好,原本现在是你糊弄事上课的时间段。 你说Ach so. Entschuldigen Sie bitte, wie kann ich das wieder gut machen? 说完“du kannst es mit deiner Muschi wiedergutmachen”小孩自己受不了。牵绳也顾不上了捂脸也来不及了,缩脖子窝腰,条件反射般转身背对,只给你看一丁点臊红的耳根耳垂耳朵尖后颈边。 说荤话的人自己先羞到要炸了,怎么说呢,即便正拎着你当狗遛也还是非常可爱。 挂一身铅球都浑身是劲,这就能原地起跳五千米。所以反向揪住环结把小孩又扯近回来,沉淀气氛呼吸相交,你说是的是的好的好的真不愧是サトル様,既然您都吩咐了那咱们今天就看科幻片吧。 被气死了。攥着带拿你当悠悠球一样拉来扯去的满地拎。 六十 事实证明,穿和服除了能秀一下家里没床盖的都是钱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时感觉自己像个干尸,哈特谢普苏特都没你裹的严实硬的僵直。也不知道是不是全怪小崽子捆的太实在,腰都弯不下去,屁股自从挨上坐垫想换个地方都得两手撑扶弹跳,多挪两下就开始大冬天里满身冒白毛汗。 狗崽子人家自己心里有数,怪不得成天到晚能帽衫短裤绝不着物羽织袴。 没忍住剜他一眼,小王八蛋正托着下巴看你,表情来者不善,“八十分钟一句台词没有,别给老子编要学韩语。” “不愧是悟様敏锐机警。不过韩国话不用学,他们会自己学日本语。”你说,“我就是想提前接受一下文化熏陶,体验一下偷渡过境后同根同源的近似人文底色。” 还以为一本正经满嘴跑屁后又得被抓起来挠,可小孩只直勾勾的盯,“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怎么总提那个啊。” “因为如果逃跑的话,好像只有跑去北朝鲜才不会被我家抓回来。”你实话实说,“但碟片只买到韩国的了,所以看部新片凑活一下。” 随即“んー”着煞有介事想了一会,随手给你脑门一指头,“灯台下暗し懂不懂?真要躲人的话,比起乱跑出去肯定是原地隐藏才最安全吧。” 你想了想问,为方便您逮我是么。 他翻你一眼把头靠过来小声说为方便找你啊,“至少得把老子带上吧……” 红通通气鼓鼓软趴趴,像一大滩又热又粘的腐蚀性流体,正把人无死角包裹起来渗透溶解吸收,最后被朵积了雨的云一并卷携,向着未知处去。 太难为人。 六十一 别的都不提,可您他妈的只要站在那就显眼的像个彩灯通天塔一样,流窜犯扛着信号基站还跑个屁呢。你想。 但因为接吻所以并没能开口。大概只是屏幕里也正好有人在接吻。 五十九 Esposa feliz vida feliz(西语 Happy wife happy life 你说Ach so. Entschuldigen Sie bitte, wie kann ich das wieder gut machen? 哦是这样啊,那真是对不起,我该如何补偿您才好呢 说完“du kannst es mit deiner Muschi wiedergutmachen” 肉偿 【出逃】六十二六十三六十四 六十二 “不好吧?”你小声问,被拽躺时衽褄先都皱搓成一团。 “有……一点点?可能。”手贴着脚踝摸进褄底的动作,类似正生涩执拗的剥一握笋。用力眨了两下眼骨碌碌翻着看了一圈。 所处环境令人在意。 因是在这几年上课的房间里,因是叁天前的所谓学习内容还倒扣在桌,因是刚把家系女教师光溜溜的腿架到肩上? 在所谓教室里搞七搞八当然不好。但相比自己那点趋近为零的职业操守,显然还是逗小孩更为有趣。明明羞到脖颈绷筋红扑扑的跳,也还是放不下手管不住嘴别过脑袋埋着脸亲。像奶汪汪的幼兽出于本能叽叽咕咕叫,眼都睁不开就磨磨蹭蹭着要找奶。 为看电影拉着窗帘灯没开,屋里静悄悄黑乎乎的,从头再放的剧情刚过开场,只屏幕透出一层淡淡的光。把一切原本耀眼的都照的更亮。 腰腹背层层迭迭,被系的严严实实,直挺挺的动都动不了,正被拖着悬着肌肉紧绷僵硬打颤。伸直两臂也很滑稽,裄袖带着质感垂坠,反着面料厚重的光,尽力举远依然什么都够不着。偷瞄的学生下一刻便发现,像闻到诱食听见玩具响的小狗,想都不想就压过来,乖的不得了说抱就给抱。 可全然没考虑过姿势体态。你拍他臂膀连着叫人,又气又笑,“不行不行弯不了腰,要被您折断了。”对方这才又涨红脸猛向后靠,边嘟囔埋怨“是你要的啊”,边羞到连腿都放下,肉都不敢再咬。 太可爱了,令人情不自禁想要捉弄。随即,嘴里每个“サトル様”都叫的更轻尾音更长。像给暖烘烘的壁炉一块块添木炭,像对着炊台灶火一口口吹着气鼓风,像对准圆鼓鼓的气球一下下按活塞阀,把本就显眼艳丽的色泽都撑薄至极限。 只感觉如果此刻活动自如,能伸手摸摸两颊火辣辣沉甸甸的酡红,估计会沾的指腹指尖满满全是艳色。 睡都睡了却两句话都经不起说,这张漂亮脸,还能更红么。直让人好奇, “サトル様试卷都还没答完怎么能盯着老师胸部看呢”“サトル様上课要认真的呀您是裆里藏了什么小玩具带到课堂里玩了嘛”“サトル様读课本而已不需要褪裤子的吧”“サトル様请您专心观影好不好老师在上课诶是不可以给学生舔鸡鸡的”—— 下一句的サ还没叫出口已经把小孩玩急了。不管不顾俯下身,边反手把你整张脸都盖住,边嗷嗷叫着“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受不了了真的是!!怎么有这种人啊”。 这下腰真要断了,一连几下拍他,才得以被松手退远。折腾两下满身汗津津的,彼此都喘了一阵。你收了条腿曲膝贴近,脚踝脚背脚尖一寸寸点着压着,隔着裤子摩擦抵弄在鼓鼓充血砰砰跳的鸡巴上。 “不过サトル様,您上课时到底意淫过多少次当场肏老师呐……”足弓蹑着顶了顶,没说完便停住,再也讲不出话。 六十叁 上课时意淫过自己的学生么。 六十四 本意是要戏弄调侃欺负人的,一不小心有点把自己问进去了。 第一次深感自己太不是个人了,你全然震撼。 而呆滞愣神时引线正烧到头,核反应堆大爆炸。小孩整个趴过来,把两腿都带着大张,火烧火燎颊都粘在一起。性器脉搏隔着厚重衣物还是一蹦一蹦把节奏往人脑子里刻,他说“不许再说话了你”。 犹豫一下该答“好的好的是的是的不愧是”还是“真的假的数不清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就全当作是因被这样命令着好了。 堪比四马攒蹄因而推阻不能,你央求请等一下。素来听话的学生全然在装没听到,直扒乱了掛け衿剥出乳头吸吮舔咬。 你说不行不行先不做了好不好,他说“ich werde dich vergewaltigen”。 拨开了下摆拉前襟,拉散了前襟又自己脱自己。衣物摩擦拉锁响,鸡巴带着风似的从裆里往出弹,龟头抵着布料一路往上蹭,指着帯顶着胸顺着脖子直贴在脑袋边。 先拽开手又扣着下巴转头,最后指头都用上了,小宝宝一样,拇指食指扒拉着上下眼睑,硬逼你看。 看什么,看羞红的眼角鼻尖微张的嘴,还是看脸边热气腾腾砰砰跳的肉棒。你现在哪里敢看,你正被自己师德尽丧做人毫无底线的真实面貌惊到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有愧做贼心虚,贴脸的不是鸡巴,活像降魔杵,这就要普照世间一切阴邪就地把你正法。 可扭头又被掰正,阴茎贴着头发尖;扭头又被掰正,阴茎靠着耳朵边;扭头又被掰正,阴茎就摆在人嘴边。对面正不吭不响憋着话说不出,估计全怪目前指望不上你不要脸,哼哼唧唧抓耳挠腮到整个人都羞的像在火里烤, “……你……那个。” 小孩嘴里蹦字吐出两句。你下意识愣怔的盯着人看。 “オレの…その…あぁっ、ま。オレのチンボを食ってくれよ…センセイィ。”他说,“お愿い。” 六十四 他说“ich werde dich vergewaltigen” 那老子强奸你 【出逃】六十五六十六六十七 六十五 “有时候,上课……会,”小孩仰着脖子喘了口气,两膝移了移位置,像为离得更近。正紧压在层迭松散铺了满沙发的前襟边,扯拽着愈发向下,“会硬。你,这家伙……是不是,就不能,好好穿衣服……弯腰就露奶,蹲下……露屁股。” 塌腰躲了躲没避过去,阴茎直往脸上打。前液混着唾液,黏黏糊糊蹭的嘴角鼻尖两颊哪都是,头发也粘着视线也挡着,想抬手扶着鸡巴稍错开点,袖子又被压着胳膊都举不起。整张脸都埋下去满嘴含着阴囊舔时,脑子还嗡嗡响。 “之前……老子,把书放在,腿上……挡……还,非要抽走,”说着便向下横一眼,兀自拨弄阴茎,把性器往人额头鼻子脸上甩。再开口时眼角都红红的,“故意的吧你……早发现了?” 舌尖顶着系带描边,被耻毛扎进眼睛里,痒痒的。挤了两下没挤出来,因而条件反射向后缩。被按着脑袋压回去,想必还动手推来着,可嘴里哪能同时塞下俩蛋。 “你有,大问题……哪有,动不动就……砍脑袋剁……手的,‘色情’……书。”像发现真塞不进去所以放弃了,索性退了一下。阴囊被吃的油光水亮还正往下滴粘水,转手又把龟头捅进来。这次两句间的停顿格外久,“选的……叫狗屁……‘色情小说’……老子差点被你……折磨死。” 对不起实在忍不了了,再不是个人也顾不上了。硬挣着玩命把鸡巴吐出去,恨不能坐起身捂胸口,“悟様!!”真情实感惯性使然。你咳了两声,顶着满脸乱七八糟直眨巴眼嗷嗷,“您刚刚是不是说脏字了!!我真的好欣慰哦!!” 随即被恼羞成怒的小孩暴跳如雷的操嘴。 手指都扣进发丝间,贴着头皮揪紧,他吐了口气扯着你脑袋挺胯。鸡巴直往脑子里捅,又重又急,只感觉要从生疼的头后面戳出去。猛顶了几次射精,抵在最深处想吐都吐不出去,生理反射缩着脖子呛了两声咳出一点黏在舌头嘴唇边。 小孩捋了把头发喘了一会,拖着半软的阴茎在人胸口蹭了蹭,这才弯下腰掐着你脸逼视。羞的红喘的白,漂亮的不得了, “你倒是上课啊?”他说。 六十六 “Ich konnte die Augen nicht von ihr lassen.”两手两臂都在打颤,哆哆嗦嗦读出第一句,没忍住抬眼看过去,“这不是我布置的……”你说。 对方把倒扣在桌上的书塞过来,刚刚坐在你正前。视线回避,像真切在抱怨,“全靠你教?那老子能学个屁。” 没忍住掐着书页看了眼封面,你说不愧是サトル様、我不是说这本书不好,但您显然是学偏了吧。 他只把你在沙发上摆正坐直,说完“闭嘴”又说“快念”。 Von ihrem Nacken und von ihren Schultern,所以视线落在脖颈肩胛。衣领凌乱下露着之前的、刚刚的痕迹。沾着唾液汗水的皮肤刚刚转凉,又被目光烫热。 von ihren Brüsten,所以视线落在胸乳。前襟松散着敞出些欲盖弥彰皮肤,在呼吸起伏下伸展收缩,在肢体震颤下抖动。像看不见的手在拨撩,像某场公开课正被色情审视。 die das Unterkleid mehr umhüllte als verbarg,所以你抬头偷瞄。可没人在和服下面穿隆高胸部收紧小腹的束胸甲。不过对方不为所动,只托着下巴怔怔的看你。可能在看你,也可能那双眼睛正透过你看到他人无法企及的某处去。 von ihrem Po,你局促的挪了挪位置;an dem das Unterkleid spannte,你把两膝拢紧;als sie den Fu? auf das Knie stützte und auf den Stuhl setzte,你紧盯着纸页上跃动的铅字下意识揪扯下摆想把膝盖腿根脚踝通通盖好藏起来。 von ihrem Bein,他换了个姿势坐,顺势两脚抵着两膝抻着,分开你刚并好的腿,布料摩擦簌簌的响。下体因动作变化,贴合的阴唇分开,带来微妙的体感和细弱的粘连音。 zuerst nackt und bla? und dann im Strumpf seidig schimmernd,他握着阴茎冲你大开的腿间撸了两把,深呼吸口气,说老子想操你。 六十七 朋友??不是才操完么??? 六十六 “Ich konnte die Augen nicht von ihr lassen.”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Von ihrem Nacken und von ihren Schultern, 从脖子到肩膀 von ihren Brüsten, 到乳房 die das Unterkleid mehr umhüllte als verbarg, 只贴着内衣但没盖严实 von ihrem Po, 再到屁股 an dem das Unterkleid spannte, 衬衣只遮羞到这里 als sie den Fu? auf das Knie stützte und auf den Stuhl setzte, 她坐在椅子上,一只脚尖点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von ihrem Bein, 腿上 zuerst nackt und bla? und dann im Strumpf seidig schimmernd, 赤裸白皙的部分便被光滑丝袜所包裹 《朗读者》 【出逃】六十八六十九七十七十一 六十八 你把书扔到一边不管不顾即刻抗议,说别看不起深喉口爆,操嘴怎么就不算操了。他站起身把阴茎塞进你嘴里,扣着你后脑用力带着动了几次,表示算算算当然算谁说不算了。 张牙舞爪挣了一会,索性很快被放过。跌回沙发平复呼吸时,对方也跟着半跨半跪过来。亲吻和气息从脸颊脖颈开始向下,剥出半遮半掩的锁骨乳房,越过缠紧解不开的帯,把下摆扒去两侧,露大片白花花的肉。 动作僵停,小孩没再亲吻,只把脸贴在你小腹。腕臂被袖牵制使不上劲,你堪堪抬起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 “オレのこと…スキになれよ。”他小声说。话流进阴道渗进子宫侵蚀卵泡,搞得人全身激素都在暴动。 想附身亲亲小孩的,但被衣物绑着弯不下腰。你只好也小声说,本来就是啊サトル様,您是我最爱最爱的小朋友。 鼻息抚过肢体,小孩说不一样,“要像老子的那种‘喜欢’才可以。” 小孩子天真又执拗的认定,你怎么想的很重要。 而你第一次发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认为,你怎么想,很重要。 可能全怪太久没接茬。小孩黑着脸站起身,攥着你两只脚踝拎高,刚堪堪挂着点肩就掐着腿根屁股,把半软不硬的阴茎死乞白赖往里捅。你眯着眼偷看,怎么想都是又在闹脾气,可龟头刚贴上点就极坦诚的变硬,不得要领蹭了几个来回没能进去,俨然又羞又恼。 哪来的火气呢。因为分明没收到肯定答复心情低落,鸡巴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硬了?还是因为又不确定该怎么钻洞,抓耳挠腮正犯难? 想来就要被逗乐了。所以轻声叫他,边一手盖着脸,边一手两指撑开阴唇。你说那一种也有,“那次,看Fascination那次,您不是当场就坐不住了硬的不得了么?还以为晚上找来是要操我呢,又邀请您进被子又把奶子都贴了您满脸……” 小孩嘟囔一句“你这家伙……怎么每天只惦记着这种事”,借着拨开的肉缝顶进深处去。 你叫了几声断断续续反驳说因为喜欢呀,“当时心里应该是超期待您下手的,可惜呐。” 红着脸别过头抿紧嘴,小孩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谁说没操你了”;你趁着抽插温和,装模作样大呼小叫, “真的假的サトル様??!初夜竟然是寝取り么!!?不愧是您,太感动了!!一鸣惊人不同凡响卓尔不群真为您高兴!!” 六十九 所以被又羞又恼濒临气炸的小孩倒拎着往死里操。 七十 又哭又嚎着嗷嗷叫,摸了一把泪,只感觉体液反抗地心引力被粗长顶翘的大鸡吧日的像泉眼一样直往外涌,顺着腿根股缝粘腻腻的流。衣带箍腰窝着脖子呼不上气,你哼唧出两声叫停,直捏人手臂说歇一下歇一下,一会真出人命了,您那根东西往人喷门钻呐。 小孩掐着你屁股也喘了会,再开口时像无足轻重随口说的,“那去东京前先把结婚式搞定?没问题吧。” 僵了半秒,气都没再敢出,只感觉肚子里砰砰砰的阴茎充血跳,像某种倒计时在打拍子。 你说好啊。 余光里,重放的电影也正进行到中段。大概只是屏幕里也正好有人在无声的做爱。 可无声没能持续太久。你边叫边问您墨镜扔去哪了,是不是看太久了难受。 小孩绷紧唇线手背狠蹭了一把,说老子只是眼睛疼。 七十一 他把你搂着托起来操,亲一下说一句“信じられん”。说太多了搞得你也忍不住,也跟着小声信じらんない,“不可思议。サトル様这样的人,竟然会为把我这种东西搞到手哭鼻子。” 顶了两下,小孩狡辩老子才没哭,“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哭了。” 你亲亲银色的眼帘,告诉他说这一只,“毕竟现在全都是我的。” Wenn wir uns ?ffnen du dich mir und ich dir mich, wenn wir versinken in mich du und ich in dich, wenn wir vergehen du mir in und dir in ich. 但因为做爱所以并没再多说。可屏幕里的故事已然进行到尾声结局。 所以说都尾声了怎么还不射啊?再不射一会你真昏倒了啊?是不是有什么射精障碍难言之隐啊?光一个劲把人往死里捣,一股脑拎着凶器从下往上戳对穿,逼里快火花带闪电了就不能玩点别的地方么??就不能,玩点,别的,么??是在操人彘么??你没奶子的么??人彘,都他妈的,有,奶子啊???你想。 “求求您,请中出我吧。”你说,“老师想立刻被悟君的精液射满,吃到肚子都鼓起来。” 七十一 Wenn wir uns ?ffnen 当我们敞开心扉 du dich mir und ich dir mich, 我们合二为一 wenn wir versinken 当我们沉浸期间 in mich du und ich in dich,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wenn wir vergehen 当我们消失不见 du mir in und dir in ich. 你在我心我在你心 《朗读者》 【出逃】七十二 这不是难为人么。 你缩成一团呕了一声,酸水又泛着顶。 次日睁眼没一会家佣便找来了。端着食物递给你水,随后特务接头似的眼神闪烁,从带边上摸出药盒偷偷塞进你手里。你问她若主不知情么,她一挺胸极自豪的说若主当然什么都知道。你敲她脑袋说那有什么好鬼鬼祟祟的,她边捂着头躲边说您说的是。 两片圆圆小小的处方药。盯着看了会咽了一片,你问本家难道没安排过什么开荤大典?傻孩子和没见过猪跑似的,发起疯上起头拦都拦不住。封建大老爷们最喜欢搞这种破事吧,这次竟然没撺掇撺掇? 像要纠正措辞但又不知是否算僭越,最后作罢。家佣只犹犹豫豫说完有是有过,便面露难色瞻前顾后,在你发毒誓不暴露友军后才俯身凑近小声说,“若主……当年发脾气,死都不要去,说人类黏膜好恶心……从那之后大家也都会留意小心,避免肢体接触。不知道是不是和术式本身有关系……总之不愧是悟様!!出类拔萃佼佼不群!!” 压下震惊不表,你说完好的好的多谢多谢原来如此不愧是サトル様,捂着嘴便冲出去。 紧急用药正反长长一张说明书上丁点大的铅字写的明明白白,正常副作用,给用户两颗药就是为方便第一颗吃进去没忍住吐出来再吃第二颗的。 但这也太难为人了。像肚子里有个翻江倒海的大漩涡,像小腹底多出个呼噜呼噜的下水口,像喉咙眼生了个叁叶转轮鼓风机,吃什么吐什么吃多少吐多少,喝口水都怎么进来怎么出去,人都被榨干胃液也得往外翻。第二颗吃完生熬了不知多久才又呕一遍,想来没给叁粒药自然有科学道理,多半危机解除成功。把快吓死的家佣千恩万谢宽心送走,这才半死不活忍着恶心瘫回畳上。 等被半搂半抱着拖起来解颈圈时,迷迷糊糊天都黑了。想说话没说出来,像具硬邦邦的还魂尸,捂起嘴先干呕。小孩绞着眉头问是不是生病了, “濡れ侧都不拉倒头就睡?你是猪么,怎么不睡院子里。”可能自觉话太重,又抓两把脑袋换了调子,再开口便柔缓不少,“老子现在叫医生。哪里不舒服,发烧?” 你把贴着额头的手攥住,思前想后期期艾艾,“不用,吃完药就是会反胃的。” 他想了半秒点了点头。 你把手贴在侧颊,有气无力唉声连连,“以后戴套好不好,反正黏膜也超恶心。” 他瞄过来一眼不置可否,又把视线藏去镜片后。 你沉下脸甩开手,欺负小孩霸凌年下,“舌吻么?我刚吐完,没漱口没刷牙。” 小孩瘪瘪嘴说你发什么神经呢,你瘪瘪嘴说我怎么没见过您犯洁癖呢。 “因为根本没‘洁癖’好不好?真是服了,都哪来的蠢话……反正,”翻翻眼睛像为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对方反手扶着你脑袋,把人按进自己怀里,“对你没有,行了吧。” “行。”你说,“那舌吻吧。” 随即便被怒不可遏的小孩捏着两唇连弹脑门从轻发落。 熄灯后的客房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泠冬汩汩的风。你小声对枕边人说真对不起,身体不舒服今天不想做。枕边人边说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啊,边拿枪顶着你。 “要么……”缩着脖子低着头,你说,“您假装我睡着了?” 他看着你,表情不定,眼睛扑哧扑哧的眨,红扑扑的脸颊在无光的室内亮闪闪的。 并在你即将后悔前把吻落在眼角鼻尖唇峰和颈边。 你象征性推了推说“请别弄痛我”,对方说完“不会的”,又结结实实补上更多亲吻,用嘴把嘴堵起来。 真是难为人。 【出逃】七十三 想不明白忍无可忍,亲在胸口时你托高对方脸颊。像生怕你反悔,嘴都没松开,叼着乳头把胸都扯高一只,哼出一声,意在问你要干嘛。 “您从来没说过自己有洁癖,平时也看不出,更没说过‘不许碰’‘超介意’。”你陈述事实。 可能心思不在这里,小孩“嗯嗯”两声,捧起乳房打着圈的舔吮。 “如果不是今天赶巧听说了,说不定这辈子都不知道……您从小就这样?”你补充说明。 明显是在敷衍,对方“嗯嗯”两声,攥着另一只也捏起来,明目张胆往自己脸边挤。 小声叫“サトル様”,全无反应;拖着调子“サトル君”,动作刚停;一个音一个音点点舌尖叁个仮名,才松嘴仰起脸。 “这个……没什么关系吧?”小孩试探着问,看起来紧张戒备小心翼翼。知道的是指洁癖,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到中年求医问药正巴望着医生宣告精子活性没问题。 因为表情太可爱了所以一不小心笑出声。对方一口长气出来水亮亮的眼珠都翻到天上去,哼哼唧唧着吓老子一跳,便又作势要咬回去,“现在在意有什么用,当年抢老子饮料喝偷老子杯子用,怎么从来没见你含糊过。什么情况啊小朋友。” 你瞪着眼说您别吓唬我哪有那么多年,他低下头说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啊,早讲了你哭起来超级丑。 那谁他妈信狗崽子真恋丑啊?? 真是难为人。 魂都没了似的放任摆弄,软着手臂搂小孩半边肩。生平第一次理解那些把时间地点人通通按正误黑白排列组合的冤种们,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计算这种无聊至极的得失蠢事。 因为低估误判,因为太想当然,因为各间种种累积迭加已然到无法继续自欺欺人的地步。 所以会感叹要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到正确的人该有多好,所以会可惜生得太急活得太惨老得太赶,所以会忍不住说出口, 您今天所吻的,都是注定会极速消亡湮灭灰败的。 眼角会爬满深深的皱纹,脸颊会干瘪枯黄尖酸凹陷,嘴边会苦出几道惨不忍睹的沟,脖子会松垮乳房会下垂小腹会肿胀性器会干涸,而届时您将风华正茂正当年。 时间太残忍又太孱弱了,感情亦如是。耳鬓厮磨将变成恨,变成怨,变成悔,今天有多决绝的破釜沉舟,明天就有多悔不该当初。 休栖之肤间岂止只隔了十年的巴别塔。这么小小一圈的世界里,顶着这样的声号,有会有怎样糟糕透顶的影响。权且不说他怎么想,真到不久后的将来,你怎么办。 没必要,不值得,别犯傻。 抚着小孩乱蓬蓬的炸毛,你说,“悟様、就到这里吧?好不好。” 他直起身,望了你好一会,“哈”出一声,“又来?” 把手指绞紧,你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的是……服了你了。”掐掐眉心又抓了两把脑袋,叹了口气指指身后,“没看见?今天老子穿那个回来的。折腾一天好不容易才搞定,本来超高兴的。不商量就吃药都随你折腾没关系,身体不舒服多修养总会好起来的所以也没关系,结果睡得好好的突然变卦又开始满嘴胡说八道……我说,老子到底哪不好了?要被你叁番五次嫌弃成这样。” 之前没见过实物,一直没反应过来。迭好摆正的是狩衣。本家的家格苗字当然是公家,公卿华族自然又有一大串繁琐流程麻烦事。生扛着厌恶做到这种地步,刚跑回来又被朝令夕改反复无常泼冷水,是会有脾气的,更何况这个人。 想来便要申辩道歉,只被对方摆摆手打断。 小孩曲着腿坐着布団边角,堪堪遮着点股间半软不硬的性器银亮亮的毛,弓腰倾身胸腹影影绰绰纵横线条,摊开的手掌肩臂都分明绷着筋,“知道你什么意思。一遍又一遍说来说去所有人都讲个不停,早听到快背下来了。别瞧不起人了行不行,老子清楚自己在干嘛。他们不信,你也不信?” 在未曾体验过的威压下你也不得不起身正坐。 “最后一次机会,好好选。”他顿了顿,以不大的年纪说老成的话,以床第的形容下体面的通牒,“喜欢的话别的就都不用管,老子会处理好;不喜欢就说,也没关系,明天再去一趟而已,不会找你麻烦。不过这次得想好,别再变来变去了。离婚什么的,老子没想过也没那种打算,御叁家更接受不了。” 【出逃】七十四七十五 七十四 十指交叉舒展猛攥勾连,脑子空荡荡的瞪着了一阵,听见窸窸窣窣摩擦声才抬头看。小孩像要站起来,揪着被角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索性拎起狩袴胡乱往身上挂。 你问出声,这么晚了,要去哪呢。 “回屋。想好了明天再说。身体不舒服还熬夜,一会又难受了可没人管你。”可能见你脸色太难看,边走边嘟囔两句找补,“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省得以后又怪老子影响的。反正你也不想我呆在这吧。” 一把攥住袖括的绪,扯出一长串锦缎垂在畳上。你问他,要去哪呢。 或许被吓到了,或许一时没了主意。小孩只又原地坐回去,“搞不懂伤脑筋麻烦死了……什么意思啊你?”他问。想了想抛下狩衣张开臂, “要这个?猜对了没?要抱?”他问。 太难为人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可能全怪生得过于贫贱,以至于眼前一条幸福阳关路一条孤苦独木舟,瞎子弱智都能看出来该选哪个,却只一再否定满心芥蒂,左思“我哪里配”,右想“必有后患”,一通千挑万选,定会择那个错到最离谱的结局。 因为不相信自己身上还能有好事发生,因为世间万般幸运怎么会轮到你,因为架子上掉牡丹饼从来就不可能拍到自己嘴里。所以思量所以惶恐所以瞻前顾后所以想一切最差最坏最糟糕的段尾句读。 要不要赌一把,敢不敢试试看。 反正生命里不会再出现这样一个人了。整件事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生命里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一个人了。 太为难。 世界上怎么会有能做一切想做之事的人? 因为这小孩喜欢?只为这小孩高兴?便万物轮转言出法随。一切困苦都只是塑金身的功勋,一切欲求都可以肆意妄行。 还真是只为这小孩高兴。 多年前大概会妒嫉扭曲恨不能同归于尽,时至今日早被同化携卷着不知何处去。 Bist du der Stern mir, der Strahlen versendet Auf meines Lebens umdüsterte Bahn, Bist du die Sonne mir, die mich verblendet, Wenn ich dir gut bin, was geht es dich an. 所以他摆摆手,你扑着冲着抱过去,像枚嗷嗷叫的炮弹直往人怀里砸。狗崽子喘出一口长气,满嘴“没事了没事了”说个不停,对付孩子似的一会摸头一会拍背有样学样的哄你, “还以为明天又得去见臭老头们,光是想想就烦到头都要炸了。再被你吓唬两次老子绝对心脏犯病胸口开刀……又因为什么啊这次?非得伸舌头亲?现在补上还不行?” 无论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都没什么意义,就没必要解释了。 “不吉利,怎么能自己咒自己呢。”所以你抽抽两声说,“サトル様可能将面临的健康问题最多也不过是英年早泄壮年阳痿。虽说真不愧是您,但还是多少节制些为好。” 小孩掐着你两颊把嘴挤的高高的,你嘟嘟着诘问黏膜超恶心吧。 “你黏膜挺可爱的。”对方亲完咯咯咯的笑,“而且吧,‘人类黏膜’就是很恶心啊?你这家伙又难搞又没良心,根本不是个人好不好。” 挣着胳膊稀里糊涂连推带捶,被攥着两腕拉着扯着一起倒回床里。 你说可爱的非人类黏膜也是会老的,他说那保证到时候最喜欢可爱的非人类老黏膜。 七十五 挨千刀的狗崽子脸都不要搞一晚上情话批发,只为争取明天不用再套一身小袴狩衣単和老不死的打太极,感人至深溢于言表。 “恭喜您在厚颜无耻的康庄大道上大跨步飞跃,不愧是サトル様,一通百通进步神速。”你调整手臂位置,以防又被压麻到第二天伸不展,“胡说八道一晚上了脸都不红一下的。” “Was bringt es, schüchtern zu sein, wenn meine Frau fast weggelaufen w?re.”抱怨完又拉着你手臂摆回别扭的姿势,像只小动物似的拱脑袋,把滚烫烫的耳廓塞进你手里。 血液循环不畅,也不知道明天这条胳膊是要截肢还是要坏死。你想。 指腹磨蹭耳朵尖上一层暖暖的绒毛,Was ich auch leide, ist nicht dein Verschulden,Und wenn ich sterbe, so geht's dich nichts an. 七十四 Bist du der Stern mir, der Strahlen versendet 你是我至明至亮的星辰 Auf meines Lebens umdüsterte Bahn, 照亮我梦寐以求的人生 Bist du die Sonne mir, die mich verblendet, 你是我目眩神迷的太阳 Wenn ich dir gut bin, was geht es dich an. 我对你倾尽示好,又与你何干 Kathinka Zitz 七十五 “Was bringt es, schüchtern zu sein, wenn meine Frau fast weggelaufen w?re.” 老婆都要跑了还害羞个屁啊 Was ich auch leide, ist nicht dein Verschulden,Und wenn ich sterbe, so geht's dich nichts an.. 我所遭受的一切都非你所过,那如果我死了,也与你无关 Kathinka Zitz 【出逃】七十六 Da die Angelegenheit so weit gediehen ist, sollten wir sie genie?en. 所以你说,既然好不容易复课了那就调剂一下,今天授课改教您做爱吧。 表情上看,你的小孩可能脑子正在飘。 “您的情况属于典型的硬件拉满,软件拉垮;生理素质优越,个人水平堪忧;前戏胡来还摸不对地方,只顾自己爽还顺便摧残他人生殖器。”你说,“サトル様,您在床上实在是不好用,活太烂了,真对不起。” 表情上看,你的小孩“ハァっ?”了一声,随即酸溜溜的翻眼睛,阴阳怪气的拖调子,“マジーーーっ?” “能说出这种话,赫然证明,您至今仍未能分辨出‘叫床’和‘叫救命’时两者的区别呢。不过请别担心,还是有救的。”你说着拍拍小孩的肩,和颜悦色慈眉善目的把项圈套好勒紧在他脖子上,“最近几天总在想。我的小孩想做爱,我的小孩怎么可以连爱都做不明白,那可是我的小孩——”果不其然闻言暴起,链条被扯的哗啦啦响。你说好了好了,“我家男人不会做爱”这种话不是听起来更糟糕么,我是真的会哭的呀。 给处男拆盒约等于买彩票。沐浴焚香磕头拜佛也求不来一夜暴富,脸黑的人做不了赌狗,买多少张也铁定血本无归最多中个五百。 遇到生理条件令人深感抱歉的,其实就可以直接跑路了。不是养不出凑活能用,就是有这个功夫不如挖隧道连通尼日利亚和立陶宛; 中头彩遇上好东西了,也别高兴的太早,有必要叁思而后行。毕竟活不好的巨根无异于持鸡行凶,下叁路很容易出问题的,届时脸都不要一瘸一拐蹒跚就医,都得千恩万谢鸡下留情。 所以即便是仙品处男宝具神器也要不起。因为每条表现卓群令人满意的好鸡背后,都注定堆迭着几十上百次异常糟心的性行为,和一个或几个倒霉催的可怜前任。 他们含辛茹苦兢兢业业忍着洞痛模拟叫床,彻夜挑灯研学《演员的自我修养》以便精进,分析通读卡耐基七本着作以熟练掌握委婉教学的语言艺术,最终劳苦功高养出一根合格的床上用品,挥挥衣袖便至此离去,连个戳都留不下连个碑都立不了。 床品看人随天定,但床技是真得学才行。条顺鸡靓是先决条件,博学强记还需从理论中来到实践中去。更何况要观察反应,要时时调整,要明白过犹不及,要看节奏懂分寸,要听得出这句“不要”是真不要还是要,要辨得明眉目传情是立刻接吻还是就那里往死顶。 不好学,很难的,毕竟人一上床就容易六亲不认。 说起来,一咬牙一跺脚决定担此重任,倒也并非因为良心发现但行好事。 撤退性出血腹绞痛强行生理,星星点点几滴几滴断断续续叁五天。所以先是五天气若游丝萎靡不振生不如死,再是十天谈鸡色变见人就跑原地化身无性恋,自此立志贯彻性冷淡直至生命尽头去。 加起来半个月。半个月,虚弱渺小又无力,半个月,被始作俑者肩扛手拎腿部挂件一样走哪摆哪随身携带,没事干就掏出来玩两把,逗急眼了就哄两句塞旁边。问就是环境教学,再问就是绝赞热恋。完全拿捏,物理性社死,彻底坐实性丑闻。 你翻着白眼躺在地上嚎不想活了,小孩嬉皮笑脸把勺子捅你嘴里说吃完再死,“下午有点事不方便带你去,赶紧吃,一会老子出去了没人给你喂饭。” “我是借着由头耍赖躺平装米虫,不是胳膊腿断了生活不能自理。”你解释,“您可以不用把我当成植物人的。” “植物人不比你省心?”对面把碗放下,瞥过来一眼,“植物人可不会一碰就瞎嚷嚷。” 你立刻嚷嚷“可我就是不想做啊”,指腹蹭着拭干净嘴角,他说“可老子也什么都没干啊”。 说完小孩弹你脑门一下离开了。你歪着脑袋仰脖子看,视野里的背影不急不慢,羊羔绒的羽织西阵织的袴,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烦心事找。踩着雪駄没走两步,头偏了偏目光正对上,下意识嘴角都勾起来,随即马上刻意的板起脸咳了两声转正,两臂都不由自主抱胸藏进袖子里。 这样一来就会给人一种误解或更多错觉。 这个小孩,像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在自己可承受的一切范围里,挖心掏肺不遗余力的试图证明,你是被爱着的。 七十六 Da die Angelegenheit so weit gediehen ist, sollten wir sie genie?en. 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好好享受 【出逃】七十七七十八 七十七 可这样又很麻烦。 本来就配不上,现在更还不起。 实在令人为难。 听着是挺没良心的,但你原样说出口了。小孩随口感叹“哇你这家伙真是难搞死了”,便拎着襦袢后领把你拽远点距离,像为在黑乎乎的房间里看清无法被观察的情绪表情。所以你把脖子缩起来人又躲回被子里。 可能还是辨认了一小会。再搭腔时,俨然藏不住笨拙的不怀好意,“……那你准备还老子什么?” 应该是吸取上次自己说完自己爆炸的经验教训了,学会踢皮球也算孺子可教。有进步,真令人感动,所以你郑重表示“今天也不想做呢”。 唉声叹气完“好吧好吧”,刚梗起一点脖颈又重重落回枕头上,“这都逼着人禁欲多久了,还有没有人性啊你。” 你说再找个人做不就好了。他瞪着你活像在看傻逼,脸红都顾不上。 小孩说不喜欢怎么可能做。 真可爱。所以你想了想问那总不能之前每天晚上都趁人睡觉拿我撸着玩吧。他把脖子缩起来人也躲回被子里,哼唧着不会啦说什么“每天”啊那也太过分啦。 听着是挺完蛋的,但一不小心已经又说出口了。你说感觉今天超级累很可能现在就睡着一旦睡着了肯定无论被做什么都发现不了不知道哎呀好困突然困死了我可睡了啊我睡着了睡着啦。 所以就在当晚暗下决心,得给孩子好好上几堂课系统学习学习。 一是一直以来偷偷摸摸自由开火的思春期为身体力行事实说话,真就硬生生憋了半个月。明明要什么有什么,明明照旧自娱自乐也没问题,明明大可以摆出架子端出身段命令人,偏要固执到随你性子给自己找不痛快,想来也是辛苦; 二是傻孩子是真的他妈不会做啊!!以后要不得已服逼役,怎么把命保住都成问题,再不好好教一教,durch Sex umgebracht werden可就不是玩笑话了。你当时边掐着人小臂往死里扭,嘶吼“不许再压了腿真的要断了”,边想。 “ダイジョウブ。寝てる时って、梦は逆梦だろ?”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回忆起促成这场舍生取义教学课题的瞬间,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深呼吸两次,确定自己不会忆往昔情绪失控顺手把逼崽子阉了,才板着脸开口, “‘性交’顾名思义,指的是单纯的生殖行为,”你声情并茂做了个手势,“插入、射精,没什么好说的。但‘做爱’不一样。情感关系、情绪价值、气氛烘托、进度节奏、肢体配合、前戏后戏,没有这些环节的性行为不过是两只灵长类动物交配着玩罢了,那有什么意思。由衷遥祝サトル様以后能别一掏鸡鸡就像发情大猩猩似的把人往碎里干了,所以开设这一定向课程,还请您务必认真听讲学以致用呢。”你说。 小孩表情是复杂的,耳根脖子脸是红的,唇线是抿紧的。两腿并拢又分开,分开又并拢,局促的调整了好一会坐姿,手一抱胸人一后仰,瘪瘪嘴嘣出一句, “……你就说爽不爽吧!!” 出离愤怒,差点肉身给他一拳。 七十八 你说是的是的没错没错真不愧是サトル様阴茎粗长形状绝佳体能过硬和您做超级爽的,“但是诶,我呢……会潮吹哦?您都不想亲手把人家玩到失禁放尿翻白眼口齿不清意识模糊满脑子除了您的肉棒完全丧失思考能力?” 扑通扑通又急又响的可能是心跳也可能是泵血的鸡。还以为可算能开课了,小孩子还是好哄的,谁知道越鸡好活差的小王八蛋越不服气嘴硬, “那老子不用学,反正都做到了。”说着就自顾自的拆项圈,眼看又要残害你。 危急关头千钧一发。你俯身过去,嘴唇蹭着对方红通通的耳朵边,又轻又慢的说,“不用分几次呀,刚刚那些,其实都可以同时发生呢,ごシュジンさま。” 太牛逼了实在好佩服自己,花见小路算什么芭提雅算什么De Walle算什么!!教育工作者转行性从业就是强到不得了的完美!!这是没生在明治,不然还有她吉野太夫什么事。把剌开手指头尖都能乌泱泱流出一滩睾丸素的小狗崽子按在原地老老实实挨训了,就问还有谁!!还!有!谁!!! 太不容易了,差点热泪盈眶自己把自己感动哭。调整好表情,转身撩开下摆抬腿脚尖点着对方胸口把人蹬坐回去,拉开袄,你把蛋糕端出来摆正放好,造作又缓慢的点着奶油向下,直到整只手都没进去,这才抽出来舔了舔,沿着嘴角下巴脖子锁骨胸口乳头一路抹到自己小腹。踮着走近一点,拎着链子把人向后拉, “做爱教学暂定叁个课时,从基础讲起。所以今天的课只会涉及到前戏,サトル様同意的吧。”你说,“晚餐是甜品呢。所以现在乖乖叫‘老师’,破例允许您偷偷尝一口。” 七十七 同叁十七 durch Sex umgebracht werden 被操死的/死于性交 【出逃】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七十九 有一个教育行业的认知误区有必要纠正。即,不要迷信塾教私教一对一教学,不要觉得花大价钱请来的家庭教师就比公立制式教育好,不要以为针对个体的个性化查漏补缺就强上大纲流程集体课百倍。 轧课时糊弄事随机应变自由发挥对付小孩骗吃骗喝,没有人能比个别道德败坏的私教老师更在行了。 提起这个,是因为目前形式非常不对,你准备生拉硬拽胡编教案强行多拖几节课。 安排随堂小考本意是想找个借口把学生罚下趁机溜号的。可惜天不遂人愿,或者说至少遂不了自己的愿,笑容虚假浮于表面的恶劣小孩不仅满口“没问题”,甚至还大言不惭自告奋勇“老子蒙眼不看都能搞定”。 当时听见这句就腿软逼紧血也冷了心也凉了。 因为第一堂课多少有点公报私仇欺负学生的意思在里面。只让看不让碰,磨磨唧唧给对方先讲了一圈普通人身体构造体质体能的舒适区和临界点,然后才腻腻歪歪以个人为例一点点一点点的远距离说敏感点,最后不同位置不同情况下或许应采取的爱抚方式和应对手段。 小孩全程一声不吭,一会黑着脸一会又涨红,眼是没眨,但怎么说都不像朝气蓬勃充满求知欲的好学目光。看起来不是准备试试六眼能不能瞪出镭射光把那点奶油烧着了,就是动物狩猎盯着食物的颈动脉琢磨着一会咬紧这个位置玩了命的甩。 实话实话是有点怕。固然自己生来便是作死的一把好手,活到今天第一次玩火玩的这么大还是令人惶恐。所以你从上到下讲完腿根腿内侧股缝膝窝脚,本来打算差不多见好就收该下课下课该逃跑逃跑的。反正现在被锁着链子的是他不是你,裹着襦袢满院窜不体面但总比裸奔强,一会钻进会客厅就死乞白赖开始喝茶,喝到人神俱灭不死不休第二天日上叁竿,哪怕若主也不至于障子一拉非得在茶室就把你办了。 倒不是说不想做。但人类雄性微妙的心态你还是懂的,说什么不行也不能说他床上不行,所以古往今来性爱提升才难上加难举步维艰,教不好的不仅可能破罐破摔更有甚者原地倒退。教是刚需,但刚教完就做绝对会被惨无人道的打击报复。 所以至少拖出一天时间差。火也消了气也顺了不至于干死你了,就,挺好的。 计划是计划,变化是变化。眼看脸色晦暗不明的小孩笑眯眯着手举起来了,课堂气氛就瞬间向着大事不好的方向急转直下。 小班教学第一大考验是没法装瞎,就一个硕大的学生举着他妈的天线塔,没法无视,无视就掩耳盗铃了。你还打个哆嗦正琢磨着是要演哪一出,狗崽子不请自来已开口,“先生はさぁ、言い落としちゃったろ?”他抬抬下巴点点头,仰着脸示意,“そこ、めっちゃイイ所じゃん。”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小班教学第二大考验是糊弄不了,不想说不会说不能说也一定会遇到刺头小王八蛋满肚子坏水非要问。当下倒打一耙说孩子王八蛋不太好,但也并不会改变混球狗崽子是个小王八蛋的事实。你硬着头皮虚指了指阴阜,说这一部分要留到下次讲本垒的时候再教。 就说是个八星八钻的狗崽子王八蛋了。紧跟着一声“ヘェーー”拖的又长又刻意,像至此完全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了,气氛也变了姿态也换了,四仰八叉大开着双腿坐,裆里鼓囊囊的一包极显眼,撑着膝盖托着脸,“为什么啊————,老师————。怎么想都该一起讲才对吧?你不是最喜欢被摸那里了嘛————。” 多吓人。现在还是个说完骚话脸砰红的小崽子,等过个十年半载变成大号王八蛋了,天知道还得冒多少坏水添多少损招。 好在这么多年瞎鸡巴教也不是白教的,你退远半步解释说不是那么回事,“被爱抚外阴当然很舒服嘛,但阴蒂是需要性唤起的,如果身体还没准备好也还没开始性兴奋,被摸到阴蒂真的只会觉得痛而已。这就算标准的前戏不合格,一般会直接红牌罚出局哦?所以下次再——” “那你现在兴奋了没,”小孩打断你。一歪脑袋咧嘴笑,露出一排白亮亮的牙,“老、师?” 八十 “真的假的啊,完全不信……”他说,“至少也得给老子看看吧。” 八十一 你退远一步口不择言有理有理没错没错不愧是サトル様真知灼见独具慧眼好了现在随堂小考。 【出逃】八十二 可这到底要他妈的怎么考。 想找茬跑路的出发点是好的,把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不就又完verdammt蛋了么。午夜梦回,如果现在站在墙角说不定也会自不量力撑着两边一通猛爬垂死挣扎。再一细想,可不就才过了没多久?但凡多过个十天半个月,你也好梅开二度记吃不记打随便爬去哪尴尬的化解大危机。 所以到底他妈的要怎么随堂考?难不成还得给狗崽子现场出套卷子?? 举目四望环顾无人,只有对面坐着个小王八蛋,你绝望到差点问他该怎么办。 “好啊,怎么考呀?”小王八蛋笑的更开心了,兴高采烈的问你。 你说,“请您把今天所有讲过的所有内容都一字不差全部复述背诵一遍吧。” 他刚要开口,你说倒着背。 他又要开口,你说用俄语。 他像要开口,你说Anglo-Saxon吧Anglo-Saxon行不行。 小孩站起身,你拔腿就向外跑,刚抬脚就被箍着脖子拖回去,手都没来得及摸到濡侧。 他说你是不是高高兴兴被伺候了半个月又傻了,这条链索挺长的呢。 “等等等等等!!”你在被就地正法前做最后一次努力,紧急关头潜能爆发,“没有要戏弄您的意思真对不起!!随堂考!!就把刚刚教的做一遍!!都做对了考试合格!!合格就无论什么都全随您愿!!好不好?!!” 紧张到心脏都快从逼里钻出去夺路而逃。万幸小孩子还是好哄的。对方向下瞥了眼咬着嘴唇脑袋别去一边,脸又泛起红,小声哼哼出半句“这可是你说的啊”。 点头如捣蒜般疯狂给予肯定答复。你在小孩低头前试探性补充,“但如果错一丁点,一丁点点,就挂科不合格。顺利毕业前都不许做爱。您同意吧?” “行啊,没问题。”他笑起来,“就这样?那老子蒙着眼不看都能搞定,你以为自己多大一只啊。” 小王八蛋说完趁机就要借势脱衣服,被你当机立断以命相博拆了带扔过去才堪堪阻止。今天看来没正事,洋服穿脱起来过于便利,喊一嗓子的功夫上半身已经光溜溜了。 而一圈圈缠在眉宇间的系带垂在前胸,看起来格外色情。 “反正サトル様闭着眼也看得到,还是别蒙了。”看的自己都心慌,你躲远点补充道。 打好绳结的小孩叁两步走过来,认认真真强调完全不一样,六眼看东西很枯燥的,只有色块流向没有线条,全得靠自己想。 “比如这里,”他点点你唇角,“这里,”指尖轻触了下乳晕,“还有这里,”反手托着阴唇阴阜捏了一把,“老子的咒力残迹就最重。所以根据形状轮廓看位置对象……脸红了?你还会脸红?”话说一半就要扯缎带。被你死死按住。你说别磨蹭快答题,他像刚反应过来红着脸辩解刚才真的没多想,单纯为了告诉你六眼看东西是什么样而已, “谁知道你那点咒力突然就开始乱窜啊?一会冲去脑袋一会……反正还以为又要耍赖了,说老子刚刚碰到的全算抢答都不做数直接不合格。” 妈的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法子。你咬着下唇抿着嘴。 小孩像发现了,没憋住笑。小声抱怨完“怎么接吻都没教,没教就要考”,捧起你的脸。 【出逃】八十三 没教是因为老师自己都不会。所以搂着抱着亲来亲去脑子都化掉,也不知道应是合格还是差劲。倒是尝试过故技重施当场宣布没让写作文擅自写了倒扣一百分,当即便被一副真假难辨的委屈巴巴原话顶回来了, “可是老子想亲你呀?”他说,“咱们的‘情感关系’都达不到亲亲的嘛?是要‘做爱’啊,没错吧,又不是‘性交’。” 你说是的是的对的对的没错没错不愧是您还亲不亲凭目前的“情感关系”值得再亲两个小时。 小孩一把掐住你脸问准备什么时候教主仆关系性虐爱,求知若渴等不及了。 两颊红红的,非常可爱。 低头时鼻息落在耳廓,热热的痒痒的。耸起肩刚想蹭,被齿间很轻的摩擦,被嘴唇很轻的吻。耳垂被咬了一口吮了一下,像雏鸟幼嫩的喙啄。因为讨厌耳蜗被搞得湿漉漉的,所以不可以舔。可刚刚试探般的吮吻过分惹怜,想了想也没再喊停。 “没‘答’错?那继续了啊。”可能是说了这样的话。可声音小小的,手又正拢在人耳朵上揉捏磨蹭,你也不确定听没听清。 但吻是向下的。托着后颈撑着头,唇齿沿着血管带着些力度游离。在颈动脉窦附近停驻的久了一点,像奶猫讨好的舔舐。因为不喜欢被留下暴露在外的痕迹,所以脖子上不可以吸。可方才小心的动作实在温柔,呼吸紧张目眩神迷也没法说不行。 这次便确认也省掉了。指缘贴着锁骨推着衣领滑到肩,被按压触碰会心生宽慰;手掌顺着脊骨摸过背,被抚摸支撑会放下戒备;舌尖舔着指缝吸咬卷走残存的奶油,就看起来更糟糕了。画面很不健全,盯着尖尖的舌头润泽的嘴亮晶晶的涎液,很容易让人忽略眼前挺拔的对象不过是个思春期的臭小孩。可即便刚要想起,高热的体感又会把你重新拽回混乱的漩涡里。 思春期的臭小孩像看见了又像没看见,借你手背蹭了蹭嘴,说接下来要碰“那里”了。 说完压在缎带下的半张脸便又涨红,哪怕“乳房”都没能讲出口。 骨节鲜明掌心厚实的手先托着,不轻不重揉了两把,又相当体贴的抽离一只绕后托起腰背。你软绵绵的向后仰,适时被搂抱,便自然挺起身把胸口递去更近的地方,也便被自然而然的含住。描着乳晕转了两圈,抖了抖,正巧被吸了一口,你哆嗦一下整个人都轻颤着抖。 “错了?奶头不该这样玩?不是说轻一点用牙也没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种时候叭唧一下松了嘴,一本正经开始探讨问题。 你挺挺胸把他话堵上,刚叹出宽慰的喘息,倒霉孩子就又张开口,严肃认真的不得了,像非要立刻搞清不行,“所以发抖是什么意思?舒服?不舒服?怎么这都不教啊,老师怎么当的啊你。” 虽然现在抖的这一下是气出来的。自己托起乳房塞进小孩嘴里,你说快继续爽死了。 【出逃】八十四八十五 八十四 连揉带捏连舔带咬玩了个够,两只奶子都湿漉漉水亮亮的,乳头都红艳艳肿馕馕的。胸口是没奶油了,但湿漉漉水亮亮红艳艳肿馕馕的下体正挤出粘哒哒的白浆。你边叫边猜测,要是自己现在开口提想做会被小崽子红着脸戏弄嘲笑多久。 如果只是坏心眼的笑个叁两天,那笑就笑吧最起码逼不受罪。 所以被搂抱着放平躺倒时欣喜若狂心都砰砰跳,被摸完小腹掰开两腿阴唇也砰砰跳,被揉着屁股吮咬腿根内侧整个人都砰砰跳到要弹起来。 然后就心如死灰砰不动了。 授课时讲的是腿根腿内侧股缝膝窝脚,但也没必要非得照本宣科一板一眼按着大纲走吧?没让写作文不是也写了么,自由发挥一下也不是不行啊?万一判卷老师觉得这个孩子天赋异禀大有可为情难自已连盖五个印章贴上十朵小花呢? 性欲管理活地狱的记忆在攻击你。这次也令人不禁思量,频频自作孽不可活到底问题出在哪。归根结底,是低估了聪明孩子学什么都快到底能他妈的有多快。事实证明,快到让人怀疑是不是之前都是演你的,逼崽子其实什么都懂就是懒得好好做。 “连着抽气又是什么意思啊?”小孩托着你一条腿亲亲脚背又摸了两把足弓内缘,“我说,你这家伙真能当老师?讲什么都不清不楚的。哪有这种人啊!!” 总不能说做着前戏就自己跟自己怄气吧。所以没什么好气,你应付道答完了没,做完就请快点交卷。 “超纲的题呢?”举着腿抬到更高,捏着阴唇挤出一手水,“老师这不是超兴奋么。” 轧课时糊弄事随机应变自由发挥对付小孩骗吃骗喝,你道德败坏非常在行。咽了口口水,你说那第二课先稍微讲一点点。 “大阴唇?没摸错吧……能不能好好看着点啊,是你自己要上课的好不好。” 号称为看得清楚些狗崽子自己把带扯松了。轻飘飘的缎面反着一层薄薄的光,松垮垮坠着,映着鲜亮的眼睛,随胸口呼吸起落。 上verdammt课。你都要死了,还看个屁。 也不知道这个王八蛋孩子触类旁通到底通了哪几通。目前看来,似乎只要小孩彻底放弃害羞要脸,就势必举世无双天下无敌。可漂亮脸蛋又正肉眼可见火烧火燎红的要命,搞得人实在无法分辨,到底是真就无知无觉孩子心性,还是坏水爆炸演技封帝。 他看着你。声音清亮亮的,内容极不妙的, “老师你还教不教?这样害得老子都没法‘考’啊。”捏着问的,“超肿的这里,大阴唇,对吧。好像怎么玩你都喜欢的不得了……还是因为正兴奋?那不兴奋的时候呢,能碰么?” 不行了扛不住了厚颜无耻的人被彻底击垮完全攻陷了。干嘛这样讲呢,没必要非得问啊,现在主动好学是不是想看你死啊??所以你捂着嘴说嗯嗯,小孩极不满的又“哈?”起来,指责你“嗯”的哪个问题都不说清,“算了……小阴唇呢?你还说的出话来么,‘老师’?” 你摇摇头,索性两只手都盖上脸。 对方至此完全放弃,只一边嘟囔着“超差劲”,一边两指撑着扒开,摸到哪哼唧到哪,“系带?尿道口?阴蒂?是多兴奋啊到底,阴蒂肿到都凸出来了。” 可能是捏可能是掐可能是拧,也可能就是戳了一下而已。体感上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你只尖叫着高潮,身子像蹦上岸的鱼垂死挣扎拍尾巴。 白眼还没翻完人也还在抖,就被攥的髋胯拖回去。他说,“里面怎么办,也得老子自学?你这种笨蛋怎么当老师啊!!” 八十五 拖回去又原样碰了一下。你又惊叫着弹出去,被单手按着胯和小腹桎梏在地;半踢半挣躲了几次,被对方膝盖压着腿根强制大张。 紧接着,像等不及第二次彻底落潮,这就又摸了一遍。 接连刺激持续高潮,常见。刺激一下停一下,快结束了紧跟着下一次,不常见。 如果以滑雪作比,前者会像Urserental酣畅淋漓的越野大坡道,风景迷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后者,像他妈的跳悬崖。滑的好端端的眼前突显百米大断层,自由落体惊心动魄板尖刚挨上雪,地面瞬间就又崩塌,再来一个大跳崖。 刚刚电光火石间猝不及防完成高潮叁级跳,你哆哆嗦嗦的捶畳惊声尖叫到说不出人话。 是故意的还是专门的,这种耸人听闻的玩法见所未见,都不知是不是该被定义进性虐范畴。你颤颤巍巍撑起半身望过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怎么还要四连跳啊??你死了算谁的啊?? 生死攸关声泪俱下,一把狠狠攥住小孩手腕。话出口,声音听起来像叁岁半就被割了的教会唱诗班阉伶, “干嘛啊?!!”你叫。 “ん?”他眨眨眼。 目光相交手足无措,思维混乱意识迷茫。你的小孩裤裆鼓囊囊的,胸肌硬邦邦的,手臂肌肉虬结有力,目光朝气蓬勃求知且好学。 好你妈学呢????? 十分钟前坐在一畳远处还是一副狼子野心一会要把人拆了吃的狠样,做了十分钟前戏之后怎么就一脸青春洋溢正直单纯学而不厌虚怀若谷了??到底是你有问题还是他有毛病??心肝啊这是在指奸色情女教师,不是生物课解剖小实验让学生拿着铜丝找乐子,时不时电一下青蛙看蹬腿啊??怪不得既视感这么微妙,原来问题出在生物电上。 你就是这样嚷的。 小孩眨巴眨巴眼,两唇微张的样子看起来相当可爱,慢悠悠吐出一句, “……电哪?” 闻言倒抽凉气逃命要紧,你扭着上身抠着畳面连挣带爬,下身被压着钳着纹丝不动寸步难移。声嘶力竭大呼救命,猝不及防四级跳。 “你根本没教该怎么玩这里啊?”小孩开口声线爽朗; “因为刚刚随手碰的第一下没出错,所以老子不就只剩这一种玩法可以用?”小孩说的有理有据; “然后……太厉害了吧这个??完全没碰到里面怎么也能挤出水啊??你知道自己刚刚喷出来一点点吗??这是失禁还是潮吹?摸外边就会有?每次都有?别的摸法也会有?你什么感觉?舒服?和被老子操的感觉一样吗??老师??”小孩神采奕奕,何其笃实好学,天资聪颖绝伦,随手拧着就捏。 半分钟后,你说抱歉抱歉是是不知道不一定说不好是不好说是不一样不愧是サトル様别他妈五级跳了。 【出逃】八十六八十七八十八 八十六 因为一半时间在翻白眼另一半时间在放瞳,导致自己也不确定视野画面是脑补的还是真看到的。但大概率眼前所见属实,毕竟人活一世你自认为够道德败坏了,也极难想像出眼前这幅荒诞混搭的惊天盛况。 这个挨千刀的崽子,说他道貌岸然装出来迫害人吧,可能性不大。因为动作也青涩,姿态也紧绷,眼角红红的两颊红红的,锁骨边腹股沟连关节指缝尖都羞红到像被火在烧。再不得了的德艺双馨老戏骨,也没听说过有谁能控制满身血往哪涌; 但这只狗东西,说他是无心之举天性使然纯良好孩子吧,那还不如立刻当场把你击毙。 非要形容的话,狗崽子现在表现的像个科学怪人、神经质博士、心有大爱的超级反派,角色立体、线路多元、行事诡异、思路清奇,烧红眼归烧红眼,难为情是难为情,往死里搞你归往死里搞,好好学习是好好学习。 ……怎么还他妈的要学习啊??为什么啊你想不通啊??? 真算是把教书育人玩明白了。孩子这么好,把孩子教的这么好,完全可以不要这么好。 想着就要哭出来。 如果不是知道小王八蛋脑子好,都怀疑下一秒这个逼崽子要掏出纸本做笔记。 好学到匪夷所思,刻苦到莫名其妙,思辨又举一反叁,害羞还能脸都不要。感觉自己真就像只被开膛破腹钉在板上的实验动物,被围绕被观测被学习被操作被举着话筒采访被没完没了问突破廉耻极限的问题, “……所以喜欢被这样揉?只揉阴蒂还是一起捏也可以?”大概看你抖都没劲抖了,索性也没继续掐着固定。为方便动作拎了条腿挂在肩上,以至于开口时又热又潮的吐息都会直直拂上性器,“说话啊你。现在怎么碰都冒水,根本找不到参考项好不好。” 你捂着脸说也可以。 “んーー、‘一起捏也可以’是吧?那这个‘一起’,指的是小阴唇阴蒂一起?大阴唇阴蒂一起?还是叁个都一起啊?老师你能说清楚点吗?” 气的人发疯,天知道真的假的装的演的。你回光返照仰着脖子吼,让逼崽子别碰小的,只把大阴唇和阴蒂捏起来试试,能做到你现在就跪着磕头叫他祖宗。 “能啊?要看吗?”他说,“老子开个术式?” 你说对不起我现在磕头叫您祖宗咱们下课吧行么求您了。 小孩说你课没都讲完跑什么跑,“老子现在也还是这么觉得。你不想当老师,果然是因为残存点自知之明吧。真的是,讲什么都讲不清……对了,抓揉可以,那这种呢?该怎么描述呢……摩擦?拨弄?摸?都可以?还是只有一处可以?或者再组合一遍也——商量一下,你能先别流了吗?搞得老子身上都湿乎乎的。” 你说怎么都可以,摸也可以揪也可以咬也可以,我现在就是条发情的狗悟様大人不记小人过,能不能别再欺负人类的好朋友。 “谁欺负你了……这种课本来就该早点上啊?‘你……男人不会做爱’这种话,听着都觉得惨吧!!老子是真的超——想好好学习一下的!!休息够了吧,那就继续啦?” 随即便被指奸到哭嚎着又到一次。 八十七 闹剧般的前戏进行至此,已鲜少有对话了。可能因为再怎么威逼你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人类语言,可能因为对方也年轻气盛濒临忍耐极限没心情捉弄取乐。 可惜授课并未被终止,替代表述的,是夸张惊人的水声、呻吟轻啜和喘息,以及目光灼人的温度。 小孩歪着头垂着视线,只时不时抬抬眼帘审视,以确认抠挠按压抽插顶弄不同位置不同力度下会造成怎样不同的肢体反应。比如碰哪会下意识放松卸力,比如摸哪会瞪着眼睛停了呼吸,比如抠哪会两腿绷紧脚尖绷直,比如按哪会泪都止不住的涌出来。 而你像只即将寿终正寝的老风琴,时而冒出杂音哭嚎两下,时而按键破损失声的叫。目前只能靠更重更急的血氧交换,以维持最低限度的生理运转,光感失衡视觉模糊,可能听见对方问再添一根手指好不好,可能听见对方说滑进去了你是有故意在吸么。 然后便只剩啪塔啪塔皮肉水响。动静大到其他一切都再也听不清,所以抬高臀胯拜托触碰阴蒂的恳请听不清,摆动腰肢勾人咬紧乳头的央求也听不清。最后精疲力竭声势浩大的高潮,像只羽毛浸湿的水鸟扑腾两下绝望的沉底,死在自己最熟悉的欢场里。 五感失调颇为混乱,庞杂纠缠在一起,难以适应分辨理清。感到织物摩擦响、听到人影动作晃、看到前液浓重的味道还是嗅感到热乎乎的龟头正抵在逼缝上。 你呜咽着试图摆摆手,想表达的意思介于“今天真不能继续了”“套都没有绝对不行”“死都不想再吃药了”叁种之间。 小孩的理解是第四种。他问,“这都不合格??你都快爽死了还‘不合格’??” 你呜咽着试图摆摆手,想表达的意思只剩“完全合格”“给您磕头”“真不行了”“我还想活”。 小孩说好吧,不做爱就不做爱。 你呜咽着松了口气。 “那老子‘交配’你总可以吧。” 八十八 多好的孩子,一看就好好听讲了。明明说“性交”也可以,非要“交配”你。 太发愁了,痛不欲生,不愧是サトル様。 【出逃】八十九 有另一个教育行业的认知误区有必要纠正。即,不要觉得塾教私教一对一教学都是半吊子来骗钱,不要觉得大把银子请家庭教师的都是冤种上当受骗,不要以为针对个体的个性化查漏补缺就不值一提可有可无。 轧课时糊弄事随机应变自由发挥对付小孩骗吃骗喝的私教老师自然是有。只不过一物降一物,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最怕遇到克星。一旦不幸撞上那种小鬼,别说混课时,轻则累到堪比全年无休当牛做马,重则有如被抽筋扒皮敲骨吸髓。 平生最恨勤勉上进书山有路勤为径的小王八蛋。 最后一道大题他写出五百种解法让你看,布置一张卷子他掏出六套真题请你判,一节课时的内容他进度卓群硬逼你快马加鞭就差他妈的讲到大学毕业。 提起这个,是因为目前形式非常不对,你已经没什么好教的了。可狗崽子才不管那个,揪着项圈扯你脖子,凑近耳边说老师觉得咱们今晚一鼓作气把SM也讲了好不好。 说不出话只玩了命的摇头。对方极失望似的拖着调子哼哼着,先扇了乳房一巴掌又掐了阴唇一指头,“这不都爽到尿出来了吗!!为人师表,至少得坦诚点吧。” 随即把人当母狗一样骑,生生把你日到前后晃着玩命点头。 但把头点断也没用。刚一交配你就归西,刚一插入就凸显一个世界再见。 前戏充足是好事,可到一两次都算过犹不及消耗体力,再做便会累;前戏过剩便又成另一种形式的折磨,以阴道生理性快速抽搐为一次高潮来计,默记到第七还是八次时就已经灵肉分家精神恍惚了。持续不断接连兴奋简单,停一会到一下就很麻烦,间隔时间会拉长,性器会麻木,高潮会更趋于生理本能反馈激烈绵长且非常累。 所以最终被结结实实填满的暴毙感给人以错觉,恍惚间眼前是索科维亚空中大爆炸、阿斯加德灭族大屠杀、克拉克肯特暴揍彼得帕克蜘蛛侠。 这样的表述大概有失公允搞笑滑稽。但再滑稽也比不过刚哆嗦着翻了白眼就被嚷“别扭啊”,再搞笑也比不过刚沥沥拉拉尿都出来就听见“要射了”——当即吓得你头皮发麻寒毛全炸,硬是推开棺材板徒手挖土六英尺死而复生弹跳起身,以命相博怒吼“快拔出去”。 好在大是大非前小孩还是听话的。愣了半秒不到,手忙脚乱抽出阴茎,冠状沟勾着背筋蹭着脉络刮着,带出内里更多温热的液体。 九死一生又到一次,眼睛发花大脑缺氧像飞大了的毒虫整个人都飘。等耳鸣过去呼吸顺畅,猛眨几次眼才重新对焦看的分明,又猛眨几次确认不是幻觉,思考能力跟不上事态发展变化,所以你奄奄一息“啊?”出半声。 你和硬邦邦指着自己脸的阴茎面面相觑相对无言。你想问鸡为什么报假警,鸡想问你为什么自己在这里。 心情是苍凉的,但画面不是。很可能是因目前感官失衡,不然难以解释为什么这根鸡巴看起来这么大。离了半身远,堪堪悬在你小腹前。高高翘着筋都绷着,油光水亮简直要反光,茎身上还粘着挂着点半白不白的胶质分泌液,一蹦一蹦充血轻颤,总觉得正寸寸紧逼眼看要戳人一脸。龟头圆滚滚的,马眼紧紧闭着,拉丝黏浊缓慢滴下来点腥水,冰凉凉的落在你皮肤上。 你又“啊?”出一声,转而与鸡巴主人面面相觑。 小孩脸也通红人也无措,小声辩解“是你让拔出来的啊”。 那他妈是你自己说要射的啊???你想。 你说,“……啊。” 小孩晃晃鸡巴单手捂脸,嘟囔解释“刚拔出来就又不想射了”。 那你就不会自己动手撸两把吗???你想。 你说,“……啊……” 小孩想了想说那老子就插回去了,你想了想说要么您还是把我杀了吧。 【出逃】九十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九十四 九十 一般来说阴茎在射精前最为充血膨大,为追求快感也势必操的最凶捅的最深顶的最重,此时往往阴道也会被最大限度刺激,同步高潮非常常见。 但同步寸止真没听说过。 如果不是之前到过太多次现在没那么馋,大概已经动手打人了;如果不是之前体力消耗太大现在没什么力气,大概已经当场跑路了。 天知道为什么,这场爱做的,堪称花样百出性欲管理活地狱集锦大拼盘。 你奄奄一息一把攥住今天第叁次打照面还又烫又硬的阴茎,临终遗言是“您到底想干嘛”。 “刚刚明明超想射……”小孩看起来委屈死了。嘴也撅着眼也垂着,睫毛尖亮闪闪的挂着不知是汗是泪,“老子又不是故意的。” 真是善良可爱单纯正直不愧是サトル様。 你握紧性器借着满手体液,从龟头到根底捋了两下,再环着鸡巴头那圈带着点力气快撸几把。眼见对方眯起眼睛抽气,便撑起身探脑袋,伸着舌尖往马眼里钻。 立刻被哆哆嗦嗦的性器接连几股射了满脸。 如释重负你向后躺倒,大事不好感觉哪里不秒。你和手里依然勃起的阴茎再次面面相觑相对无言。你想问鸡你他妈的是不是在逗我,鸡巴主人又端出核武器般的青涩表情来, “这样射出来就……总感觉……没法满足。”小孩回避视线看向一边,“再来一次好不好?” 思春期十四岁,刚射完又硬起来。都不用提刚被指责完活太烂,光前两个条件摆在一起就是你妈的无坚不摧披巾斩棘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失禁翻白口齿不清意识模糊满脑子里被捅进阴茎一通乱搅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叫床都叫不明白,舌头都咬破满嘴血。 要只是平生那种操法也就罢了,前戏够多性器够好,直进直出欢欢喜喜做完稍换几次姿势也算超满分体验。可这个狼掏的崽子还他妈的勤!耕!不!辍!精!业!笃!行!!! 脑子都被日坏了你依然本能认定,这个挨千刀的小王八蛋是准备把你玩死后自己出套考题,至此建立两性性交评级机制,影响从今往后六百年亲密关系婚恋择偶风俗产业发展趋向。 刚刚指奸时摸过的位置玩过的肉褶挺着鸡巴一处一处试,换着角度一次一次顶,变着法子一寸一寸磨。龟头撞上去什么反应,鸡巴勾刮一遍什么反应,再不同力道不同速度各试一遍对比实验。茎身过粗无法区分的情况下,还会泄愤似的胡乱猛顶几次,颇为懊恼般的抱怨你那里也太小了一插就满根本找不了地方啊。 像被刚轮了一遍,你满脸又是精又是泪还有顾不上擦的汗水口水,有进气没出气的盯着人喘。小孩帮你理了理糊在皮肤上的头发,以温和的语气宣告,“接下来会组合一下刺激试试看。”并在压着敏感点抽送的同时一把捏住乳房。 你叫出来的都是水声。过了好一会反应过来,上面的嘴一点动静都发,稀里哗啦的都是下面的嘴在喊。 这是第一个体位。 九十一 体外射精无法令人感到满足,那怎么才算“满足”呢。正体位操的差点半个身子都探出门去,拎着腿操屁股都悬空肚子都要破掉,抱起来抵着墙操塞半个龟头进宫颈,按在地上骑着操看你像狗一样的边吐舌头边喷水放尿。 “还有要教的没。”他问你,“‘ご主人様’都叫了,不讲点更厉害的?” 随后便是摇头变点头,紧接着眼前一黑这就昏倒。 人事不省前最后听见两句话。第一句是“这次老子把你肏爽了吧”,第二句是“别睡啊你,还有个蛋糕没玩呢”。 九十二 操你妈的还有个蛋糕呢。 九十叁 不担心出人命是因为你中途还醒了两次,不担心秋后算账是因为中途醒时逼你发过誓了说绝对不会,不担心耍赖发飙跑路是因为怎么想你都该高兴死了狠狠夸奖自己才对。 “你当时被操迷糊了一直求老子射在里面啊……这都没中出你!!哇老子也太好了吧?!!”小孩描述的声情并茂荡气回肠,笑起来神采英拔风华绝代。多好一副皮相,可惜就是嘴里一句人话都不讲,“不感动吗??不该好好奖励一下的吗?!!” 想起身没能爬起来,想说话没能张开嘴,想揍小王八蛋一顿想了想算了。 所以小王八蛋不请自来衣服都不换,钻进被子刚躺旁边就箍着人往死里搂。骨头像要断了疼的你直抽气,扭头想喊“快松手”,话出口是“您这次又想要什么呢”。 说的又轻又快贴的又近又紧,完全没能听清。 “‘Dass du mich lie’什么?” 转过脸试图求证未果,最后也只是没完没了的亲吻而已。 九十四 Dann bin ich ich und bist du du. 九十叁 ‘Dass du mich lie’ 对我撒谎 ‘Dass du mich liebe’ 给我你的爱 九十四 Dann 在这之后 bin ich ich 我是我 und bist du du. 你是你 《朗读者》 【出逃】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九十五 因为一生二二生叁叁生万物,叁这个数特别牛逼,所以在最后一次出逃前还有叁件事。 九十六 生日刚过完没几天就是大晦日。与其称之为“初诣”倒不如说更像“祭祖”,本家盛况空前的参拜令人大开眼界,甚至平生第一次写了絵马却没被叹气指责花冤枉钱。 而岁旦伊始的姫初め一样不同凡响。你拖着半条命感慨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优秀毕业生,优秀毕业生非常不满,强调主要靠的是自学成才。 新年第一天才懒得和逼崽子旧事重提。边随手翻腾着次期当主房间里的新鲜玩意,边随口问这些都不带去东京么。小孩打完哈欠说不用,“前几天刚联系过校长。听他的意思,那边租房不方便宿舍又很小,住去都心地天天往山里跑还麻烦死……拿去了也没地方放,干脆都不带了。” “所以说啊,サトル様还是自己去比较好。”掂了两下,你把手里的小摆件原样放回去,“带东西都成问题,带个大活人不是更胡闹么。一年生入学式,同学们最多带些衣服日用,您带个女人去,像什么话。” 小孩把你拽回来像要辩解,你把人打断补充论述,“且不说老师们怎么想,光是同学关系就注定不可能好了呀?您想嘛,人家下课学友互助组,您下课回来操我;人家任务结束出去玩,您任务结束又回来操我;人家晚上聚餐打电动,您晚上回来除了操我还是操我。这还上什么学呢?” 小孩憋着笑说“不会的”,你翻翻眼睛说不会个屁,“同学关系完蛋了,课能不能上明白也不好说。东京那种鬼地方又和京都的高专不一样,据说一点情面都不讲,才不管您是谁,送命的活计该着了都会安排上。什么‘宿舍小’‘难租房’,说白了不就是先打预防针,谨防家系的次期当主端架子么。您也是个笨的,话里有话都懒得想。” 京都高专多少还有些地方性在。即便家系不屑于入学,偶尔也还是会有些平嫡庶出被塞进去。面子总归是会稍微给点,条件也不至于太过苛刻,器重也好倾向也好都是有的。再加上位置也更合理,吃住也更讲究,回来也更方便,东京根本没法比。倒不是不明白傻孩子揣着什么心思,才非要跋山涉水跑去那种远离庇护的破学校。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跟去又算怎么一回事呢。知行合一极重要,本末倒置岂不是得不偿失。 绝对是听叨叨听烦了,小孩边拽你边嬉皮笑脸打岔“那不行,老子‘话里有话都懒得想’,你要是不跟过去可怎么办啊”。你把人嘴都堵上明确表示说什么都没用,绝对不会去。 “那总得来看望一下吧?每月……周过来叁……五天?算了,必须陪老子去。不然还怎么上课啊,肯定会超……担心吧。” 耳朵尖又红起来,实在很可爱。所以随口开玩笑戏弄小孩,“我老老实实在本家呆着,吃您的喝您的疯狂花您的钱,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サトル様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是觉得我会被悬赏暗杀呢,还是您一走我就出轨呢,又或者一声不响偷偷摸摸逃跑呢?” 听完孩子脸都黑了。仔细一想,好像上述每一种意外事件发生的概率都不算小。这才又憋着笑赶紧道歉,“最起码出轨不可能吧?” 他瞪你一眼说快骚死了最可能了好不好,“估计过几天就接到电话了,说你出轨私奔离家逃跑最后惨遭暗杀,叫老子回去给你收尸准备后事。” 昨天就基本没睡,今天小孩一大堆事折腾完回屋还要折腾你,到现在没补觉。所以瞎闹了半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躺倒。你侧撑脑袋看着他,说真的不能陪您一起去。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小声说那要么老子去京都的高专算了。 十五岁,思春期,刚开荤,黏黏糊糊新鲜劲还没过。 为了操逼能做到什么份上,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所以坐起身抽起枕头冲人猛砸两下, “您是本家的次期当主,是几百年出一个的传承术式,是天上地下最强咒术持有人,不是什么七七八八小家小姓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远天涉地去东京是为历练学习的,跑去家门口的高专算怎么回事?打本家的脸么?家系的塾还比不上庶民去的半吊子学校?” 说完自觉话里腐朽味太冲了,本打算纠正找补添两句圆回来缓和一下的。结果逼崽子瘪瘪嘴嘣出一句“那就家系呗”,听的人眼前一黑脑子一热喉咙一紧胃里都翻腾,差点呕出口血。 深呼吸两次平复情绪,你边卷被子枕头边慢悠悠的说,“别说一个近畿,要不是咒术这东西地域性过强,妾身都见不得您在这种弹丸之地虚度寸光。知道您只是爱玩爱说笑罢了,但悟様应是明白的,除您自己以外,这世上,任何‘人’的个体,都不重要。妾身先退下了,烦请早点休息。” 小孩“喂”了两声,先说“你这家伙什么情况到底,是不是没法好好说话”又喊“老子开玩笑的,干嘛啊你”。 你回头翻他一眼说“当然知道您没当真”,转身出去了。 九十七 抱着被子枕头走在回廊里心都还在抖胃都还在绞。 十五岁。 万一五百年一个的六眼真砸自己手里毁自己逼上了,这个责任是不是太大了点。 九十八 登峰造极的逸才身边不会有伴侣,非凡卓绝的天选与安稳注定无缘,不生不灭最多借几个明妃用用,千年过去,提起抹大拉的玛利亚不也还是个妓么。 九十九 半夜钻进客房来的。理由是“没被子盖冻的睡不着”。 你道歉说之前在气头上讲的又重又奇怪真对不起,但实在讨厌听见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更令人无法接受, “明明可以甩掉这群老顽固、远离这帮死封建、脱开这堆臭鱼烂虾腐果败花,有机会看看世界却还随随便便放弃的人,我都恨得要死一视同仁看不起。在本家您可能感觉不到,但悟様要是好奇,大可以去其他小族姓家里走走,想来御叁家也都好不到哪去。” 小孩说老子本来就是开玩笑随口说的,你抱抱他说我知道。 小孩说新年第一天就吵架不太妙吧,你打完哈欠说离远点就好了。 随即把孩子吓得连问了一晚上“你什么意思”,天都亮了,谁也睡不了。 【出逃】一百 几乎没几天実家便过来了。可能是因为初诣才流出的消息,也可能是因为断联太久早急疯了,好不容易借着由头才姗姗杀到。 并非刻意安排,可父母来的那天正巧撞上订衣服的日子。 彼时在壁龛前怎么坐都坐不踏实,感觉腰背都慌的冒火,只得压着哆嗦配合句句不离“失礼”的人,时而起身时而坐正一点一点测量尺寸。 而边室畳上堆迭铺满厚重高织的国产正绢版料,品种繁多类别复杂,容不得人妄加猜测。西装革履的人正座在一旁,不殷切又不疏离的介绍,像只等你多看几眼哪块料子,便即刻说清材质纹理花色染织,两句讲明推荐形制搭配工艺。 不提也不会多嘴,但随口问起了,经理人就不紧不慢不失分寸的先称赞品味格调,再接“那一侧全是重工金箔京友禅”“这边还是备有部分东京テガキ友禅”,最后笑着表示“说来真是难为情,听闻这次主要是为夫人准备,倒并没带着加贺来的那种东西呢”。 几句话说的人肠子肚子都打抖。忍不住用眼神向家佣求援,只是善心的佣人无知无觉,两眼都只顾着盯白大岛,“这四个,感觉您穿都好看。但只新添置五套是不是少了点”。 自知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可临近上京,最近小孩大事小事一桩接着一桩,显然没法希冀于神兵天降救你于水火。 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実家找来的。 没打照面前还惶惶忐忑,狠攥着家佣的手直打抖犯恶心干呕;等见到人了反而松懈下来,说不好缘由。 分明也就几十天没见罢了,怎么脸看着也陌生,身型看着也缩小,连身上的打扮行头都看起来色彩粗燥诙谐可笑。 多奇怪啊。来的是父母,是家人,是生养你的実家;他们局促瑟缩,他们小心翼翼,他们进屋落于縁侧下座;表情狐疑眉头锁紧,眼神飘忽打量分析,嘴还没张率先叹气。 因为你不争气,那个家要消亡了;因为生了你这种没用的东西,才招来诸多苦难万般不幸;所以叹气,有无数声叹气,每一声都有千斤重每一句都令人担不起。 他们说“你这孩子真是长不大,这么久也不知和家里联系,不小的年纪倒也该多少听话懂些规矩”,他们说“为人父母总也担心,等你成为我们便就懂了,万事理当以孝为先”,他们说“近来天冷,即便多承本家恩蒙关照,也得自己多注意身体不然还不是劳家里费心”。 紧接着,一切就陡然不同了。身处何处全不在意,当着旁人也都不避讳,母亲“嗷”的一声捂着胸口嚎哭,父亲哽噎着话都说不出。 太奇怪了,要不是亲眼见到的,实在想象不出画面竟然能这样荒唐。 不过是个订衣服卖布的贩子掏出几版银亮雪白绢布罢了。颐指气使装腔作势的人啊,怎么会毫无预兆尽数佝偻。 这也太奇怪了。奇怪到有点搞笑。 【出逃】一零一 即便不想承认,但人与人间盘根错节千丝万缕的连线,最终总会指向阶级。 亲疏关系血脉相连、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同舟共济患难与共,除非才华相当相貌相等家境相同学识相近,还得同样衣食无忧生活阔绰感情生活丰富,不然希求任何平等单纯的人际关系都是理想主义白日梦。 那些错综复杂的线,会且只会像跷跷板一样失调,会且只会变成单方面兼容施舍让渡宽恕,单箭头感激失衡卑怯嫉妒憎恶,连此消彼长的可能都不会有。 因为阶级的根源来自于口袋里一直一直有钱,有很多钱的那种有钱。而长久稳定的经济水平,将决定受教育程度、文化素质、认知发展和身边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人。 至此一来便形成闭环,好的越好坏的越坏,衔尾蛇般再进一步固化阶级。 毕竟吃不饱饭的人不会思考什么位置什么节气见什么人屋里应摆什么品类的花,没读过书的人不曾听过先注奶再添茶,学电气化的人鲜有时间读枕草子,端盘子洗碗的人没心思学善の研究。 所以自然的,有人就好像从没听说过似的,全然不知人活于世,最起码要把尾巴藏藏好。 发誓不是有意安排,所见所感如有半句谎言,那就把你舌头拔掉眼眶都掏空好了。 真就在眼前像魔术像戏法,夏末秋初里咆哮的人瞬间便变得那样小。好像叹气叹出来的钢筋铁甲一眨眼就化掉,吹气吹膨胀的伟岸身型被小虫一叮便开了闸泄光。 他们坐在半扇门扉边,他们蜷曲他们萎缩他们坍塌他们干瘪他们衰老。 这也太奇怪了,明明自己还是那个不争气的没用东西。 家里的味噌早就放得起海带了啊。 活到二十代就不该犯蠢,可你忍不住问。 虽然姑且猜不到理由,但总感觉说这样的话是会被责骂的。 可还是没忍住问出声。 大概因为他们此刻看上去那样小,小到不足为惧,小到隔着山水万里,小到甚至令人心生悲怜。 不过是间窄室里形同虚设的上座,体感却像横造出条天堑。 而出于是高高在上的睨夷,所以远观之下,微小的蝼蚁似乎并未曾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罪过。 你没被鞭打没被体罚,没缺吃少喝没挨冻受累,没被逐出家门没被关小黑屋,境遇比起更惨的他人好上百倍。不过多听几句叹气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只是也听着同样的叹气长大,他们只是自己都不曾修学香花茶,他们都已经佝偻衰老了。 所以还有什么值得介怀呢。 本来是这样想的。因此也遂他们愿,把在场的他人都屏退走。 然后毫无准备的迎来一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大灾变。 内容很多环环紧扣,自说自话令人迷茫。 ——这样大的事怎么不和家里提,传言属实族姓气数未尽这就烧香磕头去,就知道你聪明优异从小争气! 你说我从来就不聪明; ——但你生性骄横不明事理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喜新厌旧得势失势寻常事不留后手可不行,是怎样的名分给多少金银有多偏爱几张地契上有你? 你说姑且还没留意过这些真对不起; ——実家殚精竭虑蹉跎辛苦养育的恩情必须领,操劳一辈子只等这天要搞砸了你可得偿命,外姓小子那堆破事自会呕心沥血帮你擦干净真是不容易! 刚想问什么“小子”,才想起之前确实还有个外姓。所以你说真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所以还是在这间窄室里,他们瞪着眼睛表情狰狞,四下无人时,瞬间就跳过天堑跃到你身边去。 母亲抚摸着你或抚摸身上的布料,哭诉好不容易争口气不懂事的东西可千万别再出问题;父亲拍拍肩膀或敲打责罚,建议说听闻当主要上京你无论如何必须得跟去。 父亲说“什么叫‘不是当主’,谁不知道下一任谁当家。不图这个你之前怎么打的主意”、“女人多得是,年轻女人更多得是,要喜欢成熟女人那全东京都是。你以为没有女同学没有女老师没有送上门哭着跪着进本家的聪明女人?长点脑子!到时候你死哪里去。做什么梦,还想待着享清福,看你这样就知道又要搞砸注定成不了器”。 母亲说“盯着的眼睛多得紧,人多口杂的地方自己多注意……本家里没有挑唆的?放屁,是你自己不动脑子不留心。我看刚刚那个使唤的丫头就不是个好东西”、“几套和服就把你打发了?我们含辛茹苦多少年,何曾想怎么教出你这种贱骨头东西。当主看上了你就白送?不动脑子!族姓出来的好姑娘又是留洋回来的,你就是去卖也不止这个价。稀罕几个衣服钱,不怕笑死人,看是想把族姓脸都丢干净!……这哪里是为我们,分明是担心你。产业不曾分你,首饰都没准备,不管実家也就罢了,都没想着给你上层谋个位置?怎么,你教一辈子课?人家可躲着都上京去了,要你?笑死人……你脑子还有吧?人家玩你两百个都绰绰有余。本家当主能没想过这些?就算他年纪尚小不懂人情,旁的人也不明事理?还不是你贱的不值这个钱,本家上下没人把你当个东西。可不,说了半天连张婚契都没摸着边,我说的哪点不在理?你还不爱听……那等着吧,不争气的,这个家眼看要败在你手里”、“‘与有荣焉’那是说给他们听,你怎么还能没脑子到跟着信!这下好了消息都出去了,走着看吧,所有人都知道族姓里有你这么个不检点的脏东西。刚刚进院子,下人看我们眼色都不对劲。现在知道了,全怪你这丢人显眼的蒙羞烂玩意……别想把和外姓那厮的破事算到你父母头上!让你抓紧是没错,让你贱不喽嗖就知道爬床?猜都猜的出!祖上庇佑,话是没听到,可你什么东西,骗别人可以,生你养你的人还能不知情?一点本事没有,两腿一开最擅长……所以我看你这婚是根本没戏。本家当主是什么人什么脑子,你又算什么破烂货色。再不趁着年少不更事把人拴紧点,倒是看看谁还要你这便宜玩意。再便宜些试试,想来不消多时本家也懒得留你碍眼,以后能当上外室都算我们烧香烧的勤给你求来的福气……看这不成气候不长脑的样,你就求求祖上保佑当主每年能想起还有你这么个东西一半次吧”。 他们说“父母一心为你别不领情,趁着良机抓紧时间诞下子嗣才是正经。哪怕生个女的,哪怕咒力不多,再怎么差劲也比现在的情况强,至少甩你时不会一点骨血都不顾及。年纪也大术式也差,小门小户出身,照照镜子自己好好想想吧”、“不听劝也没办法,现在坐在上座还被伺候两下自以为是正高兴的紧吧,也不搞清楚你算个什么东西。等人老珠黄孩子没有,真被扔出来记得回家里,虽然我们上辈子造孽这辈子养你,但多你一口稀粥还能供得起”。 随后叹气。 到此刻为止满打满算六万八千,只这千字,从头到尾如影随形自成一派千声万声叹气音。 想简单了,还以为他们会鸡犬升天高兴的不行呢。 事实证明趴着说敬语也没什么意义。几十天没见竟存了这么多话,实在超乎想象;太久没听忘了这套东西有多大威力,纯粹自不量力。 但这也太奇怪。他们明明那么小,萎缩佝偻又蜷曲,怎么做到刹那间澎湃高胀到这种地步。 估计日子过的太舒服才差点又忘。 因为他们是水蛭,他们就是会吸血,活一天吸一天,吸起来永无止境。 而此事无关善恶,有的生物以血为食,就仅此一条活路而已。所以无所谓不懂,更无所谓不理解,甚至非要说的话,很可能他们真心实意就是这样想,挖心掏肺才要和你说,真情实感确实是担心你。只不过是以他们这种吸血吮髓的方式罢了。 可终归还是介怀。 大概能轻言谅解的人,身上从没留下过被捶骨沥脂的血窟窿吧。 濡侧留着半扇,明明是午后却灰蒙蒙的看着像有雪,空气干冷冷的风直往室内灌。并非同一间会客室没穿着翻驳领套裙更不是同样的境地,只是没来由的想起很久之前的事。 当年的管家是否也存着些看脏东西的心情在看你,客气周到的寒暄是否也只为应付这群打把势卖艺的流民,接下来的每一次接触是否也都暗自感慨你算什么东西。 这院子里的人,真会把自己当人看? 大抵也会叹气摇头暗自感慨,只是若主不更事才任这种东西狗仗人势吧。 心理一崩塌身体就会出问题,人就是这样一无是处的脆弱东西。胃痉挛腹绞痛,酸水顶着喷门逆着食道向上涌。咽了两口硬生生憋回去,感觉满嘴有味脸都绿。 没被发现。母亲只帮你整理前襟拉平衣褶,话说的哀怨恳切,“刚刚好好的,提什么放不起海带结。被旁的人都听去了,还不得背地里被耻笑死……脑子不好别的也不擅长,只给族姓丢脸最在行。以为高高在上坐着开父母玩笑,自己脸上有光?実家才是唯一的退路和后盾,你可要记好。旁的人瞧不起我们,绝对也更瞧不起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事都不懂,脸都要被你丢尽。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压下情绪不表,你说完是的是的好的好的铭记于心母亲大人教训的是,捂着嘴便冲出去。 【出逃】一零二一零三 一零二 把内脏都吐到翻了面花的时间不长,磨蹭拖延做心理建设再折返费的功夫更久。除了肚子里翻腾的感觉还清晰残存,方才的浩劫像场幻觉似的,影子都不见。 经理人坐在原处目光闪烁貌似关切,见人进来便体面的点头,只说家佣刚刚来过这才又走。担当测量的女性扶你坐在龛前,小声质询如若您突感不适是否方便改日再约。 而他们还坐在半扇门扉边。 像从未移动过的,像从没多言一句似的,像从不敢肖想跃过天堑般,依然蜷曲萎缩干瘪衰老,佝偻又渺小。半是匍匐半是坍塌,摆出上流体面的姿态和高级贩子一来二去搭些废话,装出亲昵恭谦的态度对“自家孩子”嘘寒问暖。 事已至此都不止奇怪了。恐怖片似的,惊悚骇人到后背毛都炸起来。 是因为喝饱的血一会功夫就全用光?还是从长计议先把从你身上吸的都存起来?又或者变大变小的魔法从来都只对自己一人生效? 精神层面的震颤再次反馈在身体上,小腹痛的像有刀在搅有虫在爬有毒藤在滋长。 现在怎么办你也说不好,但自然有人会替你说,他们说明明提醒你天冷要添衣,这孩子,真是的。 母亲掩着嘴呼呼笑。 过的太舒服了,活得太恣意了,以至于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从小生长的环境。也可能跟思春期呆久了被同化傻了,听两句露水般轻飘飘的情话,撞大运被短暂的看上两眼,就得意忘形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东西。 想着便捂脸又呕一声。正巧善心的家佣急三火四小碎步跑着冲进屋,轻声惊呼的内容没顾上听。索性松了口气,玩你两百个都绰绰有余的“当主”过来了,可能和実家简慢招呼了一句也可能没有,只皱着张漂亮脸问你,“不舒服?” ——应是着急上火没顾上打招呼。毕竟表情你读得懂,父亲脸上的意思是“礼数没有照面不打,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想来你也不值几个钱”。 “说你‘身体抱恙’老子就过来了。现在呢?还难受?” ——应是家佣不放心,回屋找你没找到,一听捂着嘴冲出去了便急三火四拽若主过来的。因为表情你读得懂,母亲脸上的意思是“你看看你看看,早和你怎么说的。当妈的一眼就知道那个使唤丫头不是好鸟没安好心。看着吧,年纪也大术式也差,小门小户出身,现在眼见为实被抓个正着,发现你连身子骨都差,谁要?怕不是自己不检点不要脸不争气,现在好了身体烂了,连个孩子都生不出。要不是我们造孽不得已,族姓也不要你这种东西”。 “恶心?又吐了是吧。又自己瞎吃……‘东西’?” ——实在不敢再继续看脸色读心思。大抵猜的出他们听完这句会作何联想,大抵也明白実家认准你无可救药丢人显眼不如早死早好。 小时候只会哭,后来只能闭上眼,可眼睛闭上一片黑里浮出来的却还是各种各样的脸。 而现在有路逃。你还有你的小孩,你还来得及求救。 不确定自己正顶着什么表情,不确定眼睛里的话有没有说清,你攥着他的手像坠落前攥紧断崖边的嫩枝,你想说求求您带我走。 你的小孩真是个傻的。 他俯下身嘴唇贴着嘴唇吻吻你,分开点距离,面露难色人都烧红一个劲挠头,“饶了老子吧……最多就这样了,行不行?口都没漱啊你,那个……不行啊!而且……还有人呢!!” 多好的孩子。什么都好,就只偶尔是个傻的。 都被逗笑了。 父亲脸上的意思是“就这么便宜贱卖被哄骗的,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母亲正忙不迭的见缝插针搭茬讲话,“在自家人面前,没那么多讲究也无需不好意思。瞧这琴瑟之和恩爱的紧,做父母的哪还有比这更欢喜的事呢……承蒙您照拂我们家孩子,给您添麻烦真对不起。为人父母心,全只盼着小孩子幸福圆满一生有个照应……对父母而言,长多大,都还只是个小孩子呀!血浓于水,永远都放不下心呢。” 乐不可支真要笑出声。到此为止,眼见着滑稽戏恐怖片变成一场闹剧荒诞戏,贝克特看了都得撕剧本,尤涅斯库听闻都得惊叹这竟是一家人。 趁着舌根底的苦涩味还没翻上来,你憋着笑捏捏正满脸懵的“琴瑟之和”恩爱小孩,小声说悟君带我走吧好不好。 所以便直接走了。 没多纠缠是一,打了招呼是二,三是一团混乱间“是什么人什么脑子”的“本家当主”甚至还顾得上吩咐两句,“既然量完了,你帮她选就行。十套二十套合适的就都看着来,反正我老婆眼光从来都不好。” 几句藏着刀光剑影的酸词滥调把“话里有话都懒得想”的傻孩子说高兴了是一,母亲对着被委以重任下订衣物的家佣猛翻眼睛又直冲你眨是二,三是一进房间你便厉声质问什么叫“眼光从来都不好”。 “三番五次嫌弃老子闹着要跑的是不是你?能从老子身上挑毛病找茬,怎么想都是你这家伙品味缺失眼光不好。”他是这样说的。 随即委婉的提议你快刷个牙去。 一零三 合情合理。满嘴怪味自己也受不了,但相比之下欺负小孩更为有趣。 因此你说那当然是不可以的。 张着大嘴呼着气满屋追在孩子身后跑,像喷火龙护金币一样,恨不能把勇者屁股都点着。 非常好玩。好玩到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过似的,好玩到好像自己又能重新以人的形态活着了。 直到被抓着手腕制住动作。把头偏向一边,你喘了会粗气,兴奋到脸颊都热乎乎的,心都好好开始跳。 可小孩眨眨眼,一会扬脸透过墨镜看,一会颔首直勾勾的看。表情也严肃眉头也皱紧,嘴唇都抿起来。 只眯着眼定定的盯着你。 你问怎么了,对方想了一会说有点奇怪,“你刚刚只是……胃不舒服?看起来,总觉得有……” 有什么呢。话说一半莫名其妙。可问就是“没什么”,再问就是“看错了”,继续问便急三火四扶你去洗澡。 有什么呢。你边对着镜子刷牙边想。 随即镜面里便看见小孩粘粘哒哒凑过来,哼哼唧唧着“好好想了想,你待在家里也不错,老子保证以后每周都往回跑”。 你叼着牙刷扭头说您之前不是说开玩笑而已么,沾了一嘴泡沫小孩说你这家伙真没意思。 【出逃】一零四一零五 晚上没睡好。 房间睡不习惯,実家的精彩表演总在脑子里吵,稍一入眠就惊梦,没完没了的浊气咕噜咕噜一直从嘴里争抢着往外冒。 当然不可能跟着去上京。即便自己再不是个东西,也实在做不出那么祸害人的事。 可你不去,是大局为重可歌可泣,逼崽子不让你去,就只觉得不对味了。 总不能真是因为“东京女人多得很”吧?如果体验生活去一遭,转头真领回来个女同学女老师聪明成熟大美人,那应该会相当生气吧? 但生气又能怎么办,仔细想来,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水蛭们刻薄尖酸自私吸血,没错啊;実家所谓的年华易老前景凄凉清誉不保,也对啊。 早不是奋不顾身爱一把粉身碎骨浑不怕的年纪了,自己心里都明镜似的现在处境被动进退维谷。十五岁的承诺能有几天保质期?没剩多久花期的女人有什么资本发脾气?再过几年等孩子长大见过更大的世界更多的人,是会嫌你还是恨你?想必是仁义的。那会变成客客气气打招呼?还是送去远处给些安置最多养老送终? 这样好么受得了么这是自己想要的么。 可哪里还有的选。 按他们的说法,自己早声名狼藉人尽皆知无路可退; ——默认被脑子都没长全的思春期拎去结婚是不道德,但至少不必早早沦落到被眷养在外不当不正的地步不是么?不然呢,真就逃去北朝缅甸老挝金边?本钱从哪来?去发达舒服的国家晒着太阳种花养鸟的那叫度假,算哪门子出逃。小时候借着读书能玩能闹离家,流窜到处跑朋友遍地找,是能原地捡些便宜熟人省下当天午饭钱;二十代,没依没靠没钱,流亡在外还不是只剩下卖或变向卖?被上司凝视不是卖?被同事骚扰不是卖?被客户调戏不是卖?卖多卖少在哪卖不是卖。 按他们的说法,甚至还得生个孩子出来这事才算完 ——理解归理解,但这也未免太可笑。当爹的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逼崽子,再来一个?是嫌活的太舒服还是嫌麻烦事太少?不然就只能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性癖诡异嗜好了。就喜欢带孩子,别人一次一个你一次带俩,爹和孩子一同快乐成长——这不是脑子有病么。还嫌本家不够热闹名声不够差,还嫌加茂禅院的崽种们不够看笑话——现在往好里想或许还会被认为是天真无知敢爱敢恨,等万一真揣上球了,那可不板上钉钉变成品行不端不知廉耻荒淫无度?相比之下做实自己蓄意勾引実家下局设套都没什么好讲。 还嫌你这东西不够祸害孩子。 大概真是头脑不好又不争气,前途惨淡死路一条怎么想都人生无望,还顾得上担心投胎第一名是不是会被自己连累到。 这不纯粹有病么。 没睡着,所以在一片黑里找光亮。 视线正中,旁边躺着的这个,说来可笑,正长身体呢。 都这么高了,眼看还在拔苗似的疯长,真就还你妈的能继续长。 难以想象。 好在是肩背宽了胸腹腿粗了,个子倒没从前拔的那么快了。不然要还一个劲往高里窜,那本家房顶只能通通敲烂全重盖。就是现在,进屋进急了,时不时都撞下额头 ——很好笑的。每每还要急赤白脸冲过来闹腾,就只准自己傻乎乎的顶着红脑门,不许围观住客抱着肚子笑,完全不讲理。 通常情况下,不一会就换种法子欺负人。毕竟十五岁,毕竟还在发育中,毕竟是被你这种东西亲手从小祸害大的优秀毕业生。 估计是做多了阈值提高,现在动不动就脸也烧红眼也烧红、失心疯病发把人往死里操的情况目前大幅减少。唯一的缺点是太沉迷于后戏——而你他妈的根本没教过逼崽子还得有后戏。天知道为什么就是做个不停。 甚至大多数时候做出来的事都不太该被归结到“后戏”范畴里去。 一般明明眼见人累到昏迷困到晕倒直接抬去遗体火化殡仪馆都发现不了,逼崽子还他妈的唧唧歪歪讲个不停烦的不得了。 比如“老子还没和你说啊!今天见到那个,就那个人……之前见过的,你说半个月内不是斑秃就是谢顶的那个!咱们打赌来着,还记得吧!戴假发了啊!今天!!一眼就发现头顶不对劲,老子憋笑憋的超级辛苦……你赌的是半个月,对吧?那……应该是老子赢啊!!喂,你起来,快点,愿赌服输”; 比如“不要——。现在睡也太早了,行不行啊你。明明约好了今天要打游戏啊!!……唉你快醒醒,自己玩算什么‘打游戏’嘛。实在不行老子把语言系统调了?这总可以了吧……那也至少要看着老子玩吧?你不看着点,怎么讲解介绍背景故事世界观啊?当然得讲了,老子又懒得读,字又一点点小……没错!会眼睛疼的!!所以快点快点,坐过来”; 再比如“和岁数根本没关系好不好。完全是因为你懒得要死平时不运动,才刚睁眼就困没一会就睡,越睡越多越睡不够。所以还不如现在起来跑两圈……今天哪有逼你动了?扭两下就趴倒的家伙别耍赖啊!!原来哪有这么懒……喂,再不起床老子可要拿项圈去了” ——对,这个狼掏的崽子连拴你的狗链都原样挪自己屋里了。提起来多少有些想哭,总也忘不了之前被头悬梁训教的舍命炮。 太发愁了,痛不欲生,不愧是サトル様。 不过今天没怎么折腾人。可能乱七八糟事情多累惨了,或者镜片戴的时间短眼睛疼脑子乱,又兴许听你讲了几句起因经过,任你倒了些黑泥苦水,自知情绪不佳时瞎玩不合适,人性尚存良心未泯,所以只腻腻歪歪搂搂抱抱着就睡觉。 小王八蛋睡的好着呢。一会蹭一会钻一会梦话都出来了,可惜哼唧着没能听清,不然明天有够被你戏弄的。 而自己搞不好是到岁数了。人一老就失眠,就总容易深更半夜把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翻腾出来,在脑子里过个千百遍幻灯片。 现在安睡着的,确乎是相当标志的美男子。可当年初见时的,还只是个一点点大的小朋友。 就那么小小一只,毛茸茸的,白湛湛的,简直能团进手心里。像只毛发蓬松银亮的小宝宝熊,摸摸头就猫猫拳,抓下尾巴就呲牙伸爪爪。把人心都化掉,可爱的不得了。 眼前的漂亮脸蛋鼻息均匀,脑内画面里的小洋娃娃还笼罩在洋洋洒洒日光底下好好学习。 记忆中,正姿态优雅专注用功的写一张雪白的卷子。乖乖的,安静的,一笔一画认认真真极工整的。不过是张你糊弄事的故纸,怎么想都不会有人监督检查,即便小孩心知肚明自己早都会了。 明知道生而不凡却也不怠慢,明知道荣光既定却也不骄纵,明知道顺程坦途皆被尽数铺在脚下,却也还是偏偏要选更难更苦更好的路去走。 所以在这样的答卷上,理当不会出现肮脏大滴突兀冲撞的墨点。 有什么呢。原以为仅自己一个污渍就已经差到底了。 再差,最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有什么呢。 想明白的一刻登时心惊肉跳,冒出一身冷汗。 你捂着嘴跳起来拔腿向外跑。 大概被吵醒了。黑漆漆的房间里,小孩迷迷糊糊打着哈欠问怎么了。 完了。你想。 但因只顾得上吐,所以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一零五 太难为人了。 【出逃】一零六 生命延续物种存亡的奠定基础是自私。 基因会无恶不作偷奸耍滑的谋求传播争取扩散,宗教会无所不用其极诅咒对抗信徒的折损,身边的陌路人们会采用各种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小把戏力求把困苦不堪锁死在躯壳里。 所以自主选择的死亡,意味着对抗生物本能,放弃救赎信仰,背叛自己一切爱和不爱的。 是反人类的忘我。 ——说到底谁想选蹬腿嗝屁啊!!要么是除了驾鹤西去以外没剩别的选项可挑,要么是几条道里思来想去各个难如登天,综合考量还不如世界再见。毕竟不到最后关头山穷水尽,谁会衣食富足心情愉悦万事顺调高高兴兴一拍脑门“嘿!我突然就不想活啦,去死了哦”抬腿就跳楼啊!!当然表面装出来的那种愉快脸不算。 但人,心理健康的一般人,多数情况下不会只因某一次特定的重创就废掉。无论成功与否,跨一条沟迈一道坎上一节台阶或从高处掉下去,都只是个契机。 真正致命的消沉,往往来自于契机之下各种微不足道的反复迭加。 比如明明立春都过完了为什么天气还这么冷,比如明明是高级食材尝起来味道却很微妙,再比如即便想明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做好了决定就不纠结享受过程就不后悔,还是烦闷。 甚至会想到死。 如果死掉了,会有人哭的吧。 只要想起这种可能性,心里便会不由自主萌生出些残忍的快感。做人失败就做人失败。一事无成逃避懦弱又不负责任的东西,在面对“怎么做都是错”的试题时,是有可能腿一蹬笔一扔喊着“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撕卷子逃跑的。 所以刚进门的小孩板着脸问“你什么情况”,你揽揽衣襟弹弹烟灰吸了一口说我想自杀。 走近先拆了项圈扔去一边,又抬了抬手继而放下,“这就是你自尽选的好法子?” “真对不起,可我好想死在您屋里。”你把烟举高点,意在表示慢性自杀也是自杀。随后立刻低眉顺眼改了腔调,“马上灭,最后两口,保证立刻就熄掉……能麻烦您别摆出那种表情来么真对不起。” 自那之后,相处模式便变得极微妙。 难以描述出偏差,因为大差不差还是一个样。你还是待在房间里,早晨还是会有迷迷糊糊的亲吻,一个人时还是套着一拉就开的链子,两个人时还是哼哼唧唧腻腻歪歪,夜深人静还是会相拥而眠。 可一如那些细小的阴霾,“微妙”的定义就在于若隐若现微不足道的表现心态和气氛转变。动作更温和?措辞更小心?眼神更复杂? 这也难怪。毕竟目前情报呈迭加态,你猜小孩知道了,但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不确定他怎么想不确定他怎么做会怎么样;对方多半也在猜你知道了,但不确定你究竟知不知道不确定你怎么想不确定你将怎么做会怎么样。 五百年出品一套的射线透视仪能看见什么你也说不好,行为脱线毫无正形向来没谱的差劲大人能不能意识到他可能也在想。导致大象就在屋里站着敲锣打鼓,一会吹气球一会玩皮球,只是住客都选择佯装不知尽数无视闭目塞听避而不谈。 反应在结果层面表现为,做爱时会试探是否介意以推断你知不知情,抽根烟会挑衅是否允许以判断他看没看清。 可想而知,最终都只停驻在态度暧昧语意不明的滞留地。 又不是真傻,对方大抵是出于不知所措。遇到这种事该向谁求援应和谁商量到底怎么做才好,尽数问号。要是原来,可能还会找你问问看,只是现在,别说问当事人不可行,作为当事人你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二十代的自己都处理不来排解不掉,那思春期的孩子又该有多困扰迷茫。 是不是也会偷偷期待不过是虚惊一场?会不会也边愧疚边希望一切都能在这充傻装愣中戛然而止? 反正你总在想。每次看着马桶槽里转着圈流走的水都会自我憎恶着暗暗祈祷。 至少你还每天有空叽歪两句要死要活,小家伙连这个时间都罕有。 次期当主近来初尝社会人艰辛,正忙乱到焦头烂额,大概不在意为这一星半点麻烦事劳神。 因注定在本家缺位四年空档,所以越临近上京,越有大堆安排各种信息接踵而至。应随现当主一同外出走动的、秉承基本礼数该在本家接待的,不重要的修习要结课的、用得上的训练得加强的,一件接着一件一桩连着一桩。 而与此同时,就读入学相关的各类小事种种信息也喷井似的一股脑冒出来。在籍学生在驻教师姓甚名谁实力等级术式分类出身人际网,课程安排任务情况学习进度学生制服订什么样,租不租房子带不带家佣日用拿多少衣物装几套 ——私用的茶盏要不要塞行李都作为问题被列出来了,全家上下硬是没半个人提安保。 关于当代六眼的人身安全问题你是看明白了。本家这么多年也就只口头着急“哎呀哎呀”装装样子而已,实际行动上,从来就没有过人把“若主被黑市杀手盯上啦”这种屁话当回事 ——毕竟要是早早夭折就说明这届天选不行不如重开,而等小孩再长大几岁,便更无所谓了。 悬赏怎么了?万一有人就是喜欢花式自尽,生的蹉跎死的炸裂,那谁拦得住呐。 有命接悬赏也得有命花赏金才是,倒也并非诅咒师都人均大傻逼。 连你都见过帖子。当年那张小孩的盗摄,凭良心说,拍的还挺好。只是发布至今一挂就挂了十多载,再加上孩子长的太快一天一个样,导致每每逢年过节,偷拍就会被更新替换一张。 总之看起来不像痛失诅咒事业的坏种发的帖,观感上更接近私生饭粉头变态暗自示爱,因为每张拍的都还挺不错。 当时上课摸鱼摸的正大光明,你举着手机边保存最新靓照边给被悬赏的人头展示。全然看热闹不嫌事大,满嘴骚话随口跑屁,“身价敌国炙手可热烫到不行不愧是悟様!既然天下有识之士竟无一人可与您一战,那要么我受累把这单接了如何?赏金咱们三七分成,您三我七——无须多言不必客气!为师心系苍生,活着就只图追求一个共同富裕。” “那你接呗,”小孩是这样说的。不咸不淡翻你一眼,随即又推高镜片,继续低头看书了,“反正在老子睡觉的时候偷袭得手几率大。” 可能就是到岁数了,人一老就喜欢瞎琢磨。 而以现在立场掉回头去想,有不少事都意味大变。 比如这个小傻子,很可能当时一反常态书读一半原地趴桌倒头便睡,就是为等个别没师德的猪油蒙心为非作歹自投罗网;再比如游乐园里血压飙升的老管家,很可能当年并非担心自家若主缺胳膊少腿死翘翘,而是唯恐下任当家年幼无知被心里没数的预备役人贩子拐跑。 【出逃】一零七一零八一零九一百十 一零七 开空调通风换气,拉縁侧推袄大开屋里每一扇可移动的障,小孩叹了口长气才在你旁边坐下,“订的衣服送到了,想不想试试?” 你是个诚实的人。 而诚实的人,即便再颓废放弃人生无望,也还是会对千万和服报以本能的热忱。 可惜想侧身撑不动胳膊,想坐直指挥不了脚。大概因为不明缘由的感伤失落持续不断从心底出发,每分每秒都沿着经脉血管漠然又缓慢的渗透全身,才提不起兴趣干什么都没劲什么也做不了。好像现在身上每个细胞每寸皮肤每种器官每块肌肉,都在悄无声息的各自赴死。 太难为人。再这样下去,慢性自杀成功前就变植物人了。 算了。你想。 但又不甘心。哪怕这种时候也总是不甘心。 人是很贪婪的动物。就要这明月向你奔来才好。 你碾灭烟蒂揽揽衣襟,小声说要离开房间的话就不了,“只是如果能在这里……” “不太好吧……”小孩把脸别去一边,久违的露出颈侧绯红,“有白无垢呢。” 一零八 自己至少还真的每天叽歪两句要死要活愁破大天,他连这个时间都罕有。 而即便安排激增、修习猛调、远行在即,这个逼崽子竟然还他妈的准备出发之前结个婚。 怎么还没忘啊?怎么还惦记着这茬啊?怎么还没改主意啊?怎么还非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太发愁了,痛不欲生,不愧是サトル様。 一零九 按理说是不该的,不合礼法。但近年来一定是学坏了,今天的行径也格外放纵。 方才屋里排着大队乌泱乌泱来了一串家佣,人人捧着抱着诺大的袋子细声细气轻手轻脚的鱼贯而入。 因为没法面对任何人,所以全程把自己藏在壁橱里。 因为没法自己一个人,所以当着家佣的面把好大一个次期当家也叫进柜子里。 拉门移开半扇,小孩也矮身猫腰侧身挤着钻进来。空间一下变的极窄小,他在黑暗中半蹲半跪着挤挤你,无心有意,把人挤到都陷进旁边被子堆。把脸都压布団在上蹭,能闻到和室特有的陈旧味。而窸窸窣窣响完正接上坏心眼的扑哧笑,总算给长手长脚找好地方勉强塞着坐下,这才又拽着你进怀里。 是不是脸又红了,皮肤相触的部分热烘烘的。暖洋洋黑乎乎里忍不住开口,你说“这怎么也害羞呀小朋友”,他说“你才‘小朋友’”。扭头发难,收获一个亲亲,最后脑袋抵着靠在一起。 多好的孩子。什么都好,就只偶尔是个傻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在自己可承受的一切范围里,挖心掏肺不遗余力的试图证明,你是被爱着的。 太难为人。 等袄再次被拉开、光线再次涌进眼底,畳上的,是二十五套崭新的文化遗珠奢侈品。 像大朵大朵吸饱水的花,在宽敞的室内随着性子舒展枝叶褪下花萼膨胀肉嫩艳丽的瓣,张狂肆意到把每寸畳都铺满,直逼人无处落脚只剩端赏其不可方物之姿。 这些,可不是夏天赶集时网购的量产廉价薄布,也不是旅游胜地租给外人拍照尝鲜的无聊媚俗旧物,甚至交上一大笔押金成人式结婚式卒业式注文穿上就能光宗耀祖的货色都与其相形见绌毫无可比性。 价值连城艺术品应被束之高阁防潮避光再闩上一万把锁,怎么能衣桁都不挂随随便便摆在地上,怎么能无知无觉说下凡就下凡,不计后果想示爱就示爱呢。 可那些竖纹横条格栏花、珊粉果绿紫橙红,那些昂贵而又柔软的、华美而又无意义的,那些异曲同工同宗同源的绿灯长明彼岸画押,正尽数暴露在极远极小穿云破雾的艳光里。 孩子这么好,把孩子教的这么好,完全可以不要这么好。 可能见你呆站着一直没再动作,小孩微微倾身侧了侧脸,极谨慎的观察反应。随即“还行?要试吗”都没嘟囔完,便瞪着眼嗷嗷起来,“什么情况??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在哭吗?是在哭吗??为什么啊??你等等,老子有点慌……高兴?是高兴吗?就这样?这么高兴??” 边嚷嚷边转来转去追着看,死乞白赖硬是要百分百确认这算喜极而泣。转左他绕左,转右他往右,狗崽子这种时候才最像十五岁,最后都上手了,不知轻重扯着人脸捏。 因几套衣服就哭鼻子听起来太肤浅又太蠢。 可更多的缘由,此时此刻完全提不起心力、全然不想掰开了揉碎了、从肚子里掏出来、从喉咙里抽出去、从心房里一寸一寸扯长拉平了给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一点一点解释讲清。 将错就错也没什么不好。脸被捏变形就算了,眼神里的气势还是要有的。你说和服之于女人,可是世间最奢华的情趣用品。 显然半个字都没听懂。掐着你脸,眼睛来回转了一圈,话一出口,问的像个小傻子,“那男的得穿什么啊?” 你想了想说狩衣襷弓道用胸当て三ッカケ雨露离七分縁。 小孩瞪着眼思考片刻,随即陷入暴怒,拽着你两颊一通猛扯。 一百十 随手推出片空畳,两腿屈着夹人双膝磕着顶人,下巴也搁在人肩膀边,像只没骨头的小动物腻腻歪歪嘟嘟囔囔含糊不清,“成天到晚哭丧着脸,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吓得老子每天睡都睡不踏实……” 你偏偏脑袋撞他一下,说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对方搂的稍微收紧了点,哼哼着知道就好笨的要死,“那要试哪套先?老子可以勉为其难稍微帮你一下。”顿了顿才继续,“不过黑袋子里那个,要穿的话得叫佣人来。” 蹭蹭脸颊分开些距离,你笑着说没关系现在已经可以不用试了, “サトル様、您应该是知道的呀……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过来当老师。” 【出逃】一一一一一二 一一一 跪坐起身,你拍拍小孩膝盖,翻身仰面躺在旁边三千万的京友禅上。 拿出这就要把金阁寺一把火烧干净的架势,点最后一支烟。青蓝的焦气随嘴开合几缕几缕溢出去,“别说当老师了,我这个人完全无可救药,做什么都不太行。” 对方垂斜着视线低头看过来。像刚听到你宣布自己明天就要杀人放火似的,感觉正板着脸思考所有可行的反制措施补救方案和帮凶手段。 非常可爱。所以忍不住抬起手,拉起小孩也在旁边躺下。 可这样一来又会离得太近,离得太近就很容易狠不下心。 所以只好仰面躺平,数吸顶灯上到底有几条木纹,“您好好想想。我这个人,道德品质,不合格吧;外语水平,不合格吧;待人接物,不合格吧;行事风格,不合格吧;教学能力,不合格吧;勾引学生,” 你看着天花板把烟气吐干净后扭头问,“我合格么。” 眼见小孩如释重负叹了口气,这才红着脸嘟囔着“差劲”,附身压过来,抓着你胳膊把烟头碾进矮桌边的杯托里。 “真的嘛!那可真是太不幸啦。サトル様您可能有所不知,当年为庆祝我入选合格,実家可破天荒的全员去吃了高级刺身呢。谁知道呀,别说老师当的不合格,连在床上我都不能让您满意诶!还真是万分抱歉真对不起呐。” 他说“你这家伙不许再欺负人了快闭嘴”随即帮你闭嘴。 乱七八糟久违的好好亲了一会,满地的正绢都蜷曲出潋滟的褶皱映射出的艳媚的色泽。大概天色已晚入夜转凉,大开的濡侧正灌进冰冷冷的风,把丁点寒意落在脸颊落在手背落在眼睛里。 可能在下雪吧。你想。 你托着他脸颊抬起来一点,笑着解释実家这次的命令是我必须立刻给您生宝宝。 可能僵了半秒也可能没有,他看着你,没什么表情。 “所以说啊,嘱咐过您多少次。遇到贫寒举止微妙的家伙纠缠,悟様请千万收好善心不要搭救,拔腿就跑躲的越远越好。”你说,“被设计被下套被利用被欺骗啦!真相就是这样而已,很生气吧?一定很生气吧!所以咱们就拜拜咯?怎么样?” 这次确定连光洁起伏的胸口都僵停了。他看着你,没什么表情,眼帘垂下来些,眸光被藏起来点。 因为早早就决定好了。其实也不算“早早决定好”,只是无论如何不管怎样想破脑袋,都再拿不出任何可行的办法。 想什么的。思春期狗屁不懂是可以犯傻发疯的,二十代再一点事理都不讲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未免也太过分了。 反正非此不能解,反正事事两难全。 反正最初的打算也是抓紧机会赶紧跑路。毕竟忽略掉中间环节和自己可悲的当断不断,其实算不上生变,也完全没有损失。最多不过是拖到现在人尽皆知,场面搞得更难看了点,実家更想把你弄死了点,自己的情况稍微复杂了点而已。四舍五入,早跑晚跑根本没区别。 反正既然被爱过一瞬,想给出一瞬也就给了,哪怕只有一瞬。 而且说到底,本来也不过是只读开篇就能猜到结尾的故事,并不会因为明知会一败涂地惨到不行还坚持去做就有什么了不起。 人活着该逃避的时候就得逃避,该认输的时候就要服软,该结束的时候就得潇洒些。 虽然之前心怀鬼胎惴惴不安最后几天没能过的开心点会恼自己是个傻逼,之后东躲西藏过苦日子会恨什么都没有的自己瞎大方个屁,但 Ich sehe dich, wenn auf dem fernen Wege Der Staub sich hebt; In tiefer Nacht, wenn auf dem schmalen Stege Der Wandrer bebt. Ich hoere dich, wenn dort mit dumpfem Rauschen Die Welle steigt. Im stillen Haine geh' ich oft zu lauschen, Wenn alles schweigt. 反正说来说去,德语也就只会一句。 一一二 小孩想了想说你知不知道你演技真的非常差。 你想了想说那怎么办啊要么咱们私奔吧。 一一一 Ich sehe dich, wenn auf dem fernen Wege 远方窄路浮尘起 Der Staub sich hebt; 我看见你的影 In tiefer Nacht, wenn auf dem schmalen Stege 深夜窄桥陌生人 Der Wandrer bebt. 颤抖的样子也似你 Ich hoere dich, wenn dort mit dumpfem Rauschen 呼啸潮涌浪花音 Die Welle steigt. (震响喧闹中)我听到你 Im stillen Haine geh' ich oft zu lauschen, 沉寂安详林荫地 Wenn alles schweigt. (万籁俱寂时)我听到你 歌德 【出逃】一一三一一四一一五一一六 一一三 大纲终结者、计画摧毁专业户、不按套路出牌的王坐起身抓了两把乱毛一歪脑袋瘪瘪嘴,“有点麻烦啊,这个……” 你长叹出一口气满心谢天谢地。 本家次期当主、未来最强咒术师,五百年出一个的天选六眼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咂咂舌,“得提前做准备吧?想好要去哪了没。” 你两眼一黑气血上涌就地入土。 平时该学学该玩玩俨然扛起一切重担,关键时刻百年轮回千古羁绊历史使命世界平衡犹豫一下都先放一放是吧。 你的小孩,为了操逼能做到什么份上,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太发愁了,痛不欲生,不愧是サトル様。 一一四 语言习得必须要有相关环境才好事半功倍,环境学习是很重要的,所以咱们出逃流窜去四处实践检验多年来的授课成果吧。你说。 先去城区建筑都一模一样走两步就会迷路的脏乱差国家。因为当年一个人闲逛荡时就暗暗下定决心了,迟早要领着举世无双的家伙回来,掏九十欧站在塔的最顶层狂亲,亲够整整一天回本。 小孩说那就不是九十欧了啊,老子能买学生票。你横他一眼说请您闭嘴。 再去满街骗子色狼一到下午都坐在阳伞下面喝饮料的地方。之前就想试试了,屁呲的丁点大国家里不让吃东西,那这次就把食物藏在包里偷偷带进去,再站在圣彼得门口大张旗鼓的吃。只要发现形势不对要被逮捕,就瞬间滑铲钻进教堂痛哭忏悔跪求主宽恕,想必他们也拿自己没办法。 小孩说所以你吃披萨让老子放哨,还有没有点人性了。你说笨呐,您主要负责在我被捉拿归案时劫刑场。 然后可以去说外语会被怒目而视或被偷钱包的脏乱差国家——小孩打断你问不是才刚去过吗,你说这叫路线规划请不要打岔——从中午开始就咖啡兑酒扇贝配大蛋糕,吃吃喝喝拖着手逛完洛什逛巴士底,等吃饱喝足夜深人静再去敲碎塞纳河北的大玻璃。 小孩快崩溃了,问你怎么还琢磨着违法犯罪呢。你解释称这叫入乡随俗,而且偷到卢浮宫头上那可就厉害啦,一本万利一战成名贼不走空来都来了,“所以这一部分也拜托给您。” 接着去吃巧克力,吃着巧克力围观自行车停车场边的百岁撒尿老人;再接着就去有更多自行车的地方,那边的零售业非常厉害,到处都会卖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大大小小的假鸡鸡,会扭的会抖的会喷的会挤出卵的—— “适可而止吧你。真服了,怎么有这种人啊……”孩子扶着脑袋掐眉心,“逗老子玩呢?” 你期期艾艾的否认,表示所以得花时间做准备,不然随着性子胡来就是会变成现在这样。 “稍现实点?那去德国啊。”他问,“反正你肄业,就不想回去继续读?” 你说是的是的没错没错不愧是サトル様博学强记过目不忘,“但其实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顺其自然。个人感觉那个地方不适合人类生存发展……因为我前任的密度值数学表现在歌德大街为工作日每十三分钟撞见一个,节假日每八分钟遇上仨。” 随即小孩起身,追着你满屋打。 一一五 二十四套千万的漂亮和服乱糟糟躺在地上,像黏腻甜蜜荼蘼的花,纠缠拥抱着变成艳丽的湍流。縁侧没拉,世界外是深邃绵长的黑暗,夜随障外的风一同涌入温暖的巢,或许正撒进来一星半点亮闪闪的雪。可眨眼间就融化成莹亮微小的液滴,在所有细枝末节处都覆上微乎其微的湿意。 喘了一会。摩挲顶蹭十指插和,你问,“您想做么?” “Was willst du jetzt? Dein ganzes Leben in einer Stunde?”亲了亲手背扭头冲你笑,他是这样说的,眼睛里亮闪闪的。 可眨眼间就融化成莹亮微小的液滴。 你的小孩审视你,只抬眼轻声问,“你要跑去哪里呀。” Ich bin bei dir; du seist auch noch so ferne, Du bist mir nah. “就在近旁哪都不去。”你说,“也就悟这种笨蛋小鬼乐意一句德语学十年。” 一一六 “是不是当人瞎啊??这不是正在老子面前收拾行李呢吗??”小孩掐着你弹脑门,像打算一劳永逸直接把人弹到高位截瘫。 你捂着脑袋说是的是的抱歉抱歉真对不起不愧是サトル様,“但面对京友禅难掩收纳欲望这不是人之常情么?只剩十……二、三、四……五套了!请您先让我迭完衣服再继续弹脑袋好不好?” 一一五 同四十六 “Was willst du jetzt? Dein ganzes Leben in einer Stunde?” 你现在要干嘛啊(怎么现在要做啊),你难道一生只活这一个小时么(猴急什么/为这一个小时你命都不要了么) Warlock (1959 film) Ich bin bei dir; du seist auch noch so ferne, 你我相依,若离 Du bist mir nah. 若即 【出逃】一一七 你说真对不起又添麻烦了。坐在对面的人说您不必见外。 你说这么晚还来叨扰实在太不得体,但也是出于身不由己,还望您海涵。 坐在对面的管家说没关系您无需这样客气,人老了,近年来经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年纪耳背的厉害呢,拜夫人验证没有听力衰退真是感谢都来不及;更何况您来的时间刚好,本就是半小时后开始每日工作,所以真是谢谢您。 你知道夜夜叫春响彻本家,方圆五十公里内是个人只要神经中枢还通电讯号就都天天听生放;但你不知道现场观众人均京都风骨张嘴就能当面暴击绝世阴阳。 绝对是积怨多年。你牙缝抽气,坐着鞠了半个躬说真对不起。 笼在暖黄色的台灯下,坐在矮桌前的管家脸上每条沟壑都更显苍老。老人家正远远举着自己刚记完写好的笔记小本,戴起茶色的无框老化镜,眯着眼边点头边核对,“……最后是通名对吧。明白了,您请放心。” 管家刚要把本子放下,你补充说“还请麻烦您提前与本家私户的经理人知会一声”,老人家笑着点点头;管家又要把本子放下,你小声问“刚刚您提到的就医相关是否也是隶属……”,老人家笑着摇摇头;管家再要把本子放下,你想起来,忍不住又开口, “关于実家那边,会不会太添麻烦呢?找不到人肯定会过来,而他们撒泼打诨起来还是极棘手。如果会让本家难办的话……” “夫人,”老人家打断你,并总算把手里的小本子放回桌上,话说的慢慢的,“请容我在此感谢您对本家的关心之情。不过您或许应该清楚,我们也不是对谁都像这样包容呢。”随后颔首补充“当然会看在您的面子上”。 ——Cosa Nostra是吧。真对不起这些年活得太舒服了,只记得是一群动不动就热泪盈眶的快乐傻子,完全忘了御三家也不是靠若主单推人们应援办起来的草台班子大邪教。 尘埃落定大决战的尾声,顾不上为他人的只言片语害羞害臊不好意思难为情了。老老实实欠了欠身,你听见管家问“您还有要补充的么”。 刚要摇头又想起来,毕竟现在不问以后就没机会。所以你说困扰不解很久还请您解惑,“不阻止就罢了,包括之前的和服也是……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怎样的考虑,本家才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呢?” 反手指指自己,你眨眨眼。 管家坐着鞠躬,笑的更真诚了些,说“我们相信若主的眼光”。 ——所以本质上还是热泪盈眶大家族、单推应援大邪教是吧。破逼地方有剧毒。你想,跟着鞠躬。并在起身前听见对面试探性的发问,“所以若主现在……” “姑且睡下了。说来真是不好意思,并没勇气与悟様好好道别呢。”你说。 连哄带骗的勾搭着孩子做完,演技蹩脚的陪着崽子入睡,所以有一定可能小祖宗一会就会冲出来找所有人麻烦。你想。 “不过,想必悟様心里有数。”你说。 虽然现在还会由着性子来,但其实心里明白正误对错底线尺度吧。只是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罢了,毕竟也不过是个思春期的小孩而已。不然动真格拦截的办法有千百种,哪还会放任你在眼皮子底下藏都不藏大包小包呢。 多好的小孩,你的小孩,你教的。你想。 “可能会消沉几天。但入学后的全新生活、认识的新朋友新同学,应该会很快分散其注意力的。”你说, “所以就麻烦您了,实在是非常非常抱歉。” 说话时一直没敢直起背,最后一句说完你才结束这个长长的鞠躬 ——抬头看见管家又戴上眼镜眯起眼细细的举起笔记本看。正装出一副姿态,力求每条皱纹都传达给你“虽然问了但其实并不想听你说”的讯息,很可能是在为方才“小本放不下来”事件报仇雪恨一洗前耻。 老人家辛苦了。大概忍辱负重多年,只为苦等若主玩腻后第一时间把你大卸八块扔池子里喂鱼。 正想着便见管家“啊”了一声扭头问,“才发现您刚刚嘱咐的事项里并没涉及到出入境相关内容。特此和夫人确认一下,是否是因一时遗漏尚未吩咐呢。” 你又是鞠躬感谢,只解释不必担心,灯台下暗し。 管家点点头,最后一次要把本子放下,你“啊”了一声扭头问,反手指自己放在廊下的巨大行李箱,“那个……还有件事……和服……作为纪念品……可不可以……” 老人家笑着说本来也是夫人的东西。 【出逃】一一八一一九 一一八 入春后天亮的越来越早,哪怕明明天气还冷的一塌糊涂。 理论上讲,目前的第一要务是立刻叫车前往机场。毕竟小孩醒了找不到人会是什么盛况你也不敢想。会闹么会气么会揪着人一个一个问么会迁怒么?搞不好是不是还要哭一下啊。是不是还会追出来啊。确认了一下时间,估计可能已经醒了,是得抓紧速度跑路才行。 不过上述内容应该都不会发生,最多也只是消沉一阵子罢了。 因为你在想。你的小孩知道该怎么做,你的小孩怎么可以连做怎样的选择才正确都不明白,那可是你的小孩。 那曾是你的小孩。 你现在没有小孩了。 不管怎么说也该立刻叫个车才对。顶着风走了一会,你摇摇脑袋想。 行动不算方便,室外温度又不宜人,路也细细窄窄没那么好走,还拖着这么大的箱子重的要死,该叫车的; 决定是早做了但准备完全没想过,眼前一大堆事,机票体检酒店都得赶紧约,该叫车的; 即便到了地方也没时间歇,手头的积蓄必须彻底重做规划以应对过渡期,什么时候実家会听到消息,听到了又会采取什么行动,还留下多少时间给你,桩桩件件都必须从长计议,该叫车的。 眼前有一万件待办事项,可还是鬼使神差拖着重重的行李,沿着窄窄的路,迎着刚挂上半空澄白微凉的太阳走。 天刚亮起来,静悄悄的街道有吵闹鸣啼空空荡荡的回响,世界笼罩在初生里。仰起脸细细看的话,青白的日光前挂着一层纷纷扰扰薄薄的纱。安静细腻的结晶在茫茫一片的底色上翻飞,带着一点力量,落在脸颊落在手背落在眼睛里,融化成液滴。 天气转暖了,今天或许不会再下雪吧。 或许出于尘埃落定的恍惚感,下意识站了一会,脸上冰凉凉的落了不少雪滴。 可总也静不下心。 总在想刚刚正座在窄厅时的橙黄暖光,总在想方才老管家笑着说的话。彼时老头子抬起头摘下老花镜看着你笑,被嘴角带着翘起变深的满脸皱纹都自然的极真诚。 太奇怪了。就这样顺其自然的接受,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作结? 可能是因为突然想明白了。本家愿意由着若主性子胡来、配合同意这出闹剧,秉承所谓的“相信眼光”,本来指的就不是相信你宜室宜居旺家旺夫满分伴侣好的不行,而是相信若主在意的人最终也会为了他做出应做的决定吧。 今生限定仅此一次无私奉献。 你小孩当然值得所有最甘甜的例外。 那可曾经是你的小孩。 适时起了阵风。远处街区大概有乌鸦正为争抢散了花的垃圾袋打架,眼前灰蒙蒙的天上细碎的雪粒打着旋翻着滚的飘摇。 站着不动便容易感到寒意,这才顶着风继续走,行李箱的转轮卡在石头路上嘎嗒嘎嗒的响。楼矮矮的,路窄窄的,人走的慢慢的,脸上湿漉漉的,啜泣吱呀缀的绵乎乎的,风一吹雪一盖。就更冷了。 还是得叫车。 一一九 车里暖和不少,计价器在跳,肝也在跟着跳。 明明已经想明白了,却依然觉得有种微妙的违和感如影随形横梗在心。 瞪着车窗认真发呆,反复斟酌回忆每个细节,拼命再放重现所有脑内画面。玻璃外小小的矮楼越长越高,多次锁定后,似乎问题还是出在老头子最后那一笑上。 不对劲,好奇怪。 至少该多问两句吧?毕竟除了身上这套比翼缝线,还有几身访问可也都带着家纹呢。不怕你穿着招摇过市坑蒙拐骗去?起码不该象征性嘱咐两句?即便再不拘一格板上钉钉破地方有毒,本家也没随便到家纹满大街撒的地步啊? 答应的太爽快了,笑的太开心了,松了口气的表情藏都藏不住。总不能真认定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吧? 灵光乍现要素察觉,当即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觉得你要少了。 【出逃】一二十 “大声的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气势如虹步履矫健,你猛一扭头,给你的小孩一个眼神,“インクん、请回答!!” 可能正巴不得和你保持距离划清关系。小孩看起来太发愁了正痛不欲生,“去喝咖啡的日子。”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他说的有气无力。 “这样讲就一点都不厉害了……明明是新宿FLUX推出‘蓝血’和‘红冰’限定菜单,花轮英司也会到场联动的日子!所以,”侧身让过对向行人,你白了孩子一眼,“今天可是朝圣之旅。” “中年宅‘朝圣’不必带着正为学力検査备考的孩子一起。”孩子还回来一眼,“你换墙头了?” “没呢,还是单推你爸。但花轮先生是コナー役的声优呀?所以四舍五入约等于是去见康纳,约等于Quantic来日,约等于今天咱们全部‘变人’集体‘免费’诶!!”你压低声音说,“Der Mann, der gerade vorbeiging, hatte eine Glatze.” “这算哪门子的‘四舍五入’……”这个年龄不适合叹气更不适合苦着脸,但小孩一边叹气一边苦着脸说,“Es ist nicht richtig, nach Belieben über das Aussehen von Passanten zu urteilen.” “Sie sowieso nicht verstehen würden.”非常可爱。所以一把揽过孩子的肩,边走边脑袋碰脑袋。至此,话再出口,音量不高不低一点不减,“Sieh mal, Schatz, die Hose von dem Typen ist so h?sslich.” “H?r auf, Mom.”小孩近乎哀嚎,并阻止你揉乱他的发型。 四季分明的地方更适合生活。怎么想的非要自我折磨,不来这鬼地方受一通活罪,就不知近畿的好。鬼地方季节感太差了,换季换的突兀,春秋短的离谱,昨天还高高兴兴惦记着去趟上野,今天就汗流浃背恨不能当街裸奔;今天还热的气都喘不过来,明天估计就气温骤降狂风暴雪了。 这傻逼地方大的要死不说还得处处换乘处处走。破都心开车停车都不方便,今天甚至耐着性子搭了捷运。可说好只离駅步行距离五分钟,兜兜转转绕了半天也没看见店招牌半个影。 舍本逐末不可行,本来也是为换个环境方便对话的。 拎着孩子专挑背阴挡光的路走,随即选择一些不幸进入余光里的可怜路人发起单方面言语霸凌人身攻击。你戳戳小孩手臂示意,说完“Der Mann sieht so lustig aus, mit seinem kleinen Kopf aber einem gro?en Mund”紧跟着随口接了一句“在学校一切顺利吧”。 “Ja.. Er sieht lustig aus.”把勾肩搭背的手臂弹开一点距离,目光短暂相交,小孩说老子想改名。 “为什么呢?明明汉字也好看叫出来也好听,难道インクん终于也进入反抗期了么。”因回答出乎意料一时没顾上想其他,在街边人来人往潮涌中站定。你捂着心口想了想刚要说话,眼睛一瞥换了话头,“Sieh mal, der Mann tr?gt Schneestiefel!” “——因为别人都只会喊老子‘インクくん’而已啊!!这听起来不是超级蠢吗!!!你自己要问那就好好听别人讲啊!!还有不要再随意欺负路人了!!”如果不是正站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区路上,正抓狂的小孩大概会抓着你两臂猛摇一通。 你叹了口气说好的好的行的行的改就改没问题,“那インクん想叫什么新名字呀?‘ハクロ’怎么样?‘アカニシ ハクロ’。听起来也很棒吧?这要是还不满意,你爹的在天之灵真的会哭着冲过来揍你……” 随即小孩当街抓着你两臂一通猛摇,理由充分合情合理。 他说土死了现在谁还拿生日梗起名字,他说你前天还在痛诉“我爹”发新专辑,嚷嚷“都是奉子成婚凭什么不能‘奉’了我们母子”自己还记得吧,今天就“在天之灵”了? 一二十 “Der Mann, der gerade vorbeiging, hatte eine Glatze.” 刚才走过了一个秃头 “Es ist nicht richtig, nach Belieben über das Aussehen von Passanten zu urteilen.” 随意批判评价过路人的外貌是不对的 “Sie sowieso nicht verstehen würden.” 反正他们又听不懂 “Sieh mal, Schatz, die Hose von dem Typen ist so h?sslich.” 看宝贝,他裤子可太丑了 “H?r auf, Mom.” 别闹了妈 “Der Mann sieht so lustig aus, mit seinem kleinen Kopf aber einem gro?en Mund” 这男的长得太逗了,头那么小嘴又长得那么大 “Ja.. Er sieht lustig aus.” 是挺逗的 “Sieh mal, der Mann tr?gt Schneestiefel!” 看他穿雪地靴(大夏天的 【出逃】一二一 “是错觉吗,感觉以前你还没这么不靠谱……”小孩埋头走的飞快。年纪小脸皮薄,可能为刚刚站在宇宙中心当街出丑正羞恼的浑身难受。 很可爱。所以没忍住小跑两步,揪了一把红通通的耳朵尖。 把孩子快气死了,“老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 你想了想说对不起以后会多注意,毕竟インクん也到了这个年纪呢。 小孩拍拍你肩膀说没事,“但如果真觉得自责,就赶紧和老师说清楚去。现在一上保健体育科老子就尴尬的要死。” 并在见你露出真诚又迷茫的脸时,再次抓着你两臂一通猛摇。 顶着正漠然西沉的日头,信步在都心车水马龙的街道走了一会,看看路人看看橱窗在心里骂骂这个鬼地方。 现在正越走越远,午后的太阳正越落越低。 显然今天是不可能成为“朝圣之旅”了。 小孩停了半步像为等你跟上,步调一致重新并排时才小声问,是不是要去的SFバー活动已经结束了。 是在为刚刚害羞起来慌不择路而愧疚么。好孩子。 “别这样想。”你说,“其实没那么感兴趣,本来也只是想换个轻松点的环境,好和インクん聊聊天而已。这样走一走蛮好的……所以最近学校那边怎么样?” 审视了一会表情。孩子正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随口敷衍你说一切正常,“假装看不见之后就没再被针对了,也,没再打过架,别瞎担心……Dieser Mann h?lt einen Hund, der genauso aussieht wie er.” 这个年纪的小孩被影响的速度都堪称恐怖,这就有样学样开始转移话题了。 所以想了想你问要不要转校,“真的,转校吧?同学都是傻逼老师也很没品,我是觉得转校会比较好!上次,从インクん学校回家的路上其实就想问问看了。最近也一直在后悔,果然该去私立才对啊!!庆应或者広尾不是都蛮好的嘛,离家也不算远……” 小孩瘪瘪嘴打断说马上毕业了有什么好转的,“不用惦记着卖和服,就剩套旧的了你还不自己穿?Der Typ war wie ein Pikachu gekleidet.” “Das ist Raichu.”你翻了一眼确认,“到底是哪里让インクん产生误解了呢,咱家有的是钱诶。完全可以随你高兴,今天去庆应明天去広尾后天收购暁星早稲田……啊收购可能不太够,不好意思,但也只夸张了这一句而已呢。Die beiden Personen zu meiner Rechten sehen aus wie Smogmog.” “Nein.. Der in Ihrer N?he sieht aus wie ein Quappo.”小孩说。 没忍住笑出声,你表示咱们再不收敛点很可能会被路人当街毒打。 小孩耸耸肩说Sie sowieso nicht verstehen würden。 冷不丁被提起是会感到低落的,可能也和天色愈晚有关。 太阳被鳞次栉比的高楼遮蔽,只剩绯红的柔光映在最后一小块天穹上。更多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的人从不知哪的角落冒出来更多更多,汇入喧闹的人海,填满更多街区的缝隙。 而只消再等一小会,都心就将会被人造光源彻底点亮。在无知无觉的行人谈笑嬉闹间,巨大高悬的海报箱、花花绿绿夺人眼球的霓虹招牌、闪烁交缠轮番变换的装饰灯带都会偷偷摸摸在不知不觉间被开启。整日无休的LED大屏将映射出更有存在感的强光,把一遍遍复播的广告内容硬塞进所有人视网膜底。 这地方,有三千七百万人。 三千七百万人共享这闷热嘈杂灯红酒绿的盛夏夜。 而这些小孩子是不懂的。 小孩子还在努力试图安慰突然莫名消沉下去的大人。脚步也放慢了,靠的也更近些了,甚至还板起脸小声说着行人的坏话逗你开心。一会说“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像头上顶了只猫”,一会说“两点钟方向,她身上那条裙子你肯定喜欢”,快把孩子愁死了,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逼自己对满街人品头论足。 你说インクん真是个好孩子呢。 好孩子说自己长成今天这样主要靠个人努力,和当妈的人关系不大。 随即便发现新大陆似的示意你快看,孩子像献宝般兴奋, “Seht euch das an! Der wei?haarige Mann ist so gro? wie ein Turm. Sieht er für dich nicht wie ein Kokowei aus?” 你强装镇定低头掏手机,恨不得把整颗脑袋都塞进包里。 真不愧是你的孩子。 椰蛋树,怎么想出来的。 一二一 Dieser Mann h?lt einen Hund, der genauso aussieht wie er.” 那个人抱着只狗,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Der Typ war wie ein Pikachu gekleidet.” 他穿的像个皮卡丘 “Das ist Raichu.” 那是雷丘 Die beiden Personen zu meiner Rechten sehen aus wie Smogmog.” 我右边走着(两个人)双弹瓦斯 “Nein.. Der in Ihrer N?he sieht aus wie ein Quappo.” 不,离你近点的那个像快泳蛙 同一二十 Sie sowieso nicht verstehen würden。 反正他们听不懂 “Seht euch das an! Der wei?haarige Mann ist so gro? wie ein Turm. Sieht er für dich nicht wie ein Kokowei aus?” 快看!那个白毛高的像个塔。你看他像不像椰蛋树 【出逃】完 一二二 隐藏一片树叶的最好地方当然是森林。 但博尔赫斯显然没想过,这片叶子,在听见沙沙响的脚步、看见影绰绰的人影、被狩猎者以狐疑的目光反复审视打量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脑子像刚被雷霹过,里面一时白花花的,配合着剧烈耳鸣,混乱程度和开到最大音量的无信号老电视比也不逞多让。眼前看东西都是花的,耳朵里嗡嗡个不停,一手拽着包带一手乱翻完全不记得要找什么,靠肢体本能迈出的每一步都像踩着高跷两腿发抖发软。 是得多努力才能克制住把包套在头上即刻夺路而逃的冲动啊。 这鬼地方可是有三千七百万人。 这算什么。Wie man in den Wald hineinruft, so schallt es heraus? 太难为人了。 “Warum habe ich das Gefühl, er starrt uns an?”小孩冲你偏了偏脑袋小声示意,“Sie kennen ihn?” 五百年出品一套的射线透视仪估计不存在认不出的情况。 调整状态,你想了想,扭头冲孩子笑,“Ja.. meinst du das Kokowei?” 孩子还小,正慌的要命,大概顾不上搭理你的调侃,“Aber ich bin sicher, er starrt uns an..Schei?e!!”似乎想到什么,小孩突然急急狠戳你两下,“Er scheint Deutsch zu verstehen.” “Achte auf deine Sprache..”你憋着笑目不斜视,拍了拍孩子的背,“Ja.. Leider sieht es so aus...” “Gott sei Dank ist er an uns vorbeigegangen..”至此紧张僵直的小身板都松懈下来,孩子长长的喘了口气,把手肘撑在你肩上,“Hat mich zu Tode erschreckt... Ich dachte, er würde uns angreifen, weil ich sagte, dass er wie ein Kokowei aussieht...Du hast seinen Gesichtsausdruck gesehen, oder?” 你说,“Da wir uns beide einig sind, dass Kokowei es verstehen k?nnte, sollten wir aufh?ren, Deutsch zu sprechen, oder? Ich kann sowieso nur einen Satz sprechen.” 非常合理,但孩子已经慌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嘶”的一声,倒抽口凉气,小孩脱口而出就是两个Schei?e, “Was zum Teufel!! Er kehrte um!!!”大惊失色的孩子紧紧攥你胳膊,眼睛瞪的圆圆的,“Warum ist er zu uns gekommen?? Glaubst du, er wird mich verprügeln??” 估计要挨打的人并不是你呢亲爱的小朋友。你想。 但第一次稀里糊涂做了坏事还被以这种形式抓个正着,慌慌张张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想欺负孩子,你说,说的沉重认真且悲壮, “Ja... ich glaube, Kokowei wird uns die Schei?e aus dem Leib prügeln.” 一二三 Die Sonne sinkt, bald leuchten mir die Sterne. O, waerst du da. 一二四 先拉起孩子的手,你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站定。惊慌失措的好孩子眼神里写满了“还不跑等什么呢”,脸上的表情明示着“我家老太婆怕不是个傻逼吧”。 又看向来时走过的路,近在咫尺满眼全是落日虹霞。 “インクん。”努力平复心悸,把孩子两只手都握紧,你温和的笑,“没关系的,インクん。” “不用紧张,インクん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只不过是这个‘白毛塔’椰蛋树碰巧能听懂罢了……”拍了拍孩子手背。深深吸入一大口长气,紧接着,你以平生能达到的最快语速连珠炮式喘都不喘顿都不顿的开口暴言, “顺便一提这个刚被你调侃是‘白毛塔’的椰蛋树是你亲爸他身上也有无下限所以头疼脑热流鼻血什么的小问题你就往死里缠着他问好了他肯定不揍你但揍不揍你妈真不一定反正就都交给你了你加油妈妈看好你我撤了再见宝贝妈妈爱你。” 随即立刻拎起高跟鞋扔下孩子头也不回弹跳冲刺瞬间扎进人海,以活不到明天的决绝和只争朝夕的觉悟撒腿就跑。 一二五 出于求生欲本能,慎之又慎下,你当晚选择在投宿酒店。 并在刷卡开门见到两个小孩后险些两眼一黑原地坐化,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你的小孩说Hallo, meine liebe alterslose nicht-menschliche Schleimhaut; 你的另一个小孩说就知道我爸不是赤西仁; 你说是的是的好的好的真对不起但我实在没有不为人知的特殊性癖诡异嗜好。 因此喜提平生第一遭混合双打。 一二二 Wie man in den Wald hineinruft, so schallt es heraus? 罪有应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德谚(多表贬义 向森林呼喊,森林将必有回响(直译 “Warum habe ich das Gefühl, er starrt uns an?”,“Sie kennen ihn?” 感觉他在盯着咱们看 你认识他么 “Ja.. meinst du das Kokowei?” 是啊……你是指椰蛋树么 “Aber ich bin sicher, er starrt uns an..Schei?e!!”“Er scheint Deutsch zu verstehen.” 但我敢肯定他在盯着看……操啊 他好像听得懂德语 “Achte auf deine Sprache..”“Ja.. Leider sieht es so aus...” 文明用语 非常不幸,好像确实如此呢 “Gott sei Dank ist er an uns vorbeigegangen..”“Hat mich zu Tode erschreckt... Ich dachte, er würde uns angreifen, weil ich sagte, dass er wie ein Kokowei aussieht...Du hast seinen Gesichtsausdruck gesehen, oder 谢天谢地他走过去了 吓死了,还以为要被打了呢,就因为说人长得像椰蛋树……你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了吧 Dann sprich nicht weiter Deutsch, ich kann sowieso nur einen Satz sprechen.” “Da wir uns beide einig sind, dass Kokowei es verstehen k?nnte, sollten wir aufh?ren, Deutsch zu sprechen, oder? Ich kann sowieso nur einen Satz sprechen.” 既然咱们一致认同椰蛋树听得懂,那就别再说德语了好吧,反正我就会一句 “Was zum Teufel!! Er kehrte um!!!”“Warum ist er zu uns gekommen?? Glaubst du, er wird mich verprügeln??” WTH他怎么折返了 为什么冲咱们走过来了??这是要来打我吗 “Ja... ich glaube, Kokowei wird uns die Schei?e aus dem Leib prügeln.” 是吧……我觉得啊,椰蛋树会把咱俩捶爆呢 一二三 Die Sonne sinkt, bald leuchten mir die Sterne. 夕阳西沉,星辰即将璀璨 O, waerst du da. 你来到我的近旁 一二五 Hallo, meine liebe alterslose nicht-menschliche Schleimhaut; 亲爱的冻龄非人类小黏膜 MerryChristmas 拝启 寒冷的日子仍绵连不休,在这样的冬季里,想必温度会一天一天愈发降低吧。上次听闻您提到停驻休憩的地方因有小型电机自主供电姑且还算温暖,真是放心不少。诚望家入小姐和大家都请务必保重身体。 写完才发觉刚刚留下了相当愚蠢的话,真对不起。只是即便之后要迎来那样的难关,也还是忍不住随着书写格式留了几笔废话。毕竟此刻能说的,思来想去仅此而已,真对不起。 说来实在难为情。也是上次通过您的讯息才得知目前结界内的通讯情况并未完全恢复,全托真希小姐和冥小姐的福。因而更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拨冗传信,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想起知会我一声,委实又是惭愧又是感动。明明都已经到了这样紧要的时刻,还给大家添麻烦,真对不起。 但没有比收到消息更开心的事了。谢谢您。 第一次收到简讯时,实不相瞒,手机已经很久没响起过了。一时竟没立刻察觉马上阅读,非常抱歉。回忆了一下,当时应是睡着了,真对不起,分明是下午时的事,却在毫无紧张感的安然大睡。大概因为最近一入夜就失眠,一合眼就睁开的错,现在过的昼夜颠倒呢。不过自从收到家入小姐第一条信息后,手机已随时满电音量全开一直攥在手里了,一定尽全力确保第一时间接受您的消息。想来上次没能给您及时回复,估计害得真希小姐反复进出结界平增不少麻烦吧,真是对不起。如果可以,请您代为转达歉意,也请她千万注意安全。 因为想着这次不知要多久家入小姐才能再次恢复讯号,便决定发长一点,所以擅自采取了这样幼稚的形式来写,谁知道一不小心变成大量无趣又客套的废话了,真对不起。您大概扫一眼就完全够了,请千万别放在心上,也请不要花费宝贵的时间阅读这些内容。 家入小姐第一次传信时大致告知了已与诸位汇合、满足解封条件、将尽快采取行动一事,非常非常感谢。深感抱歉的是,不仅返信颇迟,还非常任性的提出是否可以推迟行动。彼时在极私人的视角看来,以里解封风险过大,当前咒具内部情况不明,表之所在也谜团重重。即便作为我,也想哪怕只早一秒,都能尽快解除封印。可实在太胆小了,真对不起。 现在回想,究其根本,大概还是出于难以启齿又非常自私的心情吧。明明呆在毫无时间流逝感的咒具内部同样充满风险,可比起解封后注定将面对的战斗,果然还是会想着“就在里面吧,就在里面就好了”。 是自私自利懦弱无耻的人,真对不起。尤其是明知道大家都已筋疲力尽饱受折磨了。真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需向您道歉,当时措辞非常失礼,真对不起。没有要和您发脾气的意思,也没有指责怪罪的意思。家入小姐并未这样指出,感谢您的宽容。只是自己早被愧疚难当的心吞没了。想到说完会好受一些,甚至又极任性的就这样发出来了。真对不起,请千万别原谅我。 顺便一提,明确收到了家入小姐禁止我靠近结界的提示。请不必过分担心,嘱咐的合情合理,谢谢您,不会辜负好意。只是这样一来更觉得自己糟糕了,所有在意的人都正尽己所能以命相博,自己却还苟且偷生躲在安全的角落里。因为能猜到关于这一点您会如何回复,所以在此提前感谢。不过把责任都推到他人头上并不会感觉好受更多,亏负家入小姐温柔的美意,真对不起。 说起来,阅读时被您的措辞逗笑了,是近来笑的最开心的一次,非常感谢您。 家入小姐第二次传信相当简短,但感谢的心情并不会因字数有所减少。倒不如说更为欣慰,谢谢您。毕竟「无事で合流した」可以说得上是此生听过最悦耳的句子了,感谢您的语音。不过家入小姐声音听起来相当疲倦,如果可以的话,请抓紧时间调整休息。实在辛苦了。 接下来想必会更加辛苦吧,还让您受累阅读了这么多毫无意义的字,真是对不起。其实绕来绕去是有不情之请,又要厚颜无耻的拜托给您。真对不起家入小姐,又要添麻烦了。懦弱胆小的人为了避免徒增烦恼,恳请您不必再受累知会相关计划,如果可以,等一切结束时告知生死即可。好像又说了很愚蠢的话,毕竟如果活着,会很快见到吧,应该。但如果有什么事发生,可以的话,也请不要避讳的直说便是。思来想去,比起担惊受怕的等待,不如尘埃落定来的痛快。彼时也可以无所顾忌与大家并肩努力,想必也不会再被质疑阻碍。 您第一次讯息中提到目前规则已变更,非常感谢。所以届时还请拜托家入小姐先与伊地知先生互通有无,如果能交换替代伊地知先生进入结界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管怎么说无论从什么立场讲,还是莫辜负多年来的善意比较好。反正在这样的时候,得给每个人一次机会才对。 说起来,如果万之一,发生了那样的事,能烦劳您之后帮我们把位牌立在一起么。听起来又是非常愚蠢的话呢,实在抱歉,毕竟不会有人想象过那个人失败的可能吧。但我真的每天每天都会想那样的事——这话实在太蠢了,真对不起。可总觉得现在不在这里写下来留给您,大概只能自己带进墓里去——说人在高专时也会想,说去地方处理点小问题时也会想,哪怕即便就说今天要去抓两只蝇头都忍不住会想。虽然知道没问题,之前没问题,这次也不会有问题,但还是会害怕,会困扰,会坐立不安。所以基于以上,如果,如果都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一定不会是毫无意义的无用功,一切都绝对能回归正轨吧。等到那个时候,还劳烦家入小姐务必帮忙。只要位牌就可以,不必大费周章,也无需冒着危险在残垣断壁里挑挑拣拣,只要立在一起就足够了。 可以的话还请您不要让他人知道这件事。但说起来也无妨,知道就知道了。反正要是那个崽种没打赢这场就立刻彼岸见吧,这边的打算就是这样而已。阻止伊地知先生也好阻止所有人也好,都无所谓。让我进去还算死得其所,不让的话家里楼层也挺高的,燃气也姑且正常,厨房刀具也一件没少。反正都蹬腿了手也伸不到这里来,所以劝个别人好好打起精神才是。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告知了。目前压力已经够大了吧,徒增烦恼并没什么好处,虽然很可能看起来还是嘻嘻哈哈的傻逼样子,真受不了。总之要拜托您的事也只有位牌这一件而已,是非常任性无理取闹的强请,但还是全仰仗家入小姐您了。 希望在家入小姐接收到信息时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添麻烦了,真对不起。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谢谢您。 看样子,寒冷的天气将继续下去,请家入小姐务必注意保暖、小心身体、及时添衣、尽可能多多休息。似乎今年冬天不会下雪,无论大雪还是圣诞,一时不知消息是好是坏。不过冬天过完,总会回暖吧。姑且在此为大家都平安无事祈福。 敬具 平成三十年十一月二十日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一 任何一段戏剧性感情故事,没有交通事故狗血失忆、失而复得破镜重圆,都是不完整的。 一般会有些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珍惜眼前人环节,会强行安排一些诸如过马路时的争执、打瞌睡的驾驶员、玩手机的乘客,画面一切再转向病房点滴、莫名其妙的缠头绷带、似是而非的昏迷不醒、“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你”的古早味罗曼蒂克言情戏码。 但是车撞他,不太行,航天飞机大火箭撞估计都够呛;车撞你,可惜也不太可行,因为你过马路左右张望遵守交通规则红灯停绿灯行。 而且车祸现场哪那么容易能美美躺床上失忆。断胳膊断腿怎么办,身首分家怎么办,变咒灵都算祖上烧了高香。多数情况,脑瓜开瓢,就和西瓜被失手摔地上了啪唧一下满处开花一样简单,红的白的稀稀拉拉,黏着柏油地面都渗进去。 不好看的。会给所有路人飞来横祸平添心理负担一生阴影,连做半年噩梦。 所以家入说“不明原因反正自称是失忆了”时,你正想象自己躺在地上分头行动因生物电机械性抽搐血肉模糊的盛况。 “辅助监督反馈无异样,当天也没发生任何非常规事件,”担任医务工作成天到晚加班的朋友边拉扯遮光帘边解释,“返程时个别人强烈要求安排检查。当然,我看是屁事没有。” 对了,这个世界是存在怪力乱神的,是可以完全脱离云霄飞车直接血腥暴力的。看不见摸不着的负面情绪是可以“喀嗒”一下,就神通广大创造出一些粗制滥造元素梗的。 忍辱负重不长记性的蠢货,是完全可以借助一些烂俗情节逆天改命喜提浪子回头的。没心没肺的王八蛋经此一役,万一为唤回记忆良心发现做点人事,或许是有一定概率摇身一变转型为宜家宜居体恤妻子的新时代男德集大成者造福社会的……吧? 放屁。 “在浪费他人大量宝贵时间挤兑高专医疗资源后,”家入顿句时,后槽牙可能磨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失忆了,又没完全失忆’。伊地知没去取干洗好的衣服都还记得,但据本人宣称,自己‘不认识’你。” 如果是普通人脑袋上要缠绷带,脑门前有刘海会很麻烦吧。肥皂剧里是怎么做到的,医务室会帮忙把空气刘海梳在绷带外边么,又或者所有神奇绷带都自带发胶特效?你想,并向家入投去求助的眼神。 “你看着来吧。”家入翻了白眼,举起双手做出“尽力了”的样子,放任你满脸绝望的直面帘幕后。 没有绷带没有发胶也没有特效,病入膏肓的重症患眨着眼睛中气十足声线清爽张嘴就来,“硝子说你是我老婆?” 一时喘不上气。仿佛瞬间重返某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又被无形的大手像棋子般捏着摆回命运的交叉口, “不不不不不!让五条先生误会了真对不起,”你咽了口口水后坚定表示,“我是为应聘医务室辅助工作才过来的!初次见面,您不关照也没问题。” 九十度鞠躬后你猛然后撤,蓄力作势准备一个健步夺门而出。 不可避免的,你与同样认定时机成熟应当立刻走人的家入争抢了一番逃命最短路径。你们两人在医务室门框边发生激烈肢体冲突,为谁能先跑出去谁不得不处理烂摊子大打出手。 “你是医生!医者仁心懂不懂,救死扶伤听说过没。”你说话时因被推着下巴仰着脑袋口齿不清。 “你不长眼!自己非要招惹傻逼,现在傻逼神经病犯了别想撒腿就跑。”家入说话时因被半锁喉呼吸不畅。 这是,坠机前最后一个跳伞包、六道里最后一根蛛丝、断崖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谁先跑路升天谁就能把粗大糟心扔给另一个垫背的倒霉鬼。你并非心狠手辣的亡命徒,但既然命运慷慨特供了二次选择的机会, 谁爱入地狱谁入,反正你不入。这不是假如给你三日光明,这是苍天有眼,是平素积德行善修来的福报—— 随即,高专唯一的校医姿态别扭着,亮了亮白大褂内襟里挂的一排小银刀。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二 为什么呢。再离谱的天选剧本里,也该是你美美躺着手足无措弱小可怜才对。 医务室的折迭床看起来是很舒服,很适合摸鱼装病身体健康的成年人脸都不要的躺下放纵快乐大睡一觉。 心动不如行动。你长叹一口气,踢掉鞋子躺在隔壁的空床上,一扯薄被一堆枕头,不忘随手把遮光帘拉好。 旁边床位没病装病的病友一把拽开刚拉严实的隔断,笑容明媚夺目且过于热情,“这是应聘成功了?想问问看呐,高专医务室工作,真的就只有躺着睡觉?那你们还缺不缺人?” 半秒沉默后,你把帘子揪回去,金属滑轨呲啦呲啦响。 装的,不是装的才见了鬼。基于多年来的战斗经验,现在这货一歪屁股你就知道接下来会放什么味的屁。刚刚一见那张逼脸,一眼看到游标卡尺画出来的唇角,瞬间就直面现实了。 铁板钉钉装这一大套演你玩呢,得亏见面前还窃喜畅想了三十秒。 挤挤眼睛揉揉脸,你试图忽略眼前狗人穿护士装掏鸡巴的回忆盛况,思考了两分钟因果关联。 想必是因为有人宁可假装失忆也绝不肯承认错误把话说清。 是前天的晚上的事。 无趣尴尬又推不掉的朋友聚会。明明提前打过招呼一如既往不出现就好,但容疑者在对话框里信誓旦旦宣称当天下午难得没有安排,作为名不见经传帅到天崩地裂的完美丈夫,即便再低调也强烈要求至少想露个脸接你回家。 好在没有不知廉耻到让朋友们知道曾有这段插曲。毕竟等到张本人神颜璀璨闪亮登场时,居酒屋都第四次跑来委婉提醒你他们要打烊闭店了。 聚会在三个小时前结束,只有你还在等很可能忘了这茬的大忙人。 说不难过是假的。狐朋狗友作鸟兽散,或是高高兴兴勾肩搭背二场去,或是黏黏糊糊羞羞答答被放心不下的恋人爱人领走。只感觉自己像超市的收银员,满脸微笑不停的摇手鞠躬,一人一人恭送慢走,一个一个看着离开,就差句“有没有积分卡”了。 被不明真相的朋友三番五次问“你怎么还不走”未免过于杀人诛心。可彼时除了“哎呀哎呀”摆摆手再喝一杯生ビ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幼稚园放课了,小朋友们都被爸爸妈妈领走了,挨千刀的不靠谱的,到底什么时候来接自己呢。 是这样的既视感。下午三点到傍晚彩霞满天,天也黑了路上人也少了,连车轮磨柏油路的嗡嗡声都听不到了。幼稚园尚且还有保育员蹲下来帮校门口傻站着哇哇哭的小孩抹眼泪给家长打电话,自己却只能“哎呀哎呀”摆摆手,再喝一杯生ビ——如此一来便更像了。店员一遍一遍面带尴尬的提示客人已闭餐将闭店要不要帮忙叫车有没有电话要打,确实堪比幼儿教育般的尽职尽责。 所以喝高了心态崩塌趴在桌上抽抽哭来着。而深更半夜天知道几点,王八蛋才晃晃悠悠出现。嬉皮笑脸的“ゴメンゴメン”,毫无诚意的“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哎呀快接受道歉嘛”,连拉带扛把你拎走时还在逼逼叨叨“时机完美,半小时回家,正好吃口感绝赞的冰淇淋蛋糕”。 但给伊地知打过电话了知道下午没紧急事项,也给本人传过几条讯息了始终未读。理论上讲早该打通电话的,但人前是因难堪,人后又有些难以言表的心情作祟——那再等两分钟好了,只两分钟就好。当时是这样想的。 可即便是这位知名的迟到惯犯,也从没搞出过如此夸张的大事故。 令人身心俱疲的三小时。到底是因根本不放在心上,还是故意只想要人难堪呢,琢磨不透。所以忍不住问“悟是不是忘了晚上约好要接我”。 “えっ!!怎么可能嘛,当然没有忘啦……”瞬发即答。男人勾低些墨镜偷瞥下来一眼,很可能在观察你的态度反应,“只是不小心睡过头了而已——完全意外!!纯属意外!!最近超级累嘛,超级超——级累的,都没有休息够。所以一回家看到时间还早,就想着稍——微,睡那么一小——小会也没关系……吧?根本没想到竟然会睡这么久啊!!别生气好不好,嗯?都说了全是我不好,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原谅人家吧??” 说什么好呢。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只好说没有生悟的气,没关系的,最近是很辛苦,能多休息一会总是好的。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三 出于心态上极微妙,所以也想不出该如何面对对方才好。 毕竟只是一点点小事,毕竟只是自己无足轻重随随便便的三个小时,毕竟也名正言顺合情合理,毕竟也总不能当牛做马出紧急任务去便全盘接受、疲惫不堪忙里偷闲打了个盹睡了个觉就大发雷霆。 可客观来讲,还是小朋友们都被接走了,就自己没人要。 太糟糕了。 像个傻逼一样的等,难道就没关系? 如果忽略不计的话,感觉都对不起那七杯大扎啤。 当然,又不是真的“小朋友”,大可以大大方方潇洒走人自行离开。可如果有人没过几分钟便找来怎么办,扑空了是不是会很失落,可不可能深受打击,擦肩而过的话心情会变很差劲吧。明明难得努力想做点体贴的事来着。 当时是这样想的。抱着一头愚蠢的热忱和单方面飞蛾扑火的所谓体谅,把三千円税抜き的生ビ脸都丢尽。 “不过呢,真的不是?这位美少女,你长了一张一看就超——像我老婆的脸诶——。”很烦的粗大垃圾涎皮赖脸又偷偷摸摸借机拉开隔帘,哼哼唧唧拖着长调说垃圾话。 把人的思路全打断了。 没忍住翻了对床病友一眼,显然托着下颌歪脑袋的角度非常刻意。所以要是信这个逼是真忘了,那还不如把自己头砍下来当球踢用脚思考来的更妥当。 失忆个狗屎。 “姑且提醒五条先生,当前您的行为属于セクハラ,我是会稍后上报的。”假装笑了笑,你拉着无纺布隔断,准备把那张破脸重新遮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只可惜逼人力气很大,不仅拽着反方向拉扯,很大的人还迈着很长的腿,拦都拦不住的直接往你床上跨,“真的假的——,要上报你超——爱绝爱狂爱到不行的梦中情人嘛?心好——狠哦你,但是人家就喜欢这一款诶!” 薄薄的医务室简易床咯吱咯吱像宣告散架般的响。显然无论是设计厂商还是采购方,谁都没想过生死关头病患竟然还有这么多花花心思,谁也没预料到两个没病装病的死鬼脸都不要,非得死乞白赖躺上同一张。 被圈起来搂抱时有种介于无奈绝望或暗自窃笑的中间情绪。闪躲避让的话床架声响听起来会更糟糕,不挣扎一二又一定会被混过去不了了之。因而出于本能稍躲了躲。象征性乱蹬时,估计丝袜挂在床架金属咬合扣上了,呲啦一声,腿根一松皮肉一鼓,裤袜上这就撕出条大口子来。 趁对方愣神,一骨碌爬起身扯拽整理站定。你举了一躬说着“先告辞了请好好休息”,背好伞包握紧蛛丝猛攥崖边草,脚底抹油当机立断二次跑路。 走在回廊里,鞋跟打在地板上很轻的喀嗒喀嗒,腿上扯烂的拉丝袜已经没那么强存在感了。 以为会追出来的。竟然没有。 但如果真跟在屁股后面追着,大概又会半哭半恼又把人推开,让全高专看笑话吧。 想要的是什么,自己都搞不懂了。 但显然不会是一件“礼物”。 无论出发点是你推测的“变相道歉”,还是本人宣称的“早就随手买了只是一直忘记拿给你而已”,在这个节骨眼上收到不菲的东西总让人心里五味杂陈。 还是前天晚上的事。离家不远,没开车,估计急三火四飞出来的,字面意思。所以只并排低头,慢慢悠悠沉默着走了一小段,夜风凉飕飕的。 这时手被牵起来。感觉掌心里有东西。小小的硬硬的,还有体温浸染后才会有的特殊手感。 摊开发现是个坠子。想了一会,意识到自己曾见过有印象。 彼时橱窗里相当显眼的小商品,华而不实的小玩意,昂贵而无用的消费主义陷阱。 几个月前一起出去时街边路过,凑巧多看了两眼。没那么喜欢也没那么想要,如果不是今天出现在手里都早早忘掉了。 “因为没有在生气,所以没必要瞎花钱赔礼的。”你这样说。 “别闹了。配货排队都要两个半月,你以为自己老公是神仙呀,晚上发现犯错误了就能立刻把店员揪出来当场买礼物?”帮着戴上整理摆正,男人审视片刻才抿抿嘴继续,“怎么还臭着脸啊,又不喜欢了?这不是挺好看的嘛。” 所以就是晚上发现犯错误了立刻把店员揪出来当场买的吧。三秒内搜肠刮肚想出来还有这么个东西可以用来赔礼道歉顶一下,也是怪难为人的。 请这个人把事情好好说开或许是天下最奢侈的事。比一大颗Santa Maria都要昂贵,比折腾所有人陪他玩一场失忆还要麻烦。把坠子塞回衣领里,锁骨尖冰凉凉的硌着疼得心慌。 自己沿着回廊走了一会,天气很好太阳很好感觉更难过了。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四 刚换好新袜子锁就咔啦咔啦响,一扭头,门都被推开。 “姑且提醒你一下哦?这里是我的房间诶,没错吧。哎呀也不知道偷袭行为算不算逆セクハラ,不过人家是不会上报的,安心安心。”他这样说,配合着飞速勾眼罩露脸和糟心的调子。 演起来真是没完没了,有的人没时间开拓副业真是娱乐行当的一大损失。说完“您真会开玩笑”,你拉好裙摆准备三次跑路。 可对方像个巨大的人形路障般遮天蔽日堵着门。斜靠着门框,抱着胳膊歪着头嘀嘀咕咕,活像假装搁浅贼心不死的逆戟,“衣橱里那一大堆不是你的东西?”你把柜门关上说是啊不好意思;“杯子看起来也很像你的哦?”你从桌上抄起来举高点笑了一下以示歉意;“丝袜扯坏了还会跑来人家房间新换一条……说真的,就算失忆了也不是彻底变笨蛋啊?你什么情况啊到底,有那——么不想承认嘛!” 你拎着杯把走到男人面前,想了想,对着自己脑袋猛敲了一杯子, “哎呀我失忆了!您是哪位呢,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出门去趟医务室?”你说。 僵持片刻气氛微妙,他想了想说亲爱的你刚从医务室回来别闹了好不好;高举拇指目光闪烁,你瞬发即答说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记得谁是你亲爱的去你妈的死变态。 男人瞪着眼看你,表情像在说“这也行??”;你用杯檐抵着人胸口推开一点,表情在说“就是他妈的行”。 拎着杯子一路晃悠搭车回家。边走边忍不住想,真是折腾人,怎么就稀里糊涂玩成这种局面了。 明明早没事了,反正也没生气。 前天回去吃完口感绝赞的冰淇淋蛋糕,喝完热乎乎的茶,抱着马桶吐完喜提内外清洁大全套后才晕晕乎乎美美躺上床。这不是挺好的么,不是都解决了么,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一觉睡醒身为受害者还要被倒打一耙。 “……怎么还在闹脾气啊!!”往往睁眼便不见人影的狗东西,昨天早晨一打照面就开始瘪着嘴发难,“不可以记隔夜仇吧??オイオイオーイィ、哪有人刚睡醒就开始找茬的……人家昨晚不都道过歉了嘛!!” 接到手里捧着抿了口温水,只感觉脑子还在飘。你想了想说,“没在生气啊……” 似乎连多打量两眼确认都没必要。男人瘪瘪嘴拉开椅子坐在旁边,撑桌的动作带着围裙都扭出微妙的皱褶,“好啦好啦,对不起,嗯?怎么样,严肃认真态度端正吧?就别再欺负人啦。约好了哦,讲和讲和……哎呀没接到你全是我的错,让你等超久也都是人家不好,怎么做才能消气?想打老公?可以呀,来嘛来嘛——。” 被捏着手腕硬往对方胸口上戳,你躲了两下没甩开,只别着脑袋说“真没生气”。 翻着眼睛鼓着颊,他说哄鬼呐一般那个表情维持十二小时以上你就掏离婚届出来了。 可是真的没有在生气。 强调了整整一天,第二天这个逼就决定百忙之中拨冗失忆演你。 或许问题反而出在“对不起”上?把点心偷吃掉了会挤眉弄眼说“对不起”,把极喜爱的衣服扯坏了会厚颜无耻说“对不起”,迟到三小时爽约也不过是句“对不起”,哪天死外边了最多也还会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等着吧。 无关事态无论程度,什么都是句“对不起”,也只能是句“对不起”。这种话说的次数多了,便什么都没意义。 真令人遗憾。 可除了这一句,普天之下哪还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应对措辞呢。 便更遗憾了。 或者再加颗钻石,或者再加次亲吻,或者再加上昏天暗地的性爱。 简直是顶顶最遗憾了。 比如现在,粗大垃圾自己扔错垃圾桶,正一边重新掏出来一边“对不起”, “抱歉抱歉,失忆了嘛搞不清很正常吧……不过这玩意,真的不可燃嘛?真的真——的点不着嘛?你刚刚那个势头就很不错哦。再加把劲努力一下的话,还是能烧起来的吧,这个!” 心肝啊那可是个锅啊。你想。 “您点吧,我想看。”你说。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五六 五 没什么地方好去,只能自己颠颠回家,因此一肚子郁结只剩搞瓶好酒喝喝。 翻了翻冰箱谢天谢地还有剩饭,索性都丢进锅里扔去煮,趁这功夫开瓶新的,喝一半时拿来下酒刚刚好。可能全怪用的是手边的马克杯,估算不明深浅。导致计划归计划,变化是喝完半瓶彻底忘了火上还有个锅。 等迷迷瞪瞪发现时,厨房已然云海茫茫红橙辉映,眼看着要炼丹登仙了。 所以理应留宿高专的王八蛋推门而入时,刚戴着烤箱手套把黑到极致碳化抽象的变形器具从灶台拎去水池里。锅里的油星都燃尽了,烧红的金属淋凉水,又呲啦啦劈头盖脸冒出更多烟。 家门洞开,浑浊的白气正乌泱泱的贴着门框房顶涌出去。公共走廊里暖色调射灯下,一时铺天盖地全是雾蒙蒙一片糊味,光线散射出厚厚一层晦暗不清的烟尘焦气。 体型过大的人动作拘谨时,便会横生出一种无来由的滑稽。 男人后仰着身子脑袋,遮一半脸都知道眼睛一定正瞪得滚圆。只看见对方相当老实的换了鞋,相当小心的脱了外套规矩挂好,相当局促的小碎步啪塔啪塔走到近前。最后反抗皱眉头缩鼻子的生理本能,拉下眼罩,硬摆出一张乖巧听话的脸,硬顶着烟雾缭绕直冲人一通眨巴, “人家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纵火的嘛……”弯着腰探着头背着手前倾身子,太诚挚了和真的似的。他软着调子问,“老婆要不要帮忙呀?看哪不顺眼咱们就都烧了,嗯?” 现在是真有点生气了。 愤怒的缘由一时过于丰富但都份外琐碎。比如听到你说“只是想做点饭吃”时露出的惊恐表情,比如啪塔啪塔满屋转悠开窗通风开空调换气时自言自语般的“吓死人,都在算这次要赔社区多少罚金才够了”,比如把一锅烧尽的碳化物和彻底碳化的锅扔错进可燃垃圾里,把桶都塞坏撑变形。 千头万绪思索再三,你指了指,“里面的算生垃圾,锅算不可燃。” 对方想了想,沉默半秒后一屁股原地坐下,伸了半条胳膊进去掏。 那叫什么表情,又想放什么屁。 所以你问五条先生是对“厨余”的定义有什么高见么。五条先生忍了半天调整情绪只解释这个“锅”在你手里看起来就很可燃,再加把劲一定能烧起来哦,“僕のお嫁さんメッチャモエだから。” 幼稚园放课了,其他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剩自己孤伶伶站在校门口。等到天色渐晚红霞满天哭到快断气时才看见远远走过来个人。巨大的人举着黑乎乎的锅,挥着沾满炭棕色的指头,兴高采烈展示自己刚刚即兴完成的艺术巨作, “ジャンジャンーーっ!!请看——!!チ○コ!!!”他这样说。 在马克杯边缘摩擦再三,转手拎起杯柄,你冲着锅底上指腹画出的简笔画鸡巴直掷而出。 没有预想中的噼里啪啦咣当响,蒸沙成饭都撞不上金石不破。 狗东西嘟囔着“好险好险”把锅扔回错误的垃圾桶里,反手扣着刚接住的杯子,人便又借机凑过来,“怎么成对的东西也舍得扔嘛……过分了吧,要哭给你看了哦?刚刚要是没接住……那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愧是我老婆摔得真好,咱们新买一对吧??” 六 春暖花开之时万物复苏之日,明天必有山呼海啸狂风暴雪杀到。 事出反常必有因。是世界要毁灭了,还是这个逼自知大限将至临终前准备把这些年欠的酸词滥调都一股脑补上了? 都不是的话,果不其然问题还是出在前天晚上。 充满迷思的三个小时。 是风月场所流连忘返,还是呼朋唤友酒池肉林去了?知道推论离谱,但一准是不能言说的破事。毕竟但凡有一星半点的正当性,这货都能驾轻就熟黑白颠倒,胡扯八道反戈一击,最后还得道德绑架逼受害者心甘情愿性感按摩。 太讨好了,所以绝对有难以启齿的大问题。 太差劲了,怎么就不能真失忆一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 你一仰脖子冲着蹲在厨房擦地板的男人嚷嚷,直说吧扛得住,那天晚上到底去哪搞婚外恋了。 对方撑着膝盖站起身,把被酒液染红的纸巾顺手扔进错误的垃圾桶,扭头时满脸写着“我就知道”。 “出轨能不能挑挑时候?”你问。 “编排诽谤能不能多点想象力?”他说,“比起这个,就是诬陷人家颠覆国家政权去了都算句像样的话吧。” 转身背对洗手时说“就知道肯定没完”,表情不善走近时说“创纪录呐这次能憋三天真不得了”,像拎小鸡崽子似的一把把你薅起来,端着径直往玄关去,再嘟囔了什么离近了反而没听清。 而说不出口的显然有问题, “猜对了是吧,没干好事对吧!!”你边捶人边嚷,“恼羞成怒要把我丢出去了没错吧!!” “别开玩笑了。”斜睨后改为托搂,男人顺势把两手水都在你身上擦干,“水土可燃,月曜不可燃,垃圾分类都不回收笨蛋。”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七八 七 “给你还原一下好啦。前天中午,我回家的时候呢,”玄关过道门旁边。对方正捏着你脑袋掂着大腿屁股,随话题内容一顿一扭强制转向。像拎着架着杆长枪似的,一点一标甩着铳管砰砰砰狙击开炮, “这里,有十一只鞋,虽然不知道鞋这种东西怎么还能少一只;这里,每把椅子上都堆着外套,平衡保持的很绝妙哦,多一件椅子就会倒;这里,垃圾袋满当当的迭超高,当时冷不丁吓一跳呐,还以为门后面蹲着个你——稍等稍等,抱怨禁止!没有要求你做家务的意思。只是觉得还蛮好玩的,不是嘛?因为你这家伙,平时讲究起来事情超——多的……结果呀——,谁知道老公一不在身边,就吃不好睡不着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每天除了哭唧唧的想人家,自称的洁癖都装不下去——” 屁话说来就来,复述夸张令人羞恼。所以连挣带推连捶带打,挂在脚尖的拖鞋都落地,两手指关节都臊红。暴力反抗未果,开口反驳又被“啪唧”一下“啵”的一声顶回去, “哎呀又没什么关系,偶尔被迫坦诚一下不是很可爱嘛!临时又约不到,你又不喜欢家里进外人,所以刚回来虽然超——累的,但是人家有做家务哦?给你挂外套时还在想诶,晚上我老婆一进门,发现,哇家里好整齐好——干净!应该还挺开心的吧?但凡你还是个人就得被原地感动死啊!!说不准良心未泯,还会哭着喊着扑过来非要给我当场来个口活——别乱踢。一会掉下去可不管你,说真的。” 冒了一身汗也没能脱困。把手又勾回颈后,你把眼珠子都翻出花,“所以上午救大家于水深火热,下午救小家于百废待兴,是吧?操劳过度睡过头三十个小时也不为过,您可是刚拯救完世界就马不停蹄的分担家务劳动大扫除了呢。太感动了太辛苦了向您致敬为您鼓掌。五条先生,要么我给您这就正座磕头谢罪?” “是哦是哦超辛苦的!あぁあ、手臂也好酸哦腰也好累哦鸡鸡也好痛哦,所以磕头就不必啦,你发挥下自己的特长不好嘛?这次一回来有人就在闹脾气,完、全,没有和人家进行夫妻合法性行为诶。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呐……”像听不出满嘴怪话,拳打脚踢也不痛不痒。对方只箍着你抬腿往屋里走,“不过呢,ブブー、猜错!收拾一下咱们家而已,离累到睡着还差好远吧。反正搞定之后就去洗澡了嘛,因为晚上约好了去接你,总得打扮一下吧。” “悟有什么好‘打扮’的。”你边说边翻白眼,把眼前的浴室门用视线剜出洞的那种。 “那上次一听到正穿着高专制服就禁止人家出现的是不是你?”他边说边笑起来,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回卧室前随口讲了几句有的没的。他问入浴剂怎么换味道了,你说旧的买不到了;他问牙膏怎么也换了,你说早就换了新的都用一半了;他说浴巾毛巾怎么也全都没见过,你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回过家。 “挺久的。”所以最后像端着搂着捧着什么似的把人妥善摆上床,蜷着腿隔了一点点距离在旁边躺下。声音小小的,“所以想你了。” 八 鼻子酸酸的刚感觉泪要滚出来,电光火石间要素察觉。 你黑着脸伸出一只胳膊,推阻黏黏糊糊眼看就要贴过来蹭的狗,“那天悟是不是洗完澡躺床上自己打飞机来着,撸完一发睡到人事不省才错过接我的。” 对方闻言满脸诧异,表情僵停。 像要开口但又作罢,像要反驳但又闭嘴。片刻后,转而只嘟囔着“哎呀把人家想成什么人了”“哪有那么过分嘛不至于啦不至于”“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老公啊”硬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过来,最后偷偷摸摸哼哼出半句,“只射一次的话,人家怎么可能睡过头嘛。”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九 幼稚园放课了,其他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剩自己孤伶伶站在校门口。言之凿凿号称来接你的人姗姗来迟叁个小时,只因这匹狗美逼美的撸管射爽爆睡误点了。 怪不得一副宜家宜居体恤妻子的新时代男德集大成者造福社会假象,怪不得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又是失忆都演出来了,怪不得能糊弄就糊弄能装乖就讨巧——原来如此真是人美心善,五条大善人是怕你瞬间心梗撅到背过气去呀。 真相大白一刻,被气到身首分家之时。 水落石出刹那,每口叹不出的闷气每滴掉不下的泪每杯造假掺水的生ビ都当即贬值。 气到语言模块未响应,恨到这就准备同归于尽。 “往好处想呀,不是比你猜的什么‘出轨’啦‘婚外恋’啦,要强很多嘛!!”说这句话时,你刚连蹬了几脚把相当配合的粗大垃圾踹去床边; “人家都道歉过好多好多次了吧!!而且又不是故意……洗完澡肯定要休息的呀,休息肯定会躺下的呀,谁知道满床都是你的味道嘛!!都这么久没回家了,别为难人啊!!”说这句话时,你正手脚并用左右开弓杀红了眼准备把粗大垃圾往床下掀; “而且还不是担心做狠了你又要闹脾气嘛!!这才超无奈的自己动手诶……人家还不体贴??超级体贴吧!!你都不感动的嘛!!有没有良心啊你!!”说这句话时,粗大垃圾已经理直气壮反败为胜,攥着你脚踝箍着你腰俨然像要开始邀功了—— 说的真好讲的真对真是放你妈的屁。 一年里一半时间人影都见不到一个,另一半时候见面就硬鸡鸡不能操还委屈委屈你妈逼。迟到叁小时还睡出功勋来了是吧,让你把自己撸到昏迷了?让你自由开火了?让你シコシコ没完没了了?让你一进家门人都不做了? 怎么不失忆了快失忆啊!!说好的平素积德行善攒来的福报人生重开修改器呢,爱去哪骗傻逼颜狗去哪骗吧,自己是不伺候了。信女愿今生远离两性关系婚姻生活鸡巴逼运动,发毒誓从今往后五百米范围内听见狗逼名讳立马拔腿就跑。 一手抵胸一手锁喉,撑在对方身上怒目而视。 上述的每一句都想说,上述的每一句都卡在喉咙眼倒不出。 可能拿捏准了你一时语塞象征着全垒打有戏。噗嚓噗嚓睫毛扇风,挨千刀的狗人伸出条狗腿挂在你腰后,稍一用力便把人压趴进怀里。随即便贴的更近箍的更紧,话出口轻飘飘的软趴趴的,带着水气和温度,他说“香喷喷的”。 感情骗子婚姻诈欺。 硬直起胳膊往另一侧避,关节都被烧化了吃不上劲,你拖着一身软骨头半爬半翻身。刚错出半个身位又被捏着手臂扯回去,只能缩着脖子肩膀负隅顽抗一股脑的躲。 大摇大摆胜利在望,对方歪着脑袋左嗅嗅右蹭蹭,再开口时,声音沉稳表情庄重目光如有实质。一板一眼说的极真诚超可信,“我老婆身上的骚味呐……逆风能闻五百米。”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十十 十 一把拍开高举的拇指和炯炯有神目光闪烁的逼脸,你拽着被角扯着枕头连抽带砸,像扫垃圾一样把人向地上推。很大的人软着很长的胳膊腿,象征性的扑腾扑腾糊弄你,反抗都懒得装认真一点,抿嘴憋笑咯咯咯的胸腔都震响。 更生气。久违平整的被子床单枕头,都乱踢乱闹的皱皱巴巴缩成一团。说也说不出打也打不过,几天来吞不下咽不进的自尊心、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楚气被反将一军,至此彻底无的放矢。 幼稚园放课了,其他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剩自己孤伶伶站在校门口。现在非常不幸的获悉真相,孤伶伶的蠢货只巴望着快来辆云霄飞车,好一脚油门把自己撞死,并不在意会不会给围观路人带来一生心理阴影连做半年噩梦。 因为无可解。 野兽袭人可以扑杀。那生物链正常捕猎呢?猎户设陷讨生计呢?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呢?挑战族群失败身受重创的若兽可不可怜,伤了踵的阿喀琉斯向枪铳嘶吼可不可怜,瘦骨嶙峋的大猫围堵撕咬食物可不可怜。 都可怜。但食物也没踊跃举手自发报名死求百赖就非得大无畏献身给生态循环系统做贡献啊!! 食物的三个小时就不值钱么,食物就不会哭么,谁想当食物,谁不是情非得已。 真要是作奸犯科去了还能名正言顺一刀攮死这个逼,又被抓走临时奔命去还能义正言辞骂完高层给夜蛾写抗议信,现在到好,割了腕都不知道血书该给谁寄。即便点名批评不服管的鸡,还得被贼喊捉贼要求叩谢一配之情。 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越委屈越憋不住泪,好像除了啪塔啪塔掉泪别的什么都做不了。怪就怪自己个天字第一号大傻逼,看见镀金镶钻的屎就上赶着往嘴里堆,也不想想那么大的钻为什么旁人宁可绕远点躲着走也不打算揣兜藏家里去。 你向旁边一倒栽进床里咕噜噜滚泪珠去了。被砸了几枕头也没掉下床的镶钻臭狗屎侧过身托着脸,看了一会没说话,只帮你把转向的坠子重新摆正戴好。 委屈死了,你哭着说这辈子还没那么尴尬过,男人坐起身,拽着你衣服下摆示意胳膊举起来,脱完补充一句“不过说实话,比前天尴尬的时候多的是吧,比如……あっ、在车里做被治安员敲玻璃那次”;难过死了,你嗷嗷嚷着说当时感觉自己像超市收银员一样鞠躬送走鞠躬送走问积分卡鞠躬送走,男人拉开你裙侧拉链手心贴着,连丝袜一起一褪到底,从脚尖拽下来后强调声称“哪有这么可爱的收银员嘛,别逼人家去办卡啊……怎么办呐得想个办法把超市收购了诶”;气到真要死掉了,你抽抽着边打嗝边哭,话都一顿一顿, “早不、撸晚不、撸、就等、你来接人你、他妈的把、自己撸昏、是不是有、病啊!!死、不死啊狗、五条!!” 说完感觉心口一凉背脊一松,胸衣肩带绕过指着人鼻子怒骂的手就被干净利索的脱下来,抛物线稳稳扔进墙角的洗衣筐。 眼睛肿的睁不开,脑子跟上刚反应过来。两臂抱着胸两腿夹着绞,你说不给操别做梦臭流氓手机给我这就报警了啊。 “ん?”模糊视线里。解了裤鼻拉锁堪堪露出塞不回去的鼓囊囊内裤边,对面正跪在床边自己反手拽着脱上衣。男人刚把乱蓬蓬的脑袋钻出来,貌似良善视线纯真满脸圣光,像招摇过市的半裸魅魔大统领抽风了,涎皮赖脸做好人好事非要扶你过马路,“……不是你说的嘛,嫌外套脏脏,穿着不能上家里的床。现在又可以啦?那我裤子还脱不脱呀。” 十一 气绝。 十二 脱了。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十三 十三 “不过完全没想到,竟然闹这么大脾气……あぁあ、过分。早点打电话把人家叫醒不就好了嘛!怎么会有笨蛋不吭不响傻坐着一直等呐。” 要么揍这货一顿吧,揍一顿好了。 张嘴放屁都是废话。怎么可能打电话,早习惯天塌下来都不打他电话了。祓这个除那个的时候不方便不可以打扰,不想给大傻子人为创造表演危险操作的良机;出张外宿的时候不应该最好别,万一刚迷迷糊糊睡着呢,本来就累到死还睡不够,万一吵醒听筒对面“んんん”听的人眼眶都酸乎乎的,自己都会睡不好。 更何况前天要是电话拨出去,被其他人问到给谁打的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说完了,结果无人接听,又怎么办。 把嘴堵着推远些,你抹了把残泪板起脸说“要你管”。 手被咬了一口,疼的抽气,条件反射又缩回来,这下胳膊没处去。还没来得及抱怨,挨千刀的又哼哧哼哧粘回来,混淆视听的抱怨都要比人先, “之前也有过吧,正好有空想找你去……不是一直拦着不要人家露面的嘛!根本搞不懂啊,‘不要’‘不要’说超多次,没接到又发超大火……” 果然还是揍这货一顿吧,揍一顿拉倒。 都知道有危险也知道该低调,又不是非要昭告天下才好。 而且怎么想心都会慌。今天没出轨明天没乱来后天呢?大后天呢?大后天这个逼搞不好就死了啊!!哪有天长地久携手白头,都是哄小孩开心的鬼话而已,这货已经满脑袋白毛了,还白个屁啊。 看着顺风顺水四平八稳,实则满地暗礁到处激流暗海潮。亲密关系到头来都是既得利益者生编硬造吹出来的肥皂泡,食物链底层的残渣累骨又去和谁说。 到时候食物该怎么办,我怎么办。你想。 “嗷”的哭出声,你吼,“我那么大一个货真价实帅到天崩地裂的完美丈夫和假的似的天天被摆在全国全世界各个角落里吃灰,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炫耀一下还因为这种狗屁事彻底失败,当我没虚荣心的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话便再也说不清,你声嘶力竭扯着嗓子至此爆哭,亲泪珠也全顾不上,对面一愣之后开始捶床发出惊天爆笑。 十四 哪怕哭到断气也能感觉出搂搂抱抱到底走没走心。你推搡一下粗大垃圾,边打嗝边质问伸着胳膊翻来摸去床上瞎找什么呢。 “嗯?手机呀。”男人屏幕冲你晃了晃。是你的机子,群发勾选页面,眼睛肿脑子累看不太懂。所以哼哼解释也听的不明不白,“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记不清了啊,是不是没这个人了?好像有印象诶,感觉你说过啊,这家伙背地里造谣说坏话来着……好的好的应该没记错,欺负我老婆那她死了。前天还有谁?一起出去玩的……算了不管了,都选上好啦。” 眼看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要被发给一千万个人了。哭都忘了,一把握住对方手腕,在不清不楚发出去前把屏幕倒扣,你问这是要干嘛。 “叫你朋友立刻出来玩呀?都叫出来,一网打尽。想‘炫耀’一下‘帅到天崩地裂的完美丈夫’还不简单?事不宜迟咱们这就炫。”狗逼两眼放光笑容灿烂不说人话,“不想出去对吧,也不想外人进家门。完全OK,让所有人都去杰那里聚会好啦,这样闹腾完咱们也不用重新打扫卫生。是不是安排的超棒?绝对超棒,我自己都觉得计划简直完美,不愧是我老婆,择偶眼光真好……っつか、想要‘帅到天崩地裂的完美丈夫’穿什么风格走什么路线?这次是需要人家帅到他们都昏倒还是全和你绝交?” 认真思考了片刻,趁其不备,你一把抄起手机,卯足了劲抡圆了胳膊扔到世界尽头去。 幼稚园放课了,其他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剩自己孤伶伶站在校门口。迟到三个小时挨千刀的不靠谱王八蛋,用全世界最聪明的脑袋想出一个无与伦比精妙绝伦的补救办法。这就准备把全校小孩都一键召回叫到校门口,强制逼迫所有人都站着目送自家小朋友红毯铺地满天撒花加长林肯管家开车门打道回宫—— 去你妈的这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事?? 暴怒之下使用炎拳时狗逼说“想换新手机早说嘛”,把人往床边踢时狗逼正摸着裤兜掏他手机,掐着男人脖子玩了命的晃时狗逼问“那还要不要通知杰啊”。 “和杰说一声吧。”你想了想说,“悟今晚滚去他家住。”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十五 最终在井然错乱严肃活泼势均悬殊的友好厮杀下协商让步。你提出休战可以,但要玩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我往死里揍你,悟死都不能还手’,怎么样?” 俨然正中下怀,对面闻言两只狗眼瞬时放光,整个人都洋溢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并在见你表情难看后立刻垮下嘴角苦着脸, “不要呀——,你打人好疼好疼的,哎呀万一被老婆打死了可怎么办嘛——,人家已经在开始痛了诶——,あぁあ、好痛哦——,痛到要昏倒了呢——,要不要摸——”大概意识到险些出于惯性二次谈崩。男人自觉闭嘴,矫揉造作往床上一栽脑袋一歪眼睛一闭,最后一声“ドウゾ”气势如虹,颇有股舍生取义的意味。 要是揍一顿就药到病除包治百病该多好。 你趴在人身上,撑开点距离,把乱糟糟的头发捋好,把沿着颈侧纵斩胸腔的月白色抚平,把做张做智梗去一旁的脑袋转正,俯下身亲吻。 对方睁眼要看,你把舌尖伸出来一点,笑出声前有一句“这是要杀人呐”。 指缝插进发丝伸出手臂勾搂,错开鼻尖贴紧皮肤共鸣。生命以看不见的既定轨迹交合,并横添不灭的苦涩。贪婪又不甘心的凡尘,总奢望浮世里开出一朵不落粉的花,结生一颗最甘甜的果。可天下哪有尽善尽美的得偿所愿。 失事飞机引擎着火轰隆隆直往地上掉,六道轮回不死不灭盈盈一缕蛛丝轻飘飘往回收,陡崖断壁重力加速度雷霆万钧粉身碎骨往不知处坠。隔着底裤摸了摸,对面百忙之中不忘置评“骚死了你”,你扳着人下巴郑重质问听没听过至理名言“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那之前还不承认……人家都失忆了诶!”抱怨时掌心还贴在背脊椎缝的弧线上。 “从头到尾装个没完,都没事了还演呢?”指责时刚捏住一包东西指尖抵着濡湿的水点画圈。 “不是,没在装哦,是真的忘了。”轻描淡写说完像要继续。你一把捂着人脸推开,正在后悔为什么没揍一顿拉倒。 第一,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评价咒灵“那只的术式效果一看就超有趣啊”;第二,从来没有人会在必中领域范围内原地站着掏手机,只为喊同僚的咒灵使速速过来一起玩;第三,从来不会有人在任务报告上写“顺便看了眼老婆有没有回信息所以被挨到了一下下,等反应过来已经不小心就把它祓了”;最后,“因为杰已经飞山里去了感觉会被找麻烦所以原计划是打算到医务室躲一会的,但发现竟然真出了点小问题实在是超搞笑”。 “我认为呐,伊地知一定也中招了。”男人扳着手指,解释的有理有据,“忘拿干洗好的衣服、忘替人家给你打电话报备、甚至连提醒我先放个帐都忘了啊!!他是不是已经完全失忆变弱智了?你觉得呢。” 姿态没变,你坐直起身想了一会问他还记不记得夏油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山里吧?放心放心没忘没忘……”对方摆摆手,“不然怎么去杰家里聚会啊。说过吧,人家的计划简直完美……咱们是先做完再去,还是去了再做?” 【LovePatienceFantasy&Mentaltragedy】完 十六 “那悟现在其实不知道我是谁?”你问。 好像这样一来便都解释的通。抹了蜜的话亲不够的嘴,如果忘了对方是睡过千八百次的老相识,那是有理由认为新鲜好玩到不行。 你说,“咱们感情没这么好。” 因为总是长久的分离,因为总在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闹脾气,因为总心怀芥蒂忐忑不安,因为人与人隔着一句接一句的“对不起”,因为天长日久已经很累了,没办法像当年一样精力旺盛跟在他屁股后面事事追问,非要把所有问题都解决,硬要把所有心思都说清。 像轮轴上转了太久的履带,荷尔蒙鼎盛的一年六月九十天早反复轮转不知多少遍。使用大限早到了,胶皮都被撑薄拉长没弹性了,或许哪天或许什么契机下就该不声不响的断掉了。 所以心情不重要,在想什么不重要,默不作声并肩走一小会罢了,什么都不重要。 所以可以笑着解释,“虽然五条先生猜对了人,但咱们的感情现在并不像今天这样好呢。” 看起来是错愕的。张了张嘴没贸然出声,男人抬手把你脖子上的项链坠转正,话出口慢条斯理稳稳的,“为什么说这种话?” 为什么要逼食物发表被进食感言呢。只好摆摆手说不为什么。 以往像这样陷入僵局,解决方式就只剩黑不提白不提握握手做一做了。快乐性爱你好我好,迷迷糊糊抱着睡着,便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现在情况特殊气氛微妙,赤身裸体都像迭了千层厚甲,所以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抱着胳膊作势第四次跑路,你说折腾一天累死了,都早点休息吧。还没起身差点就被勒死。勾着脖子上细细的项链边,你咳了两声喊“快松手”,扭头看见对面的表情又只好一屁股坐回去。 “やり直せれば、付き合ってくれないの?”轻轻的慢慢的。摆弄着坠子,或许在斟酌措辞。 开什么玩笑。做人就做心狠手辣的亡命徒,谁爱入地狱谁入,反正你不入。苍天有眼人生再开,平素积德行善没白干,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佛光普照神道恒常。是吃瘪吃上瘾,或是委屈受不够?还是提心吊胆整日不安的感觉令人着魔欲罢不能啊——你说这不是肯定的么,“诅咒你到死啊,五条狗逼。” 答复是久久的一声长气和“吓死老子”。被按回原处时,感觉紧绷绷的皮肉都如释重负般松懈下来,“好好……诅咒接受,五条笨蛋。”他说,“真的真——的有被吓到啊!!还以为真要没老婆了,搞什么嘛你这家伙……好不容易回趟家,差点操都没得操——” 真了不起合着还是满脑子只惦记着操逼。 能重开谁要和这王八蛋过真是疯了逼了。 去死吧死不足惜。说好今晚回来,枯等到天亮收到信息改明天;日程明明白白还得半个月,早晨一睁眼脸前站着这个逼;洗完澡美美躺下刚要睡阳台玻璃哗啦啦响,两眼放光本家家宴快收拾一下这就走;出门吃饭椅子都没坐热一通电话跑了,留自己傻坐着被全餐厅行注目礼;半夜三点完事一拍脑门,说忘和你讲诶明天杰和硝子都有空所以约好一起去江ノ岛一日游六点在咱们家集合——说真的,在这厮身边多待一秒都折寿,谁想爱伺候祖宗谁伺候去,过日子真没法过。 “我就没有日程安排么??我就没有个人意愿么??我就得二十四七三六五绕着你这匹狗转圈圈么???”你靠着门框叉着腰,隔空扇着巴掌连着串不重样的骂,“给你多少次机会了,令人惊叹的竟然能把每一次都搞砸。你那张嘴是不是就管不住??是不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刚刚我都自暴自弃了好不好,为什么非要提醒别人你是堆看着漂亮的超级臭大便啊??” “あのね?ちょっと…”男人正座在床角,小学生似的高举起一只胳膊示意打断,“日程的话……之前你有提出过嘛,人家有很积极的响应哦?” “建个讨论组把伊地知拉进来算你妈的‘积极响应’???”怒吼着找了一圈,眼前除了把门板卸下来扔这狗逼一脸周围实在没别的武器了,只好以头撞墙磕的砰砰响。你伸手示意把对方拦住,说,“我现在把自己撞失忆了,谁也不认识。听说你也失忆对吧?太好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狗屎再见!” 他说可人家早就想起来了呀。 十七 你说看见项链收据才想起来的算哪门子“早想起来了”,他说据说诅咒效果是只会让人忘掉最重要的东西呢。 一时没再动作。你想了一会,轻声表示,“……说实话。” “ん…”对方瘪瘪嘴,“忘掉刚想起来的东西……?” 你跨步上床,头顶头怒目而视,“说实话,快点。” 咂咂舌眨眨眼,像见糊弄不过去了才“哎呀哎呀”两声,男人一把拉着你躺倒嬉皮笑脸的哼哼, “对不起嘛!!谁知道你这次发那——么大脾气啦!!人家演得不像嘛竟然??我以为很真诶!!” 你说早几年肯定就信了。 刚在一起的话,是会被缀着星河的眼睛所俘获的,是会被甜言蜜语油腔滑调的嘴所欺骗的,是会被毫不吝啬的亲吻和难以言状的性交所抚慰的。但稀里糊涂天长日久到今天,已经很难再义无反顾一头热的扎进去了。 毕竟感情没这么好。 再纠缠不清通通说开可能又只剩离婚了,所以你说折腾一圈累死人,休战吧。 觉得这种时候能把项链扯断扔的远远的应该很帅所以扯了半天,非常不幸根本拽不断,最后被贴的近近的温温柔柔的解开团在手里随便向后一抛。随后又是一大堆腻腻歪歪的亲吻,哼哼唧唧着抱歉,以及注定会有的保留项目。 真令人遗憾。 可除此以外,普天之下哪还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应对措辞呢。 便更遗憾了。 之后再加颗钻石,再加次亲吻,再加上昏天暗地的性爱。 简直是顶顶最遗憾了。 分开点距离,对方抻着胳膊托着下巴说你刚刚裸体站在门边骂人看起来好可爱哦, “但是呐,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讲那种话啊!!为什么重新来就不和人家好了呀!!这个超——过分吧??难道想换老公嘛??不是认真的吧??下辈子也不可以换啊??” 这辈子已经头疼死了下辈子还要阴魂不散是不是太恐怖了点。 幼稚园放课了,其他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剩自己孤伶伶站在校门口。可能会站累了蹲一会,可能会哭的眼睛都看不清,但是最后总归会被接走,只这一点板上钉钉亘古不变。 坠机前没有跳伞包、六道里没有慈悲的丝、断崖边不存在救命稻草,命运也从来不会慷慨特供二次选择的机会。思来想去还是平素积德行善的太少遭此一役活活现世报, 把爱的恨的都一视同仁用叹气包裹起来,你问那怎么办吧。 “ん…とりあえず、”答复是,“ナマ一つ、ちょうだい?” 【無沙汰、無堪忍と無覚悟】一 迷迷糊糊睡得正舒服,昏昏沉沉摸着手机,一看屏幕吓一激灵。本来还想酝酿一下情绪调整一下气氛的,手一抖,没过脑子,已经第一时间接起来了。 只是听筒另一侧仅传来长久的沉默,连温吞的吐息声都不曾有。 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开场白选项似乎有两个,比如调侃向来满嘴跑屁的家伙“这下真不会说人话了呢”,或者讽刺被推测已精神失常的混蛋“果然是被关疯了吧”。 但最后也只是跟着沉默。 数着心跳响正要开始想七想八时得救了。电话另一端,像每一次随随便便的深夜通讯似的,先是一声没憋住似的笑,接着稀松平常的拖调子, “又缩在哪睡着了呀……沙发?” 点完头才想起不会被看到,你小声说沙发。 声音听起来一如以往,说出口的话却不一样。 比如通常会念叨“要睡觉的话回卧室去嘛,家里又不是没有床”,或者“别窝在这里啊?晚上会冷诶,感冒了怎么办”之类,总是要佯装困扰随口讲两句的,最后一准跟着“快睡啦快睡,不要等了”。 但一般主动提出“不用等”的场合也不是真的不用等,说自己“不回来”的情况也不见得真的不回来。 像乐此不疲无聊又无趣的儿童游戏,当鬼的心照不宣,被抓的有持无恐。嘴里全是“躲好点”,真一伸手就逮着了又藏不住的笑得比谁都开心。 所以往往天知道几点,门会响或窗会开人会把你拎起来。唧唧歪歪扛着搂着拖上床,偶尔会先洗澡,有时衣服都不换。这样一来又注定会有几句讨嫌话,类似“脖子都睡歪啦”,“满脸口水诶你”,还有就是“这么想我的呀”—— 这次只“フゥンー”了一声,顿了片刻冒出一句“又看什么无聊东西了,竟然都没等人家一起”。 “动画片。”说着便瞥了眼。不确定睡着多久,屏幕上的角色剧情已经通通不认识了。 伸手够遥控按暂停。你说也就一般无聊吧,“最强银发美男与同伴们迎战非人怪物,历经艰险九死一生。俗套剧情的唯一亮点在于主角每每濒临绝境,都会想起挚爱妻子还在家里等他回去,所以总能潜力爆发逆天开挂反败为胜——” “ヘェーーーーー、这不就是我嘛!!这个完全是我诶!!”果不其然听筒对面是这样哼唧的。 “并且仗着心有所属,不好说是有意还是天然,不停向同行的可爱大胸女性伙伴们散发一些暧昧不清的信号说些不明不白的话——” “……这就,绝、对不可能是我啦!!有妇之夫要避嫌的诶!!避嫌!!人家就从来不做这种事哦?”果不其然听筒对面又这样哼唧起来。 “当然不是你了,怎么可能是悟呢。”坐直起身,你活动一下睡僵的脖子和背,“爱妻家什么的可太无聊啦!哪像我家先生,在外边一天天浪逼浪骚逼骚日天日地日板块运动,哪有妻子啊根本没听说过呢。过阵子还准备作个大的是吧,那更不得了啦,谁能像的了您呀!” 没关窗,风吹着挂帘沙沙响。电话那边“哎呀哎呀”着扑哧笑,又补了些似是而非的申辩,什么“在被盯着”啦,什么“很危险”啦,什么“人家也想”啦,大抵这般那般有的没的是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屁话。 “本来也无意打扰您关键时刻大敌当前运筹帷幄逞能单挑,但这是悟先拨的电话。”你关好窗又坐回来,一屁股把自己陷进沙发里,“所以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先挂了吧?正演到很带劲的剧情,请不要打扰我鉴赏双修房中术。” 手机对面哽了半秒小声问“要么我现在回家一趟?”,你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無沙汰、無堪忍と無覚悟】二 “家、入、小姐昨天就告知了,不用再讲一遍。”咬着重音放慢语调,你试着心平气和的复述, “出来后当然要锁定交手对象第一时间参战啦,合流后当然要立刻交换情报整理信息制定方案啦,确定后当然要协调配合抓紧时间实战准备啦。以上都完全理解,所以没必要委屈巴巴的哼哼唧,搞得好像我是有多没意思又小心眼。” “而且人家手机没电了嘛……”听筒另一边补充道。 “家、入、小姐的手、机就可以正、常通讯哦?家、入、小姐都知道他人在担心懂得讲一句,悟竟然不懂呀。”你说,“大概是您没想到‘哎呀手机这种东西竟然是可以借用的’吧。您的新款移动通信设备大概自带高压放电功能吧,为正常开机得充满二十……九小时五十七分钟两万亿千瓦雷劈电吧,不然一条简讯都发不出来是吧。” 看不见的另一侧可能正半笑不笑翻着眼睛做鬼脸。随即男人说硝子不都告诉你了嘛,你说那我和悟说你祖宗菅原被雷劈蹬腿了和你祖宗给你托梦亲口说自己被雷劈蹬腿了能一样么。 “别说那种话呀……哪怕再——喜欢,也不能把老公当祖宗啊!!人家会害羞诶!!”他这样说。 你说“就是上辈子欠的这辈子才摊上悟这种活祖宗讨债鬼”,并挂断电话。 出来当天家入发过信息说过情况了。谢天谢地因规则变更通讯得以一定程度恢复,谢天谢地还有部分区域可以自行供电,谢天谢地这群不靠谱的里至少还剩一个常识人有良心。 从得知满足解封条件准备行动到刚刚为止,这二十九个小时何其难熬。如果不是幸好有体贴的同僚百忙之中记得知会一声,等活祖宗自己想起来报平安,怕不是早把人焦虑到气结心梗一命呜呼了。 那种等级的存在感是不该轻易移动的,当前形式的迫切性是无从顾及细枝末节的,所谓赌上命的游戏规则是不能随意蔑视的—— 可人出不来没关系,你进不去也没关系,既然都能传讯息了电话总该记得要打一个吧?? 别扯什么监听监控电磁讯号啊??毁天灭地的大反派都闲的蛋疼是么??没日没夜盯着咒力地理位置不说,还得时时监控智能机聊天软件托着腮帮子偷听当代最强大战当前深更半夜和谁聊骚是么?? 不是的话,那明知道有人担惊受怕心力交瘁半死不活,倒是想着早点说他妈一声啊??? ——如果一直不通讯的话,铁定贱不喽嗖帮人家找一堆借口大道理。等真接到电话了,反倒来了火生了怒,绝对要尽情挑刺找茬发脾气。 因为所有情绪至此都有了宣泄点,旷日持久憋了满肚子的惊惧委屈至此确定会被心甘情愿尽数接。 起身把窗子打开又恶狠狠推了一把重新关上时,你随手挂断新打进来的语音通讯。 坐在窗边气的恨不能把手机扔出去时,收到新着信。 叮铃一声,屏幕上蹦出来第一条,“快接电话嘛,不要闹脾气啦”; 叮铃一声,屏幕上蹦出来第二条,“最起码得可怜可怜伊地知吧?大半夜、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站在结界边充当信号中继站,真的好辛苦哦”。 其后电话打进来,接通,你问为什么有人能刚被放出来就心安理得随手抓人质,理直气壮随时道德绑架。 “……怎么说得好像人家作恶多端刚刑满释放似的嘛!!”电话对面听起来像在憋笑。 你说没感觉出区别在哪。 【無沙汰、無堪忍と無覚悟】三 “是真的顾不上,发生了一大堆事啊因为。这个死了那个死了,这个快死了那个也快死了,光坐着一动不动不停听这些糟糕消息就花掉半天都不止呐。” 也许是劳苦功高的辅助监督挪了几步,听筒里的人声模糊了些。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原本老子计划一出来先立刻宰了那个东西的……谁知道呐,连你的宝贝惠都出了大问题啊!悠仁说当时津美纪看起来也不对劲,所以今天试着找了找。大概率是没希望……好像不该和你讲这些,硝子没说吧?まぁ、算了,讲都讲了……没事啦,反正我会处理好——” 你说这些和悟被封印没关系,他说千万别跑进来听见没有。 可能信号又被干扰,所以大概谁都没听到。 “……因为之前已经见过了,宿儺没那么容易跟着容器说死就死。所以万事OK,对吧!很有道理吧?是不是放心很多?” 听起来就像在宣布什么不得了的好消息,可话里明明是接下来死斗的对手怎么杀都杀不掉。 关了两分钟窗户便觉得憋闷。盯着傻乎乎的头像图片和笨蛋一样的昵称深呼吸,你说看着来吧死就死了能救就救不能救算了,“孩子死了还能再生,更何况这俩既不是咱们生的咱们又没好好养。” 通讯另一端安静了两秒,随即大笑。笑完说明明有在好好养吧,好啦知道你担心,不讲这种话也可以;你说担心就担心在生怕不讲这种话连孩子爹都要买二送一。 可能信号又被干扰,所以这次也谁都没听到。 “反正都会搞定的。所以呢,不需要瞎想,也不需要过来哦?まぁ、说是‘不需要’不如说‘不可以’比较好……不可以过来,嗯?听到了吧,是真的真——的不可以。因为都很好我也很好所以不要做令人在意的事,就在家里好好待着……还有,跑来结界附近也不可以。不许乱跑,没问题吧。” 因为语速飞快声音又低又轻,叽里咕噜连着串,像每个字都烫嘴,导致一时想插话都颇为费劲。最后叫了人一声才终于成功打岔,你说不会去的放心好了, “我很惜命的从来不找死。”你在被反驳前抓紧机会补充,“别人想起家里有人在等自己回去都是潜能爆发,您不一样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被抓住把柄当弱点肯定超难办’。说不准敌人还没来得及出手,悟就先为解除后顾之忧把我弄死了。所以谁爱去凑热闹谁去,我肯定不去。”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把人家想那么恶劣嘛!”但确乎是在咯咯咯乐个不停,“总之别乱跑就好。” 可惜信号没被干扰,最后彼此都听得到。 屋里滞涩到喘息都不痛快,气都吸不上来,只好又拉开条窗户缝。冰凉凉的空气沿着窄窄的风口嗖嗖直往肺里灌往眼里冲。冷不丁打哆嗦时,对面换了话头问,“所以你看的那个,动画片。结局是?” “最强银发美男?”你反问以确认。 “最——强银发美男。”对方强调重复并给予肯定。 你说大概高高兴兴回家,幸福婚姻平凡生活去了。 “那不还是我嘛!!”果不其然听筒对面再次哼唧个没完。 “还是别比来比去了。”你想了想说,“那个动画片里,所有人都在不停和主角讲他妻子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他是被幻觉骗了好多年。” 所以便又只剩沉默了。大概是信号不好吧。 【無沙汰、無堪忍と無覚悟】四五六 四 窗户外是破破烂烂的夜,安静又恒长,连黏着远郊起伏的山。本就不热闹的位置现在更冷清,或许国家机器崩塌难逃其咎。后背挨着窗玻璃凉飕飕的,屋里暖风没停依然阴冷冷的,贴在耳朵边的手机倒是滚烫,可通话时间又远没有那么长。 听筒里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 确定屏幕上表示通话时长的数字还在蹦,又在缄寂里等了好一会才再开口,“都说不要再胡乱对比了。有被骗到?是不是吓悟一跳。” 依然没回音。或许通讯质量真的很成问题。你说别闹了,“等搞定之后不就能见了么。” 持续无应答。再次确认目前通话仍连接中。你说别吓唬人,“悟清楚自己现在不能到处瞎跑,对吧。” 默然大抵绵延了半分钟。心跳了五十五次后,手机像活过来似的,黑漆漆的屏幕都有种正皱紧成一团的既视感。声音极清晰,祈使听起来像命令,“证明一下。” 证明什么呢。不能瞎跑还是之后再见。 所以你问,“碰头了么已经?和庵。” “……该死的差点被你吓疯。”心跳了五次。随即两声咂舌一声笑,再接一大口喘气,听筒里这才传出来后半句,“老子刚刚就在想,绝对不是幻觉怎么可能是幻觉啊!谁要幻想出你这种混蛋来啊!!如果真是发疯编出来的,那我老婆至少也该是个温柔可爱的E杯吧??你看的那个动画片里面,人家老婆就很靠谱超温柔吧??不用猜也绝对是啊!!你这家伙真的……好在呐,万年不变又没意思又小心眼。” 你说挂了哦,对面说不像假的。 你说那好吧明天进结界,对面说宰了你信不信。 “悟出不出得来不好说,但我确实进得去吧?按照现在的规则,只要花一百分再替换出来一个泳者,我就可以进结界了。”窗外的夜空亮闪闪的,你说把伊地知换出来就很合适。 “玩笑开一两次差不多就可以了哦,”通讯另一端说,“别逼人亲自动手解决后顾之忧。” 你说,“但是庵就可以去。”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总和歌姬较什么劲啊!!”像重重倒在枕头上,听得见织物摩擦发出的轻响,“别搞笑了好不好,又没人会抓她当人质。” “也没人会抓我做人质啊!只要硝子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也就不会——” “可是我知道呀?”对方是这样打断的。 五 因为一时又说不出话,只得侧身重新拉开半个窗。你在风里问“是不是想我了”。 ——如果是平时地方出张,多半会听着两声贼笑,再接些乱七八糟污言秽语的流氓话;如果只是留宿高专,大概还会有余裕反过来打趣人,说些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的调侃。但总归这次既不是出张也不是留宿, “狱门疆里?”愣了下似的,顿了顿电话对面才继续,“没怎么想。” 六 行吧,最强银发美男自己加油,“早点休息,就当可怜可怜伊地知先生。挂电话了。”你说。 “干嘛啦——,怎么突然又要挂嘛!”不知道到底哪里好笑,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听筒里哼哼唧唧着咯咯乐个没完,活像正从他人的怒火中汲取无限乐趣,以快速恢复不做人的常态,“フゥンー…听起来超生气诶。あっ、因为‘没怎么想’?还是因为有人超级超——级想我呢。” 烦的要死。这种地方最讨厌。 其实如果坦率些直接承认可能也就无所谓了,但越是不想启齿不愿谈及,便越是会被恶劣的孽障兴致勃勃揪住不放。像得意洋洋掐着七寸兴高采烈捏着尾巴欢天喜地扼着咽喉,笑容灿烂只等欣赏人难堪。 不想遂了王八蛋的愿,犹豫再三后你问是因为信号太弱所以才没拨视频吧。 对面很干脆的回答不是哦,尊重一点伊地知的无私付出,信号可是满格诶。 至此无名火噌的一下窜上来,只想把每个字都用牙磨碎了吐他狗脸上,“……立刻把摄像头打开。”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先别——什么毛病嘛!!是不是就不能乖乖听人把话说完!!” 视频接通,能看到义正言辞抱怨的人正侧着脸瞥屏幕。瞄了没两眼便嘴角也瘪下去眼角也垂答答,又看了一会哼哼半天叽歪出一句“偷跑出来一下下大概不会被发现”。 你没说话。 【無沙汰、無堪忍と無覚悟】七八 七 “出得去。对吧,肯定能出去嘛!又不算新增,应该可以自由进出才对……不过那几个蠢材绝对正死盯着老子在哪啊!!绝——对。光是提起来就能感觉到超反胃视线了……あっ、或者瞬移一下?好像不太行,被注……我说,有在听人家讲话嘛??” 没有的。 一边掐眉心一边斜睨着瞟,一会把唇峰往天上撅一会嘴角往地下瘪,一时眼睛都笑到眯起来一时眉心又紧的像朵没开好的花。絮絮叨叨唧唧歪歪啰啰嗦嗦,还以为是自言自语原来是要说给人听。 可是完全没在听。听不懂又听不清。 正如假包换的活蹦乱跳,一如既往烦得要命吵得要死。真是太好了。 不会是之前存的视频,也不会是幻觉。会是在做梦么?确切有实感,但又有多大概率这就从沙发上醒过来。 适时风把窗子顶到大开,吹的帘幕鼓囊囊的。像吃足力道的满帆,人都被包裹其中,近乎坐在啸啸冬夜里悬在稀薄的云层间飘往不远处的目的地。 眼前模模糊糊的,耳朵里嘤嘤嗡嗡的,屏幕上像线条像色块像拉着长幅印着铅字的巨大喜报,像无意间翻兜摸出来福泽谕吉、像摔一跟头发现金矿玉脉血钻、像失而复得才发觉是有多 。 “诶你哭什么……别哭了,嗯?早说过了嘛,我很好的……あぁあ…就知道会变这样。”通讯另一端在屏幕里挠了挠头,啧啧两声唇线便抿紧,不知道憋了什么后半句。 你揉揉眼睛问因为不想看见人哭丧么,他瘪瘪嘴说因为会想回身边去。 “东京第一结界对吧,半个小时后到。”撑着窗台跳下来,腿坐麻了没站稳,“悟去叫伊地知赶紧换好一百分。” “……别添乱啊你,”抹了把脸,看着像真在发愁似的,“后面还有事要交给伊地知的。” 你板起脸,“他能做到的我也做得到。” 对面板起脸,“他死就死了你给老子在家里呆着。” 八 沉默中盯着屏幕又瞪了一阵。眼看对面无缘无故垮起个小猫批脸,嘴角一横两眼一眯突然发难,“我说呐,如果……如果我和伊地知交换身体——” “离婚吧。”你说。 意料之外只转着眼睛想了想,又问和金次呢,怎么样。 你说不想三人行,所以离婚; 如果是惠得算乱伦,所以离婚;悠仁那可就太恋童了,所以离婚;忧太的话会被里香弄死,离婚;棘说什么听不懂,离婚;乐岩寺铁定丧失性能力了,离婚;胀相太潮了遭不住,离婚;日下部日车一脸上床很无聊的样,高羽是副做到一半会笑场的长相,女孩子们就不考虑了,通通只能离婚—— “ヘェーー、那不就必须得是我嘛!”问出傻逼问题的人正指着自己的傻逼脸眨巴眼。不知道到底哪里值得高兴,也不知道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也不一定,”得出的结论实在令人不快。所以你说,“和宿儺换的话可以接受。传说中本体有两根生殖器,仔细想想还是挺带劲的。” 手机对面莫名其妙松了口气,他说这下能确定你绝对不是老子发疯幻想出来的了,我老婆就是这种逼事一堆嘴里没德又没意思又小心眼的鸡巴人。 迎着大开的窗,你说悟要么再回狱门疆里呆些日子吧。 【無沙汰、無堪忍と無覚悟】九十 九 屏幕里的人换了个方向改为侧躺,“还以为会被追着问呐……为什么在里面不敢想你。” “那边到底什么时候完事,搞快点,我要买鞋。”不想搭茬所以打岔。你坐在窗沿晃荡腿, 有双鞋还没买,赶紧回来付款。之前出去时试过的那双。悟说可爱自己当时觉得短靴显腿短死都不要,那双。现在后悔了,就不该、拦着、个别人、刷他那个、破、卡。等完事之后再去趟店里,应该还来得及。靴子得冬天穿,感觉搭留袖披肩毛毛领也好看。没问题吧? 没提明明有副卡,没提高岛屋整栋楼都早就裂开花,也没借题发挥讽刺挖苦腿本来就短,只闷闷的笑了一会说行啊。 可笑完没两秒又绕回去,“为什么不问嘛,你倒是问人家啊!!” 所以你问,那自己这么努力岔开话题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想买靴子?” 是啊超想买靴子。 除了要买靴子还有一大堆事。Jewellumination还没去,Caretta Illumination也没去,大ユニコーンガンダム也没去看,晴空塔雪场也没去箱根也没去,今年的白子牡蛎年轮蛋糕也都还没吃,连个mister donuts的季节限定都还没买,明年的草莓日计划表都做好了现在闹这一出。 暴怒到跳起来了。随手甩了一把窗子结果力气用太大,撞上窗框重响一声又重新弹开,差点扇到自己。怒火中烧只剩冲着手机吼,“到底还是不是个人啊!!都出狱了还不回家在外边浪逼浪的打个屁的架啊!!” “ハイハイィ、‘潜能爆发’那一套是吧?动画片是没白看。不过人家是超——稳健的实力型诶,立目标什么的,行不通啦——。”头发蹭的乱糟糟的,侧脸都在枕头上压出一圈粉白白的肉。眼帘垂着嘴角勾着,再开口时声音又低低轻轻的, “问我呀。问我嘛…为什么不想你。” 爱想不想给脸不要。你说。 确认一次够了,再犯浑老子可真收拾你了啊。他说。 “是真的不敢想,在里面。”明明强烈要求“赶紧收拾”也会被无视;明明不问“为什么”也会自顾自的说。不知道是憋坏了还是自言自语习惯了, “既不知道时间过多久,又不清楚发生什么情况,还无聊的要死没事做。所以尽可能什么都不去想。因为一想就很容易担心,担心就会满脑子都是所有最差的可能性……胡思乱想还无能为力的时候呢,人是会很容易疯掉的。” 抿抿嘴说想着想着就会认定你已经死了, “……很合理呀?我老婆这种笨蛋又蠢又弱的不像样,我不在的话,会有一万种死法等着你诶!!跑的不及时啪唧死掉了,撞上咒灵啪唧死掉了,住址被知道了啪唧死掉了,有人泄密啪唧死掉了,烂橘子趁乱搞事情啪唧又死掉了,如果被对面知道了抓住了,那不是更完蛋更死翘翘了嘛。” 不像隔着屏幕,像正面对面;不像要在对你讲,像自说自话, “因为被封印,结果你死了?好恐怖呐,这种事……虽然因为这个已经死掉很多人了。” 想说两者无关,但没能插上话。继续时眼帘又垂下去,“因为死掉什么的也太可怕了,所以又会变成想更多有的没的……会瞎想的。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吧,真的假的我怎么可能结婚嘛,到底有没有你这么个人存在啊……手机还有电的时候会翻相册,后来再怎么按都开不了机,到最后连长什么样都记不清。说真的,劝你立刻决定该怎么补偿我……看的什么狗屎动画片,刚刚吓得老子心都差点不跳了。” 你说对不起,“但刚才是通话中啊,再怎么瞎想也不会怀疑到这个地步吧。” 对面翻你一眼说脑子出问题的话幻视幻听要什么来什么别打岔,“当然知道不是假的。老子又没疯,而且你又是个没意思小心眼的鸡巴人,谁要幻想这么糟心的家伙出来当老婆嘛。” 你说“挂电话了再见”,他说“所以与其担心你在什么地方被什么其他东西稀里糊涂杀掉,会忍不住想还不如死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十 “……所以不见面是怕一不小心顺手解决后顾之忧?”你想了想,问。 “我又没疯……”连着又白了两眼。像真觉得人蠢,说话没什么好气,“是怕刚见面就被发现。是不是真笨蛋呐你,因为这个死了怎么办。” 你憋着笑问那如果真被抓去做人质,悟还不马上无条件投降速速离开战场咱们即刻远走高飞彻底跑路啊。 男人狠翻过来最后一眼说“宰了你哦”。 【無沙汰、無堪忍と無覚悟】十一十二十三 十一 “那不视频呢?”你想了想,又问,“为什么不视频啊!最起码这样见一面也好啊?” “会想做爱。”话很干脆又过于理所应当,脸不红心不跳严肃又稀松平常。很可能被你呆滞的表情迷惑到了,甚至耐着性子补充道,“当然的吧?听声音还差不多能忍,见到脸了绝对会超想做爱啊?换位思考一下好不好,这都多久了,再憋下去人要坏掉了啊!!” 一本正经讲这种话感觉过于微妙,也不是没想到,只是这样说出来就很奇怪。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所以随口表示还以为有人被关着没事干肯定在里面没完没了打飞机。 “对啊,不然呢?睡醒、随便想点有的没的、不能想了所以赶紧手淫、射几次尽快睡,和‘睁眼祓除’‘闭眼睡觉’的两点一线连勤地狱完——全、没区别嘛!”还伸着指头边数边说,理直气壮到直勾勾的隔着屏幕对视, “又没事干又不能多想,不就只剩下这个了?不然还能干嘛……现在的手机游戏都要联网诶!聊天记录翻了七十多遍、相册里每张照片都画过耳朵尾巴猪鼻子脸、连自动缓存的群发垃圾订阅邮件都全部点进去读过了……说起来,刚开始硬了还会有点点不好意思,毕竟被一大堆骷髅围观硬鸡鸡好尴尬哦,结果啊……到后来撸多了它们都懒得看呐!!” 五味杂陈,你摆摆手说这就投降认输,“之前的麻烦事还是不要再想了。” “可是现在的事想起来也很麻烦,之后的事想起来也很麻烦哦?”装模作样还笑出半声,“あぁあ、稍想一下下就快烦死……不过只是和你随口瞎抱怨一下而已啦,人总是会有一丢——丢情绪的嘛!虽然本来也不会当回事就是了。” 这个人就是会隔三差五腻腻歪歪抱怨,只是往往目的明确意图清晰,明摆着铁了心要开始作天作地。 一般会先说“累死了”,再说“好辛苦”,接下来玩弄人心大师、情感控制操盘手绝对要讲一个或几个具体事例佐证以对听众施加心理压力,等绕完一大圈,最后一句注定是“如果连一丢丢预付‘奖励’都没有,感觉会很难坚持到回家诶”。 可刚刚连“回家”都没提。 故意的?知道会多想,知道会担心,知道会被三言两语慌到恨不得这就冲过去?搞不清是要オニごっこ还是かくれんぼ,是要人被抓还是老老实实躲。脸颊手背露在外的皮肤都像被吹进来的冷风用刀尖刮,寒意顺着脊柱在骨头缝里窜。 思虑会滋长困扰,心会慌忙乱想。手机太小了,之前没觉得屏幕这么小;软件设计的太不合理了,每次摸到界面都会冒出来碍事的按键;眼角鼻腔都酸麻麻的,别的都顾不上了你问是不是这次真够呛啊。 手机里的人转了一圈眼睛,鼻音拖着“んーー”了一声长调反问,“要听实话?” 你说废话。 “真的真——的,要听实话?”他哼哼着,“做好心理准备了嘛?” 眼看又在憋笑了注定接下来的话可信度大打折扣,你说“那你别讲”。 但还是会自顾自的讲, “有点棘手,大概。”屏幕里的人正温温柔柔的笑,话也慢慢的,说的极认真,“あぁあ、想也知道嘛……胜率,对半?实话哦,现在说的是实话……应该,能逼出来一次假死,那到时候就看惠了。如果一切顺利,就得把惠的脑袋摘下来,如果不顺利,我的脑袋就会被摘——” “别故意吓唬人。”你把话打断,“又不是只有悟一个人在,其他人不会允许事情变成那样的。” 但他说其他人会先待在安全位置不到最后不会加入战局,“不这样做没办法放开了打嘛……打的时候呢,一定会这边楼也塌掉那边路也崩开,如果还得时时顾及自己这边的小朋友们会不会受伤有没有砸到那还怎么打啊!就是忧太也不敢让他离太近呐……你想嘛,哪怕不提对面基本全盛状态身上还有十影,那也是千年干尸老妖怪诶!对手是両面宿儺,又不是凉麺酢狗奴……忽略术式本身,光从战斗经验层面考虑,也不可能贸然让大家接近啦。” 说到这里顿了半秒,调子稳稳的强调了一句,“谁都顾不上保护谁的情况下,如果真被抓了人质捏了把柄就等同于死。能听懂吧你,嗯?” 点点头,见对面出了口长气笑出声,“争取一换一吧,能同归于尽都算大胜利。” 你说那咱们逃跑吧,他说如果世界都完蛋了逃去哪有什么区别嘛; 你说那我进去陪你吧求你了,他说如果知道你绝对活不下来了打起来会没动力诶。 十二 没忍住哭了一会,听扬声器里时不时冒出几句柔和体贴的宽慰。 包括但不限于“好消息是从冥那边的赔率看,好像现在还是压我胜利的多一丢丢哦?あぁあ、是不是都是熟人下注呐……也不好讲。说起来,宿儺的熟人都活了没啊?如果也下注了是不是都在压他嗝屁呢……说不准我的熟人也都全在压我嗝屁。啧,这下完全没参考性了啊”;“也不至于一定会完蛋嘛!你往好处想,万一,万——一!羂索进到我身体里面呢?这种场合下你俩要做的话算不算NTR啊……哎呀也可能那个鬼东西会觉得最强银发美男太帅太耀眼了才不要进来呢,对不对?那……你不就成性感寡妇了嘛!!超——色情吧”;“想象一下画面,嗯?生离死别未亡人什么的,结果临终前小——小的心愿都没被满足,变成永远未完成的遗——” 你叫了人一声,抹了把脸,边哭边说边打嗝,“如果是为了逼人同意电话性爱才故意说的那么惨就大可不必。你最好现在开始老实交代,到底心里有没有数,悟有多大胜算。” 手机安静了两秒。他说那同不同意吧,你说同意同意肯定同意。 “早说嘛你!!会赢的呀!肯定会赢嘛!!哪怕是打凉麺酢狗奴也会赢啊!!对你老公有点信心好不好啊!!这么容易就被骗到人家也会很伤心诶!!”对面这样说。 “好的明白挂了再见,记得完事早点回家。”你这样说。 十三 他说你怎么回事,你说逼事一堆嘴里没德又没意思又小心眼的鸡巴人也是会害羞的。 【無沙汰、無堪忍と無覚悟】完 十四 正捋头发,像为把一整张愤恨之情流于表面的脸露给人看,“好吧好吧,あぁあ、如果人家这次真的死——” “不要扯淡。”你说,“抱恨而亡只因没能电话性爱,说出去我都嫌丢人现眼。” 手机里正咯咯咯笑。后面两句你明明说的很轻,但也被通通听到。 你说明明同意让人进去就解决一切问题了,他说那不是更像了却遗愿了嘛; 你说那等回来再做不就好了,他说又变成死亡フラグ啦。 “……最起码要可怜可怜伊地知先生吧!”纠结再三,你也准备道德绑架,“都在外边站多久了……悟怎么和人家说的。‘重要的战略沟通’?做个人吧你。” “没有诶,就如实告诉他的呀?”屏幕里的人偏偏脑袋笑了一下,“说‘要和老婆通电话’。” 事实证明,并没人会可怜可怜伊地知。 “出发点是想看看你。”靠在窗边,说话时你半个身子都快仰出去,“怕悟因为在里面缺胳膊断腿少了零件瞒着不说才没开视频,毕竟在这种事上硝子也会帮忙打掩护。” 但手机里的混球只听半句,正在过分殷勤的展示“胳膊腿”。 一会嗷嗷着“左手——”伸直手臂乱摆,一会嚷嚷着“右脚——”后置镜头乱踢,从上到下结结实实完全示意超级健康屁事没有,最后脸都不要戳了两下镜头正中鼓囊囊的裆, “ジャンジャンーーっ、你最爱的鸡鸡也依然非常有活力哦?是不是瞬间就超——安心?” 你说没给悟关到阳萎真是不幸,“刚刚没顾上多想……你穿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浴袍?是浴袍呀!”边切镜头边又是撅嘴又是抛媚眼,装模作样超级恶心的扯前襟,肩膀都露出来一个,“硝子没和你说?我们住在酒店里诶。” 就恨自己这张破嘴。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句对话都很难熬,人都蜷在窗底墙根蹲着越缩越小。 你说别扇风了大冬天一会着凉感冒了,对面一拉领子抖两下胸肌表示“可是见到老婆之后心变得烫烫的哦”;你说烫就烫吧趁烫赶紧睡吧,对面一瘪嘴角号称“现在养成习惯了不射出来根本睡不着呢”;你说那赶紧挂了自己玩自己吧活祖宗,对面嗷呜一声哀嚎“你不爱我了”, “——出轨了嘛?!在人家生死未卜痛不欲生被封印之时……!!出轨了啊,绝——对!!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嘛!!明明答应好了还出尔反尔,明明超——性感最强银发美男玉体横陈还不为所动……完了啊!!移情别恋呐肯定是!!亏你可怜到不得了的老公被关到快疯还想着你那两只一点点大的小奶子撸了一万次呐!!” 魔音贯耳脸都要滴出血头都要炸开花。正如假包换的活蹦乱跳,一如既往烦得要命吵得要死。已经后悔了,再把这个逼关回去吧求求了。 你还没说完“不是那回事”,手机里的孽障哗啦一下把哪变出来的高脚杯里哪来的深红酒液撒了自己一身。 满头问号也不影响眼睛盯着艳色顺中线胸口流淌滴落,为肌肤染上要命的质感光泽,将纹理塑造成可视化的鲜明。那些绯红沾上胸肌滑过腹肌在神阙留下小小一窝,最后沿着腹股沟把耻毛和浴袍通通浸成粉色。 对面眨巴眨巴眼说“做一下,嗯?”,你呆若木鸡懵了一会问“怎么自暴自弃到还喝上酒了啊”。 “アァーーーーっ!!”像被气到崩溃了,杯子也不知道随手扔去哪,男人举着手机瞪着眼质问这都没用你到底什么情况,“不会是趁着老公被封印每天在家欢天喜地自己玩自己吧???” “‘被封印’?”这才回过神。不像隔着屏幕,像正面对面;不像要对他讲,像自说自话自言自语。你说,“我要进去。进结界。去找你。” 十五 “哪来的一根筋蠢蛋呐……気分転换一下好不好啊你?”嘟囔着抱怨着,边随便裹着浴袍擦了擦留下晕染的痕迹,边认认真真把摄像头重新对回那张破脸,“不可以。怎么想都不可以。不然我早回去了。” 哭多了头疼眼睛疼,可还是有泪啪塔啪塔顺着下巴掉。 “不会有高专方面和你交换的。听懂了?”他说,话里听不出情绪。 你点点头,眼泪被甩了更多落在膝盖和地面。 可能是见答应的太轻易了,所以甚至还有一句补充,“目前通讯是借由这边的特性才达成。你知道自己不可能联系到任何一个非高专方面的泳者,对吧。” 僵了半秒,你点点头,眼泪顺着下巴脖子流进衣领里。 停顿更久,对面先笑起来,“你说的那个动画片,结局到底是不是皆大欢喜嘛!” 思路跳来跳去的也烦的要死。你说去他妈的我都没看完我怎么知道刚刚那是现编的。 “你想呐!那家伙,肯定没我厉害吧?肯定,也没我帅吧?肯——定,不会比人家更爱老婆吧?那他都能高高兴兴回家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嘛……哦编的是吧?感觉你说的超——对啊!说不准呢,我老婆这是学会预言了诶!说两句好的给人家听听?” 看着屏幕里笑容灿烂的贱人恨不得给他一拳。边哭边打嗝,你说“傻逼吧你”。 “别扭一次两次足够了,真的,知道你又没意思又小心眼绝对不是幻觉了。”他说,“外套脱掉窗子关好。这次先不回去,不要等了,听话。现在,去床上躺好,嗯?” 十六 先体验了人生第一遭地下赌场下注赌博,后本着对个人财产负责到底的原则生扛心梗全程盯紧冥小姐实况转播,外加发挥私交优势得以实时与场内人士积极畅聊互通有无。 哆哆嗦嗦的发出送达“这几个意思啊是不是暗示回头拳交一下试试看啊那我死了啊”,等再发“那两根指头看的人心慌差点被吓尿啊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我肯定死定了”时看到已被家入硝子拉黑拒收。 冬季的风声呼呼的响。 【7Days】一二 一 六点半起床。洗澡。穿最显胸大的内衣。穿挂在衣柜门把上的新内搭。 化淡妆。吹头发。确认仪容仪表。出门。坐在教室等。 上课。夜蛾上午讲的是“针对化形类咒灵与诅咒师应先判断其咒力核心再直攻内核”的作战手段,回答课堂提问的是夏油,家入把手机藏在书后面刷消息,明目张胆打瞌睡的被砸了粉笔头。 午饭。王八蛋先抢了夏油的酸奶又拿了你的布丁。家入中午要回屋休息,两个渣子约好了抓紧时间打半个小时游戏。你把其中一个渣子叫住,等另两人先离开些分开点距离后叹了口气,说, “喜欢五条,所以咱俩快点交往。没问题吧。” “……哈?”对方先是一愣像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声极洪亮拖着长调的“哈——??????” 你翻翻眼睛又叹口气。 墨镜已经滑到鼻尖了,露出后面圆滚滚瞪着的一双眼。不好说到底是眼睛睁得夸张还是合不拢的嘴张得更大,“你是脑子坏了吗??啊??疯了吧你,蠢——” “‘蠢货’‘杂鱼’‘丑女’‘平胸’‘短腿’‘秃头’对吧。”掐掐眉心挤挤眼,你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了。没忍住,欣赏了一会对面站着的正蠢材稀有的瞠目结舌表情包。等了片刻,你抓起对方的手直接放在自己胸上, “别废话。交往么?答应的话今晚来我房间,破处。” 二 明天放假。 对咒术师而言,坦白讲根本不存在休假这回事。但新年总是要过的,且作为高专学生也总归是有休日的。正临近年末,所以明天放假。 放假,意味着很可能数月不见,意味着再返校时会变成二年,意味着高专将涌进新的一年生。 不确定因素过多令人忐忑,所以决定这就表白。毕竟哪怕失败了也能躲着几个月不见,不至于尴尬到只剩下自尽一个选项。 彻夜难眠辗转反侧,闹铃响起时,一睁眼发现天还没亮透。窗帘外墨蓝色的,有浅淡柔和新生的日光。 一旦下定决心便再睡不着。你从暖和的被子里一鼓作气爬起来,哆哆嗦嗦披着外套冲进公用浴室,洗了漫长又拖沓的一个澡。冒着热气回屋,对着早决定好的搭配犯难。全都推翻一遍重开衣柜一件件比对,边自嘲穿什么都一样反正外边有制服又看不见,边突发隐疾神经质的羞到抱着膝盖蹲在床边大口喘气。 等身上不再冒水气时绕来绕去还是穿了昨晚决定的亲衫,化妆。之前是懒得折腾的,毕竟体术也好任务也罢活动量大,饶是再“定妆防脱”也架不住尘里比划泥里打滚满操场过肩摔。但好歹也是这样重要的特殊日子,只消想到在那时会被注视着,就恨不能即刻冲去都心——别说化妆,能换头换脸换全身最好了。你这样想着,在唇膏和口红间犹豫片刻。 出门前确认两万遍自己看起来如何,确认叁万遍昨晚提前准备做好的点心是不是状态完美。把布丁装好,捧在怀里举在头顶揣在胸前半步半步挪到教室里坐下,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 枯等着无聊,想趴下补会觉又怕妆花掉,想折返回屋又怕生变,想看会手机——更糟糕了。要么看什么都看不进去,要么看什么都感觉不对劲。 满屏幕的“修二与彰”青春アミご,他俩加起来的十六次方勉勉强强比得上白毛刺猬;矢田为押尾学半引退,愚蠢的女人为了这么点事自毁前程沦落成坊间茶话,虽说自己也一样蠢;アユミ和Timmy分手,分明是意料之中,但一看之下差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不想分手啊,想要洋式的婚礼因为虽然是笨蛋但穿西装绝对视觉效果爆炸想要生两个孩子最好有非常像爸爸的男孩和非常像爸爸的女孩想要住在都心的公寓送孩子们去优质的私立校——所以怎么能分手啊不可以分手啊莲和澪变成单亲子也太可怜了吧 ——这是你把手机吧唧一下合上的瞬间。 是不是中诅咒了,脑子绝对坏掉了。告白都基本板上钉钉坠机,到底怎么有脸白日做梦梦到这个层面去的。 搞不好就是先天性羞耻心缺失。你差点把滚烫的脸捂起来,突然记起化了妆,急急打断动作,或许看起来有点滑稽。 “おいっ、你怎么在啊!!”万没想到一向踩点进教室的意淫对象正推门而入,“搞什么啊,来这么早悄兮兮躲在这里灯也不开,埋伏老子吗……吓人一跳。” 你小声道歉。一想来或许称之为“埋伏”也没什么问题,便又热辣辣的两颊烧起来,一时不管不顾,直把整张脸都藏进两手掌心里。 【7Days】三 “刚刚干嘛呢,一早跑来教室练左右互搏?”恶劣的人说完自己咯咯咯笑起来,“这不是知道自己弱的要死吗,那倒是老老实实补修体术啊杂鱼。” 你说不出话,只把头转去另一边。 初见时完全不是这样的。 非要说的话,刚入校那段时间,基本属于水火不容。 毕竟哪种人最招恨,这个逼那种。 入学高专一进教室,就看见这货板着张死脸也不说话也不搭理人,自我绍介的时候也像个傻逼好像多说两个字都为难了尊口给他添了麻烦,发现叁个同班同学完全不知道什么狗屁御叁家狗屁百年一遇当即便一副吃惊的蠢脸,这种弱智一样的少爷最让人反胃,谁管他是不是口是心非。 耀武扬威说着“出任务可别拖老子后腿”,翻着白眼逼逼“真的假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两条高跷翘在桌子上哼哼“无所谓反正老子一个人也可以”——帮助讨嫌同学重新做人的唯一途径,是同班另一只ゴリラ与这只ゴリラ隔叁差五互殴打架双双挂彩。理解为“正常人”这一属性通过肢体暴力由常识浓度高者向低处传导亦不为过。 在全班坚持不懈齐心协力的勤恳支教下,时至今日,王八蛋虽变得能说些人话,但终归还是不配做人。 对这混球态度转变也没有值得娓娓道来的具体契机。 全赖吊桥效应好了。 毕竟从目指咒术师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一年叁六五要是润年就再添一,随时随地住吊桥上,分分秒秒生死攸关。也许是第五百次被搭救的时候,也许是第六百次被扛回高专的时候,也许是第七百次被探病的时候,都说不好。 总之莫名其妙就从弱鸡睁眼瞎对骂,变成杂鱼不吭声脸红了。 但也不能对自己过分苛责了不是么。这种事根本不由人啊!换个思春期的笨蛋小姑娘在情窦初开时全年无休被耀斑级别的尊颜冲头直吹辐射风,在命悬一线时被从天而降神挡杀神的绝对实力救狗命,在囊中羞涩时被老钱家少家主毫不在意的秀一脸,被捉弄被开玩笑被恶作剧被没完没了在眼前刷那副池面好皮相——给谁扛得住啊!为什么要对凡胎肉体要求那么高啊!! 而关于这一点,你隐晦的找家入提起过。同班女性同学一边按手机一边心不在焉的棒读,“哈,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是现在活得不开心还是受虐癖啊。这两个渣子像屎一样的性子谁摊上谁倒霉吧,夏油起码还装的人模狗样一点,五条把皮剖开注定里面全都是屎啊。” 话说到这里你忍不住打断叫停。家入抬眼瞥了瞥问你怎么了,你说呼吸困难。 “哇你不存在的哮喘病又犯了,”家入说,“要给你两拳帮你根治一下吗?” 大概是不可免俗到了年纪的错所以成天到晚哮喘。你想。 “喂,拖后腿的。”被公认皮包屎的混球伸着胳膊敲你桌面,“昨天夜蛾布置的什么‘分析’什么,那个。你写完了没?拿来给老子参考一下。” アシタはユキだという原因発现。怪不得到这么早,懒得写报告类作业打算过来现抄是吧。 你在脑子里对这个逼笑一下和蔼可亲的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我怎么样哈别做梦吃屎去吧。 你从包里摸出文件夹低着头红着脸递过去小声问五条同学格纸有么没有的话本子和笔也有多带或者觉得誊抄太麻烦你可以摹写字体的请放心能改写成完全看不出照抄痕迹的程度。 【7Days】四 狗屎。纯粹无杂质的狗屎。 太舔了,舔到自己都看不下眼。这是对尊严的践踏对自爱的颠覆人格保卫战的彻底沦丧失守。 “针对毒性致幻类攻击方式,与其拉远距离寻找攻击边界为第一要务。”你盯着作业上的字,深感改写任务之艰难。毕竟要是这个人自己编大概会变成“隔在术式外边就完事了,然后只剩下把坏蛋揍扁”——那敢情好啊,整篇报告都可以不用写。 “行不行啊你?”对方正探过脑袋来莅临检查,“不会抄别耽误老子时间啊。” 你想把手里的笔一把戳进这货趾高气扬的鼻孔里。 你侧身躲开一点小声回答对不起很快就写完了。 狗屎。完全是自己犯贱。 刚刚听你说完他都愣了一下,一扭脸叽里咕噜说着“不用”,头向后转手向前伸也不看你也不给你看,只摊了摊掌心示意快点递过去。 随后气氛便微妙起来。 倒不是非要追根溯源把刚刚脑子里的妄想全一股脑揪出来鞭刑,只是清晨无人的教室静悄悄的,教室后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时不时发出几声滋滋啦啦电流响,日光从大扇大扇的窗口慢悠悠的以一定角度变换洒进室内改变温度,心脏正怦怦跳。 无所事事又坐立不安,知道不能这么做又忍不住的偷偷盯着看。 旁边的人托着下巴抓头发,歪着脑袋窝着背,一腿曲着一腿伸出去远远的,似乎巴不得身体力行的表现出自己有多不屑不羁。可没两分钟便顾不上了。一认真起来就返回原形,姿态也端正了腰背也直起来,头微低着发尖随着动作轻晃,脑袋稍稍一偏时会看见低滑半寸的墨镜,皱起来一点点的眉心和轻启一点点的唇角。笔尖落在纸面的声音断断续续沙沙响,就是这种地方最—— “这里,你写的是さ还是て?不通吧这句,想说什么啊。”冷不丁的转头抬眼,视线正撞上。 这下只感觉脑子里的妄想真要被揪出来通通鞭刑了。 手忙脚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起身也不知道是要靠近还是要躲,椅子又被不慎碰翻砸在地上回声都响个不停。恨不能躲去桌子底,巴不得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但因听了两声嗤笑一句嘲讽,还得硬着头皮靠近些看, “さ…”你弯腰俯身点着纸面说,“分了叁部分写,这一段概述的是历史上有名的此类咒灵和诅咒师术式。” “哦——……”回应是托着调子长长的哼哼了一句。体态又散漫起来,又整个人都要趴在桌上似的,像伸懒腰的猫。 你急急撤远两步,腿根屁股撞上自己桌面,边摆手边绕一大圈坐回去,险些又撞倒椅子第二次, “你……你分我一页,五……五条同学。帮你写点,快给我……就,随便哪页。” 说话时气都喘不上来了,喉咙口像堵着东西,一连吞咽好几次。 “干嘛,”听声音可能在笑,“闲的难受吧你,还是超级喜欢写作业?” 笨蛋当然是因为超级喜欢你,再不找点事干一会过呼吸死掉了。你想。 “我超级喜欢写作业。”你说着,头向后转手向前伸也不看他也不给他看,只摊了摊掌心示意快点递给你。 狗屎。所以活该倒霉催的大怨种一大清早坐教室里还得写第二份报告。 【7Days】五六 五 起床。洗澡。穿衣服。 化妆。出门。坐在教室等。 上课。下课。吃午饭。 回屋途中。你把人一把拽住问,“我知道自己蠢货杂鱼丑女平胸短腿还脱发,但是喜欢你。要不要交往试试看?” 这次的“哈?”来的格外慢,调子拖的格外长。以至于完全耗空了残存的所有耐性,你翻着白眼仰着脖子叹了口长气,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小跑起来。 “喂,喂???”被拽着拖着,迈着大步走。表白对象接连“喂”了好几声,“干嘛啊你要??” “下午体术翘课吧。”你头也不回只顾着一路疯跑,话出口声音不大不小,全被风吹去身后。 刚跑过夏油身边,听见他说“哎呀”。 “这个速度的话,到我房间还需要一分半钟。”拨开黏在嘴角的头发丝,你补充道。 又跑过家入身边,听见她说“嚯”。 “意思就是,你还有一分钟决定要不要和我交往,五条同学。”你回头扫了一眼,“同意的话两分钟后咱俩做爱。” 六 “早。”上课十分钟前夏油进教室,说话时指指自己嘴唇对你笑,“颜色很适合,看起来很可爱。” 你刚写完最后一个字,以署名人的习惯老老实实画上圆圆的句号,抬头先说“谢谢”再说“早”。 “悟竟然在。”夏油坐下,看了眼手腕上不存在的表,“明天会下暴雪吧?还是富士山要喷发呢……绝对是被诅咒了。” “反正我决定今晚即刻出境避难,”你把纸页拍在旁边桌上,身子后仰,越过对方身型和夏油说话,“虽说是为了抄作业。” “老子还在这啊,你们两个混蛋??”说着便倚在椅背上,遮了你全部视线。 夏油两肘撑在桌上前倾身子,“‘致幻类诅咒分析与应对法’?昨晚打游戏时不是说‘纯粹浪费时间谁写谁弱智’么。” “本来就是,发动无限性直接揍不就完了吗。”也改手肘撑在桌面身体微倾,托着脑袋说,“老子完全是为了照顾夜蛾的心情才勉为其难一大早跑来抄两句废话的,拜托搞搞清楚好不好。” 因这混蛋背对着挡的严实,隔桌的夏油似乎正前晃后晃试图冲你挤眉弄眼,刘海都甩来甩去。试着跟上频率也在椅子上辗转腾挪起来,被坐在中间的碍眼大件垃圾猛一转身,你动作僵停。 “‘颜色适合’‘看着可爱’?”墨镜做作的推下来一点,像为了把满眼的嫌弃都明晃晃露出来,瘪着嘴角打量的视线揶揄的语气都格外失礼,“杰不提都没注意到啊……丑女再怎么打扮也不会变井上和香啦,省点力气吧你,以后可别再浪费化妆品了。” 虽然经常能体会到这种巴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血脉喷张,但想到“打扮”的出发点,就连发脾气的心力都一并消失。 真差劲啊这个逼,什么深仇大恨能说出这么狠毒的话。如果不是自己这么没出息又犯贱,大概也能像前辈那样呲牙咧嘴的反击回去吧。 幸好刚刚独处时没有讲,不然上课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呼吸同样的空气该有多尴尬难熬。还要按照原计划告白么,已经提前能体验到想死的心情了。 趴着躲开后听见夏油痛心疾首的老母亲腔调,听见“事实而已。本来就是吧,这都不允许老子说啊”的补刀,听见家入按着手机啪塔塔响一进教室就敲你桌角。 “你今天星盘运势巨差,”她把手机屏幕转给你看,“诸事不宜。” 你瘫回去说谢谢提醒,你也觉得自己被诅咒了。 紧接着夜蛾进教室开始上课。 家入坐下拉开包说,“新色号?口红不错。” 你说,“谢谢,送你吧。如果硝子不嫌弃。” 【7Days】七八 七 起床。洗澡。穿衣服。 化妆。出门。坐在教室等。 上课。下课。吃午饭。 回屋途中。你把人一把拽住,刚要开口,又非常不幸的抬头看了对面一眼。想了想索性摆摆手,你说算了。 “哈?刚刚明明是你叫住老子的吧。”他两手插兜晃了一下,“怎么就‘算了’啊?” 这样一来更不想说话了。你把人拨开一点侧身走过去说不好意思耽误了五条同学的宝贵时间,但已经没事了。 “喂,什么又‘没事了’啊?”原计划中的告白对象手都没从兜里掏出来,迈着步子晃晃荡荡追着问,“快和老子说啊你。” “行,你自找的,被隔应到了活该。”所以你站住随口问了一句,“本来是打算向你告白的。五条同学要和我交往试试看么?” 就知道。 刚听见一声气音,就知道后面一定跟着一个“哈”,你摆摆手把愣住的人丢在原地自己走了。 八 因高专位置偏僻,所以其实是有食堂管叁餐的。毕竟要天天出生入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住在山上还食宿自理饥饱不管未免也太没人性了一点。 但是!十四五岁的青春男女怎么可能乐意端着推盘老老实实吃完定食里的西兰花。 第一个掏出来饭盒的人,毫无疑问是欠揍的少爷。当时刚入学没多久,所有人还都在乖巧的到点排队跟着教工一起讨伐西兰花咒灵,这位彼时还没肆无忌惮满嘴跑屁的几百年一遇大天才已经反手拎出一个叁层漆盒了。 夏油嘴里“我们去食堂了,悟你不吃午饭?”都还没问完,臭屁的人就边说“差不多的东西吃这么久了,你们都吃不腻的吗”边拉开折迭层,展示饭盒里冒出来的层层光芒。 “家里做的。”开口时,恨不得把头转个一百八十度,“就……反正老子一个人也吃不完。” 你彼时没皮没脸眼含热泪连着往嘴里塞金枪鱼,将这一刻定义为坠入爱河的瞬间。 你现在低着头铁青着脸听这个傻逼在旁边叽喳“杰不喝酸奶吧,那老子收下了啊。喂你,那个你也不吃吧”,只巴望着自己立刻暴毙。 因为明明是准备告白时递出去的,但不幸被视力过好的睁眼瞎发现了,所以现在就要抢走。 解释说明或厉声拒绝,无论哪种,你都做不到。只能自我安慰最起码进了同一个胃袋。 “搞什么……自己做的?”他吐着舌头说,“也太难吃了吧!!你这家伙,是不是在里面投毒了啊??” 那就别你妈吃了王八蛋你他妈的现在给老娘抠嗓子眼吐回来。你想。 “会再接再厉的。”你说。 十四五岁的青春男女不可能天天乐意端着推盘老老实实吃完定食里的西兰花,但十四五岁的青春男女也不可能每天哼哧哼哧自己做饭准备便当。一年生学业即将结束时,全员已轻车熟路,完全习惯了中午晃悠去小店买个面包,晃悠着吃完还来得及回屋瘫会玩会游戏盘。 本来是计划这时再开口的。 因为能自然的避免围观,因为能省略单独叫人出来的尴尬,因为即便失败,下午也有很大概率出任务,再不济还可以体术称病请假,不至于当众处刑。 但哪怕思前想后考虑周全,哪怕早早做好了注定不会成功不抱任何希望的心理建设。意料之中的表白被拒,带来的冲击和伤害也远远比想象中要大。 所以跑着躲回屋后哭着给家入发信息拜托下午帮你请假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衣服也好妆也好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想缩在被子里大哭一场远离全世界。唯一的盼头是明天放假,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拜几个月不见的福,你还不至于被没完没了的难堪煎熬至死。如果临开学还是没办法面对那就退学好了,退学也可以自杀也可以,因为人生中第一次告白实在是太失败了。 大失败。彻底失败。完全失败。绝对惨败。 本次告白的坠机程度是会被哭着喊着求着收录进“全人类丢脸时刻Top50”前叁甲位置的。 因为太丢脸了导致从小到大记忆中所有糟糕的丢脸往事都一起涌进脑子里,一起手拉手奸笑着折磨人。 因为太痛苦了导致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要么是快哭到断气的时候,要么是异常幸运的已经断了气。 但只要今天过去,明天到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你想。 【7Days】九 起床。洗澡。穿衣服。 化妆。出门。坐在教室等。 上课。下课。吃午饭。 回屋途中。你把人叫住,说,“不好意思五条同学,我大概是中了诅咒。” 他“嗯?”的一歪脑袋,勾下来一点镜边,仔仔细细的盯着,视线上下,检查你几个来回。 “没看到啊?身上蛮干净的。怎么了,觉得不舒服?找硝子?和夜蛾说了没有?要不要去医务室?”随后话像连珠炮一样,表情严肃,连墨镜都摘掉收起来,颇有种好学生一讨论起专业课题就来劲的架势。 “说起来你大概不会信吧。”你想了想,说,“大概几个月前的今天,我脑子进水了和五条同学表白来着——别瞪眼睛,是真的。我知道五条同学不说人话,但你拒绝时放的那堆屁绝对能给任何一个花季少女造成永世难忘的心理阴影和不可磨灭的精神疾病。” 对面张张嘴像要反驳,你翻翻眼睛反手把他嘴捂上, “有半句假话我这就割喉死给你看——没事,一睁眼就原样活过来。我已经试着割过一次腕了,连疤都没留下。”你示意他看露在外的小臂,“就是说我被困在今天,再也没有明天了。同一天,同样的事,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重复,已经至少经历了四个月。你看,如果没有任何干预,你一会会去找杰玩桃铁,下午体术迟到会被夜蛾骂,对练夜蛾会亲自上阵揍你,认输时五条同学会被要求写保证立字据以后再迟到十分钟以上就得认罚戳一个月毛毡。晚上在杰屋里聚餐,你俩发现中午的存档丢了又互相怪互相埋怨互殴来着,所以每人喜提了六个毛毡半成品,理由是室内禁止打架。” 你把手移开,“五条同学分到的是拳击熊、拳击狗、拳击兔子、拳击猪、拳击河童和拳击章鱼——我认为夜蛾老师是真的很想揍你。没有串通,不信等晚上自己看。无所谓,反正第二天你还是什么都不会记得,然后再喜提一遍拳击全家桶……干嘛?” “等下,老子这就叫夜蛾过来……”他掏出手机,扬起一侧眉角看你,“知道你笨蛋,但没想到脑子完全坏掉了啊……这是在说什么鬼话,别吓唬人好不好。” “我第叁天就找过了,校长也问了夜蛾也问了硝子也找过了医务室也去了,还被带到都心医院拍了脑CT见了咨询师检查了精神问题,甚至还来了一群咒术师围着我找原因。”你说,“谁都看不出哪里有毛病,但我就是被困在‘今天’里出不去。” “‘今天’唯一特殊的事就是我向五条同学表白了,而你迄今为止没一次答应过。所以我推测,如果五条同学答应和我交往,调整这个变量,可能‘今天’就‘过去’了。”偷看了一眼对面的表情,你板起脸,“不许‘哈’我,已经听你‘哈’过几十次了。” 意料之中,果不其然一声“……哈?”。 你把白眼翻到天上大喊着“去你妈的吧傻逼”转身走了。 晚上房门被敲响。高个子男同学铁青着脸拎着两个袋子举了举,左右各装着叁个扎到一半的毛毡,拳击章鱼蓝色红色的八条拳击手套塞都塞不下伸在袋子外。 你抱着胳膊往门框上一靠,挤出一个笑。听这家伙说完“真的假的,串通来整老子吗”后,一把把门甩他脸上。 【7Days】十 家入中午要回屋休息,两个渣子约好了抓紧时间打半个小时游戏。你把其中一个渣子叫住,等另两人先离开些分开点距离。 “那个……”不知道两手正揪着哪里,你边开口边盯着地板,把指间布料揪拧成一团。 站在对面的人手插在裤兜,露在外的拇指像等得不耐烦似的一下一下节奏规律的点着裤边,随后能看到两腿交换重心,紧接着身子都轻微的前后晃起来。 咽了口口水,意识到正被等着正被听着正被注视着,瞬时浑身冒汗寒毛乱炸舌头也打结嗓子也发堵嘴唇都打哆嗦。后槽牙都咯吱咯吱响起来,感觉人都要昏倒过去了,你说, “那个……五条同学,我……” 他“嗯”的应了一声,然后像个恍然大悟的傻逼,“哦,要打游戏吗?” 打你妈游戏脑子里有屎是吧弱智。你想。 “是……是的没错,想一起打游戏。”你大喘一口粗气,全身卸力如释重负谢天谢地。 “看在难吃布丁的份上啦,五条大人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嘛。”走在旁边的弱智伸了个懒腰,“不过你就这么想玩?早说啊,我俩都打一半了……刚开新一轮时明明叫你们了吧,是谁说‘死都不碰这种浪费生命的脑残游戏’的。” 现在不就是在死和脑残游戏间做存亡抉择么,完全没说错吧脑残大蠢蛋。你想。 “后悔了,对不起,我脑残。”你说。 “而且这个档是杰建的,你找……哦。”恍然大悟的傻逼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第二次恍然大悟, “你……本来要说什么,嗯?” 他停住步子侧身站定扭头看向你。 明明十秒钟前还在心里骂,话头陡然一转猝不及防,心猛跳加速起来,本能反应比脑子要快。瞬间哑了嗓子卡了舌头,都能感到两颊迅速窜红热辣的燃烧起来。 “叫我来着?”走在前面的夏油两步凑近,立刻“哎呀”一声,“告白了呢!” 那两颗丁点大的眼珠子从未有过如此不可忽略的存在感,从左转到右从上扫到下,滴溜溜的小眼聚光,直把火星往你易燃易爆炸的脸皮上掷。 有这么明显么,可还什么都没说啊。你慌慌张张结结巴巴刚要否认,便听见声异常尖锐的“哈??!”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好不好!!”他说。 “哈……脑子坏掉了吧,谁喜欢这种……蠢货啊!!”他说。 “头脑笨蛋,弱得要死,杂鱼一个……而且丑女吧!对对,完全丑女!!胸都没有还短手短脚还……没错,脱发!这家伙再掉头发下去绝对秃顶啊!!老子审美有这么差劲吗!!谁要喜欢这种无可救药的贫乳啊??”他说。 或许后面还有别的话,但你已经跑远了,所以并没听到。 虽说明知道表白不可能成功,但只稍表现出点苗头,就被这样劈头盖脸痛骂拒绝,也实属出乎意料的最差结局。 躲进被子里时还不死心的安慰自己,会不会是这傻逼脸皮太薄慌不择言。 可是你明明什么都还没讲,可是他明明说的全是事实。 所以能做到只有大哭一场,能庆幸的只有将至的休假,能不见面便总会好不少。 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7Days】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二十一 夏油撑起两臂分开点距离,看看门口又看看你。你喘着粗气摸出来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刚刚给那家伙拨电话了。” “既然大家都很难过,为什么不一起玩呢?”你说。 背景音是砰砰响的砸门声。 夏油失笑,抿抿嘴表示“希望你‘明天’还在循环里”,你勾着人脖子接吻,闭嘴前表示“一样的话杰这是第五次说”。 二十二 在常见的影视剧循环诅咒故事里,总少不了离经叛道的女主角全不顾及光着身子在公共场合走来走去的桥段。 但既然无需负责还没有后果,又何必将大逆不道只局限在“赤身裸体”呢? 三个人做爱难道不好玩么? 而且远比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把傻逼暗恋对象单独约出来简单百倍。 门被踢开人都愣住,你在夏油身下叫。及时介入就不至于打起来,可以软着胳膊勾手指、可以泪眼婆娑死盯着看、可以边呻吟边只叫单字。这种情况下便一定会全身僵硬魂不守舍的走近,便可以抓起对方的手放在被操到一晃一晃的乳房上、可以拉开对方的裤链捏在溢前液的龟头上、可以拽着对方说要不要一起真的好喜欢你。 不会被拒绝的,没有一次被拒绝。 接下来的非线性发展也有多种选择。比如一边被口交一边给人口交,一边被指头操逼一边被指头操嘴,一边被拎着胯箍着腰半趴半匍匐着日一边被揪着头发扣着脑袋强制深喉。再比如上述内容都不重样的发生两遍。 随后手机会挨个响。先是家入群发报信“夜蛾进教室了你们人呢”,再是电话铃此起彼伏一会振一会放歌,热闹的像证劵交易大厅——如果没有意识模糊,就会踢正深顶的混蛋一脚,禁止对方跟着铃声节奏捅着玩——最后一般急三火四草草收场,抹把脸稀里糊涂随便乱穿制服冲去教室跪着挨个喜提大力指导。 只一次没有,任警铃如何大作都没能保全理智及时抽身。 可能是因为那次你自己伸手扒拉开正扑哧扑哧被轮流插到冒水的屁股瓣,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说后面这个洞也可以用你来之前灌肠洗干净了,让滑腻腻的润滑液顺着臀缝淌出两滴。 总之是格外过分。面对门外差点昏倒的夜蛾老师,你选择当场扭断自己脖子原地重开。万幸第二天还是同一天,所以并未给两位同学留下相伴一生的心理阴影和应激性勃起障碍。 二十三 “我觉得,做爱也就那么回事。”你伸手示意,对方把烟递给你,“做习惯之后就感觉还挺无聊的。” 他撑起脑袋侧过身冲你笑,“悟肯定不这样想。” 摸了摸压在胸口的炸毛脑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默默的与夏油分享一支烟。 “什么时候养成这种坏习惯了。”夏油扬扬下巴。 你说不记得是第几次和杰厮混时沾上的毛病,“刚开始抽会呛的流眼泪,现在不猛吸两口都不过瘾。” 夏油把烟夹在指间抽走,问那今天是咱们第几次间接接吻。你说不知道,感觉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被困在同一天里出不去……”吐了口烟气才继续,“就是向悟告白失败才导致的?你确定么。” 你说不确定,可变量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明明只要今天过去,明天到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只是“今天”再也过不去了。 想到这里眼眶都又开始湿漉漉的。 最初胡作非为逍遥法外是很有趣。但即便是全世界最美味的珍馐,一尘不变的连吃一年都会味如嚼蜡,更何况眼前还有这个跨不过的鸿沟,使尽浑身解数都达不成的解脱条件。 始作俑者万恶之源正枕在你身上酣然入梦,嘴角被乳房挤出条逢,口水都淌的皮肤粘粘哒哒。半泄愤似的捋了把银发,露出饱满的额头来,怎么想都是又土气又可笑的造型,挨千刀的哪怕口水一脸还打着鼾,依然看得你呼吸困难濒临哮喘。 你摆摆手把烟要回来猛吸两口,因熟睡中闻到烟味眉头都会紧鼻峰都会皱,吐都没敢吐出气,只又胡乱塞回夏油手里,屏着气一点一点的从鼻腔里散。 夏油转了两圈眼珠说“是真的很喜欢悟呢”,你点点头,鼻子里冒了两缕烟; 夏油又转了两圈眼珠说“那就搞不懂了,悟也喜欢你吧明明”,你呛到岔气,撕心裂肺一阵猛咳。 导致告白对象被颠颠晃晃适时吵醒。 “悟,”无视对方打着哈欠揉惺忪睡眼的动作,夏油指着你问,“喜欢她,对吧?”并在同学刚瞪大眼睛脸颊泛红“嗯啊”出声时一手刀狠击其后颈,把人又拍昏回你身上。 “你看,告白成功了。”夏油把烟递给你。 你目瞪口呆,烟灰都掉在身上。 “我觉得,做爱也就那么回事。”你伸手示意,对方把烟递给你,“做习惯之后就感觉还挺无聊的。” 他撑起脑袋侧过身冲你笑,“悟肯定不这样想。” 摸了摸压在胸口的炸毛脑袋,你边与夏油分享一支烟边解释道上一次发生了什么事。 夏油听完表示那好说啊,就当咱们做测试了,掐着熟睡中的人一侧肩膀就一通猛摇。刚把滋哇乱叫的对象吵醒劈头盖脸就问,“悟前天还问过假期要不要四个人出去玩,还嘲笑你想约某人单独见面不如直说,记得吧?你俩交往吧。”并在同学刚瞪大眼睛脸颊泛红“嗯啊”出声时一手刀狠击其后颈,把人又拍昏回你身上。 “你看,你俩交往了。”夏油把烟从你指间接走。 你目瞪口呆,烟灰都掉在身上。 【7Days】二十四二十五 二十四 “我觉得,做爱也就那么回事。”你伸手示意,对方把烟递给你,“做习惯之后就感觉还挺无聊的。” 他撑起脑袋侧过身冲你笑,“悟肯定不这样想。” 摸了摸压在胸口的炸毛脑袋,你边与夏油分享一支烟边解释道前两次发生了什么,“因为还困在‘今天’没出去,所以大概率屈打成招不做数。” 夏油想了想把烟抽走,“就是向悟告白失败才导致的?你确定么。又不是束缚,理论上讲,不存在这么刻板的达成条件才对。” 你瘪瘪嘴又摊手要,在等对方抽完这口的间隙补充道,“会不会是因为字面意思的同意不被认可呢?一共二十四小时,我永远都不可能做到让这家伙真心喜欢上自己啊。” “可能性不大,不然一开始诅咒就不会生成。”夏油瞥你一眼,又吸一口,“言不达意的家伙大有人在,悟就不是能很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真实的心情的那种人。比起某人说的话,更该看他的行动不是么?个别人在谈情说爱的方面只是不开窍罢了。” “这话杰说过一次,或者是类似的话,我有印象。”你又摊摊手,“看行动也看不出。如果不把杰拖下水,想脱他只袜子都费劲……这都该被划分进特殊性癖里去了。” 夏油表示把人逼急了总归有用,“只不过你采取的方式手段有待商榷。” 可哪有人会别扭的像块泡在下水道里的破石头,又倔又难搞,这种程度未免太牵强。所以你说一共四个人,会不会杰误会了,这家伙其实是喜欢硝子呢。夏油摇摇头说不可能,“硝子和咱们本质上就不同,她始终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你反驳你也目标清晰有所求。 “在前程、力量、生计、发展、善恶道德间,你就目标清晰的选了个笨蛋是吧?”夏油笑出声,这才指指你怀里把烟递回来,“高专生活都过去一年了,好像只有你们两个天真烂漫无视生死在享受校园青春呢。” 你借着他的手吸了一口,说“因为我很强嘛”,夏油点点头,说“赶紧交往你俩很烦”。 “闲的无聊,做次测试吧。”夏油说着就准备出手刀,你大惊失色护犊子一样把招人嫌的脑袋搂紧,嚷嚷着可别再砍了再砍傻东西情商变更低了怎么办,而且每次砸在身上都感觉肋骨会断奶会爆炸疼得要死,夏油大人请抽烟,以后再不敢拖您下水了。 夏油把烟从你指间接走,笑着说别客气我玩的也很尽兴。 “我觉得,做爱也就那么回事。”你伸手示意,对方把烟递给你,“做习惯之后就感觉还挺无聊的。” 他撑起脑袋侧过身冲你笑,“悟肯定不这样想。” 摸了摸压在胸口的炸毛脑袋,你说,“其实‘今天’的原计划是起床洗澡穿衣服,化妆出门坐在教室等。这家伙来了就借走他信用卡,能把人拐走一起就假装约会,不能就自己出去疯狂消费应买尽买想玩都玩,估计会很开心。” 夏油吐了口烟气说这不是挺好的么,换个环境告白成功率也会高不少。 “但仔细想想,好像是没什么意义。”你又拍了拍炸毛脑袋,振声道,“在前程、力量、生计、发展、善恶道德间,我目标清晰的选了个笨蛋——我是笨蛋么?我都没点追求的么?我的人生难道就只局限于鸡巴逼这点事么?我这辈子莫非除了和花美男搞来搞去整天做爱持续高潮以外,就再没点别的事可做了么?” 夏油想了想把烟递给你说人得知足。 睡的呵呼呵呼的笨蛋被大声宣言适时吵醒,刚打着哈欠揉惺忪睡眼就被你一手刀砍昏跌回身上。无视肋骨阵痛乳房挤压,你接过烟说这就准备给自己找点有意义的事干, “谢谢杰一直以来的照顾。实不相瞒,要不是每次做爱都得给自己重新破处,我也不想次次都带你玩的。因为这个笨蛋从来不做前戏,注定会搞的逼都疼死冒一大摊血,但我又懒得自己扣自己……所以多亏有杰帮忙,真的万分感谢。虽然都不记得咱们到底恬不知耻胡搞乱搞了多少次,但‘明天’开始就是新的一天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夏油说仗着循环诅咒压榨无辜同学是非常不道德的。 二十五 闹铃响起时,一睁眼发现天还没亮透。窗帘外墨蓝色的,有浅淡柔和新生的日光。 “今天”是新的一天。 门栓锯到一半时屋内响动,房门被拉开,露出披着被单的男同学,表情错愕的一张脸。 你举着锯子连连道歉,表示锯门锯习惯了,比敲门快。 “你还锯了哪的门??”夏油将两眼睁大到史无前例的地步,向屋内退了一步示意你要进就进吧。你把手锯塞给夏油,站在门边向他摊开书页语气急切态度热烈征求意见, “因为杰对《咒术史》情有独钟,所以问你再合适不过。杰觉得这个逼怎么样?玩弄女性践踏感情不尊重生命,还拿孕育胚胎做实验,遗臭万年不配存在于世,没错吧!过去的半个月已经查到超多资料巨多线索海量情报各种走访了,我准备这就去弄死他。” 夏油将两眼睁大到空前绝后的程度,像被你毫无征兆的发癫行为惊到了,半晌没说出话。 精神高度集中心情极度亢奋,突如其来你全力猛击对方右髂窝一拳,濒临打出黑闪的临界点,眼见对方披着被单直挺挺躺倒在地, “最起码说点祝福的话啊!”你临行前不忘把手锯带走。 【7Days】二十六二十七 二十六 闹铃响起时,一睁眼发现天还没亮透。窗帘外墨蓝色的,有浅淡柔和新生的日光。 衣柜边挂着前天决定好的内搭,写字台上按顺序摆着化妆品,烤箱黑灰色的玻璃门后孤零零的存着一个布丁;翻书包,昨天提交过的报告作业还躺在里面,手机搜索,网站首页赫然青春アミご矢田押尾学アユミTimmy,连顺序都不曾变。 一旦下定决心便再睡不着,你从暖和的被子里一鼓作气爬起来。 “今天”可是新的一天。 无休无止的重复相当于有了无数次读档重开,换言之便是有无数次试错可能,有无数次准备机会。可能相当麻烦,也注定要失败无数次死无数次,但每生理性死亡就会被重刷新一次,直到刷出活够二十四小时重开的时间节点位置。 反正“明天”依然会重新上演。试错可以精准到以每一步跨几厘米为单位,进攻可以明确到该到哪一分哪一秒打哪一处,情报可以掌握到所有细节每个习惯一切技能。 死了就再来,无后果无负担无牵无挂,那还有什么好怕。 这样的机会如果全用在谈情说爱精装追靓仔上,岂不是过于暴殄天物。全世界最美味的珍馐,也没人规定不能拿来施粥。 即便萌生过“心有大爱神爱世人搞不好看我金诚所至诅咒至此结束”的侥幸心理,但即便还一如既往循环往复也没什么了不起。 坐在本日第一班前往仙台的新干线上,你边翻腾满包盗出来的咒具库瑰宝边忍不住想。 二十七 “……吓老子一跳!!!怎么在这啊!!”他瞪着你问出声。并在你答复前边上下打量你边吱吱渣渣的嗷嗷,“发信息也不回,怎么找都找不到,还想问你今天欠席失踪一整天是在搞什么鬼——说真的搞什么鬼啊?!!万圣节???受伤了??喂,你……喂???硝子——?!!!” “……吓老子一跳!!!怎么在这啊!!”他瞪着你问出声。并在你答复前边上下打量你边吱吱渣渣的嗷嗷,“发信息也不回,怎么找都找不到,还想问你今天欠席失踪一整天是在搞什么鬼——说真的搞什么鬼啊?!!万圣节???受伤了??喂……喂???昏倒了还是死了???硝子——?!!!” “……吓老子一跳!!!怎么在这啊!!”他瞪着你问出声。并在你答复前边上下打量你边吱吱渣渣的嗷嗷,“发信息也不回,怎么找都找不到,还想问你今天欠席失踪一整天是在搞什么鬼——” “万圣节。”本来是想拍拍肩的,结果只抬手拍了拍空气,你直挺挺躺倒在地。 “……吓老子一跳!!!怎么在这啊!!”他瞪着你问出声。你摸了一把满脸血污,神情恍惚拍了拍对方的肩,“下次见面提醒我,如果还能活着,记得一定领域展开一个给悟开开眼。” “……吓老子一跳!!!怎么在这啊!!”他瞪着你问出声。你表示没咒力了,再说吧。 “……吓老子一跳!!!怎么在这啊!!”他瞪着你问出声。 “其实想问很多次了。只不过不是次次都能捡条命,也不是天天都会去送死,更不是回回都能保持意识清醒。”站在墨蓝色的苍穹下,沐浴在浅淡柔和新生的日光里,你小声问,“这里是大崎八幡宫啊……五条同学不会是来求武运恒昌的吧?” 看起来极像是这就要歪打正着刷出好结局。对方低头笑了一下走近两步,你伸出手。随即闹铃响起,睁开眼发现天还没亮透。 衣柜边挂着前天决定好的内搭,写字台上按顺序摆着化妆品,烤箱黑灰色的玻璃门后孤零零的存着一个布丁;翻书包,昨天提交过的报告作业还躺在里面,手机搜索,网站首页赫然青春アミご矢田押尾学アユミTimmy,连顺序都不曾变。 【7Days】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二十八 半坐半趴在长满青苔的石头台阶上,软绵绵的抬手打招呼。来人愣了一下,先是一步三节跨着冲了两步,又改两手插兜装模作样的晃悠,只等走的更近些时才飞似窜到人面前。 “武运恒昌。”你边说边把御守抛给对方。 随手接了看都不看就往兜里揣,眼看刚要张嘴发难,脸色便不一样了。表情严肃,连墨镜都摘掉收起来,颇有种好学生撞上霍奇猜想的架势。 “说起来你大概不会信……但趁这次还有余力买纪念品,请容我介绍一下。”你想了想,说,“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这颗恶心脑子是羂索,按线性时间流来算我大概也是千岁老人,非常不幸的是时至‘今日’,本人依然被困在‘今天’的无限循环里。” “本来也是心血来潮找点事情做,每天六点半往车站跑也很累人的……而且虽然死了会重开,受伤的话还是疼的不得了啊!!被痛快点杀掉还好,下一个‘今天’还能及时调整心情顺走你的信用卡,或者找杰扯几句量子力学什么的,可要被打碎躯干斩断肢端失血休克嗝屁的,缓好几天都缓不过来。”鞋尖踢了踢瓶子,喘了两口气才继续, “这东西太难打了,我又不是神仙……所以当笨蛋也挺好的,没追求也无所谓,我的人生只局限于鸡巴逼也没问题,这辈子除了和花美男搞来搞去整天做爱持续高潮以外什么都不干好像也可以,毕竟做人要知足,对吧!我都完全放弃了啊!!放弃了超级久!” 坐在旁边的人眼睛瞪的圆滚滚的,要素察觉像要插嘴,被你反手捂住下半张脸。 “但是资料查了超多嘛,毕竟时间多的是人又闲的超无聊,都从加茂家一路追到宫崎県……后来跑去薨星宫瞎溜达,知道了这个半成品预制菜,特别喜欢挑六眼下手……其实扔给你自己处理也无所谓吧!!也怪杰胡说八道什么选择分支可能性坍塌……就会忍不住想啊,如果真存在平行宇宙,能帮你解决掉几次怪东西,不也挺好的嘛!” 你把手松开打了个哈欠,大概“今天”快结束了。 对方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杰还和你聊上“量子力学”了哈;你说完男的在床上萎了没话找话什么都讲,并又及时把人嘴捂上, “别对千岁老人不作数的一次性私生活这么苛刻好不好……本来以为没那么喜欢的。被硝子捶过好多拳不存在的哮喘也没被根治好,一千多年还是一见面就大脑停转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浑身发抖癫痫狂犯,殊途同归到死去活来也想为了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把这玩意宰几遍试试看。” 最后一次刚松手,指缝间就冒出一声“哈”,“是不知道自己弱的要死吗,那倒是老老实实呆着啊,杂鱼……” 在墨蓝色的苍穹下,沐浴在浅淡柔和新生的日光里,你小声问,“我知道自己蠢货杂鱼丑女平胸短腿还脱发,但是喜欢你。要不要交往试试看?” 随即闹铃响起,睁开眼发现天还没亮透。 二十九 闹铃响起时,一睁眼发现天还没亮透。窗帘外墨蓝色的,有浅淡柔和新生的日光。 是高专宿舍,但不是你的房间;是六点半闹铃,但关掉的人不是你。衣柜边没挂着衣服,屋里连张写字台都没有,烤箱黑灰色的玻璃门后像有一个甜点淫趴蛋糕群交会;伸着胳膊摸手机,别说青春アミご矢田押尾学アユミTimmy,全触屏电话见都没见过。 “……吵醒你啦,”枕在你身上的人打着哈欠揉惺忪睡眼,边哼唧边蹭脸,“想再睡一会诶……” 嘴角被乳房挤出条逢,口水都淌的皮肤粘粘哒哒。你呼吸困难濒临哮喘鬼使神差捋了把银发,露出饱满的额头来,神思迷蒙难以置信。 诅咒解除了?不在“今天”里困着了?那“今天”又是哪一天? 试探着小声叫“五条同学”。对面瞬间睁圆双眼直冲人眨巴,“一睁眼就这么可爱?可是今天要跑一趟地方诶,来不及呐……有没有睡成笨蛋?别忘了要替我代课。” 你收回条件反射比出来的手刀,下意识嘟囔了一句“针对化形类咒灵与诅咒师应先判断其咒力核心再直攻内核”,被先攥着腕亲亲手背,又拉着凑近亲亲嘴, “人家意志可没那么坚定哦?再装笨蛋一会可真不去出张了哦?伊地知会哭的哦?”边说边下床,以一种熟悉且陌生的姿态身型抓着脑袋往浴室里钻。 所以是诅咒解除了,不在“今天”里困着了,“今天”是直接跳到了好结局后的某一年的某一天。你按亮手机屏幕,盯着日期发呆,并被盥洗室门后叼着牙刷扭着半身含糊搭话声音打断思路, “晚上得去接莲和澪,还记得吧?” 电光火石间,寒毛都一路从尾椎炸到头皮。 诅咒没解除,还被困在“某一天”里。因为哪怕真撞大运碰出来和谐美满婚姻家庭好结局,眼前这个逼,也绝无可能同意给自己孩子取这么土的名字。 三十 诅咒祓除,身上滞涩的时间至此开始重新流转,循环往复以另一种形式找补平衡。万幸最终迎来好结局,因此至死都很快乐。 今天过去,明天到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凡胎肉体不可能存续千年,你变成一捧细腻的沙,至死都非常快乐。 非常非常快乐。 【7Days】完 三十一 渋谷駅。 三十二 モノポリー,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帮助了解人类社会规则常识的有效游戏手段;麻雀,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帮助学习人心人性尔虞我诈的有效游戏手段;狱门疆,是一款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变这世上无论什么都可以尽数封印的有效活结界。 “夏油”看着你,敲敲自己脑袋,表示确实有高专时代一年生时同学失踪的记忆,“还以为退学回家去了不想被打扰……怎么会真有人告白受挫就躲进咒具里把自己关十几年与世隔绝啊,这么夸张的校园怪谈还以为毫无可信度呢。” 你看着“夏油”,揉揉自己眼睛,表示虽然现在不装人妻但缝合线还是过于刺眼相当恶心,“还以为幻觉到最后死掉就再也不用撬天灵盖玩了……怎么会真有人净挑熟悉的得分点白给啊,反转术式不治肠粘连,杰当年阑尾手术割出来了点后遗症呢。” 精神高度集中心情极度亢奋,突如其来你全力猛击对方右髂窝一拳打出黑闪,眼见对方披着袈裟直挺挺躺倒在地。 三十三 在墨蓝色的苍穹下,沐浴在浅淡柔和新生的日光里。 作为插班一年生,你小声问,“我知道自己蠢货杂鱼丑女平胸短腿还脱发,但是喜欢五条老师。要不要师生恋试试看?” 【UnilateralSwarming】一二 一 男人指腹抵着下唇像在思考。 随即脑袋一歪跨步一横,把腿伸进旁边的分镜。跺了跺脚,活像为确认自己正踩着的坚实地面会不会当即崩塌陷落,然后才动作夸张地、把整个身子都探过去。 探过去,又探回来,探过去,又探回来。 似乎管不住自己那只手。正忍不住曲着指节,把分镜与分镜间那条细细的白框敲的砰砰响。 他开始踱步。在几个分镜间来回转圈——显然左右两侧是不够这个人转悠的。抓着线条简慢的背景边缘往下一荡,蹬着网点粗糙的填充空白向上一跳,一指头弹开大片对话框,一手肘戳飞被五花大绑的反派咒灵。眼罩一掀唇角一瘪,男人直视正前开口, “好像……能出去哦?” 你边对着手机鞠躬磕头边声泪俱下说求求您赶紧把神通收了吧。 二 非要推敲因果关系的话,相关要素有深更半夜、黑灯瞎火、通宵达旦、精神恍惚,行为操作是长时间打开同一页漫画以作参考。 当然,主观原因在于心诚则灵。 国际惯例,电脑看久了需要搭配欣赏两秒帅脸,有助于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出发点仅此而已,反正也不是头一遭如此这般正大光明偷鸡摸狗。 可第一眼看上去只觉得微妙,说不出理由;第二眼看过去认定该睡了,屏幕上画面线条晃悠交迭像在位移;第三眼刚抬,屁股都从椅子上飞起来—— 一只硕大眼睛正占据着手机横屏整张分页。 忽闪忽闪眨起来时,像素都跟着律动,噪点都出框出血。 你捂着嘴后退,漫画里的角色亦重新站直拉开距离,一时空气都凝固。 大概率熬夜熬太久熬出幻觉了。因为深呼吸几次揉揉眼,重看页面,发现还是老样子。依然是那个烙在视网膜里刻在脑皮层底一动不动的漂亮男人,一个网格都没变。 捞起手机松了口气,阅读模式自动翻页刚接下一张,才瞥一眼便吓得人心脏都跳不明白。 按原故事走向,后面紧跟着的,理当是场相当强势非常天秀左右情节发展的里程碑级史诗大战斗。 而说着“啊,抱歉”于八点三十一现身的主角团人気役,摆手从路人身边走过后,赫然出现在本该没他的下一幅画面里。 第一页。人海正中,仰着脖子高举胳膊,手指向一旁,头顶诺大的对话框遮天蔽日,“‘执笔的意愿’?什么啊这是。营销语?搞笑……就好像超无——聊的周刊漫画一样诶!还想靠那种东西‘祓除诅咒’呐竟然。” 第二页。分镜一,“这可有点不对劲呀。”分镜二,“奇怪的边框和反应单一长相潦草的人们……漫画?看来是在漫画里……没印象,不该是生得领域。”分镜三,“不好意思哦,请问你们就是填充背景用的甲乙丙嘛?意识到自己是被画出来凑数的人,请举手——哎呀似乎没有呢。”——正站在人海头顶,边把手摇的呼啦啦描线混乱,边歪着脑袋发问, 第三页。 “该不会,人家也是,被画出来的,吧?” 此后的页面干脆都不按原分镜来了。 男人左右张望后表示“应该早意识到了才对”,男人戳戳路人质询“我说,有没有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感觉像正被盯着看”,男人遥遥对理当激战的反派喊话“稍等稍等,是该立刻把你们全部祓除掉才对……不过说真的,不太想走故事线呐” ——手机一时举起来不是,放下也不是。 你缩回椅子里,犹豫不决,不确定该不该看下一页。大概认定现在立刻屏幕一锁倒头一睡,就可以自欺欺人假装自己不是神经病、从没产生过精神幻觉了。 然后,静止的黑白画面便开始动。 【UnilateralSwarming】三 最开始,只是像粗制滥造翻页连环画似的,一帧帧抖动。男人手扒拉着反派一号的脸、肘压反派二号的头,站的歪七扭八吊儿郎当,小动作摇头晃脑卡顿不畅,笔锋粗制滥造未经勾线。对话框闪烁不休,正一个个铅字往出冒,“视线来源,发现。” 条件反射,你指指自己。他点点头,“当然的吧。” 急三火四奔将出去拿笔拿纸。思索再三,你写下一行“你能看到我?”转向手机展示。 他摊摊手,“这哪有别人。” 你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三角又比划犄角,对方扭脸张嘴就问,“喂,你们两个。”对话框换了个地方,把大特写的位置让出来, “知道咱们都是被画出来供别人找乐子的,其实根本不存在嘛?”他说。 画面一时没再动,只像素噪点混乱摇晃,像在提示幻觉还没结束。 灰白的椭圆框里,规规矩矩的方块字读的人心揪揪的。鼻子发酸,你攥着笔埋头疾书,写两行又划掉,划完又反悔打勾,打完勾又涂黑再重写。直等听见手机里冒出声音来,“你……有发声障碍?” 才尖叫着抛下纸笔蹬着椅子向后逃窜。 “真的假的,外语诶!”男人说的兴高采烈,“超逗……因为这是译制版?” 脚尖点着地面,带着椅子转轮一点点往回挪,你从桌边探了半张脸出去偷窥自己的手机 ——反派一号刚喷过不知第几次火做过第几次无用功,反派二号自己的他人的手脚头角刚全被系在一起打了死结像个巨型风滚草球,反派三号在分镜里闪了一下被直接生擒,背景板里成片的路人梗着脖子仰着脸像复活节岛的大石头块般表情呆滞集体对天发呆。 或是因百无禁忌才所向披靡。过于漫画了,此刻将反派精神发扬光大的主角团最强战力,正相当造作地坐在由对手堆迭而成的王座上翘着荡悠腿,晃着眼罩眨巴眼,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表现一下崩溃才比较好呢……觉察到自己的人生是个骗局并不存在好痛苦哦,意识到自己受的罪都是笑话供人取乐好生气哦,想起来自己的追求梦想只是杜撰出的故事好失落哦——这种?” 想了想,你说之前也有幸拜读过破墙题材,那个主角发现真相后把所有同伴都杀掉了。因为他认定如果再没角色出演,一定能终止整个故事、结束整场闹剧,他们都将再不会被当成提线木偶任凭消遣。 “成功?”男人开口时整张脸都亮闪闪的。 “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大超英扛把子,周边卖的特别火。”你如实回答,“第一部电影大爆、第二部狗尾续貂,但不影响每年漫展都有人出他的Cos。” 对方抬腿向后踢了一下,示意屁股下的反派一号老实点,脸上写满“我就知道”, “所以呐。”说着耸了耸肩。 “老……您的周边也卖的特别火,Cos也特别多。”急急改口,你谄媚的搓搓手,“而且第一部电影也差强人意。” 黑白漫画也肉眼可见。男人闻言,脸色变得相当一言难尽。 如果是做梦,索性大梦一场。你规规矩矩的解释故事走向介绍现实反响,并着重强调目前刚刚改制,要求相关从业者全员实名化,原作者为了自己活命想必也会多掂量一下大结局怎么画。最后才图穷匕见抛出问题,“早不说晚不说,您怎么会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是漫画角色呢?” “当然是因为在被超——色情的盯着看呀!搞得人家毛都立起来……”甚至推高一截袖子、露出一段小臂慷慨展示。男人刻意夸张的打完寒颤才继续,“找了一大——圈呐,也没找到这个如影随形的痴汉到底藏在哪。我才不可能搞错,对吧?所以又拼命盯了好久好久……结果,” 慢条斯理,说得很认真,摊着手心,指向很明确,“突然就能看到这位坐在微妙环境中蓬头垢面表情迷离的女士,正对着人家的祓除现场咽口水。” 哀莫大于心死尴尬溢于言表。你只能说,“电影其实真的也还可以,要么我现在播放给您审阅一下?” 【UnilateralSwarming】四 然后这位活祖宗就作势要出来。 哪是破墙,这叫拆房。 你表示即便是白日梦幻视幻听这也太不对劲了,他说小意思小意思问题不大,设定就是能干涉原子等级的咒力操作空间支配,钻个屏幕而已合情合理。 因此溜溜达达转悠一圈,横跳分镜脚踢构图。边说边把七七八八的路人反派踹去一旁、推出画面,边笑边捏着白框暴起施力、硬生生把原画分镜撑到最大处处出血。 八成是要出来揍你。 但总觉得对方并非会对羞耻观影公开处刑这种小事感到难为情的类型。权衡得失思来想去,你极限自救积极自证,“我可是您的忠实粉丝脑残追随者,在现居处小区五推排行榜挣扎一下努努力差不多能进前三,找物业备案过的那种。” 他相当敷衍的笑了一下,十成十这就要出来揍你。 想了想,非常带劲,看一眼,十分诡异。 黑乎乎的室内桌上扔着手机,屏幕光亮莹莹投出一片灰白。眼见着,活像太空漫游黑方碑、猩球崛起振臂一挥,背景音乐都差点响起来了。就库布里克“咚,咚咚”敲大鼓吹圆号那个 ——变魔术似的。平展展的写字台上小小一方智能机里,蓝火花带白闪电,呲呲啦啦特效拉满,真就伸出半只手来。 甲缘粗砺指弧厚实掌心宽大,线条流畅骨节分明光影清晰,相较作画对比想象更接近有血有肉凡胎俗骨—— 你说“怎么黑白的啊”,手机里说“哎呀卡住了呢”。 你表示就算能出来也该就屏幕上那么一点点大才合理吧,对方表示你连原着设定都不尊重算什么小区排名前三选手。 “是因为一提电影您就一副要立刻出来绞杀我的样子好么?”把手机立在显示器前,弯腰,左手摸线右手摸板Pen-pineapple-Apple-pen式连接充电。你这才重新坐直,“哪有这样回馈脑残粉的正主。” “为什么要揍你?”屏幕里的男人表情诧异,“不是说要看电影嘛,我不出来怎么看?至少得舒舒服服坐着吃零食喝汽水才可以吧。” “您想太多了。”你把放在腿上充电的黑屏平板端起来冲手机摇了摇,“我是准备举着这个给五条先生看眼壁纸,再随便播两段盗版资源意思意思得了的。” 对方当即强烈抗议,并质疑你都能排进前三的粉丝榜绝对有水分,“大点的屏幕总有吧?起码得让人家顺利出来不是嘛。” 审视一圈居住环境,你坦言从电视里挤一挤出来应该没问题,“但这又有什么用呢?黑白截图可以做手机壁纸屏幕保护桌宠小精灵,但坐在旁边就不对劲了吧。大半夜的怎么想都不吉利,我会害怕的啊!” 他思索片刻,说“那你翻个彩插出来”,你接通电视电源,说“至少换个配色好点的吧,原画作者色感太差”。 不敢关软件界面怕幻觉结束,不能用平板因亏电太久还未开机,因此你满屋奔走挨个举着立牌官谷给正主献宝般展示以征求意见。连轴看了十个八个,正主犹豫良久审慎发问,“……这都是我?” 以为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应援活动终被肯定,你自豪的点头。 “每个都长得完——全不一样诶。”他说,“你有视力障碍?” “确实是眼瞎的厉害,我对着两道黑杠都能鸡叫。”被暴击痛处后你摆摆手妥协,说原画配色丑就丑吧,反正TV版权方审美堪忧配色也丑,“而且您一身黑不溜秋的,彩不彩色,区别不大。” 可对方像没听见似的,只托着脸不知正直勾勾盯着哪。被连叫几次才回神。再开口时,情绪态度都令人难以琢磨, “桌上那沓纸上,写的是什么。你写的?”像问句又没困惑语气,像发难又没指责意味。他瘪瘪嘴,“人家都有点害怕了耶……” 【UnilateralSwarming】五六七 五 一经提醒才意识到,刚刚残障交流通讯纸的背面记了些关键词。 你举起纸张解释称这些都是计划要用到的梗,得留点痕迹防止以后忘写。 “‘强制高潮’‘镜面反射’‘野外露出’‘三人駅弁’?”男人眯起眼睛读,面色变幻莫测。 “还有‘去人格化’‘窒息射精’‘创口插入’‘公共场所猥亵’。”点点头,你自己念完后补充说明,“比较琐碎,不记备忘录的话,写着写着太容易丢。比如之前那篇,本来想写露出的,结果一不小心就写忘了,都上传完才想起来。只能重开个头待填内容喜加一……您有什么问题么?” 他想了想问这么晚不睡你干嘛呢;你想了想说在写和您疯狂做爱的色情小说。 “……确定你只能排第三?”听完沉默良久后,对方暴起。 你当即摆手表示那是随口诌的,“哪有住宅区会举办这种性癖探秘见光死大排名……把全体住户都搞到羞愧暴毙是不想收物业费么。” 对方干笑两声,空气都再次凝固。 可说到底和幻觉客气实属莫名其妙。纠结片刻,你下定决心发问。一抬头,等来一个不约而同一齐开口。 男人问,“电视还没连好?” 你问,“能不能给看看鸡?” 两分钟后你骂骂咧咧着起身去找遥控,“傻逼周刊漫画分级分他妈一个‘少年’……人体器官身体部位有什么好马赛克的??十六分音符是有版权协会盯着,十六厘米哪来的协会盯啊!!” 回应有二。 第一句十分扭捏,“别小瞧人嘛?” 第二句份外突兀,“ナニコレ??” 六 电视里,二十八岁制服眼罩的人气角色被投屏后成比例放大,正叽里咕噜解释;电视外,你抱着平板心情复杂精神错乱温习外语听力,并为Sigma7将至未至的跨国律师函忧心忡忡。 平板充电后自动开机。独居人自用不外带没密码,壁纸是电影剧场版海报。 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影响不大,”电视里的人敲敲这边敲敲那边像在做什么准备工作,高抬眉角随口发难,“但总也不太方便吧??这个一年前的‘我’怎么就不会说外语啊!!” 你说因为引进失败这边根本就没上映,“您这样想,至少比开口闭口全是粤语强吧?” “ヘェーー、そういうことか!知らなかったね…つか、チャンート僕の姿、见た?见たか、见たでしょう、见たことに决まってるんじゃん!何回?何百回?メロメロになった?流石ねぇ…强くてかっこよくてゴメンね???” 情绪饱满异常聒噪,甚至从平板里抛出半截绷带来回晃荡,形似揽客用的小手帕般招摇。 叫了一声答复有二。你指指电视说不好意思先问里面那个本该更不靠谱的,“对不起刚才大脑宕机没听清您怎么解释的。请问五条先生是说什么不该说的了?为什么时不时苦大仇深、动不动心狠手辣的一年前本尊会骚的要死、对着陌生女性还不说人话、桃心都要连加三颗?” 男人微笑着说只是告诉他眼前这个收拾一下大概能看的变态痴女想和我们进行过激性爱想到精神错乱夜不能寐。 “……我觉得,打破第四面墙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信仰崩塌怀疑人生顾影自怜不存在的生命才比较合理吧?”你哽咽道。 对方“嗯嗯”着假装想了半秒,先说“好有道理哦”后问“那有什么用嘛”。 你认真想了半秒说我现在开始翻页找彩插,请您做好出来的准备。 没开灯的小屋,被液晶屏强势照亮一整间。电视画面里黑白线条交替闪动,数字化纸页像在纷飞交替,带起不存在的风。 那个人在跑,迈着长腿摆着双臂像在疾驰。 从大战一触即发到打不坏的ドド响,从独自一个人到回避不能的必杀宣言,跨越过线条飞略于纸页跳脱出情节,在眼花缭乱虚实难辨的黑白世界里奔跑。 随即室内被殷红的光影所笼罩,渲染出血色的迷惘。 翻页惯性下未能及时叫停,以至于随后发生的一切尽数罔顾不及又注定使然。 或许费了番力气或许跌跌撞撞或许略有磕绊,可动作流畅身形矫健电光火石间全然没能看清。只感到切实的风迎面而来,窄窄的沙发侧重重受力一塌,窸窸窣窣纺织物摩擦响,随后肩背后枕都向一旁陷下。听到嘀嘀咕咕的“オッケオッケ”,听到“还要看电影嘛”。 身体僵直震颤,动都不敢动。 七 梦太好了。是梦可怎么办。 【UnilateralSwarming】八九 八 “怎么哭了呀。”坐在旁边的人声音轻轻的问。 眼泪掉在腿上沾在前襟打湿脸颊,你说可能是在害怕吧。 “マジかよ、现在人家都不是黑白简笔画了也不吉利嘛!明明超——像样诶。”仅指尖一点点接触着,对方推着你颧弓转向。 因此看得分明,当即大哭出声,你是诈骗“ヨシヨシなでなでイイ子イイ子”的确信犯。 “好啦好啦。崩溃什么的,没意义嘛……”他捏着桡侧举起一点,把脸颊贴在你手心里,以湛莹莹明灿灿的眸仁蛊惑以笑眯眯乐吟吟的唇角明示,“这样……才‘有用’哦?” 掌心里热乎乎的,像拢着光。 空张着嘴说不出话,只全身全灵呆滞着暗自祈祷,如果世界终将湮灭那便请时间永远停驻于此。 可惜事以愿违。 平板里冒出一整条胳膊招摇,扬声器喊着“次は僕の番だよね”,随即被男人探了半身捞进手里锁屏关机扔去床角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九 当然没有看电影也不可能真就疯狂做爱去。等情绪平复下来后,甚至交流互动都有了些公事公办的生疏意味在里面。 “再往后翻,确实和您相关的剧情、曾有您出镜过的画面都消失了。”你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的检查,并被原作者颇为错乱的分镜时间线彻底打败,冷不丁划出个一九八九年。 震撼降世猛一睁眼,电视屏幕里滚出个东西。男人啧啧两声起身走近,随手捡起又随手塞给你,便又重新把自己栽回沙发里。 “再翻页得小心点。”他掐掐眉心,“给你玩了,养着吧。” 和襁褓大眼瞪小眼,灵魂都为之震颤精神都为之混乱。你目瞪口呆质问这他妈也可以啊,对方摊手耸肩吐舌头意在表示这谁知道啊。 十五秒后好事成双,始于阅读模式下的自动翻页。 年龄个位数的短裤小孩钻出电视钻得从容不迫,显然并不需要过多的委屈自己,但视察工作莅临指导嫌弃周围环境的表情像在说他受尽了委屈。 “很难么。不是生下来就会?”小孩生下来就会的瘪瘪嘴,挑挑拣拣扑腾出块没堆东西的地方在床角坐下。 你举着手里的宝宝摇了摇赞成确实生下来就会,男人托着额角扶着脑袋表示都说让你小心点了,“搞这么多孩子出来是要干嘛啊……有瘾么你。” 你说您现在使用的语言博大精深听起来歧义重重,实在不行五条先生还是讲母语吧我心脏不好遭不住这个。他说だって、まだHもしてないのに…结构ムカつくんだけどさ。 “原着设定里您竟是这样轻浮么。”你用指腹掩着嘴,“亏我每次都为一亲芳泽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编一万多字废话铺垫起承转结,无端捏造感情故事疯狂梳理逻辑关系。” “雰囲気ってゆうの、雰囲気…”对方叹了口气,“总之。再检查时多留心,嗯?” 你刚点头,小孩刚听了两句成年人间乌烟瘴气的废话翻着眼睛拿起床边的平板开机,自动翻页刚翻到“我们曾经是那样的自由”,屏幕里便又钻出来一个。 绑绷带的男人指着问,说好了人家才是下一个吧,这两个算什么情况。 戴眼罩的瘫在沙发上哀嚎,你像狒狒举狮子王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狡辩他们都是予期せぬ妊娠。 【UnilateralSwarming】十 即便切实确认已关闭自动翻页功能,微妙的气氛依然挥之不去。 就像这两尊顶天立地的大佛和这两个指明犯罪前路的小宝,折腾一通谁也没消失谁也没能被塞回去。 这么说是因为试过了。 绑着绷带的为报仇雪恨,打着“实验”的幌子,差点和挂着眼罩的互殴起来。 两人弱智的不分伯仲愚蠢的异曲同工,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轮番揪着对方衣领把对方脑袋往电视上撞,液晶屏被小打小闹砸的砰砰响。一手一个,你搂着俩孩坐在沙发上棒读“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再打就都出去跳舞好不好啊”下最后通牒,为电视机将在不远的将来注定稀碎提前练习心绞阵痛。 “但这不合理啊!”边心痛你边发问,“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能分别跑出来呢?” 好在这个问题很有水准颇具建树,两人中场休息暂时停战。戴眼罩的说大概是因为形象不同,绑绷带的讲毕竟从作品的角度出发,只存在造型标准不存在人物本身。 “懂了。怪不得跑出来一个蒙面的,和蒙面相关的作画就会通通消失。但宝宝们因为画法不同所以不会被影响。”你点点头,“所以,即便作为‘人’其实是同一个,但作为角色,却彼此不同。” 很有水准颇具建树的陈述总结并无人在意。绑绷带的挤眉弄眼说“人家被叫‘宝宝’了哦,‘蒙面的’”,戴眼罩的笑了一下说“キモイからやめな”。 为电视机的光明未来着想,你紧接着提出另一个很有水平颇具建树的问题,“那TV版里的怎么算?” “消失了呢。”你说。 原先罹患精神疾病的巅峰,只是意淫打破第四面墙后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搂搂抱抱授受不亲看看电影看看鸡;现在病入膏肓完全确诊不坐电椅不行,是因为屋里满满当当塞着四个正主大家挤成一团其乐融融公开处刑看动画片。 但是没了。 第一季毁天灭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经典章回盗版网站再放送。画面里,赫然少了逼王天秀,徒留火锅脑袋一人环顾四周怀疑人生满头问号满脸“我是谁我在哪”——所以怨天尤人没必要,在作品中杀掉全部角色也没有任何帮助。 “有用”的,是强行跳脱出故事次元本身,将符号概念彻底抽离带走,剥开角色属性廻溯生命为人。毕竟在赌客一败涂地的牌桌上,无关个人实力、无关出千耍诈还是求神拜佛,都注定无力回天。 唯一解,是把台子掀了,把全部世界,都搅个地覆天翻。 或许作为刚被虚与委蛇明示暗示利用蛊惑的对象,多少该闹下脾气,至少也得要求兑现承诺给人看一眼马赛克后的鸡。但推崇的心是真的。你喃喃着,对杀伐果断的瞬间决策报以最高敬意。鸡不鸡的吧,现在不打紧。 但当事人们似乎觉得什么都不打紧。 穿短裤的打着哈欠说“无聊,这种杂鱼也得打么。长大了好逊”,绑绷带指指屏幕“那家伙看起来就很弱吧,显得你也超弱诶”,裹尿布的已经睡了,而本该出现在屏幕里的男人只咂咂舌“ヤベェ” ——盗版网站滚动弹幕。 第二季TV版小小一块海报缩略图横向缓缓飘过屏幕。戴墨镜的刚不慎砸了挚友一拳,便瞪着眼睛一边改砸液晶屏一边被带着往液晶屏边缘滑。嚷太大声了,背景音轨都全被压下去,吼叫随着移动出镜愈飘愈远,直至被生硬截断, “爷爷のオレも、ガキのオレも…?!!间违いねぇ、ナ——” “蠢死了。那家伙都不会说外语么……”穿短裤的大概还在长身体,困的直揉眼仍不忘话里话外凹造型。 你解释说应该马上就会了,“盗版网站字幕时间轴没对上,晚了半秒。” 不出所料,第二次飘出来时“也放老子出去啊”喊的已然相当熟练了。 “有瘾呢,你。”戴眼罩的皮笑肉不笑,扭头冲你抿抿嘴,“还不关机是在等什么呀?已经不用再自证能排进前三了。” “虽然有点残忍,但我也支持现在关掉。”绑绷带的瘪瘪嘴,起身背手踱了两步,“人再多下去可能会有点麻烦。” 你说五条先生们是不是人品都有大问题,还有没有点同理心了。倒霉孩子也怪难的,好不容易学会门外语,至少让人家说利索了再关, “艺多不压身,多个技能多条道。”你板起脸说,“以后祓ったれ本舗海外出道跨国接活也方便走花路啊!” 【UnilateralSwarming】完 十四 “结尾?这有什么好结尾的。做梦不都是一不小心稀里糊涂就醒了么?”你回忆一会,一歪脑袋“啊”了一声, “非要说的话,最后是被用到阴蒂阴唇都又红又肿磨破皮,耻毛蹭一下都痛的钻心,但太累了又没劲哭。逼逼尻尻也软趴趴的没劲合不拢,所以不是挤出来的,是内射满了精液自己流出来那种。还有什么……哦,乳头也被咬破了,疼到衣服都穿不了,半个月了乳晕还胀胀的没能消肿。而且超级离谱……我是真的肿起来了啊!!明明只是随便写写而已的。怎么想都不是上次被您玩坏的……看么?” 刚抓着下摆要撩,手腕便被捏住制止。男人大概是想假装笑一下的,但没人能又是叹气又是皱眉还成功笑出来, “……真有瘾啊你?稍管住点嘴行不行。”他又叹了口气,“为什么走在闹市区里都能扯着嗓子开黄腔呢……我说,偶尔也得像普通恋人一样普通的出来约个会吧?” “是您先问‘写的怎么样’‘发出去了没有’……”你小声抱怨,并自然而然改为牵手,“本来就是色情文学,当然会讲那种内容……梦总得让人做啊!而且在纸片里胡说八道会被自动拦截,被养成这种坏习惯是我的问题么。” “又没怪你……所以,”对方瘪瘪嘴。声音压低,听起来有些笑意,“这次就写了刚刚那些有的没的,然后顺利发表了?” 你摇摇头说那没有。因为题目叫六五,被平台环境大数据判定数字太接近不吉利说不准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一审核发现好家伙竟然还是漏网之鱼淫秽色情。被一箭双雕正中红心一波带走,现在你号都没了。 牵着手晃高高走了一小会,空气倒是没凝固。 短暂沉默后,男人“んー”了一声,“可能不是坏事呢。账号没了你又每天没事干,正好搬过来一起住。” 翻他一眼,你说想什么呢大笨蛋,狡兔三窟我有仨号。 事情是这样的。 当晚没有看电影也没有疯狂做爱更没有惊天动地大群交。 趴在地板上流着口水满嘴梦话时被弹脑门弹醒,一睁眼面前全是脸,惊慌失措差点梗过去。随后又是心肺复苏又是人工呼吸还有童工扇风,肋骨差点没被压断时彻底清醒了。 再次反复确认幻觉还没结束也不是上电椅前的回光返照,你心有余悸扶着胸口,狐疑地欣赏几个正主凹着最致命的造型、展示着最绝妙的角度、采取最营业的声线笑嘻嘻的问你对偷渡出境了解多少, “直接杀回去威胁作者最简单。但还得和各种版权方谈吧?那不得被烦死……而且一个个瞬移的话,总觉得,观感不太对劲呐。” 思考良久哽咽半天,你艰难发声说全体五条都是笨蛋。商量一晚上就讨论出个这,纯纯浪费时间,还不如大家群交疯狂做爱, “瞬个腿啊瞬,瞬海沟瞬上瘾了是吧。这是住在邻近处,万一我是阿依土鳖公主呢?万一你们出生点被随到尼日利亚坦桑尼亚马达加斯加呢?从大草原带着猪牛羊伴手礼瞬是吧。笨的要死蠢得要命全员おバカさん。” 首先,东宝那边目前下映还无所谓,但集英社MAPPA火烧屁股了。下周就得休刊,第二季就得延期,绝对正愁的哭爹喊娘百思不得其解。你解释为什么先不着急,并慷慨给予怀里绑绷带的大宝宝一个“ヨシヨシなでなでイイ子イイ子”。 然后,上赶的不是好买卖,要想利益最大化就得请君入瓮再谈条件。这一撮实打实的漂亮黑户们在社交媒介白板号上挨个遛脸,在全球满网缺吃断粮之时隔三差五发个照片传个视频,没事干上个热搜,发的狠点持续趋势。问就含糊不清,官方致函就闪烁其词,造势造到底。 同时,还得利用目前的安全环境,尽可能测试是否进出自由、在其他对象身上又是否可行、长时间破墙停驻是否会产生不良影响。你从新换的巨幕电视里钻出来时依然心有余悸,挥着巴掌一二三四五连拍五个脑袋,这才接过裹尿布的,“刚刚是在故意吓唬人么??还以为要被关到火锅秃头旁边了。” 最后,被声泪俱下找上门谈判时,除了用名下公司签合同,就不需要你再干什么了。 比起研究探讨“漫画角色”的“归属权”,那一大迭合同更像为百分百贴合剧情的演职人员安排工作规划上班。根据不同媒介不同故事阶段的日程设定,该作品中有名有姓的角色全员劳逸结合按需进去坐班没事出来遛弯。倒逼之下,还有相当可观的薪酬红利——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惜影响力大到IP甩不开的地步,木已成舟万般无奈终归别无他法。平生第一次再三婉拒连连摆手迫不得已喜提应援回头钱。 至此大梦一场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做完,就结束了。 但你手里剩了仨账号。 作为现居处小区五推排行榜挣扎努力能排进前三的变态痴女过激单推超痛梦人,你的兴趣爱好是写和自推疯狂做爱的色情小说。 结果可想而知。 十五 所以很快就有了第二次见面。 一出机场才坐上车刚打着火,男人便劈头盖脸质问你怎么会每天发那么多奇怪东西,看得人真的好害怕哦;你说请五条先生端正态度,根据合同我得算您的老板,好久不见分外想念择日不如撞日这就职场性骚扰一下吧,请问能不能给老板看看鸡。 他要揍你。 说不准是因为这次收拾了一下大概能看,所以不仅没揍甚至还如愿以偿看了又看鸡。 看完裹着被子打哈欠,你先问他们几个去哪了,又问现在这样频繁长期的穿来穿去有没有造成隐性影响。最后才支支吾吾抛出问题,“原画……如果……就是说,不是快结束了么。” 可能心情不错。没有“头ダイジョウブ”式弹脑门,反而相当给面子的奉送了“ヨシヨシなでなでイイ子イイ子”。你握住腕,把脸颊贴进手心里,以水气蒙蒙的真诚强调以打颤的声线重复,“如果结束的话。” 脸颊边热乎乎的,像紧贴着光。 “哭什么啊又?净说笨蛋话。”男人这才抬手给了你后脑勺一巴掌,眼睛笑眯眯的像在说话,“哪有人会因为故事里的角色死了就跟着死翘翘的嘛!别因为人家是GLG,就不把帅哥当人看呐。” 或许从作品的角度出发,只存在造型标准不存在人物本身。但生命从不以形式为基准、从不为碳基所束缚,鲜活的就是鲜活的。 生命在于其内核,不被外在框死,不被规则裹挟,不被世俗制伏。 あるクヌギをアイしたら。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一二三四 一 熟睡时分明气质温和五官舒展,只是才刚睁眼,眉头就皱起来唇角也绷紧。 醒得比预计时间早了小半天。你收回手,给了对方反应审视的时间,趴在旁边等了一会。 并在人开口前低头亲吻。 二 可能是在笑,贴紧的胸腔沉沉闷闷振着响,心跳也正跟着稳定恒长的共鸣。 对方扯着衣领向下拽,又勾着肩带往胳膊上拉,指尖点着锁骨咚咚叩了两下,颇为不满的瞥你一眼。 你搂着他脑袋,把脸往胸上压,赶在出声抱怨前攥着裤绳边解边往里摸。 裆里的性器又潮又热,刚碰着便充起来一圈,皱褶便在手中抻展。你掂了掂转而对视,还回去一眼调侃。 显然并不在意。正涎皮赖脸拱拱胯,把汩汩充血嘣嘣跳的鸡巴往你手里捅。 拽着系绳扯,刚拉下来点。裤子堪堪挂在髋处,露了一侧骶髂边。 男人直起腰,笑得头发丝都在顶灯下明晃晃的闪,随即自己揪着裤边把内裤外裤一股脑一并褪掉扔下床。阴茎弹出来,光天化日里大摇大摆恬不知耻的招摇。 你说不出话,别过头捂着脸久违的手足无措,稀里糊涂踹过去一脚。脚踝随即被攥紧,人都被拽着往身下拉。 再抬眼时,那根东西便劈头盖脸直挺挺立在面前。寡廉鲜耻的家伙还笑嘻嘻着腹部用力,挺着阴茎向上一下一下小幅度的抖。前液从马眼里溢出来一点,亮闪闪粘哒哒的,正因抖动顺着龟头系带背筋往下淌。 内里冒腻水肚子都在烧,下意识蜷起身体缩成一团。男人勾着内裤底裆拨去一旁,两指撑开阴唇一手扶着性器不管不顾的往里操。 只不过刚进来一点就撑胀的疼。紧绷着滞涩着,龟头卡了一半便被下体箍紧,像没弹性的绳圈突然被撑到最大快崩开线,几乎能听到想象中纤维断裂的动静。 情绪复杂状态微妙,仰躺还不方便水流出来。抽了口气塌腰抖了抖,你刚要撑起身,对面已经改主意了。 男人俯下身亲吻你。吻落在捂脸的手背、落在吃劲的腱鞘、落在战栗的臂肘,最后握着腕一只一只把胳膊拨开,愣了半秒才又亲在眼泪上。 三 像某种妥协,正随手拨弄乳房。掌心熨贴,对方耐着性子拢着手指揉拧掐捏。令人欣慰的是,这次也成功憋住了,可算没把“再瘦下去奶都要凹回去了啦”说出口。 你伸直手臂勾着人后颈,任紧贴的阴茎充血勃动重新规划心率,仰起头追过去亲了一下。 绝对是会错意了。男人挑高眉角乜你一眼,眼波流转,写满“哎呀哎呀”的揶揄调笑。捏着颈椎抵着枕骨,笑得不怀好意,吻的居心叵测。哼哼唧唧着吮着侧颈、吸在胸口、咬了下腰腹,冷不丁掐起腿根,把人屁股都拎起来。 再抬眼望过来时,半张好脸全是戏谑,另半张脸被下体遮着,价值连城的脑袋在两腿间偏了偏。 又臊又恼,你伸直胳膊推人。而吐息喷灼性器,冷不丁在内里点着钻着勾了勾。箍着大腿镇压挣扎,捏着臀瓣扣紧闪躲,一手按在小腹,这下整个人都像只标本昆虫似的被钉在原处了。 鼻尖顶着蒂核,齿尖研磨唇瓣,非常不幸刚舔了个开头就下意识多看了腿间几眼。以至于几乎瞬间便丢人显眼的抽缩,搞得好像只消被低头随便一瞥吹两口仙气,一肚子叽里咕噜的东西就都纷纷缴械投降了。 好在刺激直接、过程糊弄、目的性过强的前戏正中下怀。男人嬉皮笑脸直起身,蒙混敷衍的接吻,毫不含糊的操干。 楼里还有几个人,你咬着手臂还是没憋住。然后手臂也忘了咬,被又重又深的顶了几下,要没命似的叫。 始作俑者动作顿了顿,捋了把头发眼睛转了一圈,像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你绝对被听到了。但只想了两秒便作罢,嘴角一咧又扑过来,反扣着你肩膀用力,顶在内里深处与更深处挺弄,鼓囊囊的两颗蛋都压在外阴一挤一挤的蹭。 咬他肩膀、拍他脑袋、掐他手臂、抓他后背,被干到出不了声喘不来气,你翻着白眼缩着腰背保命求生似的躲。 人在一寸寸往床边挪,不是你躲过去的,是被操出去的。揪扯床单时模糊视线偏斜上移,握住小臂时脑袋都垂在床外,胳膊脱力垂着甩时脊椎抵在地上背都悬空。 人性是一点都没有。眼看你半个身子都被日下床了,还掐着胯连着捅了好几下,拎着屁股架着腿直把人往地下挫。 理性还是有一点的。很快便箍住腰掐着腕,把你重新往床上拉。 被拖拽着直接翻过来,天旋地转间只看了满眼紧绷虬结的桡尺肱,紧接着就发不出声的嘶鸣。 稀里糊涂就骑着坐上去,阴茎头直直顶着宫口拉抻。顶的又深捅的又狠,总觉得颅顶这就要被鸡巴钻出洞了。 太久没做一时适应不来、前戏潦草性器没完全准备好,像现在这样被由着性子往死里捅是很可能闹出大麻烦的。比如,灾祸事故和疾病。这样想就释然了,至此放任微妙的坠痛与碾压般的性刺激奔流,随被填满塞紧的压迫感由内而外自每一个空着的肢体开口处向外冒。 像知道一定会被默许,像得意忘形恨不能炫耀,男人手贴着膝盖大腿屁股腰直摸到肋弓,最后慢悠悠选了个好位置扼紧,这就自顾自的拱胯。掐着屁股把你往鸡巴上套,揪着乳头看你吐着舌头叫,颠的床架地板都吱吱嘎嘎跟着晃。 宫颈缝吮着精口噗叽噗叽碾水,隐隐作痛被席卷淹没,涎液眼泪和汗被颠着操的甩。 抽了骨头断了筋似的,被日的东倒西歪。整个人向前趴,两腕刚撑上胸肌就被一把攥住,你震晃着朝后躺,又被单手死死扣着拉。感觉像骑着匹六亲不认发大疯撒花跑的重型挽马,躲无处躲逃又无可逃,无谓挣扎时低头发现,两腕早被缰绳捆了铐结,眼看这就要同归于尽了。 出于本能把股间撑高一点,被立刻察觉意图。或许是错觉,甚至很可能笑了一声。手腕也不抓了乳房也不玩了,两只铁铸钢锻的手径直钳紧髋胯下压,把红肿充血的外阴按在耻毛上反复蹭剐。俨然又没轻没重下了死手,掐屁股的指缝里肉都被挤到扑出去,臀缝都被动作带扯大开着令人心慌。 上身失去支撑,你脱力倾身,随即颤抖哭嚎。对方仰着脸斜睨,顺势伸手抠挠暴露在外的阴蒂,正被内里抽搐痉挛的律动夹出两声重喘。 极吵闹的做了一通。你哭叫的也吵、弹簧床垫也吵,床角挫在地面吵、床单衣物摩擦沙沙响吵,现在铺天盖地全是一声一顿低低哑哑的呼吸吐气,吵得一颗心都要从下面一并泄出去。 只不过直到最后也没听见一句熟悉的屁。要不是行事做派一贯胡来手法性器如假包换,真会忍不住怀疑起操你的到底是不是张本人。刚想到这里性器便沉降抽紧,射精时鸡巴甚至还能往里长。 身体歪斜震颤乏力,最后一次被扯着胳膊往前拉,你炮弹一样直往挨千刀的人身上撞。撞出一声咳嗽和一串笑。 他喘了一会拨开你黏在脸上的头发,侧过脸亲了一下,你把眼泪蹭在床上,说我也很想你。 四 然后说“快拔出去,我要死了”。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五六 五 小腹也痛腿根也痛连肛门都坠坠的难受,又累又倦到此为止就这样了。你背对着人躺,头晕眼花浑身发冷准备睡死过去。 两眼一闭无知无觉与世长辞简直是最棒的死法,可又最自私。相拥而眠是幸福的,结果一觉醒来发现枕边人断气了,说不准是会留下一生心理阴影睡眠障碍的。 所以强打精神等了一会,只是一直没见对方缠过来。至此熟悉的寒意又无来由的从心底翻腾向上,与室温内外夹击,满身汗都登时成了霜,胃都绞痛像在深水里沉底。 你扭头看,男人俨然还是刚刚的姿态,直挺挺躺着,一动也不动。 别是死了吧。 凭什么啊为什么啊图什么啊。 别人亲亲我我花前月下,怎么到自己这就只剩下提心吊胆天天盂兰盆啊。 五十七天,每一天都可以任意拆分成刀劈斧削的一万片。 食难下咽夜无以眠,即便挣扎力竭迷迷糊糊睡着,一睁眼,也只会发觉还躺在断头台前。捧着心肝只等将到未到的那刻被砸的稀巴烂,攥着方向只等冲去悬崖时分有没有最后的急刹急转弯,瞪着屏幕只等下一秒好梦一场终将醒但愿长眠不恼人。 已经无法再承受了。这种怎么想都不该有的荒诞事,这种做尽一切回天乏术的无力感,这种被其他意志肆意愚弄拿捏威胁折磨的惶恐心。明明路上硬咬着牙忍住了,一眼金雕玉琢的欧率狄克都没回头看;明明想明白了浮生若梦,也挣扎也强求也顺其自然尊从因果了;明明就该这样结束才对。 弹起来扑过去,前襟上除了被溅了黏腻的水点还有大滴大滴止不住掉的泪圆。你揪着人上衣叫了几声,骂他别装死吓唬人,威胁再不起来可揍他了,哭吼敢不要你这就杀了他信不信。可这家伙个头又大又重得要命,揪着衣角握着小臂摇都摇不动,抱着脑袋揽着脖子晃都晃不醒。胡乱拍了几下,半天不见睁眼半晌没有喘气。 动作也僵了脑子也懵了,你哆哆嗦嗦俯身贴过去找心跳。可好死不死被胸口起伏直往脸上撞,听了满耳朵咯咯咯的笑。 六 这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ゴジョウのバカ、アホ、ボケ、クズ、ハゲ、ハクチ,被胳膊搂住两腿夹着紧箍在怀里,你不重样的咒骂。更多的词一时半会想不起,只好从头再骂バカ、アホ、ボケ、クズ、ハゲ、ドハクチ。可几个不痛不痒的词又怎么够,所以掐扭抓咬连捶带扇顺便踹几脚,踹哪里都好。 可肢体暴力哪打得赢,所以能做的,也只剩不明语义困兽似的吼。委屈悲哭惊惧,从肚子里涌起来,从咽喉口冲出去,从眼眶里掉下去。 “哎呀,只是开玩笑而已啦——。怎么发这么大脾气,明明是你先爽完就不理人的吧!” 死而复生又大操一场,恭喜这个渣子成功做回不说人话的自己。憋了全程的屁此刻尽情释放,讪皮讪脸唧唧歪歪,正把你死死按在原处啵啵啵亲个不停,将所有的攻击咒骂嘶鸣都尽数衬作变相调情, “不哭了,嗯?哎呀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别把人家当成那种做个爱都会心力衰竭嗝屁蹬腿的老头子啊!!这就真被吓到啦?笨蛋嘛你……不过说真的,刚才那个呆呆的表情超——搞笑,あぁあ、早知道就该拍下来了……不累嘛?体力还变好了呀。真的假的……如果这么有精神的话呢……” 什么叫发脾气,什么又叫开玩笑而已,这个挨千刀的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想来索性也不再挣扎懒得动作,你决定把最后一点力气全塞进泪腺里。 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这下真把人惹恼了,男人自觉把嘴闭上,在你头顶亲了亲。等了一会见还不搭理自己,又腻腻咕咕着低头确认,死乞白赖扳着下巴看是不是还在哭。 视线相对,瞪出两颗泪。你看见这个畜生笑得明璨烂漫,一张尊颜像这就要开出花。你看见他眯着眼睛伸出舌尖。你被结结实实舔了舔脸。 听说过从冥界回来性情大变的,没听说过死而复生贱人变狗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男人咂巴两下瘪瘪嘴,“眼泪的味道都不一样……人家也想尝尝看呀!毕竟机会难得吧。” 还不如变成狗,最起码狗还是人类的好朋友。 所以机会难得的眼泪继续啪塔啪塔的掉,有的没的难辨真意的屁话呼噜呼噜的倒。 他说好啦好啦是我不对,原谅人家好不好;他说抱歉嘛实在没忍住,可是好想看看家里的笨蛋到底有多担心我啊;他说好高兴,流给我的泪超级苦。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七八 七 “——也不能全怪人家吧!!谁叫你这家伙平时完全是一副‘和超级大帅哥老公做爱很开心,但如果超级大帅哥老公嗝屁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就凑活凑活换个人做好啦’的样子啊!!作为‘超级大帅哥老公’忍不住想开个玩笑逗你一下,还不是人之常情嘛!!”他这样解释,听声音像正坐直起身。 你已经背过脸侧躺回去了,小腹坠痛血压骤降浑身打颤濒临入土。 “说真的,迷迷糊糊刚醒的时候感觉你在旁边,还很认真的期待了一会……都没有固定环节的嘛?性感寡妇趴在老公身上眼眶通红梨花带雨哭到人鸡鸡硬硬什么的……都完全没在哭啊你!!人家是真的真的差一点——点就死翘翘了吧?超——危险诶!!有看转播吧?是不是超——心疼人家呀……算了,你没看我受苦忍不住逼逼流水就已经很不错了。あぁあ、有点心情复杂起来了呢。好惨呐我……”他张嘴放屁,听声音像正凑的很近。 没忍住,你冷笑一句,“谁要看傻逼五条面目狰狞打架上头疯狂拆楼,多瞥一眼都要性冷淡绝经好不好。” 像只等人接茬。咯咯乐了两声,哼哼着“哎呀这不是好好看了嘛”,男人就歪着脑袋死皮赖脸粘过来, “可是诶,完——全、没有冷淡哦?又湿又热吸得超紧,骚到不行啊明明。刚刚真是超爽……说起来,你是不是好久没自慰了呀!都操你操了……没上万也至少有好几千次吧!!怎么还会一口吞不下呢……あっ、是为了骗人家吃逼逼嘛?!!色鬼?……再做一次,嗯?再做一次嘛,好不好?一直好想见面,想见你。” 一连串屁话最后混进了不得了的东西。声音低低的语调轻轻的,连在一起是一个意思,欲盖弥彰说得飞快以至于又成了别的意思。 你转身扭头去看。他正笑得脸都不要,说完“晚了哦现在勃起中”便即刻发难, “还以为是在生闷气偷偷哭,担心的要死呐……”他问,“这个手机游戏,你是非得现在玩不可??” 男人边捏着你后颈摇、攥着你肩膀晃、箍着你腰卷来卷去,边嚷嚷“咱们是几百年都没见了吧”、“是十分钟前才刚把你操到喷水爽的翻天没错吧”、“都硬半天了也还照顾你情绪一直忍着等着在超努力的安慰吧”。 “根本没听出来哪句是在‘安慰’我。”晃得头晕吵得耳鸣,你攥着手机气息奄奄原样倒回去。 他说也太过分了吧你。你说结界没破里面没网,辅助监督又出去当信号中继站了,所以不抓紧时间玩,每分每秒都是对伊地知先生舍命付出的不尊重。 “对哦。”说完就没再出声了,可能在重新确认附近残秽的轨迹变化。 沉默的几分钟里,电光火石间大难临头时,你突然反应过来大事不好。还没来得及起身,当即被按着肩膀推平在床,正赶上秋后算账。 “结界没破,死灭回游也没结束,”嘴角勾着睫尾翘着下睑眯着,靛青的眸光抬了抬,吐字又慢又匀, “你怎么进来了呀。”他问。 八 想来是有后半句的。“老子有没有说过‘敢进来就宰了你’”应是被酌情略掉了。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九十 九 还以为会是殊途同归过激性爱。掐掐脖子扇扇屁股,最多不过虐阴操宫罢了,咬咬牙也不是糊弄不过去。 但他只是看着你。直挺挺的抱着臂,板着脸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细密打量。 这就极难熬了。 你说别这样好害羞,捂着胸口准备转去一旁。男人也不说话,又指尖戳你一下,把人推倒原样仰躺; 你说请看这个弹珠超像你,举起手机展示界面。男人接过来掂着翻了个面,随即按键熄屏,抬手就往身后抛; 你说床笫之间用术式是不道德的,扯了只枕头盖在身上。男人咋舌又屏气,把话生生咽回去,眼波恹恹揪着枕头抽走甩远。 不说话了就意味着事大了。消极抵抗杯水车薪,强打精神积极应付势在必行。 当机立断,手脚并用偷偷后撤。你称赞悟这身衣服穿的真棒,男德套装值得表扬,“都打成那样了还连个破口都没有,不愧是您,奶子就该只在家里露。” 半跪横跨在你身上,性器垂着晃了晃抿嘴假装笑了笑,攥着下摆反手把上衣脱了。 逃无可逃,屁股腰背撞上床墙。你随手摸起枕边柜上的海报挡在人脸前,“锵锵!!‘热烈庆贺只有外表像样的男人彻底破相’——我做了横幅!!早就想问了,疤呢?说好的破相呢?我那——么大一只花花脸猫猫头哪去了!!当时是真的有逼逼流水啊!!” 抬手把纸张拨去一旁,不花脸的猫猫头似笑非笑,要吃人似的露出两排森白的牙。 左右张望,大厦将倾进退维谷。你一拍脑门急中生智孤注一掷,“……去帮帮忙!!对对对,结界没破,死灭回游没结束,所以不可以放任同伴们孤独的搏命激战啊!!不出去确认一下战况么?无敌的史上最强赶紧想想办法啊!!” “我该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吧。”他说。 可能被你心里有鬼焦灼炸毛的干扰所感染,也可能全怪看了半天没发现端倪没找出异样,像憋不住火气了像挂不住假面了像彻底忍不了这就要收拾你了。 靠近了些,直把人笼罩在身下的阴影里。男人单手扣着你脑袋意味不明的左右转了转,不确定是为检查咒力流向,还是为晃晃里面的水听响。随即指尖点着视线跟着,半是戏弄半是审视,在你身上留下无形的一道光路。大概注意力不在话上,解释的兴致怏怏语气平淡, “忧太留下的残秽始末干净,说明战斗早结束了,后续会和他确认。”指尖划过锁骨时做了一个小弹跳,“远处几个点相对分散不好辨认,不过都还挺活跃的。反正对手咒力小到看都看不见,也就没什么好担心。”触碰到肩臂时掐着手肘检查了一下,“剩下楼里几个自己人……对哦,说起来,好像是有谁不该出现在这里呢。哎呀是谁呢,我想想……” 慢条斯理的顺着掌骨指背捏揉,避开指间反射的光斑,男人一歪脑袋冲你笑, “刚醒的时候没见你哭,还以为你也死了咱俩正彼岸见诶,真的超逗……傻啊你!!!所以是和谁——” “冥小姐开赌局,我把咱家全部家当都压了宿傩赢。?”你说。 十 从此你欠甘井两条命,甘井欠你美满平和后半生。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十一十二十三 十一 “这可是大智慧。你想,如果悟嗝屁了,本家绝对会被瓜分干净,那我还玩个蛋呢,对不对?但赌赢了却能资产翻倍,起码可以卷钱跑路吃喝不愁。你的在天之灵也该为我高兴吧!反过来讲,如果悟大获全胜——当然啦,肯定的嘛——那我就还有你呀!综上所述,实属绝对双赢明智之举。” 耸肩低头蹭了蹭额角的汗,你极力用目光表现真诚,用十指紧扣传递感动。 瞪着大眼眨了一会,男人略一忖度后说虽然听着太笨蛋了难以置信但仔细想想确实像我老婆能干出来的事。 缩着腰背忍着阵痛,反过来把人推倒骑跨。你用交握的手敲他脑袋,边敲边伴着节奏强调心肝你清醒一点咱家可是破产了啊。 对面瘪瘪嘴说问题不大,反正赔完新宿那几栋地标建筑也得赤贫。 你边俯身抬手摸索,边翻着眼睛骂骂咧咧抱怨,哪有拯救完全人类还得出血掏钱的道理;他憋着笑表示不好说呐,毕竟证据还挺全的。 随手开机调整音量,你想了想问怎么这都不生气啊;模棱两可耸了耸肩,他说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这鸡巴人甚至都有点习惯了。 修改属地软件加载,你说会找冥小姐商量卖身偿债哒;撑起上身斜瞥一眼,他说你是不是蠢老子还活着呢。 “我这就去聊聊看。”心不在焉你随口应付,“希望老板能通融一下,把悟的违法乱纪视频案底也顺便删掉。” “……冥冥哪有你那么傻啊??都说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呢吗??”男人坐起来给你一拳,“敢再玩一下这个弱智游戏老子可就真扔你手机了信不信??” “但这个球长得和悟一模一样。”你指给他看。 他把手机扔出去。 男人盘着腿坐正对面,臂肘撑着膝盖手背支着侧颊,臭脸一垮表情难看,嘴角一瘪来者不善, “干什么了到底。”他问。 “没什么其实……要么咱们先穿上衣服再说?总不能每次严肃谈话都赤身裸体吧。”你犹豫片刻扭捏建议,“翻出来件角色扮演情趣连体服,超级可爱……想穿给悟看。” 不置可否,对面哼哼一声说你穿呗,你原地起跳往床下窜,说这就去取。 “等等。什么样的?”一把攥着胳膊把人拖回来,说话时眼睛又眯起点。 “就……那个……那样的!很可爱的!!”单手比划半天,眼看还是没糊弄过去,你小声问,“悟……是喜欢熊本熊的吧?” 笑着附和完“熊本熊是嘛角色扮演是吧情趣连体诶竟然真的假的人家好喜欢哦”,对方当即左右开弓两手掐着你脸颊往死里扯,并以头撞头,狠狠给你一头槌,“家里明明有那么多是全都被你吃了吗?!!” 他说想拿钢架塑料的酒店活动道具糊弄我你还是不是个人;他说就知道对我老婆不该抱有任何期待;他说老子想看小护士。 十二 你说我也想看。 男人叹了口气捏捏额角,抬手又朝着脑袋来了一拳,“神经病呐你!!” 十三 手机废了,卡点掐表都看不到了,真够可以的。 不用联网了遗愿满足了可以让辅助监督回来了。 但事实再一次证明,并没人会可怜可怜伊地知。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十四十五 十四 心慌气短肢端发凉,切实阵痛一股脑冒出存在感,借着刚被敲脑袋的幌子,你躺在床角喘。折腾不动了实在没力气了可能就到这里为止了,肚子里像正存着一大块冰,随一呼一吸凉飕飕的上提下坠。 “真是服了,怎么现在连谎话都编不圆呐!哪怕你说是为了进来打歌姬一顿瞎捣乱都更有可信度好不好。”被戏弄狠了的人姑且还没发现,正瞪着天花板抓着一头乱毛絮絮叨叨发脾气,“两个月没见怎么就变得更笨蛋了啊!!” 你说不是两个月是五十七天,他说笨蛋。 好在刚把满脑袋冷汗蹭在床上。男人半转过身,皱着眉头边打量边问,“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六眼怎么看都一切正常,但你这家伙绝对干了白痴事。” 你说因豪赌破产所以进来提前沟通,他说别搞笑了冥冥会接你单子才是活见鬼;你说好吧是闲的难受吃一肚子飞醋来打庵的,他说自己笨蛋就算了能不能别把他人也都当笨蛋;你说那既然早知道是骗人扯谎了干嘛要顺着演,他说好久没见你犯蠢了没忍住多逗了会还挺有意思的。 “瞪了半天又没看出来,要人讲实话还一个劲欺负我。”你翻翻眼睛忍不住的笑,“活祖宗,你到底想听什么答案啊。” “说‘想见悟’不就好了。”他这样说。 事已至此何以愿违,悔之何及亦已焉哉。鼻腔泛酸眼角发麻,感觉是时候了,或许该和盘托出。你想着,只不过刚张了张嘴,就听对面自顾自的继续, “本来觉得你这家伙不听话也正常,反正看起来也没受伤,来了也蛮好……结果刚随口问了句,就立刻扯东扯西胡说八道出来一大堆……从缩着脖子玩手机开始老子就知道了,百分百是讨打的事。所以到底干什么了,嗯??……没辙呐,我说,别逼人把你吊起来打啊,是真的真——的要严刑逼供了哦??” 思索良久权衡得失后,你说“牛逼你把我吊死,姓五条的”,并在被捶最后一拳之前扭头亲了亲,亲哪里都好。 “从头给你讲。”你这样说。 十五 “你的意思是……凑、巧、就碰上一个非高专方面的咒术师,凑、巧、那个崽子身上就有一百分,凑、巧、全程没遇到危险也没遇到别人,凑、巧、就进了该进的结界,凑、巧、路痴就认路了能立刻跑来合流,凑、巧、我刚被安置好……就这样顺顺利利轻轻松松,躺在床上玩了一天手机?” 男人顿了顿喘了口气作势蓄力,刚刚就该砸的那拳最终雷大雨小的落在你脑袋上,“糊弄老子玩上瘾了??” “实话实说也不行啊……”勾着蹭着靠过去,你把耳朵贴在人心口,“大妖怪小诅咒早躲起来保命去了,留下的残秽威压都可怕死,谁顾得上管我一个路人逛大街。” 硬生生又把脸扳正,盯着表情上下打量几秒,男人瘪瘪嘴,“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好好说。” 想了想点点头,深呼吸提起一口气,你郑重作答, “其实我这一路过来可实在是太危险了!!历经艰苦绝境还生,拳打美食家脚踢日月星,过五关斩六将温酒灭仙台平定东京都,画漫画的美男不顾生死要和我春风一度,哪吒头的靓仔火花带闪电都得捅我一炮,疯狂婉拒抵制诱惑,顺手拨冗选出五十个超级大帅哥老公后备役,最终九牛二虎之力耗尽我才遍体鳞伤躺进五条先生的大套房里——这也得亏悟还活着,不然还得五十一人群交大战。听起来怎么样?这个答案您满意了么。” 沉默片刻,他问你是不是就想被吊起来,你咬着男人耳垂磨了一下,纠正道是想被悟吊起来操。 “我可是认认真真看了转播,满心疑惑等着问你呢。”两腿分开拨弄阴唇,你向对方展示下体流精挤出白浊的全过程,“在御厨子里被斩切时悟的鸡鸡也被切了么?是割破了还是掉在裆里又接上的?反转术式治疗不会留下后遗症吧?反正刚刚那次就射蛮快。” 抚过侧脸点过喉结贴着心口,你说一会记得从后面操。 诸圣节百鬼夜行,圣善夕天降佳音。从魑魅当道到五十五天后的神临于世,把万物生与万物死全仰仗给刚落地的弥赛亚,是有多荒唐。 创世纪都还需安息的第七个日夜,而睁眼前的五十七天,每个分秒都能随便拆解成千疮百孔的一万片。 大概越沉重的情愫就越难启齿,越胶着的真意就越难直说。能轻飘飘吐出来的便都不痛,能笑嘻嘻讲清楚的便都无所求。会东躲西藏,会顾左右而言他,会走投无路抓起性当铠甲。 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做爱就好了;碰上无法调和的矛盾,做爱就好了;直面难以承受的现实,做爱就好了。 反正做爱时不说话也不奇怪,打寒颤也没问题,粗暴些更无所谓,掉眼泪都再正常不过。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十六十七 рo 十六 也不是因为没意思又小心眼,也不是阴暗扭曲巴望着留下点勃起障碍心理疾病。只是再不做爱,接下来无可避免的缄默颤栗和泪,将通通解释不明白。 手臂打抖,你把人推倒,跪趴低头托着阴囊从下舔到上,绷着劲包着嘴舌根卷着吞。冰凉凉的胀疼感,正随着动作清晰强势的在身体里扩散。像大步跑时怀里揣了一大包裹在薄纱里横斜乱堆的短刃,平等冷淡的尖锐刺痛四肢百骸。而胃液往上顶腹痛向下沉,气短胸闷心口疼,咽不下的口水喘不上的气都在眼眶里溢满了直打转。 嘴里的性器正负隅顽抗似的半勃着,顺着咽喉慢腾腾的往嗓子眼里长。龟头卡着中腔马眼戳着会厌,吐出来一点塞进去更多,下颌都吱咯吱咯被深喉带着响。看书请到首发网站:ЯiЯiwen.℃ o М “说起来,今天进结界的?”男人抬手摸摸你脑袋捋捋你头发,叹了口气,“那岂不是错过了人家好多镜头嘛……” 错过什么,看你被切看你被砸看你差点身首分家是吧。你想。 “是前天。前天平安夜昨天圣诞节,悟睡了差不多一天。”你吐出阴茎咳了一会,就着涎水撸了两把,“该看的转播基本都看了。” “那,那个呢?看到了嘛?稍微试了下,竟然很轻松就做到了。”甚至把脑袋凑的更近了点,琅玕碧眼一通眨巴,唇角莹润的像在反光,“之前一起看的漫画里那个,变出多个自我分身的术式……” 生物本能保命机制还未完全启动,你才刚立起汗毛,后半句已经杀到, “想不想在床上试试?”他问。 十七 可能是被你逗乐了。他把人拎起来往自己怀里塞,憋在胸腔的笑意震颤闷响,“明明吓得手脚冰凉脸都白了,怎么会张嘴就说‘没问题’呢。” 整理发丝蹭净脸颊,摩挲肩背交握十指时,垂着视线几近温柔,“在家的时候想做一下还得满屋抓你,今天又是满嘴胡说八道又是积极的莫名其妙……” 男人抬眼看,指尖点在你眉心,“和什么东西签束缚了?” “没骗你呀?六眼看不到约束。”动作类似正隔着玻璃逗一尾慌乱迷茫又微小的鱼,像在随便画圈也像在漫无目的的在人身上勾勒描摹。再开口时偏了偏脑袋,也没再目光相抵,“不过呢,如果是灵魂的话……まぁあ、总之可以看到哦,想看的时候。” 每次靠近时,你的魂永远都会第一时间冲向我。他说,“今天竟然接近过来的超慢……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想了半天困扰超久,最后还是拿你没办法,因为就是真的笨蛋到不行约定了白痴条件,作为第三方也什么都做不了吧。所以——” “我黄体破了。”你把话打断。 终有天祈成佛之时,蒙恩的眷族决意拉神坠堕。 黄金乳香没药。圣诞节是要收礼物的。 简直能听见脑子里久违卡壳时发出的嗡嗡响。错愕愣怔两秒,对方起身抬腿下床。见人在房间打转半圈拎起裤子就套,你小声喊他回床上来。动作僵停,对方扭头看你,以一种极复杂难言的目光逼视。 条件反射,你打出个寒颤,“都好多年没破过了,一时没想到也正常……我也不知道会是这种方式啊!又不怪悟……反正躲不掉,真的不用管了。” “现在什么感觉?冷还是晕,肚子有多疼。”大概已经认定你脑子出问题了说的话不听也可以。劈头盖脸扔了件羽织把人胡乱裹着,抄起膝窝腰背这就要走,“一会下楼见到硝子别装死,老子不想一个人挨骂。” 没意思小心眼,闪烁其词大半天了还是非要逼人说。仰起脸亲了亲,你小声解释,“之前一起看的漫画里那个,有支配能力的诅咒……我们……签了个小束缚。” 他看着你,一时没再动作。 “咒灵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在接下来的新世界里确保其不被任何人类以任何形式捕获和利用。”你说,“我要求的是,支配转嫁致命伤害。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十八十九 十八 本次战斗中,这个人所受到的、所有无法通过自行反转修复的外部攻击溢出值,致死部分将被完全支配,由自愿缔结契约的咒术师们以灾祸、事故或疾病形式,分摊真实伤害。 “虽然悟平时看起来人缘有够差,但那段时间在家闲着没事干,就随便联络了一下。意料之外有良心的家伙还挺多。”拍了拍他脑袋,“放心好啦,未成年的学生通通禁止参与。好几个孩子都差点要哭了……是被爱着的GTG呢。”你说, 反正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真的就放任那群傻逼打着“五条独自战斗时才最强”的旗号心安理得地坐热板凳看戏好不好。 而且完全不算作弊吧,最多只是个兜底保险而已吧。 毕竟那可是臭不要脸的“魔虚罗先生帮帮我”啊!!老不死的还绑架我的宝贝惠,十九根指头都不够吃还得把棺材板啃了才踏实,脸都不要!!僵尸头子两条命来回换两套术式来回搞四条手臂二皮脸迷路外星人全家桶都上了,甚至带着旁门左道摇旗呐喊变态痴女遗愿助威,算什么公平公正公开,哪有一星半点光明正大竞技精神——这都被悟打到满地找牙满地爬多次濒临下线最后嗝屁着凉,史上最强简直强到爆炸诶!!虽然打到上头青面獠牙了但看转播时依然努力微微一湿以示礼貌了所以不用担心!! 男人抬手作势要敲你脑袋,最后叹了口气落回原处只紧了紧。 哪怕成天到晚超凡入圣天花烂坠的一通吹,可说到底,悟还是人呀。人是会痛的,会受伤的,会死掉的。 你说我不要悟死掉。 人是要靠各种微小的意义才能活下去的。我也还是人,我没办法面对那种世界活下去。你说,“而且即便悟战死后取得胜利,新世界没有压倒性的力量权衡还是会乱象横生变成一团糟——就是采取以上这套话术让人乖乖拿命来的。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具有说服力?听起来就觉得自己好厉害,劝悟现在赶紧亲我不要不识抬举也别逼我求你。” 你说求你了,他亲亲你。 “是这样么竟然……不过完全可以直说诶。人家会是那种‘不是自己打赢的好生气哦这就去找所有人麻烦’的无聊蠢货嘛!”翻翻眼睛瘪瘪嘴,泄了口气。像没忍住,最后还是弹了你额头一下,“所以是‘通过灾祸事故疾病’分摊承伤,对吧。反正你这家伙色情的要命,分摊变成性交事故还挺合理呐……其他人呢?都遭遇过了没,大概什么程度。” 可能因为太久没被回答,男人“おい”“おい”叫你两声,随即便察觉端倪,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说起来……就是……甚至有点搞笑……”在压倒性的震慑下,你瑟缩着小声交代。谁的身上都没发生灾祸事故疾病,束缚最终甚至都没能成立, “事实是,你根本没受到致命的外部攻击……结果悟还真就是全凭自己赢的。大家想‘摊’都没得‘摊’。” 十九 男人没说话。眉角皱紧又舒展舒展再皱紧,嘴唇刚启条缝又立刻抿成线。 犹豫再三,你讪讪的附和没猜错,就是悟想的那么回事,“立刻就意识到了,所以万幸来得及……因为家里坏过台烘干机,你还记得吧。”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二十二十一二 二十 绝对会赢当然会赢怎么可能不会赢。 这是从始至终未曾怀疑过的。 因为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正经事上绝不夸张,妄言诳语的口业毫不乱犯,哪怕打的昏天黑地互飙垃圾话,都能做到实事求是进行人身攻击屁话嘴炮。 倒是“会赢”“会赢”说了一万遍,听到耳朵都生茧。那有这通天的本事,您倒是说句“会活着回来”啊?不缺胳膊断腿变植物人,听着都觉得太贪心要遭雷劈。说“棘手”是真的,说“胜率对半”也是真的,说“会赢”板上钉钉当然是真的。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摆明了会不管生前身后事的拿命搏,死也尽全力,赢要绝对赢,藏都懒得藏。 可就好像谁会在意两个傻逼玩命谁输谁赢谁轰了明治神宫谁让世界爆炸似的。 去他妈的才懒得管。 社会机器崩塌、咒灵横行当道、人类集体进化、羂索成功当选就职连任一万届阿美利坚大总统去吧,这和自己又有半毛钱关系。地球熵增宇宙湮灭那大家一起死就好,只想知道爱的人晚上回不回家罢了。 人本身就是自私懦弱又残忍的虫。天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不长眼,稀里糊涂把心托给了个兴趣爱好整顿世界业余生活普渡苍生的欢喜菩萨アンタイヒーロー。 刀劈斧削千疮百孔的五十七天,每次吓醒时,脑子里都满满当当塞着屁。 “既然真在一起了那也没办法。所以提前说好哦?如果有什么极端情况发生,很可能我是完全不会对你负责的。你的心情啦生活啦生命安全啦,类似这些诸如此类,我全都不会管。完全、全部、都不会在意也根本不会理睬的。听明白了没?是有在劝你好好想想呐。但是诶,如果无论如何都爱我爱的死去活来……那人家也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你啦。” 狗人当年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还以为操了几千遍过了一辈子,除了提心吊胆偶尔半夜惊觉打打寒颤出出冷汗,有的人福大命大到死也撞不上什么“极端情况”了——谁他妈知道好端端的日子过着,傻逼世界说爆炸就要爆炸。 这就是“极端情况”。 现在就是极端情况。 心里胃里脑子里、每条毛细血管每根神经纤维、身体里每个最小最小的细胞,都无时无刻不在尖叫嘶鸣, 不管了不在乎了抛妻弃子拜拜了,爱的人呀,不要你啦。 不然呢。原先成天到晚腻腻歪歪一会“眼睛好累哦”一会“脑袋好痛哦”撒起娇来没完没了的哼哼怪,近来这么多天眼罩也不戴了墨镜也不用了累了疼了也都全不在意了,这不是明摆着都已经做好觉悟了么。 自己笨蛋就算了能不能别把他人也都当笨蛋,自己眼神不好就罢了能不能别觉得他人也都瞎。 所以怎么办啊怎么熬啊。 所有人都想象不出这家伙会输的时候都还在天天担惊受怕,恨不能连只蝇头都不要让他打,现在这种万蚁噬骨寸寸如虫行皮中的日子到底要让人怎么过。 所以得做点什么。无论是什么,无论有用没用好或不好,非此不能活。 可哪怕拴了动静力绳铺了救生气垫,这破逼转播还不是看的人百爪挠心瞋目裂眦。 身处劣势硬要上,术式克制更能莽,被千刀万剐切成血人一个了还要蹦蹦跳。这架打完绝对死俩,其中一个是死于心梗的你,另一个百分百是蝇营狗苟的酢狗奴。 那个人呀?他哪里会死。了不起的五条先生这可是要六大无碍四曼荼罗三密加持、圆镜力故实觉智,涅槃坐化成佛登天去哈。 二十一 多残忍啊。 去你妈的吧大傻逼,老婆都不要了你死都别想死。 就算想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也轮不到你他妈甩我。 有句名言说的好。 送你媳妇俩包儿,也不干嘛我他妈搅合。 上天是吧,王八蛋。 老子就是从天上也要把你给?下来。 二十二 可谁能料到,旷古烁今的史上最强争霸赛唯二的参赛选手里,出了一位打着打着就开始自残的逸才。 二十三 自以为千般准备万无一失,天知道怎么会拼到那个份上。 不愧是天天脑子坏掉再重长的大傻逼。甚至还积极带动起了对方选手,两人一组手牵手,成功一同加入到“亲手捣坏自己脑袋、会不会脑死亡嗝屁着凉全看命”的队伍中来。 真了不起。 【不洒落、不思案と不作余食】完 二十四 “之前不是有次把高专制服一件不剩全都一起洗了嘛……虽然我明明真的有留出一套在扶手椅上!!反正悟应该还记得才对,因为你第二天起床洗完澡光着屁股在屋里转圈,辅助监督愁的冒烟在楼下转圈……咱俩蹲在烘干机前瞪眼睛时,你还说实在不行就穿读书时的制服好啦,小点也没关系,正好假装互换穿越,可以吓唬伊地知玩。” 烘干机有高温锁。无论是强行关机还是正常结束,为防用户烫伤,一时半会都不可能打开舱门。 “你想了一会直接把电源拔了。刚强行断完电又立刻插回去重新开机。高温锁是程控不是温控,舱门一拉就打开了。还以为成功取出来制服算完事了这就要去高专呢,结果个别屁事超多的家伙摸了下衣服,说,” 忍不住要笑出声。你仰起脸,亲了亲眉头皱紧的死结,亲了亲绷紧成线的唇角,亲了亲冰凉凉的鼻尖,拿腔作势学对方拖长音的调子, “‘这不是都在机子里转着圈滚来滚去滚超——久了嘛!怎么摸上去还湿答答的呀。那干脆再烘一会好啦,反正伊地知可以等’——你就塞回去又开机了!!” 对技艺超群的声真拟表演不予置评,男人板着脸又弹你一指头问怎么,内出血又不痛了是吧这么有精神。随即翻翻眼睛咂咂舌,“哎呀从来都不知道呐,我老婆竟然有这么热爱家务劳动。” 你说这叫回光返照走马灯,纯粹是特殊事件印象深刻罢了,“因为悟后面几次根本就是在玩啊!!你重复折腾了多少次来着?五次,十次,十五次?把我看傻了你晃晃悠悠换上制服走了。” 应该还记得,再开口时显然正憋笑,“没办法吧,你那个时候盯着机子一脸痴傻诶……每重开一次就心疼的倒抽一口气,想阻止又开不了口。是害怕人家把你机子玩坏,对吧?想起来那张脸都快要笑死——” “笑个屁呢??最后不就是被悟玩坏了么!”你抬手猛戳他脑袋,“第二天烘干机就彻底报废了啊!!刚开机一切正常,结果放了衣物进去没两分钟就开始咣当咣当的响,连黑烟都冒出来了。浪费我一套好喜欢的寝具,”越说越气,你又戳着男人额角狠点,“烘干机终结者!!” 断电重启连玩五次右脑的终结者又不说话了。 如果冷却时间过长想设法规避熔断,就只能选择不计代价无视后果的恒常逻辑反机制了。 张本人倒是个程序正义的践行者,前提是得他认定可接受亦可行,但被要碍着事了,这人可是能把粒子纠缠都扯断给你看的。 第二次领域说展开就展开,当即看傻,梦回烘干机爆炸。 所以前天的转播就欣赏到这里。 防火防撞防完厨子防魔虚罗,束缚项目事无巨细机关算尽,可惜大傻逼自己把自己玩死的情况并不在分摊名录里。 这位思路清奇的天选逸才,开局就是大手一挥磨刀霍霍向自己。揍别人残酷无情,刀自己更要心狠手棘,来都来了,索性先自捅脑仁五刀给大家助助兴,不爆缸过载开满六次领域都不够义气。 管这活祖宗是要杀身成仁往哪飞升,先一把薅回浮世里。 冲进结界达成二次束缚时,就是这么想的。 二十五 如果故事里出现了手枪,那它就非发射不可;如果世界里人物各司其职,那就不该存在无意义的退场。还有什么能比在冗长繁琐的叙事中无声无息让不为人知的消亡更合理的解决方式呢, “所以,如果悟原本会因脑损伤嗝屁,那基于致命伤转嫁,我就一定会内出血到休克暴毙。做爱天才死于性交事故,完全属于死得其所,我个人非常满意。”你说ずっと会いたかった。 “本来是到死都不会告诉你的,总觉得有点沉重了好没意思。但那张屁股嘴就非得问问问……这样想,要是你蹬腿了咱俩还不是得彼岸见嘛,从结果导向上看没有区别,就别太往心里去了。反正悟的话绝对没问题,会好起来的。”你说永远にスキじゃなかった。 “不仅比预计时间早醒了半天,还把人家看倒计时的手机扔坏了,ゴジョウのバカ、アホ、ボケ、クズ、ハゲ、ハクチ,所以现在也说不准到时候了没有。不过感觉如果真会休克暴毙,也就是接下来两分钟的事而已啦。”你说ゴメンね捨てさせられなかった。 “苦死了!!”搂着脑袋亲了亲,“明明流给你的就超级甜。”你说もう见なくて休んでいいから。 最后把眼睛捂起来。 【BootyMusic】一 录像文件,选定双击。 镜头被横向斜立在某个位置,有人正推推点点微调摄影角度——摆弄两下,身子一斜歪去屏幕外,直等视点落到沙发里一团阴影后审视画面,再调整手机位置。如此反复两回,拍摄者最后一次偏着脑袋确认,退远一点,再次确认,这才转身往镜头正中走,露出身上的睡裤、赤裸的竖脊和蓬乱显眼的头发。 屏幕由暗转亮,成像冷暖色变化,光源是电视荧幕,背景音是断断续续的对白和存在感不强的旋律。 过曝后重新聚焦平衡,镜头里,有人正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斜撑着扶手窝着腰背,无知无觉全神贯注,在看电视。 视频是盗摄。 偷拍录像的不审者叁两步迈着长腿跨上沙发,先兀自找了个舒服位置靠稳当,又顺手把你拎进怀里。不动声色瞥了眼镜头,像在看有没有坐进取景框里。 对话人声没比收音里的旁白高几分贝。搂了男人一条胳膊抱紧,眼睛还粘在电视上,你小声问,“洗完澡了?怎么不去睡。” 头倚在肩胛颈窝磨蹭,表情不明声音含糊可能在笑,“要人家怎么睡啊,床上又没你……” 说完“别乱蹭痒死了”,你分出只手勾住男人侧颈拉远一点,脸贴着脸头靠着头。出发点看着不像为了亲昵,更类似意在把遮挡视线的阻碍物拨去一边,“大结局最后一集,马上看完……悟自己玩一会。” “竟然是‘大结局最后一集,马上看完’诶……”翻翻眼睛,他捏着嗓子学你说话,“‘悟才不要自己玩一会’。” 板着脸扭头狠瞪一眼,你刚要开口,随即改了调子“啊”出一声。 男人下意识看向屏幕,正听见你说,“Jimbo这……坏东西。” “ヘェーー、”借着鼻息出了口长气,他戏弄你,“‘チンボ’怎么是‘坏东西’呀?” “坏的要死,超级欺负人……自我中心,又不是全世界都绕着他转。这个チン——”注意力全在剧情放送,解释的乱七八糟,以至于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你怒目而视,连名带姓的叫人以示不满。 “你看你的。”出乎意料的,对方当即举手投降,“我自己玩一会,总行吧?” 笑着说完,甚至开始有样学样一本正经的目不斜视。 只是手闲不下来。一会绕着你头发玩两指头,一会替你拉扯一下裙边,一会紧紧手臂别别腿,把你箍到镜头正中——被干扰惨了。转头发难,你刚要再次严肃警告—— 就只见了张聚精会神专心观影的池面脸。 “…ん?怎么啦。”装的和真的似的。像刚发现正被注视着,男人这才偏偏脑袋看你,装腔作势的夸张附和,“这个チンボ,好坏哦!” “Jimb……算了。”叹了口气放弃纠正,你最后一次郑重表示不许再骚扰自己。 “看片都不让人吃东西?”装模作样的正色说完,又装模作样的立刻把视线转向荧幕,“都说好了吧?你看你的,我玩我的……不许再打扰我了。” 【BootyMusic】二Hαĩ𝓽ã𝔫gωô.cô𝓶 获得毫无信用可言的二次保证后,你耸耸肩,边看电视边在他身上找舒服的地方靠。 对方在给出毫无信用可言的二次保证后,正式开始骚扰。 可能曾有某个瞬间彼此保证的心是真诚的。但“大结局最后一集”,显然“马上看不完”。 十秒。十秒后手就不老实了。 被隔着睡裙贴着臀线腰线摸了个来回,被捏着肩肘调整姿态向后仰身,被托着侧脸磨蹭吮吻耳根脖子肩。你喘出口气,翻着眼睛想骂又没能开口。 这家伙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哪怕亲着咬着摸着揉着嘴上手上忙的一塌糊涂。 可能是觉得说了也没用,反而又要被倒打一耙。犹豫片刻,你悻悻把嘴闭上。 两秒。两秒后男人瞥你一眼,又扫了镜头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把手往裙底摸。 手腕小臂带高一段裙摆,露出一段腿根,衣服下的动作晦暗不明。你皱着脸拢着腿扭了两下,隔着睡裙把对方胳膊桎住。 视频没录清,笑了一下或者没有,男人勾着一侧睡衣肩带拉低,衣领堪堪挂在半只乳房上。你歪着侧身避开一点,像为躲痒似的耸耸肩,乳晕滑出来一点。 边捧着半露的胸掂了掂,边捏着下摆往上提,手覆在阴阜,指骨背筋绷了绷。没忍住小声叫了一句,你拽着男人手腕试着拽开,绞紧腿窝着背躲。 “哪里‘闹’了……你看你的去。”他说,“我自己玩一会。” 抱怨完“大变态,玩自己去”,你向身后肘击;抱怨完“‘自己’哪有你好玩”,大变态顺势拎起你胳膊往背后压,一腿别进你腿间撬着拉。 “我都快看完了!”你哆哆嗦嗦的嚷。 “我还没玩够呀?”他咬在乳房,“看你的电视去,专心点。” 股间打开后另一条腿也别过来,把人都驾到身上去。男人掀着你撑高,以大张的下体直对偷拍镜头,随后便放置不管,只两手一边一只拨弄乳头。 “隔着衣服还是直接摸?喜欢哪种……”他问你。问完转转眼珠叽咕了一句,“都不喜欢吧,应该……谁叫你喜欢看电视呀。” 扭着身子似是而非的推阻,乳房被狠攥住;蹭着屁股半推半就的摩擦,颈侧被牙咬住;抖着脚尖哆哆嗦嗦的痉挛,耳廓被舔了一圈。他说アララ、你骚汁流出来了哦。 画面里只有一半充血的外阴和探出头的阴蒂,另一半被睡裤里鼓囊囊一包挡着。圕請椡艏蕟䒽詀:𝔭ö𝟙❽щ.𝕧ĩp 瘪瘪嘴说着“反正人家喜欢直接摸”,拽着衣领下拉一把,两指捏着乳头拧了拧。你仰着脸叫了一声,导致对方后半句话没被收音。 接下来的四十五秒。背景音是高亢的呻吟,视频画面是打颤的腿和打颤的性器。直到男人侧过脸亲了亲,嘴唇贴着皮肤极轻的说了句,并在被同意前把你安置在沙发上摆正。 背对镜头,站在地上的男人正对你。 面对镜头,你跪趴着俯身过去,拉下裤边把阴茎塞进嘴里。 对方调整一下站位,可能是为拍摄角度,也可能是为把电视完全挡住。随即,屏幕里,裤边挂在股沟的男人扶着你脑袋,回头瞥了眼镜头,笑了一下。 【BootyMusic】三四 叁 四分叁十秒。你趴伏着口交,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响; 两分十七秒。仁慈的相方叹出一口长气,按着人后脊压低,捏了两把屁股,顺势指奸你; 十五秒。男人把手收回,有意或无意展示或凝视两指间黏腻拉丝的水渍,被视频如实记录。 一分十五秒。扣着你后颈、揪着你头发、掐着你下巴强制深喉,你呜咽着闪躲,他挺着胯仰头重喘。 随后被放过。你跌在沙发边垂着脑袋大口吐息间或干呕,男人把你捞起来,像摆弄玩具般的,拽着你两手搭上椅背,拎着你两腿分立而跪。对着镜头明确炫耀,两手捏着臀瓣挤压,肥大的阴唇哆哆嗦嗦滴出液体。 “骚死了。”说着扇了一巴掌,屁股上的肉漾起来。像为了凸显效果,又掐着髋边捅进去两指抽送,瞬间带出响亮的水声和呻吟。 你前塌后陷扭着屁股抖着腰,语焉不详的恳请。 男人“ん?”着笑了一声,不再抠弄,“要干嘛?” 你说不出话,怯怯的扭头,被拍摄到臊红的脸。 “还要看电视?”甚至手都抽出,指尖贴着臀缝脊柱滑动,把体液擦在你背上,留下反光的一道水路,“帮你把电视搬到这边?……不用?” 你打着寒颤摇头,又被拍摄到羞恼的脸。 背对镜头表情不明,男人调整位置挺弄腰胯,阴茎贴在逼上磨蹭来回,“告诉我。” 像又羞又恼被逼急了,你扭头红了眼吼“要人渣五条给我转账五千万”。 “えっ?” 一秒。“这样呀——,那好吧——,‘人渣五条’只好照做啦——。五千万円——?够嘛——?不够吧——!多加两个零就给人家表演一下喷水吧,嗯?约好了哦——?哎呀那说不准还得去趟柜台呢——。你在这里等会好啦——,老公这就给你转账去哦——?”男人转身,勃起的性器悬着,被动作带着边颤边在镜头里划了半个圈。 叁秒。你气急败坏反手揪住对方裤脚。 一秒。男人歪着脑袋低头冲你笑。 五秒。你犹豫片刻后把侧脸贴给阴茎,小声说“恳请您肏我”。 一秒。“好孩子。”他说。用鸡巴在你脸上抽了两下。 随即拽起你手臂把人摆正,箍着你腰腹把屁股撅高,掐着你后颈说“自己扶好”。阴茎顶着逼缝直入,挤出大量浊液,你背对镜头哭嚎。 四 你扶椅背的胳膊像要折断,脖子被卡着脸抵在枕背,两者随操干节奏在镜头里同频律动。 男人臀中肌收紧股外侧吃力,自己踩着裤脚蹬了下裤腿,视频中露出更多光影分明的肌肉线条。 一手掐人一手抹汗,对方捋了把头发瞥了眼屏幕喘出两口气,顺便把人操趴两臂颤颤再也“扶不好”。 随后视频中,被抽出来的阴茎水淋淋正反光,你失去支撑歪斜着趴倒,水淋淋的大腿股间一抖一抖。 男人边看着手机画面调整呼吸,边自己踢着脱了睡裤。 若有所思的边看镜头边一脚踩上沙发,揪着你脖子拽着你手腕无视呻吟,把人斜拉至脸朝屏幕的方向。随即腿内侧鲜明的绷起使劲,重新把性器捅进去。 你在哭着抓挠躲闪,他在认真监制画面。 先尝试揪着头发逼你抬头,男人瘪了瘪嘴不甚满意;又抓了两只臂弯反剪着后拉,乳房乳头在睡裙松垮的领口下大幅度前后摆动,身体一颤一颤被迫弓起,男人眨眨眼看了一会,试了两次,没能阻止被日的一甩一甩脑袋,像又不满意;最后,有一组非常明显的动作,像突然想到了好主意,一双眼睛都睁大了些。 男人捉了你一只脚踝拉高,架着腋窝改掐下颌,将整个人翻成正对镜头。 睡裙缎面泛着光滑坠,衣带一根挂在臂肘一根勒着咽喉,乳房在衣领下欲盖弥彰的甩动,时不时露出乳头。 随后拉高的腿被安置在沙发扶手,对方扯着裙摆上拉,在套头脱掉后扳过脸接吻。 一时没动,男人抬着眼帘审视。 视频图像清晰,色调光影鲜明。你像张赤裸的鼓帆肢体舒展,踏在扶手上的脚尖痉挛,跪在沙发上的腿打颤,阴唇明确的暴露在外正夹着鸡巴因肢体抖动抽缩,抖的奶头跟着轻晃。 你浑然不觉,正侧着脸亲吻。脖颈绷起一根长筋,颈动脉在画面中鼓动。 男人边接吻边眯着眼看向镜头,慢条斯理的替你整理发丝,直至整张迷乱的脸完整暴露在光影里。舌尖勾着舌尖卷了卷,虎口卡着下颚,叁指抵着咽喉,视频中夹在逼里的阴茎开始抽送,你仰起头两眼放瞳。 【BootyMusic】完 五 十九秒。你两眼翻白舌尖吐出来,两手胡乱抓挠着试图捂住小腹,男人握着乳房用力揉拧,亲吻侧颊。 七秒。你发不出声使不出力,趾端抽搐无意识臀胯扭动,腰腹下体处间或鼓出,男人掌心覆着肚脐按压,吮吸侧颈。 二十一秒。男人贴近舔舐耳廓无声私语,并在你哆哆嗦嗦摇头前,卡死下颌喉咙掐紧。“那我自己玩一会?”他笑着问。呼吸困难喘不上气胸口剧烈起伏,你被捏着下巴强行点头。 一十叁秒。你尝试挣扎阻挠,被掼在沙发。男人站在扶手后,攥着你脚踝拖行。 五分又一秒。拽着腿趴在扶手上操。 七分二十一秒。正体位抱坐着操。 九分五十叁秒。被挂在椅背上操。 一十分叁十秒。最初体位,正对录制视频撞木反り。你仰身向后小腹处间或激凸,被掐腰举高后跌坐,阴茎反复贯穿,并随插入过程持续挤压出水。 托着你后颈摆正脑袋,男人看着镜头,不紧不慢的又替你整理一遍头发,露出被动抑制眨眼反射的脸。 你身体抽搐一下,嘴唇动了动。他“ナニナニーー”拖着调子把耳朵贴近。 “……没有哦?没有生气诶。为什么要道歉?”男人侧过脸亲亲你,又重新把耳廓凑回去,“あっ、‘チンボ’?老公的チンボ正插在你逼逼里呀……哦,看电视当然也没错啦。这不是正在‘你看你的,我玩我的’嘛……顺便一提,最后一集圆满结局,那两个人还在一起哦!你都没专心,肯定没看到。” 你开始打着哆嗦哭着道歉,背景音是啜泣声和“对不起”。 “真的真——的没有生气。完、全、没有。”他亲吻你,并扶着你脑袋转动直面向镜头,“因为想拍点オカズ用,所以稍过分了一点点……” 你看了一会录制画面,瞪大眼睛反应过来,表情惊惧开始挣扎。 “今天不会做太过分的,好不好?”他亲吻你,并钳制全部闪躲扭动的动作,“上次出张翻了一圈文件,发现好久都没录新视频了啊……当晚打飞机打到鸡鸡痛死都还射不出,简直超可怜的。” 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直视镜头,眼泪连串的滚落。 “会陪人家拍完这个的,对吧?”男人直视镜头,亲吻你。 六 一分又二秒。箍着你腰边操边走近画面,拿起手机。画面一时全是被掐拧到青紫的乳房和小腹。 一十一分五秒。自持俯拍视角。男人举着镜头,边扇在屁股上边进行后入。取景框移动,沿腰背指印向上,在后颈掐痕停驻,最后落在侧贴沙发被捣到一蹭一蹭一抖一抖的脑袋。 两秒。手机被以极近距离放置,镜头斜向侧后。画面中是甩动的乳房、凸起的小腹和颤抖跪趴的两腿,被阴囊拍击和鸡巴挺弄操到湿淋淋的抖。 “看一眼?”他示意你。 你看向镜头,画面里,小腹同时紧缩打颤。因直视自己淫乱的性交感到羞恼,因感到羞恼产生性欲更加淫乱的性交。随即你涨红脸闭上眼。男人又抽了一巴掌,你睁开眼睛瑟缩,视频中下体又挤出两滴黏液。 对方俯身把吻落在耳垂,微抬眼帘瞥了瞥屏幕,“再喷一次,嗯?” 你哆哆嗦嗦又开始哭,颠叁倒四的啜泣,说已经没有力气了肚子好痛好痛了实在不能继续了。 男人想了想,先垂下目光注视你,后抬起眼睛注视屏幕里的你,“……再喷一次?” 屏幕里,你满脸惊恐瞬间噤声。 七秒。被以插入姿态翻面仰躺。手持视角扫过嘴角的涎水,重新聚焦在性器交合位置。随阴茎抽出,白腻的水渍滴溅在沙发上,压着已有的痕迹再次晕开。阴唇红肿肥大,阴蒂突兀肿胀殷红破皮,阴道内侧粉白的黏膜外翻一指宽,正缓慢闭拢收束。 两秒。龟头抵进缝隙,一点点被推进吞吐。伴随画面中茎身沾粘的粉白黏液被小阴唇刮净,你自己抠挠阴唇阴蒂,身体激烈颤抖,下体腰腹在沙发上弹起下落反复。 一秒。抽送。阴茎几近整进整出后猛抵到小腹凸起,外阴被操翻又抽搐缩紧,随即股间失禁淅淅沥沥大量水液。打颤的手滑出画面,对方继而持续拨弄。你尖叫着拒绝未果,紧接着腰腹蜷起阴唇一并痉挛,另一种体液半淌半喷出来。 二十九秒。腰腹用力顶弄内射。 一十五秒。精液血液体液混合黏液,沿外翻阴唇边缘流出。 一十秒。视频自动竖放,男人的脸。 一秒。镜头切换,你状似失去自主意识,垂着两手和脑袋间或神经性抽搐。 背景收音全程只有喘息。 叁分又八秒。屏幕全黑,手机应是被扔在沙发上了。 “还好嘛?人家这次做的超——克制诶,应该就还好……まぁ、不过最后你夹太紧了,里面稍有一丢丢出血,都没敢用劲……不太尽兴呢。あぁあ、你老公也太体贴了吧!!是不是超——温柔?只做了……哎呀没多久嘛根本!!感觉还得再录一回呐,这次的用不了吧。”—— 七 伏黑推门而入。 八 虎杖从椅子上弹跳起身。 九 伏黑走近,扫了眼屏幕,拍拍虎杖的肩,说“你完蛋了”。 十 “……我可以解释???” 虎杖连比划带跳连冷汗带叫,开始他的解释,“伊地知……伊地知先生,上午,发信息……他说在给五条老师补写任务报告,上个月有一篇……上个月?上个月反正,大概是上个月,就是有一篇,伊地知先生也想不起来该怎么写了——” 伏黑抱着手臂看着他,眼神是怜悯的,表情是遗体告别时会用到的。 “不是,伏黑,相信我!!伊地知先生说老师办公室的电脑,硬盘里有部分任务记录视频,问我在不在高专,方不方便帮他找一下——” 虎杖眼神指指屏幕,眼神是诚恳的,表情是复杂的。 “这是云盘。”伏黑瘪了瘪嘴又扫了眼屏幕,“你完了。” “没看清点错了又不怪我??这个文件夹叫‘战斗记录’啊!!!‘战’……”虎杖话说一半自行陷入沉默,“救救我,伏黑哥。” “路过门口听声音就觉得不对,推门一看果然你要死了。”伏黑想了想,换了更柔和的措辞,“你把那个人给自己拍的配菜看了。不只看了,还看完了……基本上必死无疑了呢,虎杖。” “……因为视频刚开始不是挺正常的吗????我还以为五条老师闲聊几句完会和那个女的投屏战斗记录写报告分析啊???谁知道后面突然就变成这样那样了???有谁会拍自己这样那样吗???” “那个人就会啊,你不是刚看了么。自称连勤太累压力太大的时候会用,我认为就是单纯变态而已。”伏黑随口说完,又快速瞥了眼显示器,“这是他老婆。你把那个人老婆看光了,计划一下自己的后事怎么办吧。” 虎杖发现错误重点,“老师结婚了????” “换个对象都一定早报警了,我看的那次被欺负到心跳都停跳。”伏黑说,“云盘会同步播放历史,所以——” “伏黑哥???”虎杖发现正确重点,“救命???” “那个人到今天都可以毫无顾及的揍我,”伏黑摇了摇头,“你以为特殊训练是什么。” 【BadRotation】一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逃命。 穹顶和地面没有分界,近处和远方无法区别,到处危机四伏茫茫浓黑一片。只知道玩了命的跑,因为身后追着什么,看不见摸不着。 是危险是惊惧是可能性。没有具体内容又或者有一万种形态可能,预测无门又或者存在某种狗屁不通的逻辑。暗中窥探的如影随形的晦暗不明的未来,在梦里永远穷追猛赶伺机而动,给光亮的蒙上阴霾,给温暖的撒上冻霜。 以上,是最近噩梦的主要内容;以下,是今日噩梦旁白的屁话详情。 “起ーきーな,スリーピーヘッド。”他说,“目覚めないと、好きにされるよ?僕にねぇ。” 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像被魇着了。你闭着眼伸直胳膊往男人身上抓,左手右手左臂右臂,手肘几只,两只,很好再确认一遍。钩子,有没有海盗钩子?没摸到。钩子手木假腿独眼龙眼罩肩膀上站鹦鹉?都没有,好像都没有,得救了。 当然,担心也并非空穴来风。毕竟梦里这个人是会断掉胳膊自己给自己欢天喜地装钩子还搞镀金雕花嫌镶钻太土的那种混蛋东西。再多睡一会大概率还会梦到替换配件。今天是钩子明天是西洋剑后天一拍脑门皮搋子礼花弹镭射枪都轮着安上一遍也不稀奇。能干出来的,这个人。 所以又闭着眼拉着两臂摸了一遍。 现在还是手,真是太好了。 只不过姑且四肢健全的张本人不明前因不读空気。正敷衍的回应抚摸,并在漆黑一片中连着串的张嘴放屁, 他说,“起床,起床起床起床——。不能再睡了你,再睡下去天都要黑了哦?”你想,天黑了还不让睡,逻辑关系是不是有大问题; 他说,“为等你睁眼人家可是睡着又醒、睡醒又睡、无聊到把手机都玩没电诶!”你想,充电器就在床头,能不能自己插上再玩会; 心有灵犀,继充电连接音后手机声量乍高,朦胧一片的梦中陡然响起高亢滑稽的背景音。 他说快看这个水豚被鸟一脚踢倒了真是超逗的。 你哑着嗓子说饶了我吧。 “不行不行。已经很惯着你了,叁……四个小时!完——全、放任你睡大觉。应该睡够了吧,肯定睡够了啊,真的不可以再睡啦!”正拎着两腕把人从床上拉起来,又趁你还没倒回床上前坐过去,用膝盖腿抵住背。男人哼哼唧唧的粘在人耳朵边抱怨,“难得的休日别白白浪费啊。一整天了,什么事都还没干……” 明明是这个挨千刀的从一进家门就在干吧。眼皮打架异议出声时,意识都还滞涩在将醒未醒。 罪魁祸首在笑。笑得低低暗暗,融进梦里, “那个不作数啦!まぁっ、刚刚翻冰箱真的有被吓到,家里一丁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了……我不在的时候你靠什么活的,喝自来水?”他问你。连哄带骗似的扶着人脑袋套上衣,“不睡了,嗯?出门。买点东西去,好不好。” 你负隅顽抗表示“内衣还没穿”,他亲亲你说“我知道”。 肩带背扣,两臂搂抱着,手贴胸肋向前摸,男人托着乳房包拢乳头调整位置。卫衣下的动作干脆利落,最后勾着带子甚至大功告成似的弹了一下, “总不能真干一整天吧。”他这样解释。 总是在“真干一整天”吧。要不是才被昏天黑地搞到睡死过去,还真要以为这家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人无常态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想了想,自己把两手从袖口里伸出来,你俯身趴平撅起下身,用还湿漉漉的股缝对着他。 “……少来这套。”男人捏捏屁股扇了一下,没用力气。随即拎着脚踝把人拽倒,这就连下半身都给你穿上了,“人家对你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要求而已诶——” “床上好用?”你揉揉眼睛打完哈欠,迷迷糊糊的确认一键脱衣得意玄人是不是真被换魂—— 说“好好活着”时正攥着你左脚套袜子,套右脚时说的是“是不是蠢”,扛着人往门外走,他说“好像脑子坏的更严重了”。 【BadRotation】二 把你摆在玄关椅上托着脚踝系鞋带时问“晚上想吃什么”,把你拎去车库塞进车里绑安全带时表示“都已经睡一天了吧,为什么还这么多哈欠”,到此为止都相当克制。只CarPlay自动连接匹配歌单播放时憋不住了。驾驶席抬手就给副驶的脑袋来了一拳,“……你是个什么弱智呐到底。” 可世界上就是会有人刚跟着“回レ回レ回レ回レ回レ回レ回レ回レ回レ”摇头摆尾完立刻気分転换嘶吼“We know where u fuckin’ live”的。 你这样解释,并因说话耽误了一个半八拍,正急急重新追上节奏继续吼。 “怎么做到的……每首曲子都能吵的人头疼。”左手没离舵,指尖勾着中控拨片调了下档,机械声咔嗒响。他掐掐眉心,问的时候没看你,“这就又不困了?” 你点点头表示一觉睡醒来精神了,顺便嚎着“Fire fire fire away”打空气架子鼓。 城区路段开得不快,刚到芝公园附近,是时红灯,正流畅沉默的空档滑行。 把你头发揉的一团乱,收回手又咔嗒拨了两下,中控拉了驻刹。他说有路人在拍车哦,“你再加把劲,再蹦跶的幅度大点,嗯?今晚就会被传的满网都是了。” 你说无所谓反正我不要脸,“fire away”着又无实物表演隔空滚奏打满一圈,最后不存在的鼓锤往开车人的炸毛脑袋上一敲,配音“喳”了一声,自带回响。 脸上是挂笑的,意思是“你真是不要命了”。瞥了眼信号灯,男人捏着镜腿把墨镜往头顶推,趁你不备勾着脖子拉过人就亲。 吓得屁股都从车座上飞起来。抵了叁四下把对方推开,你边手背蹭嘴边小声嚷嚷质问发什么神经呢,“不是在被拍么??” “无所谓吧,反正人家也不要脸呀。”解除制动拨了两下,七速的ISR瞬间得令扭力变速,引擎爆响弹射起步。安全带抻劲绷紧,你被推背感摔进座椅。嘴角亮亮的翘翘的,男人手指叩着方向盘打节奏,跟着调子哼哼了句“Lovin’ the sound of shells hitting the ground”。 缩着脖子窝着腰,公开场合授受不亲,羞耻的要死兜帽都戴上了。你半张脸倚在车门框边半张脸躲去颈枕后,越过镜边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瞥。 可能是久违了,遛车遛的颇为专注。 天气转凉空调开着,软绵绵的帽衫搭了面料硬实的工装裤,整个人都带了点懒洋洋的松弛。衣袖被推起来一点,露着半条修长结实的小臂;领口松垮虚挡了些,遮了一段线条清晰的侧颈。 车沿首都高速四号线迎着落日疾驰。鼻峰下颌手、发尖睫毛嘴,都被笼在艳橙色的余晖里,逆着光还被内饰的金线衣料的深黑衬得莹白雪亮。 正撑着车框反手支脸偏着头,另一手松松握着方向偶尔调整,表情恹恹不确定在想什么。大抵是因被抢了墨镜眼睛累的厉害,男人随手掏掏口袋又往中岛摸,像这才想起来衣服和车都换了,啧啧咂了咂嘴。 “糖?”你小声问,忙不迭的把眼镜还回去,“不舒服?” “正在痛苦不堪承受婚姻的重创呐。”捏着中梁甩了一下镜腿戴上,装模作样的即可开始长吁短叹,“这个狗屎一样的歌单,实在是,忍得好辛苦……再不给人家点奖励可说不过去了哦?亲密关系呢,大概,就是要靠我这样的完美老公无私奉——” 求您闭嘴。想着便当机立断探了半个身子过去亲在人侧颊。 没看你,但显然正憋笑。男人扬扬下巴,这次亲在嘴上。随后拍了拍大腿,你利索的把鞋甩掉两腿都伸给他。 捏捏脚踝摸摸腿根,单手掐着袜边的软肉揉了两把,他说感觉头痛缓解不少呢只是离彻底治愈还有点差距,说起来咱们是不是还没在这辆车里玩过足交。 你问现在就给您播放『カピバラ』还来得及么。 【BadRotation】三四 叁 眼看再开就直奔山梨去了,才想起来问这么晚出门到底要干嘛。 “不是你说的嘛,晚饭想在家吃。”男人瞪着眼睛扭头看你,猛打了把方向原地刹车。之前全程高速空气悬挂底盘压得极低,以至于车子正擦着地甩尾,轮胎磨出一声长久强势的嘶响。 差点被甩到车玻璃上去,生理本能叫出半个音。你还没来得及开口滑跪,对面就又咯咯咯的笑起来,“小朋友,你都不看路的嘛?咱们到了呀。” 松了口气你说跟大朋友出门看什么路。好在大朋友没听见,正绕过来帮你开车门。 “停个车都会被吓死?”他伸手拉你,笑意揶揄,“人家能干嘛啊,总不会把你扔在荒郊野岭吧。” 你想了想说怎么不会呢绝对干的出来,而且说不准还要二十分钟后掉头回来威胁不野战不让上车。 男人闻言瘪瘪嘴,抬手又给你一下,说能不能别总把人想那么坏。 “……但你这家伙才是真的坏呐!!”反手点着你脑门戳了两下,他低声说别闹了快下来。 把全身都挂在对方脖子上,两脚踮着悬空也死不撒手。你在露天仓库大门口发难,表示哪有人会为了不浪费休日跋山涉水飙车出来买菜,“关键是逛这个超市得走十公里啊!!那我不就死了吗!!” 他说那就一直抱着呗,你说不行丢人;他说那你自己走呀,你说不行我懒。 像没脾气了。翻翻眼睛叹了口气,男人拦腰把你箍紧,提包裹似的夹着你跨了两步,又放行李似的把你抡上车 ——不是驻车场里象征着home sweet home的十二缸显眼包,是卖场门口排成长串摞成一行成百上千小塑料轮吱扭扭响的,车。 你坐在金属购物车里行容呆滞,对方后退两步掏手机笑的阴阴恻恻。 不锈钢铁艺又冰又硌,在推车里远比想象中离地要高。刚试探着坐直,车轮就因受力变化转向滑出去点,身形不稳两股战战又一屁股坐回原处。只剩小声喊那个没正形的快把你弄出去。 “ん?”正弯着腰举着手机找角度。没正形的边笑边横着竖着换着花样拍照留念,“哎呀抱你出来干嘛啦……要自己走?那怎么行呢,万一逛五分钟把我老婆累死了可怎么办呐!这样不是很好嘛,你也不用自己走了,我也不用担心一会小朋友跑没影了,问题圆满解决——配合一下?看镜头,はーいっ、チーズ。” 左瞟右瞄如坐针毡,你咬牙切齿的蹦字说这不就成了丢人显眼的极致么,“已经在被围观了好不好??抱我下去。” 别有用心不怀好意,对面笑的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都露出来,“无所谓吧,反正你不要脸呀——。刚刚挂在老公身上要死要活不也没害羞嘛……怎么,多摩有熟人?人家可没听你说过诶。” 不就是路上蹦跶的欢腾了点被拍到了么,怎么这事还没完呢?? 感觉被镁光灯打着,被孤零零扔在羞耻屋脊之颠,好像正被全世界盯着看。臊得要死快要哭了,你小声吼只有小屁孩才会被放在车里。 手机塞兜偏偏脑袋,对方踱着步子晃晃悠悠走近,观感近于逗弄笼养的小动物。 撑着车框俯下身,状如笼罩形似拥抱。男人低头把吻落给你,说你本来不就小小的嘛。 四 你说那是悟发育变态生长素分泌异常,巨人症请了解一下。 他笑了笑说很好你今天就被焊死在购物车里了,听懂了吧。 Timeless 随着视野画面地动山摇、隆起皲裂满目走石的,是起こり“蛛丝”。 障眼法争取不了半秒时间。一如投机取巧争取时间的人也清楚似的,紧接着,甚至烟尘都还没散去,直播各角度镜头下,便自扑天扬沙间窜出来横冲直装的怪物。 大抵不是聚合兽。或许操使自知融合后的强度难以望其项背因而采取了其他手段。铜铃眼的象呲獠牙的牛,直接攻击后奔逃爆发作脱鞘的兔、纠缠拖延分散注意力的虾蟇,在短时间内力图发挥术式最大化变换功效,像为榨干海绵里最后一滴水般的操控着。 真希说这些应该都是伏黑的术式。 似乎哪怕目前不占优势,宿傩依然认定远没到最后关头。 因为战胜后将直接迎战目前高专方面全盛状态下的所有战力,他本身所持有的术式和攻击方式是在本次交手中不到生死存亡之际绝不能暴露的底牌。 是什么让他觉得还是为时尚早。 直播屏幕中是各视角中千变万化如涓流卷携或聚合的十影式神,在攻击下破散消减奔流。 正试图往建筑物群方向移动,宿傩是要逃跑么。虎杖盯着屏幕近似自问。 什么情况下他会需要借助外界空间。 日下部十指交错看了一会,说“糟了”。 尘土散去,镜头前的是抚着圆鹿叁界牌的两面宿傩。 “禅院十影里有反转治疗的式神。”日下部补充道。 焦土皲地浮尘里有些模糊不清的有来有回,不过是些可想而知的废话。 大抵对面说点诸如“藏在影子里只派些猫猫狗狗小可爱出来真的好嘛”的俏皮话,宿傩笑一下结成手印,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乙骨攥紧刀鞘犹豫不绝,基于方才的教训,姑且决定不再提议。 但这样一来之前来之不易的优势何止荡然无存,说局势逆转也不为过。黑闪带来的短时间内恢复和第叁方咒术反转显然难以相提并论,即便伏魔御厨子被一定程度破坏嵌合暗翳庭却依然可以被勉强催动。 两面宿傩甚至还坚持不露底牌。 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只不过通过必中效果再次中和不可侵固然麻烦,但身处嵌合暗翳庭中只能使用十种影,十影式神目前尽数战损。 也许没问题吧,乙骨犹豫着。冥冥撩起一点头发眯起眼睛正审视,“这是十影的领域么……我明白了。并不是完成体。” 破坏它的封闭结构。 而战斗中的相手已在这样做了。位相、黄昏、智慧の瞳,高速强光凝聚分散,人影跃动闪避黑水般的流影,借着近战直击顺势反手。与此同时崩塌的是建筑物墙体,露出的,是领域至圆真球的形态。 无法触碰的完全球体、亲手弑姊沉入深渊的特定瞬间、难以规避必然直接被影侵入的局面。 “你爸爸,伏黑甚尔,是我杀掉的哦。不想聊聊嘛,惠?” 在须臾的迟滞间,血从鼻孔眼角耳道流出来,吟诵起こり的牙缝间都是赤色的。领域展开,第五次。 “成功展开了!!”虎杖嚷着跳起来,“因为黑闪状态和刚刚反转的恢复效果?” 家入两手成拳只说“太勉强了”。 “单从领域精度强度而言,未完成的嵌合暗翳庭根本不是对手。”日下部说,“所有人,准备出发。按之前计划的来。胜负分晓的瞬间是羂索最可能现身的时候,所以负责追击的、救援的、控制伏黑的,都没问题吧。” 众人起身时的决胜画面中,银亮的真球正由圆心辐射渲染扩展,一如光驱散影般的,替换吞食暗色球体。至亮至明中的剪影,是溅射的血迹,剖开的内脏,鼓动的心肺肝。 以及最后晶体破碎四散后因前额皮质严重受损导致的昏迷。 到最后也没斩首。为什么没把脑袋摘下来。 因为曾经也没被把脑袋摘下来么。 尖叫着弹坐起身抹了把泪,你捂着脸半是啜泣半是喘。 直到卧室床头灯亮起昏暗的光,明暗骤变,你挤挤眼这才回头,注意到旁边姿态乖巧表情微妙正抱着膝盖探脑袋,嗯嗯啊啊试图说话的噩梦根源。 等人又喘了会平静下来,男人这才蹭身靠近抚了抚你的肩背,“……又做噩梦?” 你揉揉眼睛说又梦见悟死了。 “这不是活得好好地嘛!”他这样答复。半揽半搂着把人往身边带,“ジャンジャンーっ、如假包换童叟无欺超——精神的史上最强Gojo、胸肌腹肌玉体横陈超——帅气的GLGGojo、完美健康宜家宜居超——ナイス的GHG。ワァーー、说真的你好赚呐,人家都要羡慕你了。采访一下这位小姐,有全世界最棒的老公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超幸福,刚刚都是感动感恩感谢有我才痛哭流涕的吧。” 你转身把人抱住松了口气,小声说真是太好了还活着。 对方搂着你蹭了蹭说也不一定,万一我是五条悟的同卵双胞胎弟弟呢,你要不要确认一下,我们两兄弟只有鸡鸡长得不一样。 “傻逼五条你有病是吧。”你把人推开卷着被子背对躺到一边去,“每天每天每一天都感觉神经衰弱到快死了了,能不能稍微分分时候看看场合。” “但人家不就是还活着嘛!”男人强调,并一拍脑袋“あ”了一声,“但还是建议你确认一下哦?毕竟双胞胎什么的,确实不太容易光靠眼睛来分辨。” 你说爱情果然是会消失的,哪有人会眼睁睁看着对方半夜做噩梦被吓死哭的心脏都要呕出来还有闲情开玩笑。 他说你做个人好不好,要是懒得搭理你谁愿意每天晚上好不容易刚睡着旁边躺着的人就一惊一乍跳起来发疯。 “那我还是不是‘最爱的心肝’了。”借着夜半叁更将醒未醒问了句不要脸的,随即再次受到惊吓。你猛跳着转身逼视追问,“不对。悟刚才回答的又短又直接,开口前还有半秒停顿就好像真的想过一样认真说出来的。太奇怪了不对劲,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了,所以到底是不是本尊?别吓唬人啊!!” 像很好笑所以笑出来一声。“认真讲也不满意呐竟然,你这家伙……那这样好啦!”做出一副思前想后最终拿定主意的样子,男人贴近,翻手作势遮着耳语,“最爱的心肝宝贝,现在请给你老公一个口活。” 你卷着被子重新倒下说好的放心了我睡了,他说天都快亮了人家是真的正在晨勃中啊帮帮忙呐你。 【BadRotation】五 可世界上就是会有人说到做到言出法随,不仅百分百把你扔在车里,还要百分之一百二的极力留影。 “捂脸干嘛?”男人划拉两下手机后抬眼冲你笑,“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坐在一堆垃圾食品的正中间合影留念的呀——あっ、ドリトス…明太チーズって何、マジで何なんだよそれ。メッチャウケる…っつか、食べてみ?キマってるんじゃん、食べてみるねぇ。” 哪来的巨人症JK啊。翻相册翻到一半发现限定口味,立刻连人带车扔在原地颠颠的跑过去拿零食了。购物车很无助,被困在车里的你也很无助。你别别扭扭小心翼翼的抓着车框挪动转身,玩了命的转眼珠试图找到跑没影的家伙在哪。 然后就看到了。 明明是垫着脚尖伸直胳膊才勉强能够到的货架,这家伙弯腰驼背矮着身翻弄正刚好。拨了几下袋子又扶着下巴一歪头。知道的是犹豫不决选膨化食品,不知道的还以为ノンノ的男模跑这外拍来的。顶棚高灯管亮,晚上人少不说卖场通透又宽敞,光暗对比醒目剪影立体分明,稍有风动,画面漂亮的活像刚从时尚杂志里裁出来的硬照。 而最烦人的莫过于这逼不仅对自己生了副好皮囊心知肚明,还格外擅长滥用威慑。 所以现在十成十就是故意,像开屏抖尾的大孔雀似的,洋洋得意又招摇造作。恨的人牙根痒痒,你别着脑袋向后转,边一眼接一眼的瞪边极不争气的从兜缝里掏手机。 “这包里有明太チーズ,这包里有你喜欢的Late Night,选哪个?”在不远处开屏的大孔雀正一左一右拎着两只袋子举高了瞎晃,像个傻子。你边和兜缝作战边压着嗓子喊现在就全放下都不要,“一组六袋家庭装咱家一共俩人谁他妈能吃得了。” 绝对听明白了还死乞白赖硬要装,更有甚者装聋就算了哪有听不清话摘墨镜的道理。 周围“キャー”出一声背景音,你气的耳朵眼冒烟脑子里嗡嗡响,这个逼嘟嘟嘴忽闪眼说都拿呀那不好吧人家吃不完的呀。 操他妈的大贱人。你边咬牙切齿的骂边偷偷摸摸的拍。 随即眼看着便换了种开屏方式。镜头里的大孔雀一手指缝捏着两包零食袋边缘,一手摸出手机拿你当背景板,一边退着步伐夸张的走,一边兴高采烈的自拍。等距离近到连你都看得清屏幕里自己青黑的臭脸,男人甩手把袋子扔进车框,推着人侧颊扭头,吧唧一下咔嚓一声,拍的明目张胆亲的脸都不要。 他伸着指头猛戳人腮帮,边翻照片边说笑死了,“你发火的时候这里会气到鼓起来诶!!” 你说幸好晚上人少不然超市横竖鞠六百个躬也得把悟的卡剪了,“社会不稳定因素说的就是你。从都内丢人丢到八王子,这个地方以后也没脸来了。” 他说很丢人嘛也还好吧,刚刚都以为你要跳车逃跑了呢,现在脸皮变厚不少人家真的好欣慰哦。 你说我他妈真是谢谢你。 【BadRotation】六七 六 然后就想一颗导弹把这破地方炸平。 大晚上的穷乡僻壤逛你妈逼超市买你妈逼菜呢,多摩地区居民夜生活就指望着瞎逼逛了是么。或者一定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美男雷达网络社群、肉食出击BBS小组,“胸大腿长一九五,肤白蓝眼疑似混血明星,有戏速来”?不然黑灯瞎火的哪窜出来成群结队的貌美路人一股脑的都往超市里面扎。 太好了适逢神经病人正花枝招展的犯神经病。 可以先帮衣着清凉的AB路人够货架,再帮纤细精致的CD路人翻冷柜,最后帮胸脯颤颤的EFG路人们从一堆狗熊里掏俩熊猫出来——瘫在不远处通道内满满当当的车框里,你托着下巴看戏,看这个逼笑眯眯的在毛绒玩偶堆里伸长胳膊探着手摸,看他妈的诺大一个超市什么时候经理出来给助人为乐的五好青年颁个荣誉员工奖。 “ジャンジャンーっ、请看!是北极熊哦?”转头塞了只大白狗给你,荣誉员工欠揍的逼脸上睫毛扇风,“吃醋了嘛?” 你笑了笑说没有哦,随即揪着熊腿往人身上甩,打了两下扔出去。 伸手接住玩具,男人顺势抱着啧啧啧啧咂了一通舌,表情戏谑上下打量你,“娶了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呐。” 你随便指了指说不口是心非的女人到处都是,“而且是悟一副骚的不行正在发情的样子在先,怪不到他人头上去。” “因为人家身上有个按钮哦?控制‘超迷人/别靠近’模式切换——这里,”对方俯下身,垂着视线先塞玩偶再指指嘴最后才抬眼看你,“帮我关掉?” 你小声嘟囔好端端的别又犯病,“今天发什么神经,没完没了的亲。” “在外边也不好做别的吧。”说完自己咯咯笑了两声。从毛绒堆里找玩具似的,正半个身子都凑过来,像这就要从包罗万象的车框里掏出一个你,“要亲亲的呀,肯定要的诶……帮人家关掉嘛,嗯?我关掉‘超迷人按钮’之后你也不许再开着了,没问题吧。” 躲也躲不开,被扣着脑袋搅着舌头亲了一会,羞的浑身发烫,快把身边冷藏要求的速食品都解冻掉了。你推着人抱怨这叫借题发挥不讲道理,自己身上没那种鬼东西。 “有啊?当然有了,骚的人心慌呐……再不教育你一下什么叫换位思考,不知道还得招来多少奇形怪状的虫子。竟然还让臭虫们拍到了,真是……”白眼飞完一圈,便眼尾红红的边哼唧边把你往下压,“あぁあ、大失策……早知道该先做够了再出门的。” ……您有“够”的时候吗???哪次不是好端端的稀里糊涂突然就又变胡搞乱搞啊?? 只是真诚感叹被全然置若罔闻。正后背靠着毛绒熊连避带滑,可能是身体发抖的错也可能是无意识乱碰的过,包装袋哗哗响纸盒装沙沙响膨化食品咔嚓咔嚓推车转轮吱吱嘎嘎,窸窸窣窣吵成一片里你捂紧嘴。两边是整齐高耸的货架,头顶是白炽明亮清晰的光,吻贴着脖子向下手掐着腰线向上,一段小臂都伸进卫衣里扒开胸罩边摸,发了大疯了这是要干嘛。 所以你大惊失色的问,对面声音轻轻的答。 他说又好久好久没见。 沉默着把人搂住,想了一会,你松口说是还没在这辆车里做过。 你指的是驻车场里象征着sex hot sex的十二缸情人椅,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卖场遍地排成长串摞成一行成百上千小塑料轮吱扭扭响的“这辆车”。 但是这个发情上头的逼并没在想。 七 好在有人替荣誉员工想。 比如卖场的正式员工。 整理通道货架的工作人员走近时你正颤颤巍巍打哆嗦,差点没把包装盒都淋湿,被眼疾手快架着两腋拎出框时腿都还软着发飘差点没站住,完全没发现早来人了。 不过来人似乎也没发现方才发生于此的苟且之事。工作人员稍一弯腰打了半个招呼,像被吓了一跳似的急匆匆躲远了点。还想别是后知后觉被觉察到了,下意识扭头,正巧看见站在身后的色情狂板着那张毁天灭地的臭脸。 模式切换成功是吧。你反手摸摸炸毛脑袋,说倒也没必要眼神恐吓都用上啊。 叹了口气,对方唧唧歪歪着磨磨蹭蹭的把脸往人颈窝钻。 你表示反正一会就上车了,他叹了一口更长的气说所以才烦呐,这个驻车场里不仅有摄像头还有伊地知。 【BadRotation】八 为什么、他妈的、会有伊地知?? 时不时冒出来的叁人婚姻形态是否他妈的有那么点拥挤?? 你推着购物车走的举步维艰,你压着声音问的磨牙凿齿,你被巨大的王八蛋涎皮赖脸挂在身上濒临脊柱断裂。 “邮便配送两个月前服务终止了呀,车里又装不下。”王八蛋腻腻唧唧,把全身重量统统压给你,两人五脚走的东倒西歪,“除了提前叫他过来等着还能怎么办嘛。” 一千五百公斤的四轮奢侈品光自然吸气就四百四十克,加个壳子安俩座,能塞进去个你都算设计奇迹,确实是没什么所谓的储物功能—— 那倒是别开跑车不远万里冲出来买菜啊??你推着人脑袋低低的嚷。 “这种东西得偶尔跑一下高速才行诶,不然发动机坏掉了保养起来很麻烦的。你又从来都不开——”推了两下适得其反,贴的更近抱怨的更起劲,“现在更夸张呐。别说开车,平时连门都不出……明明是你说喜欢的。” 你别过脸说是喜欢悟,对方一偏脑袋咬你脖子一下笑着说スケベ?。 “色鬼要被重到走不动路了,能不能麻烦这位凛然清风的正人君子先别压着我。”你又顺势反手又推了把,“回家最多一个小时,实在忍不了找条小路打双闪也可以,总归不至于魂都没了腿都迈不开吧?理论上讲悟也没性瘾……或者……有呢……可能是真的有。这样想来很多事都说得通了,亲爱的搞不好你这是有病啊——” 男人把话打断说根本没那回事,“你在车框里坐太久了,现在屁股上腿上全是压出来的红印,超级色情……人家是在帮你遮羞诶,有点良心好不好。” 你猛推一把转身质问衣服都不是自己穿的和你良心有屁关系。 耸肩摊手吐舌头眨巴眼来了一大套,他说当时只想着这样穿比较方便摸,谁能料到你就想坐购物车呀。 随即又不知道从哪“キャー”出来一声。 “キャー”什么呢,因为吐舌头吐的过于潇洒帅进全体灵长类雌性的心田里么。 左边电饭煲茶水壶咖啡机,右边护眼灯小音箱翻译笔,不确定刚刚那位不识时务“キャー”出声的路人到底藏在哪里,但想来半夜叁更买翻译笔大概率命不久矣。怒火中烧环视一圈,确定没再被多余的视线盯着看,这才不情不愿勾着衣领把人拽近。 可世界上就是会有人时而想的特别多,时而想的异常少。 被拉着站定后左看右看,男人低头瞥见货架随即嘴角一瘪,“先说好哦,不可能再给你买这种东西了——咖啡机?是又看上这个了对吧。我说,你咖啡都不喝,总惦记着买咖啡机是要干嘛啦!再可爱也不行,可爱到天上去也不行……家里已经堆满你的小破烂了,所以这次是绝对不会买的。做什么都没用,放弃吧,嗯?” 家里最占地方的大件垃圾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么。所有想“キャー”就“キャー”的颜狗同胞,显然都没经历过这位漂亮垃圾瘫在沙发上逼逼叨叨满嘴跑屁的至暗时刻。想着就笑了笑,后槽牙都笑的吱吱响。见你笑着蹲下身,对方愣了半秒才“んー”出一声,随即两眼便眯起来点,脸色复杂表情微妙, “……粉色蓝色?”他指着货架问你。 捏着裤裆狠扭一把,你转手揪着男人袜边玩了命的往高提,“你要没性瘾,那全球的确诊患者都得抗议暴动。” 【BadRotation】九十 ρò⒅vs.čòм 九 拉高袜子又拽低裤脚,勉勉强强遮住一截白生生的脚踝脚腕。你仰着脸连比划带质问,为什么今天就不能蒙面呢,他说想看你呀; 扯松裤腰整理领口,凑凑合合盖住莹亮亮的半根锁骨一点颈根。你抬起眼连责难带感叹,上半张脸不想遮戴个口罩总可以吧,他说那亲亲又很不方便诶; 铁青着脸亲完,你忖度片刻,当即揪起卫衣兜帽一把强行给人戴上,攥住两根拉绳大力扯到最紧再系死结,等只剩一丁点眉眼鼻尖露在外时才调整墨镜,完全堵紧封住那张破脸。 笑到都快要站不住了。男人压着你肩膀咯咯咯的乐,镜片都被动作带着挂在鼻尖一晃一晃的。“人家倒是无所谓,”抬手指指自己,又露一截骨势流畅的手背白腕子,“但治安员一定会紧张到不行立刻冲过来问话哦?”看書請到首發蛧詀:х𝓲𝓉ō𝓷g89.℃ō𝓶 满城尽是金字塔,木乃伊里就缺他。气死了,顾得了脑袋管不住屁股,扯的松裤裆遮不住脸。除了全身上下缠满绷带,到底还剩什么法子才能把这尊性感活佛彻底护严实。 没有呢,大抵只能做成干尸。 被残酷真相狠狠重创,你“嗷”出一声放弃抵抗,原地抱头当场崩溃。 前仰后合像真站不住了,所以也跟着你蹲下。捏着拉绳抽开死结,男人憋着笑绷紧脸问帽子戴上还不行嘛,“头发都压塌了哦?看着脑袋小小智力不高的样子很奇怪哦?搭配眼镜的话简直丑到要爆炸哦?” 瞥了一眼泪都出来了,你说扑朔迷离男明星私服出街躲狗仔是吧,可去你妈的吧。 这个逼听完差点笑死在小家电通道里。 大概颠覆政权成功就是这种笑法,大概征服地球称霸就是这种笑法,宣布全宇宙大一统也不过如此,大概就是这种笑法了。 可世界上就是会有人把自己的快乐完全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还要踩着悲恫的泪花跳完狐步跳桑巴。 绷紧嘴角硬板着脸,男人拉你站起来,结果一开口又忍不住笑,“这是诈欺老公给你买小破烂的新策略?” 你说劝悟立刻把你的盲人眼镜戴好,马上要闭店咱们这就结账走人。 眼帘弯弯的还在憋笑,对面抬手指指货架问你到底要不要。 “家里已经没地方堆我的小破烂了。”你板着脸说蓝色的。 “真的假的……明明书房壁橱里还有空位的呀。”扳着你肩膀推着转了半圈,描摹皮肤上还没消祛的压痕。顺便又往人身上一挂脑袋一靠,张嘴就哼唧,“前面还有个同系列的搅拌机诶,不要嘛?” 基于大垃圾拖着小破烂的共生关系,最终不得不默认男明星挂在你身上结账打包,挂在你身上找到伊地知合流,挂在你身上晃晃悠悠挪到驻车场。 液压门缓慢掀开,你如释重负跌坐进去直指男明星价值连城的炸毛脑袋强调,这可是负重十公里,今夜和车震说再见吧狗东西。 狗东西说着“真的嘛好伤心哦”钻了半个身子进来连摸带咬压着又亲一会,才帮忙把安全带扣上,“到家半小时。不过还得等伊地知先龟速挪回去……要不要去哪转转?” 十 你说我要死了。 扣着五指手拉手,兴致勃勃迈着大步晃高高,俨然小学生春游的做派。他说不可能啦你今天的运动量还远远不够呢, “我是这样想的哦?每天都只软趴趴的瘫在家里,没消耗就不饿,不饿就不吃东西,不吃东西就身体变差——你的现状,以上。所以无论如何得先想个法子把小朋友拖出门,不然比我嗝屁的还早不就麻烦了嘛。” 你说很好这位鳏夫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十五分钟前顶着一张发情脸的池面目光闪烁樱唇微启重音明确口口声声说要带你去个好地方,十五分钟后你们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站在城郊公园紧锁的大铁门前。 “后悔了,车震还来得及吧。”你嘴角抽抽着道歉,扭头迎上一张放光的尊颜,又扭回头,你嘴角抽抽着妥协,“撬锁还是翻墙?” “笨蛋呐你,”男人笑眯眯的揽过来,“当然是用飞的呀。” ——那既然能“用飞的”,为什么就不能一直飞呢,缺的是那两声“ヅヅ离陆”“ドド着陆”的自配音效么。 你想问,但你问不出声,因为一边要担惊受怕提防着性瘾患者一拍脑门原地开干,一边要在多摩丘陵园林路上气喘吁吁的高强度散步。 所以直到刚刚挨千刀的主动直言为止,你都天真的以为本次散步是为寻找合适的野战目的地。 你这样如实交代。他说果然脑子坏的更严重了, “不是很美嘛,这里。”两臂撑着围栏身体前倾,正眺向远处起伏婉转的迷朦暮气里,“还是朔望诶,月色也很好。” 不知不觉竟然被骗着爬到最高处了。仔细分辨的话,能看到来时幽曲的径和错落低矮的树,会想起是如何被连拉带拽糊弄着过来的。栏杆外是一片粼粼的水,墨色的,大概不深,边缘生着几捧阔叶眠着几尾安静的鱼。而这一切雪亮皎洁的,都浸在伴着夜风拂乱发丝的月光里。 没忍住就把胳膊伸过去了,指缝抚过银白被捉走,万籁沉寂里唯一的钴蓝坠着苍穹下所有所有的光。 他看着你笑,你说真对不起但还是分手吧。 【BadRotation】十一 应该很清楚的听到了才对。只拽着人拉的更近,垂着视线像正看水看的入迷。所以只好又说一遍,抱歉给您添麻烦,不过还是烦请五条先生务必和我离婚。 “‘五条先生’,是吧。”咬着字在舌尖转了一圈,顿了一顿,刚轻飘飘的接上后半,“玩笑可不是这样开的哦,五条太太。” 你盯着地面说没开玩笑,是认真的。 对方“マジ?”“マジでマジ?”“大マジなの?”问了一串,你捣蒜似的点头点了一串。 沉默片刻,偏偏脑袋叹出口气,这才转向你,“我说,一般人呢,在经历这种超浪漫约会时呢,都要感动到不行诶?会亲亲会抱抱会说‘我也最最最爱悟’了才对哦?你这家伙脑子绝对出大问题了,是吧,没错吧。莫名其妙诶简直是……别闹了,不同意,怎么可能同意啊。再讲这种烂笑话真要敲开你脑袋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了。” 啪嗒出两颗泪,你梗着脖子说要和悟分手而已,别拐弯抹角欺负人。 “‘欺负人’?哇你这个脑袋故障的笨蛋搞搞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在欺负人好不好?”掏出手机滑了两下。目光落点飘忽,话声轻轻重重, “……就记得离你生理还早啊,怎么都开始提前半个月找事了。我才刚回家诶,想犯错都来不及。まぁあ、不该进门就把你辛苦喂大的蚊子拍死?搞笑的吧你……那就,又是因为吃醋咯?人家就长这样啊,还讲不讲道理啦让不让人活啦。あっ、之前那个是吧……但也是你这家伙挑事在先诶!而且确实是会好奇的嘛,都是胸部,为什么别人的就都能长那么大啊。你这算怎么回事呐到底,玩两天长一丢丢过两天又全都小回去,这才叫‘欺负人’吧——” “真是百忙之中什么都没耽误呢,五条先生了不起。”都要被气笑了,所以没管住自己搭茬的嘴,“对大胸有瘾是吧,不多看两眼难得的休日就白白浪费了是吧,得亏是床上好用,不然说拜拜的根本轮不到我是吧。”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对面抬头冲你眨眨眼,举着胳膊只动手腕摆了摆,“虽然不知道是哪来的错误认知,但实话讲,你在床上可一点都不‘好用’哦?被操傻了才能稍变坦诚点,平时又羞又躲还从来都不主动,到底好用在哪里嘛我怎么——” 出离愤怒付诸肢体暴力,发狠砸了几拳,捶出来的都是笑, “哎呀那你‘好用’?说你‘好用’总可以了吧。诶我老婆在床上真是好用的不得了哦——还不满意?那该怎么办呢,伤脑筋诶,要么你证明一……别打了又不痛,人家今天明明超级温柔异常体贴堪称完美吧?怎么还要被找茬啊!” 你说就是因为悟今天很好很温柔所以决定离婚。 掐着肩膀把人转了半圈,想来应该两眼正瞪得大大的,“‘很好很温柔所以离婚’?”对面重复了一遍。 声音低低的视线烫烫的,干脆没敢抬头看,你缩着脖子点点头。 他说搞笑的吧,你说是认真的,就是因为很好很温柔所以觉得还是分开算了。 “……竟然这么不想被当人看?我是无所谓,但这也疯的太过分呐……就因为想被关着操??不是吧你??” 想什么呢神经病。你摆摆手解释,“出去约会也很好,在家乱来也很好,就是因为无论怎样都很好所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想了想也只能离——” “んー…”轻哼着把话打断,对方侧侧脑袋看过来。随口一说闲聊天般的,脸色如常语气平淡,“好像会游泳,你?没记错吧。” 愣了片刻你点点头。 “难办呢。”垂着眼帘瘪瘪嘴,他说,“老子刚刚在想,今天是不是非得把你从这扔下水,这颗坏掉的弱智猪脑子才能涨涨记性。” 【BadRotation】十二 “倒不会让你受伤,呛点水顺便吓得半死就可以了吧。”一手揽着你一手搭在栏杆边,男人说话轻描淡写。姿态闲适平和,像无聊的厉害,正时不时踢颗石子进水里,“まぁあ、水好像有点浅,大概。感觉不可行呢。”。 池塘里的鱼被惊着摆起几缘涟漪,黑漆漆的水漾出层层月光的碎片。盯着看了一会,你小声问,“悟是在开玩笑的吧?” “你才是在开玩笑呐,五条太太。”对方偏头抿嘴笑了下,“‘很好很温柔所以要离婚’,别胡闹了好不好?あぁあ、刚才真是恨不得把你的笨蛋脑袋拧着揪着拔下来扔到山的另一面去……” 你说那还是扔进水里好一点。他说对呀,而且浓度高的向低处渗透,你脑子里的蠢货积液也能一起跟着流出去点。 “如果感情不好对我也不好,分开就无所谓;如果温柔又幸福还不得不分开,那肯定会心痛到跟着一起死掉的呀。”你拍拍对方肩膀,抚过大臂小臂手,捏着轻轻摇了摇,“今天的噩梦里,悟这条胳膊就被斩断了。” 思来想去无可解,果然还是拜拜好了。 因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没完没了的做噩梦。 就像被困在永无止境的黑弥撒。不清不楚雾气蒙蒙昏暗一片,出于本能亡命在逃。 身后如影随形的就是危险就是可能性,就是这个人存在或不存在的一千万种死法。这次哪里会受伤下次哪里会断掉再下次是会瞎是会聋还是会变哑巴,手在不在腿全不全心脏还有没有继续怦怦跳。 今天嬉皮笑脸摆摆手出去了,明天接到电话去遗体告别可怎么办好。相比之下其他就都不重要了,缺胳膊也好断腿也好,就是真变海盗船长了也都还好。 只是这事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呢。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听到有谁拍拍手喊“OK集合,最终确认只需要这位先生的左手右脚左眼右耳和肝脾肺肾就行,人可以带走啦”又或者“死掉了耶真是不好意思,遗体必须火化骨灰也不方便领走,这边会帮忙立个小牌子哦,欢迎来时不时上上香”——这都没问题。至少也算句话啊。 可能快熬到头了可能还早,可能千疮百孔挨到尽头也就只一句“死掉了耶”等在最后。 除了焦虑也只剩下焦虑,除了惶恐也只能无助的惶恐,能做什么呢,有且只有一场接一场的噩梦可以做。只在黑漆漆的暗夜里数不尽的梦魇中疲惫不堪的奔逃。 所以要是个十恶不赦糟糕透顶的宵小之徒就好了,死掉的话可以派对礼花开香槟。 所以这么好是想干嘛,要你死啊? “所以与其等着噩梦成真痛不欲生,还不如趁花好月圆花前月下,干脆利索直接分手比较好。想很久了,和被动接受担惊受怕相比,果然还是得主动了断一别两宽。反正是我选的,我就承受得起。” 远天起落间黛青阑阑,近水凌波处光斑点点,是很漂亮的地方,很适合画句点,把整个世界都永远停驻在这一刹那会很美。所以你说去你妈的吧, “从现在开始你是死是活是好是坏与我无关我不在意,想找死就自己找死去,干什么都好别再让我知道就行。我不要整颗心都裂掉碎开变成满地渣,所以拜拜。” 长出一口浩荡气,腰也直了背也挺了。你神采奕奕做回自己,扭头看过去忍不住又补一句,“那就分手快乐拜拜咯?” 【BadRotation】十三十四 р𝑜18α𝖚.𝒸𝑜м 十叁 听完也没什么反应,脸色也平静目光也柔和,揽着人的手臂也半晌没动作。像被水间游曳的大鱼吸引了,一时梦中蝴蝶花底人世间般的,静默的只月光在吵。 不闹腾不叽歪不按套路出牌,立地成佛原地涅盘海漾泡沫变希腊美神像了,这家伙搞得你“拜拜”都不知道该怎么“拜拜”才好。 所以试探着凑过去一点,好巧不巧近距离撞见望楼上的石膏像冷不丁扭头,被吓出一激灵。 石膏像“んー”“んー”着拖调子想了一会,忽闪忽闪睫毛慢悠悠问出一句,“……什么‘海盗船长’?” 海盗船长。 钩子手、木假腿、独眼龙眼罩、肩膀上站鹦鹉,照到月亮变骷髅,哔哔砰砰对船打炮,哼哧哼哧海底击剑,吃苹果吃不着的Barbossa。 问的莫名其妙解释的词不达意,你手舞足蹈的比划。 石膏像又“んー”“んー”着思量斟酌,紧了紧石膏胳膊,抿了抿石膏嘴,“是说,你梦见我胳膊刚一断……就立刻开始吃苹果变骷髅海底击剑养鹦鹉?”℗ö18t𝖊.c𝖔ℳ蒍楍攵唯①槤載蛧阯 綪至リ℗ö18t𝖊.c𝖔ℳ閲讀 话一少就变颜面暴行,阿波罗听不懂人话也无伤大雅。基于对池面无底线的包容,你又耐着性子从头钩子手木假腿独眼龙眼罩肩膀上站鹦鹉再来一遍。 “ヘェーー、”这次像听懂了。正若有所思似的翻眼睛,拖着语尾拉长音,“只有钩子可以选?如果一定要替换的话,可拆卸多功能不是才更合理嘛!” 你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悟的话,有一大箱装备才合理啊,什么火箭炮机械手雷神锤石中剑朗基努斯矛之类的。 男人点点头说嗯嗯然后呢。 你说八尺镜天丛云八阪琼曲玉卡西乌斯枪? 男人点点头说嗯嗯还有嘛。 你说还不够啊,那上古神兵就只剩下ネオアームストロングサイクロンジェットアームストロング炮了。 “不是啦……怎么会都是武器呢?好暴力诶——。应该有那个才对吧,那个。”男人冲你摆摆手示意再近点,眨巴着两眼贼光火亮。 贴过去,八个仮名一长一拨一顿一个ッ,一口喘气舔了一圈,湿热从耳朵尖一路奔流窜着从上到下。出于本能你哆嗦着要跑,对方笑眯眯的只拉人往怀里塞,“应该有的呀,肯定有的吧……很期待嘛?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耳鬓厮磨处翻云覆雨时。好在哪哪都不挨着,福至心灵瞬时洞悉,你推了人一把转而暴怒,“玩我呢??” “倒是这么说也没错。”咯咯咯乐的快要笑死了。男人单手箍着你,摸出手机接电话,边笑边“嗯啊”两句应付,“ねぇねぇ、伊地知问你把吸尘器收到哪去了,他找不到。” 你边挣扎边说书房壁橱,“哪有奴役辅助监督打扫卫生的。” 他边转述书房壁橱边应对指控,“本来说辛苦一趟留伊地知一起吃晚饭的呀?咱们不是还没回家嘛,让辅助监督顺便发挥点余热有什么不好……まぁあ、不过他是得动作快点。回去做吧,嗯?” 你说是不是又装听不懂人话了操你妈我要离婚分手拜拜滚蛋傻逼五条Understand? 男人说嗯嗯好好离婚嘛好的呀那总之先回去做吧? 十四 气到脑袋冒泡七窍生烟,挣扎一通未果,你攥着男人小臂掐。掐了一会虎口指腹,陌生又熟悉细皮又嫩肉,要素察觉顿感不对,你不做声的推着袖子往上撸, “这里,”面无表情指指手臂,你仰起脑袋问,“是不是真断过?” 挂了电话,微笑着猛眨巴一通眼,对面避重就轻随手戳你脸,“目前姑且是四肢健全哦?” “人类的反转术式没法重构出一整条新断肢吧。”你摸索着检查犹豫着自问。 停顿片刻,他问你是在害怕嘛。不假思索,你说心里难受而已, “所以……拜拜!美丽人生第一步从远离自虐行为开始,不伺候了,拜拜这位朋友!!” 你甩下话箭步飙冲,被皮笑肉不笑的勒着胸口箍回原地。 【BadRotation】十五 本来就气,然后更气,现在都快被气死了。缘由复杂心情悱恻,沐浴着满身满脸冰凉凉的光,你啪塔啪塔连着线的掉泪。 大概知道实在混不过去了,断臂再生第一人唉声叹气一长串,磨磨唧唧吐出一句“我有想过哦,这种情况”。见你不吭声,索性又架着人两腋提高高晃了晃,泪珠都被甩的乱掉, “四十五公斤?你现在体重是。”他问你,和晚上在超市掂着蜜瓜估重时没两样。 “……四十二。”你自暴自弃着确认。 他问吃不下饭是吧,你说担心的每天想死废话吃不下饭。 “确定不是孕早期?”男人问。 你说拜拜。 然后又被拎回去。 “吃不好睡不好每天哭唧唧。身上没肉瘦到脱形,骨头都一根根好明显……之前也和你讲过吧,完全没在听。”视线落点越过镜边,长久的停驻在水面曳动的纹路间。对方抿了抿嘴,皱着脸乜你一眼, “但今天是真被吓到了……做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抓你哪啊!!本来就一点点小,现在稍用点力都怕你骨头会碎。然后你还哭。对,你爽完了睡着了还满床乱挠抓着人鬼嚎……不然叫你起床干嘛啦。说真的,就算是心理疾病也该是我得才合理吧?你这家伙精神创伤些什么啊——” 你说拜拜。 然后又被拎回去。 敷衍着“好了好了”男人叹了口气帮你抹了两把泪,“知道啦,小朋友超级担心我……没事诶其实,不用担心也可以的。” 想等人说完再“拜拜”的,但等了又等始终再没下文,你没忍住问了一句,“就这?” 他说就这样呀,“对了,还有哦,每天缩成一团哭唧唧肯定是不行。这样好啦,从今天开始伊地知会监督你锻炼身体的。活动量大了身体素质提高,饿了会吃困了会睡,建立良性循环之后问题就解决了呀。” 且不说为什么他妈的又会有伊地知,存在感极高的叁人婚姻形态是否他妈的有那么点拥挤,光是这段言简意赅的屁就他妈的了不起。百感交集扪心自问,一代美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怎会阴沟翻船翻上这么条狗。 “因为眼光很好品味很好超会挑老公?”男人说。 你说拜拜。 然后又被拎回去。 拉扯进行到尾声,必然属于固定的混淆视听倒打一耙环节。滥用好皮相的狗,正咒词掌印连乐带舞百分之一百二的恃靓行凶,丰盈润泽的唇角正一开一合叮铃桄榔往外倒屁, “有时候想起来会愣一下的……有女伴正常,女朋友也能接受,怎么稀里糊涂婚都结了啊?!!说真的,你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啊!!追人家的时候死缠烂打要死要活,骗到手了又找茬挑刺欺负压榨——完全是坏女人成功诱拐了温柔善良的GLG诶!!倒是别把老公当游戏任务点呐?交往结婚离婚,任务完成继续跑图,开什么玩笑呢——我诶??真的假的……这可是‘我’诶!!负点责任行不行啊!!” “好呀我想负责的呀,那咱们跑掉吧?幸福婚姻第一步从远离狗屎咒术开始。”你捏着任务点的刷新手臂晃了晃,“不然再这样下去我可是真的会死在悟前面的。” 任务点想了想拍拍你脑袋说安心安心死不了,伊地知会好好监督你运动健康锻炼身体,“不过脑子绝对坏掉了,思路七拐八绕的完全不正常。都在胡乱琢磨些什么呐……あぁあ、早知道就不出门了。我说,你这家伙确实更适合呆在家里随便做诶。醒了就操操完就睡,你也没空瞎想我也没这么多麻烦,不是很好嘛。” 【BadRotation】完 十六 风景很美。丘陵温和起伏的谧秘很美,晚风抚过飘摇凌乱的发尖很美,静水游鱼招摇粼散的波光很美,月色很美。 这个人很美。是出现在任何一部作品里,执笔人都会情不自禁将其摔个粉碎的美。要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要把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灾害是人的天性,美是惨烈最好的伏笔。 多讨厌啊。 问水波月光和风“反正就得继续找死呗”“因为什么要抱歉”,水波月光和风说“抱歉诶”“因为这样那样的事”。 最后负隅顽抗表示“本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你亲亲他说“我知道”, “现在确乎是坏女人追温柔善良GLG死缠烂打要死要活,骗到手后又找茬挑刺欺负压榨没完没了,对吧。那您不妨换个角度,尝试用脑子坏掉的思路想想看?假设没有头脑又笨床上又差碍手碍脚的坏女人诱拐,GLG就完全可以自生自灭自由发挥把整个世界当您的发疯舞台呀!” 你耸肩摊手吐舌头眨巴眼来了一大套,最后神采奕奕梅开二度再次做回自己,“所以五条先生从今天起就请尽情发疯吧,坏女人坏的要死心脏脆弱自私自利不伺候了,拜拜咯!!” 可世界上就是会有坏女人的。 十七 说完“那随便你,拜拜呗”的GLG在接下来的二百九十九秒内,完整展示了什么叫“叁句话让坏女人为他花掉后半生”。 第一句,“放心好了,别总把人想的那么差劲行不行。说起来,你知道的吧,人家的领域,普通人被关进去几分钟就会脑子坏掉彻底变笨蛋,完、全、任人摆布哦?当然啦,指的是普通人,比如你,对吧。” 第二句,“哎呀也太糟糕了吧,怎么会手机钱包鞋子外套都掉进池塘里呢,这位小朋友你也太不小心了诶!被困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小公园好麻烦哦,灯也没有人也没有,这可怎么办好呀。不过既然都已经拜拜了那人家就只好先走啦……あっ、说不定二十分钟后再见?” 第叁句,“搅拌机还在家里等着你拆包装诶,蓝色那个。” 十八 可世界上就是会有坏人的,坏是属性是表象是一种外在行为逻辑,和性别关系不大。 被塞进车里时正气的想死哭的昏天黑地,被套上软绵绵的帽衫时还气的想死哭的昏天黑地,听到“以后尽量少乱来以防你担心这总行了吧”依然气的想死哭的昏天黑地并顺便打了一套空气架子鼓。 “……你是有什么问题啊到底。”驾驶席抬手给副驶的脑袋又来了一拳,“没有人工干预,这里面也都绝对坏到报废了吧??” 你说以后悟祓除我都要跟着去,不管尽头等着的是什么总归轮不到噩梦来告诉我。 像被气笑了。对方说别闹啊你,哪有带家属出任务的。 你说无所谓反正咱们都不要脸,边气的想死哭的昏天黑地边无实物表演隔空滚奏再次打满一圈,最后把不存在的鼓锤往开车人的炸毛脑袋上一敲, “如果还能接着保证出门裹成木乃伊蒙面、面对大胸路人自动闪避、减少伊地知的家庭活动参与度、把同系列的小破烂都自觉给我买全,那悟现在就可以找条小路打双闪了。我按个按钮切模式证明一下什么叫‘好用’——你那是什么表情。咱们是还没在这辆车里做过啊?都成功诱拐骗到手了,我是为了和温柔善良GLG一起玩手机看水豚被鸟打么。” 北まで “‘哇’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装也要装的更稳重点吧。”你顺势在人后背拍了拍,“五条大桥九九九刀狩邂逅的开心么?” 对方环顾一圈挑着眉角问你说什么呢。 “立着往生躺着成佛,真够可以的。”你又随手紧了紧两臂蹭了蹭脸,“好在不是脑子被砸的稀巴烂,不然弁庆都没地方哭去。” 可能松懈下来也可能没有。微微侧了侧脑袋,他说这样啊。 你说就这样啊,“别偷瞄了,伊地知放下东西早走了。全是穿过的衣服?” 说着就去门口拎包,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一声沉闷的巨响打断。慌忙回头,眼见方才还能站能抱能举高高的一堵黑墙好大一个人,正硬撅撅原地躺在玄关,两条腿都直挺挺快伸出门外,大大咧咧明目张胆瘫在地板上。 男人叹了口气说累死了差点。 你在旁边蹲下说自信点,悟可以把“差点”去掉。 姿态随便肌肉紧绷,硬邦邦的,简直真要这样站着死掉了。 “据说还是因为‘魔虚罗先生帮帮我’,神奇十影上大分?”你蹲在炸毛脑袋旁,边说边随手胡噜,“应该都知道了吧。硝子说给你把两节拼回去时悟笑着絮絮叨叨走马灯都溜一圈了,又是见到朋友又是打得尽兴,都以为你不准备过来了。” 余光能偷瞥见对方一连串的细微反应。不动声色的环境观察、无意识鼓起的下睑、轻启条缝又转而抿紧的唇线。 制服在地板上因动作摩擦发出轻响。像肢体无意识随一呼一吸做出反应、像越滚越烫的温水里受热变形的食材,肩背窝着腰腿屈着,正整个人都蜷起来,身子缩成一点点。 这样一来便又看起来小小的了。 索性俯身抱了一会。直到静匿被模糊不清的喃呢打破。男人问没别人了,你说这里没别人了。两秒后,就听见嚷, “诶老子现在浑身痛啊!!” 原地发难躺在玄关哼哼唧唧嗷嗷叫着又是眼睛痛又是肚子痛,“一身都是痛!!あぁあ、刚刚你拍了人家一下,没错吧?痛呐!!骨头错位了吧,一定是骨头错位了啊!!” 没可能吧,你伸着指头戳炸毛脑袋说,目测胳膊腿都全上下半截也都连着。 “还有没有点人性了,”趴在地上偏着头说。嘟嘟囔囔时挤出一缘委委屈屈的颊,梗起点脖子扬起半张哀怨的脸,“我也是肉做的诶。” 所以在玄关地板上坐下,托着脑袋往膝上放,你说好了吧然后呢。 “人家被楼砸了。”他说。所以你俯身亲在肩头,顺着背又抚了抚。 “头还被砍了……不对,全身都被割了好多好多好多刀!”他说。所以扣紧手指贴近亲吻了很多很多下。紧接着听到表强调的哼唧,因此在唇上落完吻你说同一个地方伤到两次不作数。 “小气……”咂咂嘴后男人勾下眼罩露出莹亮亮的瞳仁,说甚至还瞎了几回呢。 亲在眼睑的感觉类似于心在触碰一颗孵化中的茧,你说估计脑袋也很痛想来一定很难受。 “当然啦,难受的呀!!”攥着手腕直往胸口比划,他说这里也被切了一个大口子,努努嘴示意这条胳膊还被钻破了斩断了超努力的长出来结果没两分钟又掉了。 表情严肃眼神真诚,男人补充道,“是真——的很疼。” 你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说以后都不会痛了,绝对不会让悟再痛了。 在玄关在地板在摆的齐齐整整的两排鞋旁边,蜷缩着躺下长久的拥抱,直到窸窸窣窣震动声响。 你问不需要接么,他说无所谓大概伊地知忘东西了。 震动还在响。 你说要么还是接一下,他叹口气说好吧好吧这次听你的哦,“那一会要听人家……えっ、” “来电人是‘你’。”男人微扬着脸轻抬起眼,侧了点手机屏幕示意。 你耸耸肩瘪瘪嘴意味不明。 听筒里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清晰又不含糊,不功放不贴耳依然听得到。 你在听筒里说“哪怕现在很满足哪怕玩的很开心但这里有很多人还需要你我还需要你”,你在听筒外眨眨眼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你在听筒里说“都还没结束谁允许你拍拍屁股就走不快点活过来杀了你信不信”,你在听筒外吐着舌头做鬼脸;你在听筒里说快回来,现在悟身边的人不是我。 “更正,”听筒外,你举起根指头说明,“准确的说,‘不一定,不是我’。‘我’目前姑且还没死,但悟死掉的话我一定会很快就跟着死掉的,所以这种时候见到‘我’也很正常。” 很棒,不是么。如果你活着,我在那边等你,如果你放弃,我也会在这里。 两边都有爱你的人在,有什么好可惜。 你说。 两腿伸直翻了圈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男人说就知道,我老婆哪有这么好心。 随即震动响起。 抓起手机滑动接听クヌギ来电保存没两个字的文件,你在对面开口前先骂出声,“搞什么啊!!” “怎么了嘛又,”通讯另一头拖着调子哼哼完,正咯咯咯的笑,“写的不顺利呀?你不是每次都‘不顺利’嘛!” “放屁。”起身踢了一脚凳腿泄愤,你在屋里团团转,转椅在屏幕惨淡的白光里也团团转,“摸着良心说,你,悟自己摸着你的脏心烂肺好好说。那么久都没见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毫无疑问板上钉钉的超级大色胚,是不是门都没关好就立刻鸡鸡硬硬坑蒙拐骗琢磨着哄人做爱。” “我说,是不是把人家当变态呐你。”对面把笑憋住了,想来如果看得见表情,应该正努力板起那张破脸,“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怎么可能满脑子里只有那个呢。” 闻言你捏着手机声嘶力竭的吼, “可我的兴趣爱好就是写和你疯狂做爱的色情小说啊!!!悟是觉得仨账号上那么多嗷嗷待哺的色胚是想看咱俩腻味么!!!这次的大纲本来就是一进家门就做好不好!!先在地板玄关上做、再扶着鞋柜拉塌衣帽架做、最后压在墙上做啊!!为什么不做啊!!悟是痿了么!!痿了直说我好换人啊!!” 对面说喜欢的话只是见到就会感觉很幸福诶,“不过你等等,‘换人’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你强行转移话题,“咱们的性爱场面中需要引进一个旁边,加入一个日下部,时不时发表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解释和关于各种突增设定的长篇大论,以方便我告诉读者‘虽然看起来狗屁不通莫名其妙强词夺理但是无所谓我们现在就是要做而且不讲道理不做避孕死不戴套次次内射’。” 转移话题成功,你倒在床上把手机扔在一边。听筒里问用伊地知凑活一下不行嘛, “哎呀那么较真干嘛呀,”憋笑憋到闷闷的胸腔起伏喘息声都顺着通讯传过来,“实在不行你就写‘五条推门而入,五条硬的不行,五条说哦宝贝咱们立刻打一炮如何’——” “能不能认真一点??”把屏息低沉嘲讽的假音打断,你跳起来对着手机又吼,“我想不出来了……王八蛋你现在告诉我,如果你被砍成两半又被拼在一起九死一生回到家里见到全世界最爱的我,你会干什么,说。” “好好打个招呼?”顿了两秒就好像真在很认真的思考似的,“然后很严肃的警告你‘再瘦下去胸真的会凹成负罩杯’——好了可以了别嚎了。机票是上午九点,没记错吧。现在天都亮了诶,别告诉人家说你一晚上没睡准备过来躺倒补觉。” 你说再想不出该怎么顺理成章的做明天就要断更了,对面说真有你的明天要和本尊做了结果现在还只惦记着给人造谣,“而且这种事又无所谓。本来就随你编吧,反正都因为没教会凉麺酢狗奴什么叫做爱道过歉背过书了,偶尔推动一下剧情发展不是也蛮好的嘛。” 想了想你问所以两面宿傩到底有没有两根鸡鸡,对面假装笑了一下当即表示如果没赶上航班绝对会告诉你什么叫做爱。 “这不就对了么!!”一拍巴掌福至心灵你说搞黄主线有了悟这就偶像出道吧,“诲人不倦不愧是您,五条老师咱们下次继续师生Play好了,逢人就想教也是种瘾,我觉得这条路走得通,应该可以写出不少卓越的黄色废物。” “是嘛那太好了呀,祝你明天就被封号哦。”他说,“准备和你的护照说再见吧?‘五条老师’准备全程监督你写。” 思路至此被完全打乱。 索性保存文档,你活动一下肩颈手腕站起身抻了抻背,正听见丁零当啷门口在响。 “欢迎回来?”你靠在墙边小声说。 “都几点了你不睡的嘛??”来人推门而入压低声音问。 接过钥匙串挂好你说睡不着,把鞋蹬着脱的歪歪扭扭男人颠颠的凑过来问因为想我呀。 你说不全是。对方“ん”着边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边随口说那就是在网上吵架吵输了呗。 你拎着外套往架子上挂说怎么可能。“ふぅん”了一声,对方抛出最终猜想,“总之,又要开始找老公麻烦了是吧。” “没有没有,只是有疑惑想问问悟。”你摆摆手,边回屋边顺势指指紧闭的次卧房门,“只是为什么通名入籍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到今天都还没拿到新护照啊?杰说给美美子菜菜子从头补办出生证明领养手续都用不了叁年。” 【BicameralMentality】一二 Pô18hk.𝔠ô𝔪 一 听到电梯到着响、听见愈近的脚步声、听见叩门的半个音,从耳朵听脑子想再到理解那些动静意味着什么。 猛一把拉开家门提起口气,你礼数得体的打招呼。 辅助监督也向你礼数得体的打招呼。 “我回来啦……?”隔在两声招呼之间的人,适时试探性的指指自己眨巴眼。泍文唯ㄚI梿載棢址:𝔪iⓢ𝑒w𝔲.čoM 从眼睛看到脑子想再到理解自己正注视着什么。 所以默不作声的把头靠过去,所以伸直胳膊偷偷摸摸随便搂在哪,所以手脚并用原地起跳飞扑挂到他身上。 男人托着你腿和屁股掂了掂紧了紧,你开不了口讲不出话。 随即门扉轻声合上,对方拍拍你,说商量商量,能不能先松开下。 “不抱了?为什么啊。”你从人身上跳下来,顺势走到门边取带回来的包,“旧情复燃水性杨花婚内出轨?一边玩命一边还顾得上搞七搞八?悟这——” 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一声沉闷的巨响打断。慌忙回头,眼见好大一个人正硬撅撅原地躺在玄关,两条腿都直挺挺快伸出门口, “……好痛哦!!”他哼哼着,“人家都快要痛死了。” 二 习惯性拉包链反应过来又立刻合上,差点忘了这次回来不会带お土产。你问反转完不都治好了么。 “治好归治好,但痛是真的很痛呀……”男人躺着哼唧,脚跟不动鞋尖随话音左右晃荡,“脑袋也痛痛,手手也痛痛,肚肚也痛痛……痛死了,全身没一处不痛的。あぁあ、刚刚在车里被路颠一下都超痛,人家完全是靠超——坚强的意志力支撑着才最终勉强成功回到家的诶。” 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实感扑面而来恍如隔世。想了想原地蹲下,刨坑挖土拔萝卜般拽着脱下小船似的鞋,你翻翻眼睛小声确认,“可是已经都治好了吧?” 男人梗起点脖子展示一张哀怨的脸,“可是你老公现在浑身都好痛哦。” 痛不痛说不好,但一定很累。 被内外联合摆了一道只身往危险湍流的漩涡最中心去,被奇技淫巧坑了一遭关在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被往疯里逼,刚喘口气就又被簇着拥着捧杀着独行赴死、和千年前全人类都干不掉的加强火力诅咒王单挑。 只是攥着把汗旁观都觉得心里难过,亲历一通受尽罪的张本人又该有多辛苦。 可惜的是人类史一以贯之只讲求成王败寇。 没有好结果的付出不叫付出,没有大胜利的辛苦不叫辛苦。叁连冠失利的话前两个金牌简直不如不拿,但凡有一次食言那曾经千百次兑现就全都不算作数。 毕竟失败的英雄连人都不配再当,苟且着独活注定生不如死。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是亘古不变的众生相,吵闹悲哭跟风学样是E世代的新癖好。 一颗心总是寂寥的蹦蹦跳,人永远学不会静默的哀悼。 把两只鞋摆正放好,说着“那悟先自己在这痛一会,我去把衣服洗了”你拎起东西转头就走。随即脚踝被一把攥住,男人表情怨毒眼神微妙,腔调里都透着点不清不楚,“爱情是会消失的嘛——。” 你说姑且不会,但脏衣服也不会。 对面瞪着眼睛说你不爱我了,你拍拍人脑袋说凑活过呗还能离咋的。 身后在“あっ??”,你躲进盥洗室藏了一会。 【BicameralMentality】三 ⑨1SнuJiā.𝖈𝖔m 有的人生来就不适合建立亲密关系。 因为不需要,因为拖后腿,因为太麻烦,因为兴趣不大。 问题从来不出在能否坦诚与是否忠贞上,而是“想不想”,想要自然可以有,只是不承诺质保全然没有售后罢了。 而有的人,生来就贱。 你俩本无缘全靠你犯贱。宿世修行人是天生胎里素,和这傻逼绑一起是胎里贱。 胎里贱如你,此刻正紧扯着两条长长的臂,把自称“全身痛动不了”瘫在地上不起来的巨型臭傻逼连拽带拖往屋里拉。 观感上近似用命拉石块修金字塔的贱民,体感上类于冰天雪地负重蹒跚挨鞭子的冉阿让。苯魰蓶ー璉載棢圵:xℱαdïąn.©𝑜m “进门时不都还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痛的这么严重啊……”你问的断断续续。 “あぁあ、搞不好是刚刚搂你那下吃力的错诶,旧疾复发了吧。”男人貌似乖巧纯良,答的理所应当。正伸着胳膊任你拖拉,软绵绵的,尽职尽责扮演了无生气。 你说悟哪有什么“旧疾”啊?? 他说这种东西找一找总能想起来几个吧。 “傻逼五条你连病都没生过好不好!!”弓步后撤倒拉拖车,你攥着两腕吃奶的劲都用上,死乞白赖硬又拽着大件垃圾拖行几步。 “不对不对,生过病的呀!肯定有过的吧,怎么会连病都没生过呢……我想想哦,”视线里有张破脸倒置,随即眼珠一转装模作样“ホラホラ”,他说被你投毒的那次就病的超——重。 一锅炖菜做坏一生投毒未遂是吧。想说狗东西别又趁机借题发挥,想说其实这些所有的所有都无所谓,你说“悟太重了实在拉不动,我尽力拽你回家好不好”。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固然合理,但前提是要把人当人看才可以。 而人有四苦八苦,人有生老病死,人无完人,人会犯错误。 这次的事称不称得上“错误”你也说不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猫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犯错误。 花瓶打了水杯摔了显示器砸了窗帘架揪倒了拿心爱的靠包磨爪爪去了,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不小心玩过头,冲去跟偷奸耍滑的流浪动物大打出手吃了苦头。姑且天随人愿捡了条命,这是劫后余生才溜回来。 多新鲜呐。 平日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谁不服揍谁的大白猫,眼看耳朵也不立着了,长须也都耷拉了,身上柔亮亮的白毛也都打卷成缕了,尾巴都有气无力懒得摆——好在家门一关百无禁忌,灰头土脸伤痕累累诸如此类,哪怕肉眼瞧不见也要百分之二百的展示一遍。 大抵在外还有所顾忌,时刻支棱着生扛硬造也会很辛苦。 全然是由始至终都没必要的徒劳辛苦。 摸了把脸,汗和什么东西混在一起,直随着动作往地下坠。有半滴被吐息吹着落在人身上,正模仿没长骨头的贱人抬眼愣了下,问是不是哭了呀眼圈红红的。 “因为太累了。”你说,“干嘛长这么大个子,重到都能捆悟沉江用。” 男人问真的不是因为心疼人家嘛,你说是心疼自己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委屈搬过这么重的粗大垃圾。 “じゃあー、”对方嬉皮笑脸眨眨眼,“分成两半运会不会轻松一点?” 呆滞了一瞬或者很久。你不做声又埋头拖着拽了会。 可能正颇为紧张的观察反馈。男人小声问生气了嘛,“玩笑没开好……我的错,嗯?要哭了?真的假的,是不是正超级超级超——级难过呀。” 像作势要站起来。 拼了命的使劲拽了把,拽着人躺倒回去。嘴里说“自作多情不害臊么,悟也未免想太多”,眼前看见的,全然是被自己拖行在地的半截躯体,内脏血液正沿着一道无声晕出猩艳的路径。 那些溅射出的星点那些汩汩涌流的鲜红那些黏腻散落鼓动的膈肺肠,像大滩浓黑的网点像横跨无门的冥河像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挤挤眼紧紧手,狠攥袖角臂腕肘,继而又拉着暂时不再胡乱扯屁的活祖宗往屋里拖了很久。 【BicameralMentality】四 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收场。陨没凯旋间如火焰亦如尘烟。 指的是涎皮赖脸奴役压榨他人的狗逼,刚被一路血泪拖行塞进沙发茶几间的窄缝里。 大功告成你舒展肩臂出了口气,踩着沙发连蹦带跳的逃逸。 “……不太对吧这个??就不管了??”男人在缝隙里躺成一条,姿态别扭的梗着脖子冲你嚷嚷,“把人家夹在这里是要干嘛啊!!不扶去上床也至少要让人好好坐下吧??” “还得纵向位移?反抗地心引力什么的太过分了,请别为难人。”做张做致大惊失色,真情实感幸灾乐祸。你伸直胳膊够药箱问悟到底哪里疼,“有具体的位置没?” “‘具体位置’……那真的有好——多处哦。” “好多”也总得有所指吧。你翻腾着箱子找,又是吹灰又是拆包,边问边回头看。余光里沙发边夹缝中地板上,一手点桌面一手扶靠垫,男人动作利索瞬间起身,顺便拨冗苦着脸酝酿感情, “ええとねっ、手臂现在就好痛的……稍微感觉一下简直更痛了诶!完——全不听使唤用不出力。” 德古拉全自动弹棺材板、巨人王在深渊里胡乱扒拉都没您那两条胳膊给劲好不好。叹了口气,你问到底哪里痛,皮肤肌肉还是骨头。 举着包装检查保质期,边确认边扭脸瞥。余光里沙发上,男人正大大咧咧舒舒服服横躺着伸懒腰,一腿挂在靠背边晃, “被这样问的话……まぁっ、那就是都疼的呀!” 你想“好的没问题知道了亲爱的心肝活祖宗”,你说“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另一种实感陌生又熟悉,你捏着软膏走过去。 在扶手边坐下,你说脱衣服抹药吧,他说哇你好色情;假装笑了一下,你说想太多了自己动手还是我来,他说哇怎么回事你这家伙几个月不见简直超级色情;揪着下摆你说快给老子脱,这套傻逼衣服不吉利。 “不是你讲的嘛,‘好不容易有个当主的样子帅死了好爱哦’——怎么,这就又不喜欢了?”对面抛开抱枕直起些身子,“还是现在家里沙发也得脱光了才许人坐啊……洁癖也得有个度吧你。” 你说我这辈子就没搞懂过所谓的适度到底该停在哪里。 有的人生来就不适合建立亲密关系。 因为不识趣,因为拖后腿,因为太麻烦,因为意义不大。 问题从来不出在能否分担与是否强大上,而是“敢不敢”,把心都赌上命都交付自然可以有,只是粉身碎骨后果自负罢了。 而有的人,生来就贱。 在衣帽间蹲了一会心态平和精神稳定才折返回去,沙发上的贱人已经缩着窝着睡着了。在做什么梦,在想什么事,在为什么而烦闷疲惫奔劳,会不会有哪怕一瞬觉得去你妈的不值得。 无所谓期待也就无所谓失望,而不计其数的无所谓堆迭聚拢沉积相加,最终只会徒留下轻飘飘的不值得。 指腹抵着眉心的纵纹推展,男人攥住你手腕迷茫茫睁开眼,他问偷偷躲着哭要花这么久的呀,久到人家都等困了。 “因为靠枕套被悟弄脏了。”你说,“刚刚联系店里重新订来着。我这都是成系列随季节更换调整的。” 男人说偶尔坦诚点行不行心疼人家可以直说,你说是心疼自己这么漂亮一套绝版配色完美家装现在流苏都粲了丝打了卷。 【BicameralMentality】五六七 ρö18.āsǐ 五 “ボルタレン……这不是麻药嘛!!”男人捏着包装倒抽气。你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正僵着两只手掌托着条胳膊力图给人胡噜成全麻, “不是你说疼的么,没感觉就不会疼了。到处疼就到处抹……我现在按不了手机,悟自己搜,看看扶他林能不能内服。能的话你把声带也顺便麻一下,内服外用彻底痛痛飞走。” 对方“ん”了半秒表示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人家的手手可是断掉后又新长出来的诶,这种情况也能起效?” 沉默了片刻或者很久。你说应该有效。 肌理骨骼皮肉在指间滑腻,整条胳膊都正黏黏哒哒对着室内灯反光,男人瘪瘪嘴改口说好吧,那你脱两件。 “我又不疼?”你甩着软哒哒的腕摆了摆。男人边解释边极配合的把另一条手臂也伸过来,逅續傽櫛請捯30⒨č.𝔠𝖔𝖒閱dμ “不是啦,人家鸡鸡也很痛的。你这样,先脱两件,等抹到鸡鸡的时候呢,就正好硬邦邦……说不准这次能破时长记录哦?自己动手还是我来。まぁ、胸推麻药应该也挺有趣——” 你说好的懂了悟现在就内服;他说不脱就不脱超小气,反正穿着也不是不能硬;你说傻逼五条你他妈的立刻给老子喝。 掌心正发麻抬指头都费劲;而两臂理当早被麻药腌入味的大贱人,正在沙发上摇着花手扭搭扭搭的像大傻逼, “老实交代,你其实就只是找借口想看老公裸体而已吧!!色情——!!这种东西抹多少就会被反转掉多少,完全没感觉到诶。” “那早说行不行……”活动手指,你试着给空了的药膏皮拧盖子,“总之现在不疼就好了。” “疼啊?当然还在疼了……あぁあ、说不准就是被你这家伙诅咒的。每天‘挨千刀’‘挨千刀’的喊,这下好了,人家可是真的有被千刀万剐啦。”说完男人“嗯嗯啊啊”假装品对一会,又“えっ”着嘻嘻哈哈凑过来,“哭了?一不留神我老婆就又要哭了啊!!因为什么呢?是不是心——” “因为太麻了。”你侧过脸蹭了蹭说,“我是废物点心我反转不掉我全能感觉到。现在手心硬的像石头,像有一万只虫在爬一万根针在刮。” 男人说不合理啊怎么能又像石头又针扎呢,你说麻药过期了吧化学反应变质效果,你甩甩手说我去洗一下。 六 “没可能。反转哪有后遗症。” 从扬声器里一清二楚的传出来。家入的下一句是“刚回来好不容易消停会,有什么晚上再说。先把发疯行径局限在你俩之间别来烦我”,再下一句是“早告诉你了那家伙根本没事。不信你就把五条刨开,哪疼刨哪,刨开了找,反正他自己也能给自己反转好”。 听完你仰身抽气,条件反射躲开听筒。 男人顺势一把夺过手机,神情紧张音量颇高,“硝子???怎么可以用那种可怕的说法啊!!我老婆都快被吓哭了诶!!你再说两句,她马上就哭,就按刚刚那个思路,来——” 点击屏幕挂断通话,你板起脸表示家入说了悟屁事没有别装了。刚被推荐“刨开找找”的装病患者扔开手机瘪瘪嘴说硝子懂个屁反转咒术。 你说太过分了对救命恩人不可以说这种话。 “ん……好?”男人眼帘抬起又垂下,转而握住你手腕,把脸贴上去把重量都倚过来,“怎么回事,讲给我听。” 组织语言,你小声说似乎是因为家入回收尸体没有火化甚至还施救试了下,“好在没声张消息,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悟已经完全丧失战斗能力了吧,如果被他人知道你还活着……” 拖着长调“ヘェー”完,男人转转眼睛若有所思“怪不得”, “不过其实在那里死掉也不是坏事。见到了好多人,还蛮开心的……あっ、差点忘了和你讲。夜蛾セン果然是该换发型啊!!说过的吧,之前还说他剃短发尾是学人家耍帅——这次在空港见到夜蛾セン原来那个造型了,真的超——搞笑,读书时完全没意识到有那——么逗!!まぁあ、羽田空港……” 他挠挠脑袋解释说“死掉的时候好像在那待了一会”,他在你掌心里蹭蹭脸问“到底洗干净了没,怎么感觉手里还全是麻药啊!搞得人眼睛痒痒的”,男人眨了眨痒痒的眼睛问, “所以这次眼眶红通通又是因为什么呀。” 七 犹豫片刻,你说因为夜蛾セン的发型,他说呸呸撒谎精你根本都没见到。 你说因为我的小鱼生病了尾巴破破烂烂的。 愣了半秒笑出一声,他说虽然咱们没养鱼也不知道哪来的小鱼但保证会治好,信不过我的话这就给你把硝子拎过来反转一下; 你说因为突然发现戒指掉了颗碎钻。 随即便板着脸托起手装模作样检查打量“うん”“うん”着点头赞同,他说一会就联系会尽快让人处理好,修补时我老婆无名指空着的样子一定非常不妙所以再买对新的怎么样; 你说因为悟这次回来土产手信全都没带。 “ハっ!!这就是诬陷了!!”像终于到了神奇大猫扬眉吐气的环节。转眼耳朵也立起来了,长须也支棱上了,尾巴都甩的分外有力。 男人指指门口又指指自己,贴在你耳朵边毫无必要的说悄悄话,“人家这次,专门给你,偷偷,塞了一大包,酒店的高档一次性拖鞋回来。” 另一种实感压倒性的劈头盖脸冲将过来。你抄起坐垫抽人气的发疯,对面动作夸张的表演闪躲,嗷嗷嚷着“这都不满意?!你不是每次住店都要洗劫的嘛”; 你扔下靠包起身要跑,他拉着你说别到处躲了就为我哭好不好, “搞不懂了,怎么会有人嘴这——么硬呐……明明在幻觉里只要随口说两句疼,你哭哭啼啼的就把人家全身都亲了一遍啊!!” 【BicameralMentality】八 有的人生来就不适合建立亲密关系。一如男人郑重其事的表示, “我可能确实不适合养宠物。” 你说我鱼还活着呢?? 他拜拜手说不是不是人家在指养你这件事,“非常弱小、屁事又多、超级麻烦,顾不上管的话还会发很大脾气、闹很多乱子、最后很快蹬腿。まぁあ、非要讲的话和流浪猫差不多。路边看见随手逗两下就被粘上了,一路跟到家里赶都赶不跑,实在没办法最后只能养着你……说真的,这个婚结的吧,和养小猫区别不大——” 你反手抓起另一只靠枕继续抽,对面一副举手投降的架势假装挡了挡小声说所以是真的很不适合,这样一来都没办法自由的死掉了, “家里的小动物会没人管呢。不然很痛快的打完一架嗝屁了,怎么想都是超帅的死法……当然啦,还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这里那里的帮助,总之——” “ジャンジャンー”一声,男人晃着两手招摇的展示,意在表达死而复生对于咒术师而言也超少见被吓到又哭又笑又吐超正常,“所以你还是尽快哭出来会比较好。早点发泄完情绪就能早点做,这么久没见好不容易回来人家超想做的呀!” 真切感知接受现实。坦然面对死亡是一种实感,大起大落死去活来又何尝不是另一种。 盯着桌面盯着遥控盯着两膝盯着绞紧的手指想了一会,你揪起靠垫往人头上扇,连推带搡连拍带捶往人身上砸,靠着扶手两腿蹬劲又踢又踹也不确定打在哪。 拂开攻击拜拜手,像妥协像退让像在身体力行表示“真拿你没办法”。男人说着“好了好了我自己来”便往在地上一坐,两臂交错缝隙里一躺,被沙发茶几夹成窄窄一长条。 “满意了没?什么毛病呐,专挑喜欢你的欺负……小胳膊小腿平时又不动,等下抽筋了绝对会找人家更多麻烦。”银白的长睫毛抖的像刚被后妈虐待一通后的苦命落难公主,正委委屈屈捞过你脚踝往心口搭,“为什么就不能心疼老公一下啊!!明明已经超——辛苦了!!没有性感寡妇哭哭啼啼环节也至少该有喜极而泣情不自已‘欢迎回家’的口活吧!!” 被攥着跟腱向上揉捏,你俯下身把手机递过去, “冥小姐的赌局直播平台有实时论坛。” 刚开始只是《不敢相信》《无法接受》,很快就被替代为《莫名其妙》《骗子赔钱》,不消一会《早就说过》《自不量力》便能铺天盖地的占满每一版。 人是这样的,当你高高在上自知有云泥之差时会谄媚着搓手,当你失势颓唐遭遇不测便迫不及待立刻踩上一万只脚。 从术式精度到战斗经验分析头头是道的小赌客,追根溯源引经据典深挖史实一本正经的考据党,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盲目推崇的死忠饭,一秒前摇旗呐喊的是他们,一秒后说“死了活该”的也是他们。 多荒唐呐。 就好像全体看客都瞬间变成了不起的最强后备役,谁都能口若悬河头头是道随便品鉴半个钟,谁都能精确到分秒预判到全部丁点都不失误,谁都可以站在焦土之上和千年前的老妖怪比划比划不分伯仲。 当卑劣群聚,当个体躲进阴影里,丑陋的恶臭的下作的,便顺理成章喷井似的全不顾及一股脑都涌出来。“赌那个人的蠢货是不是都该求诅咒之王把自己切成两半一起陪葬”“倾家荡产压赔钱买卖的现在破产自杀死了多少”“人狠话不多出手就绝杀真实最强全凭实力今天起爱上老头#TeamSukuna”—— “凶死了你!!”赔钱货正躺在地上举着手机咯咯笑,转过屏幕给你指,“‘二点五条’什么的明明超搞笑吧,没必要骂啦。” 滑了下页面你解释说这个人在后面发帖“呼吁颜狗母猪众筹帮小白脸复活”,所以二点五条太太好心好意奉劝他“快把自己不断两截都没人家一半长的蛆体护好今晚就取你狗命杀你全家挫骨扬灰磨粉炸烟花”能有什么问题。 眨眨眼捏捏你,小白脸说人不就这样嘛,我又不在意。 你说可是我在意。 以弗所在沸腾。瞬息之间眨眼工夫阴沟里爬出来成群结队的黑若斯达特斯,举着火把推倒立柱,自以为是大言不惭的争做跳梁小丑高谈阔论,不能青史留名也要力求遗臭万年。 而像从神龛坠地摔碎作一片一片,乌泱泱人潮翻涌吵闹。月亮落下来,悲哭在火光里,不必为人道。 【BicameralMentality】九十 九 “会很在意?”正坐起身半趴在沙发边抱着手臂歪脑袋,他问。眼帘抬了抬,海上生起火,“因为不再是‘最强’好像正被讨厌着呢。” 苍天啊这货别是个傻逼吧。嘴角抽了一下狠瞪一眼,你边摸过来手机边翻着白眼随口解释,变凡夫还不好??经此一役夫妻生活再无天人生殖隔离正恨不能敲锣打鼓头版登报给邻居家门口挂鞭炮,都喜欢死了好不好, “但也没允许过一群人类社会边角料口诛笔伐我男人吧??悟不在意是你的事,但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想想这是骂到谁头上来了。好在没人清楚你还活着,不然天知道又要冒出来多少找打的恶心玩意。搬家去海外好了,反正我才不要赔半个都心地……稍等,有个贱婢说我老公‘自私自利本来就这个做派有什么稀奇’,我回她一句‘你妈死了你爸炸了你这个狼掏的孤寡显然没有双亲教过你把眼睛睁开再说话’不过分吧——” 屏幕一黑手机被抽走,对面俨然正憋笑憋到快要爆。 你瘪瘪嘴道歉。男人撑着下颌眨着眼乐,一开口先笑出两声,“关键是哪次网络骂战你喷赢过呀?最后不都是干耗一天情绪又差苦着脸哭唧唧嘛……人家倒是有个主意——” 后半句话被新着信提示铃打断。 屏幕上赫然是讯息内容“听说了吗你老公被腰斩了”。 操你妈我老公死没死我他妈能不知道还要你妈逼专程跑来说?? 亲近的陌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没见过的,热搜趋势短视频长视频七大姑八大姨,路边遛狗的街边蹲着喝酒的,都你妈逼瞬间变得超关心他人的婚姻生活情感状态有没有及时报备改写丧偶。不会搭腔可以不搭不会说话可以不讲关切问候可以How do u do,我老公被腰斩是吧你全家都被腰斩We know where u fuckin’ live, ur whole family boom shakaraka。 吼着比完一连串手势拉黑删好友,你把手机扔出去讪笑着说对不起。 可能想了半秒要不要站起来,最终还是挤在夹缝里腰腹腿用力调整了一下位置。歪着身子靠正好枕上腿,对方哼哼唧唧一会意味不明抛出来句“还以为你早哭到背过气去了呢”。 摸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你说不会哭的人未免把流泪想的太简单。 情绪是缓慢累计的过程,越沉重越难为人说。 从旷日持久的提心吊胆到突如其来的尘埃落定,从眼睛看到脑子想再到理解自己正注视着什么,只不过是最难的第一步罢了。像被截肢的可怜人从幻肢阵痛再到最终承认一部分自体已然缺失,诸如此类情非得已的情绪凌迟,正是从真切感知最后到接受现实的过程本质。 扶着沙发坐下“死了啊”,关闭屏幕发了会呆“真死了啊”,起身也不知道在往哪走“看错了吧”,天气很好太阳很大风飒飒的很清爽“好像是真的死掉了”。 坐下进食时实感刚没过脚背,淋浴洗澡时实感刚沾湿腿,穿戴整齐时实感正被裤链衣扣藏在肚子里,随即便没办法走出门了,胃正绞缩着抽搐小腹像抱了三个月冰又挨了一记老拳,冲去对着马桶呕时眼眶里滚出来的水与悲伤无关所以姑且不称其为泪。 等把心吐干净了就好像一切恢复正轨回归正常了,可以云淡风轻的谈论可以事不关己的调侃可以故作老成的闲话,只是冷不丁总会有某个刹那没有前因全无预兆的,脑海里蹦出来一句“已经死了啊”。像某种开关像什么闸阀,人会僵停话会打断脑袋空转表情会呆滞愣在那,半秒后是可以一切如常的继续,但只有自己知道,刚刚内里什么地方坏掉了一小块。 紧接着放任自流就会发展到数字应激颜色应激,无关紧要的对话应激,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资讯应激。碰一下就跳,一搭话就抖,植物神经紊乱人格障碍成疾。内里会像滚雪球土石流一样,不声不响风驰电掣的湮灭瓦解坍塌,因蝴蝶振翅而衰败为彼岸洋流季风一滴雨而消亡。 最后等到整个人都被实感彻底浸没便什么都来不及了。像站在一方死寂弥散的孤岛上呼救无门只剩溺亡。契机可能是卖场活动九五折的大海报,也可能是厨房碗架边闲置一辈子的厨师刀。 多可笑呐。 从今天起做最漂亮的行尸走肉,明天开始再试一遍把心灌进空皮囊。 “有的人生来就不适合建立亲密关系,第一眼见悟高专左先制服就知道必有今天。”你揉揉眼睛,“所以没关系。被剜去半条命而已赔给你就是了,哪怕太难熬了哭都哭不出我也会好起来的。” 十 他说可我赢了呀。 你说Excuse me? 【BicameralMentality】十一𝔪ī𝔮īngщц.č𝔬𝔪 大概为方便观察表情。手肘撑着茶几斜倚着身,对面笑憋不住了遮着嘴咯咯了一阵又扶着额头曲起条腿继续咯咯咯,缓了好一会才懒洋洋托着侧脸眼波流转边瞥人边偷乐。 他说你根本没刷新过论坛页面对吧,你说我一直没做好心理准备;他说也没人和你讲后面的事啊竟然,你说我全拉黑了真对不起。 “被吓坏了又受了好多委屈呐……抱歉抱歉。”可能本意是想摸摸脑袋,退而求其次只拍了拍腿以示安慰,“不过既然保证过那就绝对会赢的啊。对你老公这点信任都没有的嘛!你不哭我都要哭了诶。” 所以不是家入试着抢救成功后偷偷溜回来的。你问。 对方忍着笑摇摇头。銗續章擳請椡ñ𝔦hōñg𝖌e.𝔠ōⓜ閲讀 所以也不是捡了条命丧失战斗力被送出来的。你问。 对方像快憋不住了咬着点下唇又摇了摇。 “那当时——”试着追问但无法叙述。好在被当即打断, “当时立刻爬起来那就死定了哦?酢狗奴刚解释完怎么打破的不可侵,不挑时机想法子直接反转绝对立刻又变两半了呀。而且能歇会见见朋友聊聊天超开心的……所以术式恢复黑闪加成咒力全盛脑袋也还在,但爱情消失了是嘛!!我说呐,虽然立往生很帅,但你有这么想当性感寡妇??真是心都要痛死了,浑身都要痛死了,好痛哦——” 多半是认定时机成熟,连珠炮说着便趁乱笔直起身,跐溜一下就蹿上来。等耳朵听脑子想再到理解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整套流程全走完,挨过千刀的贱人已经大摇大摆贴着你坐下了。手揽着腿翘着脚还一晃一晃,像往人头上扔小垃圾的鸦像往家里带死耗子的猫,骄傲些不在意的,自满些全不必的,邀功请赏似的得意洋洋要摸要抱这就要闹。 “所以……悟……‘活过来’之后……就立刻……”你呆滞的组织语言。 男人目光如炬满脸放光神采奕奕比出自信拇指,“打架。” 你断断续续的确认,“继续……‘打架’?” “‘继续打架’。”目光如炬满脸放光神采奕奕,这就多伸出一只,郑重比出两根拇指。 崩溃大吼全然本能,你扑过去掐人脖子晃攥着肩膀晃抓着胳膊晃。原本晃人墙根本摇不动,但对方极配合的爆笑泄力软着身子随你一通乱闹,以至于最终重心不稳掉下沙发一并稀里糊涂滚着压着躺倒在地,通通掉着塞着挤进窄缝里。 “一闹脾气就往家里各个角落里钻,真就养小猫呀?” 因为被那样讲了,所以被像胡噜小猫似的摸了会。枕在前襟听了阵心跳,你说这也算突破生殖隔离。 男人弹了你脑袋一下问又嘟囔什么呢。 你说本来还在想不是最强真是太好了。 “现在已经不是了哦?”大猫眨眨眼,“是宿儺才对,那家伙确实很厉害。” “……笨啊你?!”反手拍开横在背上黏黏糊糊的胳膊,你撑起身弹了一指头回去,“厉害有蛋用??比悟强的这不都死了么,折腾一通绕一大圈回来有狗屁区别!!” 【BicameralMentality】十二 顶灯只撒下来一点点,茶几桌角下有层薄薄的灰,沙发底深处黑乎乎的掉着些东西,看着像卷满浮尘的发圈和早早遗失的两页文件纸。 选定位置缩着身子靠了一会,呼吸吹动头发在脸上乱拂惹痒,整个人随着胸口起伏一并跟着起伏。 男人鼻音“ん”了声,反手帮着捋了捋碎发,“刚刚说话了?” 蹭蹭脸说完没有,随即改口,“我要住这里。”你说。 压着的胸腔震了两下,他说你还有什么别的住处,说出来我听听。 抬手比划指指左右,你说我是要住在这个夹缝里。 “フゥン…可这里超级超——级窄诶,不太方便吧。”对方垂着视线,睫毛尖都亮闪闪的,“要住的话,吃饭睡觉拉粑粑你可都要在沙发缝里完成哦?你的粑粑可是会从茶几边一路堆到家门口哦?” 你板着脸撑起身瞪人懒得搭话,咯咯咯又闷笑了一串的讨厌鬼紧了紧手臂把你压回来,“好好,你住这里,就住缝缝里,好不好?那你老公去住哪里呀。” 你说就躺在地上当床垫啊不然呢。他说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人家还得给你铲屎送饭哄睡觉,“都塞在这里躺着不动咱们两个加起来拉的粑粑真的会——” 把屁股嘴捂紧,扭着身子挪了挪位置,堪堪找到腰侧两边把膝盖抵过去夹紧跪稳。手往上移半寸,你叹了口气说欢迎回家。 水泥灌注的时间点极适合落在这一秒。 亲了一会刚想起来,你跨坐着问现在身上还疼不疼,“被压了半天是不是更难受了?” 笑了两声说这又是哪来的笨蛋话,在和谁讲呐,刚把都心炸了个稀巴烂的人嘛, “不过呢……痛诶!”男人赶在你发难前曲腿起身凑近,贴着耳廓压低声音补充,“鸡鸡硬的好痛哦。” 手脚并用速度飞快,你连蹦带跳爬上沙发,被一把攥住腿。 他问干嘛去啊,你回头怒骂傻逼五条最差劲。 “我说呐,”男人正啧啧咂舌背着手装模作样在客厅里踱步,“你身上是不是有个一键还原出厂设置钮呀。老公一出门你就给自己狂按,好赶在我回家前把脑子里所有和鸡巴有关的情报全都通通清空是吧。” “那倒没有。”你规规矩矩梗着脖子挺胸抬头在沙发上正座好。观感上近似偷懒摸鱼的贱民被奴隶主逮个正着,体感上类于含泪蒙冤的死囚将被惨无人道的狱警下狠手。 随即狱警在你旁边坐下,驾着腿托着头没攥着马鞭也显然来者不善。你极限反击积极自救率先嚷嚷装病骗炮吓唬人欺骗感情根本就是最差劲,对方翻了圈眼睛百无聊赖随手捞起遥控嘴里倒打一耙,“还不是你先——” 电视开机刚亮了一下便被瞬间熄灭。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后半句没有,呼吸声也没有。 毕竟屏幕还忠实停留在上次被关闭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那是惊惧发酵具像化的极致。 余光里男人正动作僵硬状似紧张,像正在尝试和路边的流浪动物互动,也像正试探着靠近观察你的反应。 你笑了一下啪嗒出来一滴泪说没关系,反正每天只要闭上眼脑子里也全是刚刚那个,所以真的不用太在意。 【BicameralMentality】十三十四 十三 眼前是黑漆漆光秃秃的电视屏,眼前是虽死犹生僵立不倒的终极噩梦,眼前是嘶嘶倒抽气的臭傻逼火烧屁股满家乱窜危机公关的盛况。 手里捧着杯子身上裹着被子脑袋边塞了六个ふわ四个趴趴,你盯着人看,适时又啪嗒出一滴顺着下巴滑,一路掉进热巧克力里。 大概没找到纸抽被收在哪。男人捧着你的脸指腹蹭着抹泪珠,并在越擦越哭越抹越多的过程中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自我反思。眉头皱着点视线低低的垂,话很轻很慢,听起来极温柔,他说“辛苦了哦”。 啪嗒啪嗒到开始打嗝,你说悟手上全是麻药,刺激到眼睛,哭的根本停不下来。 啧啧了两声“你这家伙绝对哪里有大问题”,在衣角蹭了两把反手脱上衣,男人托着你脑袋用衣领前襟帮你把脸擦干净,这才囫囵抹掉两臂滑腻腻的膏体,团了团衣服扔到一边去。 不确定是不是被视线烫到了。随即抬起眉角上下打量你一来回,唇齿间有点揶揄的意思,眼神里像有话要讲。不知道兀自得出了什么结论,男人接过杯子放到一旁,摊着掌心半伸不伸冲你勾着摇了摇。 你把手从被子里钻出来递过去,被当即捉住直往人胸大肌上压。 “不理解的时候是完全不理解,但超好懂的时候呢,又真的过于好懂呐你。”对方边评价边笑的你满手掌心里都在弹。刚要抽走又攥着你手腕拉近一段,“急什么嘛,老公的鲨鱼线不要摸摸了?要的吧。” “纯属误会,”眯着眼睛别着头,你边往被子里缩边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摸,“刚刚是想看看有没有留下疤。” 顿了半秒他说不会哦反转通通能修复好,如果会留疤的话那不早满身全是了嘛。 听完没忍住又啪嗒出两滴,你说这次是真的因为好心疼。男人瘪瘪嘴表示可以请这位太太不要一边说这种话一边揉人家奶子嘛。 为表歉意,你慷慨割爱一只ふわ塞进他怀里,他把ふわ丢开从被子里把你剥出来打横搂着紧了紧。 你勾着人脖子边哭边连着串的亲,断断续续的说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差点就跟着死掉一了百了。对方出了口长气说早知道还不如进门就脱光光,一不小心忘了你这家伙也是个了不起的变态。 胸锯腹贴着摸,唇齿舌挨着磕,被子玩偶衣物一股脑往全世界最安谧的窄缝里落,搭成一捧柔软的巢架成一片托付的网。正摸到腹股沟,你喘了两下按住男人解裤绳的手。 “……不是吧你。”对方瞪着眼睛看着你,慢悠悠的吐字。 抱着两臂绞着腿,你苦着脸解释,“脑子和心都还没准备好……肯定的吧,明明前一天还在消化死讯接受现实悲伤的不得了,今天啪唧一下硝子发信息,啪唧一下家门口就站着人,啪唧一下悟就完完整整活灵活现的回来了。反应不过来脑子转的慢情绪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 “脑子和心是吧。じゃ、”鼻息出气叹了一下,男人扬扬下巴示意,“那里呢。” 想了半秒所指,你连挪带躲往沙发角落里缩,被拎着脚踝一把拽回来。 还没感叹完“身体准备好不就行了嘛”一堵人墙便压下来。你嚷嚷着不行不行真的还没缓过劲心身都同步才可以。对方表示不同步就对了啊不然怎么称得上性感寡妇,“白天守灵一本正经服丧诵经‘我家悟君死的好惨’,晚上被坏男人日到哭着道歉‘老公对不起但人家好想吃鸡鸡’,是不是,超、级、色情!!好了现在我就是双胞胎弟弟绝世大坏蛋,太太,操你了哦?” 十四 想法很好玩法很新非常应景,但你哭的实在太凶了。 放声嚎啕喘不上气,你梗着脖子对着天花板哭着吼“我家悟君死的好惨”。 双胞胎弟弟掐着眉心叹了口气说你家悟君根本就是被你给气死的。 【BicameralMentality】十五 鼻腔堵塞声带发哑,你肿着眼睛问不做了么。 “做个屁。再听你多哭会,老子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死了。”男人在裤脚擦了擦手又掐着你鼻尖挤,“发泄完舒服点?” 你点点头鼻子冒泡。他翻了翻眼睛拭干净,又做了个鬼脸把抹手用的衣物丢远。随后问完“哭累了没”,不等回答便一手腰背一手腿把你端起来往沙发茶几间的缝隙里塞。 愣了片刻你连着叫人几声。对方动作飞快手法娴熟拎着被角当即将你打包,填满整个窄缝后,隔着被子在人身上把一众毛绒玩具一字排开,至此彻底完成对你的封印。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要住这里。”检阅成果时没忍住笑起来。男人踩着桌边赤条条在沙发上四仰八叉一瘫,左手端饮料右手拿遥控,向下瞥了你一眼,“这不正合适?就是不知道你的粑粑什么时候会从茶几边堆到家门口。” 你说悟这叫做爱不成打击报复,他耸耸肩不置可否,喝了口东西打开电视。 应是有意开了静音。如果没留神刚刚按遥控的动作,想来是猜不到对方正干嘛。用力揉揉眼,你在被子团里小幅度蠕着扭着,边谨防毛绒玩具掉到地上,边极力调整视野。 男人正直勾勾盯着正前。没什么表情感觉不到情绪,唯一的违和感来自于习惯性的一大堆小动作通通没有,只看见横搭着的腿上鲜明绷起根长筋。嘴角常态垮着,微微颔首视线偏上,两臂舒展闲挂着椅背,腰腹窝着随姿态凸显出几根线条,半软的阴茎阴囊垂在大张的腿间。 赤身裸体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比这家伙还更要适配光着屁股满屋跑的家伙了。如果举办“最适合不穿衣服的人”推选大奖赛,眼前这位精雕细琢的造物主奇迹当仁不让绝对是冠军无疑。 但仰面朝天一丝不挂面无表情的观看自己的死亡实况战败记录便极微妙。间或颦蹙一下眨眨眼,偶尔下意识啧啧两声咂咂舌,仅此而已了。像置身事外像毫不相干像疏离到真就只是在旁观,在想什么,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一定是被视线烫到了。男人喝了口东西低头瞥你,眉角抬起来点“ん?着的发问。 这是第一次换位思考体会到局外人的心情。“你老公死了”和“老公你死了”同样烫嘴,难以启齿,但总归得说点什么,总得说点什么。 所以努努嘴眼神示意对方腋下胯间,你说悟最近都没修。 顺着视线抬高手臂看了看,对面反应过来,“毛?死都死一回了,哪顾得上这个……一会洗澡刮一下就好了,你有意见呐。” 你说不是没有简直超级辣,性感寡妇看的心肝直跳要爆炸。 端起饮料又啜一下,眼睫垂着眼角眯着,目光不明意味暧昧,唇齿开合舌尖轻啧。飘飘吐出一句“ヘンタイ”,男人翻了你一眼,这才匀慢慢移回视线。放下杯子时嘴角翘着一点点,便继续看录播了。 【BicameralMentality】完𝓷ⅰнō𝓷𝓰𝓰ё.čōм 你在缝里被裹成一团扭的像条蛆,对面表情匮乏兴致恹恹默不作声又看了好一会。最后打了个长哈欠伸着懒腰挤挤眼,脖子脑袋肩肘咔啦咔啦活动一串,刚要抬腿愣了一下,像才发现沙发茶几夹缝间还塞着个人,才想起来还有你这么回事。 别着胳膊打了个招呼,你问看完了啊。 “后面就赢了,没什么好看的。”想了想,男人屈尊降贵俯下身,伸着手臂摸了摸你,“之前不知道在镜头里会是那个样,吓坏了吧。” 你说还好吧也就那么回事,如果是脑袋掉下来才真的要精神失常崩溃发疯个没完没了。 对面笑了声拍了拍你,便又斜靠着躺回沙发,举着遥控按了一下,夲攵鱂洅Ⅿis𝔢ωц.𝒸oⅯ韣傢哽薪梿載 綪荍㶓蛧址 “不是看完了么??”你在夹缝里问。 “うん…まぁっ、”像要再来一遍。正边仰着脑袋举着杯子喝完边余光看着比对倒退回放画面,“当时认定已经尽全力做到极致了……现在换个角度看,感觉有不少地方该调整应对呐。下次再遇到类似情况就能立刻采取最优解。” 你说这种事两千年一次这是撞大运踩狗屎了不可能再有类似情况了,你说强不强什么的根本都不重要凡夫特别好就当凡夫好不好,你说镜头里看着吓死人了我要死了别他妈再战后分析复盘了我真的要死了。 可能本意是想伸手的,只是刚躺舒服又懒得动。满嘴敷衍着“行行”,男人垂了条腿隔着被子踩着你踏了两脚,“给你摸摸了哦?乖乖在窝里多躺一会,嗯?” 你连名带姓的吼了两声。对面说用脚怎么了一样都是我在摸,“是不是等得太无聊。把手机拿给你?” 你说不用。他问又不要网上冲浪见人就骂了呀。你说完整的时候就不需要到处吵着拿愤怒哀伤无意义发泄填补缺失的另一半自己。 “好好说话。”他说。 “要悟亲亲。”你说。 亲亲是没有的。 但有大量屁话和没完没了今生都根本用不上听到人脑壳爆炸的详尽复盘。 大概第二次再从头看便余裕多了。空气活泼表情生动,耍帅的时候两眼放光比着手势一比一复刻不忘踩着你左右滚上半圈,颓势的画面便垮着猫脸哼唧一句“老妖怪真够阴呐”再逼逼叨叨八千句以“或者还可以”开头“也不是不行”结尾的战斗分析。 堪称无画面的实录导演剪辑版,时长翻倍附带旁白全程解说超值放送心路历程。 高专时代也不过如此。ワンオンワン菜鸡互啄打比赛,非要拽着人半尴不尬围观,这个球投的是不是绝赞那个过人动作是不是无敌酷炫;弱智游戏室内联机现场,硬得逼着人硬着头皮欣赏,这个操作是不是好棒那个技能发动是不是神来之笔。 只不过当年仅需看两场篮球围观两局桃铁敷衍糊弄两声“超帅”,时至今日,已然沦落到被塞在夹缝里动弹不得全自动收听自行回忆想象画面,还得喊“超帅”。 “绝赞酷炫神来之笔,真是超级帅……商量商量,能不能先把我拉起来。”你在夹缝里说,“就算要欣赏也得让人能看到才行吧。” 男人想了想说你就在窝里呆着吧挺好的,“万一看见画面心疼的又开始哇哇哭,做老公的也会很难办呐。” 你说没事我不心疼。他说别嘴硬你超爱的。 顺便又踩两脚。 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收场。陨没凯旋间如火焰亦如尘烟。 指的是有的人生来就不适合建立亲密关系。除了用命悬一线经年累月的威胁恐吓,就剩拿差劲到惊天动地的性格欺负捉弄,二者必取其一亘古恒常此消彼长,偶尔还会双管齐下。 谁叫有的人生来就贱。 真切感知接受现实,死亡的实感像落潮卷着浪周而复始拍打于礁石上,像没过沙粒澎湃翻涌徒留下滩涂满地白雪花。吸吸鼻子眨了眨眼,有好一阵没听见屁股嘴唧唧歪。你扒拉两下被角,在狭小安全稳定的空间里被确定性填满,视野里有顶灯直白的光,有把人折腾个半死吓到又哭又笑又吐又叫的臭傻逼专注审视的剪影。 啪嗒出倒数第二滴泪。对方没低头也没看你,只脸色平和的继续,天知道是在想“或者还可以借力打力直接打断穿血”,还是满脑子都是“无限制的茈多用两次也不是不行”, “一会吃东西要喂的吧。”莫名其妙没头没尾冒出来一句。 没低头也没看你,还盯着正前神色专注,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吃完东西允许你再喝一杯巧克力,帮你洗澡吹头发睡前还会给你捏捏,想做就做不做也没关系多余的话都不乱讲,最后抱的乱七八糟用超恶心的目光注视你不停的亲直到你睡着, “成交?”男人说完隔着被子又踩了踩,“作赔礼。” 从耳朵听脑子想再到理解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从眼睛看到脑子想再到理解自己正注视着什么。你空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对方这才瞥你一眼说不满意就算了,“做人要知足呐,你老公对自己回家之后的超幸福预期也就差不多是那样而已。” 啪嗒出最后一滴,你梗着脖子问那为什么不能从现在开始就一直一直亲亲。 他说亲半天又不给操让人家休息下行不行,鸡鸡想再冷静一会。 【BicameralMentality】オマケ 洗了把脸叹了口气手机响了一声,你对着镜子审视。 鸡鸡想不想再冷静一会你不知道,但你认为自己确实需要再冷静一会。 半睡半醒缩成一条好不容易熬到傻逼二次复完盘,刚迷迷瞪瞪要叫人,挨过千刀的就啪塔啪塔不知道又蹿去哪。好在不一会便又蹦哒回来,眼看耳朵又立起来了,长须又支棱上了,尾巴都甩的分外有力,想必神奇大猫这是要梅开二度扬眉吐气。 “是不是根本连包链都没拉开过啊!!‘那悟先自己在这痛一会,我去把衣服洗了’??是你自己说的没错吧。” 光着屁股的烂人拎着他塞着衣物的烂包,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连串放屁放完屁就掏行李,没几件衣物可怜巴巴的正往地上掉。 “……欺凌弱小环节好像不在悟刚刚提的规划里。”你在夹缝里硬别着撑起脑袋说。 随即被哐啷啷从天而降的一大堆一次性拖鞋砸了满头满脸。 见你濒临心梗马上背过气去,对面差点没把自己笑死。扔下空包拍着大腿前仰后合咯咯了个够,才沾了沾眼角从身后拎出双鞋,“不是你要新靴子的嘛!高岛屋整栋楼都碎成渣了,伊地知在断墙碎砖里真的有刨好久……要笑死。听见我说‘再回去找找,这个尺码我老婆穿不了’,伊地知差点没哭出声呐!!超——逗,早知道给你录下来了。” 身上裹着被子脑袋边塞了五个ふわ四个趴趴,你缩在沙发上心力交瘁缓了缓。刚闹腾完一轮的傻逼这就又在隔壁屋嗷嗷叫着嚷“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想问又提不起劲。不过一如所料,没过多久啪塔啪塔脚步声就由远及近跟着响起来,“还真有呐竟然……你不是害怕这个嘛,没记错吧!!不过说真的,养在一次性杯子里就算了,塞两个过滤器不生病才更奇怪啊??这玩意都没滤嘴大诶,吸都要被下水口吸死了。” 耳朵听脑子想再到理解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转着脑袋别别扭扭的回头看。男人眼睛亮亮的,屁颠颠正走过来,两手捧着攥着什么东西,指缝里滴滴答答偶尔落出两滴水—— 你声嘶力竭跳起来吼,傻逼五条快把鱼放回去。 眼看着小鱼在浴缸里游,眼看着真就一个不慎跐溜一下滑进溢水口。 男人说完“我可能确实不适合养宠物”后,满脸沉重拍了拍你,“就当你的小鱼去了更好的地方吧?反正在哪都比被咱们养要强。” 鱼在下水道里,你在医院夜间急诊。 不为什么。不是你心梗成疾病入膏肓送来抢救了,是对着浴缸面面相觑时办了两句嘴,都怪你好死不死又提起“装病骗炮吓唬人欺骗感情根本就是最差劲”。 “可人家就是浑身都超痛啊!” 对面死皮赖脸咬住不认,并在家入厉声强调“我家没有CT机也不需要CT机,你就把人渣五条刨开行不行”挂断电话后,随手一拨就是7119。 至此婊子和狗手挽手,在全人类的围观下,丢人显眼被救急车带走。 总之,奢侈的医疗资源ピーポーピーポー疾驰而来,一见病患,係者愣了你也愣了病患大傻逼可高兴了。坐上天价出租时还认真谦让了一下,你说悟不是浑身疼么赶紧躺下吧,他说还是你躺比较好,不然裆部鼓着看起来过于明显感觉有点变态, “一会问问好不好,”对方附耳小声问,“不知道他们医院的护士服会不会对患者出售。” 洗了把脸叹了口气手机响了一声,你抹了把水推门而出。 刻意柔和氛围的暖色灯沿着边角,头顶惨兮兮的白炽光把地面都照的水汪汪,拐过回廊一抬眼就能看到。男人缩着腰背低着头,衣冠楚楚坐在金属长椅上摆弄手机,不知道正看着什么笑的明澈幸福,简直要把医院走廊都照亮到生出花。 很好,衣冠楚楚的精装大帅逼坐在候诊室欣赏大东非鼹鼠被埃塞俄比亚狐叼走。 收到抄送转推确认内容,你把响了一声的手机塞回兜里。 “转给你的都有看嘛!!!”可能是听到了动静,也可能是早发现了。男人抬脸推低些墨镜冲你咧着嘴笑,“那个老鼠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请饶了我。”拜拜手,你问片子应该出来了,医生也说悟屁事没有对不对。 “不是哦?医生看完差点原地昏过去,诊断说你老公病情非常严重,需要超多家庭关爱和贴身陪护……”边哼哼唧唧的满嘴跑屁,边反手把一沓沉重又光滑的复合纸递给你。 你看完也差点原地昏过去,给谁看完都得原地昏过去。跳起来指着黑漆漆的感光胶片戳的哗啦啦响,“这是不是……这不是……这不就是……这——” 男人托着下巴压着嘴“うん”“うん”两声点点头说,“是宿儺的手指没错呢。” 好久没穿这件外套所以揣在兜里肯定就忘了嘛!这不是很正常的嘛!一不小心忘了而已呀!他这样解释。 你气若游丝的确认咱们家衣橱里一直藏着这个破玩意特级咒物是吧。 他托着下巴压着嘴“うん”“うん”两声点点头说咱们家衣橱里确实一直有这么个东西呢,“其实也还好啦。刚刚那个医生才崩溃呢,他以为人家肋骨上长了只指头,差点没吓疯诶。” 可能还有更多屁话,但通通被来电震动所打断。男人皱着眉头摸手机嘟囔取戒指约的是明天才对,随即“あっ”出一声,“瞬移回去,没问题吧。” 你说有问题,被救急车拉来活蹦乱跳的肋骨长指头病患瞬间消失不知所踪,全体医务人员都会出现严重心理问题的。 “都是医生他们可以两两组对互相治好的,安心安心。今晚约了朋友们来家里玩,完全忘了……估计是敲门没人应呐。算了,迟到一小小会而已。”揽起你肩边说边大步如飞往室外走。你两脚悬空晃荡着追问哪来的朋友,对方边跑起来边解释羽田空港遇见的朋友。 男人说魂啦肉啦谁知道到底什么联系,但既然大家魂都还在,受肉体又正满街跑,干嘛非要再去一趟冲縄呢,“一个人出发好寂寞的,所以就都叫回来了。” 耳朵听脑子想再到理解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步伐飞快正站在楼后停车场。“那群家伙听到老子结婚了全都吓一大跳……反正晚上你就一直跟在我旁边,嗯?不然被发现我老婆是个超可爱笨蛋就麻烦了。” 眼睛看到脑子想再到理解自己正注视着什么人,愣怔时被打横抱起来掂了掂。他说再搂紧点。 Masterpiece Resins 工作日晚高峰的JR。吹不到空调的冷风,看不到两排座椅的边,也感觉不到自己双脚正站在哪。人挤人摩肩接踵,人体特有的臭味、具像化的汗液,正热气满满笼罩在狭小的空间里,黑云压顶般沉默又喧闹的层迭在每个人头上。 两手在身前抱着包,像正被塞在罐头里。 这个时候看见的。 不会认错。哪怕只这无心一眼。陡然急促的心跳,带动着全身血液极涌进胸腔,手足无措眼花耳鸣。整个身体都像做碰撞测试的样品车,全速前进油门轰响同归于尽般直直撞上去。 怎么可能认错,心从来不会撒谎。 以至于都在暗自埋怨为什么没能更早发现了。明明就只隔了半截车厢远,明明那一侧都自觉留出一小圈奢侈的空间来。 也不对。有必要为自己辩白。那个人出现在这里,实属怎么想都不可能存在的超现实状况。如果不是一眼就认得出,现在就紧张到小腿脚踝打颤,单拎出一句“他可是会挤晚高峰山手线的人哦”,听完绝对要当作笑话忍不住乐出声,并在梦醒后烙进脑子里,再多偷笑一阵子。 比思考还快的是行动。意识到时,已兀自一边低声道着歉一边单手微伸在人缝里钻,嘴里解释着“不好意思次站下车”往光源方向移动了。 只不过即便真凑过去,也不意味着什么,也不会怎么样。 站定的刹那久违感受到车顶吹来的冷气。大概出于这个原因,黏在脖颈侧的发丝都晃了晃,身子一颤声势浩大的打了个哆嗦。 没发出声,但躯壳打颤打的委实太吵闹。比哼哧哼哧熙熙攘攘的车厢人海都要响,比咣当咣当JR高速疾驰的嗡鸣都要响。 至此,人便都不存在了,车甚至也静止了,时间被浸入注满胶体浓液的防腐瓶里绝对永恒了。 Woodsy Notes 像被觉察到了。视线透过镜片漫不经心扫过来,扫在身上,不作停留连贯的转开,最后落回他手里窄小的屏幕上。 太好了。 就知道是这样,就知道不会被记得。这样周而复始的习惯性挫败毫无期待反而让人放下心,所以下意识腰背都松弛着卸下紧绷的一身劲。下一秒便像摸了电门似的人都跳起来,只呆愣着再也动不了分毫。 可能是错觉极可能是错觉,眼见着不远处的男人抬起眼帘眨了眨,说了一句“你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紧张到浑身血都烧沸气化翻腾起来,即刻过呼吸。猛鞠深躬,撞上身后人急急忙忙道歉时心脏还在狂跳,无论对方本意是在指“哪个谁”,现在只会盯着鞋尖连连说“是的是的”,现在盯也只敢盯自己的鞋尖。 “ヘェー,”音量不高但极清楚。带着莫须有的颓唐,拖长调子应了声,对方大抵正低头看你,听声响还同时正摆弄手机,“好巧诶,竟然会遇到。” 噤声前低垂着脑袋,诚惶诚恐继续连着“是是”;JR地面铺着一体大张的地板格,能看见一条发黑的拼接细缝和灰色背景上刻意做出的仿碎石小色块;广播里的女声在提示下一站站名,左侧开门,正在用外语重复一遍。 “ま、说起来是好早以前的事情了,没错吧?几年前来着,和他们三个一起吃甜点那次。エエーット……”像嘟囔着抱怨了句,把撞到头的车厢拉环拨弄到一边去。 因站姿发生变化了,所以即便正盯着地板盯着鞋尖也能微妙的感觉到。明知再抬高一点视线就能看见裹着那双长腿的裤脚边,但人力是有限的。 “总之,时间过得真是快呐。”很可能笑了一声。车里忽地播报起到站信息,他说,“まっ、我在这里下哦。那就有机会下次见啦。” 最后听见车门开启的吱响,最后听见一股脑涌进来的站台杂音,最后呆若木鸡被身边的下站乘客推搡挤回车厢深处去,最后看见有汗水或者别的什么正从下巴落到鞋尖、落到仿碎石的地板格上、落到到站广播的重复音里。 Tobacco 本意是想说“请等一下”或者“请原谅”,但人力是有限的,讲出口的只有“请……请!” 站在站台黄线外,挡在车厢车门前,协管正从身边走过提示“请往内侧移动一点”。 因为不会再“有机会”了,因为不会“下次见”了,因为既然不可能存在的超现实状况已经发生在眼前了。所以总要做点什么,所以必须要追上去,所以绝不能放任自己悔恨到接下来余生的每个夜晚都无法入眠。 所以在最后一刻冲下车,所以结结巴巴的小声喊。 万幸刚离开没多远,急追着扯住衣角还来得及,只刚抬起手才发现力气早早耗尽。 “えっ?你也在这里下嘛”是出人意料的转身,“下错站了吧你”是被逗笑的自言自语,“那我先走了哦”是理所应当的大结局。 两声中顿鲜明的站台提示音示意车门关闭,轨道轻声震响,正缓慢驶发。协管应该正从另一侧折返,很可能是在说“请配合移动到靠内侧一些”。 站在这个位置是有危险的,应该要向站内走才对,一会JR发车时很可能被动势卷进去。只是两腿像灌了铅般正被喉咙声带绑着束着寸步难行。 男人瞥了一眼旁边,像伸手要拽但没动作,像开口要说却没出声。随即努努嘴,便拎着提线木偶似的指挥着人向前跨了一步。 “你这孩子是真奇怪呐……あっ、”他顿了一下才继续,“是又要向我表白嘛?” 身后的列车震耳欲聋飞速行进离站,掀起轰轰烈烈的的风和巨响,头发被吹的糊了一脸,裙角都堪堪擦着腿翻飞。心从嘴里跳出去咕噜一下滚上站台,啪唧一下砸在砖面,扑通一下直往他鞋边裤脚贴。想过不该露怯,想过该一把抓回来塞回肚子里,但人力是有限的。 “好啦好啦,”大概刚确认时间,正把手机塞回兜里。男人问,“晚饭吃了没?要不要一起。”随即便摆摆手转身离去。 长久的愣怔后小跑着跟上,近似匍匐近似倾倒近似膝行。 Green Notes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人。 生命里不曾有也再不会有这样漂亮的人。哪怕“漂亮”这个词过分肤浅庸俗,脑子也再无法瞬间反应找出更贴合华美配得上的形容词。 一见钟情太俗不可耐,一眼万年太轻描淡写。 是震慑,是攻击,是被黑洞洞热腾腾的铳口直顶视网膜叩响板机冲脸来了一枪。正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炸花,像黑白屏幕突变彩色,像从未进过影院的人第一次见到大屏幕上会动的人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真和这样的人存在同一个世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么。 想象不出这么漂亮的人该活跃在哪,除了九霄云上。 不过无论答案是什么,那个人,都显然不该出落于这乱糟糟旧乎乎低低矮矮的老住宅区,不该踩在这条砖面不平毫无维护修缮的破路上,不该和自己的同学走在一起。 黑发的同学挥着手打招呼。想必是在体谅形于色的震惊,同班的伏黑亲切的走近,得体的介绍,她说“五条先生是我和惠的监护人”。 都听进去了也都全没听进去。万吨巨轮的汽笛轨道交通的长鸣货客轿车的喇叭生日派对上嘟嘟响的彩条玩具,脑子里耳朵里眼睛里喉咙眼声道食道气管一把内脏一串生殖系统肌肉结缔骨骼还有心脏,甚至心脏。 太吵了,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尖叫着被脱水碾碎,皮肤上每个毛孔都大张开冒出湿热气。 腿脚全不听使唤,像刚学会走路像重创后复建;气都吸不进肺里,像沉进深水溺毙像咽喉被扼紧;感到恐惧。 会本能发散出害怕的心,因为心知肚明从方才那一眼不以为意的注视起,今生彻底和逃离的自由失之交臂。 伏黑极有耐心又招呼了两声。这才反应过来,闭紧眼睛哼唧半句“老师让我转告明天咱们部活取消”扭头就跑。像刚侥幸脱离蛛网的虫蚁,像暂且解毒摆脱致幻的猎物,两腿虚浮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奔命去。 “津美纪,你同学?那小鬼搞什么啊。”年轻的监护人像等久了正不耐烦的要命,大概打出一个哈欠,大概指了指刚跑出去没两步就摔倒的人影。 听到时还没站起来,听懂后一瘸一拐刚要继续逃,听完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指的是自己。 所以又摔倒。 Coffee 橙发的女学生两手都撑在桌上嚷“别开玩笑了虎杖”,粉发的男学生两手都摊开茫茫然感叹“这次真和我没关系”,另一个黑发的伏黑两手都扶在额前叹了口气说这位是津美纪小学校时代的朋友,“她是想见那个人。” 时间流逝极快且无情,思春期的每一天都像幼虫褪茧爬蛇蜕皮。 蹿的是个子,长的是心智,经历的,是一圈年轮白日朝夕。只不过一年年差而已,这就足以让人做出沉稳成熟的姿态了,这就能睁眼说瞎话,把放不下的执念尽数伪装作另一场机缘巧合了。 三人打哑谜似的,在互通有无彼此反复确认“那个人”到底是“哪个人”后陷入死寂,心照不宣眼神来回一通往复后,成功推选出了倒霉蛋代表进行通讯。 这时便可以故作老练的搭一句“碰巧遇到惠君。只是有些在意而已,请都别太往心里去”,这时便可以游刃有余举重若轻叫店员问推荐点东西,这时甚至可以做出一副松弛自在的假象,和初对面的新朋友打成一片没完没了的说玩笑话。 比如大方的推出去点心交换,比如笑闹着甩出几个电视节目梗,比如忽略心悸无视紧张若无其事欲盖弥彰的相槌一句“‘性格超差被所有人讨厌’?笑死了,真的假的”。 直到某个瞬间心脏久违的再次出错,一切的“可以”,便都转瞬间土崩瓦解功亏一篑了。 时间流逝极快且无情,但从未在造物主之名作上残留任何肉眼可见的痕迹。发梢莹亮轻晃,肩颈分明修长,除了现在说话时会勾起一点的嘴角,便没更多变化了。 有些存在证明了神是有偏爱的,而有的人注定获得格外多。 不幸的是,理当席地而坐托腮仰望欣赏到昏天黑地泣不成声直到卢浮闭馆的艺术品大观,只这无意中扭头瞥到的一眼。 越过玻璃窗,越过镜边,越过空气里千万颗细密的浮尘星点,那点光落下,落在身上,哪怕只一秒。一秒就够,一秒便舌头打结手发颤,耳鸣眼花抬不起头发不出声,人都废掉了,再什么也干不了。只一颗心脏怦怦跳。 只一颗心脏怦怦跳。 如果模糊意识没错的太离谱,那美梦的第一幕,应始于临街窗外姿态夸张的打招呼。 骨膜轰响兵荒马乱间,听得到与店员的两句交代;绞紧两手瞪着膝盖时,余光里偷看见挤着学生笑闹着落座斜对面的身型;屏住呼吸几乎要缩成一团了,那个人正举着菜单哼哼唧,边插科打诨边大点特点,像力求注文注出一个蛋糕新世界。 旁边坐的是谁记不清,被挤着坐不下正暴动的是谁也记不清,被提了一嘴连连小声“是是”时紧张到胃绞痛最后吐出去了没有都记不清,前后因为什么衣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都哄笑起来记不清,更别提怎么离开的怎么回家的怎么躺下的其余所有与那个人无关的时间都是怎么度过的,一概记不清。 人力是有限的,凡俗的记忆也是有限的。为把某几分钟烙印在永久的纬度里,其他旁的都可以通通抹去不必在意。哪怕从始至终连看都不敢看,哪怕直到分别话都冒不出音,反正心脏从来不撒谎。 瞪了一整晚眼睛第二天散瞳状况有所缓解,恍惚间这才看到新着信。 新添Line好友是个活泼亲善的人。昨天下午传了讯息,她说“人渣大叔上年纪了脑子不好而已,别和人品差劲的睁眼瞎一般见识”。或许是把哆哆嗦嗦说不出话的自己和“えっ?见过嘛竟然,真的假的……完全没印象诶”联系在一起了。 可是怎么会。蜉蝣朝生暮死,得偿所愿又有几多须臾。 Agarwood 时间流逝极快且无情,适时玻璃窗外有沉沉的黑云和一点雨。闹市区行人比臆想中要多,只不过表情迷惘像映着断壁残垣荒坟岗。 没有新添Line好友橙发的女学生,没有小学校一头绸缎般黑亮长发的同班同学,没有板着脸心肠软的另一个黑发伏黑。坐在对面的人姓虎杖,不久前通过电话,所以记住了。 是粉头发的那个。单端详那张疤痕交迭的脸,一时半会大概很难在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对号入座。 因该说的已然在通话里说尽了,所以对向而坐听了一会雨。 在这世间没人能如愿以偿。 听了很久的雨,粉发的男学生解开制服扣,从怀里掏出只小包裹。毡面或者油布,绑着一圈又一圈白底黑线的绷带条,牢牢用粗绳捆着繁琐复杂的结。 低头迟疑片刻,虎杖才托着递过来些。没放在桌面,因而颤巍巍伸直两臂空荡荡捧着去接。巴掌大,一点点,严密结实缠的圆滚滚,像只小手鞠像个小暖炉像颗怦怦跳的心。 在给伏黑整理个人物品时发现的。虎杖说,一直联系不到又一直在联系,总觉得这种心情一定很糟糕,所以给你回拨了。 会担心我们的人……啊是指还活着的人。虎杖可能笑了一下,他说总之很感谢。 其实有不少高专这边的都不太相信你。当然,也有人认为对象是五条老师的话,就绝对说得通。看上去像正回忆起令人愉快的事,虎杖咧嘴解释说,不过最后大家还是同意了,给你一小块。 “感觉会用命去保护的所以没问题。”虎杖抓了两把脑袋,“反正老师大概也赞成,如果是交付给很爱自己的人。” 先揪着绳结两端拉开,再找到封带塞进内里的边缘捏着一点点绕圈,随后拢着两手布包绽出一条细细的缝。心脏怦怦跳。所以先拢着掌心让那条细细的缝愈合,再原样抵着起点细细的一圈一圈重新缠起来压好边,最后轻飘飘的打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结。 像动作回放,解下外套衣扣拉开亲衫前襟,低头反复确定没有比其更稳妥的收纳处,才把圆滚滚暖洋洋一只小包裹塞进怀里,最靠近心。 认真道谢后又听了一会雨,便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Incense 月落而日从地出,星宿云雨缤纷而陨,烟气亦由地而出,七彗星现于天上, 天上有大火聚,遍覆虚空而坠于地。 心脏从来不撒谎。一颗心比邻着,正无止无休怦怦跳。 是块完整的枢椎骨。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连火化出的第二颈椎都这么漂亮。 Cannabis 工作日晚高峰的JR。吹不到空调的冷风,看不到两排座椅的边,也感觉不到自己双脚正站在哪。明明往来疏疏寥寥,哪冒出来的人,不由分说全聚到这飞驰的钢铁罐头里。人体特有的臭味、具像化的汗液,正热气满满笼罩,黑云压顶般沉默又喧闹。 两手在身前抱着包。怕压坏,又怕与尘世隔的还不够开;想再确认是否安好,又忍不住想要拆吃入腹把秘密永远私藏;眼泪不声不响在人潮里不受控的掉,一颗心却还不识时务义无反顾的怦怦跳。 就在这个时候看见的。 【择日而亡】叁·一 坐长桌台无烟席的那三个应该是高专的孩子。 哪怕改了鲜艳的连衫兜帽,乌漆墨黑死气沉沉的厚料子、雷打不动的钉一颗大纽扣、完整覆盖保护重要内脏的制式上衣,几年过去、几代人自由发挥,校服还是换汤不换药的老样子,咒术师还是朝生暮死的送命活计。 是个温暖舒服的好天气。没酷暑当头热的人汗流浃背,没天寒地冻冷的人哆哆嗦嗦,午后隔着沿街玻璃无形投射进室内,在桌面排椅边弯折,映出一点尘埃飘动的路径。 被笼罩在柔和暖阳下的三个年轻人里,谁会死,什么时候死,又是怎样的惨死。 或者都会死? 又或者三人里存在聪明的幸运儿。读了三年高专九死一生成功熬到四年,大彻大悟两手一挥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 多数目指咒术师的十五六岁孩子没这么幸运。 据说至少有一半人会死在第二年。他们往往不擅长不够强也不适合战斗,他们往往是沉默不幸资质平平的大多数。那些无意义的牺牲,骸骨堆迭,垒出了所谓当代世界的基底。 愿日光普照。 挑了几块点心端过去。蹲下托腮肘支在桌面,你说算店里请你们的。 红兜帽的小孩嗷出一声感谢。看着年纪不大朝气蓬勃,总给人一种还未经咒术世界蹂躏的错觉; 板着脸少年老成的那个也挺有意思。不确定有没有凹造型的目的,杯子里的咖啡无奶无糖黑到反光; 唯一的女学生方才正专注于整理身边的大包小包。几只购物袋来回来去套反复精简,大抵刚在美美的周末美美的大买特买。她看了看点心又看了看你,恍然“啊”了声, “你也是咒术师吧?”女学生压低嗓门问。 红兜帽的叉子还没放下,左转右转一通扭头刚要开口,自己想明白了。喝咖啡的抿了抿嘴,扫视警告,他说对方没主动表示时最好不要提出来,“可能会给他人添麻烦。” 女学生一拍桌子起身抗议称人家都送小蛋糕过来了打声招呼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反手压着下巴憋住笑说偶遇后辈们真是好开心,“有没有咒力无所谓,只要小蛋糕的事不和别人讲就行。今天这桌算咖啡店请你们,被知道后就要变成我掏钱了,成年人讨生活很辛苦的。” 随即三人眼神两两交换,以一种特殊形式自报家门。声音不大但指向性鲜明,“钉崎你是不是在想我想的”,“虎杖说的有道理”,“伏黑没异议吧”——所有关键内容全靠脑电波交流,三颗小脑袋微微前倾凑成一团看起来非常可爱。 索性趴在桌边看了一会。讨论结束,叫钉崎的女学生拍拍你肩两眼放光,“你们这有点单提成吗?” 现在高专补贴少到还得逼孩子们兼职打零工??你瞪着两眼眨巴了会。 “今天这些不用店里请,你也不需要掏钱,”喝咖啡的伏黑解释,“那个人会掏。” “我们五条老师,”把第二只盘子拉近面前的虎杖说,“超级有钱。” 忖度半秒,你正色道,“店里可以充储值卡。” 【择日而亡】二 把长条桌堆满后你也腆着脸坐下了。听新一代聊闲天,絮叨老一辈奇人异士,以事不关己的心态窥探早早远离的世界,如同躺在遮阳伞下看旁人顶着烈日玩水。喜悦共享还不用担心沾湿脚,甚至不必没完没了补防晒霜,哪还有比这更好的事。 机会难得,在兴头上多说了两句, “高专会自己组织成人式的。通常是拉着同学朋友一起去区県的吧,或者大学公司各自办的内部礼。”你喝了口顶着冰淇淋球的绿汽水说,但是哪有都立呪术大学啊!又有谁要自己孤孤单单去都心啊!大概为庆祝这群孩子竟然真能活到成年,夜蛾校长开创了高专自行举办的先河, “那年参会的十九二十岁的新晋社会人一只手都数得完,反倒是专程跑回来凑热闹的前辈们多到不行,闹腾的不得了。” 每名高专学生的阶段性目标都应是平安成年,每位现役咒术师的长远追求都会是多活一天算一天。成人式绝对值得期待,为参加这个也至少要加油活到二十代。你说。 后辈凑近,脸上放光眼睛发亮,周身简直要冒出五颜六色的肥皂泡。重点完全抓错,钉崎活像已经把高级和服穿在身上了,“前辈有照片吗?振袖破魔矢毛毛披肩那种。” “我没去。”你讪笑说当时刚回归一般生活。 “えっ、没去嘛你?说谎的小鬼会被狼吃呐。” 转脸仰头看。声源一手搭着椅背斜靠倚在人后,闲懒懒歪扭扭的欺身不知听了多久。随即边打招呼边指尖戳戳你,示意往里挪,他要坐。 衬衣筒裤薄夹克,脱了外套随手递过来,你折了半折越过钉崎堆在购物袋上。 “大食い王决定戦?”男人捏着镜腿拉下来点,眼睛转了一圈,随即拖长尾音“哦”了声,“臭小鬼,你的黑店搬家了呀。” 半坐着鞠躬,你表示最近不景气后辈创业举步维艰迫切需要经济支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五条先生,本店储值有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三档。您看一下,今天方便充几个五十万円?” 又不是思春期学生兼职打零工,岁数一大把还端盘子当服务员,那岂不是混的太惨了点。你向后辈们解释,“真没骗人。柜台不知道就能走店里的账,被发现我就得自掏腰包,这个季度的公寓租金还紧巴巴……” 男人半掩着嘴姿态夸张挤眉弄眼煽风点火,“她还住公寓诶——!!” “前辈住都心公寓啊——!!”钉崎闻言攥着你胳膊摇。 “就旁边,十二层,过来玩。”身子一歪凑近耳语,“如果那家伙今天能充到五百万円就给你们发提成,感谢礼金十万。”眼神闪烁脑电波交流,你抓起手比了个姿势,眯着眼强调是一人十万,十万够租一套很不错的中振袖了。 “听得超级清楚哦,”那家伙把手抽回去,“不要教人家学生这些乱七八糟的鬼东西好不好。” 生死无常,再不教来不及了。机不可失,你梗着脖子在店里嚷,来人啊快把五条先生专用的POS机拿过来。 【择日而亡】三 ρ𝖔18w.viρ “老师确实答应过这次会请客,”钱包合上发出听着就贵的皮革响。男人坐下咂咂嘴,在灼热注视中转手递给你,“但被抢劫是另一回事。” 把笔插进衣领,包还是早前的イントレチャート。你轻车熟路拨开簧夹点出十张纸钞在桌面下塞给钉崎,他喊差不多点啊你怎么提成还要人家出。看後續章幯⒐到:𝓽ĩ𝓂ĩxS.©o𝔪 厚厚一沓变孤零零两张实在太可怜了,所以顺手把剩下两张也摸走。附加消费一并买单,这明明是单方面的光荣传统。你把钱夹合好毕恭毕敬递回去,“您是彻底放弃劝我回高专了?” 男人说别闹了从一开始就没要你回来过死小鬼。 “去年?まぁあ、之前你的黑心诈欺店不是开在新宿嘛。”他说而且烘培师换人了对吧,早该换了,店里原来那个,烤的是蛋糕胚吃起来像建筑材料,哪找的厨子,ロシア? 得亏记得在新宿,那记不记得新宿别名百鬼夜行相互咒杀诅咒的坩埚??你挤出一个笑,“原来都是我自己烤的,没能把五条先生的门牙崩掉真是不好意思。” 轻声“嘶”着抽口气,像回忆起建材什么味了。男人咧嘴笑着展示完两排齐整整白亮亮,抬手拍拍你肩,转而摆出副语重心长的险恶嘴脸, “要我说呀,一般这种,小小——的、可可爱爱的,咖啡馆啦,甜品店啦,传统一点的、能开长——久一点的,都是老板自己会做点心诶。晚上闭店备货先做好,白天开门营业还能当收银员,开源节流才能收支平衡吧?像你这种自己完全不会、接待敷衍了事、账都算不明白,没钱还要硬开店的家伙呢,罕见哦?” 你脸色一冷说我死都不会做咒术师的,他说人家是指你现在的职业选择也算殊途同归花样找死。 钉崎把饮料推远一点半趴半靠在桌边,扭头冲你眨眨眼,“‘死都不会做’?” “做了会死吧。”你扭头冲她也眨眨眼。 “话是这么说啦,这家伙其实还行。术式不错能力也有,而且发起疯来真有够可以的……记得超清楚哦?”两膝一迭语尾一勾,男人反手托脸不怀好意啧啧两声,“抄着鞋底骂骂咧咧敲咒灵脑袋的咒术师诶,一生罕见。” “由衷感谢多年前五条先生拨冗救援,但春秋笔法片面夸张就不必了。”你瞪人一眼,说被这么讲我会很没面子。 “不用谢我,全托你积极自救的福。当年可是边打边跑还能边拉出一个五百人大讨论组啊你,没记错吧,应该没有。あぁあ、记忆犹新呢!莫名其妙收到消息,一点开手机里就鬼哭狼嚎的喊人救命……去了呀?当然去了。哪有‘全都推给别人做’,不要总把老师想这么坏呐野蔷薇……毕竟呀,我过去呢,会快一点,讨论组里京都和阿依努的呢,要去就只能搭新干线了——别误会哦,是完全赞赏绝对肯定的态度。反正脸可以不要但命只有一条嘛,对不对。”男人耸耸肩瘪瘪嘴,说刚才洗劫救命恩人的钱包时你也没想过要面子吧。 你说就是觉得打不过要死了,死到临头还不是逮着谁算谁。男人翻翻眼睛表示一级咒术师哪有那么容易说死就死。 “一级?”钉崎瞪着你,“一级津贴不是很好吗!!” 津贴再好也会死啊,“男朋友就这么死的。好在同僚侥幸生还,不过拼尽全力也只带回来一只手臂。” 会说会笑的大活人,前一天晚上还在问买什么土产好,再见时就剩这么点了。手肘以上肩胛以下,你仰身在旁边的长胳膊三角肌上隔着衬衣袖子比划,画了一道示意,“一只手臂而已。” 【择日而亡】四 说来奇怪,多年纵横情场,个人特色集中体现在和谁谈谁死。 谈一个死一个,谈两个死一双。如果有有识之士有心深挖,说不准也能即身成佛肉身坐化,荣升当代首屈一指的因果律终极武器。反正宝马只要撒开腿疯跑野跑,总归能一蹄子蹬死几个不长眼的伯乐,换种方式你总归能为咒杀世界添砖加瓦发光发烫,再不济也可以混个名侦探当当。 中毒的溺水的坠落死的,火烧成灰的、变植物人的、被做成咒具的、高位截瘫半死不活的、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的、试图盗窃咒具被击毙的,不过压倒性的绝大部分都是出任务死外边的。 值得一提的是有两个前男友比较走运。因为和你分手后他俩在一起了,所以即便两位幸运儿祓除失败双双嗝屁,也称得上是完美殉情的典范,终成一段咒术界口耳相传的佳话。 “哈”了一声,钉崎表示听着比高专成人式参会人数多。 便也打着哈哈讪笑,你说春宵苦短及时行乐罢了。人活一口气,不找点相匹配的刺激,难不成出生入死完还得抽空关注温室效应全球气候北极熊吃得饱不饱睡得暖不暖? 都是今天刚认识、明天不是你蹬腿就是他嗝屁的短命伥鬼咒术师,如果全按搭讪试探暧昧互诉衷肠再水乳交融的路子走,这辈子注定毛交融都没有。 不过什么事遇多了都是有好处的。比如说哭就哭随时可哭,比如超度念经随口就来,比如现在就能独立编撰写出一套焚尸炉操作指南、捡灰碾骨科普大全、茄子黄瓜随身手册。猛一扭头你张嘴便问,成人式的真没有,但作为性感未亡人美美落泪的照片要多少有多少,看不看? 一点红后辈连连摆手激烈婉拒,“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哦”完,板着手指解释说退学或者出家,“青春年少想美美恋爱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此路不通。所以要么彻底狗屎咒术拜拜,要么封心锁爱孤独终老以命正道。” 不建立联系就是最好的联系,不产生羁绊就是最仁慈的羁绊,对谁都好。 “连夜蛾校长都至今没复婚吧?够说明问题了……”顿了顿,你魔鬼低语小声找补,“除非谈个不会说死就死的大帅逼——” “哎呀这不是在向人家告白嘛!!”微颔下颌眼帘一落一抬。不会说死就死的大帅逼按灭手机屏幕,上下打量你一来回,笑的居心叵测话说的阴阳怪气,“不过呢抱歉抱歉,五条先生今天并没有想要甜甜恋爱的心情哦?” “人贵在知耻,‘今天并没有想要甜甜恋爱的五条先生’。这是在严肃告知后辈们选择的代价和生命的重量,代行担当教师应尽未尽的义务。”你一身正气把手松开,凌然呼吁掷地有声,“你们老师是妖怪是变形金刚是超英战士,是什么都行反正不是人,所以不要拿他当榜样。凡事要多为自己想,该跑路就跑路,该退学就退学。” “前辈的好意心领了。但钉崎算家系,我算卖身契,虎杖是个容器,我们都没得选。”合上面前读了一半的文库本,伏黑面无表情开口语气平平, “虎杖早拿着提成打钢珠去了,光是道别就道了两次。如果你俩没这么专注于眉来眼去肢体接触,至少早该发现桌上少了个人。钉崎,你现在还用不上这种乱七八糟的指导,而且看样子今天也不可能去她公寓玩,所以放弃吧。” 伏黑说就此告辞,多谢款待下次再见。 【择日而亡】五 日头斜了点,落在地上的人影变长变浅。送一行人到门口,说完“非常感谢下次再见”作势回屋,你准备收拾一下关门闭店。 只是眼见刚走没出两步远的高个子颠颠便折返回来,遥遥叫你“等等”。 绞着两手扭捏片刻,你红着脸小声说,“储值卡是不能退款的。” “适可而止吧真的。”笑眯眯的男人指指门又摊摊手,“外套还在店里,劝你别想着拿去ブランドオフ卖。” 取来递去一时没接,对方正歪着脑袋掏兜。你把薄夹克搂在怀里状似人质劫持,扬扬下巴示意他手里的钱夹, “五条先生这是要付我赎金么?您没现金了吧,我去取POS机?” “五条先生这是要把你的蠢脑袋揍开花。”做出必杀宣言的救命恩人从包里摸出张卡片,在你脑袋上声大雨小抽了下,又顺势捏走夹在领口的笔。咔嚓一声,子弹上膛似的拇指按压,随后便低头在掌心的小纸片上连串写东西。 是个温暖舒服的好天气,整个世界都被笼罩于此。 左边的店面两天前刚被租出,新邻居正踩着矮凳轻手轻脚揭赁贷広告;右边的花屋大概自暴自弃了,两排醒花深桶昨晚就没收回店里,无精打采的嫩瓣间正悄悄散进一点风。 相较早前,来往人流稠密了些,便有路人贼遛遛的盯着偷看。看店门脸前那一小圈刷白的铁艺围栏,看高大挺拔气质不俗的美男子这是在干嘛,看你涨红着脸却不说话,看银亮的发尖轻晃着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 沐浴在暖阳下,停驻在静谧里,时间都暂停。空气中甜腻散漫的烘培气像崭新漂亮的包装纸,把全部的全部都当作份精致昂贵的大礼,裹上糖衣系上绸缎,最后打上一个周正完美的结,或将交付。 以心跳为单位满身血都尽数轮换转了四五圈,实则下笔飞快大抵十秒都用不了。 男人看着自己刚写的东西动作一顿,皱了眉头停了手,像犹豫像思考像检查,无意识用笔尾点点唇珠轻飘飘弹了两下,随即豁然开朗补上最后一笔,这才大大方方塞给你。 搞得好像情书,递来是张名片。 千头万绪心情复杂,你欲言又止欲止又言,“虽然再没主动问候,但我这里确实有您的联系方式。Line也有,电话也……呃,伊地知?” 伊地知洁高,Ijichi Kiyotaka。名片上赫然印着。 “对。你,一会给他去个电话,”对方点点头表情明艳,不远处的残枝败叶都要借这一捧暖风一抹光开始二次生长,“伊地知会交代清楚窗的相关工作。” 你瞬间垮下脸问窗的工作关我屁事。相对而立的人墙听完反而笑容更灿烂了,按这个春风送暖花枝招展的笑法继续乐下去,隔壁花屋纳斯达克上市敲钟都指日可待。 他让你翻面。 高专制式标配月白色莱妮纸,笔触张狂写着一行数。 “是冥冥的银行卡号。”眸光潋滟眉目传情睫毛扇风,男人拉低墨镜两眼一通眨巴,“记得把分红分润汇到这个户头里。” 拆开蝴蝶结剥掉包装纸,考究的礼品盒里,是一大坨屎。 唇红齿白两颊绯晕神颜震世,姿态扭扭哒哒语调恶恶心心。他说哪怕之前的通通一笔勾销,这次又五百万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刚刚听你胡说八道扯瞎话时闲的有够无聊,顺——便,就找人帮忙做了下资产估价。结果发现诶,不管怎——么算,这点钱都够当你这间倒闭黑店的大股东呢。所以!整理好经营情况流水开支,你今晚就带去找帮人家代持股权的冥冥补签合同做报告, “放弃抵抗接受现实,嗯?补贴生计的小工作都提前帮你安排好了,悟前辈还真是好善良哦。”他说夹克送干洗下次交给伊地知,圆珠笔就不还了算基础红利。 说完,这个畜生就扔你在原地发呆,转身迈着长腿又大步颠走了。一路走还一路举着胳膊,把笔芯按的咔嚓咔嚓响。 【择日而亡】六 ro uwe nnp.me 畜生啊!!! 举步维艰迫切需要经济支援的意思是,给钱别问并安静的离开从此消失在视线里,不是指跪在地上求他从勃兰登堡凭空瞬移骑到自己头上拉屎。抢劫诈骗变给人打工,委实太惨了点。萦萦不忘面对横斧端坐的冥,当晚究竟怀揣了怎样的心情才边哆嗦边哭边签出一大迭卖身合同去。 畜生啊!!!你想。 “要嗝屁了啊!!!救命啊!!!跑不了啦!!!今天并没有很想死在这里香消玉殒的心情啊!!!”你对着听筒扯着嗓子气势如虹嘶吼。 晃了会秋千,研究了会地上的草、荡绳上的锈、泥土上的鞋印。东张西望百无聊赖输了两局手机游戏,才发现根本没过多久。可能问题出在声线不够饱满、语调不够激昂、情绪不够充沛上,你清清嗓子咳了两声掐自己一把狠拧手腕一下,调整状态蓄势再战。 歇斯底里的新一轮“啊”还没“啊”完,另一声“啊”就从不远处魔音贯耳杀将而来。 像高速摄影镜头下的弹道轨迹、火石摩擦、鲁珀特之滴受力裂碎,时间流速缓慢,画面清晰震撼。底边挪威缝鞋尖,鞋面前帮沟槽,裤脚、腿、腿、还有腿,从帐外一步踏进来,一双炭褐色Equilibre踩的人心肝都在颤。 外缘遮了鞋舌,揣兜的腕上挽着纸袋,挡了眉眼没挡着挂笑的嘴。来人歪着上身正远远伸直了臂,拇指堪堪按下侧键,手机里另一声撕心裂肺的“啊”便至此戛然而止,夲伩首髮站:w anb enge.c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你,确定不想立刻死在这?” 说着笑了一下,横跨站定脚跟一碾,窜逃无门的蝇头和自下而上升起的帐一并消失。 天色大亮,日光普照,人影侧光。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呼吸困难。 当然是因为快死了。 大概是在喊第十七八句声泪俱下的“对不起”时被放过的。方才冷不丁的瞬间接近,乐吟吟的一巴掌按住你阻止起身,笑嘻嘻的推着连人带秋千座中轴心原地旋转,把两根荡绳铁链都扭成麻花。 你说刚刚好险没开玩笑,男人点点头一手链条一手扶背转你五圈; 你说又劳烦五条先生百忙之中神兵天降再次救落后青年于水火在此我谨代表全体国民谢谢您八辈祖宗,男人点点头一手链条一手掐肩转你七圈; 眼看秋千座都被旋高离地一大截,你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今日得以苟且偷生全托您震撼登场普度众生的福大恩不多言谢我先回去享福了五条先生也早点休息。男人闻言攥着你最后旋了两圈半,眼罩底下眉角抬起一点,像在确保吱吱嘎嘎的两根铁链有没有被绞到至紧,像在虚情假意进行人道主义临终关怀。 “说完了嘛?”对方弯腰贴近,盈盈发问。 苍天在上屁股悬地半人高有余,风瑟瑟里金属秋千架正丧乐般悲鸣。 你抬头看了眼回答还没有,他顿了顿说总之小朋友要先抓紧哦。随即两手一松,放任你在街心公园儿童秋千上尖叫道歉飞速旋转人体陀螺快出残影,重心偏移链条座角时不时撞上金属架砰砰砰惊心动魄碰撞响。 【择日而亡】七 把瓶装水递给你,对方叹了口气说怎么荡个秋千还能玩到吐呢小废物,“好歹也是个一级吧。这几年都干嘛去了,没完没了恋爱出殡?” 你漱漱口忍住吐他一脸的冲动,踢两脚土掩好灌木丛底,晕晕乎乎懒得接茬。 “成人式那天也是诶,吐个不停……あっ、变成爱好了?”说完男人指尖点嘴“オヤ”一声,如果摘掉眼罩大抵俩眼还得跟着眨巴,“不然总该不会是妊娠中吧!!嘴巴又坏脾气又差心眼还黑,这次又是从哪骗了个不长眼的蠢货掉火坑呀?” 你又漱漱口没忍住吐他一脸的冲动,把满嘴水都吐到无下限上。 姿态乖巧缩着两腿坐上秋千,男人歪着脑袋问你不是怕死惜命的不得了嘛,窗不需要祓除战斗的呀。 弓步下蹲使出吃奶的劲,你推着人慢悠悠转了一圈,解释说窗是不需要但喝西北风的前店主需要,“反馈咒灵情报高专会给窗一点点礼金,作为距离最近的社会闲散咒力持有者主动申请祓除任务,高专就还能再给一笔。” “不是‘死都不会做咒术师’?小鬼你有点原则好不好。”咯咯笑了两声,他说小作坊还有点点盈余吧,前厅端端盘子后厨打打下手,绝对比到处闲逛找架打要轻松很多才对。 “被赶出来了。”歇了两秒,你又玩命推着连人带座转了一圈,解释的断断续续,“因为冥老板说我做生意完全不行,完、全、不、行,店能苟延残喘我能活到今天都算生命的奇迹。所以为了保障自己的代持财产安全,她让我先哪凉快哪呆着去自生自灭十天半个月起,别死就行。反正冤有头债有主,她说我快死了就找你。” 心头一沉鼻子一酸,化悲痛为力量又咬牙推着转了一圈。你说目前优店长正在进行员工基础培训,他觉得我朽木不可雕今生是训不出来了,“先当窗再祓除就是那个姐控小逼崽子教的。一円惹笑者终为一円哭,您可爱的后辈托您的福原则尽丧,现在每天想死每天哭。” 对方仰起脸憋笑说但这位可爱后辈是在为五百万哭呀,这样一想是不是心里舒服很多;你说也对,总比为谈个恋爱掉眼泪强。 “不找短命伥鬼咒术师了?”两臂勾着荡绳,鞋尖点地推着自己晃了两下又转半圈停住,他问你。 “长命伥鬼也不谈。”你喘了口长气说实在推不动了就这样吧准备好旋转了么五条先生,接着两手一松,期待欣赏一场注定失败的打击报复。 秋千架咯吱吱慢腾腾的响,金属链嘎扭扭缓悠悠的晃,像发条没拧够的八音盒,节拍都变调。 可能是见你快哭了,男人摆摆手表示别难过别难过问题不大,便自己蹬着又转几圈。只是刚提起些速度就猝不及防一条长腿横伸出来,把你扫倒躺平当场正法。 你万念俱灰直挺挺躺倒把眼闭上。始作俑者四平八稳端坐着,边悠哉哉晃边咯咯咯笑,“这都躲不过去?你怎么回事呐到底。” 【择日而亡】八九十 八 怎么回事,还不是因为久别重逢逢了个畜生。 似曾相识一叶一世界一花一菩提,你准备立刻死在这里,全身全灵再次丰满充盈着今日圆寂香消玉殒的心情。 “哎呀人家又不是有意的。完全没想到嘛因为,怎么可能躲不开呢……说起来,之前也没发现人家站在身后诶。”男人“嘶”了口气,大概正抬着眉角瞪人,“故意?不是吧你。” 手心脏兮兮的闻起来怪怪的,沾着土混着汗掺杂着一股金属锈腥味。握紧链条脚蹬地面,你起身坐下摇秋千,索性越荡越高,一起一落一前一后耳边风声股股响, “我怕自己死,也怕看见别人死。装瞎挺好的,眼不见心不烦,习惯了就行。” 视野飘摇又周而复始的后撤。秋千晃起来,带着某种节奏跟随某种节拍,每每接近苍空时都让人情不自禁挺直腰背,每每坠落离远时都忍不住想笑出声。所以你笑着问是不是最近送死的卒子不够用了,上面也顾不上挑,随便什么扶不上墙的烂泥都急着抢, “或者我就非死不可?那次任务,明明是毫无疑问的丢人现眼大失败吧,结果呢,还不是被批准转正?别开玩笑好不好,逼人送命也得演的像样点啊。旁人不了解内情就算了,前辈在这装什么糊涂呢。当年高高在上全程看尽我出洋相——” 像实在听不下去了。对方抬手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哦,同意把你升到一级是我提的。 血往头上涌,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花。两脚踩地猛停住动势,金属秋千架发出吱吱叽叽尖锐的嘶鸣。盯着看了几秒旁边座上的畜生云淡风轻半张脸,你站起身甩手走人,又是一阵吱嘎响。 半是大步半是跑。走出去没两秒,后面伴着吱嘎吱嘎冒出一声“クソガキ”。耳朵眼里都一时嘣噔嘣噔全是脉搏震颤,不幸把后半句拖着长调懒洋洋的“戻りなよー”听的格外清。 你跑起来,你条件反射急急刹住脚,你听见不高不低一句“オメェ戻れ”。 也许是天气正转凉也许是时间正渐晚,也许有风也许没有,原地站定一时没动,骨头缝里都一阵冷。 “こっち向いて。”像正压着火气耐着性子讲,像对你硬石头死杵着装聋颇有微词。对方“フー”出口长气后,再开口时,调子匀匀的软软的,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僕の忍耐にも限度があるからね?” 有恐惧有不服有说不清的怒意,你转头拖着身体挪回去。 偏郊位置高楼鲜少,沉没中的红日和浅淡的天色交融,不热烈不分明不显眼,粉蓝一片茫茫雾,融融残像凉飕飕的光。 男人还原样坐着,勾着链歪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除了两手和一点鼻尖,整个人都浸在制服墨色的层迭皱褶里。裹着报丧的黑袍背着两界的幡,姿态散漫脸色如常,正偏偏脑袋扬扬下颌,像在示意你就乘这条破船渡三途忘川。 只等重新坐回去,金属剐蹭的摩擦响才终告一段落,屁股下的胶皮座都还温乎乎的。 两边的世界便都自此哑言再无动静,除了暮日坠落时缓慢绵长的呼吸音。 九 坐了不知道多久,对方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走吧。 你从秋千上弹跳起身猛冲出去,嫌穿着碍事逃的不够快,甩掉鞋飞奔着蹿远。 十 “怎么还真走呐??” 被揪着衣领倒拖回去时,还挣扎着原地刨了两脚土。 【择日而亡】十一 让走不走当人傻啊。这是撞上贵族老爷玩狩猎了,自己带只兔子,自己扔进林子,自己荷枪实弹骑着马带着狗满林子追满林子打,纯属心理变态。你边被拎回去边想。 “您又有什么新吩咐?”你边梗着脖子问边笑。 把人按回秋千上坐下,他问你鞋丢哪了,你问他什么鞋。 日出日落同样壮美,但被铭记于心有意追逐的,往往只有诞生。 人们习惯于彻夜准备和兀自欣喜,接着历经千难万险登顶、仪式感颇丰的站在高处,最后还得自我感动热泪盈眶,好像非此不能顶礼膜拜注定不凡的初升似的。 相比之下坠落时分不提也罢。毕竟世间哪有那么多震撼降世,人却是天天死。 层次分明橙靛交织着雾霭对撞,转瞬即逝后灰败一片,只剩些锯末般冰冷冷的死光。天气也冷城郊也偏,沉寂里最多乌鸦叫两嘴丧,全然是整个世界大舞台此刻都被让给了这个颠颠着捡鞋的畜生。 左手揣兜挂着袋子,右手指头勾着两只沿口。晃晃荡荡走过来站定,不情不愿叹着气蹲在人面前。大抵隔着眼罩掐眉心手感不够好,这便拇指勾着作势要摘掉。 “您有话直说就行。一会放生一会围剿现在还要露脸震慑,这我受不了。”你攥着荡绳往后仰,别过脑袋只敢瞪天。头顶是过度曝光调焦失败的灰蓝色巨幕,丝丝缕缕的云线惨淡的没入其间,像在新鲜尸体表皮层暴起的几根血。 看了两眼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余光里,对面脸色如常,拿你说话当放屁。正染着一身炙烈的残阳刚把眼罩塞进兜,转手向你摊着示意。 你伸了条腿过去,随即嗷出一声怪叫。 灰姑娘南瓜车午夜钟声响,英俊相方含情脉脉半是示爱半是臣服的姿态总让人心驰神往。童话故事能流传至今不是没有它的道理,但八星八钻的漂亮畜生不干人事也绝非浪得虚名。 眼看这崽种眉头一皱嘴角一瘪,啧啧两声随手拎出半瓶凉水,哗啦啦现场给人倒一腿。 晚风一吹冻的打颤,你哆嗦着嚎叫质问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这就又被捞去另一条原地洗腿。 “干嘛。”甚至还要把空瓶子都扔你怀里。男人直起身抬着眉角,边脱外套边理直气壮自作自话,“满腿泥的臭小鬼有什么好不满呐?脏的要死吧简直。” 可能是出于体谅,生怕人理解不了。制服上衣居高临下递过来但没塞给你,对面没好气的翻翻眼睛又矮下身,拎起两条湿淋淋冰凉凉的腿往外套内里裹。 “自己擦,冻感冒可麻烦了。”他说这件记得水洗,一起给伊地知。 长袖子垂在地上,赤着脚裹在衣服里,你抱着腿把自己缩成一团。姿态尴尬但好在位置绝佳,可以近距离品鉴男模走秀绕场一周,全角度围观咒术界顶流男明星踱着步子晃荡一圈,最后吱嘎一声响,四仰八叉瘫回旁边的秋千架。 “吐过了、哭过了、地上也躺过了、光脚也跑过了,没错吧。”臭着脸的男明星正举指头数,数完不忘横你一眼刀,“我说,是有什么固定流程嘛?每次见面都得走完这一套,把自己搞得惨兮兮。”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吧,您眯着眼睛高高站在苍穹顶,我狼狈难堪泥里打滚拼条命,又哭又吐又难看,又有什么好稀奇。你想。 “请您快拿点好东西出来哄哄惨兮兮臭小鬼。”你说。 好在言出法随,被晃荡一晚上的纸袋这就直往人面门上飞。 搂着袋子,你说只可惜多少高级点心都买不到我宝贵的生命,不会回高专的请五条先生死心吧;他叹了口气说神经病啊你快给老子闭嘴。 【择日而亡】十二 “成年人讨生活很辛苦的,我只想多赚点快钱而已。”抱着自己裹满石膏打好绷带的胳膊,你无不哀怨的解释。 东京都内咖啡馆有七千家,这就意味着,有七千分之一的概率你们老师会推门进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助自己大发横财一笔。怎么算都比买乐透靠谱一万倍吧。所以顺便就随口反问了句,如果干的是风俗或者水商売,不就绝对碰不上五条大善人了么, “结果这个逼愣住了啊!!表情僵硬正襟危坐的那种愣住!!然后就开始倒打一耙发神经!!都以为这个破秋千变生得领域了我这辈子走不出去啊!!” 毕竟有奇人异士能把平平无奇街心设施玩成海盗船跳楼机过山车,有黑心烂肚能把随处可见基础器械用成十大酷刑极致折磨四个字母。 挨千刀的畜生当时心狠手辣到连咒力都用上了。聚合发散相斥吸引,前有火箭升空后有黑洞鲸吞,重力加速度,你险些被堪比起飞上天的秋千发射送走。 是有多惨。甚至都一度声泪俱下奴颜卑膝着提议要欺负人可以,但能不能商量一下换个地方,你觉得卧室床上就很棒。 未果。因为“ん”“まぁあ”了一会他说“可你不觉得这两根铁链很有趣嘛”。 在那个凄惨的傍晚,你给郊区公园留下了自己半条性命,连想出卖灵魂都又没卖出去。 回忆涌上心头顿时百感交集。把眼泪都撒在绷带石膏上,你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感慨,“所以你们老师是畜生是崽种是神经病,是什么都行反正不是人。这种王八蛋染指教育事业究竟是何居心,实在让人担惊。所以你们真的,该退学退学该跑路跑路吧。” 重点通通抓错。钉崎扶着额头说所以那个人渣动手了是吗,伏黑叹了口气感慨就不能好好听人说话么我们本来也没得跑,虎杖挠了挠脑袋表示还是找硝子小姐看一下比较好啊。 好像被误会了。你指指石膏眨巴一通眼,刚要说明,哀伤凄婉的旋律便突如其来悲切的响起。 “很不错吧,这个?”男人半推半挤贴着你坐下,指指刚鼓捣好新添置在柜台上的唱片机,“物尽其用,完——全,没浪费呢。” 为祓除购置的任务道具倒也不必摆进别人店里。 嘴角抽抽着,你再次尝试申辩拒绝,不幸再次重归噩梦开始的原点。从实际交易到产品未交付,从霸王条款到债转股股转债,叽歪一堆最后拍了拍手作结,挨千刀的狗人笑嘻嘻说好啦总之现在这里是人家自己的店,所以哪怕要在柜台摆满エイ○アン、プレ○ター、ミミ○人间也都没问题哦。 ピー音频出已经够气人了,万恶的老钱奴隶主甚至还能召唤出来帮腔气氛组。小崽子优店长舔起来尽心尽力,眼看着逼孩子谄着媚递账表,只让人想一脚把这两个狗通通踹倒。 像正感同身受般的,钉崎倚在你肩膀边,勾了勾小指眨了眨眼,“是不是突然觉得孤独终老也挺好?” 反应了半秒才意识到话头所指。只是刚举起石膏手,就被坐旁边翻表的崽种当即一把抓住猛一通狠摇, “别误会哦??老师和这个差劲的家伙之间,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尊严践踏心灵讥讽精神报复人格毁灭机是吧。死的心都有了,要么就今天死在这里好了。想着你便掐住男人另一只胳膊,跟上节奏姿势别扭连连否认四手同摇。 【择日而亡】十三十四 十三 点心是学习材料,接触是同校一场,花钱是“老子有所以老子乐意”——作为尽职尽责的发言人,解释到这一部分时你反复确认道,“是不是当着学生们给您换个自称比较好?” 钉崎眼角抽搐两下说没关系,三个学生里有俩都自称“老子”。 “教育好难哦——!!”男人嘟嘟着嘴脑袋一歪,极尽夸张往你身上一倒。 你说着“都还没讲清楚,五条先生先别躺”一把又把人薅起来。 “综上所述,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呢。”你正色道。 并把手机收回来补充说,哪怕上个月祓除报了四次假警你们老师随叫随到,男人点点头附和道“就很闲嘛”; 你指指优优严肃声明,哪怕说掏就掏白给五百万円损人不利己吃力不讨好,男人点点头附和道“这种事还是冥冥比较擅长啦”; 你最后一次郑重表示,哪怕你们老师是个如假包换不会说死就死的大帅逼,男人点点头笑了一下说“但人家性格超烂诶没人受得了”。 “怎么不把‘满肚子臭狗屎’这句加上?”你侧着脸颊贴过去耳语。 “死小鬼你也没说自己是‘诈骗犯’呐。”对方瞥你一眼低声强调。 虎杖问伏黑,是不是越强的咒术师脑子就越不对劲;伏黑说应该是,很期待么你自己脑子也不太对劲;钉崎连瞪两人后说原来是误会了,不过蒙眼笨蛋你能先把她放下么,离太近了我有点想吐。 “えっ?是为了拆石膏哦,拆石膏。”边说边戳了两指头,扭头对钉崎表示“一看就是假的吧,这个差劲家伙又在变着花样偷懒”。刚说完又苦着脸冲你直瘪嘴, “看嘛,学生们现在对GTG的尊敬态度完全是一落千丈啊!!怎么想都是因为你整天胡说八道做的坏榜样。” ……那要么就先别抱了??你想。 “五条先生又不适合当老师,留在高专本来不就主打一个祸祸么。”你说。 半秒后便哼哼着“可能大概也许搞不好真的不适合呢”,男人漫不经心随手一指头戳开绷带石膏和夹板,纵穿孔洞和龟裂缝堪堪贴着你手腕边。 灰白色碎屑粉渣漾起一点噗噜噜的落,半只胳膊打哆嗦,带着石膏一起把桌面敲的咔咔响。屏住呼吸你小声问,“生气……了?” “没有呀?为什么这么讲。”对方偏偏视线眨眨眼,“本来就不适合嘛,这个我知道的呀。あぁあ、最近就感觉好难办,一样的话明明都讲过超多次,就是不听也不改……我说呐,惠——” 还以为要现场授教了。结果话说一半先拍脑袋“あっ!”出一声,紧跟着莫名其妙掩嘴“フフー”,只见GTG突然兀自翻兜,毫无征兆这就立刻开始原地祸祸。 “『めぐみ様??またきてね!!』って、メッッチャウケるんじゃん!!”边当众处刑公开展示刚捡到的学生糗照,对方边顺手把自己不需要的小破烂强行塞给你。 尊师重教态度匮乏,怎么想都和整天胡说八道的坏榜样没半点关系。 好在钉崎笑的实在太大声了。勾着后颈又凑近半寸,借着笑闹的背景音掩盖,你用气音问,“五条先生该不会是真想钓我吧?” 面上还在跟着起哄一起笑。男人表情不变,只不动声色乜你一眼,便又立刻移回视线了。嘴角还原样翘着,唇缝间轻飘飘溜出一句“问这种话会让五条先生特别想宰了你”。 行吧。那就只剩下骗人回高专了。也不知道最强口舌蜜饯拉一个人头,上面会给几钱。 这样想来近处的热闹便都和自己没关系了,反倒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凄凄惨惨的招魂黑胶唱片清晰起来。攥着指头自己捅石膏洞玩,你笑了笑随口说反正我就非得死呗。 男人扭头看你眨巴两下问谁要你死了,你拆掉碎开花的夹板说除了您还有谁啊, “明知道不够格还硬逼人转正,想过安稳日子还要把人店没收。当时也是现在也是,仔细想想,成人式那天根本就是因为这个吧?您也真够可以的……是不是身上背着指标呢?写我名字那行一直没法打勾,才阴魂不散契而不舍的逼人往火坑里跳。” “这又是哪来的话嘛……えっ、没和你讲?绝对有说过的吧。”甚至摘下墨镜折好收进口袋里。把脸扳正认真注视近于蛊惑,连周身气息人的气质都截然不同起来,“那次任务的事。如果你有把群发求助的心思好好用在战斗本身,应该早祓除成功了。” 十四 ……不还是为了把人骗回去送死??? 所以站起身抬起手,把整只石膏胳膊全砸碎在无下限上,你活动活动僵直的关节,在一片白蒙蒙的烟尘飞扬里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出门前能依稀听到优店长疯狂倒抽气,钉崎边咳边说他就不能晚两分钟再去打小钢珠吗,伏黑说总之虎杖又全错过了这次轮到你转述。 唱片里哭哭啼啼的,店门外的街道上热热闹闹的。 【择日而亡】十五 dan meixs 8.co m “虽然整个,整——个,咒术界后来都知道了,你边哭边跑边喊‘妈妈救我’的光荣事迹,任务进行的一塌——糊涂……但是!我到最后也没出手吧?那不就是你自己祓除的嘛。都祓除掉了为什么不让你转一级?” 侧身绕后摸出咒具泄愤连捅二十九刀,帐升起,祓除结束。坠在扬声器孔边的挂链蘑菇一通晃,你黑着脸给辅助监督拨电话,边报告任务情况边投诉有蒙面变态观战骚扰。 “虽然全程,全——程,披头散发满帐逃跑满帐打,整个人都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超好笑……但是!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拿高跟鞋砸出黑闪诶?黑闪就是一级的合格券呀。当然了,GLG五条先生是又温柔又帅气这没错,可也没规定过只有好看的人才能当咒术师吧。虽然每次一打起来你就呲牙咧嘴丑到爆……是啦现在也是,不信一会你自己看照片。但重点是,大多数人都丑的呀!和人家比没意义嘛。” 跳出两步远堪堪避开攻击范围,撸了把长袖子伸直脖子表情狰狞暴吼“给老子闭嘴”并一拳打在咒灵上,在手机拍照咔嚓声里,你被溅了满身满脸恶心吧啦的紫色黏血。 “虽然最后,最——后,抱人回去时才发现,你呀,好像都被吓到尿裤子了呢!!羞羞哦——?”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timi xs.c om 坐在天台楼顶边摇头晃脑的男人顿了两秒,蓄势发力似的深吸一口长气,身子都微微后仰。紧接着振聋发聩一声“但是”, “但是!!据说你前脚一出医务室,后脚就小跑着去吃2680円焼肉キング了吧??死小鬼你有顾及过哪怕一点点,一点——点,救命恩人的心情嘛??都从来,从——来,没有想过,应该请善良体贴温柔可靠的五条前辈吃一顿嘛??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掏POS机出来的时候一秒,一——秒的于心不忍良知发现都没有的嘛???ワァーー、魔鬼吧你……!!还生气,说真的你有什么好生气呐,刚力排众议拎你上一级,没两天混球小鬼头拍拍屁股不干了跑了。老子没动真格的揍你就不错了,你还闹脾气??这都多久了??おいおいおいおいおい、还有完没完啦???” 顶层像刚被爆破,漫天烟土伴着声重响,断钢筋混凝土碎玻璃四散飞溅,轰隆隆沿建筑物外墙砸着滚落。你在废墟里边咳边大吼傻逼五条你他妈真有大病是吧, “就不能帮帮忙??我要死了啊!!” 可能是生怕你死的不够由内而外绝顶透彻。只等人又爬又挪好不容易探出半个身,咬牙切齿直勾勾瞪过来,铺天盖地的灰土里一身白净的畜生这才又继续唧唧歪歪着嗯啊, “うん…まぁあ…『助ける』ってさ…”指尖点着盈亮的唇,男人正假惺惺的装样。故意吊着人,一会抓头发一会又揉脸。磨磨叽叽到连咒灵都快看不下去,这才可算嘴角一瘪,呲出一句短促可爱的屁, “ヤダっ?” 【择日而亡】十六 “是不是现在高专已经变度假村疗养院了。”你掏出手机检查新邮件,“你们有空时不时就溜出来逛街,你们的操蛋老师有空出现在都内各种偏远祓除现场看热闹说垃圾话。” 虎杖解释说只是正巧在附近,“钉崎今早把咖啡泼到五条老师巨贵的衣服上了啊……虽然没被追究,但总得找找补救措施吧。” 钉崎大声强调人人有份的事别只提我好不好,伏黑铁青着脸说这件事根本就不该提。 “不过真的不用找家入小姐去看一下吗?好像伤的比上次还严重。”抓了抓脑袋,虎杖指了指你屁股底下坐着的轮椅。 “上次……是指超狗血绝赞石膏大爆炸那次?”回忆片刻,钉崎开口确认,“那不是前辈装的吗。” 伏黑铁青着脸说类似话题能不能都别再提,“我看你俩是又想义务劳动了。” 你拍着轮椅扶手说问题不大,反正今天优店长找他姐姐大人去了,咱们几个谁都不用打扫卫生,“所以又可以公款吃喝全走公账了!!高兴点,就当作赔礼吧。” “好开心哦又可以偷点钱花了耶——!”声源极近类于耳语。你说是啊好开心啊; “被冥冥知道很可能另一条腿也会被打断哦——?”声线微妙吐息清晰。你说没事反正本来也没断; “我就说嘛!硝子讲你活蹦乱跳屁事没有还偷了医务室轮椅,高专一日游玩的超——开心呢。”男人掐着你两颊强制扭头对视,笑的一口白牙都反寒光,“让人省心点吧,死小鬼。” 你迫不得已嘟着嘴,说自己真的是因公负伤休养生息。对方半靠半坐在轮椅扶手上,狠拧大腿一把,掐出你一声痛叫,“看来真是伤的好严重哦,好担心哦,哎呀该不会这就要怨人家没出手吧。” 你腿脚发软侧身躲闪,强调可不就全怪被变态缠着任务难度翻倍么。变态笑得不怀好意,倚着贴着,好大个人呲溜溜没骨头似的往座上滑,“没办法的呀,谁让小朋友不乖乖听人家说话呢。讲多少次了,根本没想逼你送死要你命,完全听不进去……一见面就跑呐你。我说,又想跑去哪,嗯?” 你稳住重心防止轮椅侧翻,举手投降真诚恳请不让跑就算了总得再给点经济支援吧,身体抱恙祓除搁置房租都还没付上。 “ヘェー、マジ?”挤着塞着硬是搂着人坐下了,男人在极近处贴脸装出一副吃惊,反问你怎么还没被退租,“不是联系大黒屋也失败了嘛?说过的呀,别想把人家的外套拿去卖中古。” 钉崎眼角抽了两下表示感觉有点恶心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么,伏黑铁青着脸摇了摇头随即干呕,虎杖小声问既然老师都来了咱们是不是就该走了——被你抬手一挥通通叫停, “吃不上白食总不能白来一趟。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给你们讲讲GTG当年带着刚成年的少女ラ——” 三个仮名缺俩能被猜出多少相关信息未可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大多数人,在其平凡简单的一生里,绝对没见过,飙得这么快的轮椅。 或许是出于维护在学生眼里本就不多、最近更雪上加霜一落千丈的尊敬态度。胡言乱语着“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户外活动”的畜生一手将你箍死一把猛推转轮,术式滥用登峰造极,风驰电掣一骑绝尘破风而去。 又或许只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开开眼,见识一下光速漂移梦幻驱动的双骑医疗器械是有多牛逼。 【择日而亡】十七 “要么干脆注册回去算了。”瘫在桌上侧着脸,你说,“高专疗养院咒术度假村,你们好像真的每天都很闲。” 钉崎凑近半揽住你肩,解释的亲近,“真希姐说去年就搞过一次,确实挺好玩的……但他们的打工时薪才只给六百——每小时只有六百円而已啊!!所以我们就来找前辈啦。” 看来现在补贴少到真会逼孩子们自己兼职打零工。 你斜瞥一眼问是因为我好吃懒做么,虎杖边吃边说是因为前辈超大方。 “因为全是那个人的钱才怎么挥霍都毫无负担吧。”伏黑说日结一千时薪只需要坐着白吃白喝,总感觉这个店离倒闭不远了。 “你有意见么?”钉崎抽出锤子。 “正发自内心感谢。”伏黑端起咖啡。 是个清凉爽利的好天气。梅雨季过去了秋雨期还没来,像两场大战间短暂宁静暗流涌动的间隙。阵阵风被玻璃窗牢牢挡在室外,这里只对温和的日光单向放行。 被笼罩在暖阳下的三个年轻人正颇为精神的拌嘴嬉闹。会给人以错觉,会让人愚蠢的以为死亡遥不可及永远不会到访。 像正站在沙滩上,任浪花舔舐两腿和脚,随潮起在皮肤上留下不痛不痒的一串串盐巴沙粒。这是个姑且称得上安全的位置,远比浮潜游泳的孩子们要好很多,感到不妙随时可以抽身,有心救援也来得及冲过去尽己所能拉上一把。 被暖烘烘烤着有点走神,东一耳朵西一耳朵随便听了一会,你附和着感叹,“回转寿司和站食牛排?真的假的……那家伙怎么还能越活越抠门啊!” 钉崎瞪着眼摊手说“也就见前辈时出手最阔绰了,竟然真刷给你那么那么多”,伏黑耸耸肩表示“现在外出还会找高专请款。听那个人自己说是近年来认真反思的结果”,虎杖嘴里塞着东西咽下去才开口“但寿司牛排都挺好吃的啊”。 过于震惊,没忍住多提了两嘴, “你们老师当年手超——松的。”你喝了口顶着冰淇凌球的绿汽水表示,据说这已经是学生时代被纠正教育出的成果了。零五年诶,就穿イヴ○ンローラン的裤子上体术,制服下面打底衬衫都是バ○ンシアガ!好像一脸茫然的被同学们疯狂嘲讽后重新建立过基准线,所以现在全身翻遍也找不出一个明面上的标, “不过要是扒光了看唛签,准会把人吓死。” “会很困扰哦?被‘扒光’的话呢。” 毫不意外一提就闪现。搞得好像“忙到不行二十九连勤”听起来都像笑话了。 头都懒得回,你自觉自主挪了半个屁股让出位置,真诚发问是不是咒术世界真要完蛋了,学生们料理狂潮兼职打工,老师闲得蛋痛到处溜达天天放假。 边挑着眉角摆手边把你另半个屁股都挤起来,男人说怎么可能嘛明明是更忙了才对,“如果不一边工作一边闲逛的话,就没办法发现新东西了呀!虽然看起来很清闲,但这次该做的也都完美完成哦?” 钉崎问你俩又招他了是么,虎杖说可是今天又是休日啊,伏黑说所以又是踩点去了对吧。 “ビンゴーー!!”比着手势顺着调子身子就是一斜,巨大的人便遮天蔽日半躺半压过来,“不过你们不是正在假装打工嘛,所以……等下哦。学生们聚在一起玩我可以理解,倒是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家伙又在呐?臭小鬼你已经猖狂到都不屑于装病了嘛??” “我不过来控制场面他们怎么假装打工??现在优店长还被五花大绑锁在杂物间呢。”抽出胳膊拨开戳着脸的指头,你摊着手掌问这次的毒蘑菇呢。 男人空着手和你击完掌才说今天没有玩扭蛋机。 【择日而亡】十八 可能过午转阴可能不巧正飘着云。隔着玻璃瞪着眼发了阵呆,你姿势不变动了动嘴,“从来没讲过。” “不可能啦……你是笨蛋脑袋忘干净了吧。”男人没起身,只伸着条胳膊一通盲摸,把桌面拍的轻声响。 “不会。但凡曾经提过半句都一定有印象,”在盘子叉子被扑掉前,你端起汽水往桌子底下送,“所以绝对没有。” 像连头都懒得抬。对方侧过脸自己调整,堪堪把吸管塞进嘴里,伴着呲噜呲噜的动静声音也跟着呼哧呼哧,“ゼッッタイィ?” 你板着脸点点头重复一遍“绝对”顺手把杯子抽走,只留男人咬着吸管一上一下晃晃着抖。 又等了会。吸管咕噜噜滚落在地弹起两滴水,随即便又是“あぁあ”又是“まぁあ、さぁあ”的起调子。还以为后面跟着多重要的话,结果这个畜生嘴角一瘪叭叭说这店是不是要倒闭呐汽水味道好奇怪哦,如果只是因为冰淇淋化掉了那你就不能再去给悟前辈重新做一个嘛。 听完忖度片刻,你踮起脚尖开始抖腿,边把炸毛脑袋颠的摇来晃去边最后一次强调“绝对没讲过”。 就在刚刚发生的事。 钉崎问所以这次打工会发钱吗,伏黑说你别提醒他,虎杖举起手精神抖擞朗声道“先生、质问”,男人一边掐着你脸揪一边伸直了胳膊“はーい、悠仁”。 “真的不是喜欢吗?因为老师和前辈也太亲密了吧。” 竟然不是问给不给发钱么??在大量瞳孔地震发生中,若无其事说完的虎杖手都没放下就被一把捂住嘴。伏黑说你不要命了,钉崎说是把脑子留在SEGA2了吗。 男人“えっ?”了一声,看看学生又低头看看你,边反复确认边掐着你脸来回扯,“エエェーーーー??这家伙嘛?悠仁,你说的‘前辈’是指这个小鬼嘛??‘喜欢’这死小鬼??” 继而开始爆笑。 边扯脸边爆笑,边爆笑边开始捶桌子。笑到前仰后合说不出话,笑到甚至要夸张的翻起眼罩擦挤出来的泪花。 这好笑么。揉揉脸颊手肘捅人两下,你说您能不能别笑了。硬绷住嘴角调整一下眼罩,他说抱歉抱歉可是实在太逗了这个,最后死撑着板起表情回答“想太多了哦”。 你抬手比了比解释,只是高专缺人送死而你们五条老师热衷于拉皮条罢了。 对方敲你脑袋一拳说真是服了就不能听进去一次呐你,“‘很亲密’是理所当然的吧,” “因为这家伙,”男人搂着你紧了紧,表情自然姿态随意,话说的坦坦荡荡,“是老师当年第一次参与评级推荐提正的咒术师呀。” 虎杖说哦原来是这样啊,伏黑说解释不通吧根本,钉崎抽出锤子说别开玩笑了玉犬还是伏黑第一个式神呢伏黑哥会抱着小狗狗啵啵啵一通啃吗。 “啊会的吗难道。”钉崎收起锤子坐下问。 “会现在就叫出来揍你。”伏黑说。 “是人家第一次亲手拎到一级的咒术师诶,这小家伙……あぁあ、稍微回忆一下下呢,就感觉时间过的真是好快哦!!虽然当年这小鬼也很麻烦,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讨嫌呐。まぁ、可能正说明老师眼光很准呀!!毕竟厉害的咒术师们大家都各自有超级招人厌的点呢——えっ?你怎么啦。”叽歪半天才刚发现抱着的人身体僵硬目光呆滞。男人低头看了一会,“嘶”着抽了口气,这才拉起眼罩抬着眉角向你确认, “真的假的……没和你说过?绝对有说过的吧!!” 【择日而亡】十九 想来是因为你脸色不善气压过低,整张无烟席长桌台正渐渐趋于静默。 钉崎对伏黑使眼色问咱们今天是不是拿不到钱了,伏黑摇摇头表示最起码先撤,虎杖“啊”了一声说就不能再等会吗,至少得让我看一次热闹啊? 你悠悠吐出一句“因为这种狗屁理由是吧,还不如说想钓我呢”,随即电光石火间三个孩子瞬时达成共识统一作鸟兽散。当这句最后一个音冒出来时,连杂物间的优店长都已被顶在头上扛走了。 “我,说过……的吧?”男人眨眨眼小声问。 你说绝对没有。 然后他把你推倒。张望两眼确认再没别人后,嘟囔着“往里坐往里坐,累死人呐我要睡会”,便死乞白赖真就躺下了。 “哪怕您首次左右评级就是为给我转正,这也不是持续骚扰诈骗膝枕的理由。”抖腿抖到两膝都磕在桌面下,你义正言辞的强调。 “えっ、不是嘛?明明就很合理吧。”为躲避颠簸男人转了半圈蜷起腿侧躺,把整张脸都埋在你身上,声音便含糊不清,“第一次嘛,难免会很在意诶。会想确认自己肯定的小鬼到底有没有实力,会想知道后面有没有在活跃干的好不好,会期待的。” 你停下动作问所以才逼我回去,对方举起只手头都不扭便摇了摇,他说从开始就完全没那个意思;你调整一下姿势问所以对我失望的不得了,对方顺势把手塞进靠椅和后背间抚了抚你,又说那就属于想太多了死小鬼, “其实无所谓啦这种事。偶尔记起来时是会心里‘哎呀’一下的,但多数时候呢,根本想都不会想。放心好了,嗯?” “‘想都不会想’还有必要没完没了追着骚扰?”你“哈”了一声。 对方边说“话说清楚了就不会追着你啦,而且人是有好奇心的吧”边埋头蹭了好一会,最后哼哼着“难办呐,举个例子好了”便像下定决心似的一扭身躺平,两条腿都直挺挺伸出椅边好长一段。 “怎么说呢……まぁ、就好像バス停立桩下面长出朵小花。原本是不会看见的,但有次车又晚点手机又没电,所以很凑巧就注意到了。”男人叹了口气捞过你手摩挲两下,举在面前。声音里还残存着叹息的余韵,软软的轻轻的,飘飘然的落下浸没入听者的身体里, “当时还是花苞哦?圆滚滚的那种,裹在绿色的壳子里。有的花是会还没开就死掉的,对吧。但这朵看起来劲很足诶!所以平时是想不起来,但每次等车的时候呢,一定是会好奇会想象会多少有点期待的。” 手捏着腕鞘向上。拇指揉抵掌心,四指扣着手背,一点点摸着挪着直到关节。拇指推食指拉,男人攥着你的手,像折了枝卑微的花。 “然后花就开了呀。”视线落点无疑在手指上,开口时隐隐有些笑意,“花型也很漂亮,叶子也很有力,花瓣嫩嫩的超级可爱……只是呐,想不通啊根本。完、全、想不通!!之前不常想到就算了,现在简直都要变成噩梦了啊!!怎么搞的嘛到底——” 他看着你,当即嘴也瘪脸也垮,痛心疾首不像装出来的, “所以为什么花里是一坨粑粑?”他这样问。 【择日而亡】二十 y u wang kongjian.co m 你把手抽出甩开说五条先生才是粑粑。 挨千刀的畜生边又把手捉回来捏着揉拧边咯咯咯的笑,“被寄予期待的臭小鬼没完没了抢劫诈骗还不够,还要被说是‘粑粑’?哪有这种事嘛,人家也太惨了点吧!我就是给伊地知几千万逼他改名叫‘伊地知大便’,他也一定会同意啊。” 那真不一定。你说着挣了两下,没能把手抽走。 “エェッ、不一定嘛?会同意的吧。”唧唧歪歪着十指扣紧,男人别过脸转向你蹭了蹭脑袋,“明明可以做很多很多不得了的事,非要自我放弃混日子……说真的,多少次了已经。搞不好你变成今天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真是人家的错哦?あぁあ、都怪悟前辈人太好又超——温柔呐。” 这个人错就错在该把嘴闭上时永远不闭。叹了口气把头仰在靠背上,你说,“总之就是逼我回去呗?那我回高专就好了吧。反正这不也在祓除么,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正式登记给——” “最后一次警告你,禁止回高专。”男人当即将你打断,甚至眼罩都勾起来,“成天到晚装病偷懒,胡说八道带坏学生,你现在已经够烦人了。还‘逼你回去’?” 可能就为强调,也可能真是在施压。最后“ハっ”了一声,浮夸的勾了半秒嘴角,活像要把人嚼吧嚼吧吃掉,“人家看起来是喜欢给自己添堵的类型嘛。” 超喜欢的吧。你举单手投降,“那您到底想干嘛。好奇?想搞清楚为什么我这么无可救药?还是就想随便做点什么,为方便您内心平和自我安慰‘了不起的五条先生才没有看走眼’?” 男人仰躺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意味不明。 你翻了一圈白眼说真不如就叫五条大便算了,对方哼哼唧唧随口说起这种名字会被孩子恨一辈子哦。 不对吧。s exiaosh u.c 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不对吧这个??? 愣神琢磨花掉最多两三分钟,等想再揪着人问个清楚时,这个不说人话的畜生睡着了。 不清不楚话说一半睡个屁呢??可刚想把王八蛋摇醒,抬起只手便又悻悻放下。 度假村疗养院都是玩笑话,高专什么鬼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学生们姑且还小,仗着满身使不完的劲有力气闹腾有精神跑,即便如此还时不时打两个哈欠揉揉眼;倒是上次交接和辅助监督打了个照面,可怜的伊地知前辈看着都快死了啊!!不知道有几分是被高专压迫的,有多少是被祸祸高专的人渣教师残害的。 但可想而知,总归是所有人都在时刻奔赴一场又一场无止无休的死约。 这条路的尽头只有块冰凉凉的碑寂寥寥的墓。哪怕是无人能逃的终点,这群不惜命的傻子也是一路冲刺加速向前。为了自己不死在今天,为了他人不死在今天,为了少死几个人的今天明天和后天,披荆斩棘迎着落日跑,还得踩满脚泥沾满身血。只为每天的每天都死的更快一点?不是蠢又是什么。 装瞎挺好的,毕竟眼不见心不烦。何必残忍到连他人遁世无闷的幻想都剥夺掉。 所以随便睡吧。哪怕是装的也好。如果装一会真睡着那就更好了。 【择日而亡】二十一 或许不是过午转阴只是刚刚正巧飘着云。云层移开些,大片大片的光重新倾泻下来,天气转凉时间渐晚日头没那么好。透彻的白亮的,无情亦无慈悲,只一视同仁的照亮又周而复始的陨灭。可这样较劲又是何必, 为什么就不能暖和点,让这个人好好睡一觉。 愿日光普照。 乌漆墨黑死气沉沉的厚料子、完整覆盖保护重要内脏的制式上衣、少了颗象征在校的大扣子,高专制服有其功能性的考量。一模一样的衣服你现在祓除也会尽量穿,某些时候是能救命的。 遮蔽住的肢体部分可以避免诅咒侵蚀沾染,一定程度的攻击伤害可以被特殊材质抵挡分摊,究其根本,这套难看的破布就是件防弹背心。 有用归有用,鸡肋也是真鸡肋。手枪子弹防得住却避不了内脏冲击伤;对上狙击步枪机枪自动半自动,那就穿都不必穿,一点事不管;更有甚者,连拿把水果刀都能轻易在上面戳出个血窟窿来。 可这种聊胜于无的小把戏,已然是世界能提供给这群短命伥鬼的全部关护了。 即便如此,有的人还是成天到晚认认真真穿。掩着领子盖着脚踝,遮着结实的腕,藏着半张漂亮脸。哪怕作用微乎其微,哪怕公认全知全能,依然一丝不苟的周全防卫好。 大概因为心里清楚得很,这本就是在蹚冥河。 如此想来,这个莫名其妙倒头就睡的家伙哪有披着哈迪斯的袍,分明是也早把自己塞进裹尸袋里,若无其事嬉皮笑脸的奔死去。 被太阳照的身上发冷,起了一层寒栗。下意识抽手想抚两把,又被紧攥着扣死,引着牵着塞进肢体相触的夹缝里。隔着眼罩眉心皱了皱,好在没吵醒。 两腿发麻肩背发僵,调整姿态或许也会扰人清梦,你屏着呼吸捏着眼罩边缘小心翼翼稍翻起一点点,没看见眉眼只露出半条浅青的下睑。 大概最近过的很辛苦。祓除授课应付上面,还得抽空追着大失所望的死小鬼做人生斧正。 像被拨弄痒到了。鼻峰绷着嘴嘟着,扭头蹭了两下,随即呼吸又趋于绵长,表情又回归舒展冷淡。 真对不起。你轻声说。 交握的手被捏了捏,类似某种不清不楚的回应。 索性梳理起蓬乱的短发,被莫须有的折光刺到眼前一片银白,一时又移不开视线。你说如果必须要死的话,至少让我自己挑个好日子吧。 咂了下舌,一片银白说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屎。 “每天满嘴‘鸡鸡’‘粑粑’说个不停,五条先生到底在指望学生们对您有什么尊敬啊?”你掂了两下腿说要是不睡就别躺在他人身上装样子了。 “当着学生的面‘ウンコ’是会偶尔说说的,但‘チンコ’可没有哦?在想什么嘛你。”对方翻你一眼箍紧胳膊作势一装到底。 没轻没重拍了拍人,你说别装了起都起了行行好帮个忙吧,“您能帮我看看么?我身上到底有没有诅咒。和谁谈恋爱就克死谁的那种。” 愣了半秒笑了一声,他说哪有这种东西呐,“高专真是白上了你……好歹也是个咒术师吧,有没有中招自己不知道?” 你说少废话赶紧看,对方唇线一垮隔着眼罩瞪你一眼,嘣出一句“没有”。 “就不能稍微认真点??困扰可爱后辈一生的心病都全仰仗给百年一遇了不起的六眼来解决了,五条先生就这样敷衍糊弄这双被您又枕又蹭又摸玩了半天的性感美腿??”你边嚎边又开始抖腿,男人笑到快受不了说你赶紧闭嘴。 【择日而亡】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二十二 先咯咯咯的笑够了,再认认真真拍拍两颊板起面孔,最后仰躺着一勾一掀一摘露出整张脸,稍摇了摇脑袋发尖便也随之晃。他睁开眼,眨了眨,看着你,没忍住又笑。 你说“请严肃点”。对方抬起手绷紧唇线“メンゴ”了一句,这次只嘴角翘起来。 偏了偏头又眨了眨,表情玩味眼波流转,男人抬起只手顺势抚着你脑袋向下压。力道不大动作又缓,不容置疑的强制接近,目光灼人的注视凝睇。 像听见胸腔里重响的震颤了,像被你表情逗乐了,那双轮转百年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些。极近处,眼帘抬着睫毛折光,锐利视线至此便一如被笼上层欲盖弥彰的纱。 近于撩拨类似邀请。正轻轻浅浅不出声的笑,唇角都莹亮亮。 扬起点下颌,带出点藏在领后白净的咽。吐字懒懒的软软的,语尾的调子勾魂夺魄要人命半条。 男人说,“没有哦?” 当啷一下,你额头狠撞在桌面上。 “……是不是有病??”捂着脑门猛一后撤,把自己砸进沙发靠背里。你喘了一会不知道该往哪看好,别着脑袋胡乱搡着把人推去一旁。 “エェー、不是你要人家‘稍微认真’点的嘛……”对方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继而又软着胳膊往桌边一搭,侧着身子对你,“有很认真超严肃的帮你看哦?没有诅咒,是干干净净的小朋友呢。” 半个人都扭向另一侧的窗玻璃,你盲摆两手连声祈使,“您把眼罩摘掉放哪了,请快戴回去。” 这样要求的用意在于已经被露脸震慑到心脏快受不了了,呼吸系统超负荷了,毛细血管全蹦开了,再不躲远点感觉不知道一会哪里就要爆炸了。 不是为了让这个畜生叽歪“放在哪里了呢”“哎呀想不起来呢”“是不是在这里呢”着步步为营寸寸推进,把你往角落里堵把人往死里逼。 穷鼠急了还啃猫。转身扣住对方双肩把人按坐回去,你抬腿骑跨在他身上,边观察反应边低头凑近。 嘴唇与嘴唇间隔着无限。男人堪堪抬眼,揶揄调笑低低的问,“干嘛?” “给五条先生补发储值卡。”唇线贴着术式震颤,你压着心跳解释,“发生了实际交易但产品未交付?对吧。那我现在给您盖个戳发个卡补上‘交付’,想退也可以,都随便您。之后前辈哪来的回哪去,别仗着一级不容易被玩死就一个劲欺负个不停。” “你这破地方每次充值都亲嘴?”视线失焦,大概对面不咸不淡的正瞥你。 说完“除了前辈哪还有谁送钱”感受了半秒肢体反馈,你瞬时暴起仰身后撤,指着人“哈”了一声,“您承认好了!!五条先生就是想钓我吧!!” 倒在椅背拍了下额头叹了口气,他说你真是没救了。 二十三 随即两腿一提膝盖一掂,反手掐着你后颈把人扣到至近。两唇径直耳廓,吐息拂过皮肤,鬓角的碎发乱的人心痒。男人低声说完便松手,靠坐回去半笑不笑看着你。 他说五条先生想操你。 二十四 一叶一世界一花一菩提,这就是领域吧,这绝对是领域啊。 精神涣散人都呆滞。“嘶”着抽了口气试着动了动脑,你狐疑着小声确认,“您的意思是……虽然没有‘甜甜恋爱’的心情,但‘甜甜做爱’想要到不行?” 绝对早就没耐心了。连应付两句的余裕都懒得给,对面拎起你就往沙发椅上掼,人也压过来吻也落下来。 你扭着躲着边喘边问那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没必要大费周章到这种地步吧。 揽着脑袋扒领口,男人边咬边随口敷衍你,他说一级不容易被玩死。 “您人在高专呢,满学校跑的哪个不是一级??”你推着人脑袋强调。 “不可以和同僚乱来的吧,像什么样嘛。”直起半身皱着眉角,刚严肃表述完正直良好令人尊敬的自白,便又俯过来手也向下摸。甚至还不忘补一句“你可别回去”。 头顶就是临街玻璃窗,裙下被揉着捏着摸了个遍。指尖勾开底裤刚剥出个边,心也发慌身体也抖你哆哆嗦嗦推开人大吼“等等”。 “又干嘛啊!”他瞪着你喘了口气。 你指指自己脑袋后面的玻璃,“街对面,从右数第三家,电玩店。您的学生,靠窗那排。打工的钱,付掉,赶紧去。” 男人起身轻啧了下,站定后眯起眼看了会,拉下制服拉链。内兜掏钱夹口袋掏眼罩,最后随手一扔把上衣抛在你身上。 “十二层?”他问你。 扒开衣角把脸露出来,你点点头喘气,“十二层。” 整理好眼罩调整完裤边,抛下句“不是还有点用嘛,一级”走了。听见门响没更多动静后,你才彻底瘫倒。扯着衣领平复了一会呼吸,千头万绪心有余悸。早该翻篇的事竟然还惦记着,心眼小就不该记性好。 反正事已至此,有的人今生注定是和尊师重教无缘了。 【择日而亡】贰·二十五 是个冰冷阴沉要人命的糟糕日子。气温也钻心的冷,风也要把人刮掉一层皮,太阳出工不出力的假装在照,可能是被两边的破林子挡了,也可能地势高就是更凉。 说来便极尴尬。来人时,你正闭着眼两手交迭、采取遗体告别的姿势,躺在高专门口的排排鸟居下、层层迭迭高高的参道上。 竖着纵躺。后背腰腿都堪堪硌着石阶边缘,正努力维持着最小接触面积,勉强不顺着坡度骨碌碌一路滑到山脚。 不为什么。下定决心兴冲冲的通宵准备了,厚着脸皮硬着脑袋横竖过来了,振袖都穿上了发型都做好了。只不过刚刚悄悄跑进去看了眼,就被意料之中的羞耻心挫败感和所剩无几的自尊击垮,趁没人发现时身体已经自主作出反应,灰溜溜的逃走了。 不甘心不服气无法妥协无法将息。心都被拉扯,泪都要流出来。 这是场欢迎所有高专应届往届生咒术相关者参加的成人式。 非常不幸的是,你在几天前收到邀请;更为不幸的是,几天前的几天前,你才完成申请退出脱离。 刚接到简讯时还洋洋自得的回复了“已经不当咒术师的也让去?校长不会是怕人太少好丢脸吧”,等读到下一条信息,鼻子也就酸了眼睛也都湿了。明明全是骗人送死的鬼把戏,说什么“永远欢迎。无论是需要帮忙,还是回来只高高兴兴的玩一场”,夜蛾这个老骗子蛇蝎心肠,怪不得能当上校长。 不想再产生任何瓜葛了。一起“高高兴兴玩一场”的朋友,今天笑着打招呼明天就变成一小撮土,太差劲了,怎么想都不该再和这群找死的傻子混在一起。 可都还没穿过一次漂亮的大正装,振袖破魔矢毛毛披肩那种。稀里糊涂死去活来整三年,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熬到了不起的四年生成人,总不能在这样的日子里穿件睡衣披个外套,邋里邋遢半夜去便利店买罐酒就拉倒吧。 一个人也太寂寞了。 哪怕只是同行短短的一段路,哪怕今天欢笑明天哭,哪怕就这一次只这一次,果然还是想厚颜无耻的凑个热闹。不为其他,只是自私自利的留个美好念想,踏踏实实的和之前的一切道别。 所以就这样决定了,然后不出所料就又跑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偷摸摸迟到一会混进去的,为了不被发现默不作声钻进人群里的。未曾想,刚进天元的结界下,便见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向来空空荡荡的高专简直都要被填满了。 就像为故意把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言不惭尽数奉还,狠狠扇回你脸上。哪里来的人,他们从哪挖出来的这么多傻子,都要怀疑是不是花钱雇来演的了。 穿西服的穿制服的穿和服的,戴眼镜的背着刀的拎着枪的,熟悉的不熟悉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左边在聊北九州新冒出来的那个谁去了,右边在说虽然工作量变大了但结果总是好的,前面在讲听说了么变天的御三家,后边在谈这批评级还挺令人期待的。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咒术师,全世界的人都悍不畏死发光发亮,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逆流而上走一条最难最险最了不起的道。 懦弱的胆小的不争气的贪生怕死的你,让人失望的你。只有你,一个人顺着水流呼噜噜往下,一路滑行一路淌,直到被浮藤腐木绊倒,直到一个人烂在泥沼上。 跑已经跑了,接下来去哪里做什么该怎么办通通不知道。 今天的不知道,接下来一生中任性的每一天都不知道。 心肺被揪紧,不闻身后不知前路,茫茫然便又逃跑。 可惜只是跑到这里,便再走不动再坚持不了。 想就地坐下大哭一场,发现被振袖裹死弯不下腰;想倚着鸟居静立啜悼,发现这破足袋两尺木屐逼得人站都站不好。所以躺下了,就原地躺在这好了,竖着躺在参道上不容易弄脏租来的衣服,台阶夹角还正好给立て矢结び和头上的簪花空出地方,成人式也算不虚此行过了一场。 躺在高专门口是好丢脸,但只要不被看到就不作数。反正也不会有人再过来了,该到场的都早到场了,难不成能有不长眼的傻逼比临阵脱逃的废物还迟到? 结果就还真有。 【择日而亡】二十六 rouwe n8.co m 家财万贯黄袍加身全是虚的假的,扬名立万名垂千古全是空的傻的,生命所能达到最了不起的成就,就是左右生死,择日而亡。做死神的主人,对拎镰刀的蠢货狂笑,要人五更死那就偏死在五更半,劝人溺毙亡那就割腕给鬼看。 曾有无数次的想过,想到死,想到选择死,想到哪怕赴死也只想死在自己选择的日子死因是自己钟情的方式。 是个糟糕透顶的倒霉日子,这一天也不例外。 平展展躺在台阶上,感到人走动听到呼吸响,你特别想死。 一生尴尬的顶峰也莫如此。拾阶而上一两分钟的地方,人头攒动欢天喜地在庆祝热闹,冰凉凉的大坡道,姿势奇怪形容诡异全套正装的成人式主角躺在地上。山林里有鸟在叫,树影间有光斑在跳,校门口的台阶上有你丢人显眼恨不能当场死掉。 迟到迟出一片新天的崽种身型矫健步履轻盈,好在没多放屁,甚至连声“えっ”都体贴的憋住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u s huwx.c om 紧闭着眼硬板着脸交叉着手指一动不动,感受姗姗来迟的王八蛋走近,走过你身边,再走远。残忍的日光洒在眼睑上,红橙黄发灰的视野里黑了一片又重新转亮,你松了口气。 倒也不至于蠢到以为没被看到,只是好在对方仁慈,没发出声响。 然后心头便警铃大作乌央乌央响。听着明明走出一段距离了,又颠颠两步掉头回来,眼见明明视线转亮一阵了又黑漆漆被影子遮起来。这个咒力烧成灰都认得出,不是前不久看尽人笑话的畜生还能有谁。 不敢睁眼,但大概能猜到是个什么嘴脸。 先居高不下的歪着脑袋瞥,再抱起两臂垮着嘴瘪,最后叉着腰半个身子都俯下来脸怼脸。鼻息都拂过颊面了,天知道脑子里正转着什么呢,就算热衷于看人闹笑话也不能揪着一个你往死里盯着看吧。 沉住气闭紧眼,你抬了根手指指了指前面,“大会议室。” 听起来像正要开口。你赶在他说话前,又指了指补充道,“JUPPON。” 可能点了点头可能没有。但简直要为这出人意料的慈悲缄默鞠一把泪。咒术世界远近闻名的乐子人竟然安安静静一声没吭的就颠走了。 视野重新明亮,日光普照,赞美太阳。 说不定接下来的生活也没有那么糟,毕竟连这种彗星撞地球般小概率的善心都遇上了,大概再不幸的废物身上也总归会有好事发生。 想着便要睁开眼,一时被光亮刺痛只好又闭上,你松了口气卸了满身绷紧的力,听了一会风吹林动鸟兽鸣响,隐约有两声校长情至深处激情四射的“JUPPON”跟着一并飘。 差不多够了,就当成人式参加过了圆满结束了。再这样继续拖一会躺一会发呆发一会,就能充满力气精神抖擞的站起来。 如果还有心劲的话之后就搭旁边的公车转捷运,跑去市里假装刚参加完统一礼,混在其他振袖西服的一般人间狂欢庆祝去;没有的话就退了租赁回家发呆再躺一晚上,拖到最后穿件睡衣披个外套,其实半夜去便利店买罐酒也没什么不好。 计划是完美的,变化是去你妈的。 最多十分钟,也就又躺着颓废了最多十分钟。 那个缺德的挨刀的狼掏的掉到水里淹死都不带冒泡的畜生,这便颠颠的又颠回来了。 似乎心情正相当好。嘴里哼调子两手揣着兜,动作轻快像蹦跳像玩闹,明明一步两阶正正好,偏要一颠一颠掂着脚跶跶跑。 像生怕不被注意到。远远的刻意踏重了脚步,近近的贴着人大大方方坐。 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挣扎着睁开眼,被强光激出更多的泪,眨了好一会才从一片银白里恢复视野。转着眼睛偷偷瞥,一片银白就坐在你脑袋边,正架着肘托着脸,百无聊赖似的刷手机。 【择日而亡】二十七 感觉更奇怪了。本来一个人躺在台阶上死在高专正门口就够奇怪了,现在旁边再守个罗刹坐个活佛,沉默祥和的气氛简直是要逼人窒息把人送走。 余光里瞄了眼,你小声问,“还在JUPPON?” 活佛继续翻手机,只点了点头。大抵是怕你没看到,这才顿了顿又补一句,“还在JUPPON。” 几年前这个人跑来找校长时打过一次照面,几天前这畜生居高临下的看过你场笑话,几分钟前这尊神仙刚挨着你坐下。 今天是三摸佛脸。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毕竟哪怕只早半个月,后两次佛脸都绝对摸不着。 因为大妖怪活神仙赶巧刚回来。 听传言是高专毕业后就直奔本家大刀阔斧一通折腾,搅得整个京都叫得上名号的老一派全体人心惶惶,最近才尘埃落定又杀回东边。目前似乎正挂在高专名下,作为普通咒术师在一线活跃。 无人不知的天选救世主,无人能敌的当代最强,死神见了都躲着跑的超级大帅逼; 作为、普通的、特级、最强、咒术师,在一线活跃。 反正也不能问出口,那姑且就当是嫌整天和不干实事的老头们喝茶太没劲,为找点乐子吧。没事干救两三个落后青年于水火,闲得慌看四五个废物点心在泥里爬,这样想来,是得代表全体国民谢谢人家八辈祖宗。毕竟要没菅原大咒灵七拐八拐基因匹配搞出这么尊活佛,且不说你,现在满高专站着的人起码少三分之一。 不管不顾索性蒙面是后话。彼时大抵存了点印象改变的心思,可能是为让二十代前半的嫩脸看起来更老成些,正戴着上次见过的方框无边镜。 线衫风衣高档皮鞋,人模狗样一身便服,或许今天只是过来玩的。那举着麦克风激情四射的筋肉校长是没一身振袖躺在校门口的差劲后辈有趣。想着就笑起来,你说怎么还在JUPPON啊! “…普通は确かに三问だけ。”声色不动瞥你一眼,对方边摆弄手机边屈尊降贵搭腔。 万圣节装扮成了什么样,自己很满意,朋友们都说好糟糕。你说,“进去时正听见。” 无心似的“ん”着随便应了声。男人垂着眼帘看着屏幕,顿了顿才开口,“‘圣诞节收到什么礼物会又哭又笑’,我听到的。” 你说这两个节不都刚过完么,他说夜蛾没的编了吧。 以上,便是全部对话内容了。毕竟要是想玩大喜利,直接掉头回高专去找校长不就好了,谁要偷偷躲在静悄悄的参道上还一头撞进分会场。 日光冰凉凉的安静静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不渲染任何气氛环境,直直的撒在身上。刚刚被麦克风动静激起的群鸟现在已然是习惯了,即便激情四射的一声“JUPPON”飘出来,也不再惊飞振翅长长的鸣响。 如果身边没坐着个阎罗埋头狂刷手机,只怕单是姿态诡异的躺在这里,整个人就都要和周遭融为一体,沉没进寒气森森的石阶里去了。 然后阎罗便冷不丁“あっ”出一声,将静匿打破。 他把手机举到你脸前,指尖一碰按了语音播放键,刹那间尖叫着救命的嘶吼便响彻整片山林,彻底将所谓静匿打了个稀碎。 “是你,没错吧。”毫无必要的确认完,对面假装笑了一下,“怎么搞来的?我的联系方式。” 还以为翻半天手机是要找什么呢,原来是顶流男明星为审讯疑似私生饭作准备。所以你说, “前辈有次回高专咱们见过的。您的原话是‘真的假的,这届一年生里竟然有可爱的大奶妹啊’,然后一边被校长教育一边把联系方式留给的我。不记得?也是呢,可能是太忙碌了呢,毕竟世界上有很多‘可爱的大奶妹’呢。” 至此,空气便都凝固住了。树影也不动了虫鸟也不飞了云也不飘了,你都不好意思笑出声了。 【择日而亡】三十 当年刚进高专还没几天,就正撞见这个人跑来找校长。 说不在意那是扯谎,毕竟怎么会有人没听过这家伙的名号;说没看见就真不如把眼睛捐掉,因为这家伙醒目到除非瞎了不然没人会注意不到—— 高专里戳着座东京タワー啊! 就站在操场边校舍前,巨大一个,好像只消抬抬手指就能把天幕揪一块下来了。像临海的长明塔,像原始森林里的大橡木,站的松垮乱着头发,还戴圆镜穿学生制服。一时半会都没注意到旁边有个校长,俨然是把筋肉夜蛾都衬的颇为小鸟依人了。哪怕彼时尚且还残了星点思春期抽个子的余韵,裹在布料下的长手长脚依然带着股莫须有的瘦削劲。 五百年一个的六眼,说什么都得去见识一下。 原计划是顺便走到旁边尊师重教打声招呼,也就当围观过了。谁知道一句“午好”刚说完,手挽手的同学便被肌肉脑校长一扭脸叫住,明天的实操昨天的课,吧里吧啦一通连教育带说。你抽不走胳膊跑不了路,人形塔抓抓脑袋脸色死臭,就这么半尴不尬对上了两眼。 目光从墨镜边缘斜斜瞥下来一瞬。不冷不热兴致恹恹。最多停驻了两秒,随即便又不动声色转去另一边了。 像金字塔顶上的猎食者闲的无聊随手捏来只动物玩。多看一眼便觉得没什么意思连吃都不值一吃,所以指尖一松权当放生好了。 是这样的两秒。 这就是初対面的全部。 此时空气正凝固着,树影也不动了虫鸟也不飞了连天上的云都不敢飘了。你抿着嘴绷紧脸用命憋住笑,偷偷摸摸转着眼珠子瞄。 腰背也不窝着了,手肘也不架腿了,表情也登时复杂起来了。衣摆在石阶上摩擦发出轻响,身子正无意识前倾,倒扣屏幕垂着手,男人像要打量你又一时没动作。喉结明明白白起伏一下,对方顿了两秒,压低声音试探道, “……没有……吧?”他问。 实在没忍住爆笑出声连连摆手,动作幅度极大,差点一个不慎人都顺着斜坡滑下去。你说没有没有真对不起,是偷校长手机私自存的,“每个人的都有,并没要针对五条前辈的意思。而且现在已经把所有人都全部删掉了,也绝不会再联系,请您务必放心。” 似乎松了口气。低声骂完“死小鬼”,紧接着便结结实实盯你一来回。男人开口时没什么表情,话的内容却极令人生厌, “你不干了?咒术师。” 被连摸三次脸,佛也有脾气。双手合十两眼闭好平展展躺,你气定神闲吹着冷风晒一点都不暖和的太阳,做好了今生再不搭茬的觉悟。 窸窸窣窣,听着像正抓头发。对面叹了口气“おい”了好几声,可能是在叫你。 要是想玩大喜利回高专去找校长不就好了。这傻逼哪来那么多话,难不成跑来应聘分会场主持人?你闭紧眼睛抿紧嘴,刚决意把装死一装到底。 随即便听见咔嚓一声响。 别过脑袋猛然扭头,你撞了一脸自己原地躺平近似圆寂的倩照合影。 像正存火气憋着怒意,像对半死不活装聋作哑极其不满。对方“ハ”了一声,轻松避开无用功抢夺,这就把手机举在脸边屏幕冲你晃了一晃。等这个人皮笑肉不笑再开口时,已然是在发表最后通牒有罪判决了。 指尖悬在群发按上晃了晃,他说不想被全高专围观合影就抓紧时间立刻交代,“老子差不多要没耐性了。” 【择日而亡】二十九三十 二十九 死到临头当然只能靠自己。 不然怎么办。给辅助监督打电话?辅助监督再给高专方面发邮件打电话?高专方面再给上层发邮件打电话?上层再给一级特级咒术师们发邮件打电话?一级特级们再回邮件回电话一一确认自己能不能接能不能救? 那你早死凉死硬死透彻了好不好。 所以现役一级特级一网打尽全发一遍,合情合理。你躺在台阶上慷慨陈词,除了姿势位置身份打扮听众不合适,也算颇具说服力。 不合适的听众扶着额角说倒没那么复杂,“不过无所谓了这种事,本来也没要追究。我说,是真不当咒术师了?你明明挺有两下的吧。” 有风拂过皮肤,你想了想说我怕死。 当手臂被击穿的时候想不到下一拳该怎么挥出去,只是觉得要死在这里了;当内脏被震碎的时候想不到下一步该往哪里冲刺,只是人都快要昏过去了;当眼睛模糊被血被泪被汗盖着睁都睁不开时想不到认真感知咒力方向和破绽,脑子里只剩 好疼啊。你说。 风拂乱发丝,抚过正绢厚织贵重的布料,吹的发饰花坠跟着晃。余光里,男人两手撑在身后台阶,换了个更闲懒的姿势,可能靠的更近了些。 想一秒“能赢”下一秒绝对会输很惨,但如果只念叨着“会死”,那结局肯定只有死。“脑子得放空呐……除了本能五感和战斗本身,输赢生死什么的,稍一分心就当场完蛋。”叹了口长气,身型都又垮下来些。对方偏了偏脑袋眯起眼,像审视像斟酌像晒太阳,可只稍一停顿登一扭头,态度语气便通通截然突变, “在糊弄谁啊你?说谎会被狼吃的,臭小鬼。那种情况下怕死怕疼不够疯可真赢不了,别以为随便编句瞎话老子就会乖乖买账——” 你说因为您在看啊。 贪生怕死的蝼蚁怎么会“挺有两下”,还不是因为天上站着神在看。 山穷水尽赢不了了要交代在这里了,不管不顾摇了所有人,脸都不要叫了全部号。帐里刚进来谁时才松口气,可没一会人就傻了脑子就白了,全身血也冰冰凉了。比咒具折断时还绝望,比咒力见底时还心死。 可能祓除也算杀生,你也算恶贯满盈孽事做尽。不然怎么会五百号温柔和善实力强劲的咒术师里,偏偏摇人摇出来这么个牲口玩意。去你妈的吧南无阿弥陀仏,对不起真是大不敬。毕竟这货哪里是畜生东西,分明是尊金光闪闪九霄飘来的神人天仙啊? 来的可不是个“摸摸头辛苦了抱起来举高高”的主子。生死求援,求出西边一片普照佛光天。 一般来说面对落难同僚,应立刻出手给予帮助提供救援,这是常识是常理是人之常情。可但凡有一分人性俗骨,但凡有一秒将心比心,都应该明白,这是旦夕之间求救命, 不是血染红毯夹道欢迎最强特级莅临阅兵。 要么说这是个畜生也是尊佛呢。 人倒是来了,但忙是不帮的。就稳稳的高高的站在半空里,抱着两手叉着腿,颐指气使臭着脸,歪着他那挨千刀的傻逼脑袋,眯着双倒霉催的镭射激光眼。半笑不笑半恼不恼就光远远的看热闹,看人死看人活看人断胳膊瘸腿就差咯咯笑。 众生皆苦,唯你苦出双层夹心。几年前的两秒注视,贯穿了几天前生死瞬息的每一须臾。 不过幸而没出手。如果这祖宗出手了,死的是谁还真不好说。毕竟看这架势,比起不入流的杂鱼一级小咒灵,讨人清闲无端骚扰的你才更欠打。 所以从你彻底断念到最后昏倒,这位居高不下的真神仙,就只闲闲站着傲然睥睨。 大概伤痕累累满身疮痍不算什么,反正能治好,可能勤学苦练悬梁刺股都是笑话,反正没他强。所以随便打吧,保你死不了,但如果就这水准死也就死了无所谓想来也不重要。 神在天上,又怎么会沾一脚泥汤。 这就是二度目。 三十 你说“因为您在看”。男人此刻也正定定的注视你,表情难辨真意眼神意味不明。 所以你没说“我当时往死里骂的可不是咒灵”。 【择日而亡】三十一三十二 三十一 自顾自的把手臂高高举起来,像捏着枝新生的花。光的路径透过甲缝穿过指缘,照亮每一条掌纹,令青的红的鼓动的血管根根可见。 以为自己挥出一拳了,回头看才发现露着骨头挂着筋,半条胳膊呲着血。明明感觉手掌还很听话的在开合,怎么会垂在身边死肉一截。先感觉到的不是疼,是完蛋了。把筋拽断肉扯掉的时候没在疼,用创口骨渣砸上去时没在疼,扔掉鞋自己把烂成泥的半只手捡回来搂紧再昏倒时也没在疼。 只有躺在宿舍躺在卧室躺在高专门口的台阶上时,才会感觉到特别特别疼。 所以身为咒术师,是否能迎来无悔之死。 或许有天眷的幸运儿可以。做好了觉悟做足了准备,选好了日子挑尽了方式,欣欣然接受一场深邃甜蜜的长眠,轻轻松卸下一身疲惫劳神的重担。择日而亡死得其所, 并自私任性的把一切身后事全抛给生者来扛。 毕竟生命彼此构成彼此离散,从子宫到坟墓,从朝阳到日暮。 可惜在社交软件的好友列表里,在通讯录提示久未联络时,在相册记录瞬间的老照片中。令人难以释怀的空洞永远在那,永远伺机而动,永远会在每个闲适放松的时刻冷不丁跳出来,嘶鸣着尖叫着质问着责难着, 你怎么有脸独活。 谁让你是以亡命来奔。 “反正我不干了。”你扭脸笑了笑。 可能早等得不耐烦了。大概懒得看你盯着自己手发呆,怎么想都已经又摆弄手机好一阵。对面随口敷衍着“不干就不干呗”。 你问您不劝我继续么。 头都没抬。他说劝你干嘛,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那我死了啊。”你说。 不就活不知道,一找工作吓一跳。毕业学历専门学校,专门技能巨会打架,打怪物的OK打人的不要,擅长短柄双持近身肉搏偶尔能放个波,实习经历足立区荒弃二层厂房、平将门首冢以及各种大的小的森林和隧道。 这履歴书你倒是敢写关键是谁他妈敢接。 脱离后搬出宿舍离开高专,房子要租肚子要填再没津贴更没来源,基本上等同于变相找死。存款就那么可怜巴巴一点点,一样的亡命,一样的活一天少一天。区别只在于干咒术师是钱还在人没了,不干咒术师是钱也没了人也没了。 可能有的人就是命中带贱。听到他人落难这下可高兴了,眼里也有光了手机也收起来了挨千刀的破嘴也笑嘻嘻咧开了,“别那么夸张呀小鬼头。ナナミン不就活的好好的嘛?哦,ナナミン是——” “建人前辈是职场精英高级白领,死小鬼是废物点心。废物点心只能去横滨找个地方重学专门,深耕美容美发按摩修脚。” 作为废物点心死小鬼,你双手合十平展展的躺着哼唧。 像为表体谅又无处下手,最后只轻拍了拍你脑袋。 男人正憋笑,“那就回来嘛。” “那我不还是死么。本来就废物,现在德不配位变一级了,任务更难了咒灵更狂了生存概率更渺茫了,绝对没两天就死了啊。也不知道哪个天煞的畜生给我转了正,非要这么缺德带冒泡的逼着人死。自己脸上长疮脚底流脓老眼昏花脑顶斑秃的死鬼老头,就是见不得美少女享受青春活得快乐是吧。” 你闭着眼语速飞快态度虔诚类似念经,“我还年轻,还没抽过烟喝过酒赌过博蹦过迪开过房。我这样的可爱大奶妹,如果稀里糊涂七块八块死在荒郊野岭,一定会有很多人伤心难过为我哭,绝对会有很多人痛不欲生郁郁寡欢寻死觅活的。” 这个人死了那个人死了,终有一日也会轮到自己死。哪怕最终也逃不过彼岸见,但命日也绝不是今天,定不是现在,才不是这个通宵打扮第一次穿上振袖的自己。 死的时候想要自己选,哪怕过于奢侈,也期待着无怨无悔择日而亡。 一脸正色,你说我准备一会回都心把振袖退了拿上押金找地方蹦迪。 哽了一会,他说随便你,“不过振袖应该配了髪饰り啊?你脑袋上的花哪去了。” 三十二 花大概在你墓里。 打挺起身没爬起来,两手盲摸四处乱找又沾一袖口泥。 假仁假义问了下样子问了问押金,这个畜生捏着你衣角扫了眼,堪堪甩了句“你应该还有多余的钱付赔偿金吧”,就低下头抿着嘴自顾自憋笑,有意无意时不时还“フ”出两声来。 幸灾乐祸的过于专注了,以至于你开始默默流泪时全然没发现,等你失声痛哭才嘣出句“真的假的”瞪大眼。 说“感觉店里也想不到诶,竟然有人会租身衣服躺在地上打滚玩”时,你只是啜泣; 说“‘簪子穗穗还带着小梳子’是吧。哇那你很会挑哦!什么,‘金灿灿的’?ウワオーー!你完了呀,小鬼,哎呀呀你绝对完蛋了耶”时,你已经崩泪了; 说“我来的时候路上路上就没有,你头上也没有。如果是掉在高专的话应该早有人讲了……うん、伤脑筋诶。没看到哦?反正我是没看到。不过呐,要是连人家都没看到的话呢,肯定——”时被你吓到了,想来这个人当年还招架不住可爱大奶妹后辈痛哭流涕的嚎啕。 所以他开始掏钱夹。 黑色皮革编织,拿在手里对比之下小小一只。放在彼时,这牌子都鲜有人知,时至今日,依旧算得上价格不菲有品有型。 ゴイチがゴ、你哽咽着说真的没关系的;ゴサンジュウゴ、男人摆了摆手说把人逗哭了也是我不好;ゴジョウビンゴ!!你一抹眼泪说那好吧请等等,即刻从软趴趴提包里拎出一只POS机横着胳膊递过去, “五百也是份心,一千领您的情。喂三天小狗叫您三年爸爸,我准备开个店,卖什么还没想,但至少也算讨个路子谋个活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毕竟五条前辈把我逗哭了也都全怪您不好。” 他看着你你看着他,树影乱动虫鸟乱飞漫天云都乱飘。 空气里暗流涌动,对面形容复杂嘴角抽了两下,欲言又止。忸怩片刻,你解释说这趟回来原本就计划拉点赞助抓几个股东,谁叫高专各个都是人才,津贴又丰厚,真是超喜欢这里的, “支持全币种,能刷各种卡。”你补充道。 如果三摸佛脸到此打住,便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你回归一般生活的本金也有了,对方想问的也基本都搞清楚了,实属ウィンウィン関係皆大欢喜。 只是男人刷完卡后笑的佻薄,他把机子递过来,转而摸上你的手。 【择日而亡】三十三 指尖碰指尖,指腹抵掌心,十指交合纠缠不清,态度趋于暧昧眼神晦暗轻浮。皮肤与皮肤间微妙的温度差共鸣回响彼此传导,像激荡的水波像静默的情愫像色气的诱邀。 很可能是对瞬间涨红的脸感到满意,这就眼睛也眯起来嘴角也翘起来,得寸进尺一把攥紧你小臂拎直。起身单手推了推墨镜,又指尖勾着领口抻拉一圈, “今天第一眼见你躺在这,老子就想这么做了。”直笑的你腿都发飘浑身打颤。男人眨了眨眼舔了舔下唇,软着调子轻柔柔的问,“应该能一路滑到底吧?” 话音刚落,无下限发动。 身体悬浮,参道斜陡坡。 在反应过来前,你整个人早已开始飞速滑翔,直奔山脚冲将下去了。快断气的惊声尖叫都没这零摩擦力的动力势能劲大,高专整座山上的鸟都被你嚎的漫天乱窜扑腾毛。 刚被领了情结了善缘的金主大人也不怕把人胳膊别断,只为确保术式全开包你全程漂移无碍,兴高采烈连蹦带跳尽职尽责一道跟着半飘半跑。由衷感谢这位活神仙良知未泯,没站在你身上一起滑行一起浪,不然画面一定更为不同凡响。 呼噜噜往下,一路滑行一路躺。只是还没被浮藤腐木绊倒独自烂在泥沼上,你就被命运扼住咽喉,结结实实喂了一嘴粑粑。 这才不是财色交易爸爸活,但该称之为什么你一时也不好说。尊严践踏心灵讥讽精神报复人格毁灭机?反正是很新奇的一种东西,你理解不了。 狗屎渣滓大畜生何其优雅刚稳稳落地,立刻甩手把你胳膊扔开。显然旱地冲浪让人心情愉悦通体舒畅,他正笑的真挚笑的欣喜笑的发自内心,笑的万物复苏春日这就来。 悠哉闲适的左右各偏两下脑袋稍作活动,颈部咔啦咔啦响, “えっ?不然干嘛陪你坐半天。难道人家看起来很闲嘛?”简直就为刻意强调装样,甚至还抬手看了眼表。男人点点表盘,极体贴的解释说明,“可惜诶,速度比预想中的要慢一点。” 原来如此,这份临时起意的友爱同僚日行一善中,竟然还有科研成分在里面。 太棒了,你逐渐理解一切。 横躺在高专门前车行便道的正中央。精神恍惚耳鸣眼花,脑子里有一叶一世界一花一菩提,全身全灵丰满充盈着今日圆寂香消玉殒的心情。 不确定说没说出口,你恍惚间低语,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无量空処。 他笑了两声,随手把沿路掉的两只木屐抛还给你,这便作势转身要回高专去了。 发誓这次一定问出声,你恍惚间质问,“所以前辈那天跑来祓除现场,就为了给今天整死我做铺垫?” 闻言,对方站定,踱着步子走回来。似乎是为确保你清楚看见满脸满眼的“这小鬼怕不是脑子里有屎吧”,男人捏着镜腿把墨镜直推到头顶露出漂亮的额头来,发尖都蓬乱乱,一片银白都炸开花, “你是装蠢还是真笨蛋?”微微俯身垂下目光,眼神爱怜态度恳切,仿佛在真心实意发问求解, “当天一共群发了五百人,没记错吧。除了我,剩下的四百九十九个,全是秃顶老头。小朋友,告诉我,你认为,这四百九十九个里,有哪个老头注册了Line,能听见你语音喊救命?人家是真的超级想知道呢。你现在就说给五条前辈听,好不好。” 【择日而亡】三十四 说完就扔下你摆摆手走了。蹦蹦哒哒跳上台阶前不忘扭脸补了句,他让你要躺就躺到路边上去。 “您还要开车碾我??”大惊之下你从地上直直蹦起来。 偏着脑袋咯咯笑了两声,男人说是要回高专借辆车没错,“今天可是成人式诶。一个人过节不会很寂寞嘛?” 太棒了,逐渐不理解一切。 首先不理解自己听到的,这个五分钟前拿你做人肉旱地冲浪板的畜生,刚刚是自告奋勇要带你抽烟喝酒赌博蹦迪过节去么; 其次不理解自己看到的,站在路肩检查POS机,一扯收据,当场瞳孔地震灵魂激流彗星亚兹勒,不幸废物的人生至此迎来颠覆性拐点。 方才随口提“五百”“一千”时,你脑子里想的是“円”。 而这个人,采取的计数单位是“万円”。 那就很合理了……!! 怎么就天煞的畜生呢。放尊重点,这位盘正条顺天人之姿的绝世美男子,应称其为菅原道真纯血后裔、咒术世界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现世六眼持有人、五百年轮回唯一最强、御叁家的卡奥、革新派的王,真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五条大善人,顶顶一个乐善好施活神仙、表里如一男菩萨,正可谓感天动地同胞友爱咒术仁心五条さん。 拿你滑几次参道怎么了,围观你几次断胳膊断腿泥里爬又怎么了,想怎么滑怎么滑想怎么看怎么看,滑几次合适什么姿势合适,能不能喊口号要不要挥彩旗 ——这可是你亲亲的活爸爸啊!!有什么不能给啊!! 一千万円,于你而言,什么概念。当场就得叫爹,回头就得当他义父。 性格恶劣又怎样,不干人事又如何。尊严践踏心灵讥讽精神报复人格毁灭机?太好了!超喜欢呢!!抽烟喝酒赌博是吧,没问题,今晚就扛着爸爸蹦迪。不过一米九人墙一堵,区区四千吨东京铁塔,背得起抱得动。反正今生都不用去重修专门美容美发按摩修脚了,夫复何求!! 不能细想,细想得哭。想做五条前辈的狗,这就让五条前辈当狗。 所以等辅助监督统一配车开过来时,你正站在路边,并彻底完成了脑内逻辑自洽情绪亢奋自化。 男人伸手从内侧推开点门,你羞答答的坐上车,你乖巧巧扣好安全带,你坦荡荡吐出一句“爸爸操我”。 车辆原地憋火趴窝,驾驶席被呛到一通猛咳。 或许本意是想装作没听见的,只是扭着钥匙连打叁次火,挂了两把硬是没挂进去档。索性一甩排档把,一撑方向舵,对面臭着脸扭了半个身子对你,肱二肱叁隔着衣物都肉眼可见的鼓起来,额角绷起的筋都蹦了两跳。 他看着你你看着他。油表乱闪脉速表乱飙各种故障灯争相登场一个劲晃,车在抖,是微妙如烈火,你在笑,抓狂的是对面,钱如火,温暖了心窝,你看见,美好未来在闪烁。 两眼眯着鼻峰皱着,眉角抬起一点。略略打量后,男人兀自反应过来,“ハ”了半个气音, “要还的。钱。”他说。你嗷了一声瘫倒在座椅上。 “等你有——”他话说一半。“请五条前辈放心!!”你嗷出另一声从座椅上弹起来,猛烈眨眼自信满满骄傲振声将对方打断,“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有钱了!!!” 大概是再叁取舍后最终放弃就把你从这扔出去,啧了一声乜了一眼,男人泄愤般的打火挂档一脚油门猛踩到底。工作配车当即被开出帕加尼的气质,碾着高专前坑洼的便道飞驰而去。 毕竟今天可是成人式。 叁度目离结束还早得很。 【择日而亡】三十五 “不早了哦。”他这样说。 你觉得自己好像是点了点头,但目前委实不太能确定。 可睁不开眼也能清晰感知到,混合心跳纠缠脉搏,声源离的极近。斟酌措辞时的吞咽滞涩,句间中顿时的轻声咬字,语尾黏连时的柔软气音,鲜明到简直要就这样刻进人生命里。 那些密不可宣的细节像流水里荧亮亮的白沙,带着质感沉降积迭,飘摇摇的落进内里最深最暖处。被血液温热被内脏包裹被引去至暗的子藏菱齿宫,直到激起静海里的汹涌春潮。 而那些流转不休冰凉凉的水也自有其去处。蓦的便长出鳞甲曳尾和腮,仅凭一呼一吸,就足以让人把想要的通通留下,不喜欢的尽数排光。 比如舌尖轻点上颚时,那声透进心房室结里的“ね”,就要好好留在那; 比如“我说呐,老子是带你去喝了杯酒,可没给你下药吧小朋友。能不能表现的正常一点,真的已经超困扰了”,这整句话,绝对就直接全部丢出去吧。 能成功“表现的正常一点”,大概是一刻钟后的事。从自身体感上出发,晕晕沉沉闭眼睁眼只一刹那;从脑子刚清亮点就瞥见的一张脸分析,十五分估计的过于保守了。 见过同伴濒死的脸,见过诅咒师扭曲的脸,甚至连人样都没有的咒灵丑脸都没少见了。此时依然可以自信坦言,眼前这张毁天灭地铁青着的漂亮脸,绝对是你有生之年见过治安最差的。 津津额角绷的全是青筋,紧抿的唇线下后槽牙都咬的吱吱响,嘴角再垮一点绝对就垂到你脸上了。 下意识倒抽口气,你缩着脖子把头往人身上藏。 “既然醒了就快起来,不许枕了。”他说。 语气听着如常,刚试探着抬起点脑袋,直接便被镭射激光眼正中红心一枪爆头。 黑漆漆镜片都阻隔不了满眼的杀人放火,感觉对面目前已不满足于把你弄死草草了事,大概正计划把这死小鬼出身地都红的蓝的一发电磁炮夷为平地,非此不能解心头之恨。 “酒品不错哦,你。”他说。牙缝间嘣出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突然昏迷突然呕吐,以为你睡着了结果一扭脸立刻开始吐,以为你还没吐完谁知道瞬间倒下差点沾上呕吐物,这种,也不算太添麻烦呢。” 一般成人式的饮酒初体验撑死了也就サワー、ハイボール、生ビ而已吧,把可爱后辈拎去一甲喝山﨑55的人才有大问题啊??你想。 “有您在所以没什么顾虑。”你说。 五指扣着人脑袋胁迫对视。对面假装笑了笑,两排牙闪亮亮的泛寒光,“一问你住址就倒,一坐进车里就吐,说真的,老子现在非常困扰。住哪,嗯?这就把你扔过去。” 都还没扛着爸爸蹦迪呢,爸爸也没被吐到身上,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你想。 你在开口前被一把按着脑袋压回去,外套两片里襟止口都搭过来盖了一脸。肩背胸腹绷紧好一会才卸了力气松手,他说刚才有路人在看。 那人类长着眼睛不就为到处乱看的么。你试着等解释。 “小鬼,你之前站都站不住,逼着老子搂你搂一路。”掐着脸把你脑袋都揪起来点,男人笑眯眯的问,“所以拜托帮前辈分析下,成人式晚上,抱着穿振袖的醉猫,连哄带骗的沿街走……我看着像什么,嗯?” 像在成年日第一天就灌醉女学生捡尸的大变态人渣。你想。 “对不起。”你用命憋笑,张开手臂搂着人抱了抱。 【择日而亡】三十六 大概被逼急了。换位思考一下,二十代前半有头有脸的大帅逼被当作不法变态,惨遭全都心指指点点盯着看,可能是会有点火大。 所以一定是被逼急了,不然也找不到这么个地方。 是个倚着丘势建起来的街角空地。从周遭往来车流判断应该还在千代田。可能毗邻居住区,为方便社区活动,水泥筑灌了几层极宽大的弧形台面,半环抱着一圈小小的下沉式广场。远处连锁的快餐咖喱店刚熄灭招牌,近处几盏昏暗的道旁灯照出风动的轨迹,天太冷夜太深,这里没人。 索性搂的更紧了点,你在线衫下摆蹭了蹭脸,含糊不清埋头道了句谢。 对面叹了口气没再多搭理你。 一月第二个星期一,有多冷,就是拿毛毛领把全身上下通通裹满也够保你瞬间冰鲜。所以又借着酒精壮着胆子贴的更近,拦腰抱着活佛沾点佛光的暖劲。 放任了没一会,抬手拍了拍你脑袋。活神仙出声前又先叹了好长一口气, “ゲームセンター陪你去了,小钢珠大赏给你拿了,烟看着你抽了,酒领着你喝了……连吃可丽饼玩扭蛋机买新衣服这种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也都带你做了吧!!说真的,够了哦?あぁあ、出发前完全没想到呐……小鬼真是好麻烦。” 附加消费一并买单,理所当然的吧。你说,“但是前辈超级擅长和麻烦的小鬼打交道呢。” 之后便一时没再没说话。 又等了好久好久,才若无其事的问了句,“たのしかった?” 你说“たのしかった”,鬓簪的花碎都垂在视野里晃。然后补充,“不过アゲハ还没去呢。” 说着“还アゲハ个屁啊你”,对方雷大雨小给了你一拳,随即便绞着眉头板起脸,“真的假的……你酒醒了没到底?现在去新木场??神经病呐??” 你转身仰躺扶着脑袋摸着头上的簪花嚷“我又没蹦过迪当然会想去啊”,对面瞪着你嘴角一瘪又是一拳“你还没飞过呢怎么不想上天呐死小鬼”。 你当即弹坐起身大喊“我想啊”,男人将你一把按躺回去说“那你就继续想啊”。 最后还是飞高高了。 因为刚枕着转身原样搂回去,你把脸一埋就是一句前辈好差劲,“在公共场所隔着衣服抱了抱而已,您怎么就硬了啊?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啊!” 眼角抽了两下,他说是兜里的扭蛋。 “扭蛋都放在购物袋里了啊!!”你仰起头质问,手指点着刚刚贴脸的地方一通猛戳,“就是没见过鸡鸡我也玩过扭蛋好不好,您在开什么玩笑呢!!所以五条前辈今天超体贴超温柔的陪我过节,根本就是打着幌子铁了心要灌醉可爱的大奶妹后辈捡尸开房吧!!” 他说没那回事你别戳了行不行,你说您是不是忘了自己可以用术式直接弹开我。 可能是正憋着火。长久的沉默后,男人扶着额头问你还要不要飞,“要的话就躺靠外点再等会。” 你凑得更近问“为什么要‘靠外’”,你搂着人伸手向上摸问“为什么要‘再等会’”,你半挂在他身上问“难道飞高高的时候前辈的鸡鸡会悬浮么”。最后被一把连颊带嘴半捂半掐牢牢扼住,他说再不闭嘴老子可就在这操你了。 【择日而亡】三十七 he hu an 2.co m 他说你能不能先从人家身上下来。 你说不行,感觉您很可能会拿我玩高空坠物。 没有想象中浪漫飘摇的上升过程,就嗖的一下一眨眼而已,迷茫间已然在极高处了,骇然轻呼来的都比震耳的夜风要晚半拍。 天幕比印象中近比想象中远,是厚重深沉清澈的大片墨色,有星点遥遥的光和窄窄一弯上弦。眼前连丝云都没有,温度极低风极大,心惊胆战着把手臂伸直,能清晰感觉到风在接触皮肤前就被无形的屏障分流,体感非常奇妙。 托着你的胳膊掂了掂,男人让你往下看。 你说往下看能看到前辈的屁股很翘。 闻言顿了半秒,对方咂了咂舌,随即两臂一展两手一松,压倒性的拉坠感便席卷而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 du1.c o m 耳朵里登时通进气流嗡鸣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人都要被瞬间吹飞出去了。动作大片里勾着起落架挂在直升机上的刚枪猛男大概就这个体验,顶着烈风反抗地心引力。 这可是真会出人命的。 因而可能是出于某种思考,在被勒死和被吵聋之间权衡,在拎起来丢下去和姑且留条狗命间取舍。片刻后,活神仙最终决定还是慈悲为怀,不计前嫌相当大度的揽住你肩,重新把人笼进术式里。 “刚刚是让你转身再看呐……”他叹了口气,“不会掉下去了。松手,死小鬼。” 你变本加厉勾紧手臂玩了命的摇头,摇的满脑袋花枝乱颤,并因一句“再不松开老子扔你出去”瞬间放手立刻投降。 没好气的翻你一眼,扳着人肩膀转了半圈,像懒得再多废话,男人只扬了扬下巴。 顺着所指,目之所及,是一切的一切。 脚下的都心像条昂贵的项链。 形容过于肤浅了点,但找不到比其更贴切的表述了。是那种被放在展示柜里、挂在黑色天鹅绒模特架上、镶嵌缀满各类白钻彩钻、以铂金密密层层衔接勾勒出的,沉甸甸、极复杂、穷尽奢华,戴上便会瞬间铺满侧颈锁骨半个胸脯的,项链。 明亮璀璨的城市灯影烁烁,河流海湾蜷曲的岸潮静默。在这个高度看不见如织的车流霓虹,城市道路建筑排布像或明或暗的线,以辐射的方式展开以回环的形态延展,像一张面积巨大编织曼妙的捕梦网,承获整个东京所有的安眠悸动与幻想。 像颠旋的星河,像阑珊的焰火,像这就要踩上水晶鞋在午夜的钟声里撒开腿跑。 肩膀被捏了两下,所以恍惚间回首。 “再高一点的话呢,会超级冷,而且呼吸起来也不太舒服。个人不推荐哦?”男人歪着脑袋冲你眨眨眼,搞得好像介绍说明完今后你还能自己飞上来玩似的, “低一点偶尔会有直升机之类的,及时避开就没问题。不过在都心还是尽量别干这种事,不然伊地知会凭空多出一堆文件写……まぁっ、要走走看嘛?决まってるんだろ、本物のスカイウォーク。” 茫茫然抬起手伸过去。对方极为难似的瘪了瘪嘴,“手好脏呐你……自己偷偷玩粑粑了?” 茫茫然垂下头放下手。这个人嘟囔完“就这根好像还干净一点点”便小指勾了小指,笑了笑他说走吧。 【择日而亡】三十八 可能是因为你话变少的缘故,也可能是单纯站在这里就令人心情超好。出乎意料的,被满足了一连串要求。 你壮着胆子问ハウル那种可不可以,男人托着下颌“ん”“まぁあ”两声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说完“没问题哦”便笑嘻嘻的牵着你半跑半跳漫天蹦了好远好远; 你厚着脸皮问シンデレラ那样也行么,男人歪着头听完解释眨眨眼拖着调子“オッケオッケー”,便托起手揽着腰华尔兹似的引着你在空中优雅舒展的转圈圈; 直到最后才板起脸拒绝。 “不可能。”男人勾着你小指摇了摇,“即便真借辆自転车上天,到时候也是你坐在车筐里我来骑。不同意的话就免谈。” 翻翻眼睛你“切”了一声,被揪着脸掐着扯。 “差不多该走了哦?还有一大堆东西扔在下面。”他这样说。 你回头看。或许是时令的缘故,这个人神采奕奕笑起来时,远比旁边盈盈一弯弦月勾人心魄。 单手摘下墨镜塞进口袋后,像意识到正被注视,男人微微倾身靠近抬了抬眼帘,无声的问你“怎么了”。 你低头笑了笑说没想过前辈眼里的世界是这样的,“您当时看我祓除也是这种感觉?” 渺小。 “没有诶,完全不一样。”对面愣了一下,继而眨眨眼,“你那天超丑的。” 想了想,你问所以您现在鸡鸡是正飘着的么。 想了想,男人“まぁ”了一声,先替你摘掉发饰脱掉鞋,后把你剔出术式范围,小指伸直,挥手道别,送你体验实打实的高空坠物自由落体。 至少有五秒。 五秒,从万丈高空全无保护的直坠而下。 人在面对致命恐惧极端惊吓时是连尖叫都发不出的。 慢动作似的反应过来花掉一秒,大脑空白心脏骤停又是一秒,全体生理机能收到神经信号一秒,从震颤到放弃一秒,眼泪飞出去一秒。 在巨大气流冲击中睁不开眼喘不上气,简直能闻到蛋白质燃烧的味道,两只长长的衣袖被风卷着在耳道里极速翻飞。 要坠进捕梦网里了,或将成为颗燃烧的星星吧。 想过扛着爸爸蹦迪,万没想到爸爸微微一笑扛你去不拴绳蹦极。 把瓶装水递给你,对方叹了口气问休息好了没呀,“小朋友,你可是一级诶。类似情况早该经历过不少了吧?” 不带伞包从飞机里往外跳?没有。你边漱口边试着平复呼吸。 “吐到半空会很麻烦,不然原本是计划在你落地前再接住的。あっ、是不是因为酒还没醒……”男人指尖点嘴“うん”着想了会,俩眼看天还跟着眨巴,“也不应该呀?只允许你喝了一杯而已诶。酒量这么差的嘛,那以后不可以再喝了哦。” 这是在贵到穷凶极恶的超高级ウイスキーバー里喝苏打水的傻逼能说出来的话?你又漱漱口,最后一遍确认心肝脾肺肾功能正常,脑袋胳膊腿全在原处。 男人叹了口气在旁边蹲下,手指尖戳戳你,探头凑近类似审视近乎关切,最后语气软软的语调轻轻的小声说, “被吓坏了呢小朋友……抱歉?” ……畜生啊!! 你边骂边扑进人怀里。 【择日而亡】三十九 sa nyeshu wu.v ip 男人说小朋友你是狗嘛,“我们人类呢,可不会像这样随随便便就躺在地上诶?”随即咯咯笑了两声,真就开始像摸小动物似的捋着你脑袋肩背抚。 且不说这畜生算不算个人。 但无论如何,公共场所不管不顾把他扑倒是不对的,趴在他身上哭到快断气是不对的,拿始作俑者当救命稻草是板上钉钉百分百不对的。可这是个衔尾循环的死结。折磨苦楚的根本和葳蕤良梦的主角同宗同源,往复交迭互为因果不死不休不可解。 想着就无来由哆嗦了一下,胃里像被捅进匕首似的转着绞。对面啧啧着表示可别再吐了,这点可丽饼你还不如不吃呐。 “根本就是您一个人去吃甜点感觉难为情才硬拉我一起。”你在胸口蹭了蹭泪,半哭半喘,句子说的断断续续。 “えっ、不会呀?人家平时都自己去。”男人拍拍你脑袋,随手把发饰插回去,“不过呢一次能尝两种口味好像也不错。” 自己吃掉两个也没问题吧这个人。把脸藏起来,你试着把话憋住。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nvr ensh u.c om 搂着你摇了摇,对方理所当然似的说万一有一个味道不好吃怎么办,“浪费掉总不好呀。あぁあ、果然不该让小鬼太早接触这种东西。金钱概念容易变得超扭曲……『エッチしよ』って、连这种话都出来了,怎么回事嘛你!” 又挨了轻描淡写两巴掌,这下彻底哭不出来了。你索性仰起脸质问别瞧不起人好不好,之前在便利店买烟结账时早都看见了,“五条前辈一并结了叁盒饼干。但只有两盒是ポッキー,中间夹着的是盒套。” 天太冷了夜太深了,看不见树影看不见虫鸟天上也没云在飘,连空气都不屑于再凝固一下。 闷笑了两下胸腔震颤带着人震颤,叹了口长气心肺起伏裹挟你起伏。“おい、”了声,男人正掐着眉心挤眼睛,像极无奈又觉得极好笑,像极困倦又不得不应付, “到底还回不回高专了你。”他问。 所以今天屈尊下凡是为招揽脱离组织的死士呗。想了一会,你梗着脖子笑着问。 瘪瘪嘴,对方说真没那回事。 那不就剩变态大坏蛋灌醉后辈伺机捡尸开房么。顺发即答,你瞪着眼睛发难。 看着似乎正拿你没脾气,男人兀自掩着额角笑了会,笑够了才把视线重新落回来。唇角也弯弯的眼帘也眯眯的,目光温和,像方才在极近处的上弦正把光洒下。 “我说呐,小朋友。”可能没忍住,又轻笑出一声,便索性不藏着了。边指尖勾着你乱糟糟的鬓发摆弄,边笑嘻嘻的把字咬的又慢又重,“觉得人家是‘变态大坏蛋’,嗯?‘变态大坏蛋’想干嘛,你会不知道?不是从一开始就心里清楚的很嘛……” 随即男人揽着你脑袋往胸前靠,微微颔首下巴磕着话都轻飘飘, “还要躺在我身上?”他问。 倒抽口气,你说“不用了”作势要起。 一把按回来,对方说“太迟了”掏兜摸手机。 【择日而亡】四十 照明昏暗灯光旖旎,你在床边正襟危坐说这和之前讲的可不一样。 脱了外套抖了一下随手扔在沙发背上,男人偏了偏脑袋,脊柱活动咔啦响了一声,拎着你腿把人掀上床。随即反手摘了表放在床头柜上,他在你刚才的位置坐下,捞过菜单边翻边扭头问,“吐一晚上了都不饿的嘛?死小鬼,你吃什么。” 最多五分钟。 五分钟前,这个畜生单手键入刷了没两下,便箍着人站起身了。 犹豫再叁没问出声,你用眼神表示疑惑。 对面动作飞快掸掸前襟调整袖领,等注意到眼神示意时,都开始从花到纽连你身上的行头也一并捋了, “干嘛。”正拉着衿下对着缝扯。只堪堪抬起点睫帘,不痛不痒瞥了你一眼。 他说,“带你开房?去不去。” ……所以不仅是附带物理攻击濒死体验的尊严践踏心灵讥讽精神报复人格毁灭机,还得加上财色交易爸爸活是吧。 太棒了,又逐渐理解一切。 明明借口都替这畜生想好了。生理反应勃起没办法啦,哎呀那里正好有卖超大号嘛平时又不好买,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喝酒诶总得喝点好东西吧——结果他还真要做啊?这谁知道啊?这钱花的确实不浪费啊??你想。 “您……让我考虑一下?”你试探着说。 “可以呀。反正离这里远了点,在路上想吧。”对面仰脸笑了一下,齿尖都亮闪闪的。边说边揽住你肩拍了拍,后半句莫名压低了声,“不过呢提前说好,到达后可就来不及了哦?不然那个……你知道的吧,小朋友……在情人酒店门前站着闹别扭什么的……哎呀感觉好丢脸诶!!” 你点点头说没问题。 男人点点头说那走吧,然后瞬移。 所以五分钟后,一叶一世界一花一菩提,你躺在一动就晃相当夸张的圆形大水床上,全身全灵丰满充盈着今日圆寂香消玉殒的心情。 “这和您之前讲的不一样。”你黑着脸又强调一遍。 这个畜生听完便边翻菜单边不出声的笑。坐着的身形都憋笑憋到颤,摊在股间膝上的玻璃纸夹都被带着簌簌响,屁股下的床边带着整张破床都跟着哗啦啦的颤。 大概早想好了,扭身抻劲,蹦上来的。好大一个人,迎着满身暧昧不明的光,忽的一下就扑过来,啪的一下就砸在你旁边。你被傻逼水床颠的整个人都弹起来再跌,对方顺势搂住人肩背摇,看样子差点没把自己笑死,他说超逗啊这个床。 随即便饱含恶意的边笑边捶边捶边笑,每笑一下你都半个身子跟着乱晃。 你也想说超逗,你也想蹦起来跳一跳,你还想今日圆寂呢那你能圆寂么。眼皮抽抽着跳了两下,你刚要开口,就被菜单横了一脸。 “这里也有供应可丽饼哦?看评价都在说这家的点心好吃。”揽着人的手拿菜单,空着的手点着位置,男人扭头目光炯炯冲你直眨巴, “甚至还有チョコレートフォンデュ……!!” 太棒了,再次逐渐理解一切。 自己跑去竹下通吃可丽饼是没问题,但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开房吃甜品,就委实难度比较大了。哪怕是对于这个畜生来说也大概不太好办。 可算松了口气,刚刚差点没被吓死。装模作样的欺负人没够,还以为真要上演“爸爸操我”,原来还在尊严践踏心灵讥讽精神报复人格毁灭机的范畴内。 活神仙要么您把我涮了吧。你想。 “前辈要么您把我涮了吧。”你说。 咯咯乐了两声扔开菜单,男人戳着你脸问到底有什么好不满呐,“掏ID的时候不是超高兴超——积极的嘛。” “因为那个前台和我说‘恭喜’啊??”把手拍开,你理直气壮的振声道,“他‘恭喜’我啊!!” “小朋友,你今天,穿成这样,领着刷卡买单的グッドロッキングガイ,开超棒的房……说真的,我都要‘おめでとう’你诶?” 然后他就亲你了。 【择日而亡】壹·四十一 类似于部分文化中的贴面吻礼。不亲近不疏离不色情不正经,唇角压着唇角,唇珠蹭着脸颊,抚了半秒转瞬便分离,只留下高高平仰的脸和垫起的脚踝打颤。 极自然的打招呼。半张脸上丁点多余的意思都看不出,只努了努嘴,像在示意竟然不邀请人进去嘛。 你说没告诉过您门牌,他说我知道房间号。 紧接着就像景点观光,像游客打卡,也像夜蛾跑去一年生的教室外面趴窗。男人气定神闲背着手踱着步晃晃荡荡慢慢悠悠,在你屋里连转两圈把整个空间完全填满,最后鞋帮一磕,装模作样的面向站定。 “对不起屋里有点乱……”虽然刚冲将杀回来胡乱整理过。你说着五官都皱在一起。 对面抿了抿嘴,可能是在憋笑,“比平时好不少吧?” “然后麻烦您稍等会,我换件衣服……”虽然十万火急洗的飞快还是澡洗一半人就过来。你说着整张脸都挤成一团。 “在哪等?”对方把下唇都咬紧,那就是在憋笑了,吐字都颇为费力,“说真的,你这个公寓呐……是不是和隔壁住户商量好了,把别人家的卫生间隔出来单租的呀。” “五条先生能麻烦您把嘴闭上么。”你指指床角。 他眨眨眼,操着恶心吧啦的调子问竟然连把椅子都没有的嘛,“哎呀不好吧这样。” 放什么屁呢自己提的来干嘛“不好吧这样”个鸡巴,可惜了挨千刀的摔都摔不死他。你剜了人一眼卷了两件衣服作势往盥洗室里躲,“独居废物点心能躺着绝不坐着,有张床垫不错了。您不坐床上可以坐地上,地上放不下您可以打开窗户直接跳出去。” 余光里室内空间大出一倍,整张床都被置换填满。“太小了点诶,钻不出窗去哦不好意思。”话音伴着弹簧垫吱扭响,很大的人坐在床边闷闷的笑。随即啧了一声,他问怎么把客人自己扔在床上啊,“你要干嘛?” 床高没腿长,坐下时两腿裤脚被拎高一截,露出反着光的鞋面和裹在西裤袜里两只骨节分明的踝。随手摘了眼罩塞进口袋,刚顺势把手肘架在两膝上,姿态一变,内搭Tshirt衬着绷着贴着臂肩胸背腰,便看起来更显眼了。 如果要现场留张速写,那想必光勾关键线条就得勾的人心智失调,还不如原地改画素描,或者油画或者西洋宫廷工笔或者直接3D打印,反正完成后会立刻裱起来挂去橘园挂去乌菲齐挂去博伊曼斯。 倒抽口气举了举怀里开衫,你说套件东西去。艺术品拽着手臂把你扯过来说没必要, “反正马上就脱掉了,干嘛还要人家等。”箍着人侧坐,指腹贴着浴巾边缘划了半圈一手水。男人偏偏脑袋直直的看着你,眼帘抬高又低垂,语调轻柔又强硬,“约好了吧,约好了的呀。” 抖到话都说不明白,指尖像在皮肤上割出条大口子,震颤慌乱一股脑从皮开肉绽的夹缝里乌泱泱黏哒哒的冒出来,顺着心胸顺着前襟淌。 哆嗦一下你迫不得已小声提示,还是不要有多余的期待比较好。 搭在身上的手连整个肩带半截锁骨一并都拍了拍,对方叹了口气说多少猜到了,“所以说你谎话连篇呐……‘春宵苦短及时行乐’?死小鬼,你这么多年‘乐’都行到哪里去了呀。あっ、关注温室效应?” 有的人就是更喜欢搭讪试探暧昧互诉衷肠再水乳交融的路子,结果次次都还没来得及交融就拜拜了,这能是你的问题么。你说,“顺便麻烦您以后尽量多注意坐姿,能拢着夹着就别叉开腿坐。或者五条先生尽量穿宽松点的裤子也可以,不然现在这样看起来真的超级变态。” 你抬手勾着人脖子,把另两条腿也欲盖弥彰一并坐在屁股下。 他说怎么就变态了人家都还没硬啊,便托着你往床上倒。 【择日而亡】四十二 只是唇尖很轻的碰了一下便分开了。 你呆若木鸡傻瞪着人看,对面一歪脑袋眨巴两下眼,托着你侧颊这就又贴过来。一开始不过嘴唇磨蹭着压挤,很快牙齿都磕碰撞在一起,等到舌头都顶进来搅时已然纯粹是性暗示了。呜呜咽咽也不知道从哪发出来的,喘不上气咽不下口水,脑子里一团乱转都不转只听着床在身下咕叽咕叽的响。 然后这个畜生手背抹了把嘴,眯着眼上下打量你一来回,拍了拍你肩说了句“恭喜哦”,就没事人似的原样坐回去了。 ……畜生啊?? 领域吗这必须是领域吧??信息量好像很大但到底是几个意思令人搞不懂啊?? 反正世界上第一个指着池塘说“我要把这玩意塞进床里”的傻逼绝对值得一计全力肘击。水床一定是人类社会最当之无愧的祸害发明,毕竟光听声就吓得人血管都砰砰跳。 为保傻逼水床别闹出更大的动静,你僵着身子恐怖片般的,半寸半寸冲着人转过身。 可还是很吵。 因为这畜生斜斜靠在你旁边,正像个大傻逼似的两手压着床垫哼哧哼哧挤着玩,“超逗诶!!好像发明这个的人是医生哦,为给得痔疮的人睡觉用……真是笑死。” 谢谢热情科普的活祖宗。虽然没要问这个,也不想知道水床发明史。 想着便堪堪张了张嘴。正撞见对面顶着张何其单纯正直的漂亮脸,一扭头直直冲你忽闪眼,“干嘛……あっ、そう。”一拍脑袋像想起什么了,一摸兜掏出来个小玩意,随即举到你耳朵边摇的啪啦啪啦响。 还随身带着クリッカー拿人当狗训是吧。 五味杂陈欲止又言,你嘴张大了点,冷不丁看不清的什么东西便被直往人嗓子眼里抛。 一不小心咽进去时已经太迟了。掐着自己脖子,你在哗啦哗啦响的床上蹦着嚷,“前辈???您下药都下的这么直接吗??啊??五条前辈???” 男人瘪瘪嘴忖度半秒,当即扣住你下巴一颗接一颗,把亮闪闪的小硬块连串直往人嘴里塞,“是呀是呀,超直接的呀,要下药的呀,前辈这就是在给你下药呢臭小鬼。一定要多含一会哦?说不定脑子里的粑粑能变少一点呢。” 等看见你眼眶冒泪舌尖顶着往出吐时绝对都快被气死了。说着“老子怎么你了到底??买套看的倒是清楚,薄荷糖没见过认不出来??”狠掐了下颞下颌,畜生直直把整盒糖全倒进你嘴里,“抽烟喝酒还吐!你都臭死啦!” 鼓着腮帮被薄荷辣的噗噜噜掉眼泪,对面瞥你一眼一不小心扑哧出声。他说不许吐,都咽了吧死小鬼。 所以接下来的几分钟,你跪坐在晃晃悠悠的床上,一边垂着脑袋被辣的啪塔啪塔直落泪,一边舌根抵着舌尖勾着咕咚咕咚一颗接一颗的往肚子里咽。这个实打实的畜生举着手机托着脑袋盯着看,时而板起脸琢磨什么,时而啪啪啪的连串发东西,偶尔像调剂情绪似的瞥你一眼,便又笑两声继续埋头处理事去了。 一定是因为人生中第一次开房太紧张了,一定是因为刚刚莫名其妙被亲一下吓傻了,一定是因为环境光线傻逼床附加条件太奇怪了。才会把这欺负人没尽的王八蛋放任到这种地步。你边咽边哭边想。 “おい、小鬼,你吃完了没?”欺负人没尽的王八蛋扭头问你。 你点点头连嘴都张开了给人检查。 “这不是挺听话的嘛。”他笑了一声说,“好了,我呢,有几个电话要打。你自己去把澡洗好,没问题吧。” 【择日而亡】四十三 59 w t.com “我说,你就不能换个大点的床垫?”半个脑袋都仰在床边,头发尖都挨着地面。说完才梗起脖子冲你笑,“是把从人家手里诈骗的钱都捐给EPO了吧。” 读书不花钱租房不花钱吃饭不花钱?又没给太多,完全脱产都多少年。你说还不如指控我把北极熊骗进动物园。 “那北极熊好可怜哦——。”边哼唧边箍着人虫虫爬一样,蠕着扭着在床上挪。画圈画弧似的哼哧哼哧着挤,浴巾挫掉一截,男人垂着视线装模作样无不哀怨的叹气,“虽然本来也没在期待呐……” 顺着腹贴着胸划过肩胛侧颈摸过鬓后短发,你攥了一把白毛强制抬头,按照原路径将亲吻依此落下去。在喉结咬在下颌舔在唇角吸,“一边聊北极熊一边毕业那我也太惨了,麻烦您少说两句。” 笑了两声仰面躺,下颌喉结沾了水渍像正反光。男人枕了条手眯起眼,低低沉沉着说那你上来。 下午见面的,日头斜了点分别,对面应付学生,你火烧火燎往家里冲。如此来回已然傍晚,晚秋初冬天色黑的早,鳞次栉比高楼林立间窄窄一扇窗,看不到星河璀璨看不到浮生若梦,但隔壁尖耸高挺的建筑物外墙会日日如约反射一道夕照,刺眼恼人过分明亮,把窄窄的室内尽数照亮。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yuzhaiwu.xyz 稳着指头揪着巾角把自己暴露在光线下,撑着前襟翻身跨坐过去,别过脸把两眼闭紧。 紧张焦虑喘了片刻等了一会没再多动静,你捂起脸说对不起又是第一次。 “没事啦,但这回总不能再害怕到哭了吧。”手拢着臀线抚了两下意在安慰,对面笑了两声,带着人身体跟着震,“安心安心……反正人家也是第一次嘛!小鬼你紧张成这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诶。” 畜生玩意放你妈的狗屁呢。火气蹿起来,你甩过去眼刀逼视。咯咯咯的又笑起来,随手拍了拍臀胯,他说和在意的人做是第一次。 缺德的挨刀的狼掏的掉到水里淹死都不带冒泡的信口开河骗人都不用打草稿的。什么畜生,哪天枪决都得揪着他对着脑袋顶着鸡巴连着突突枪毙四十五分钟。 可是被耍的团团转。声带被扼住气管被攥紧心肺都被一把掐着拎起来,向前仰贴的更近向后挪躲避不及,对方很轻的叹了口气,目光斜斜的垂坠如有实质。或是正看着在猎食者手里震颤的小动物吧。 曲着指节刮了下乳头,对面扬扬下巴以示意。你软着手臂往身后摸,闭紧眼哆哆嗦嗦和裤带拉链战斗。 然后像被逗笑了。点着胸口推着你仰倒,男人自己单手扯松拉开,话音不比衣料摩擦的动静响多少,“会温柔点的,嗯?” 如果没被死按着小腹,大概出于本能已经跳起来逃跑了。开口时声音像从临宰的羊羔嘴里出来的,你问套呢。他说第一次诶,总不能给橡胶吧。 ……畜生????你猛睁开眼狠瞪那张逼脸。 “哎呀放心啦,射在外边,嗯?最后会射在外边哒。”畜生嘻嘻哈哈着边掐着人膝窝压,边吧唧一下亲在你眼角。 【择日而亡】四十四 你想了好一会才说请问前辈是指屋里正中间这个大浴缸还是指隔着玻璃看得一清二楚的淋浴。 对面当即爆笑出声,捶的整张床哗啦哗啦响。 “捉弄我一天了,您都不会累的么。”你叹了口气原样瘫倒,被床带着整个身子一跳一跳。 抚着你脑袋拍了拍,顺手把发簪取下来,男人收起手机说那就不打电话了,“臭小鬼,这是你自己说的吧,没开过房。成人式诶,合法住店总要体验一下的……まぁあ、不过十八岁就可以了啊。你来晚了两年哦?” 地方任务也会住店好不好,这种地方也就装潢更夸张点价格离谱点基础设施扯蛋点。你说着便翻了人一眼。 几乎同时。这畜生刚神哉哉来了一句“超不同哦”,言出法随般的,隔壁就开始叫。 直白来讲,就是叫床。也不确定是装的还是真的,隔壁房叫的何其百转千回撕心裂肺。叫的你心慌叫的你胸闷叫的你直打哆嗦。 也不知道是被你打颤打出来的,还是被对面捂着脸咯咯笑振出来的,这个傻逼床也跟着哼哧哼哧的就开始一股脑的摇。 这已然不是领域了,这叫新晋成年人的究极地狱。一叶一世界一花一菩提,即便当场圆寂也实在不想死在情人旅店的水床上。你一缩脖子窝成一团,男人搂着你状同宽慰般又拍了拍, “不过呢,记得要帮前辈个忙哦?你会叫的,对吧,就这种叫。小鬼,一会你扯着嗓子多叫几声,没问题吧。不然如果一晚上都悄兮兮的,离开时人家会多少有点尴尬诶。” 听完没忍住“啊?”了一声,他表示差不多了很接近,但是注意声音再大点感情再充沛点。 闻言下意识又“啊”出一声。“啊”完看对面又笑到捶床才发现是被二次戏弄了。 困倦疲乏心好累。你一歪脑袋彻底瘫平倒进人怀里。 男人笑了两声捋了捋你肩背问很吵很害羞是吧,不过吃了一堆糖大概也不需要再吃东西了呢,あっ、要不要看会电视? 第一个频道在口交,第二个频道在一边操一边口交,第三个频道是巨大的半打码特写,巨大的屏幕上有个巨大的屁股,巨大的生殖器噗呲噗呲巨快的进出。 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叶花菩提卷土重来,人都麻了眼都瞎了,差点被旅馆电视荧幕当场一套组合拳带走。臊成一团痛苦不堪,你拼尽全力举起根手指戳了戳对面,意在求活神仙赶紧收了神通快把这倒霉玩意关掉。 活神仙“あぁあ”了一声看都不看你一眼,只淡淡吐出一句“好像还是我的更大诶”。 ……这又是在说什么呢???啊???谁问了啊???耳朵脏掉了啊???哪怕是成人式体验生活也别搂着后辈看这种东西还脸都不要非和色情片男优比了啊??? 大为崩溃,你哀嚎着揪起人前襟猛腰,脸色如常,畜生“えっ”了半声冲人直眨巴眼, “什么表情呐你,没在开玩笑哦?”随即攥起你手,气淡神闲无比自然的便往裆上摸,“都没完全硬呢,不然还要大超多……小鬼,说真的,你在害羞什么啊?之前戳人家鸡鸡戳的不是很起劲嘛,车上嚷了一路的‘爸爸操我’你以为是喊着玩的呀。” 【择日而亡】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四十五 感觉自己是条躯体占满整个巢穴的母虫。懒惰的散漫的软成烂泥一滩的,又肥又大半盲半瞎的,母虫。 意识迷茫精神涣散,想抬起孱弱的触须摆动一下都分外困难。被摆布被放任,只顾着全然沉溺在生理性灭顶的欢愉里。就要那只王国里最英俊的雄性好了,随他操干性交射精,摄取精力热诚汗滴,交换肉体高潮和心。婚飞完腹节都会被灌满精,身心餍足鼓鼓囊囊,肚子都肿起来到半透明。不过交尾的相方没一阵就会死掉吧,毕竟内脏都被扯出来了, 就不能别死啊。你小声感叹。 “……老子没给你下药吧。哪来的幻觉啊??”搂过人脖子,对方边揪着脸掐边严肃表示小鬼你要么去搜搜看到底哪种虫子脑袋里塞满粑粑,人类刚做完爱说不出这种话。 可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当然第一次不是,第一次是被把内脏扯出来。 如果“温柔点”的定义是“不出人命不送你归西”那这个畜生做到了。 疼的心都发慌腿都打颤,你半哭半嚎着“不要不要”吼到整栋楼都能听得到。内收束肌都要被压断了,下半身的骨头都嘎吱嘎吱跟着弹簧床垫响,恨不得在肚子上开一刀里面胀的这就要爆炸。 如果“温柔点”的表现是“敷衍假装半人道安抚”那这个畜生也做到了。 会搂着脑袋贴着耳廓“シーシー”,会摸摸头发亲亲眼角“いいコいいコ”,会强忍住笑唧唧歪歪哼哼“要嘛要嘛”。但停是会不停的,只一个劲反手扣着人肩胛往下按,腰腹腿抻劲全不顾忌直往最深处顶。 大概早计划好了,从一开始就没给人留一点活口。掏出来还没让你看清就抵上了,刚打了个哆嗦就被吻住了,才一歪脑袋“セー、ノ”都念出来了。 要倒数什么呢。哦是在倒数送你归西呀,太棒了,世界的本质原来是万圣节。 床单扯脱手了所以抠着人挠。摸见绷着劲的手臂够到鼓起来的背胛滑到耸动的屁股腿腰,磨指甲似的连皮带肉挖,指尖都隐约沾了点湿意。不确定被刮到什么痛处了,男人“嘶”着抽了口气,喘了两声嘟囔着抱怨“疼诶”。泪糊着眼睛都睁不开,伸着胳膊随便搡在哪,你吼“都疼死了”。 即便是畜生也不该操着凶器冷不丁一下捅进人胃里啊。你这样想。 “第一次好像都会多少有点痛嘛。坚持一下,嗯?”他这样说,“长痛不如短痛,你再稍微适应一会就好了。” 即便都会痛也不能血肉模糊皮开肉绽骨盆都被硬生生撑开吧。哭的喘不上气,你说“最讨厌”。 这才硬刹住动作直起身,审视片刻后对方翻翻眼睛吐出口长气,“就是这种地方呐……あぁあ、童贞真是好麻烦。” 变态人渣畜生私德败坏,吃枪子的遭雷劈的欠天收的,驱车昼夜奔赴就是横跨欧亚大陆板块也得横竖把他撞死,火箭发射升空就是原地掉头当场爆炸拉半个地球的人陪葬也得死活掉他脑袋上。 怪不得当年拍拍屁股跑了,想来也不是为给高专拉人头。所以其实根本就是嫌处女事太多太烦懒得伺候吧。一等几年,这是指望你自行毕业自主学习再来汇报表演呢。 太讨厌了最讨厌了真是恨透了。你哭着说。 四十六 软着胳膊推着人膝盖又搡了两把,撕心裂肺刚哭了个开头,就被驾了条腿提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嗯?家里有那种东西吧,小鬼。年纪也不小了绝对有啊……”还维持着插入的姿态。男人自顾自嘟囔,随着仰身的动作一手攥着你脚踝拎,一手伸直拉开你床头柜抽屉光明正大的翻,“可别告诉老子你没有啊,假鸡巴,什么的……总该有吧?逼里这么骚又没性冷淡……” 畜生????? 上半个身子都从床上弹起来。巨量惊吓突如其来猝不及防,脑子一白脸上一红,下半身再疼也全都顾不上了。你话不成句的嗷嗷叫着抗议,张牙舞爪的伸着胳膊乱挥。近来接触频繁哪怕脱线也姑且还在接受底线,不幸早忘了被尊严践踏心灵讥讽精神报复人格毁灭机支配的恐惧—— 这个畜生最恶心的地方不在于喜欢欺负人,而在他自己不要脸不说,还会把他人脸皮揪下来丢在地上蹦跶着扯。 羞耻的潮涨在对方“あっ”出一声时到达至高。捏着连接线的中段,男人讪皮讪脸举着你的私人用品在人眼前晃,遥控盒和震动蛋相碰发出廉价塑料制品特有的咔啦咔啦响。 他说就知道你绝对有,小色鬼。 你恨不能立刻死。 四十七 紧张惶恐不知所措,正在全身每根血管里冲撞。 像按了快进按钮,像被塞进蹩脚的故事,像一滴浓缩液把前二十年尽数蒸馏提炼。不可思议,竟然真要做这种事了。想着便出于本能挣扎了两下。 这才刚发觉这两只衣袖是有多不便,只压着点便连手都抽不出。 旱地滑翔没感觉,高空坠物没感觉,疯玩了一天都不曾觉得碍事。现在想来大概今天全程都被裹了术式。仿佛是只要随这个人的意便自然事事顺遂,但要忤逆了违抗了,那连两块破布都能瞬间跳起来与你为敌。 脑子一片空,正仰躺着似是而非有气无力的喘。 这才刚看见天花板上是面大镜子。像只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礼品盒,像条缀着长尾药石无功搁浅的鱼,自己正红扑扑软趴趴的一团乱。那个人压在你身上,几乎把整个躯壳都遮起来了。可能是注意到视线落点所在,镜子里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说“小色鬼”。 【择日而亡】四十八 疯跑一天早松垮垮的振袖被三两下连抽带拽扯开花,帯也散架纽也乱丢,镜面反射里床上铺的满满的全是自己。酒精晕晕乎乎的感觉回来了,尼古丁亢奋激扬的伪清醒出现了,徒劳的怎么喘都吸不进气,被吐息烫到被触碰灼烧,只觉得人都要碎掉了。 眼见对方拆下垫板“えっ”了一声,你这才大梦初醒护紧乳房喘出一大口气。 男人坐起身,看看你看看垫板,先把垫板前后转了一圈,又攥着你手腕硬把胳膊拎起来瞪着眼看。顿了好一会才问出口,“我说……你胸呢??胸去哪了啊???今天一直看着平平的,还以为是为穿衣服有意压着裹起来了……应该没记错才对,绝对没错。臭小鬼你不是奶子超大的嘛??” 说完还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困惑求解的样子格外真诚。 是不是越强的咒术师脑子就越不对劲,是不是超凡入圣位列仙班的活佛都必须放弃全部人性。眼角猛抽两下,你说前辈认错人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纯为了气你,搞得好像奶子能黏在和服配件上似的。对面摆摆手,满脸狐疑又翻了一翻垫板又装模作样找了一圈,最后苦着脸说就是你没错啊,可爱大奶妹,穿着制服胸部超突出那个,同伴还被夜蛾セン拉住训来着,绝对不可能认错, “前几天看你祓除的时候老子都还在想。眼睁睁盯着人蹦来跳去等了好半天,怎么会连个乳摇都看不到。明明是那——么大的两只奶子诶!!……あぁあ、オッパイ诈欺犯かお前。先辈の优しい心を弄ぶんなよ。” 你黑着脸说真对不起那您别操了,他一本正经说该操还是要操的啊? 随即嘴一瘪说着“算了不管了”,男人一手一只拎起你两腕高高举起来,验货似的歪着脑袋“ん”着审视片刻,兀自评价“还行,有变更硬”——简直要被气死。你挣开牵制揪着前襟侧躲去一边,要抗议还得等着傻逼床先响完。 床来劲了这个畜生更来劲了。笑嘻嘻的抬手便拽着人后衿扯,把一只肩膀半条胳膊一侧乳房通通拉出来暴露在粉紫色射灯下。 登时全身寒栗都炸起来了。大概是出于羞耻心,眼角鼻子都发酸。横下心屏住气,负隅顽抗揪着领角。话音很低,你嗡嗡叫,“这种事还没……” “没做过爱??”貌似极吃惊,对面瞪着眼睛大声补全完整复述,差点把人羞耻到背过气去。 等铡刀落下来般的缩着脖子躲,你闭紧眼睛点点头。 然后这个畜生完全就是故意的。越凑越近,越说咬字越清,“バージン”“童贞”“ヴァージン”“処女”王八蛋挨个连串说了一遍,貌似像要确认,实则是想要你原地死。 “真的假的……怎么回事嘛你??真没做过??开什么玩笑呐……都二十岁了诶,小鬼??”甚至恶劣至极到精神攻击都不够,还要伸着指头戳你腰上的软肉点个不停,“一般通校的话,不是中学校时代就早都童贞毕业了嘛??你也没超级丑呀……あっ、オッパイ诈欺やりすぎ?お前ってさ、常习犯か。” 一叶一随便什么吧,再气下去血都要呕出来人都要爆炸了。你揪着衣襟转身吼“因为我一直在好好学习啊傻逼五条”,屁股下的水床都在附和般的吧唧吧唧。 结果莫名其妙就又被逗笑了,天知道到底哪里好笑。摸摸脑袋拍拍肩膀抚抚后背顺顺毛,男人憋着笑虚情假意安慰了你好一会。 说“好好,你是热爱学习的好孩子”时,亲吻落在乱糟糟的头顶;说“真是超厉害超级棒呢”时,亲吻落在湿漉漉的眼角;说“奖励,要不要,嗯?这就给好孩子奖励哦”时,亲吻都直直落在乳房上了。 不明就里叫出半声,你把自己吓了一跳手足无措把整张烧红的脸都捂起来。 “哎呀这不是很会叫的嘛,放心多了……”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面咂了咂嘴表情都陡然正经起来,“念の为、最后确认一下,小鬼,你还回高专嘛?” ……什么啊哥???大哥了???啊??? 就为这石破天惊一句问,也得记这个鞠躬尽瘁的畜生半辈子。你当即“啊??”出一声当场躺倒,床也跟着声势浩大扑哧一声响。 【择日而亡】四十九 像为观察反应,近于刻意捉弄。嗡嗡振的小玩意正被捏着,堪堪绕着人乳晕打转。垂下睫帘瞥你一眼,畜生假惺惺的啧啧两声,“是真疼惨了呢……奶头都变软软小小的,这样可不行诶。” 刚举起拳都还没来得及砸上床,两腕都被单手钳住抵紧了。你控诉怎么捶床都不让,男人努努嘴说小猫挠人好痛哦保险起见爪爪没收。 夕照什么时候结束的全然没注意到。等再想起时,忘开灯的室内已然昏暗暗一片了。说不定是因为屋里私藏了个太阳,耀眼醒目到旁的所有都再顾不上。 大概是因为看不清,大概是因为不去想,大概是因为亲吻。像被浸在深桶里的茎,慢悠悠吸饱水一时想不起鲜切斩断的创口有多疼,像干瘪蜷曲的枝叶,试探着伸长触碰汲取臆想中的光合作用。 天光暗淡里他摆弄你。从胸乳到小腹从耳廓到肩胛,从羞耻心到每寸肢体。有一些吻有性道具在震,阴茎充血搏律一时没再抽送,类似缓和适应,状如暧昧温存。 随即便坐直起身松开钳制,对方捏着嗡嗡响的小玩意绕着一侧乳晕转了两转,闲懒懒贴着舒展的躯体起伏画圈。 无心瞥过去一眼,登时心肺都又是膨胀又是紧缩。意味不清指代不明,你别过脸小声嘟囔“可以了够了”。结果天杀的当即装出一副吃惊样反问你“初夜诶这么着急干嘛”,随手把跳蛋径直抵在阴蒂。 一腿被架高另一腿被膝盖压着。出于本能闪躲挣扎一通,除了把被子扯掉下床外,连屁股都没能挪窝。哭着吼着又是威胁又是央求都全被置若罔闻,叫的越凶压的越重,穷凶极恶的顶着滋滋震圆球都陷进肉里。 然后这个人嘟囔了一句“还挺会夹”,扯着连线拽来开关盒旋钮当即拨到最大档。 内里在声势浩大的震颤,周期性抽搐和一跳一跳充血的阴茎撞在一起,近乎在邀约同归于尽。你在床上弹了两下失声的叫,他说“这种事就不能早点讲?原来你能喷水啊”。死的心都又有了。 “也真够可以的……小鬼,你是不是每天没事干就躺着开发自己?一个人玩都能把自己玩到这么骚,吓人一跳呐真的是。”听着像抱怨。没关机的跳蛋还扔在一旁贴着床呜呜吵,男人翻翻眼睛情绪不明,兀自把挂在屁股上的外裤内裤一并褪了。随即又扣着你倾身,又伸着胳膊在床头柜里翻。 喘了好一会你哑着嗓子喊人,说没别的了不许再翻了。 “‘别的’?”他回头打量你一眼,酸溜溜的极尽讥讽,“人家是想找找看有没有胶带固定用……当然要固定了,不然呢。老子还得边操你逼里面,边全程捏着跳蛋操你逼外边?哎呀把你爽死了可怎么办呐臭小鬼。” 怎么可能有胶带,谁会自己在家里玩那么大。你捂着脸反驳。 “你这家伙看着就……操着就感觉很可能会有诶。”重音咬在非常过分的字上。在恶意改口时对方假装笑了笑,这便放弃继续翻找了,捞过来还震个不停的小玩意又举在人脸前晃。 指尖掐着连接线,电机持续开机状态,小球贴着开关盒撞的当当当的响,包胶上粘着分泌物都黏黏糊糊的甩。 轻描淡写“我说,真没和别的小子做过?”随口问了句,不明就里“ん…まぁ”着便翻翻眼睛。掌心贴着熨贴摩挲了一会最终选定了把子。反手掐紧了腰髋和半个屁股,这个人边操你逼里面,边捏着跳蛋操你逼外边。 【择日而亡】五十 “啊”完一声,你怒目而视以命嘶嚎“傻逼才回傻逼高专”,莫名其妙,对面刚比完手势“オッケードッキー”,就捉着手腕把人一把拖到身下了。 镜子里的自己正被囫囵从层迭的衣带里半脱半剥出来,被扣着后颈亲被托着后背舔被捏着乳房吸,两臂还卷在艳色绢帛透白襦袢下,两腿颤巍巍的把床晃的哗啦哗啦响。 镜子里的男人埋头拥着你,衣冠整齐动作干脆。像吸血鬼做就餐准备,为找最香的一根动脉反复品鉴,只在人皮肤上留下一小串反着光的水迹。 简直无法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如实映照出的种种,造成巨大的疏离,产生微妙的割裂。眼前似乎不是面镀水银的玻璃,而是另一台电视机大屏,正上演着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的频道四。不过主角是你,委实不可思议。 未知的惶恐从每一个毛孔里漾出来,像面对豺狼虎豹丧失思考能力傻站着一动不动的羊。 眼睁睁看着自己脸色煞白哆嗦打颤,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赤条条的拎躺在对方身上,眼睁睁的看着两只结实巨大的手一边一只捏住你的乳房。指缝夹着乳晕揪来揪去的磨,手掌攥着软肉极用力揉搓,指甲抠着乳头剐蹭搔弄挤压。 随即转而抚摸着每一寸颤栗下滑,直到满身最后一条布上鼓起很大一块。这个人的手正摸进你内裤里,骨节分明的掌背都从裤边侧缘露出两段。 顺势顶了顶胯,隔着裤子拿你蹭了蹭鸡巴。对方若无其事的判断评述说你逼里水都流出来了绝对是湿透了已经,“确定没做过,是吧?あぁあ、难办……总之还是先操根手指进去好了,嗯?稍微加快点进度,可以吧。一会必须好好报答我。” 活像接到糟心的工作又不得不复命。咂了咂舌叹了口气,腕腱顶反手拉,都没让人看清楚底裤就被扒了。随即膝盖顶着卡进股间,别着带着两腿大开,堪堪箍着的窄条把腿根都勒出两道深肉褶。接着颇为体贴的顺手就扯了。两片碎碎软软的破布套着腿甚至都还没滑到底,已经把人摆弄成更夸张的姿势,你被自己彻底吓傻。 接下来的事就说不清了。 可能是换姿势可能是脱裤子,也可能只是多看了镜子几眼,毫无征兆男人便倏的坐起身。呼吸碱中毒似的喘了好一会,你这才缩成一团堪堪扭头。 难以形容其表情进而推测情绪。或者像疑惑,大概是斟酌,说不准类似某种权衡取舍。 这个人正垂着视线打量你。 接着叹了口气,一手托下巴一手帮你拭了下眼角,“吓哭了?”他问你。 欲言又止欲止又要言,你刚哆哆嗦嗦准备解释便被意味不明乜了一眼,直直噤声。 随即嘟囔了两声“搞什么啊别开玩笑了”,便兀自开始又掐眉心又抓头发,脸色也难看起来,周身气势也趋于回归熟悉的姿态。“おい、”是在叫你。话里听起来没好气,“死小鬼,你是酒没醒吧。” 刚张了张嘴就又被恶狠狠瞪了一眼,你打了个哆嗦咽了口口水没敢吭声。 “…オッケ决まった。”转身一拍腿叹了好长一口气,蹬鞋拎起外套转身就摔门走了。他说老子不操醉猫,这个也一起算欠账。 以呼吸为单位心肺都满功率活动至少跑了五千米,实则从即将挨操到自个人傻躺着发呆神都转不过来大抵五分钟都用不了。 这又算什么啊。你孤伶伶躺在晃晃悠悠巨大的床上,愣瞪着镜子里一点点小的自己,被不知所措的茫然和莫名其妙的羞耻彻底吞没。 三度目至此彻底结束。 【择日而亡】五十一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 被拎着一条腿强制拉开虐阴,被架起两腿半个身子悬空一个劲顶,被压下来整个人都差点折断又操又亲。 眼前是黑的脑子里是白的,生命间的桎梏被以诡谲的形式打散,意识与意识试探交织混沌相连。像一小只破破烂烂的空塑料瓶被巨浪打着卷的抛起来又砸进水下,像一尾无足轻重的渺小虫蚁被邀请共享整个巢穴的思维脉络。 听见的一切都隔着场海啸。湿漉漉的皮肉拍击声啪塔啪塔响,掉在地板上蹦跳跳的电机咔哒咔哒响,间或喘息刻意压低的人声被从心房室结里热乎乎的挖出来,和古早的潮涌共鸣回响。半个音滞涩、咬字略含糊、接了轻飘飘的一声叹。他说“ウエノ”。 言出法随你抬眼模模糊糊隔着水看。看见厚重深沉清澈的大片墨色,看见夸张透亮如实反射的一整面镜,看见睫尾额角发尖闪亮亮反光似的一点点晕红。 两性娈靡间肢体交媾时,声色无限性感吞吐极致色情。男人开口,幽幽的把话完整吐出来,“上野动物园,好像有,北极熊。” ……畜生啊!!! 一时分不清哪只眼睛流的哪行泪是被气出来的。拼死又扭又踹挣了几下,对面咯咯笑了两声问下个休日要不要一起去。随后反手捂紧你半张脸,把人往死里操了好一会,最后一句是“你生理快到了吧”。 弹跳起身,你倏的直挺挺的坐正。被角被掀的一滑,饶是旁边人也被吓一跳。 “睡觉睡一半突然发什么神经呢?”男人瞪着你,表情被屏幕冷光映的更为夸张。 喘了会揉了揉脸,脑子刚吱嘎吱嘎着重新开始转。你提了口气, “五条先生,您想钓我。” 眼睛睁得大大的,对面听完顿了两秒,旋即脑袋一仰一巴掌拍在自己额上。紧接着先是“ハ”出一声,后嘟囔着半夜蹦起来就为了这个竟然,“搞不好真的脑子里塞满粑粑呐你……あぁあ、真的是。”便边说边托着人后颈往身侧半拎半压着拉近, “还睡不睡?天都快亮了。” 能感受到呼吸起伏能听得见心脏律动,眯着眼越过身形看,窄窗外确乎是薄薄一层靛蓝灰白。合眼枕在心跳上,你小声要求请坦率点赶紧承认,“‘扯谎被狼吃’是吧,大概狼听见五条先生的大名都得连连婉拒表示自己早已吃腻。” 低低沉沉不出声的笑以震颤的形式传导进心房心室。咯咯了两声,他说哪有嘛,人家可从来不扯谎诶,“没讲的话不算‘谎’嘛……说起来,明明有成人式的照片吧你?臭小鬼,别骗人家的学生呐。” 男人努努嘴示意,手机里是你参道圆寂日旱地滑翔前的倩影。 你说一晚上不睡就为找这种东西是吧,对面眨眨眼说睡不着而已;你边作势抢夺边说多少年前的破事了有没有意思赶紧删掉,对面一锁屏幕胳膊举高表示这可是人家好辛苦好辛苦才翻出来的诶;你趴在人身上抬起眼问当时为什么要走。 沉默片刻一把按住你脑袋往被子里压,他说又不想睡又嘴巴很闲是吧,那就干点有意义的事去。 【择日而亡】五十二 “您在干嘛呀。”累的要死没能睡着。斜着视线偷偷摸摸瞄了半天,只怕眼轮匝肌都要僵着定型了。最后也没看清楚字,只好直问出声。你说五条先生都板着脸读好久了。 “不继续偷看了?”男人瞥你一眼,抿紧唇线可能在憋笑,说话时视线还落在眼前的平板上,“瞄到什么好东西了呀。分享一下嘛,人家好好奇哦。” 你扯着被角翻身背转“切”了一声,嘟囔“有的人就是没意思”;有的人顺势凑近半搂半抱着脸贴脸挨在一起,问“小朋友要看嘛?特级咒灵的背景调查报告”。 “拿远点。”耸肩缩脖子,你把半个脸藏进被子里。 “えーーー、一眼都不看竟然?明明刚刚超——感兴趣的吧。”对方说着便捏起平板一角把荧光屏直往人眼前怼,嬉皮笑脸唧唧歪歪就凑得更近, “不看?那人家读给你听哦。不过这个算是高专机密情报了,所以不可以和别人讲。小鬼,乱讲的话,你可是要被关起来绑住手挨罚的……好了!‘具有完善人形,具备较高的语言沟通能力,初步判——’おいっ、堵着耳朵怎么听嘛!” 你猛一翻身瞪着人吼“本来就没想听啊”。 憋笑憋到整张脸都皱起来。随即忽的俯身把吻落在额头上,趁人不备似的,男人拎起平板,开口就是“初步判断有较高智慧、极度危险”。 “别读了!!”你塞紧耳道嚎。 “据已有情报分析为特级咒灵。生成原因包括但不限于地质灾害火——”死皮赖脸叽里呱啦读到一半,对方自己把话打断。两眼忽闪忽闪着眨巴,“说起来,‘已有情报’超帅超强超——了不起的提供者是——” 像等着被发小花花的大龄儿童,他指指自己。 你扑过去把人搂住说“别告诉我”。 做工粗糙、个头超小、价格虚高、摸起来扎扎的揉起来硬硬的。你想了想把玩具放下,抬手往旁边的脑袋上摸,“怎么会全是熊猫。” “不喜欢熊猫?”身旁的脑袋边摆弄手机边瞥了你一眼,“小鬼,那你可更不能回高专了呀。” 你说杀了我我也不回去。脖子一歪身子一滑,男人贴着你呲溜溜枕着倚上,挪了个舒服位置继续看手机,他说死小鬼根本就没人要你回去。 “那您到底是想干嘛,搞不懂,感觉都快被五条先生逼疯了呢。”你把玩具又捞回来,单手捏扁搓圆边折腾毛绒熊边和颜悦色的阐述,“给予过厚望但又不要人回高专,问是不是‘想钓’就闪烁其词闹脾气,哪怕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现在也心愿达成操到人了。请您说实话,”把玩具塞进眼睛和屏幕之间,你问,“五条先生是休日想逛动物园缺个伴么?” “…コワっ、”先倒抽了口气,后佯作一副颇为受伤的态度。对方放下手机翻着眼睛看你,又假又夸张的嘟嘟嘴抱怨,“什么叫‘缺个伴’嘛……今天分明是甜甜约会诶,甜、甜、约、会。あぁあ、小朋友,怎么刚一回家就瞬间翻脸呐你。真的超——伤人诶!!五条先生都要心痛死了!!ホッキョクグマちゃん也心痛死了,ウサギリュックちゃん也心痛死了,连ゾウリュックちゃん都——” 你黑着脸把话打断说象包包是五条先生自己想要才买的,别算到我头上来。 男人扬起脑袋瘪瘪嘴说想了想五条先生还是更想要兔包包诶,你和人家换。 【择日而亡】五十三 “会说人话的咒灵怎么可能接二连三的冒出来……”盯着自己交叉相握的两手,你小声说,“这明显不对劲吧。” 虎杖点点头,扳着指头数“一、二、三”;钉崎说刚刚虎杖只提了交流会上那一个而已吧,前辈你是在高专有眼线吗;伏黑叹了口气,说有种不好的预感。 “觉得要出大乱子了?”钉崎转着眼睛,在几人脸上扫来扫去。 “觉得你最好别再追问为什么这个人知道了。”伏黑说。 是个阴冷潮湿的日子。大片大片不成形的水气笼罩着,只有气无力散下来一点点光,勉强维系住人类社会的基础运作面貌。有风暴在酝酿有骤雨在伏埋有危险躲在暗处正偷偷窥探,不爽利不坦荡不干脆,鬼蜮伎俩黏腻胶着,直令人浑身不痛快。 这不对劲。丧钟与噩耗像缩在某个转角藏在某条深巷,只等一个不见光的黑天把一切毁掉让世界地动山摇。 然后太阳回来了。谢天谢地。日光普照。 “在背后说老师坏话可不好哦?表情都超奇怪呐,你们几个。”来人说完站在桌边一歪脑袋一撇嘴,点点伏黑的肩膀让他往里挪一点,“你也在呀。”说着便对你笑了笑。 你微微倾身坐着鞠了半躬,说您好您好好久不见。 随即三人集体倒抽口气一致后仰。虎杖捏着叉柄尽可能不出声的把餐具放在盘子边;钉崎猛一转头紧盯着你连“哈?”三声;伏黑打完哆嗦面无表情开口,“五条老师请坐回你该去的地方,这边好挤。” 洗完澡顺便把衣服穿好。“太刻意了。”你系扣子时回想起来,忍不住感慨。 隔着门的客厅兼卧室里,幽幽传出来一声“あぁあ、是不太行呐好像”。 拉好拉链整理头发扭正裙摆,边确认仪容仪表转身走出洗手间,你边嘴里不停念叨个没完,“您过来的时候坐去对面就很奇怪。因为五条先生表现的太奇怪了,所以我也跟着说了很奇怪的话。您应该一进门就冲过来给我一拳的,或者更亲密一点?还是更亲密一点……前辈原先对我的态度表现的就很亲密么?有点记不清……” “当时没多想嘛,反正下次——等下??”像无意间抬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男人扔下手机跳下床,两步迈到你面前,“什么情况。” “呃……哦,我出趟门,祓除。”拎着小蓝包犹豫片刻,你解释说刚刚收到辅助监督的消息,问可不可以执行件地理位置距离极近的任务,“真的很近,而且才三级而已。感觉十……最多五分钟就搞定,马上会回来。” 对面板着脸摆摆手表示没问你那个,“小鬼,你这个衣服是怎么回事。” “您现在成天到晚有事没事盘踞在我家里不走,我总不能当着五条先生的面穿走您的制服吧。”你说所以找了找就把读书时的制服翻出来了,超惊喜竟然还能穿。 又摆手。眉头已经拧起来了眼罩也勾起来了,他说谁要管死小鬼穿制服,是问你这个超巨大的胸部罩杯是怎么搞出来的。 恍然大悟你“哦”出一声,这便拉开前襟殷勤的说明,“校服的话不是可以订制的嘛……当年有和高专提要求,希望能帮我把心脏位置重点加固保护一下。但是夹层做太厚了看起来会非常奇怪,所以对应位置和周围一圈也都塞了额外防护垫。当年同级的朋友都知道,我的高专诨号就叫‘平地起高楼’。” 你比出拇指,对面一巴掌拍开。随即捏着你制服衣摆开合开合反复来回里外里瞪着看了好一会,最后又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仰头叹了口长气,他说情报发我,老子替你去。 “五条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但这个真的超级简单……?”眼看着人摸起手机拎起外套,三两下穿鞋这就要走,你试探着补充,“并不到需要您出手的程度,也不存在生命威胁……?” “打扮的像个色情变态一样准备去哪啊你?”在戴好眼罩前没忘恶狠狠瞪你一眼,抖了抖上衣套了两只袖子,这个人便推门出去了。 反应半秒,你说“稍等,我把这里的钥匙给您”;男人没好气的回头说完“老子有钥匙”才把房门甩上。 【择日而亡】五十四五十五 toky ore 8.c om 五十四 “何してるの。”他问。 领边两根抽绳都甩起来打在脸上,你迅速翻身正坐在床角当即回答“什么都没做”。 刚洗完澡出来,浴室灯还没关。暖洋洋的光线裹着白茫茫的水汽一股脑散进室内,湮没在空调间的暖风里。浴巾松垮垮挂着胯,水珠顺着颈筋锁骨胸口滑,正举着胳膊擦头发。男人视线扫了一圈,一步跨近,地上落了一串深色的水迹。 啧啧咂了两声,隔了点距离坐下,他说这又是哪来的坏毛病呐偷翻人家手机,“不是‘什么都不想知道’嘛。怎么,又改主意了?”探身捞进手里划了两下屏幕,充电线被拽掉,金属接口和床头柜撞出声轻响。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p owenxue.co m “交代吧。”捏着手机晃了晃,男人切实瞥了你一眼,发尖上的水珠直往床上掉。 气氛紧张情绪微妙。绞着手指想了好一会,只剩梗着脖子硬着头皮直讲。你小声说,就想偷偷看一眼到底有多少交叉性病感染源。 情有可原吧。总会有的啊。这个操到了玩几天差不多玩够了,那个没操到发个信息撩拨一下换口味了。说想操就半推半就的操了,说还想操就又稀里糊涂的操了,套也不戴话也不明不白,不焦虑才是见鬼。话已至此,你索性站起身两臂抱胸理直气壮的表示,归根结底本来就是五条先生不好在先, “随随便便就摆在那里,确定不是为勾引人偷翻刻意设下的陷阱么。完全就是啊!平板没密码就算了,反正是工作用,您那个手机密码,是在开玩笑对吧?本来还想猜一下碰碰运气的,谁知道刚试第一组就解锁……还有请把那张照片换掉。咒灵的血又拍不出来,我看着像个淋了满身不明液体的落汤鸡大傻逼。” 沉默片刻,他问是有人疯了么几个胆子敢翻我手机;两腿一软,你原地跪下颤巍巍举起手说对不起。 垂着视线不咸不淡看了你一会,随即扑哧一下突然笑出来。先是咯咯咯的自己偷偷乐,紧接着便捂起脸笑到湿漉漉的炸毛噗噜噜的甩水,最后咣当一声好大个人都把自己笑倒,俨然就差抱着肚子打滚了。 像只洗完澡湿着毛把人床单蹭到一片水汪汪的猫。窝着背弓着腰,躺的歪七扭八,半个胯都露在外面。正探着胳膊够你,还不忘咧着嘴笑个不停。 这好笑么。您能不能别笑了。你板着脸把手一把拍开。 顺势揉了揉眼角,他说超好笑啊明明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了。 随后严格执行了另一个单方面的光荣传统。可以对“こっち来て”嗤之以鼻,“来てよ”的话还可以顶两句嘴,等听见“マジかよクソガキ”时,就该老老实实坐回去了。 刚保持着安全距离靠近便被一把拉躺。男人扯着你脸揪了两把又开始咯咯笑。 不死不灭尊严践踏心灵讥讽精神报复人格毁灭机是吧。剜了人一眼你问“到底还有完没完”,对面最后扑哧扑哧了两声,深呼吸几次,这才稳下调子慢条斯理的箍着人摆弄,“小朋友,你这是在查岗诶。” 是“确认交叉性病感染源”。你把胳膊推开点强调。 可能是为断人退路,也可能力图粉碎你大腿胫骨。那么大一个畜生径直坐你身上,撑着胳膊低着头,半笑不笑眯着眼。先拨弄了两下鬓发,后掐住人下巴,食指扣着拇指顶着强制扭头对视,“喜欢我,嗯?小鬼,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呀。” 五十五 没忍住抬起手,从下颌到耳廓,从唇线到鼻峰,从眼头到额角。以手心丈量,怔怔的摸了一遍不会说死就死的大帅逼整张大帅脸。打了个哆嗦叹了口气,你说能麻烦五条先生先把眼罩戴上么,您露着这么张脸在人眼前晃实在非常影响判断。 他要揍你。 【择日而亡】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 五十六 然后这个逼一抬屁股连浴巾都解开扔地上了。 五十七 被引着牵着摸斜方竖脊背,被攥着带着环紧性器握。你侧过脑袋喘了两口气问,所以您就是想钓我。对面抬头翻你一眼拨冗瘪瘪嘴,他说“钓”什么的听起来好低俗哦。 所以是措辞问题?撸了两把硬起来的阴茎,你说那您是想操我。 咯咯笑了两声挺着胯在人手里拱了拱,他说看就知道吧。 “五条前辈,”想了想你认认真真的注视,清清楚楚的发问,“请问前辈是喜欢我么?” 或许是被严肃氛围带动了,或许是被一本正经的语气吓到了。撑起身子分开点距离,带着某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男人垂下目光审视你。眼里看不出情绪,嘴边没挂着画外音,表情恹恹意味不明,连眉角都没皱一下。 随即,几乎就是下一微秒,这畜生便立刻变脸了。“ホラホラ”的起着调,“まぁあまぁあ”的酝着劲,嘴也咧了眼也笑了人又压下来了。口气活泼语调错落, “哎呀当然喜欢你啦小朋友。五条先生最喜欢你了诶……あっ、搞不好……是‘爱’呢!!ゥワァーー,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了耶,人家是真的好爱你哦臭小鬼!爱你哦??怎么样,有没有完整接收到来自前辈的爱呀?被五条先生爱着呢,你!!是不是感觉超级超级超——级幸福!!” 这个畜生演都懒得好好演了。正被咬被吮被舔被把手拿去当飞机杯,你小声说前辈真是差劲透顶。 停了半秒动作,对面做着鬼脸抱怨,“小家伙,是你要问的嘛!这可是爱的表白诶!!实话实说还不信……人家好伤心哦!!” “因为我是个不涉及高专关系且不容易被玩死的一级,所以您只想操一操玩一玩对吧。”你用空着的手搂着人脖子轻拍了拍脑袋,点点头说好了完全理解谢谢配合。 “听起来好过分呐。あぁあ、措辞问题?”亲了亲嘴角男人翻着眼睛想了片刻,“‘钓’不好听,‘操’又好过分……じゃあ、‘搞’呢?‘搞’怎么样!人家想搞你哦!!超想搞你的,小朋友。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就好很多了呀。” 这个“ゲット”又是几个意思呢,情况甚至还能变得更复杂。你叹了口气,说恭喜五条先生,您都快成功把我搞死了。 “マジウケる…这不是才刚要开始‘搞’嘛,你‘死’早了呢。”笑着把人下摆拎高,对方边脱你帽衫边说,“都偷偷吃两个月避孕药了吧。小鬼,如果这——么喜欢我的话呢,人家也不是不能和你甜甜恋爱试试看诶。” 刚刚脑袋被上衣盖着,话说完才恢复视野,想确认脸色品对语气都难。甚至人都又贴过来,哼哼唧唧着继续搞来搞去,一团乱间难上加难。叹了口气,你问那当时为什么走呢。 啧了一声坐直起身,想了一会,嘴角一瘪吐出一句“奶子小小的童贞好麻烦”。 “再给您一次重新作答的机会。”冲着对面自己把两腿拉开,你掐着膝盖又问一遍,“前辈当晚跑掉,是为照顾我的心情么?” “ん…ま、”顶着蹭了两个来回。脑袋一歪笑了一下,“また会いたかったかもな。” 五十八 要坠进捕梦网里了,或将成为颗燃烧的星星吧。你想。 当年顺手就把您手表卖去ブランドオフ了怕被前辈宰掉才再也不敢联系您的真是非常抱歉。你说。 【择日而亡】五十九 “是不是在开玩笑啊……”几只色彩艳丽的挂件坠在听孔下晃来晃去。看了眼手机,你叹了口气,“受肉很罕见,一直很罕见。我到今天都从来没交手过,怎么可能一年生的调查性任务一口气就碰到俩。” 伏黑低声说“还有宿傩的手指”,你点点头补充道,“甚至还有宿傩的手指。” “总之谢谢告诉我,非常荣幸,也为你们由衷高兴。但这不对劲。以后再发生类似情况千万直接找你们老师,不要贸然行事。”你想了想,最后补了一句,“尤其是在不能独善其身没法退学的情况下。野蔷薇是家系,悠仁是容器,惠身上有从事咒术师的约定,没错吧,你们只能走这条路了。” 虎杖说前辈今天好正经耶,钉崎说可我们刚刚只说了去埼玉根本没提受肉,伏黑说这不是都记得么等等为什么我的事要被换种方法讲。 你说,“可别死啊,小鬼们。” 像正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半人高,齐腰。涌浪时会直直扑打在人心口前胸上,退潮间动势带着很容易站不稳摔倒被卷跑。这个位置绝对算不上安全了,几乎可以称之为临界点。再向深处多踏半步,就即便垫起脚尖都够不到水面,再向后撤很远很远,才能退回稳妥周全坚实的地面。 盯着手机又发了会呆,收到新着信这才松了口气。像压迫胸腔的深水总算落下,像阴沉腐坏的云层里裂开条缝照进来太阳,日光普照。没多想就发了语音,你说记得顺路去便利店买两袋即食咖喱回来,不然晚饭只有白米可以吃。 钉崎随口问“交了新男朋友吗”,你随口答“没有没有就是室友”。 “前辈——?”手机刚熄屏坐在旁边的人便猛的凑近。笑容微妙眼放贼光,钉崎揽住你肩勾了勾小指,“我们三个吧,打赌了呢。这是赌上尊严心情和女性直觉的一场豪赌啊前辈,可千万不要让你最心爱的后辈难过。” 眼角抽了两下,你才小声问出口“你们赌了多少”,当即门也动了脚步声也响起来。 提不提都闪现。男人颠颠的三两步就过来,若无其事拍拍你脑袋顺便亲了一下,揽着腰背紧贴着坐下后先打招呼“这次出张超——短诶,所以没来得及给大家带お土产回来哦”,后扭脸补了一句“说太晚了你,一会出去吃吧”。 虎杖跳起来欢呼好耶ミミ○人间映画マラソン,钉崎黑着脸抽出锤子说我对前辈真的非常失望非常非常失望,伏黑推远冷掉的咖啡问所以这店是终于倒闭了么。 “不是不是。托冥老板的福,这家店卖掉了。昨天签的合同,今天上午刚交接完。”你说。 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你把对方捏着的手机抽走,趴在人身上严肃认真审慎发问,“就是世界末日快到了,对吧。” “あぁ、まぁ…果然还是不太行。”掐掐眉心挤挤眼,叹了口气,对面开口,“刻意嘛?还好吧其实……我说,今天不就是之前的那种‘亲密程度’嘛!死小鬼你究竟对人家的学生们胡说八道了些什么,现在没有尊重态度了诶已经……人家的学生们对GTG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尊敬了啊!!!” 尊师重教这种事曾经有过么,在讲些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啊这个人。你想。 你说就不该亲那一下的,“原先咱们没当着小孩们的面亲过。” 男人瞪大眼睛问没有亲亲过嘛竟然,绝对有的吧。 你托着脸想了想说好像没有,毕竟原来也不会亲啊。 “真的假的……”说着便随手搂过人吧唧了一口,继而又哼唧起来,“应该有过的呀?很合理吧,人家第一次评级拎起来的小朋友——” “合理合理。”把话打断,你一扬脸也吧唧一口,“可以了,糊弄人到此为止吧。是您授意冥小姐帮我立刻找买家的,对吧?特级咒灵受肉扎堆资产变现,前辈,是不是世界末日真要到了?” 【择日而亡】六十六十一 papawu8.com 六十 脸色如常目光平淡,他看了你一会,“我在诶。” 分开一点距离,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满眼银白。你吐了口气胳膊一软原样趴回去,“也对。” 反正即便世界末日真敲锣打鼓冲过来了,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活神仙还在你床上躺着呢,能出什么问题。这家伙是妖怪是变形金刚是超英战士,是无人不知的天选救世主、无人可敌的当代最强、死神见了都躲着跑的超级大帅逼。有担心天塌下来的功夫,还不如帮对面祈祷死前别受太多罪。 想着便拍了两下意在安慰,你说那我可就卷着五条先生的钱拿去挥霍享受生活了啊。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nihongge.c om 先耸了耸肩后点了点头,对面笑了笑。 琢磨了一会味,你垮下脸,“我回高专吧还是。” “已经够烦人了你,还‘回高专’?”掐着脸揪对着头捶并着两指猛抽。这个畜生啧啧两声后瞬间暴起,反剪着你手臂满床捉着人挠痒,把人脑子里的一叶一世界一花一菩提通通都挠出来前绝不会停。最后弹了人额头一下,“找地方自己玩几天去,别给老子添堵。” 合眼枕在心跳上,乱七八糟喘了好一会,犹豫再三,你软趴趴的小声说“您得陪我去”。 “小朋友,”听起来极恳切,男人又冲你脑袋补弹一指头,“这里的粑粑怎么就不见少呐。” “因为海外很危险的,治安又很乱。前辈怎么能放心把您最宝贝的小心肝一个人扔出去啊!”盯着一片银白你语速飞快态度虔诚类似念经,“像我这样弱小单薄又无助的可爱大奶妹,走在异国他乡绝对会被疯狂搭讪各种追求没完没了骚扰的,一定会有前赴后继大批俊男帅逼倾倒哭号非我不娶的。” 对面憋着笑说“‘最宝贝的小心肝’?”,你硬着头皮表示臭不要脸天天挤在别人家单人床上赶都赶不走的变态人渣没有资格质疑措辞问题。 他点点头说好好行行OKOK,擅长短柄双持近身肉搏偶尔能放个波的贫乳是吧,“好怕我‘最宝贝的小心肝’一落地就立刻把整个马丘比丘都称霸占领掉呢。あぁあ、人家现在是真的有点当地居民的安全担心了。” 万一人形咒灵和特级诅咒师手牵手站满坎昆呢。你板着脸问。 笑了一声,男人说那你就在手机里吼呀,就嚷“救命呀跑不了啦最爱最爱的GLG五条先生快来救救我啊”,哎呀这种事人家“最宝贝的小心肝”不是超级擅长嘛。 你盯着人问那您会来么,他说人家考虑一下。 六十一 “不过呢仔细想想,你这家伙可是不得了的オッパイ诈欺常习犯诶……あぁあ、如果把奶子塞的巨大还打扮的像个色情狂一样到处跑,搞不好真会招惹出一大——堆变态诶。不好说呐,不是很懂呐,是不是这种时候拿‘有男友’当挡箭牌会方便一点呐。” 正装腔作势的瘪着嘴,阴阳怪气的拖调子,过于夸张的翻眼睛。眼波滴溜转了一圈,沉甸甸的落回来眨了眨,“确定不找短命伥鬼咒术师了?”他问你。 不会说死就死的大帅逼今天是充满了想要甜甜恋爱的心情么??你想。 “如果是长命伥鬼就姑且考虑一下。”你说,“但真的不能死,绝对不可以死,提前约好千万不许死。不然不就真成‘和谁谈谁死’诅咒了么,我这次百分百会跟着死掉的。” 轻飘飘捶你脑袋一拳,他说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呐小心肝。 【择日而亡】六十二六十三 六十二 不知道是什么天气。就只是冷而已。特别特别冷,冷到脊髓都冻住了冷到咽喉都结冰了冷到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这也太冷了。想着就打了个寒颤,你沿着参道晃晃悠悠的走。 意识到超过五个小时未读讯息时,持续整月的节日狂欢刚随着钟声宣告正式开始;视讯音频没拨通时,满眼都是橙黑相间见缝插针的蜡烛纸屑鲜花和坟墓;等听见电话拨号忙音已经太离谱了,彼时正被游客和原住民摩肩接踵推着挤着走。 或许是跨洋通讯信号不好?避开跳着舞的唱着歌的欢呼的喧闹的,勉强找到处稍安静些的屋角檐下差点把他人家祭坛踩了,骇然发现辅助监督冥冥优优还有三个小鬼谁都联系不到,可能手机挂坠就是这时候丢的也说不好。 迎接幼灵的狂欢队伍像洪流般倾泻溢散,站在艳阳暴晒下血凉手抖电话都拿不牢。 会不会是一同约好的恶劣玩笑呢。可这群奔赴无止无休死约的短命鬼们知道,绝不能无缘无故拿这种事开玩笑。 千难万险一路辗转逆着诸圣人海刚到机场,接到电话直飞航班全线取消。胡亚雷斯狭长的大厅里显示屏小小的,正无声播报着国际新闻所谓“内战”。无法被数字镜头捕捉的帐伪造出一片平和假象,混乱无序暴动正在暗中生发。好在冥的电话总算拨通了,她说要么你先来新加坡吧。 狗屁新加坡啊。 接着想方设法赶回去。直飞每日五趟航线已全部熔断,哭天喊地千钧一发搭上了转机票,LAS抓耳挠腮十六个小时LAX到着之后走都走不了。先是过夜休息室再是等通知其后是没完没了的另行安排。迈因斯人头攒动大的出奇,TBIT里不少柜台节日装饰南瓜鬼脸还没来得及撤全,机场电视里偶尔会出现星点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资讯播报,网路里已然早炸开花。怕错过消息怕临时登机怕离开便来不及,生硬硬在短毛化纤薄地毯上熬了三天三夜累成人干最后还是NRT、HND、ITM、OKA通通没戏强制取消退票。 拎着箱子面无人色刚一出樟宜机场冥老板便给予热情拥抱。优店长咬着手帕说姐姐大人竟然抱了你,冥老板说优优,想象一下,如果照顾好这个小鬼五条悟会欠我多大一份人情。 撩起头发看了你一眼,她补充说会解除的。 狗屁新加坡。 蓝天白云禁烟绿地娘惹叻沙咖椰吐司肉骨茶海南鸡炒蟹沙爹狗屁新加坡。半死不活行尸走肉熬了几天不声不响隔壁退房了。问就是“两份人情”再问就是“信号不行”,一叶一世界一花一菩提险些气死原地暴毙,濒临忍耐极限恨不得这就称霸占领整个狗屁新加坡。精神错乱神经衰弱等了天知道几天未读变既読,差点捏碎手机肝肠寸断再等十分钟嘣出来个“没事”,谢谢您八辈祖宗没事,然后就连个屁都再没听见个响了。 航线入境全部叫停,但这个世界上,还有种东西叫クルーズ。シンガポール発大阪着,30泊31日龟爬一样的航程,跨年的线。就这一艘头铁大抵是因行程长发售早,其他经岛邮轮早被全取消了。生扛着糟心又等几天,总算成功登船。 狗屁邮轮。 这辈子没吐的这么惨过。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被海晃悠醒一扭脸立刻开始吐,以为还没吐完头重脚轻瞬间倒地偏半厘米就躺到呕吐物里。这个畜生是不是要找死自杀未可知,反正感觉自己是快死了,空海当年カヤック顶到天的辛苦也就差不多如此这般了。 一如原航线计划平安夜东京到着。当日天一亮就停在湾里交涉,最终还是确保安全禁止登港。可谁要管那个,吐到虚脱两腿发软行李都没拿就偷摸跑路蹿上岸了,好歹是个一级,一级真好。 东京都基础设施公共交通全线崩塌。学校全部停课,部分公立医院维持基础运作,全体居民疏散居家建议,重点管制地区严格执行宵禁。 说起来,二十五公里,如何从岸边跑到中心地。JUPPON!正解劫车。万没想到殊途同归新木场,旁边就停着两排木11甲、直行03、急行05、锦18。私家车抢走有心理负担,但如果抢公交车的话除了开不太明白以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缺点了呀,反正撞就撞了,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俨然一座死城。如果还有机会站在半空看,大抵是珠光宝气璀璨不再了。 都心正中立着面遮天蔽日的巨大黑幕。碰一下会被弹开,想来是被拒绝入内。边吐边哭半个月早想过这种可能性了,总之先回高专去。城市安安静静道路七零八碎,一路开到山脚,破急行05挂不进档爬不上坡,所以扔下车跑。跑一大段坑洼便道,爬一长串层迭台阶。 未曾想,不仅天元的结界没了,甚至还见到了前所未有的画面。 向来多少有两个人毛的高专,简直都空荡到充满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了。 六十三 刚穿过最后一基鸟居就看见,一群毛绒玩具正围坐在一起,晒着太阳玩平板电脑。 【择日而亡】六十四 等脑子重新转起来思维重新连上线时,已经稀里糊涂两腿虚浮顺着参道慢悠悠的往山下走了。 今天是什么天气,有没有太阳云厚不厚会不会下雪已经想不明白了。就只是冷,骨头缝里都发冷。关节好像全被冻住了,全自动凭本能迈步子时全身都会嘎啦嘎啦响。 怎么会这么冷。 刚刚高专里坐着一圈奇形怪状的小玩闹。大嘴嘴鸟、大眼眼虫、背带裤兔、豆豆眼达摩、绝对是青蛙、可能是狒狒猴、毛毛头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以及穿三角裤系领带神似日下部的毛毡制猫科或者犬科动物。 日下部小玩闹端着平板,凌然副领头的作派。正一回头看见你,他说,“就知道绝对还会有其他咒术师过来,我很天才吧?” 自立型咒骸。想到的瞬间登时满身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看样子都知道这群小豆丁大概一点战斗力没有,你走近一点蹲下问,校长去哪了。 “正道说他这次要出差很久,让我们呆在森林里。”日下部小玩闹耳朵耷拉了一点,“但妈妈也没再来看过我,正道也一直没回来。” 夜蛾这个老骗子蛇蝎心肠,只要还活着,只要还剩一口气,怎么可能放他这些奇形怪状的宝贝儿子们,在这么危险的时局下,光明正大坐在外边招摇。 “然后我们找到了这个。”日下部小玩闹举起平板冲你晃了晃,“虽然还没搞懂怎么拿它找正道,但有东西一直弹出来。就点进去试了下……然后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悟吗’!” 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日下部小玩闹问你怎么了,你拍拍他脑袋说“你真厉害,小朋友”。日下部小玩闹不太乐意,他说自己叫小武。你说真厉害武ちゃん、我是校长曾经的学生,现在开始教你们如果遇到危险怎么用你手里这个东西联系我,有任何其他人出现在高专就立刻点这个地方对着这个平板喊“救命”然后松手发出来给我,学会了么,试一下,做得对就是这样真棒,然后你们现在回夜蛾セン让你们待着的森林里去,别再出来就假装你们不在这,好不好。 小武想了一会点点头说好吧,但你会告诉正道早点回来我们很想他的,对吧。 你说我会告诉他的。 小武又点点头说,那你能让妈妈多来看看我吗。 你说我一会就去找她。 或许是高专许久都没来过人了,恍恍惚惚说话间,更多毛茸茸的小玩闹冒出来凑过来围成圈挤成团。 ブリーチ的魂、ドラえもん配色的手机挂件、看着就很能打的肉乎乎河童、看着就很暴躁的拳击手套狗熊、看着就很普通的大猫、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小玩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人一只小太鼓丁零当啷敲敲打打着就跑出来的小玩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被老骗子的蛇蝎心肠彻底包围了。你就近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脑袋,说你们也一起,都一起去躲起来。接着目送这一长串浩浩汤汤的小玩闹们排成排叽里呱啦乖乖的走过某个转弯,一扭脸便消失不见了。 小武站在队尾指挥,直到最后一个小玩闹也离开你的视野。他夹着平板冲你挥挥手,说,你也会多来看我们的,没错吧。 你说没错我也会。 穿三角裤系领带神似日下部的毛毡制猫科或者犬科动物小武便也离开了。或许这是身体自行决定又该跑掉的契机吧。 因为太冷了,应该是因为太冷了。 自立型咒骸真厉害一眼就认出来了。确实是那个人没错,鼻子嘴漂亮脸,一片银白笑起来没安好心总眯着一点苍穹色的眼。曾交握的手没错,曾搂紧的前襟没错,胸腹腰腿都很熟悉都没错,但那些殷红是哪来的,怎么会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啊。 挨千刀的狗娘养的狼心狗肺没尸首的。小玩闹们或许理解不了,人可是没办法用毛毡戳一戳,就重新拼起来的呀。 【择日而亡】六十五 一定是因为太冷了。感觉整个人都浸在深水里。 半张脸都泡进去,向天仰着头才堪堪能把鼻尖露出来喘口气。如果呜咽出声嘴里会立刻灌进满口苦涩的盐碱,如果鼻腔不通会当即呼吸不畅大抵没一会就要淹没沉底。潮汐起落,已经站在洛希极限的星轨边了。懦弱的胆小的不争气的贪生怕死的,何必垫着脚踩着水浮浮沉沉铁了心往海里钻。 潮面残着飘着几块脏兮兮灰蒙蒙的冰,边缘或在融化或在结晶,闪亮亮的半透明。再往深处走一点点,可能只需要最后走一点点了,大概就能很清楚的看得见。 冰里海里深水里,是不是有人在那里。浮在浅处还是正缓慢沉底,温热着还是早被冻的冷冰冰,不管怎么说先捞出来抱回去,万一呢,万一用毛毡戳一戳就重新拼起来了呢。 总不能苍白灰败覆着霜结着冰倒在这里。 可能哭了也说不定。两颊通感般的死尸一样凉,像结着冰晶像正盖着厚霜像被塞了满嘴薄荷糖。明明没想说哭就哭美美落泪的,明明耳提面命确认过绝对没有“和谁谈谁死”这种诅咒的。 真不是因为过于不幸被非常差劲的人爱着所以才死掉了么。 只有自己一个人沿着参道慢悠悠的往下,一路走一路淌,或将被浮藤腐木绊倒,或将静悄悄烂在泥沼上。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找不到夜蛾セン让他早点回去了,也不知道武ちゃん的妈妈到底是谁又该去哪里找,说什么“也会多来看”说什么“有危险喊救命就会到”,开什么玩笑,自己会不会立刻找个高点的地方跳下去变成一颗燃烧的星星都说不好。 对着校长心爱的小玩闹们都脸不红心不跳撒了不得了的弥天大谎。绝对会被狼吃掉的。所以怎么还没一提就闪现不提也出现言出法随的冒出来抱着人啃。家里养着那么大一只银光雪亮的白毛毛狼呢,哪去了,别是死了吧,总不能真死了吧。 追着日落跑,迎着晚霞厮逃,是以亡命来奔。 日はまた昇るの。 冲脸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瞬间清醒不少。这才重新听到风吹草动鸟兽叫,道边的林木里群鸟被惊飞振翅长长的鸣响。 原来又是个冰冷阴沉要人命的糟糕日子。气温也钻心的冷,风也要把人刮掉一层皮,雾霭霭的寒气森森的,可能是被两边的破林子挡了,也可能地势高就是更凉。 完全同这群短命伥鬼们划清界限就这点最不好,需要用人时摸瞎谁都找不到。刚刚的页面网址记住了,看成像应该是冥的术式错不了,一会做好心理准备就连上网,眼泪止住后就把每一个沾边的人都找一遍一网打尽有多少信息了解多少。之前还满心侥幸充斥幻想不以为意吊儿郎当,现在必须得振作起来想办法了。 可现在还是满心侥幸满脑子幻想不是么。会不会是ダマされた大赏,趁人不备一大群小玩闹这就带着校长领着操你妈的畜生这就从参道旁边的树林里冲出来,拉着彩条傻逼一样的大声嚷“谁叫你不早点回高专”,万圣节这么装扮是不是很自己很满意朋友觉得好糟糕,圣诞节收到这种大礼包是不是又哭又笑?JUPPON! 还不冲出来是吧,没有的话就算了,不过是条又臭又长又冷又滑的破参道罢了,一个人也走得了。 总之先想法子进去,可能又要断胳膊断腿在泥里爬好疼好疼了。但毕竟不管怎么说都必须先捞出来抱回去,万一呢,万一用毛毡戳一戳就重新拼起来了呢。 米斯基镇的钟敲了十二下,熏香烛温糖与花,覆满孤舟至此出发,墨色的深水沉甸甸极复杂穷尽奢华,星星点点海面燃满火光。死亡是归属是狂欢是幻梦是温热的巢窠,直引人无数次的想到死,想到选择死,想到哪怕赴死也只想死在自己选择的日子死因是自己钟情的方式。 这个人死了那个人死了,终有一日也会轮到自己死。哪怕最终也逃不过彼岸见,但命日也绝不是今天,定不是现在,才不是这个跋山涉水第一次向死而生的自己。 万一呢,万一用毛毡戳一戳就重新拼起来了呢。 总会有办法的。 愿日光普照,我自择日而亡。 【ユズ】一 分了你只橘子放在桌角显示器边,同事问都这么晚了还不走吗。你枕着条胳膊趴着翻页,说还剩最后四本。同事说那我先走,辛苦了。抬手有气无力晃了两下,你打了个招呼作别,并拜托她出门时顺便帮忙把风扇关小点。 还剩最后四本。 请不要觉得假期作业的存在只为扼杀美好青春,难道返校日就不是担当教师的丧钟鸣泣之时么。于学生是例行煎熬,之于老师则是任课两个班四十余本到死都批不完的周记。 总会由衷羡慕授课理科的人。AABDC、CDBBA,对了画圈错了划掉,半办公室的理科教师人人嘴里都低声嘟囔念念有词像,施魔法,不一会就能判完一打。 文科就截然相反了。得读得看得想,得琢磨情绪得品对措辞得合理更正得写评语,得操心劳神脑细胞死整整一茬——当然也可以一篇两篇三篇、字数差不多齐活画圈,写个『いいね』批个『优秀』算拉倒。 但还怀揣着教书育人崇高情怀的新晋国文教师不能这么干,你还不允许自己这么干。 所以你现在快被自己的崇高情怀干死了。 活生生逼着自己读了好些天,有妙笔生花的也有狗屁不通的,目前看见圆圆圈圈歪歪扭扭的仮名就想吐。 偏头痛犯了腱鞘炎犯了颈椎病犯了坐骨神经也痛了腰椎间盘也难受了,头晕眼花下,办公室的标配软椅都长出刺,正疯狂伤害屁股腿。像身上背上正扒着只沉重又恶心的大章鱼,连触手带吸盘缠着压着绞着肢体躯干,把一切精力心情缠食吸尽,要把人生吞活剥吃干榨净。 不过幸好胜利在望。 还剩最后四本,只剩最后四本。 办公室没开灯,风扇发出规律轻响正慢慢悠悠的转,身后的大片玻璃窗把室内都染成昏黄暖色。操场传来的部活训练嬉笑打闹一切动静已通通无限趋紧于无,只偶尔有一两声笑或追跑的脚步。别说学生,这个时间,教职工都基本早走没影。 带回家肯定是不会批了。只是正又累又倦注意力涣散,再趴着搞不好会睡着。 可就只剩最后四本了。 想着便索性站起身。抻抻胳膊伸懒腰,把手头半天都没读进去的作业本举高,在人去楼空的校舍中,在没人的办公室里,在左侧三角尺和右侧网球拍棒球棍的夹缝间,转着圈的踱步。 深吸口气,你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大声朗读刚刚死在办公桌上也读不下去的这篇周记巨着, “——‘每天的早饭都是洋式,我家妈妈每天准备的都是红小豆面包。’” 只能说死都看不进去是有理由的。不是自己教学能力堪忧,就是这个学生值得肢体暴力来上一拳,你姑且真诚的期待他只不过是偏科异常实则另有建树。 原地转了一圈,面带微笑调整心态,你饱含深情抑扬顿挫的继续读, “‘つぶあん或こしあん,都很好,可我都不喜欢!因为我从来都不吃红小豆面’——” 什么鬼东西吧!! 摔了本子你跳着脚的叫,边将崇高情怀化为嘶吼边大力猛翻封面,倒是要看看这个气死人的崽子姓甚名谁敢这样堂而皇之浪费美丽教师的心情糊弄鬼。 就是这时听见有人笑。 【ユズ】二三 xyuzh aiw u9 .c om 二 抬头一看好像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天色渐晚,好大一团昏暗,全然看不清来人。视疲劳眼压高晶状体调节差,只隐约觉得不是学生也不是同事,大抵没见过。 压着火气揉揉脸,你眯起眼刚要仔细分辨,对面便说着“打扰你了?抱歉抱歉”啪嗒一声脆响,随手把门边的开关按亮。 白炽顶灯呲呲啦啦了半秒电流响,世界刹那银白雪亮,晃的人眼泪都激出来。像见不得光的吸血鬼像在佛陀面前显真身,条件反射你护着脑袋闭着眼,呲牙咧嘴的躲。 “エェッ、又太亮了呀。”陌生人说着啪唧又按一下,“那我关掉哦。” 眼前又瞬间全是躁点漆黑。你睁眼瞎似的摸索,把隔壁同事桌边的置物架都撞的摇摇欲坠一通响。 因而开关又被再次按亮。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m.xsyuzhaiwu.co m 半伏在椅背边缓慢适应亮度,一时还睁不开眼。你秉承崇高情怀克制着问哪个班的,这样戏弄老师是要被记过的。 “监护人也可以被记过的呀?”对方笑着答复,“是伏黑的家长。” 你挤挤眼睛撑起身,这才看清来人,并彻底陷入呆滞。 染了头银发的高个男人曲着指节在门框上轻叩两下,补上敲门后边摘墨镜边几步跨近。线衫西裤不菲的鞋,股下五千米还生着张漂亮脸,搭了件スポーツジャケット,配了满眼盈盈笑。 这世间或许不存在一见钟情,但可能真存在“帅脸治百病、美男能入药”。只感觉周身一凛,偏头痛腱鞘炎颈椎病坐骨神经痛腰椎间盘突出都简直像被盛世美颜明显改善了。 靠脸行医的永田德本“伏黑家长”正在你面前站定,两手一背,倾身轻晃了一小下,偏偏脑袋眨眨眼。可能正在身后捏着镜腿摆弄着玩,把墨镜轻磕在另一手指尖。 在等你开口。 你在神情恍惚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抖若筛糠,无意识的后退一步撞翻三角尺,又下意识的转身一屁股碰翻置物架。 至此,在你大脑宕机意识游离之时,拍子球棍护目镜,已连带着不知多少颗蹦蹦跳跳的大球小球,正式开始叮铃哐啷声势浩大的满地飞弹满地撒了。 “要帮忙嘛?”男人放下墨镜接住砸下来的网球拍,在指间转了一圈憋着笑反手插回架子里。 棒球排球羽毛球、手套头盔护目罩子,体育用品归位的比你飘在外的魂都快。最后一颗小小的白色球体咕噜噜滚到皮鞋边,至此止住动势。皮相好到惊天动地的“伏黑家长”弯腰矮身指尖一捏,边向后一抛掷进框里边顺势凑近,在你脸前摆了摆手, “有接到学校的电话,说要监护人过来一趟……” 哪怕只为礼貌起见也该好好作答。可喉咙气管正前所未有的发紧收缩喘不上气,身体像被扔在铁板上灼烧。说不出话,你扯着领口松了松,自己抚着脖子艰难的吞咽,愈发头晕眼花脑子里嗡嗡响。 难道还真存在一见钟情? 三 在你正思索着对号入座一眼万年时,对面突然眼睛一翻嘴角一憋,自言自语似的“あぁあ、还以为能再多看一会的……烦死了。”叹了口气啧啧两声,这才重新转向你, “只是好奇而已,所以姑且问一句。”他说,“到底什么东西‘只剩四本’?” 【ユズ】四五 四 你试着指指桌面,但出于不明原因连手指都动不了,最后也只眼珠猛翻,往周记本上扫了扫。 随后的一切发生的便极快。男人先是直起身指尖点着翻了翻本子,又扬起腕在人头顶半寸高处凭空轻描淡写的挥了下,最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小臂拉起差点虚脱摔倒的你。 “到底是有多讨厌批作业呐……”拎你在椅子上坐定后,对方在人面前蹲下仰起脸明晃晃的笑,“就因为‘つぶあん和こしあん’?刚刚差点死掉哦——” 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可能在等被接上后半句。 而你在大惊失色下正喘着粗气两手扒拉着脑袋肩膀腿从上到下连串的摸自己。腰不酸了手不疼了腿有劲了呼吸顺畅了也不再耳鸣个不停了,偏头痛腱鞘炎颈椎病坐骨神经痛腰椎间盘突出影都没了,所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瞪着对面刚想问,便眼见那个人转而扭身扒在你办公桌边,伸着胳膊像在捞东西。 是你的名章,被捏在手里看上去格外小。 男人在自己手背上盖了个戳,又轻又慢的读出来确认后,这才抬眼看向你,“这不是连名字都很可爱嘛……好啦好啦,现在可以正常说话了嘛,老师?” 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你“是是”着应了一串。虽然搞不懂怎么回事,但毫无疑问是被帮了大忙。你边飞快又小声的嘀咕着“伏黑同学的家长”“有接到学校电话是吧”,边手忙脚乱在满桌子翻找。 无论如何得送点什么当谢礼才好。左手边墨水瓶没拧紧右手边图章没盖盖,四五迭横纵交落分类好的习作册,六七张卷了边折了角的简记纸,十一二页散乱丢着没写完的教案。更多的,本子钢笔纸,唇膏水杯书,满桌破烂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可总归是给对方添了天大的麻烦,总归是承蒙了不得了的恩情,总归要回礼致歉郑重感谢的。只不过这张工位都被公认为是包罗万象宇宙大集锦了,怎么可能慌手慌脚猛翻一通连件稍像样点的小垃圾都摸不到个边。 “ま、我喜欢这个。”很可能是看人窘态笑够劲了。男人撑着桌角“ヨシっ”一声站直起身,随手摸了搁在老式显示器上的橘子抛接两下,便兀自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上隔壁座同事的转椅架着腿晃荡,摇着手里的橙色冲人笑, “谢礼收到——,真是超感谢。あぁあ、没进屋前还错看成是彩玉诶!毕竟埼玉嘛……不过橘子很棒哦?”边哼哼唧唧絮絮叨叨,边指尖抠进果皮蒂核动作利索三两下便扒开,溅出星点汁水带起微妙的动静。他说又甜又好剥分起来也很方便,便相当自然的随手塞了块进你嘴里, “咒灵刚被祓除掉脑袋里还懵懵的,嗯?这种时候呢就该吃点甜的东西缓一缓……我说呐老师,遇到被喂橘子瓣的情况,嚼一下咽进去会比较好诶。‘嚼一下’,‘咽进去’,搞定。对嘛——,这不是可以做到嘛!很棒很棒。” 汁水在口腔里炸开,指腹的触感还残存在于下唇,脑子也嗡嗡响手腕也颤颤抖吞咽不明小腹发紧。完蛋了,搞不好这世间是存在一见钟情的。 五 对面坐着个横空出世的惊天美男,正摇头晃脑高高兴兴啪唧啪唧一瓣一瓣,欢天喜地闲哉哉的自己剥橘子吃着玩。 这……是不是県政府斥巨资请来给当地名产品果物拍宣传片的??诺大的办公室里一时都溢散满酸甜的汁水气,像要被刻进灰质皮层最深处了像要被烙印画押烫在视网膜最里面了像要盈盈绕绕满心满眼今生注定和这个味道脱不开干系了。 又嚼一下咽进去,平复心情努力思考,你重复确认,伏黑同学的家长是吧。 点头肯定并订正,他说是伏黑惠的监护人。 伏黑惠,伏黑惠……妈呀是伏黑哥啊!!!!“……哦!!『健康优良不良少年ズ横断幕に吊るされ事件』主人公!!”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么耳熟,今天轰动全校的大新闻,不良少年把不良少年们排排挂了。看来是家风使然,一脉相承的不着四六意外剽悍,失敬失敬。忖度片刻后你小声开口, “但是伏黑的爸……呃,叔,哥。伏黑哥哥,这边是高校部的教职工办公室。伏黑同学应该是在中学校部那边等着您才对。” 【ユズ】完 六 下午就挂人,武田先生绝对当时就打电话叫保护者并持续开展谈话教育了 ——现在这都几点了??放课都多久了??天都黑了啊??怎么还玩呢??什么橘子这么好吃呢??剽悍归剽悍有必要这么剽悍么??花美男伏黑哥哥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准备要这个弟弟了???你弟弟绝对已经被武田先生谈话谈成人干谈死了啊!!!你想。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伏黑同学大概还在那。”你说。 “可是人家不叫‘伏黑’诶,”塞了块橘子瘪了瘪嘴,男人一偏脑袋强调只是监护人而已,“姓‘五条’哦。ゴー、ジョウー,ゴジョウ,公家的那个‘五条’。记住了嘛?” 异父异母亲兄弟携手同心思春期是吧。星火相传完全合理。所以“不姓伏黑”“姓‘公家的那个五条’”的“伏黑监护人”请您倒是快“监护”一下伏黑去啊???你想。 你说,“好的好的记住了五条先生!” 也不确定到底哪里好笑,总之对面听完咯咯咯的笑。拢了拢手里的果皮站起身活动一下,男人扭脸低下头笑着和你确认,“走廊尽头?这条?” 不,请您现在驱车上一般国道409再东京湾横断道路最高时速一路往神奈川飙,这样,您这个弟弟就绝对可以直接放弃再也不要了。你想。 “是。就这条走廊,尽头最后一间办公室。”说着便也站起身,梗着脖子张望了两眼,“应该还亮灯。”你说。 男人笑眯眯的点点头便转身走了。你认认真真鞠躬极尽全力恳切感谢,再次为稀里糊涂一头雾水就蒙了大恩千谢万谢。结果“マコトに”都还没来得及说完,腰都还没鞠完躬直起来,没个正形的不姓伏黑的伏黑监护人就又折返回来了。 曲着指节敲了两下桌角,表情微妙眼神闪烁,他说老师老师你怎么还不走呀。 当然是因为我没有已经被遗忘到世界尽头的弟弟需要管啊这位不姓伏黑的伏黑哥哥??你想。 你摊摊手指指桌面,说只剩四本。 当即便夸张的做出副后仰的架势来,紧接着脸色也变了神态也换了,再开口时调子听起来神哉哉的,俨然讳莫如深似的, “可是诶,这里吧……不安全哦?”脑袋也凑近眼睫也忽闪声音都压低,他说刚刚不是才遇到了小麻烦嘛,可爱的女性一个人待太晚会令人担心诶。说着便煞有介事点点自己的手背,骨节分明掌心厚实五指匀长,所指的不是表,是刚刚印在皮肤上的名章。 不过什么安什么全什么安不安全完全没听见。事已至此,再让人想什么已然太为难了,一鼓作气再而暴毙,被美色辐射风肉身冲击脸接大招精神涣散脑电波乱窜。 呆站着手没能收回来,你人还仍下意识痴痴傻傻的指桌面。 顿了半秒眨了眨眼,男人叹了口气拍拍你肩说真是个写报告的好材料,随后摆摆手抛下一句“老师早点回去休息”,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七 办公室灯火通明长灯大亮,风扇发出规律轻响正慢慢悠悠的转,身后的大片玻璃窗直直反光,像巨大的镜子似的,把赤红的脸颊都如实照亮。窗外操场边的灯柱刚亮起来没多久,整栋建筑都像静悄悄的偷听人心跳。 坐回蜕了壳去了刺的标配软椅上继续发了会呆。桌面上最后四本摊开来的还是那句“因为我从来都不吃红小豆面包”,工位还在左侧三角尺和右侧网球拍棒球棍的夹缝间,这几分钟里好像一切如常又好像天翻地覆什么都从此再不一样。 细看之下,少了只橘子,多了副墨镜。 多了副墨镜。估计是刚刚帮忙捡球时随手放下的。毕竟天色晚又是室内大抵用不上也不会戴着,忘拿是人之常情。你想。 可心猿意马三个音又四个仮名在舌尖上颚兜兜转转点点绕了一圈又一圈。 姓氏不常见,隐约有点印象,似乎高校部也有个“伏黑”?或许明天向同事问问看?应该可以随口问问看。 问问看好了。想着便重新握起笔,圆圆圈圈歪歪扭扭的字迹现在看起来何止顺眼,简直像本上正开出花。怀揣教书育人崇高情怀的新晋教师被允许看上学生家长么。绝对会被崇高情怀干死的。 不过还是明天问问看好了。你想。 最后四本。下一句是“如果非要选的话,那就当こしあん派”。 【八万大劫】全一篇 抱歉之前有几篇【又疯又病】的短篇忘了发过来(po的UI用起来不是很顺手 都是全一篇,都是又【疯】又【病】 请审慎阅读,可能不适合绝大多数读者,会简单预警 ——比如这篇的点在于成佛和自尽 一 两腿盘腰勾着肩颈,试着腰腹用力沉着腿根屁股半抖半扭。比记忆中更费劲也更累人,总感觉难以借力使不上劲,没动几下便腿也打颤手也发抖,只仰着脖子喘气。 拢在脑后的手抚了抚,像某种示意。错开些距离审视,能看到柔和的眼波里空无一物恒常隽永。 这种时候明明是该满嘴跑着捉弄人的屁话才对。 “这就没劲啦?把人家推倒的时候明明超嚣张吧”,“再自己动试试看嘛……果然还是不想要诶。就这样结束我倒是没问题哦”,又或者“没错呀,本来就很辛苦。换位思考一下是不是简直要感动到哭出来了呢”。胡言乱语诸如此类,正在耳朵边脑海里打转嗡鸣。可偏偏对上张温温柔柔微微笑的脸,不啻于被和风细雨艳阳天逼到遍体生寒满眼泪了。 哪里出错了,全部都错了。 被托着脑袋相连着放平,有吻落在眉心眼角和鼻尖,索性换了个体位。 二 上一丘小小的山岳,钻一连几座鸟居,踩一串不甚平整的石阶。随后,如若执意坠进阿鼻至深处,只需搭上轰鸣作响无止无休疾落的升降梯下行。到着后拉开金属推栅踏上参道,再走过一路长久昏暗的隧道,眼前的,就是薨星宫本殿了。 如果一切顺利没被拒绝入内的话。 姑且是不会被拒绝的。 相比多年前枯败回环的破旧楼宇、老朽干柴的基底根冠,近来此处的变化不可谓不醒目。 围抱的木混结构建筑被悄无声息鳞次替换,有些或花枝招展或低调内敛的灯牌灯箱偷偷摸摸混迹其间,有些惹眼夺目或暗淡昏黄的光源射影不露声色藏匿遁形。 最明显的是树。根茎沾了玄青色的癣,缝隙冒着嫩奶绿的芽。一度纸糊似的绳结现在油亮亮新崭崭像泛着光,隔些距离便贴着覆着鲜黄色的符纸,正迎着风哗啦啦的响。 扫了眼脚下的长板石面,你说要清理一下么。男人背着两手姿态俏皮不知从哪冒出来,他说你来了呀。 理当垮着脸瘪着嘴哼哼唧唧抱怨个没完才对。也不说等了超久,也不问为什么前几天没来。且绝非素来“正在思考是先揪你脑袋还是先断手哦”那种笑法——体恤的温和的全不在意的,夹杂着礼貌横梗着疏离,像不得不笑、像自知应该笑、像笑一下也无所谓。 这样一想便只觉得极膈应了。 千句万句最后也只掂掂包。你说我是来检查悟有没有无聊到头顶长蘑菇的,你说这次也装了不少碟片带过来,你说就不能玩玩手机上上网是吧。 对方接过背包闲闲揽着你肩,边走边顺势摸出你手机按亮又熄灭,“这不是连Do都没信号嘛。”说完便随手塞进袖角里。 三 养花人自不在意花怎么想。 花乐于被养,人乐意伺候,自有稳定微妙的平衡关系维系其间,愿打愿挨的买卖既定成立。 只是机缘巧合锄锯一扔两手一空,这就冷不丁坐忘了。花即是我我即是花,花怎么想不重要人怎么想也不重要,烛火观镜镜观烛火,物我两忘之下什么都不重要。 正所谓无所求即无所不求,无所有即无所不有,无处在即无处不在。 “没点人味”“不做人事”喊了半辈子,天知道怎么竟真能从地上爬起来两半一长啪唧一粘,一呼一吸间,就超凡入圣顿化成佛了。 或是件值得苍生顶礼膜拜的大好事,或是另一种令人心绪不宁怅然若失的顶顶丧报。 蜂巢般规整又错乱的菱形结构聚合又破碎,被引着慢悠悠走两步就到。 堆着帽子钥匙长柄伞、围巾拖鞋置物架的玄关,影壁隔断旁宽敞亮堂的起居室,中岛后半开放的餐厅厨房大冰箱,笔直一条未做明显分割的廊道,几扇门里分别是洗衣间盥洗室客房书屋和卧室。 总会由衷生发出些茫茫然的恍惚感。仿佛置身于什么幻境怪圈里,前脚刚出家门后脚就又一步踏回来。像个蹩脚拙劣的找不同游戏,毕竟昨晚忘洗乱搁的杯子此刻还干干净净放在碗柜里。 你拽了把高凳远远坐下,没摸出皮革面有六边形色块的质地。男人拎着包埋头翻找,随口问是不是最近新映都没什么好看的。 想了想你说,哪怕是地下也总能拉根网线安个路由吧。 看你一眼笑了一声,他说无所谓反正调整修缮事情也超多,他说完事离开后就好了,他说要么再看一遍这个吧怎么样。 故事的趣味性往往体现在出其不意。但如果观影对象把其间种种千回百转牢记于心,再看一遍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将将播放了没一会,你便索然无味勾着人脖子吻。 性交的迷人处始终聚合于感情表达。但如果共枕爱人空觉顿彻自在观天非想非非想处,再做一遍就没什么必要了。 四 情绪是性的潜台词,性是情绪的一种表现形式,盘根错节互为表里。 两心相悦用意至深是情绪,放荡形骸恣意妄行也是情绪。好的坏的无意的,黑的白的中性的,情绪是内驱力,行动是收尾圆合内在逻辑。 因而令人恐惧的,从来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情绪。 就像静水深潭清澈见底无藻无鱼,一颗石头扔进去水花都溅不起,会直叫人怕到从脚心一路凉到头皮底。 现在便是一个水花都溅不起。明明人还是同一个,只是有哪里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对劲。落座时的闲散像装出来的,偶尔搭两句话像不得已的,连亲热时别无二致的动作里都只让人觉得少了点东西。 扣着后颈亲吻,隔着裤裆捏揉,压着肩膀推倒,扯着衣角褪掉。你直起身跪在沙发上审视。性器垂着人半躺着,撑着侧颊不喜不悲似笑非笑,莹莹亮亮每寸皮肤都像正发光。 笑了笑男人说真拿你没办法呢。 断非早前熟悉的“哪来的色鬼嘛你,欲求不满也要有个度诶。就这么想做?哎呀好啦好啦”那种,“真拿你没办法”; 全然是褪了凡骨泯了七情脱然六道的圣娼,悲悯惜怜蝼蚁卑贱的恶欲,权且宽衣解带,以骨肉抚慰以交娈布施。 早前偶尔还有点人模样,现在根本是连装人味都装的不擅长。 心矫情的直往冰窟窿里掉。你瞪着对方握紧性器撸了两把,好在手里还热烘烘的跳。 五 这一位,早早便是游走于娑婆世界的疏离客。 尘俗不重要、芸芸不重要、规矩方圆通通不重要,素来是“我”看到、“我”思考、“我”行动、“我”得到的做派。 可即便一切都不重要,至少在彼时,“我”这个概念,还是重要的。 但倘若“我”是万物,便“我”自消亡。 作为曾被暂且在意的小玩意,近来好像身体里有一部分跟着一起死掉了。说“死掉”大抵不准确,但“成佛”“飞升”“圆寂”的同义词都是嗝屁着凉。 攥着滑动上下俯身吸舔着往嘴里塞。恶狠狠瞪着人看。乐是大乐,空是皆空,没人样还是没人样。金雕的嘴角翘了翘玉琢的眼帘眯了眯,怕就怕一会幽幽开口悲天悯人来一句慢点吃别呛着。 真就施粥来的活神仙,气的人心肝都烧化掉。 如果事发在灯红酒绿的黄金街醉眼朦胧的迷情夜,那自然是要顶礼膜拜感激涕零的,哪来的神仙屈尊降贵睡一睡你以示礼貌,多感动,回头必然得写进家史编六个怪谈给后世传颂才好; 如果事发在混乱吵闹的应援会抽签抽选的撞头彩,那肯定是会合影握手签名拍照留念的,天降的偶像平易近人做一做爱以表感谢,多伟大,其后绝对要歌功颂德万岁千唱半夜想起来就跪着祷告; 如果不是呢。 祝祷白干火苗白蹿,经年累月血泪开荒出的星点烟火气这就通通散干净了。 见面像带着游学团参观介绍例行公事,亲近像满眼写着“虽然没必要但是姑且这么做好了”,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像努力回忆了一番曾经面部肌肉是怎么活动的凑活一下现学现卖。 非要举例的话,眼看着都变科幻故事了。外星人攻占地球机器人占领世界,那群似人非人的玩意复刻变形一比一,神不知鬼不觉就躺在枕边。 人还是同一个,只不过早不是同一个人了。 庄生梦蝶镜花水月,上座部乘乘的是一人得道,乐空双运运的是杀伐金刚。浮世虚妄不洁罪有七状,偏偏魂牵梦萦美就美在其肮脏。自私的自大的自作主张的,唯愿的唯心的唯我独尊的,三界里臌胀张狂的帆,全凭这根脏兮兮的风筝线连着壤。 现在线断了,风帆扶摇,人在九天上。 吐出性器趴俯几寸,你说悟还不如当时就死掉。 六 “这样嘛,”男人眨了眨眼,抬手托你一把,“觉得人家当时死掉才比较好?” 扶着性器抵着下体,向下坐了点试着吞吐。你短促的吸了两口气,表示说完后悔了,“还是我死比较好。” 可能懂了可能没懂可能根本无所谓懂没懂,对方只眯着眼说这样呀。 “这样呀?”说着比了个手势,两指弹了一下,庞大根基边一小排老屋像沙盒里被推倒重建的小模型般孱弱的化成一小撮烟尘。 先是眼前一白,随后是迟到的巨响,最终地心震起澎湃的风几乎要把人吹卷起来飘摇。 男人扭头笑了笑替你拍拍两肩上的土,随后牵着人坐在石板高壁旁,“或许是不太好诶,随便改动本殿……不过也该加点新东西进去了。” 话是没错,可远有比窝在地下干拆迁更新鲜的事做吧。看着穹顶下弥散的浮霭,你指间用力捏了捏,“什么时候才能走啊……都拆完?” 天元消失了战后一团乱,结界崩塌咒力全球乱窜, “修复完基底。至少得确保高专方面的结界术加持,如果机制运转出问题,到时候崩塌的就不止机制而已了。”解释完翻来一眼,看起来类似正憋笑,“‘都拆完’是要干嘛啦!” 平日黑灯瞎火蹲在地底天知道是在数金币还是种蘑菇,反正每次探监固定流程都是先做后睡醒了随手拆两间楼,你翻翻眼睛表示爱拆不拆懒得管, “今天拆俩明天拆仨,后天冷不丁也搞个大盖子把整个岛扣上?等你成功把麻烦都锁在自己眼前鼻子底,估计就又五百年过去了……说真的,到时候救世主新天元、了不起的五条大人是更想被上供童男还是童女?” 男人瞥你一眼,或是在看不远处石板上的黑渍,只摆了摆手说会离开的。 “没事没事,估计过个一二百年我也死了互联网技术也有新发展了,薨星宫绝对能通上LTE。”边呲牙咧嘴两手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你表示好好呆着吧,迟早也变大长脸长出六只眼。 笑了一声,他说你是不是傻啊。 搞不好是真的傻,当时就该察觉到端倪。 这可是个会借题发挥蓄意讨嫌的主,没一巴掌把你拍下高墙再拎起来当悠悠球似的甩来甩去吓唬人就已经不对劲了,没满肚子坏水把你盖进地基再刨出来玩个两三次只为听响找点乐就绝对哪里出问题了。 滞涩着动了动,勉强把内里抻挤撑开捅进一大段,你想了想说要么就这样吧。 七 或许从始至终伽拉忒亚都只是块漂亮象牙会更好,得而复失会让人恨不能一把火烧了塞浦路斯。 可惜又不善雕刻又不是国王又没有阿佛洛狄忒,勾着人后颈靠在人肩头,你说就这样吧。 原本是断断不可能随人愿的。压着扣着箍着,嬉皮笑脸糊弄,死乞白赖牵制,再挣扎的狠点表现的决绝些,多半还要被攥着胯按着腰掐着两颊顶到人对穿再质问一二。 “伤心呐”“救命呀”“遇人不淑诶”“真心错付啦”绝对早都嚷了十万八千次,借题发挥往死里攮也早都安排好,这是常态。 点点头又是一句“这样呀”才最变态。 两手撑肩腿上吃劲自己扭了会,仰着脸喘了几声,你犹豫片刻忍不住说,“请把我杀掉吧。” 可能懂了可能没懂可能根本无所谓懂没懂。拢在脑后的手抚了抚,像某种示意,他想了一会问,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才好呢。 错开些距离审视,望进恒常隽永静水清潭至深处。没忍住笑出声,你说当然是该让人如愿以偿才好呀。 所以被托着脑袋相连着放平,有吻落在眉心眼角和鼻尖,换了个体位被捂紧口鼻。随即有一些吮咬间或爱抚,颇为激烈的动作了一会,也就到此为止了。 【SweetNothing】全一篇 【疯黑病】 ——fix-it/人彘/群像性人本恶/ 最近又新养了只鸟。有艳丽圆润的喙和又长又大的翎尾,性格活泼嗓门很大非常聒噪。已祛过甲亦剪过羽,飞不高也跑不了,锁上捆上股趾,便全然是出于安全保护了。 而两条狗五只猫两只鸟九只兔子一匹矮马,正在雅致的庭院造境松木砂石间瞎鸡巴蹿。如果可以做到视而不见,那就把为维持秩序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又不敢太过干涉的大群家佣通通忽略掉就好。这样一来,猫在打狗马在啃草鸟在骑着矮马跑,看着就极很有趣。 所以,来人的时候,坐在縁侧外吃点心晒太阳。 把糕点塞进你嘴里抹了抹手,男人扭头打招呼。呜呜两声,你问是夜蛾老师么。他说是夜蛾老师。 跟着被引过来的人先扫了一眼满院子的鸡飞狗跳,后刚要开口便弯下腰,夜蛾抱起座布団上的东西递还给回去。接过来咯咯咯笑说“抱歉抱歉,忘了还有个它呐”,男人刚随手把晒太阳的绿鬣蜥放在一边,蜥蜴便啪唧啪唧不知道爬哪去了。 “悟,”坐下开口前先叹气,夜蛾说,“是要把五条家改成动物园吗。” “这家伙干的。”对面做着鬼脸指着你,“全怪她好不好。非要养,拦都拦不住。” 你抗议说纯属诬陷,他翻翻眼睛说明明就是,夜蛾掐掐眉头又叹了口气。 放下茶杯,夜蛾忖度片刻才开口,问的是“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哦。”说着男人瞥过去一眼,便继续边有一搭没一搭摸你脑袋,边盯着面前满院的热闹看,“招揽一下有能力的孩子,应付几个烦到不行的老头,偶尔去看看禅院家的十影现在怎么样了,听听汇报看看东西活动身体,あっ、还有陪这家伙玩。其他就没什么事了诶!谁知道清闲成这样,眼睛都好久没痛过了……まぁ、当主,比预想中简单好多呐真的是。” “加茂家和禅院家大概不这么想。”夜蛾想了想说悟把五条系发展的非常壮大。 “被老师表扬好高兴哦?”对面眨眨眼笑了笑,“校长来这边了呢……交流会?去年又是京都赢呀竟然。” 夜蛾摆摆手示意别提这个,“而且交流会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掩着嘴装模作样,他小声说,还在耿耿于怀呢。你说还在耿耿于怀呢夜蛾セン。 显然是耿耿于怀。说着“有正事”夜蛾便板起脸,一时语气都严肃又沉重起来了,“悟最近和夏油有联系过么。” 低头想了想,男人把你直直抱进怀里捂紧人耳朵才转脸回答没有,“那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了。校长应该很清楚才对。” 端起茶杯又放下,夜蛾叹了口长长的气说昨天正式下战书了,“给了一个月时间,劝降。号称会在圣诞夜彻底完成关东地区的屠杀。” “まぁあ、之前听到的版本,用的措辞是‘清洗’呢。”松开两手后顺势替你捋了捋头发,他瘪瘪嘴,“所以是来找人家咨询意见的嘛?我觉得呢,投不投降这种事要看自己诶。校长认为无所谓就无所谓咯,认为打一仗比较好那就打一仗好了呀。反正听说盘星教这几年招兵买马实力蛮强的……福岛山形秋田,好像已经都占掉了?哎呀真是不得了呐,据说不久前还拿到不得了的特级过咒咒灵了?吓死人哦。” “有十几万无辜的人被残忍谋杀掉了。”夜蛾说。 “这样呀,真是好可怜诶。这可怎么办好呐……”说着便摆弄起人转了半个身,男人问你,“今晚改吃素鳗鱼可以嘛?毕竟‘有十几万无辜的人被残忍谋杀掉了’呢。” 你说都可以。夜蛾说“别这样,悟”。他说那不然要人家干嘛啊,“夜蛾セン,说真的,我有想过。哪怕今天有什么强到爆炸的怪物跳出来要抓全人类做实验,只要它听话懂事的绕开本家走,老子就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院子里的马刚刚踩了只猫尾巴,被猫跳起来挠了一下,惊到了,正乱成一团热闹的很。你瞪着眼睛看热闹,男人笑了两声把你搂起来举高了点,这下便能看的更尽兴了。 “校长专程跑来一趟,无非是想确认五条家的立场,没错吧。”他说,“中立,随便,不关我事。所以放心好了。” 端起杯子想了一会,夜蛾说,“可以理解,如果是因为那件事……” “‘那件事’?”对方眨了眨眼睛反问,随后垂着眼帘顿了顿,低声问你“可以提嘛?会不会不舒服”。 你说完全没问题,不想听的话我都听不到。他说那绝对不可以听哦, “什么叫‘那件事’呢。”看起来像在笑。男人扭头说,“现在是真的有点好奇了,校长读到的任务报告究竟是怎么写的。‘查明村落内的人口失踪、异常死亡事件,祓除事件原因咒灵’?就这么点事的话,怎么可能造成三个学生叛逃退学书面死亡呐。” 家佣一时没牵住马,兔子乱跑狗在吠叫鸟扑腾着飞不高的翅膀扇掉几根毛。你别过脸急切的示意想过去一起玩,他亲亲你说这个也绝对不可以,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杰。给我和硝子发了信息,说这家伙没回复电话也不接,他要过去看一眼。”啧了一声,对方抿抿嘴,“那年挺忙的,对吧,如果没记错的话。硝子刚通宵完在补觉,我在地方祓除。あぁあ、一起去就好了……虽然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但果然还是一起去就好了。反正等老子返回高专再接硝子过去时已经都结束了。” 摸摸你脑袋,他问真的没关系嘛。你盯着被抱在怀里挣扎着挠人的猫一个劲乐。 所以耸了耸肩,男人转头对夜蛾笑,“是硝子在救她的时候杰讲的。就只在那天最后聊过一次而已,什么‘加入我们’啦‘一起做点什么啦’,这种,不会有心情聊的,放心好了。” 夜蛾低着头抱着手点点头没说话。 “也是杰自己推测的嘛,因为她当时又说不了话。硝子第一眼看到都被吓吐了,后面一边哭一边治疗。”帮你掖了掖领口袖边,对方顿了顿,“当场还有两个有咒力的,杰说他冲过去时那两个小孩还破破烂烂被关在笼子里呢。所以,大概率就是这家伙太笨蛋了,和那群东西们理论,想把小孩子带回高专吧。也不知道怎么讲的……さぁ、被认定也是妖怪了,应该。总之起了不得了的大冲突呢。” 杰说有一半是你杀的诶,真的假的,那么厉害的嘛。他笑着问你。 你像在招呼狗过来,也像在说要不是被偷袭另一半也杀的完。 “本来也没有很厉害,估计开始也没下死手……不过是挺能干的,”紧了紧手臂,甚至箍着摇了摇。笑眯眯的给你喂完点心对方才继续,“不然那群东西也不会害怕到连她的胳膊腿都要砍掉呀。あぁあ、就当作是‘害怕’好了,这样想会舒服一点。这种事看也知道,不可能是咒灵干出来的吧。” 硝子一直一直一直很愧疚哦,认为如果能早点过去至少能帮你接上断肢。他瘪瘪嘴说昨天还在电话里安慰她诶,我说无所谓的其实现在这样更方便一点,被挂电话了啊! 扭了扭肩膀你指责说这种话就是很过分。帮你重新塞好下摆和袖子他说因为你变成超级笨蛋了啊,不能乱跑乱跳只乖乖躺着照顾起来不就简单很多嘛, “据说见到时已经没人形了。稍处理了一下断面就被扔在地上,到处都是血,杰把这家伙抱起来都不知道该放在哪才好。”男人抱着你比划了一下,顺便喂你喝了点水, “硝子尽全力了,也就只是这样。我们尽可能理智的商量过,是不是放她解脱会比较好。まぁ、不过一是当时昏迷中我们不知道人已经傻掉了,二是因为人家比较自私嘛!没和别人讲过,所以夜蛾セン也就不要说出去啦。前一天晚上和老子表白了啊,这个笨蛋,然后紧张到不行自己跑掉了说什么‘杰状态不好替他出个任务去,等回来再听答复’。开什么玩笑呐,搞成这样老子都差点疯了。あぁあ、如果当天没任务,说不定老子现在也成叛逃诅咒师了呢,笑死人……反正后面的事校长也就都知道了。” 夜蛾低着头抱着手一直没再说话。 “那天分开后就没再和杰有过联系。说真的,老子对他是意见很大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目的,哪怕哭的稀里哗啦,那也不能把别人家老婆的事拿出去讲啊!就是再怎么想宣传他那套‘猴子劣等论’,就是再‘家人’再‘亲近’,能不能换个例子举呐!这家伙会不高兴的好不好,一不高兴就不吃东西不睡觉,很熬人的!!”说着弹了你一下,你扭着脑袋嗷了一声。对方叹了口气, “硝子的话,时不时会通电话。不想见面也正常啦,毕竟这种事冲击还是太大了。估计对于这次宣战她也是中立态度吧?校长可以帮忙带话嘛,如果想避开就过来好了,虽然杰肯定也不会为难高专的人……上次见到硝子,好像还是那之后没多久的事?好多年前诶。ま、又是一边给这家伙手术一边哭呐。没办法啊,肚子变大了老子又处理不了,又不可能交给别人……哦校长想住下也完全欢迎哦?” 替你擦了擦嘴角,他低头说看表情就知道,完全被当成变态了啊。人家明明是超ナイス超负责任的那种好不好。 你歪着脑袋靠了靠。凑过来站着摇尾巴的狗也歪着脑袋靠了靠。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一圈转悠回来的绿鬣蜥也歪着脑袋靠了靠。只有聒噪的鸟还在扑腾着叫。 男人摊了摊手示意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顾不上管也懒得管更不想管,家里事情已经够多了。所以这边那边都不会插手,虽然无论是杰还是高专都可以理解,但人家现在分身乏术诶,当主可是比预想中辛苦好多好多哦。” 沉默了一会,夜蛾点点头起身作势要走。 他说先自己躺一下,小心的把你放在软垫上,随后边说着“等一下,送你出去”边掏出绷带缠,“对了说起来,今天的事校长就不要再和任何人讲啦。‘五条家当主玩完女的会做成人彘’什么的,这种闲话虽然没什么所谓,但是听太多真的很烦诶。” 【三千世界鸦杀尽】全一篇 【很病】 自残/G向/性暴力/ 会很难读,读不懂很正常,把章节顺序自己重新换一下就发现端倪了 一 家里没开灯,浴缸里有人。 瞳孔放大适应昏暗环境后是能看清的。公寓小小的浴室小小的浴缸小小的,这个人超级大一个。 没光亮没声响,很像睡着了。后颈枕在边缘,肩背臂都缩着窝着浸在水里,只突兀显出一方喉结一段下颌和微启的唇缝。仰躺着半张脸盖了块湿答答的毛巾,两条长腿无处安放抵着踩在墙上。从跖骨到脚踝再到结实修长的小腿和露在水面的半根大腿侧筋,漆黑一片里像正发光,白的晃眼。 据说是因高专公共浴室残迹多且复杂,难以放松。而名下的都心公寓不久前到期便没再续租。 二 关门放包脱鞋开灯,钥匙串被甩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脱外套袜子制服裙,解领结扣子胸罩内裤,团起来丢进洗衣筐。倒了杯水大口喝掉,穿脱鞋进洗手间,开灯带发箍洗脸拧龙头洗脸。 双眼被乳化后的浅白色膏液糊着睁不开。对着镜子无意间瞥了下斜后方,惊的抽了口气,按下心悸继续洗脸,冲水关龙头擦干摘发箍关镜前灯。 盥洗室里黑乎乎的,只门外客厅还亮着,在亚麻黄FRP一体式地面投出片规整倾泻棱角分明的光。马桶盖水箱上扔着几件衣物,趿着鞋啪塔两步过去,脱鞋抬腿跨进浴缸缩到一端坐下。哗啦响了一声,水溢出一层,发温发凉被入浴剂似有似无染了点颜色的液体贴着缸壁淌流在地,安静的沿着边缝涌进下水口里。 “我回来了,”你小声说,“爸爸。” 又哗啦响了一下。男人仰着脸靠着墙,从水里抬起手臂掐了掐眉心,他说别乱叫。 三 没有因投怀送抱而诧异惊愕,也没有坦诚相见带来的激烈反响。刹那的茫然后,男人眨了眨眼睛,嗤笑出一声,随即便笑的身体震颤,浴缸里的水都在跟着晃。 只是笑,好像极可笑,好像你衣服下面乳房小腹两腿间藏了什么电视频道,正在播放滑稽愚蠢的逗乐节目。抱着两腿坐在对面,被满缸哗啦啦响的水拍击浸泡你不知所措。 咯咯咯好一阵才总算说出句完整的话,“真的假的……你这家伙。”掩了半张脸依然看的分明,表情很像“别开玩笑了,在说什么呢”,也很像“没办法呐,喜欢我也是人之常情”。对方抬手揉了揉额角,啧了一声, “校长都能被影响呐竟然,不得了不得了……所以现在这一出绝对是怪你诶。想什么了,嗯?‘要看五条先生光屁股’?” 你极力摇头,声势浩大带着满缸水动。 前半句的嬉笑在后半句彻底收回。男人垂下视线低声说咒言这类东西绝不能滥用,尤其是非开示的术式会让被操控的猜疑恒常,“听明白了没,你。” 像中世纪骑士单膝宣誓像安土桃山浪人横刃效忠。贴过去凑过去俯过去,你一个字一个字郑重的表示将对眼前的人绝对坦诚。可惜对方全然没买账的意思。转眼脸就臭了嘴角也抽了抽,黑暗里视线上下扫了一来回,他说滚远点。 满池水类似结了冰。哆嗦一下松开刚摸上性器的手,瞬间退远缩回角落,你怨怨哀哀抱着腿砸出两滴泪说“我爱您”。可能正为难也可能只是习惯了,男人点点头瘪瘪嘴拍拍人肩膀说“多谢你”。 你想了想问“就这样?”对面叹了口气问“那你还想怎么样呐”。 “还想叫您‘爸爸’。”垂下脑袋绝对坦诚,你说全都怪自幼缺爱。 这便绝对是被气狠了没脾气了。视野里的胸背起伏膝腿微晃,浴缸里发凉的水都被漾起来。抿了抿唇线眼角嘴角都一并垮着,瞳仁眸心贴着上睑抬眼逼视, “‘不想和五条先生只是师生关系’,但想和‘爸爸’发生性关系?这是在找操诶小东西,搞什么呐。” “ハァ”出一声顿了顿才开口,再开口时话里又带笑,他说“疯了吧你”。 四 耸了耸肩窝着腰背脖子往缸里藏。凉飕飕的,估计这个人过来有一阵了。静匿中又泻出去些,你把半张脸都躲进水下,默不作声抬眼向对面瞥。 一手架在浴缸边一手正揉眼,仰着脸抵着墙角表情匮乏,或是累惨了或是正恼怒。从气势上感觉这次后者的可能性居多。因为如果仅是倦怠疲惫,这个人会腾出点位置给你的。看了眼正大咧咧分着曲着露在水上的两只膝盖,全然没动一下的意思,想必是在生气。 生你的气?又是称呼问题?一般是会不高兴的,但今天显然触到这个人的霉头了。 “太亮。”他低声说。 所以当即起身带着哗哗啦啦一片动静和一身寒栗,几步冲去客厅关灯。两眼还没适应光线变化,一团黑里滴滴答答落着满地水,哆哆嗦嗦摸索着壁纸墙角门框FRP浴缸边,这才打了个寒颤松了口气,小心留神着弯下腰半摸半探,寻到处空角落。 你重新把身体泡回温水里。 在浴缸里吐了会泡泡,天花板上蒸气凝合砸了滴水下来。男人稍探身抬手撑在你身后,拧龙头,一时汩汩乎乎的水声便新注进来。他原样仰回去叹气,你身侧的水温正缓慢升高,像攀附的菟丝像爬地的藤蔓,不做声又迅速的渗透勾引缠绕交换。 随即便更热。呼噜噜的溢满缸体哗啦啦的漾出去,黑暗里拍在地面激起动静溅起水花。看着像没关停的意思,这个人正支着脑袋闭着眼,腿挂在浴缸边,可能是趁你关灯时伸出去的。 水温已经很高了。坐的离入水口极近,胳膊都绝对被烫到通红。背靠着的就是溢水孔,屁股下坐着的就是防漏塞,能感觉到水流出的速度远比不上灌注,身后正呲呲啦啦发出微妙的溢水响。对方还没动作。 龙头口倾泻下的滚水呼呼吵个不停,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被烧的发痒。你张了张嘴没敢说话。男人姿势没变,只眼帘眯了条缝,漆黑室内唯一的星点光亮正堪堪垂着视线看你。 感到明确的灼烧痛。已然无法继续忍耐,你猛转身握住龙头扭紧。嘈杂的水声这才告一段落,间或有管子里的水珠滴答响两下。 喘了会口气,你抬起胳膊摸索着兀自检查伤情。 对面啧了一声,也许乜过来一眼也许没有。 “最近又瞎想什么了。”他问你。 五 脱掉制服裙筒袜内衣,赤条条的走向浴缸抬腿跨进去坐下。你看着对面蹬圆眼睛的男人小声说,我不想和五条先生只是师生关系。 伊始于年初。刚上京没多久。 如果当天回来的没那么匆忙,至少会注意到玄关口歪歪扭扭的鞋,衣帽架上大到遮天蔽日的上衣。不过彼时只顾着一头扎进卫生间开闸放水。电车上就在忍电梯里都跳脚,刚刚站在公寓门口掏钥匙时几乎站都站不住了,满心满眼全是后悔,早知道第二杯饮料就不该喝。 火烧火燎胜利大逃亡的唯一恶果是没发现盥洗室里竟然还有别人。 体态不尽相同。依然是副“不知该把腿往哪塞才好”的架势,踢着墙挂着缸,手肘姑且还支在外,脑袋偏着歪着靠在角落里。毛巾一角还源源渗出些水,顺着颊淌。 察觉到的瞬间险些弹起来,被吓得尿都尿不明白了,可哆哆嗦嗦捂着整张脸“对不起您能把耳朵堵起来头扭过去么”还没说完已然又淅淅沥沥起来。 想来也没法装睡装到底了,这便开始咯咯咯的笑。对方摆了摆手,带着浴缸里哗啦两声,他调笑道到底喝了多少水呐你。 马桶水箱咕噜噜的动静能冲走低声细语,可惜带不走生无可恋的心。 就真像不良行径被保护者逮个正着。你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盖子上,又是摇头又是以命起誓,完全是因为全员翘掉了部活约好カラオケ,“不想去凑热闹才提前回家的……帮助安排通校的恩情我都记得,没有丝毫怠慢辜负您的意思。” “没入学高专就算了,结果一般高校还不好好上……”姿态改变,盖着眉眼的湿巾无声的滑坠进水里。看表情像是极无奈,男人掐着额角解释一二后,表示自己以为离小孩放课还要好一阵,“我说,当年被津美纪央求也一并收留你,答应的前提条件是什么,还记得吧。你要进高专诶,该老老实实去当咒术师才对。あぁあ、本来还以为这次的一年里会有两个‘呪ゲン’——” 话说一半自行打断。臂肘撑着直坐起身,浴缸里便又响了一阵。架在边侧的臂膀皮肤上的液体顺着肌肉线条无声滑落,肩颈后背亦水亮亮的泛着光。侧脸扭头的动作带着脖子上绷起根鲜明的筋,眉骨鼻峰颌。他看着你, “校长为什么不同意你入学,嗯?”没什么表情可言,也没什么语气可谈。问句听起来像陈述像宣告像审判,对方问,“你许什么愿了。” 期期艾艾犹豫再三,你垂着脑袋,解开身上第一颗衣扣。 六 浴巾移位两腿磕的生疼,皮肤在缸底防滑层上因操干被反复拉扯。幸而停了片刻动作,对方俯身捏了捏奶子拨了拨逼,你嘶嘶了两声哼哼唧唧着叫人,下意识扭着屁股去蹭。当即被狠扇了一巴掌把乳房抽的直晃,他说别乱扭,随后又掐着乳头拧了半圈,逼得人吃痛的呻吟。 “老实点,被夹出来的话一会还得用你。”说完顿了顿,男人扣着你下巴转头,对上视线后笑了一声,“搞什么呐……想被多操几次直说好不好,别瞎用你那个蠢术式。” 你红着眼说想吃您的肉棒想被您压着灌精,“请父亲大人多使用我几次,求您了。” 黑暗里对方眨了眨眼,闷笑了几声后,转手抓着两瓣臀又拉又挤起来。感觉后门和逼正被盯着看,你呜咽着喘,又被打了屁股。他笑着说那就再吃紧点,你说完“谢谢您”便又被顶到险些折断脖子。胡乱叫了一会感觉阴唇正被捏在手里挤,无意中哭出了两声“请不要”,手指正把肉逼剖开刚掐住阴蒂。 男人又笑了两下,“‘绝对坦诚’?”话是朗声说的。 打了个哆嗦你说对不起,想被您随便玩弄想整个人都坏掉想被爸爸日到尿。他说可以哦,便边挺着鸡巴抽插边勾着指头抠挠。哭着喊着半张脸都落进水里眼睛都睁不开,下半身依然被钳紧拎着操。 没两下便失禁,淌出来的腥臊本该汩汩贴着腿根流,被拨撩外阴的大手挡了,溅起哩哩啦啦的水。这次绝对坦诚的央求“已经可以了”,但对方说“没听见”,所以膀胱刚排空阴道就被玩出一大滩稠液,内里抽搐着收缩颤抖,整个人都跟着同频抖,以至于逼很快也吃到精。 被捞起来冲花洒时已然站不住了,两腿青青紫紫软着哆嗦着,两眼都还没翻回来。 “我说,真不是你搞出来的?”帮你捋了捋湿淋淋的头发,顶着水他问你,“没道理吧,好端端这么多年相安无事过去了,你这家伙才上京一年都不到,那边就大张旗鼓嚷嚷着要宣战自杀……” 说不准就是掐准了水流冲脸睁不开眼。刚一张嘴边被灌了口水,对面咯咯咯笑了两声拎着人偏了偏,等再抬起手抹脸时花洒正对着肩臂烫伤的痛处。 “术式指向您是知道的……姑且还没变过。”你小声回答。 帮你囫囵冲了冲,翻翻眼睛叹了口气,他说“真是可怕死了你这家伙”。 你说谢谢夸奖。 七 偷偷碰了碰肩膀,体感近似被蜡烛外焰燎到了。水气氤氲温度颇高,满头满脸的汗可能是热出来的也可能是疼出来的。抹了抹额头,回答“什么都没想”,无意识哆嗦一下后立刻补上称谓。 “五条先生,我最近什么都没乱想。”你小声说,“是实话。” 稍抬了抬眼,大概是为辨伪。随即抿了抿嘴,对面又合上眼仰头躺回去了。 液滴慢悠悠凝结并响亮的坠下。温度过高水气稠密,热的心慌喘不上气。要是不做点什么再这么煮一会绝对要同归于尽了。你缩紧身子握住蓝色标阀钮,盯着对面脸色试探。 只能看清肢体轮廓。脚背小腿胫骨线条分明,一脚蹬墙一腿挂在缸外,斜靠窝着肩背,男人小半个上身还露在水面以上。没浸着多少但也总归是热,胸肌锁骨肩、下颌喉结颈正挂着连串的汗。皮肤上正覆着一层又一层身体里冒出来的水,汗液亮津津的凝在一起,反光的路径顺着肌肉走势滑,静默的融进浴缸里。 “和你没关系?”倏的发问吓了人一跳。对方两腿一收倾了倾身,厚厚一层热水便又溢出去,“今天宣战的事。” 平素乱炸的头发被顺帖的一致向后捋,无光暗处是张距离颇近的脸。前额鼻峰眼角,或是目光的缘故,整张脸带着点说不清的狠戾,却又被汗液和红晕稀释干净。 深呼吸两次,你问什么宣战。对面一歪脑袋,轻飘飘的说诅咒师宣战。 “‘诅咒师’是指……哦,宣战了?”刚把嘴捂上又不小心溜出来半句,你小声确认,“宣战了竟然。” “宣战了呢。”他稍稍点头,视线落点依然没变,“所以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嗯?是不是又想了些奇怪的事。” “没有。”你一口咬定。话说的极坚决,拼命摇头时烫伤的皮肤都愈发痛。 审视了片刻,男人瘪瘪嘴眼睛一翻,便又一矮身原样靠回去了。 “渴了。”他说,“你,倒杯水去。” 如临大赦,起身太快一时头晕眼花差点摔倒,半个身子倚墙歇了会才站定。撞上门框踢到马桶磕磕绊绊,你软着腿重新摸索着去客厅。被冰凉的干燥的空气抚慰,趴在餐桌上深呼吸几次后,借着窗外的环境光拎起水壶倒水。 壶口和杯壁磕碰发出玻璃制品特有的清脆响动,隐约听见浴室里有水声,大概那个人自己也早就嫌热了。手臂外侧火辣辣的疼,没忍住贴着水壶冰了冰缓解阵痛,这才端着杯子又摸黑往回走。 两腿收回去了,坐直了点,仰着脑袋咕噜咕噜喉结上下起伏了一阵。他把杯子递回,视线也一并落给你,“这是刚刚想的?‘希望五条口渴’?” 把杯子贴边放在地上,你坐回浴缸里两腿间,老老实实回答,之前想的是“刚刚实在太热,所以希望能出现什么理由让您放我出去喘口气”。 听完大概是笑了。“说真的,我呢对近年出现的新术式从没有过任何偏见。不过你身上这个,实在是,”略一停顿,男人“ハっ”了一声才继续,“毛骨悚然的令人恶心。” 八 齿轮咬合的节点或许在于此。咒言不应滥用,因为一旦涉及术式,什么是出于本心自发想做的,什么是被许愿控制逼出来的,将永远无法断言。所以半是笑半是无奈的叹出口长气时,想来对方应是极困扰。在浴缸里折腾转身费了点力气,背对坐定又一度沉默。 斜方竖脊背阔,腰窝腹外斜浸在凉飕飕的水里。拱着腰背没回头,男人只向后斜瞥了眼,“等什么呢,不给你‘父亲大人’擦背?” 但也不是真要擦背。手心刚战战兢兢贴上肌肉纹理,身体刚诚惶诚恐试探着凑近,便被反手捉了小臂一把扯过去,半个人都因动势突然摔进缸里。攥着你手引着握着套弄着,借着背向仗着无光藏在水下,滞涩着揉拧着抚慰着,自上而下包裹律动。 姿态别扭手臂酸痛,时不时还呛几口水。刚刚擅自碰了碰就让人滚,现在强制讨来手淫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多半还是要归结于术式,毕竟一团混乱里似乎并没人享受其间。半教半带着拢紧阴囊撸动阴茎磨蹭精眼,没一会就射了。水里冒出点不甚明显的浊液,浑浑沌沌沉底。 几乎下一刻便站起身开了花洒。摸了把脸上的水他瞪你,说还泡在里面想干嘛,等着怀孕呢你。 九 说着“承蒙您错爱”,你象征性的在浴缸里鞠了半个躬,水温目前刚刚好。 懒得再提似的,对方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惠这几天会在东京,你们要不要见面。” 又鞠了半个躬。你说多谢您记挂,但可能还是不要见比较好,“伏黑君大概不想见到我。” “不管怎么说你也算姐姐诶,”话到这里语气便温和了些。男人移近了点,把肩臂也都浸进水里,“别和小孩子闹脾气。” “五条先生允许我留在这边也是有理由的,不是么。”你盯着水说,“比起‘姐姐’,在伏黑君眼里,我应该更像‘把姐姐害到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才对。” 拖着调子“ん”了一声,又沉默片刻,对面笑着问“那你是嘛”。 你想了想说我确实嫉妒过津美纪,“毕竟如果父亲大人只收养我一个女儿就好了。哪怕只是见到您对伏黑笑,都会痛到好像心肺正被刀绞一样。” 意味不明笑了两声,他说那确实还是不要见比较好。你说真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 “所以,宣战的事。”像无意间提及随口一问似的,男人问,“确定和你没关系?确定自己没有想过‘哎呀诅咒师夏油杰为非作歹让父亲大人劳神好过分哦好想他死哦’,嗯?类似的,奇怪的,愚蠢的想法。你有过么。” “我对五条先生是绝对坦诚的。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话到这里没忍住笑了一声。你抬头看着对面问,“不过说起来,十影变成现在这样青黄不接的废物一个,和您有关系么?” 眉头皱紧但没说话,这个人看着你。 “或许理当见一面呢。”你笑的更大声了,“我是不是早该和伏黑君聊聊,五条先生对他的教育培养里,到底有多少小猫腻。” 唇线紧了紧他问你说什么呢。 “什么‘说什么’。您这样擅长无端指责他人,刚被有凭有据的推敲一二,自己就立刻受不了了?”索性活动了一下两臂,撑着缸底带着水声,你半趴半匐欺身贴过去,“‘教育’‘培养’都是有的,但究竟是能力有限不会教还是别有用心有所保留,那就说不清了呀父亲大人。” 已知百年轮回的两大相传术式相克相杀,已知这一代的六眼亲自担当十影的保护者,已知这一代十影术式确认觉醒都几年过去了,结果除了几个可可爱爱笑话似的小式神,连更强势的融合操作都做不到。 两手撑在男人身后墙上,侧过脸贴着人耳边,你忍不住的笑, “所以到底是十影本身不成器,还是六眼教的就有问题呀?倒是无可厚非,您真是十分仁慈呢。毕竟如果换做是我,可是一定会把轮回钦定的死敌十影杀掉的……啊,说不定父亲大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比起弄死这个万一冒出来另一个的可能性,比起置之不理反而自行探索强势成长的可能性,果然还是笑眯眯的教,适度的教,亲力亲为的好好保护好好教,把伏黑君教的像只幼稚单纯的兔子似的,才比较稳——” 话没说完已经喘不上气了。先到的是窒息感眩晕,其次才是撞击带来的阵痛、巨响和哗啦啦的水声。 稍稍俯身,男人单手扼着你咽喉直直抵在另一面墙上拎高。抬眼眯起一点,他看着你。可能被濒死挣扎的样子逗乐了,正微微笑着好整以暇的缓慢施力,一寸寸掐的更紧。 手像越过皮肤骨骼肌肉筋络直接捏死了人的气管。心脏极速震颤扑腾扑腾亡命似的在鼓膜里跃动,眼前发昏,脑子里黑雾一片,眼泪涎液已经冒出来了,连膀胱小腹都一并坠胀。 随后便跪倒摔进浴缸里。撞上水磕到壁,呛到痛到,你捂着喉咙撕心裂肺咳嗽个不停。这一掐似乎连食道都伤到,吞口涎水都像咽了把钉子般的疼。 十 被揪着架高胳膊拎进屋里,踉跄两步半跪半坐在地上。你回头看着正关门的人没敢说话。公寓门在身后合上发出轻响。男人脱外套摘表活动一下肩颈手腕,没换鞋,这才叹了口气两步走进,在你面前蹲下颔首,视线越过镜边目光近似审视, “刚刚,想干嘛。” 咽了口口水你说什么都没想,“谢谢您解围。” “ハ”了一声对方站直起身,垂着眼帘笑眯眯的说帮谁解围呐这是,明明是你刚刚又在准备偷偷杀人才对呀,“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犹犹豫豫的跟着那两个搭讪的家伙走掉,然后呢,高高兴兴的许愿他们这就死?人家可不记得有把你养成诅咒师诶。” 你说“我没有”。他问“小时候是故意咒死自己父母的嘛”。像只随口一问似的。脸上还挂着笑眼睛也还眯着一点,语调也平和的不像样。 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刚要开口,听到一句慢悠悠的“说实话”,便俯趴着不再敢开口。 对方索性耸耸肩调整了一下站位,姿态更闲适舒展了些,“所以才能和惠他们混在一起,了解了解……まぁあ、控制夜蛾,控制津美纪,控制我?还有呢,要我说还得加上去年的事,没错吧。” 早点杀掉就好了,虽然现在杀掉也来得及。他这样说,歪着脑袋看着你。 跪爬着凑过去,侧脸贴着裤脚鞋面,你仰起脸说那就请动手吧。 但也没能真动手。像攀缘的藤像毒草的荆,亲吻始于鞋边皮面踝骨,摸索沿小腿膝窝裤缝向上,你半直起身扯裤带解拉链,托着性器往嘴里塞。舔弄龟头吮吸阴茎,被放任跪着口交了一会。对方叹了口气,随即一把拽扯住头发,拎着你脑袋操干。顶着会厌压着喉口逼出咽不下的涎液和喘不上气流出的泪,最后射进嗓子眼里。 你摔在地上咳了好一会,男人表情恹恹边走边脱衣服一路去浴室。 十一 歪着脑袋,像在看你也像在想什么,随即男人兀自活动两下手腕,伸着胳膊在地上摸。紧接着啪啦一声刺耳响,便捏了什么举在人面前, “遇到危险的话,你的术式只会为保命而发动,对吧。”嘴角勾起来的很敷衍。对方眨眨眼,手腕抻着点了两下,“说服我?” 手里是块玻璃碎渣。刚刚是把水杯击在墙上摔碎了,捡了片大的递给你。 左手举着右手划,你比划了一下,他说静脉,死太快就不好了。接着是外翻的皮肤结缔组织油腻黄白的脂肪层,片刻滞涩后才有缓慢的猩红一股脑的涌。血液窜进水里扩散稀释,丝丝缕缕浅淡粉红,在指尖流在肢体上滑在动作轨迹上留下线性踪迹。他说乖乖说实话会帮你缝伤口的。现在泡进水里去,不然结痂很快的。 十二 又咳了会,你哑着嗓子道谢,扶着墙窝着腰站起身,挂着满身水又踩出行湿漉漉的脚印,在地上和之前的水渍凝在一起。拉柜门取东西关柜门,柚木和五金件轻声磕碰响了一下。你侧身坐在浴缸边缘,开瓶盖揭锡箔纸密封膜挤压硬质瓶身,手里发出塑料容器变形空气吸入回弹的特殊动静。 差不多够了。你想着,把瓶子抛给对方。 可能是对动作有所不满。接住后瞥了你一眼,男人抬手拉栓阀,在打转的水声里边仰躺的更彻底了些,边兀自挤出一大滩鲜艳的胶液。 “换牌子了?”他问你。 两腿分的更开了些,拢着两指,你把润滑油涂进下体。在水气中话音更含糊不清,“油性的选项本来就不多,之前那种买不到了。” 耸耸肩不置可否抽了口气,对面仰着脑袋就着满手粘稠滑腻套弄了两下阴茎。没开灯的室内那根东西反着不知何处来的光,从龟头到肉筋从茎身到阴囊,很快便直挺挺立起来。缸里水位越泄越低,马眼冠状沟砰砰充血的背动脉,活像海怪似的,正一寸一寸冒出水面。 踢了一下漏塞盖上,他抬着眉角问“还没弄完啊你”。你摆摆手撑着FRP边转身滑进缸里骑跨,在无光墨色里扶着墙扭着腰用阴唇找鸡巴,随即便极顺畅的滑进去了,如榫卯镶嵌类似锁扣咬合。 咬着嘴唇没忍住小声叫了半句,对方喘出口气说新的这个感觉还可以。 “做了一些功课,被推荐这一支溶水最慢。”适应了片刻肿胀感,你问“您现在允许我动了么”。 姿态稍作调整,半躺的更舒服了点,男人眯起眼拍了拍你屁股,示意现在可以了。 吃进极深处坐满前后小幅度扭了扭。没细看包装,大概新换的润滑液有热感,随动作内里温温吞吞像慢悠悠燃起一小捧火。膝盖腿半个屁股还浸在水里,温度降了些,或是因为身上刚刚的热乎劲过去了或是因为性刺激,起了满身寒栗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俯身低头贴近了点,抚摸借力,撅着屁股吞吐几下,能明确感到阴道被撑开收缩的过程。便更吃力了。塌腰又动了动,龟头应是正抵在微妙的位置滑挪,两臂打颤跪不太稳。 对方又拍拍你,“不会动了?” “不太适应。”你说真对不起。 翻翻眼睛吐了口气。类似无奈类似妥协,这次拍在背上,顺势握着你后颈压低。另一手改掐腰侧,大抵是要自己动。 所以便改作自下而上挺胯操你。腰腹腿绷劲,浴缸里的水被剧烈挤压搅弄拍在缸壁上哗啦哗啦的极响。因被扼住脖子动弹不得只下意识拱起背蜷起腿闪躲,随即攥的更紧,近似刚刚窒息感的延续。或是因热感生效或是因快且用力的性交摩擦,肚子里又胀又烫,喘出来的每次吐息都像是烧过的。 可能是施力不便,操了一会就停下来。松了口气身体卸力,你整个人瘫在他身上。安慰似的摸了摸脑袋摸了摸背,脸贴着脸对方低声命令“跪过去”。 因而又只得吐出阴茎颤颤巍巍站起来,揪了条浴巾泡进水里。两膝刚磕上长绒棉还没来得及确认脚背脚踝会不会挫伤,又被拎高屁股捅进鸡巴了。 半弓半跪想来是更方便使劲,刚挺一下人都险些栽出去撞上墙。下意识祈求了请慢一点,心想事成听到了答复。他说刚刚冲老子扭屁股时油从逼里淌出来了,还挺骚的。 你点点头说谢谢五条先生夸奖,男人把你脑袋按下去说现在允许你乱叫。 十三 以执行程度置换说的仪式,用代价付出平衡反噬范围,心想事成,或许是最奢侈的诅咒。 可惜不是只要脑子里一想“要吃大餐”,天上就会瞬间掉下块烤好的牛排砸你嘴里,那种,心想事成。更类似于想着“口渴要喝东西”,顶着烈日走了两步,前面正遇到商超导购站在路边做推广活动。被热情洋溢的递过来一小只纸杯,里面有味道难闻的一小口青汁。如果不接,后面一路注定是不会再遇到任何自贩机或便利店的;如果接,不仅难喝还得拿着小件垃圾无处可扔被占着手一直一直走。 愿望是可以被实现的,但往往并非以期待的理想形式。也并非百无禁忌,越大越难成真的愿望,就往往越需要很长很长时间反反复复的渴望与祈祷。 而且总有代价。就像只是一不小心想到要喝东西,那杯苦涩的青汁就横伸着被递来了;就像和恶魔签订了一份契约,付出一些交换一些。交换是交换了,可所遇非所期,付出是付出了,付出的是什么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 “小时候觉得,如果有钱就能过上好日子,所以很认真的想过许愿过,我曾想要一大笔钱。” 家里没开灯,卧室里有人。没光亮没声响,很像睡着了。天色渐晚隐隐有些环境光从窗外透进卧室,再散上床榻,最后朦朦胧胧只一点点,连举着自己的两手看都黑漆漆全是噪点。你讪笑了下,边说边拉着制服下摆套头脱掉,“所以出了一次很严重的交通事故,被车撞飞断了七根肋骨,差点命都没了。但术式实现了,拿到了不少赔偿金。最初就是靠着这笔钱伏黑家和我才活下来的。” 指了指刀口和疤,想来是正被看着,清楚对方早早就看见以上这些了, “以下,才是术式开示。”你说, 您什么都好,最大的缺点就只有不属于我而已。所以从始至终术式指向都只有这一点,其间发生的种种都不过是插曲罢了,朋友死了学生死了照顾的孩子死了世界颠覆了,有什么关系,只是执行程度;长年累月契而不舍的祈求祝祷,阴差阳错变味成真的愿望达成,只是反噬范围。 “父亲大人应该也早发现了,我想得到您,代价大概是注定将被您憎恶到死。”话行至此没忍住笑出声。拽齐被角整理姿态,擦了擦血捋了捋发你小声道歉,“能力有限,尤其是涉及到过于强悍的对象,术式只能执行到这种程度真对不起。” 但完成开示后应该就没问题了。哪怕达成的瞬间就会被杀掉啖骨寝皮,想来也十分幸福,“您先好好休息,剩下半截身体我会尽快取回来的。”搂紧战利品发出喟叹虔诚亲吻,还有一半尚且未愿望达成。 【AlmondBlossom】全一篇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随手写着玩的,没什么读的意义。 题目是梵高的《杏花》,JVKE《golden hour》一起,卡点了三分钟千字的阅读速度 彼时桜前线还没推进到东京远郊外的宗教场所,在那年入学式的日子。虬曲干瘪的枝杈瘦骨嶙峋争着张着分割天色,将盛放的苞芽也都还只是黑黑小小的点,梗着横着粘在细杆上。因而看板前的经典立相照也省去了,毕竟如果没有粉白连天的吹吹摇摇飘飘洒洒作为背景,这张留影的意义便自然直直减半。 一年的教室里接下来或许有一场欢迎礼。高年的会组织些愚蠢的有的没的,会安排些尴尬的自分绍介,会捉弄些开不起玩笑的同学。空荡荡的房间地上将铺一层扎眼鲜艳的花哨纸屑,蒙旧落尘的黑板将被胡言乱语和简笔画填满。中气十足自称“最爱米饭”的黑发学生将获得一致喝彩,脸色铁青恨不得把纸锥帽立刻一把扯掉的,刚刚正趁乱如愿。 打响的彩条还没落下,举话筒的手也还原样僵着,刚发现似的,回首睁大了一瞬眼,随即笑起来。 他说怎么搞的,来这么晚。 转头时满脑袋蓬乱松弛的发尖会轻轻的晃,会不动声色变得透明变得折光;眉角抬起来时镜边外会堪堪露出些遮蔽不住的睑帘,会扬高张狂跋扈的眼尾;然后笑起来。 嘴角翘起来点,唇珠反光位置变了点,开合间齿尖绽出点,然后笑起来,说怎么搞的,来这么晚。 可怜巴巴的三组座位放的离讲台极近,迭落堆层的闲置桌椅贴墙霸占剩余空间,大面大面的推窗敞开,自然光与室内灯欢喜拥搂成团。刚当上校长的担当教师抱着两手站在门边,鬓发都还精神的支棱着;高一年的女学生驾着腿坐在桌上,托着下巴扭头看;斜靠在桌角的男同学脸上的笑意还没退;“最爱米饭”的正要继续介绍家庭成员;刚摘掉蠢帽子的正被迫重新戴上。风从室外涌进来,时间变得特别慢,每一秒都附着丁达尔效应沉降。 融光里闪闪发亮,他说怎么搞的,来这么晚。 拽着袖角奔逃。会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有开着门的三年教室正在授课中,有试验器具都堆到玻璃边的理科室,有乐器有器械有地球仪有望远镜有繁星璀璨的夜,有溜着一条小缝扉板微启意味不明的空房间。 明亮从木缘窗架边投射斑斓,影子重合亦分离。脚步何其清晰踏在木质地板上,哒哒哒的响,不久前刚上过蜡,即急转弯时鞋底摩擦会发出吱吱的呲声。冲下楼梯前会猛刹住动势,还是会撞在一起笑,这时便可以正大光明挽住腕勾指尖扣合穿插握紧。 要刻意跑快一点,要有心放缓步伐,要流畅自然,要把寰宇都踩在脚下抛在身后。像冲出建筑物时迎面而来的风,热切接纳兀自倾心,回头的话会憋不住喘气忍不住笑。 只偷看一眼就好了。镜架会低低滑到堪堪挂在鼻尖,头发会被吹的乱七八糟露出前额来,袖口会凌散压着半寸衬衣扣钉。镜片后还不曾藏着空洞的瞳心,银白也不曾沾染褪不掉的血污,亲衫姑且还服帖整齐的衬在制服里。半是笑半是不解,“ハァ”完才问,到底要干嘛啊你。 而水分光照和氧,流风一如湍潮,卷着浪花和鱼,把世界浸泡。像刚从冷库里取出来的霞多丽,像日照穿过层云间隙笔直射进深海里,像鳞片闪烁零散成群聚合懈怠的曳尾,像迎着朝阳的肥皂泡,像一段旋律明媚温暖的高潮。人浮在静水里,发尖下摆衣领边,失重悬沉飘摇,再咧嘴时会有一串晶莹的气泡冒出来。 他问要干嘛啊你。 所以江河湖海尽数落潮,枯黑的枝桠漫天的花至此盛放。这一部分的时间暂冻,除此之外便按下加速,绽开招展碎落具像化风的路径,日升月落云起雾凝春夏大雪,板块也变动了水生游鱼也爬上岸长出脚胎生哺乳了。风浩浩汤汤起,瓣洋洋洒洒伏,白衣苍狗沧海桑田偷看一眼不甚万年。北冥落下的颗沙被蚌壳吞吐卷携,施以心情灌注时光包裹真意交付贝母全部的光,要剜出去时就好疼好疼了。 因此逃跑吧现在开始跑,其他一切都不要。最爱米饭的不要了偷摘帽子的不要了筋肉老师不要了女同学男同学通通都不要了,孤零零的桌椅不要长长的廊道不要承载万千的校舍不要,都不要,像看板前惯例应拍的入学纪念相一样,全不要了。风会带着人跑花会推着人逃,去更好的地方去走另一条道去新世界,好不好。 粉白的葬送吹着袖角摇,就只好松手了也只能松手了。 “ん”“ま”着哼唧片刻,脑袋一歪眼罩一勾眨眨眼他说抱歉诶。 所以没关系,你说没关系,那一会我再来问一遍。 【完蛋我把帅哥包围了】全一篇 清新欢乐的【病】 但本志线 str/ 一 咬着指甲兀自琢磨好一会,你一扭脸对钉崎正色道,“上课上到一半时,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有人突然在教室外以头撞墙上蹿下跳割腕自尽血流成河,你说,你们老师会注意到我么?” 看看手里的汽水又看看你,坐在桌上的钉崎眼角抽了两下,最终万不得已叹了口气,“笨蛋眼罩今天不在高专,出张去地方了,你割腕割出花来也没用。” 哀嚎抱怨完怎么不早说,你摆摆手起身作势要走。正撞见进教室的虎杖,“哦,汽水公司的暑期工小姐!是过来玩的吗?” 什么叫“汽水公司暑期工”,明明是“全球知名碳酸饮料品牌旗下分包公司”负责该特定区域自贩机相关工作管理的,短期实习生。 所以倒是没说错。耸耸肩瘪瘪嘴,你随手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一大支塑料瓶,冲着门口直直甩飞出去。 “地方限定也能在高专买到了?”虎杖看了一眼手里的饮料问。 你说Nice catch但当然不可以,这是私情。 “是贿赂吧。”姗姗来迟的伏黑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表示能不能别站在门口堵路,并在你扔出第二瓶饮料前板着脸叫停,“已经到上课时间了,” 你闻言拍拍屁股举手投降示意这就立刻跑路。 伏黑的下半句是“日下部老师说这堂课自习”。 你闻言从另一只裤兜里摸出另一瓶饮料,冲着门口又反手飞出去。 二 “不可思议……”掐了掐眉心垮了下嘴,钉崎痛心疾首的嚎,“这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你还在犯病呢??”说完就边攥着你两肩玩了命的摇边大声质问“是不是缺心眼啊”。 伏黑侧了侧身小声问虎杖,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虎杖侧了侧身小声回答说,暑期工小姐和纱织小姐大学同校是前后辈,在同一个社团共事过。据说有次来补充饮料时和钉崎聊过两句,她俩就一拍即合一起玩了; “不是。我是问她,”伏黑指指你又指指空荡荡的讲台,“和那个人。” “哦,是说五条老师吗?”虎杖说,“他俩不认识啊。” 钉崎边把你摇到前塌后陷晃一圈残影,边跟着动作节拍厉声附和,“他俩,根本,就,不认识,啊!!” 颇为艰难的比出叫停手势示意有话要说后,在铁骨娘手下喜提劫后余生。扶着桌角喘了一小会,你这才挺胸抬头认真补充说是的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但命运的安排就是这样出其不意又不讲道理!!坠入爱河灵魂纠缠携手一生都是冥冥中注定!!我们现在是不认识,但我们总有一天会认识!!就缺一个契机只差一个锚点,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半个微秒就够了!!亲爱的朋友们,难道你们耳畔没响起《仲夏夜之梦》第五幕前奏曲么??放心好了会一视同仁的,三个人都可以来当花童——” 虎杖愣了一下说有种挺熟悉的感觉,钉崎五官扭曲正从腰间把锤子摸出来,伏黑面无表情刚要说话,突然猛一抬头改了口,“五条老师?不是说今天出外勤么。” 长久的死寂后,钉崎敲了敲桌腿说“快出来,没有人,他逗你的”,虎杖边喝饮料边翻着眼睛不确定正想什么,伏黑叹了口气说好像有点懂了,“不认识也是有理由的。感觉你并不想要你的‘锚点’”。 在课桌下蜷缩成团,被铁锤捶桌共鸣脆响震的直打寒颤。揪着破破烂烂的指尖毛刺扯出几条血口子,慎之又慎犹犹豫豫堪堪伸出手,你向钉崎招呼,“请借我面镜子一下,想确认环境安全。” 三 “口嗨到天花乱坠不影响这个人一动真格就废。一会逃跑一会昏倒,别说‘总有一天’,这辈子注定是认识不了。”钉崎冲躲在桌下窥视镜面反射的你努努嘴,“人是很好的人,平时表现也都正常,只要别涉及到笨蛋眼罩就行。” “这算什么,狂热性不安?”伏黑侧了侧身问虎杖,“还是叶公好龙式求偶?” 虎杖苦着脸说不知道,“但总觉得有点既视感……在哪见过类似的吧?就这种,脑子不对劲的疯狂追求者。” 像刚被雷劈也像摸了电门,像第一滴血像T800也像脸上抹道头上插毛的宝嘉康蒂。啪唧一下合上手镜,一改颓势,你一把掀翻课桌站直起身大喝一声“还有谁”。 钉崎说你冷静点,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人喜欢吃屎;伏黑说拜托你们下次交朋友稍微挑挑人,我已经不需要认识更多蠢货了;虎杖恍然大悟一拍巴掌说,对啊东堂啊! 撸起袖子冲将出去你大吼一声“Ok收到,竞争者东堂是吧,我这就去把她干掉”,钉崎拉着你两臂扯着人嚷“能不能别发癫了”,伏黑拧开汽水喝了一口幽幽的说“随她去呗,反正又干不掉”,只有虎杖在认真解释, “果然很像吧?!这种莫名其妙的坚信维护和亢奋。大概暑期工小姐的脑子里也有不存在的记忆。” 随即整个人便霜打茄子似的蔫掉了。扶起桌椅沉默的坐回去,你摆弄着指头小声说“记忆是存在的”;虎杖意在宽慰似的拍拍你表示“东堂也这么想”。 “所以那天五条老师看暑期工小姐太辛苦,帮忙搬箱来着?”虎杖“欸”了一声后感叹,真的假的不愧是老师。 钉崎嘴角抽了两下说怎么可能,当时这个傻逼女子大生客气了句“谢谢不用”,笨蛋眼罩借坡下驴说完“好哦,那人家给你当拉拉队”就拎了箱饮料坐在背阴里边看热闹边架着腿晃荡喝汽水喝了个够,“把我都看傻了。” 虎杖说对上号了怪不得,伊地知先生那次也为报销凭证愁了好久。 第一次了解到事态全貌的伏黑叹了口气,真诚直视着你说“这叫精神虐待”,冲钉崎点点头表示“你朋友心理变态”,给了虎杖一记白眼最终补充道“没有人能虐待东堂葵”。 两眼无神表情呆滞,你掐着满指头倒刺说输了啊,“葵ちゃん是么,名字都更可爱。” 伏黑把刚喝进嘴的饮料全都喷出去。 钉崎边笑到打嗝边揪虎杖的兜帽给伏黑胡乱抹了两把,“我就说吧,她人蛮好的。” 边擦眼角的泪边话说的断断续续,虎杖尝试解除误会。他说东堂喜欢的是小高田,“高个子大屁股的人气偶像,不是五条老师……啊,顺着这个思路想的话,咒术世界有自己的性转小高田!” 伏黑又被呛到掩着脸猛咳,钉崎边捶桌边痛苦的附和“那是够高了”,一团乱间你气若游丝插嘴道“一般大,主要赢在超级翘”。 话行至此教室再次陷入死寂。虎杖哽了好一会表情复杂的小声确认,“不存在的记忆,对吧”;你面露难色纠结取舍最终开口,“记忆是存在的。”说完便从裤兜里摸出支消毒洗手液,转了一圈,在每人手里挤了一大坨, “先排队去洗手,洗完擦干我会发放医用无菌手套。认识这么久,大家也都经过了层层筛选考验。是时候了,有必要给你们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世间瑰宝。” 四 两手干燥后先消毒桌面再铺外套最后垫防尘布。眼角瞥见钉崎拿出护手霜刚要挤,你一把夺过来表示绝对不行,“油脂会损伤腐蚀材质的。”钉崎给你一肘击嘶吼“隔着手套能损伤个屁啊”,你说小心点总没错。 伏黑侧了侧身问虎杖,不存在的记忆可以具像化么。 虎杖侧了侧身小声回答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不存在的记忆”,并在话说一半时开始卡壳。 扒开衣领,你正翻着眼睛伸着手在自己衣服里一通摸。找了没一会就从天知道哪里掏出来只小袋子,端端正正小心翼翼放在桌布正中央。深呼吸几个来回,甩了甩手像为防止打颤,你开始拆包装。 牛皮纸信封里套着的是自封包,自封包拆开后有减震气泡纸,掀起泡泡纸的边倒出来的是只巴掌大的无纺布小袋。 钉崎说我奶奶也这么收东西,伏黑说至少你奶奶不把垃圾当宝贝,虎杖问所以垃圾是指五条老师吗。 你环顾一圈检查全员是否各就各位,把自己的无菌手套猛拽拉高直箍到小臂,揪出啪塔一声响,这才屏住呼吸指尖捏着掀起无纺布袋的口。 四颗脑袋齐齐凑在一起,在熟悉的沉默后,再次分散开来。 伏黑想了想站起身,搬着桌椅坐到距离最远的教室角落去了;虎杖想了想站起身,犹豫再三表情复杂又原处落座;钉崎想了想站起身,一把掀翻课桌怒吼“知道你脑子不对劲但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对劲啊你对得起洗手液吗给我向护手霜和一次性手套跪下道歉啊啊啊”。 眼疾手快连桌布带东西搂在怀里,你美美宣布,都说记忆是存在的了。 两肘撑桌十指交错,钉崎抵着额头长叹,“好担心……交朋友的时候要稍微挑挑人啊,纱织姐。” 思索了好一会措辞,虎杖说往好处想,“至少暑期工小姐变态尾随的对象是五条老师,不涉及到威胁人身安全和既成刑事犯罪。只是拍了陌生人三四张照片……哪怕被发现也可以解释成‘不慎入镜’——” 你说瞧不起谁呢,能随身携带揣出门的那都是复数柄,“全是快门多按机器故障的产物。我对着光一寸一寸检查过,两张照片一点区别都没有,才会选相纸成色更差的一张带出来。” “确认一下,”可能是因为实在看不下眼了。伏黑站在你身后,先指了指示意,后展示两手手套没摘,获得首肯才捏起一张拍立得问, “这个人……不是正对着镜头比耶么……” 你点点头说是啊,非常了不起的神迹,比了超久,我有两张,拍的时候差点紧张心梗过呼吸当场撅过去。 “……你们不认识?”伏黑问。 你点点头说是啊,现在确实不认识,虽然以后会认识的。 伏黑想了想,把照片还给你后敲了敲桌面,“钉崎,你这个朋友可不可以不要?如果纱织小姐和她关系真的很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另一个朋友也放弃掉。” 无纺布气泡纸自封袋牛皮信封,一层层稳妥的装好最后一拉衣领揣回鬼知道哪里,你说明天有和纱织前辈约好下班一起去吃饭,“野蔷薇也来吧?” 五 “咱们得做点什么。”脸色铁青语气坚定,钉崎一锤定音时整个人看起来像动画片里运筹帷幄的终极持剑者。 伏黑说比如送她去NCNP;虎杖说东堂的话,好像只要一直看有小高田出镜的节目参加各种见面活动病情就不会恶化。 “那要给笨蛋眼罩办握手会吗?”钉崎翻过去一眼,“如果真有人来,不就相当于把全世界的精神病人齐聚一堂——” 你刚站直起身大喝一声“还有谁”便即刻被三人合力拍肩按回原地坐下。 “反正只要起到脱敏效果就行了吧?”虎杖说,“咱们可以介绍老师和暑期工小姐正式认识啊。” “‘你好,这边是不靠谱又不值得尊敬的人渣眼罩失格教师’,‘你好,这边是旷日持久尾行盗摄的变态女子大生。哦,早发现了是么,那你们交个朋友吧’——这个开场语会有帮助么。”伏黑面无表情的说完扫了你一眼,转头问钉崎,“她又怎么了。” “想到画面就受不了了大概。”钉崎踢了踢桌腿让你快出来,“再犯病我可要喊出来全名了啊。” “全名又怎么了。”虎杖问。 “听见就会瞬间暴毙大脑宕机。”钉崎说。 虎杖侧了侧身仰起脸问伏黑,这是术式里的一种吗。 伏黑说可能是变态精神病的一种。 虎杖想了想感叹道那果然还是暑期工小姐病情更严重一点,“东堂最多也就戴个项链盒而已。” 你在桌子下面小声说项链盒容易丢,推荐葵ちゃん也采取我的同款收纳方式避光防潮安全可靠。虎杖说倒是不用,别说胸罩了,东堂连上衣都不怎么穿。 你说又输给葵ちゃん了啊。钉崎忍了半天差点当场抄起锤子给人开瓢。 “暑期工小姐是有什么格外不同的嗜好吗……比如特别喜欢一边顶着大太阳扛箱子一边看他人坐在阴凉地里喝汽水?”虎杖边把教室角落里的桌椅搬回原处边问。 刚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你绞紧手指低着头小声说才没有,“……那个人对我笑了下。” 钉崎说搞搞清楚好不好那个傻逼对谁都笑,伏黑说因为这种理由搬了几个月汽水也是够了不起。 “不是的。”你指指工装裤表示超级耐穿配色高级口袋又多又显得腰细腿长还有很帅的正版大LOGO,“之前跑去分包公司问能不能卖给我一条,经理不同意,他说这是员工制服不对外出售,所以才入职的。” 你说当然了干到现在是出于另外的原因,伏黑问钉崎你确定她平时表现都正常么。 “反正先介绍他们认识呗,就是得想个法子避免暑期工小姐不安逃窜和原地昏倒。”没听清前文的虎杖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伏黑点点头坐回自己椅子上,“干脆直接告白好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还——她又怎么了。” “脑补信息太多刺激太大,人傻掉了。”钉崎搓了搓脸身心俱疲,“我说,动不动就犯病是要别人怎么帮你啊?如果哪天真成了呢,难道要让笨蛋眼罩拎着吊瓶推着医用病床自己唱第五幕前奏曲进——人呢??跑哪去了??” “在这里诶?” 钉崎倒抽口凉气嚷“不要一讲你坏话就冒出来”;虎杖挥手打了个招呼;伏黑说,“五条老师?不是说今天出外勤么。” “是出张予定没错,”男人举着手里两张纸晃了晃说忘记拿文件了只好快快的折返回来取一下,“伊地知工作没有做到位呐……正好顺便看看你们在干嘛。 “不过啊,野蔷薇,”弯腰俯身半掩着嘴,他说可不可以提醒一下你朋友,面朝墙壁站在角落里假装植物也还是会被发现的,人家又不是也傻。 晃晃纸页最后扔下一句“要好好自习哦”就走了。 沉默片刻,钉崎皱着眉头向同伴确认,“是不是好像……真有点戏?”伏黑耸耸肩,“虽然那个人估计是觉得逗傻子好玩,但应该可以直接讲。”虎杖扭头喊了你两声,转身问钉崎,“暑期工小姐一动不动的……该不会是死了吧???” 六 “明天上课上到一半,如果有人在教室外以头撞墙上蹿下跳割腕自尽血流成河,你们老师应该是会注意到的吧?”你咬着指甲无不哀怨的说。 钉崎拍了几下黑板,上面一行“第四次作战会议”的粉笔字被震的噗噜噜直掉白灰。她说讲点有用的行不行,就是把胳膊割成六百段片成切片拿去スキヤキ高专医务室也能给你原样接回去。 虎杖说晚上吃锅料理吧,伏黑说你做丸子,虎杖说OK包在我身上,钉崎说严肃点你们三个,“到目前为止咱们开过三次讨论会,作战尝试基本可以称得上——” “全军覆没。”“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钉崎用粉笔头砸你脑门,“罪魁祸首跟着起什么哄!” 你委委屈屈的辩解称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把高专里的自贩机按钮闪烁方式都改成摩斯电码确实称得上努力。”伏黑先对你的付出表示肯定,后明确评价道,“就是没什么用而已。” 虎杖说还是有用的,“老师不是叫伊地知先生联系维修了吗,四舍五入可以等同于主动邀请暑期工小姐过来玩啊!” 伏黑拍拍虎杖的肩膀说你也是个人才,钉崎点点头说我们现在确实需要笨蛋虎杖这种积极又无脑的精气神,“要我说的话,可以再尝试一次告白信。” 虎杖问是指用报纸拼接字粘贴的那封“注意你很久了”吗,伏黑说应该指的是上一次塞进门缝里的小卡片,“虽然总感觉不太对劲,但至少那个人真的回拨电话了不是么。” “谁知道,”钉崎掰断半根粉笔; “这个傻逼,”钉崎抛起后一锤助力; “挂断了啊!!”钉崎刍灵咒法正中红心。 你仰面躺倒在地小声说有什么办法啊半夜刚一接通就听见对面在听筒里笑,神经反射全身抽搐手机摔出去稀巴烂坏掉了这怪我吗, “所以说还是明天趁你们上课时我在教室外边以头撞墙上蹿下跳割腕自尽血流成河比较好。首先不存在一不小心玩大了嗝屁着凉的可能性,其次你们老师也不至于铁石心肠到见死不救,最后我失血过多意识模糊积极昏倒全自助丧失行为能力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没在开玩笑,是真的更可行。” 钉崎趴在讲桌上表示伏黑你是对的,我已经开始觉得疯言疯语很有道理了,这个朋友是该早点放弃掉;伏黑说我也觉得有点道理,就是没搞懂为什么自己会陪你们发疯还坐在这里;虎杖托着下巴苦思冥想一时没搭话,两个人只好继续发散思考头脑风暴。 “做灯牌呢?给明星接机时会举高高的那种。”钉崎脑袋一偏,问伏黑。 “没必要。老师早就发现她了不是么,症结不是存在感不够高,而在于怎样进行有效的直接对话。”伏黑瞥下来一眼让你把东西收起来。 你悻悻把“国を転覆して?”闪光应援扇折好装回裤兜里。 “那传统一点,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送吃送喝?”钉崎两手一摊,问伏黑。 “没意义。‘这是什么,可疑的小蛋糕,给伊地知逼他吃掉’和‘这是什么,确认无毒安全的可疑小蛋糕,吃掉’,只有这两种结果而已,其他的那个人估计都不在意。更何况你的变态朋友已经无处不在了,请不要再占领更多高专空间。”伏黑画完简笔画拍拍两手的粉笔灰,下讲台前教育你吃完饭再吃点心。 你悻悻把盒装小蛋糕重新包好装回裤兜里。 一直没再参与讨论的虎杖突然一拍脑门喊有了,“那个啊!!去年节目里很火的那个,『未成年の主张』!!” 钉崎说“好样的虎杖!电视真没白看”,你小声说“可是我成年了啊”,伏黑说“有道理,你上天台站着去”。 七 “欸不会吧,是因为没有按时给企业结款吗?”抬手遮光,家入眯起眼边仰着脖子看边对旁边人说,“都把人家孩子逼到要跳楼了。” “姑且从没听对方提起过这件事……这边立刻联系。”伊地知汗如雨下边擦边按手机。 “为跳楼的话去高一点的天台比较好。”递出缨枪两手抱臂站定,真希示意辅助监督先别打电话,“据说是要喊话告白?一年的刚把扩音喇叭借走。” 狗卷说シャケ、明太子;熊猫把长枪背好后四处张望一圈说再等等,现在就差悟过来了;家入扭头说这样啊,要么我先上去给这孩子治一下眼睛。 “请家入小姐就呆在这别动。上面那个弱智很可能一见到另一个弱智立刻腿软昏倒直接坠楼,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反转她一下。”钉崎刚冲过来,气喘吁吁扶着两膝缓了半秒,直起腰冲天台大喊,“能看清楚表情吗?没问题吧!” “没问题,遮掉半张脸应该更看不清。”天台边缘,伏黑冒出头呼应,“老师还没来?这家伙抖到快站不住了,感觉很可能会提前掉下去,所以要绑起来么。” 钉崎喊“见机行事!虎杖已经抓到人了”,伏黑比了个OK后又把脑袋缩回去,顺势把喇叭递出,“一会怎么说,还记得吧。” 烈风里你点点头说“老师好我想做您的狗”,伏黑把喇叭收回来说请表现的正常一点,“楼上楼下隔这么远到底有什么好犯病的。还能不能说人话?做不到请现在讲。让你站在这里又不是为了给那个人表演跳楼的。” 你哭丧着脸说那也行啊;伏黑说“一共三句话,讲完就战斗结束。请复述一遍”;你哆嗦一下小声说五什么那个最那个果然还是请;伏黑想了想,从天台边缘又探出半个脑袋冲钉崎喊, “其实问题很大但就这样吧,让虎杖快点,你的傻逼朋友已经准备自杀了。” 秋高气爽长风浩浩,遥遥看见人影导致眩晕耳鸣,你作势后仰。 铁青着脸的伏黑拿喇叭戳戳人后腰顺便塞进你手里,“就位了是吧,可以开始了。” 你哆哆嗦嗦咬指甲咬出两手血,伏黑说自残行径会提升他人的施暴欲;你带着哭腔问现在放弃来得及么我想尿尿,伏黑说我想把你踢下去;你说那惠能不能在旁边哼一下第五幕前奏曲帮人家壮壮胆,伏黑说那我这就把你踢下去。 所以鼓起勇气深呼吸一口长气,你说“下午好”;钉崎在楼下叫“蠢啊你!那么大个喇叭是摆设吗”。 所以鼓起勇气再深呼吸第二口长气,你举起喇叭打开电源,内制循环的“シャケシャケおかか”自动播放;伏黑在楼上厉声表示“演习过五百次了,现在按错键?你搞什么呢”。 所以鼓起勇气最后深呼吸第三口长气,你重新举起喇叭按对开关,一声电子破音的嘶鸣穿破所有人的耳膜。环境音重归沉寂后,虎杖在楼下扯着嗓门震天嚷,“五条老师,问你,到底还,要不要,和他表白了,再不交往,他要回屋,补觉去了——哇真的假的,老师??” 像刚被雷劈也像摸了电门,你攥着围栏表情呆滞向下望,“真的假的……?” “真的哦——。”正单手拢在嘴边象征性扩音。歪着脑袋仰着头,表情不清不楚语气不明不白,那个人说但是是有条件的。 人一哆嗦话就顺嘴滑出来了,你说做梦都想做您的狗。 对面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先不用做狗,比那个要更难一点点,“やるんでしょ、僕の大好きなところで山手线ゲーム——!!”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失不再来只争朝夕。掏出一生勇气不管不顾拍了拍手,喇叭掉下去小零件碎的咔啦咔啦满地响;气沉丹田声嘶力竭,你攥着栏杆半个身子都倾出去闭紧眼大吼一声“ゼンブ”,并在“来都来了顺便信仰之跃”前被伏黑眼疾手快拽倒。 那个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说まぁあ、オッケ。付き合ってやるよ、さっさとおいで。 家入拍拍人肩膀说“终于轮到你了是吧,好了恭喜我走了”;熊猫拍拍狗卷肩膀说“喜欢的喇叭摔坏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再买一个去”;真希拍拍熊猫和狗卷的肩膀说“想也别想,回去继续体术”。 和真希打完招呼,钉崎用眼神问虎杖,笨蛋眼罩是不是在逗傻子玩呢;略一忖度思量片刻,虎杖用眼神问钉崎,老师该不会是又在逗傻子玩吧;扭送着走不明白路的你姗姗来迟刚刚汇合,伏黑用眼神示意钉崎虎杖,那个人在逗傻子玩。 你在精神恍惚,伊地知在鞠躬,因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果然还是先鞠个躬。 八 “ゼンーーブ?”男人最后一次拖着调子强调确认。 “ゼンーーーー”你点点头最后一次有样学样的复述。长音很长,长到伏黑把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拖出来时“ブ”才伴着打颤陡然变小细不可闻。 ——钉崎问虎杖,为什么内心深处没洋溢起作战大成功带来的喜悦感呢;伏黑问钉崎,但至少现在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她绝交了吧;虎杖问伏黑,是不是站回去比较好啊,暑期工小姐又要腿软昏倒了。伏黑说完“平地摔不死”便因恶寒嘴角猛抽一下。 “超紧张诶你,其实不强撑也没关系哦?”对方是这样说的。并在你疯狂摇头支支吾吾时,拉着人胳膊一起蹲下,“现在呢,会不会好一点。” ——钉崎小声问,正常情况下感到欣慰是会伴随着微妙反胃的吗;虎杖小声回答,我觉得挺好啊,两个人蹲在那里说悄悄话不是还挺可爱的吗;伏黑小声呕了一下说,咱们可以走了吗。 “目前勉强呼吸正常?很棒很棒……所以为什么撒谎,嗯?”对方是这样说的。并在你大惊失色结结巴巴汗如雨下时,极近距离勾起眼罩拉高,“明明从来没见过人家长什么样吧,怎么可以说‘全部都喜欢’呀!” ——三秒钟后钉崎手忙脚乱当场开始实践CPR;虎杖一个箭步飞冲出去大喊“家入小姐快回来!!紧张心梗过呼吸当场撅过去了啊”;伏黑低头问,“您干嘛要捉弄人到这种地步呢。” “哎呀这不是蛮有趣的嘛!!”笑到前仰后合拍着大腿咯咯咯,男人偏了偏脑袋倏然脸色一凛,“倒是你还站在这干嘛啊,伊地知?现在把日程表掏出来。对,现在。好,写下来,‘围观看热闹惹五条先生不爽,挨三十记超大力剑指戒尺’。” 九 “可是我现在超级幸福,超级超级幸福!!睡前笑到停不下来,睡醒笑到合不拢嘴,每天梦里把自己笑醒四到六次。”你抬起头真诚的解释。 钉崎拍了几下黑板,上面一行“第二十九次精神疾病恳谈会”的粉笔字被震的噗噜噜直掉白灰。她说这不是病的更严重了吗?!脑子里的正常小人绝对已经彻彻底底死掉了吧!!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上吊没错,但递绳子的是虎杖,找房梁的是我,踢板凳的是伏黑啊!!我们三个现在都是助纣为虐推波助澜手染鲜血的杀人犯啊!! 虎杖说其实也还好吧,如果暑期工小姐自己没意见的话;伏黑说请不要把我扯进去,而且为什么要安排我踢凳子;你抓了抓脑袋忖度片刻后问出声,野蔷薇怎么会这样想呢。 “当然是、因为、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能分辨出来、什么叫‘交往’、什么叫‘欺负人’啊???”边说边把板擦砸的梆梆响。臂肘一撑当即翻身越过讲台,稳稳落地后两手重重拍在课桌上,钉崎瞪着你,“你表白,他同意,你们交往,应该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才——又怎么了???” 连人带椅仰面躺在地上坐姿不变,你捂着脸说请别这样讲。钉崎说这不比你原来自己口嗨的屁话正常太多倍吗;你紧了紧手心说不是一回事逻辑完全不一样, “之前私下胡说八道百无禁忌,是因为心里很清楚,那些全是假到不能再假的白日梦,所以背地里发泄一下心态更平和。但现在竟然真的存在可能性,即便只是千百万亿分之一,” 都会每天幸福到活在梦里一样心脏受不了。像在湍流中淘金。水又冰又汹涌,堤床又硬又嶙峋,脚踝小腿会冻僵,手心两臂会创口层迭。可无穷无尽的砂石里藏着一粒金,有且只有,仅此一粒,而这一粒金恒常在。 所以要不要拿有限的生命精神身体状态去填无限幻梦永远塞不满的小口袋,敢不敢把有意义的时间精力心情和泪拿去赌一汪无意义的缥缈虚妄空渊海。 腰弯的也好痛背僵着也好痛,两腿冻的直打抖,两手泡白泡发伤口都流不出更多血。但下一捧砂里或就正为所求,下一次指缝间逝落流尽后的或就正是完满,再下一次或就将直起腰背捏着金子对着艳阳光看。说不准直到死掉倒在川流里也没答案,只是可能性就在那。 天穹之大寰宇汤汤,总有一颗星恒常闪耀,哪怕是在看不见的地方。 虎杖眼神游离小声问下蛊下毒下咒还是下药,伏黑你觉得是哪个;伏黑面无表情说那个人没这么无聊,应该是下咒了;钉崎没说话。 虎杖眼神游离小声讲,“不过说真的,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感觉很可能会演变成出现在新闻报道里的那种啊!什么‘意外撞破出轨,女子当场暴走连捅对方三十四刀’之类的。” 伏黑面无表情瞥过去一眼,“没事,那个人又捅不死。” “这种可能性其实也有考虑过。刚开始是会一想起来就痛不欲生要死掉,但心理建设做多了以后倒还挺释然的。”躺在地上捂着脸,你说会给他们做个早饭吧大概,不会很丰盛的。煎鱼味噌纳豆玉子焼き,米就ふりかけ凑活一下。然后最多给葵ちゃん泡碗泡面,尝试尽量克制住自己别往里面吐口水。 虎杖眼神迷茫小声确认下蛊下毒下咒下药,绝对全都有吧;伏黑低头掏手机翻了翻说042-34○-2190,直接送去比较好;钉崎说我很担心你。 十 因为心跳过速呼吸不畅身体发警报一直处在生命危险状态下,所以现在每天都能看到诅咒了。躺着没起身,你对钉崎笑着说不用担心,明年毕业正式入职担当辅助监督。 虎杖侧了侧身小声问伏黑,这也行吗;伏黑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一直处在生命危险中;钉崎臭着脸想了两秒抬手把桌角拍的啪啪响,“那你以后不就只能围着笨蛋眼罩转圈圈了吗??” “岂不是至福??”你摊摊手大言不惭补充道本来也是月水金借着工作名号跑来盯梢、火木土尾行跟踪变态偷拍照、每周留一天冲回大学报道,现在你们高专大排行数我出勤率最高,鸟枪换炮名正言顺为咒术事业捐躯有什么不好。 嘴角抽了两下,钉崎问汽水公司呢;从裤兜里掏出“ムラサキで撃って?”应援扇遮脸,你说反正工装裤没要我上缴。 虎杖侧了侧身小声问伏黑,那咱们以后还得参加恳谈会吗;伏黑说你就当是在看电视节目吧。 “虽然目前还是没办法正常接触对话交际,但上课可以到教室外边蹲着,出张可以去后备箱里窝着,晚上睡觉可以在门口打地铺缩着。” 从裤兜里掏出“マコラをぶっ飞ばして?”应援扇更换交替继续遮脸,你说所以人生明媚未来可期,谢谢野蔷薇但我正活在前所未有的幸福里。 “啊”了一声,虎杖说原来是这样,还在想为什么最近总感到正被哪来的奇怪视线盯着看;叹了口气,伏黑说你就当是在演电视节目吧,不过那个扇子是什么意思请给我个解释;想了好一会,钉崎再开口时声音轻轻,她说可那个渣滓明摆着是在恶意戏弄人、拿你逗着玩找乐子啊。 虎杖“嘶”完自己把嘴捂紧,伏黑低着头一时没再吭气。熟悉的沉默里,你说我知道的呀,“但他又没逗别的傻子,偏偏唯独只逗了我啊!!这还不够吗!!太刺激了我要死了啊!!” 三秒后钉崎暴起拎着锤子嘶吼“受不了了我现在就把这个傻逼脑子敲烂”,虎杖问“那伊地知先生算‘傻子’吗”,伏黑拉着钉崎两臂扯着人喊“职场霸凌和受虐成瘾是两回事,别的傻子没有变态的这么别致……还坐着干嘛!!倒是快来帮忙啊虎杖”。 一团乱间,你伸出手美美宣布,都说记忆是存在的了。 十一 “指甲油?”托起手心看了两眼,钉崎放下锤子说不啃了挺好的,这么大个人早该改掉了。 “是那位给我涂的。因为‘不可以一紧张就吃手手,脏脏’。”你说全程昏迷超级激动,之后一周没敢碰水没舍得洗,可惜二十四小时戴手套正反面扫描做倒膜也没办法一直维持原样,太焦虑了出了好多汗臭死了。 钉崎板着脸把你的手甩开。 你说所以现在只好照常洗照常用,“不过如果我把十颗指甲都拔出来收藏呢?这种伤家入小姐会帮忙治好吗?” 钉崎抄起锤子要把你捶扁,伏黑拉着钉崎两臂扯着人说“不要和傻逼较劲”,虎杖抓了两把脑袋,“还以为暑期工小姐这次又要摸出来什么新的犯罪证据。” “被那位没收了。因为‘尾行很危险,扒领口掏东西也不允许’。”你说整面相片墙都被一网打尽了超级伤心,但因为“把人家拍的很帅嘛”,誓不再犯后被恩典合影作为补偿。 钉崎放下锤子翻了眼屏幕表情复杂,“这不是只有一个躺在地上昏迷的你吗。” 你说有意把那位避开截掉再设置壁纸的,不然次次举起手机就晕厥未免也太难搞,“硬盘复制了U盘转存了云端上传了区块链登陆了,各种尺寸打印拓印十字绣也都保留下来了,过几天抽空激光打印纹在身上或许更稳妥。” 虎杖说就别纹了够稳妥肯定丢不了了,“不过老师竟然是这么温柔的人吗,完全看不出来”;伏黑姑且活动一下肩背表示“和‘温柔’有什么关系,叫停跟踪盗摄属于正常普法”;你说“那昨天半夜叫我进屋一起睡就绝对称得上超级温柔了”;熟悉的三秒沉默后,钉崎高举锤子杀意冲天。 你说,“因为‘大降温又下雨天气很冷,受冻生病就不好了’,” 钉崎放下锤子鼻息出气。 你捂着脸笑,“毕竟‘冷风灌进屋里很麻烦,你躺在里面把门缝堵一下’。” 钉崎举起锤子两眼烧红。 “然后他问你们玩的开不开心。”钻进桌底,确定躲藏稳妥后你才继续,“‘本来只是无所谓的事,但他们三个好像超在意诶!你们不是平时玩的很好嘛,能趁机胡闹一通也不错。ま、咒术师嘛,每天哪有那么多值得笑出声的事。’说学生时代也跟着朋友瞎起哄过,差点被当场解刨掉。但真的很好玩就是了,‘反正年轻人是该尽情享受青春的呀,虽然找乐子都找到老师头上来了,不可取呐’——” 你哆嗦完表示脑子是可以继续原样复述对话,但目前肉体和心灵承受能力差不多要到达极限了。后面大概强调了一下禁止在学生们面前表现的太变态,会很困扰。还听吗,还要听的话请先把家入小姐叫过来,预估距离心脏彻底梗死还有三十秒。 钉崎放下锤子板起脸没说话。 十二 “‘本来就睡不好,现在每天房门口堵着个痴女一到半夜就时不时的变态笑……あぁあ、说真的,フェ○、パイ○リ、ス○タ你总得会一个吧。都这样添麻烦了,就没想过多少给人家点补偿?なんかイイコトやろう——’不继续了吧?”你问。 虎杖小声问伏黑,这是咱们可以听的吗;伏黑捂着钉崎耳朵反问你觉得呢;钉崎锤子举起来不是放下也不是,一脸茫然随口问你然后呢。 “然后?还真听啊……然后那位禁止我裹着窗帘卷成一条靠墙站,说装植物超失败看起来像大蛾子虫一样。再然后就是要求一会尽量别昏倒,即便是他也不想真把女人搞到死在床上——”你说。 伏黑想了想点了点头招呼虎杖,随后扳着钉崎的肩转了人半圈直面朝教室门口,顺便把握锤子的手也一并抬起来举高,“有必要锤扁。现在应该还没走,人在高专。” “——那我当然是做不到的呀!!窗帘一拉开就原地倒下了。所以说啊,真就是如假包换温柔的神,明明都被气到没脾气了,还会耐着性子问我到底喜欢哪里他改还不行嘛。”你说, 可有的人只要存在就令人满心欢喜。不需要说什么话也不需要做特别的事,甚至看不见摸不着也没问题,在未知的远处有所记挂就够了。存在就够了。存在本身就足够了。 “所以昨晚通宵擦玻璃、给地板打蜡、清洗拆换灯罩、按五十音顺序给杂志书籍光盘分类、按セキトウオウリョクセイランシ光谱顺序整理衣柜,最后回复邮件补写文件报告。过来参会前刚把需要送洗的衣服全扔给伊地知先生——如梦如幻的至高荣誉灭顶幸福,实属死而无憾。” 猛喘两口粗气挺过二阶段,你摇摇晃晃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边爬边表示倒也尝试过曲线救国,只可惜捏腿手抽筋揉肩脑震荡直线距离但凡突破两厘米大关势必满眼金星就地躺倒。 举着锤子冲人比划两下后,钉崎对着伏黑努努嘴,“来阻止我啊?” “捶死她吧,随便你。”坐着没起身,伏黑摆了摆手,“没力气了。” 虎杖想了想问“就这样吗”;你说就这样呀,“那天邀请野蔷薇一起吃完饭,她不是也没来嘛。” 钉崎抱着两手靠在桌边低头说“根本不一样”; 肩靠肩头抵头贴着人坐下,你说觉得自己“还不够好”“还不够美”“还不够强”,“想被认可”“想被夸赞”“想被喜欢”“想看见欣慰的笑”,自然会认定“等到某天变得更强更美更好时,再去见在意的人吧”。人就是这样的,就是会不安会思量会揣着一颗心惶惶,什么感情都一样。但已经够好了,不可能最好了,如果一直沉溺在“准备中”会永远迈不出第一步, “所以想见的人今天就要去见,想做的事立刻就要去做,不开始的话是注定没结果的。近乡情怯拖到最后只剩无疾而终。”你指指自己说而且很容易发展成精神疾病心理变态。 钉崎翻过来一眼说“就你话多”,你说“怕现在不说哪天会没机会说”; 虎杖小声问伏黑,暑期工小姐竟然真有正常的时候啊; 伏黑刚要说话眉头又皱起来,“您早该出发了吧。” “改引率,你们三个一起。”拎着平板进来的。瞥了眼黑板抿了抿嘴,撑着讲桌站定后才又开口,“要开始超——快速介绍注意事项和相关情况了哦?毕竟这次是委托嘛。” 话音迟滞顿挫半秒。像章鱼被扔到岸上爬,你噌的站起身软着腿跐溜溜的已经蹿出去了。滑过讲台前有句轻飘飘的“在外边等”,点点头小声“汪”完缩着脖子继续向着门口滑;长了后眼心电感应似的刹住步子挪蹭回来,对方勾着两指点了点,稍有倾身侧了侧脸,压低调子补充“撞墙也不可以”。 又“汪”了声你滑出去了。钉崎脸色铁青,虎杖不敢说话,伏黑思索片刻表示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还以为会发出里香那种声音。” 十三 咔嚓脆响了一下,你捏着吐出来的相纸边打抖边甩着晃。只是对着屏幕转拍会困扰么,或许不打紧。 陌生的沉默里,吵杂喧闹都不一样。 这两张该不该珍藏你也说不好,但照片有一点特别棒。比如像这样,一手一张,等显像完整后横着竖着对齐拼接,就能严丝合缝完整如初的接回去了。 如果能发出里香那种声音该多好。真无助,只能拍拍照。 【ADenial】全一篇 yeh ua6 .co m 【疯病黑】特级预警 是写完都搁置了三四天犹豫到底要不要发出来的地步。 ——fix-it/G向/虐杀/儿童虐杀 To war with evil? Is there any peace In ever climbing up the climbing wave? All things have rest, and ripen toward the grave In silence—ripen, fall, and cease: Give us long rest or death, dark death, or dreamful ease. By Alfred Tennyson A Mulatto 二级県市半的半疗养型看护医院。照理说傍晚往往是住院区最热闹的时候,家属护士派饭的、探病陪护换班的、例行检查结束的,应人头攒动才对。 就当烘托气氛吧,可分明人声鼎沸的地方才更方便谈不可言说的话。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hua5.com 候诊厅没人,受付只係者一员在岗,室内无窗,老式照明惨白的光洒在滑溜溜的地板上。 纸笔摩擦声沙沙的响,柜台前有人站着。运动鞋、裤腿卷高翻起来两指宽、帽衫和发色都极鲜艳,个子不高长得结实,埋头写字时表情如常举重若轻说着玩笑话。 紧攥着右侧制服内兜,坐在凉飕飕的皮椅子边默默看了会。诊台后的护士抬手问“久等了,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笑着拒绝并示意刚转身正对面的少年,你说是有事想请他帮忙。 “……我?”对方愣了下,抬手指指自己,“是指我吗??” 你点点头说是的,“说起来难为情,但这是件只有你才可以做到的事。真对不起,虎杖悠仁,但请问可以麻烦你去死么?” 他说收敛一点,会被听到的。 “现在宿舍里哪还有别人。”手指点着肩胛直起腰。扶着前襟塌腰向下,贴着蹭了一路,回头瞥了眼这才“咦”出声。性交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你坐直起身叹了口气评价说超级不专心,格外不积极,到底在想什么呢。 表情类似在笑,对方捏捏你肩说下午听了几句有的没的而已,不用在意。 点点头侧过脸趴伏在人胸口,你随口问,所以要把全体非术师人类的都通通杀掉嘛。 夏油看着你。 眼波狐疑眉头皱着一点,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劲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街道老旧,管道线路破败的尽数暴露在外,路上没人。又没人。不过想来也是合理,毕竟没几个正常通校的小孩会住在这种流民落魄户扎堆的地方。 拉平裙褶整理袖口,挥挥手微微笑,你说“请问是伏黑惠小弟弟吧”。 “弄疼我了。”你说。 紧攥臂肘的手上泄力,夏油说完“对不起”后扶着额头笑了笑,“随口的玩笑没必要放在心上。” “可已经被‘放在心上’了吧。”骨膜被心脏律动的声音敲击震响。你点点胸口位置说窗观测情报失误,一年生们要面对的是一级土地神,灰原会死。 脸色晦暗,夏油看着你。 “我是从十年后穿越回来的。”你仰起头认认真真的补充道。 愣怔两秒后倏的又笑出声,他说别闹了,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争着抢着说疯话。 撒娇撒痴似的卷着被单起身,噔噔噔在屋里憋着火气连跺脚带转圈,最后无计可施般的扔回去瓶温茶水。你说明明自己状态不对还反过来嘲笑别人,超过分,立刻都喝掉,能为夏油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等下,”放下油渍渍的肋排示意先暂停。吞咽完才继续,虎杖说不好意思刚才没太听清, “但大概意思懂了。因为以后会变成大妖怪,所以趁现在还是普通人时先劝我自杀,好避免发生一场毁灭世界的大灾难——没错吧,你是这么说的吧。” 你点点头表示差不多,“不过不太准确。你生来也不是‘普通人’,是‘容器’,装‘大妖怪’的‘容器’。” 顿了片刻继续低头吃饭。句子含混不清,虎杖说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一样。 迄今为止专业运动员创下的一百米极限记录也才九秒五八。你叹了口气不再赘叙。 虎杖扯下一大块肉咀嚼了好一会,“可是再怎么说……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个陌生人要我自杀,我就立刻听话的去死啊。” An Albino 如果基因检测能甄别个体未来的犯罪机率,那要不要杀死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如果栽赃嫁祸才能号召民众反抗罪魁祸首避免核战,那要不要按下按钮献祭无辜的数百万;电车难题周而复始历久弥新。你耸耸肩。 像再吃不下,视线盯着残了肉渣的骨,他说反正知道你要怎么选了。 摆弄刀叉,归拢横放在餐盘上,你说虎杖君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不是有意的。”靠着床头半坐着,夏油还给你时还忍不住的笑,“所以十年后的未来什么样?” 你把空瓶扔到一旁说世界乱套东京爆炸咒灵造反大家都死翘翘。 停滞片刻想了想,眼帘唇角话音里,笑意更鲜明,“能不能请你再稍努力些,编的更像样点呢。”他这样说。 “她说自己是你妈妈的朋友,受托来接咱们走。” 两手紧握着书包肩带,伏黑正警惕的打量你,“证件已经扣下了,在我手里。现在需要你确认一下,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津美纪。” “严谨小心又老练,真是不得了。一直以来辛苦了。”欠了欠身点了点头,话声落下房门也在身后吱扭扭关上。你冲小女孩笑,“上次见面时津美纪睡着了呢,怎么叫都叫不醒……对我,还有印象么?” 犹犹豫豫客客气气,津美纪边向你问好边偷偷拉过伏黑衣角。 “一时想不起来再正常不过。家里应该有的吧,老相册或者通讯录。翻一下找到名字和照片就能对上号啦。” 把包里口袋里所有东西都一样样掏出来展示,最后投降似的举高两手。眼帘唇角话音里,笑意更鲜明,你在玄关边的矮凳上就地落座, “在你们放心前屋子里都不会进,好不好?还不踏实的话,现在去拿把刀指着我也可以,虽然晚上见到你们妈妈时一定会告状的……或者津美纪找照片确认,惠在这里看着我?” “伤脑筋……”心不在焉的踢了颗石子,虎杖两手插兜垂着头边走边嘟囔,“什么‘容器’,什么‘死’……我都还在服丧中啊!即便被这么说也——”话说一半自行打断,恍然“啊”了声。 步子也停住了表情也僵住了,虎杖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你,“是毒药吗?!刚才请客吃东西是为了毒死我吗!” 咂了咂舌,你也跟着站定,“大老远跑到北仙台大吃二喝再下毒?直接递你瓶水好不好。” 虎杖“嘿嘿”笑了笑说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嘛。 “对虎杖君来说今天已经够辛苦了,所以想多为你做点什么而已。为了更体面,也为了心里好受些。” 捏了捏口袋确保东西还在。拍了拍肩也跟着笑了笑,你说毕竟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做嘛。 马拉松是没有尽头的,永远没有。因为哪怕真拼上命成功叫停,这片病入膏肓的焦土还是注定会滋生出更多更残酷的比赛。选择只有两个,要么退赛旁观干脆别跑,要么就用命跑,无论是咬咬牙夺冠修改规则还是安静的闭嘴死在路上,皆不失为不错的可选项。而跑到一半躺在道中哭着喊着闹脾气使性子的蠢货,除了会给他人添麻烦外什么都做不好。 所以你问怎么了,并在话出口后情绪随之递进。紧张关切下类似手足无措,慌乱间俯身察看,你边抚着人腰背贴近,边十指死扣握紧桎住直直伸着的手。 A Mosquito 坠地发出的碰撞音和纸页呲啦先响,接着是声稚嫩尖锐的惊呼。扬起沾染血污的脸,你看见察觉到异样的津美纪正呆立在客厅打颤。太阳公公刚下山,老旧的和室内闷热又昏黄,幼童抖的像颗暴雨前夜里羸弱的孢芽。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起身,捏了某个部分拖拽,你不急不忙踱步靠近。应是脚踝,所以方才是脑袋磕在玄关台阶上砰响了一小下。 你说请别紧张惠还有气,津美纪还有机会救他的命,“只是想请你写封信。” “抖的好厉害……不舒服?要联系硝子?”眼疾手快抓起手机。像推开滑盖后才刚想起来,你退远些面露难色小声说可她现在不在高专啊,“医师国家试験。还记得吧?为了通过这个,今年总在往医院跑……” 癌症白血病之类的操作空间更大,也更方便作弊,毕竟总不能断胳膊断腿缺心少肝的人一经实践考察期的家入诊疗,瞬间四肢健全活蹦乱跳出院去了吧, “所以富余了很多トリセノックス。”你说。 严谨小心又老练的四五岁。甚至不是十四五,是四五岁。有多难。要在这种治安混乱鱼龙混杂的贫民窟里,杀掉两个没人监护无人在意的小孩,能有多难。 人类生长发育到两岁时颅骨已完全闭合,四五岁早固化了。可哪个更硬一点,是一点点大的小脑袋,还是不锈钢流水线出品的家居好物。没趁手的工具也无所谓,就地取材冷不丁抄起正坐的矮凳凝聚全力冲脸砸,只一下,就能抡出满地飞溅的红白黄。 鲜艳的透明的絮状的腥甜的。 像烟花像彩条像红巨星爆炸,脑浆结缔组织淌在旧日滩涂上。 其实难的不得了。两条铁轨并列相交,汽笛嗡鸣车轮呼响风声啸啸,究竟是无权选择被迫接受更糟糕,还是承担罪孽背负代价更令人受不了。死一个救五个,还是杀五个以阻止世界坍塌,握紧换线杆,所有情非得已的杀戮都可以强行自圆其说逻辑自洽。 十年太久,久到够一个人死掉活过来活过来又死掉死掉又没死掉。 说完叹了口气,你倚在对方肩上,指尖勾着摆弄发尾,顺势把信纸塞进狰狞成爪的手里,“难以释怀的苦夏和无能为力的现状,大概是会让人放弃和解吧。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因突然冒出来的闲散无赖随口聊了两句天,就绝望纠结到去死啊?” 眼鼻口耳喉出血,意识模糊胸腹剧痛吐白沫,还要逼着感天动地交往三年的好女友在咒灵化前冒着生命危险收拾烂摊子。真是纤细又任性, “能为夏油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站在门口瘫坐在地摆好姿势,准备满眼的泪和嘶鸣,你开始尖叫。 “‘请不要打扰我们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句号……不,感叹号,改成三个感叹号。落款写‘惠、津美纪和妈妈’……写得真好,不愧是津美纪。”你摸了摸小孩的脑袋,闭眼顺势安抚震颤的颈,犹豫半秒后暴起施力狠扣在地。 有一丁点猩红从鼻孔耳道慢悠悠的渗出来,与柔软生脆的皮肤对比鲜明。你说对不起,随后凝聚咒力反手砸穿正诡异凝结创口的另一颗小脑袋,你说对不起。 The Libido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弄死容易抛尸难。这种时候,拥有一个家用焚尸炉就会有很大帮助,事半功倍。你慌忙改口,“小型垃圾焚烧炉。动物园医院实验室处理固废用的那种。美中不足是体积有限,预先肢解需要花很长时间。” 表情难看,对方一时没说话。 手机在衣服里震。你边低头走边两手揣兜,左边按灭来电铃,右边扣弄口袋里的东西。 “不接吗。”虎杖开口,“电话一直在响。” 你摇摇头说任务耽搁太久是会有人担心的,“不过没关系,很快就都结束了。刚刚说到哪了?对,焚烧。火化完最好把骨头研磨成粉再撒进大面积活水里,不然还是存在各种被利用盗用的风险……说起来,爷爷的预约是?采取火葬属于明智之选,节哀顺变。” 长久的沉默后虎杖扭头看你,神色动作都像个在等死囚最后交代完一生罪孽以便行刑的刽子手,“刚刚说到‘两个小孩’。” 年纪太小讲不清的,就不尝试了;心事太重脑子太乱的,沟通也没用。谢谢提醒,十影无可厚非不得不死,但津美纪是无辜的,可怜她死前还不得不目睹一场分尸, “要清理痕迹血迹咒力残秽也得花时间。尸体很重的。”你心不在焉的强调。 可能是生存本能作祟。类似只发声元件破损的陪伴玩具,嘴里冒出些重复单调的气音,半畳远处,津美纪歪着脸用充血的眼睛注视你。 注视你用手彻底捣烂面颅额顶蝶枕,注视你捏着掐着以防万一细致捻碎灰质神经胼胝体,注视你把方才还活生生的人拆解分割成一块一块。 感到视线,你扭头看她,说真对不起。 近乎是句咒语,又或者被当成了某种暗示和讯号。意识模糊体征垂危的五岁孩子开始在地上爬。手肘膝并用,孱弱挪蹭着躲;脖子撑不住脑袋的重,头顶侧脸贴着畳擦出一路新鲜的血。 没找到能擦手的地方所以作罢。你站起身,垂下眼,说对不起;你双膝跪地,用黏腻的手扼紧喉咙随即施力,你说真的真的对不起。 下颈动脉在手底疯狂鼓动,气管食道咽像苇荡空心的长草,脆弱而顽强。无力徒劳的,苟延残喘着,头颈四肢小幅度高频次的抽搐痉挛,在畳上摩擦出沙沙声响。 眼泪涎液鼻水和脸上结块的血痂混搅,大滴大滴砸在死掉的幼儿身上。 第一次总是不周全,第二次再接再厉改进提升,第三次会由衷渴望对方通情达理,“能听劝能交流能别让人太辛苦。”你叹了口气说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对吧,那就算了。 深夜无人的街道口,路灯恒常稳定的投出片清凉的光。“你说完了吗。”虎杖说。 笑了笑示意还没有,保险起见都没从兜里拿出来。你说特级咒物両面宿儺的指,现由高专咒具库保有六根,除此以外我这只口袋里还有一根,“本来就是为回收这玩意才跑来的。因为封印老旧后会吸引诅咒争夺,变得相当危险。诅咒就是……虎杖君能看到么,现在?右前方楼顶趴着的,左边街角钻出来的,咱们身后还有两个二级。”你说即便没进行受肉也应该能看到才对,“因为你要死了。” 手刀斩在耳后枕颈将人击昏,顺势下帐,你说真对不起,但在某个世界里,虎杖君一定能如愿以偿死在众人簇拥下,“至于恶有恶报的事也别太担心。十影、咒灵操使、容器,所以确认虎杖君也被妥善处理完毕后,我会即刻前往咒具库把七根手指一口气吞干净。” 一定会被毫不费力的祓除掉。这样一来铁轨上的五个祭品就都死掉了,我的世界也终于会得救吧。你说完侧了侧身,避开险些沾上裙角的血。 【急用】一二 一 屏幕里的现场观众正乐得起劲,红黄交织布景灯正一闪一闪。掌声响起。人都懵懵的,耳朵里嗡嗡响。肢体行为全靠惯性,你盯着节目发呆,脑子一团乱。 坐旁边的祖宗无知无觉继续吃饭,刚伸直胳膊搛了一筷子肉,边在碗里搅边跟着电视咯咯笑。他说录播吧这是,咱们之前好像看过啊,人家有印象诶。 精神恍惚意识迷茫,你说有可能,毕竟这对组合正当红。 咕叽咕叽咽完才又开口,男人侧侧身偏偏头,视线还黏在电视上。他说不过搞笑艺人的颜值从业门槛好高哦,感觉必须要人长得就很可笑才可以……没错吧!反正看脸就够了,大帅哥本身也不需要幽默属性嘛。ま、虽然人家是超帅又超风趣的那一型——好羡慕我老婆诶,说真的,你每天都活得超幸福吧。 思维紊乱形容呆滞,你说有道理超幸福所以悟是又被狗屎咒术界驱逐了么。 对方“え?”了一声,半笑不笑瞥过来一眼,问你在这扮什么笨蛋呢,“——等下!!我就说啊,绝对有看过!‘冲ノ鸟岛’嘛,这个オチ听过的呀……吃饱了?这就不吃了?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等着人家喂吧??也不是不可以哦!叫声好听的,怎么样?快点快点——” 神思涣散脑电波错位,额角血管爆了一根。你说没事不用好听的求你了直说行不行,是不是被通缉了又被通缉了对吧,这次被扣的是什么罪名上面派了谁来要悟的命。 电视机里正爆发出热情掌声,节目主持人正一句接一句的说着玩笑话串场。僵硬缓慢的转身望过去,你绝望的试图验证推断。 吵闹的背景音里,男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嘶”了一声意味不明。啧啧咂舌后垂下视线抿了抿嘴,十指交迭兀自抻了抻活动指骨,无意识般发出很轻的叹息。 荧幕正中节目下一组表演者登场,观众正开始新一轮笑。虹光侧照里,对方抬起眼帘,没说话,只看你。 当即倒抽一口凉气,下一秒哆哆嗦嗦就要哭出来,你问打还是逃往哪逃带不带我。 电光石火瞬间暴起,一手一边狠掐两颊往死里扯,他问你这猪脑子是有什么问题。 二 事情是这样的。傍晚七点半八点左右到的家,嘴垮着背弓着气场青黑满脸倦色,类似刚从臭烘烂气黑渔船里杀出一条血路又游了两千海里才爬上岸的卖身劳工。 一定是被烦死了,可能又和新総监部的老登干了一架。 指尖冰凉凉的,估计今天外边也冷的够呛。你接过袋子看了眼问哪来的,对面摆摆手说学生们自己煮的。 你说悟就是再不想做饭也不该连锅带菜偷回来啊。男人抬手拍人脑袋一巴掌说你这家伙到底对自己老公存在什么误解。 既然低气压需要递话头缓和氛围,那晚饭就得在客厅看着电视吃。 端上茶几前刚复热过,浓艳清亮的汤汁还咕噜噜的顶着食材冒大泡,暖洋洋一层锅气被荧光映的若有若无飘飘袅袅。屏幕里的不知道什么人正进行不知道什么表演,观众评委正被不知道什么话逗笑。 偷瞄了两眼旁边人的脸色,不敢吭声,你戳了颗丸子径直往嘴里填。热过头刚出锅滚烫烫的,牙龈都疼的火烧火燎,所以抽着气边嚼边试着偷偷咽。 可能情绪缓过来些,但终归还没好气。男人没扭头只把碗举到人脸前,等丢人显眼的半颗丸子被吐出来后才收回。接着嘴一横屁就放了,他说在床上怎么没见你这么能吞呐, “如果只是想烫伤食道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砂锅都塞进嘴里呀?试试看嘛,万一受伤成功了呢。” 话这么毒憋这么大火那就不只老逼头子作死。你端着杯子遮半张脸,边谨慎观察表情边偷梁换柱小声应对,“未免太勉强呢……当日往返出张。” 咽完东西“ん”“ま”两声,又等了好一会才翻翻眼睛说小鹿野行田市八千代, “坐了一天车腰腿都痛死……超级烦躁。无聊嘛,我就和伊地知讲反正这几个地方离得近,干脆一口气全推平好了——那家伙都没害怕诶!!你知道的吧,推着眼镜‘五条先生请不要开这种玩笑’,目不斜视连后视镜都不看,那种,完、全、没当回事!!あぁあ、更生气了……对吧??超生气的!!所以就叫他‘现在立刻停车’——” 谢天谢地,只要开始逼逼叨就意味着危机解除问题不大。 因为这个人是总要板着脸自己憋一阵的,事态越严重就会憋越久,叽里呱啦倒豆子反而没必要听。毕竟话又多思路又跳太快,东一句西一句认真对待的话,作为听众,不出五分钟就得脑淤血。 顺出口长气来,你顺利切换肢体本能惯性模式,边殷勤接连夹菜边顶着张貌似真诚聆听的脸,时不时点点头嗯啊一下,每间隔十几秒就相棒一句真的假的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啊!所以総监部——” “——就那几个加茂的老东西!!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拿之前的烂事搅合……听不懂人话吧根本就??我说,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孩子干嘛要被蠢货们针对啊?已经不可能存在威胁了吧明明??这可是会说着‘为庆祝五条老师休假特意多做了一份,可以带回去和奥さん一起吃’端出一锅肉丸子的悠仁同学诶??超ナイス吧!!这样的孩——哦对,差点忘和你讲,人家从明天开始放长假——这么好的小孩为什么非得经历这些呐,真的是……反正姑且搞定了。あぁあ、烂桔子果然留一个都不行,初诣许愿祝他们通通嗝屁好了。不过楽巌寺应该能活更久一点吧,‘摇滚老不死’不就是——等下,三十岁就算是‘大叔’了嘛?!这句超过分啊,『じじい』って!!” “不算不算,真是超过分。”五条大人全肯定模式自行运转中,附和流畅浑然天成。人工辅助检查确认,你瞥了眼电视以补充论点,“不过因为是在讲高校生笑话吧,除此之外的情况就完全不合理了呢。” 男人努努嘴说对嘛,惯性使然你点点头对呢对呢。 屏幕里的不知道什么人正又把观众评委逗乐,不知道又讲了什么话。坐旁边的祖宗伸直胳膊搛了一筷子肉在碗里搅,眉头舒展姿态松弛,也正跟着咯咯笑。而脑内一脚急刹你当即叫停糊弄本能, 刚才这个逼噗噜噗噜着呲了个什么惊天大屁出来?? 【急用】三 “人家是正常冬假,又不是畏罪潜逃??休暇、休日、バカンス、バケーション,ホ、リ、デーーー,放——假!!能听得懂人话吧??小朋友,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嗯??这么多奇怪误解都是从哪里来的嘛??” 脸都变形发音成谜,你泪眼朦胧挣扎着说哪有误解没有误解,全世界都知道每次天一塌我老公绝逼去干架,可自觉了都不用人叫颠颠着就去了撸起袖管胳膊都能给自己玩掉,一言以蔽之空前绝后旷古烁今大劳模哪来的放假,笑话!根本没有放假, “还是说……高专也会闭店?”你问。 大为光火的尽头很可能是没脾气。两手一松人向沙发上倒,家具“咯吱”一下巨响,把仰头叹气的声音都被压掉。这个人正板起脸斜睨, “你的意思是,和休长假比起来,还是我叛逃被通缉、都立机关倒产的可能性更大?”顿了顿,“真的假的……真这么想?” 气氛尴尬空气沉滞,揉着两颊自我检讨,你道歉说没考虑到悟的心情真对不起,本该早早就想到的,“其实被开除辞退扫地出门是职业生涯里再正常不过的事,亲爱的别太难过,打起精神来!!” 憋了口气抿了抿嘴,可能是被气狠了也可能自知理亏,对面一时没再说话,只黑着脸直勾勾瞪天花板。 电视节目还在继续,屏幕中是评审嘉宾前仰后合的特写镜头,合成或实录的背景音听起来极喜乐。你靠过去趴进人怀里,长长的吐息这才放弃似的叹出来,男人搂着你紧了紧。 他说之前陪你太少了是我不好;你说心肝别这样讲你往好处想,高专总算有人意识到了不该让悟继续随着性子祸害学生,这是好事情呀。 他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会努力赚钱养家试试看的,在冰箱里的东西全吃完饿到同类相食咱俩互相吃之前保证不考虑离婚。 他说好吧决定了;你说搞笑艺人颜值从业门槛太高了您不适合我很不安拜托请直接放弃。 “没有没有,我是说离新年还早,假期蛮长的,所以时间多的是。”男人冲你咧嘴笑,笑的满嘴牙都白亮亮泛寒光,“会找个机会,适当的、好好的、揍你一顿哒。” 想了想,你说大可不必您的好意心领了;他说别客气,想被狠狠收拾一下完全可以和老公直接讲,老夫老妻总这么见外是要干嘛啦,讨厌?。 耳朵贴着心口,鼓膜里也怦怦跳。听了好一会,你声音小小的问真放假啊。男人点点头随后也声音小小的回答真的是放假。 “那我打嗝放屁抠牙剃毛半夜不关门拉粑粑不就全会被看到么。”你小声问,不至于幻灭到假期还没结束就离婚吧。 “是不是记错了呀小朋友,咱们可不是今天才刚交往诶。幻想早就全死绝了,安心安心。”调子里的笑意在下一句被彻底抽离。眼帘忽闪两下,对方小声确认,不过这个“半夜不关门拉粑粑”是什么意思,洗手间门?主卧洗手间?不关?彻底不关?新爱好?商量一下,能不能换个爱好? 捶了人一拳,你说晚上自己呆着时会害怕,“万一正好有坏蛋冲进家呢?总不能光着屁股坐在马桶上站不起来吧,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前准备时刻警惕。” 用屎尿屁为例不文雅,可空荡荡的世界最喜欢在这些不可免俗的瞬间陡然发难,把吃喝拉撒睡都尽数镀上层疏离感。寂寞会顺着血管流沿着泪腺爬,在每寸皮肤上留下呲呲啦啦的血印抓,反正无解的难题不必解,大不了听之任之溃烂恶化。 电视里新一组艺人又不知讲了什么俏皮话,热烈的笑闹声又一次填满整间房。你低头靠着人没再开口,对方叹了口气两臂一紧再紧,像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显然不是。这个逼一拍脑门“あっ”出一声,原地放屁说问题解决有主意了, “你可以拿起粑粑丢坏蛋呀!!有效吧,一定有效!!想也知道绝对恶心死了!!我要是坏蛋我也会一边呕吐一边哭着跑掉啊!!被丢粑粑诶!!” 你哽了一会说把我气死一定很有趣吧,这个逼眨眨眼说抱歉抱歉爱你哦?。 【急用】四 室内偏凉,窗帘缝间还黑漆漆的,冬天太阳起得晚,看样子大概六点前后。 从这里开去远郊走高速四号中央道,即便一秒不堵一路绿灯单程也得一小时二十分钟,往返少说三小时起步。表盘转一圈,一天能有几个三小时。 住家很辛苦,又是另一种全然无必要的辛苦。缩起脖子蜷起身卷卷被角,愧疚之心,只会让懒觉显得弥足珍贵,睡起来更带劲。 半梦半醒时能听见一系列动静,不外乎脚步响水流响织料摩擦窸窸窣窣响。是会打哈欠的,今天打了超大一个。脑子里会自行补全画面,嘴巴一定正张得大大的,眼泪都被挤出来莹亮亮的一点点。 哈欠声响完身边床垫陷下去一大截。从被子里伸了条腿出去踢人,你闭着眼指责进浴室又不穿拖鞋。对面哼哼着“又没踩到地板”握住脚踝轻描淡写摩挲两下。 没一会就该听到手机震动了。一般是新着信,内容无非“导航显示还有七分钟到达,请准备”,“已经把门口的垃圾投掷完了,您再不出来很可能又会迟到”,又或者“稍有渋滞,约十五分钟后就位”,诸如此类。 早几年辅助监督还会偶尔打电话。彼时扔在旁边枕头上的傻逼手机连震带唱,マリンバ听着就像催命,对滋生助长起床气有奇效。因而等挨千刀的拎着裤子单腿蹦跶从衣帽间钻出来,你已经接完挂断了。男人眨巴眼凑近脸软着调子问吵醒你了呀,你笑着问悟为什么就不能永远住高专呢。 总之现在就只发信息。 不过没了丁零当啷来电响并不意味着你能睡懒觉,因为有王八蛋会亲自出手。 这个人起床是不拖沓的。积极肯定的形容,绝对称得上钢铁意志不屈不挠,直白表述的话,那根本就是魔鬼一样。 天寒地冻时小动作多些,暖和的日子里前摇短点,但总归是说起就起得来。翻身下床利索的像特种兵执行任务,倍镜一甩板机一扣,瞬间扛枪又杀人去,很恐怖的。而且只要他愿意,真就能安静的像个鬼像个猫像个魂在飘,巨大一个人脚步声没有摩擦音没有,星点动静通通没有,很惊悚的。 问题是,这个逼,他不愿意。 五分钟就能收拾停当的主子硬要拖半个小时再出门也是有理由的,显然不只是为胁迫辅助监督全权完成自宅垃圾回收分类。讲好听一点,或许称得上你侬我侬的腻腻歪歪,但实话实说,感觉一系列敲锣打鼓里多半涉及到不少施受虐关系和精神控制相关议题。 嘹亮回答“不能”后把人举起来边一通猛摇边激情控诉甚至不被包含在此。 窃以为,边啵啵边抱怨“你这家伙睡觉磨牙还流口水!!臭臭诶”,属于皮鞭糖果;边摸摸头边感叹“睡的这么香呐……あぁあ、有点嫉妒了。嗯,嫉妒。所以说真的你起床吧,立刻起床,为了你老公的心理健康”,算得上一定程度的犯罪自白;至于二话不说扑上来把人压扁,开始假到不能再假的失声痛哭, “为辛苦通勤的丈夫做好早饭准备便当,难道不是你婚姻成就感的重要来源嘛?!最起码给人家一次炫耀的机会吧!!你都不想看伊地知流下欣羡感动的泪水嘛!!” 就是,纯粹的,没事找事了。 所以你说不是不要不想赶紧滚蛋,对面哽了半秒问你还有没有一丁点人性。 而作为有一丁点人性的人这时会立刻半坐起身,一把揪住前襟把对方拽近,结结实实在脖颈边连咬带吮狠吸一小会。 分开些距离审视确认吻痕后,你说这下真得快点走了,一不留神就会被反转掉的。眯起眼睛表情复杂打量两秒后,对面像个抽了疯的纯种大傻逼般毅然决然撒腿就跑,门都被摔得飞响。很可爱的。 太给面子了,怎么想都是故意演的。可明明已经好些年。 【急用】五六七 2h h p.c om 五 天长日久最大的问题就是素材积累过多,随便回忆起些有的没的,都会轻易演变为第一万次初恋的精彩纪念。心不服管也不听劝,热热的软软的扑通响,叫嚣着悸动着要被看到。不得已只好拽高被边把脸藏起来,脚尖踩着前襟点了点,偷偷摸摸叫了人一声,你巴不得没被听到。 只是全世界都还在隆冬清晨里安眠,近在咫尺又怎么会听不到。捏着脚踝拽了一把,腿被拎出一整条,人都躺的更靠下。隔着被面位置精准的拍了拍你脑袋,温柔的亲昵的,一如每次喜欢的心要蹦出来时都会发生的,这个傻逼说哇哦小朋友你是在发骚嘛。 自己扒拉开被子,向傻逼展示什么叫写在脸上的哀莫大于心死,你指指房门说请问您为什么还没滚。 “不知道。平时的话,现在都早出发了才对……”正歪着脑袋半倚半靠着你条腿,有一搭没一搭百无聊赖捏着揉着摸。男人摆弄两下手机随口哼哼,“你说,伊地知会不会是死了呀?交通事故之类的——哦,”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2bxx.com 福至心灵,你说叹了口气悟今天休息;才想起来,对面愣了半秒才说人家今天放假。 然后挨千刀的一摘眼罩,露出神采奕奕一张逼脸,剑眉星目满眼放电。拇指一举嘴角一翘,他说走啦起床,咱们出去玩呀。 ……操你妈是不是有病??谁他妈脑抽筋了大冬天通勤日早六点“出去玩”。卷起被子把自己团严实,你据理力争严词呼吁,能不能改改发随地大小疯的恶癖。 “可人家都穿好衣服了诶……!!”确信犯胡搅蛮缠时戏会做全套。嘴也嘟嘟眼也眨巴,睫毛又长忽闪又慢。三白的锋利被稀释,造成一种毛茸茸的既视感,像极了风雪天里被装纸盒扔在街角的小狗狗宝。但凡能真耷拉耳朵摇尾巴,想必空气里早飞满了白亮亮的小绒毛吧。 天长日久最大的好处就是免疫力绝群。你表示为悟鼓掌言之有理但我不准备出门喝西北风去,祖宗请脱衣,回笼觉陪睡需要您。 哼哼着“好吧好吧”瘪了瘪嘴,制服外套脱的不情不愿;半真半假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毛呢料马甲紧贴前襟腰线,脑袋一偏小臂一抬先左后右解衬衣袖扣;抽裤带拆出破风响,男人抬眼冲你笑。 心肝打颤,一声爸爸刚要脱口而出,就只听这个屁股嘴叭叭说小、色、鬼——就知道你又发骚,哎呀好害羞哦明明才刚休假就被老婆缠着做这、种、事,不过没关系谁叫我家小朋友就喜欢吃这根的大、肉、棒,没有问题哦人家这就来满、足、你。 氤氲气氛急转直下,脸红心跳中道崩殂。你在想,好好一张金雕玉琢的漂亮脸,怎么偏偏鼻子下面长了个肛。你在吼,我没有别胡扯傻逼五条把屁门关上。 根本就是存心捉弄人。边衣服脱的飞快边憋着笑拖长调,对面说完“诶没有嘛真的假的那人家来检查一下”就连人带被子往正中猛拖,随即揪着边角顺势狠抖,把一床软寝都掀飞到半空去。紧接着神经病大爆发般两步助跑弹跳上床,床板弹簧垫发出震响,搂着抱着哼唧时被子才又堪堪落下盖回身上。 脸贴脸蹭很像动物,他说被窝外边好冷哦。 六 肌肤相抵抚着肩颈背,你说知道冷还要掀起来扇风?? 相拥亲吻傻逼又憋笑,他说小朋友你蒙着脑袋在被子里放了一晚上屁,人家总得散散味呀。 七 有多绝望。冬假第一天才过了一个小时都不到。 【急用】八九十 八 你说时间太早了再睡会好不好,王八蛋扭扭捏捏说可是人家在晨勃诶; 你说刚刚都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还在这勃个屁呢,臭傻逼唧唧歪歪说你老公身体超健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你说完“请您闭嘴我自己睡”,眼皮眼睑就被指尖硬生生撑起来,正近距离欣赏这个逼玩意原地开屏。 起床洗过澡身上是家里沐浴液的味,头发乱蓬蓬亮闪闪带着点静电支棱着炸。歪头的角度搞不好都自己偷摸摸设计过,下颌线极鲜明,脖颈筋锁骨尖都绷紧,两臂抻劲时胸肌大的令人害怕。想来一定又正扮猪吃老虎狗狗眼火力全开—— 现在活祖宗又没放屁,哪敢看脸。颜面杀器恃靓行凶,看一眼语言体系混乱,看两眼脑子罢工不转,敢看第三眼命就都得搭上这辈子直接完蛋。 因此把手拍开缩着脖子躲下去点,你说祖宗请开尊口。尊口放屁字字珠玑,这个逼说给老公来个口活嘛。 你说请把尊屁眼闭上。 然后就看见鲸鲨。 脊索门软骨鱼纲须鲨目,滤食性动物,嘴很大的个头也很大的超大鲨鱼。家里卧室床上惊现鲨鲸,张着毁天灭地的大嘴要把人吸进肚子里——这个逼玩意跨着你半直起身,脑袋顶着被子边两手各抓一被角,膝腿跪行哼哧哼哧冲着人面门就来了。 乍一看像正在发一种很新的神经,稍一感觉就会因熟悉的糟心感瞬间安心。两腿分立性器垂在中间跟着动作甩,带着点前液带着肉贴肉的滞涩,从小腹到胸从脖子到脸一路顶一路蹭。仙侠剧制里高手过招锐刃出鞘剑尖抵地宝器金石响,臭傻逼扯着被角两手撑墙领域展开图穷匕见正骑跨坐在你脸上。 心情复杂如鲠在喉,抬手把贴脸的见せガン拨开一点,你问您是上班不成退而求其次上个我凑活凑活是么。被子底下咯咯笑,他问搞什么嘛怎么和老公说敬语。偏了偏头又把阴茎拨远些去,你说祖宗饶命我真就只是想踏踏实实睡个懒觉而已。 “就当睡前刷牙好了呀。”两盏蓝澄澄的大探照灯不怀好意转了一圈,措辞决定,这个逼说,“来,快含住五条大人的巨物。” 好生气,好久没这么生气。鸡巴戳嘴张都不敢张,牙缝里蹦字你说别发疯了行不行。傻逼根本不理你,自顾自掰着龟头在人脸上啪啪打。猪狗不如兴高采烈笑到快背过气,他说,“哈,雨刷器!” 九 “虽然平时也是笨蛋一个,但悟今天也过于笨蛋了吧?亲爱的你是不是工作狂属性大爆发无的放矢身心受挫暗中变态智力退化了啊。”一手托蛋一手攥鸡,你扭头避开满脸毛。 “えっ、有嘛?”被子贴着脊滑着往床上落。对面歪着头哼哼想了半秒,抬手掐掐脸颊捏捏耳垂摸着你脑袋笑,说搞不好是有点,“我也不懂啊,反正一想到整天你都会在旁边就超高兴。很笨蛋嘛?这样。” 十 【急用】十一 阴囊塞完左边塞右边,鸡巴打完左眼打右眼。耻毛扎扎的像刷碗擦,把滚烫的脸皮都又蹭薄一大片。等把两颗蛋都舔到水汪汪,这才又扶着大腿屁股借力梗着脖子换地方咬。 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对方喘了口气问用嘴是不是很辛苦呀。仰着头舌尖打转一整圈,你问是不是回答超级辛苦就不用继续吃了。这个逼“まぁあ”完瘪瘪嘴,来了一句“会帮你换个没那么辛苦的姿势”。 “……有区别么。”你俯趴在对方腿间问。 “当然有啦,又不能真坐下还不能离太远,一直半跪着抻劲我也会累诶。”抽了只枕头靠在背后,位置调整彻底坐舒服了,这才拢着你后颈向下压。曲起条腿叹了口气,他说再吃深点。 可才深喉没两下祖宗就又憋出句新屁。眼底忧虑的很真实,话听起来也极诚恳,逼玩意问只是咽反射对吧,真要吐的话其实可以去洗手间继续哦? 你跳起来红着眼圈吼“昨天晚饭都没吃几口现在哪有东西呕”,他说“太好了倒是早说呀你”当即扣着人脑袋往死里捅。 好不容易挨到松手命都只剩半条,满头满脸口水泪水汗连咳带呕虚弱无力刚缓了缓。男人歪着脑袋问你还好嘛,你摆摆手示意还活着,他说那就行坐上来吧快点快点。 憋了一肚子火都还没来得及发,两腋就被架住人都被举起来。像捏着拼接积木对插槽,王八蛋托着你直直往鸡巴上套。龟头顶了两次没滑进去,“え”了一声表情诧异,这才转而放你坐在腰腹上。 “没湿嘛竟然?不可能吧!!”说着伸手就要摸。 使了痕劲一巴掌把烂人的破手拍开,气得头疼,你都没想好该从哪开始骂。 “哎呀生气了?好像是在闹脾气呢,我家的小朋友……”哼哼着就坐起身,半搂半抱凑的极近。眼角眉心鼻尖挨个亲,眸波流光柔和又深情,害得人迷迷糊糊一时话都说不清。 可调子顺着耳道往里钻,气息拂过皮肤整个人都直打颤。这就摸小狗摸小猫似的从头到背连着串的抚,“是不是要老公道歉?好好,这就认真道歉哦。对不起嘛,操嘴嘴操太狠了惹小朋友不高兴。虽然人家又不是故意……但这样做是不对的!非常差劲!我错了,原谅我,嗯?道歉啵啵总得接受吧,来嘛来嘛——” 想不接受都不行,被不由分说箍紧圈起来扳着脸亲。只不过才动了得过且过的心,又惨遭随随便便说停就停。 反手揽肩把人拉远了点,眼帘抬落一来回,男人表情古怪“あー”着张嘴示意你跟着照做。随即两只手指伸进去,一根白毛被从舌底摸出来。垂着脑袋闷笑到好大个人都一抖一抖,说完“抱歉抱歉保证今晚就全刮干净”,对面抬手一抹,把口水和毛全擦在你胸口。 在这样下去也不知道是精神先崩溃还是天灵盖先爆炸。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你直起身抬腿往床下跨。正中下怀非常满意,这个逼拎起你又往胯上放。 欢天喜地把人捅了个对穿,挨千刀的靠坐回去匀匀喘一口长气。接下来狗嘴里吐的没一句人话,一个字都不能细听。他说一亲就出水真是超便利不愧是我老婆了不起了不起,没关系我动哦别客气这是人家应该做的。 然后单手扼紧你两腕就开始顶。 【急用】十二十三十四 十二 刚开始还能撑着胸,没几下腿脚便痉挛到打抽,很快就连坐都坐不住。操到蹦操到跳被操进床头柜里接着叫大概也就这么回事,如果给游园会里的斗牛机装上色情组件想必效果大差不差区别也不大。 东倒西歪两臂被死扣着感觉要断,畜生玩意像还嫌不过瘾,这就又改掐髋胯。吃的又深动的又急,挨操挨到两膝都离床还要得被钳着腰腹往下套。胸口晃的生疼喉咙干的痛,眼泪还没流就已经被甩飞出去了。你扯着嗓子连名带姓吼,吼完被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操弄停了停,一手捏屁股一手指尖点着牙印绕乳晕画圈。男人眯起眼审视几秒,放出本日前半场惊世骇俗的最后一句响屁,“你这两只奶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说真的,人家都已经玩你玩的超努力了吧,怎么变大的只有奶头呐??” 等反应过来时自己都吓一跳。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你扇了对面一耳光。 十三 空气一时安静到只剩心脏和阴茎敢继续砰砰跳。愣怔的盯着人看了好一会,男人小声问,“是……想玩这种?” 彻底崩溃气到发疯,边捶边打终于哭出声,你说受不了了离婚吧。 他说放假第一天??你说悟根本就不爱我!! 十四 捡起被子裹着缩到床尾背对人躺,一睁眼就受尽委屈,现在全变成眼泪噗噜噜的淌。越想越气越气越哭,哭到气都喘不上来濒临被鼻水憋死,一直装自己不存在的王八蛋东西才递过来张纸。 “消气没,你?”是这样问的。 擦完鼻子把纸往堆着的制服长裤上丢,你边抽抽边说没有。这个逼说好好,公主请继续。 可明明就是这种地方最令人生气。不读空气不体谅心情不在乎他人感受自我中心胡说八道满嘴跑屁,好了这么多年做了没一万也有八千遍逼里要能全勤打卡积分兑换都够提俩舰艇,这都没一次,没有一次征求过性同意。你翻身指着那张破脸吼。 男人“え”了一声说这样嘛,你“哈”了一声说您以为呢。 他说,“还是有的吧,今天?我想想……绝对有啊!人家有问过你呀,‘来个口活’什么的。” “……‘雨刷器’也能算性同意?”你瞪着对面没再继续,安静等待脑袋里将至未至的开锅气炸背景音。 刚愣着反问完“什么‘雨刷器’”就立刻想起来了。绷紧脸努力保持了至多两秒严肃表情,随后千古难寻的绝世大鸡巴人发出爆笑,笑到捶床笑到破音笑到直不起腰。他说ハハハハハハハハハハハハ、雨刷器!!! 抽抽嗒嗒哭到眼睛睁不开,你说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傻逼五条滚远一点。这个逼说“你还可以喜欢雨刷器呀”,然后继续笑。 为什么还没离婚呢,怎么想都早该拜拜了才对。反正每每刚窥见一星半点真心,下一秒绝对天翻地覆全变成屁,不是演就是戏弯弯绕绕最后全是目的性。哪有喜欢才没有喜欢,纯粹脑发育水平变态奖励基因杠杆错乱性欲旺盛只想做爱。能为掉毛道两句歉把人折腾个半死却只说一次对不起,什么操蛋玩意,道德败坏人品稀烂性格恶劣狗人别再见!! 说完你擦擦鼻子又把纸团好瞄准扔出去,这个逼说何これ、即兴ラップ? 你说再不滚远我报警。 接着好久一阵都没更多动静,也不知道是真滚假滚到底滚哪去了。念随心动必有回响,这便被拍了脑袋两下,听见懒散又没好气的问“现在总该消气了吧”。 不消气又能怎么样,冲去厨房抄把凶器攮祖宗两刀?自暴自弃长叹气,你伸出条胳膊往身后摸,非常不幸,没有臆想中的十指紧扣,明明白白手里摸着到是只脚。 臭傻逼刚才是拿脚蹬你。 悲莫过于无声。裹着被子坐起身面对,看见王八蛋正四仰八叉从左到右占了整张床,赤条条的澡也不洗遮也不遮,臭着张脸只低头摆弄手机。或是因感到视线,男人抬眼瞥你一眼,随即眉头皱的更紧嘴角垮的更瘪,“干嘛啦!人家躺舒服点也不行?你尿的满床都是诶明明。” 你问我都难过到要哭死了悟就心安理得躺着玩游戏?他说没有没有,就查查你生理期。你问我是有什么生物变异么激素周期够你查十五分钟。翻翻眼睛嘟着嘴“チッ”,在怒气值爆表前眼疾手快拍了拍身边,他说好了好了该闹够了吧,放假第一天你老公就饥寒交迫要被冻死了。 你说喜闻乐见,他说少说屁话快过来点。你说色情狂又在觊觎我的肉体,他说早被你气软了好不好,过不过来随便反正把被子给我。 冷的话洗澡去啊穿衣服去啊再不济去客房去书房去哪躺着不行啊?这么大个人缺床被子就活不了是吧。动一下都不乐意不妨直讲,尽量争取把傻逼和傻逼手机一起厚葬。你想。 眨巴眨巴眼,这个逼说可你不是在这嘛。 【急用】十五 被子可以分享但人得背对着躺,不然也未免太没骨气。指尖凉飕飕的戳了戳你,男人问和好了吧吃不吃中饭。你说悟根本就不爱我。 “小朋友,”掐着下颌连带半张脸强制正对面。对方表情平淡,吐字又轻又慢,“你现在都还欢蹦乱跳的活着吧?我觉得呢,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了诶。” 叹了口气,话音明显轻松不少,这个逼又说,“如果只是想做爱的话,我去多找几个人做行不行呐?根本没必要拽着脾气又大、心眼又小、还家暴老公上瘾的贫乳翻来覆去的操吧。” ……天呐这也太赚了吧!!好幸运!一次性満喫精神霸凌言语攻击人格物化得寸进尺效应以及超稀有死亡威胁独享版。什么,竟然还附赠夹枪带棒贬低限定?第一天就被欺负到这么丰盛的地步真令人难为情。 所以别过脸说不喜欢悟了,他亲亲你说不可以。 天亮的不明不白,时间不声不响兀自流动的飞快。半扇帘幕后有冻着霜的屋檐化雪成冰的路面和灰青色的天,屋里有凡事因果自作孽你的报应逼玩意。整理情绪发现盲点,你想了想偏了偏脑袋问,刚刚打人的事悟是要利滚利记仇还是准备想个好法子秋后统一再算。 “干嘛这样讲啊!”听上去极吃惊。对方表示只是被小猫猫挠了一下而已,人家早都忘了。 “祖宗你搞错了吧,咱们又不是今天才交往。”你说是不是因为悟心里清楚自己刚才太过分挨记耳光一点都不冤。 这个逼就只嘿嘿笑,然后拽着你手往身后放。 摸了摸被吓个半死,你抽回去,对方贴近。两臂钻着绕到人前一手箍腰腹一手掐胸乳,膝盖前顶别着两腿拉开抵宽,心脏律动紧贴后脊,蹭个没完。声音低低的软软的,这个人说老婆在旁边的时候就是会变成这样啊我有什么办法, “会硬的嘛。缩成一点睡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啦,哭唧唧气鼓鼓脸都红扑扑的时候啦,抱起来团一团发现你只有这——么一丢丢小的时候啦,あぁあ、鸡鸡起立……说真的,都到今天了还会对着同一个笨蛋硬邦邦诶!这还不算心意嘛?!超有说服力吧,这个!!鸡鸡怎么可能说谎嘛!!”堪堪抬了抬眼帘,睫毛尖擦着脸,痒痒的。视线斜落轨迹暧昧,一并低低的软软的, “同意?”他问你。 有些类似拥抱的顶弄,夹杂着近乎爱抚的揉拧,还有些细碎耳语似的命令。这个人说同意嘛,你快同意呀,刚才超体谅你心情吧只做了一小会都没能射……想做,超想做,想和我老婆做爱,想射在你里面。不行了鸡鸡硬到痛呐,倒是快点啊你?同意,嗯?同意。 你说不同意,又操又哭又没睡饱还一直在吵,甚至鬼迷心窍说出两遍破廉耻表述,两遍,羞耻心严重透支整个人目前濒死,“饿了。悟准备午饭做什么?” 动作一僵两手一松整个人平展展的仰面往床上倒,对方咂了咂舌顿了顿说怎么就没把你给饿死呐。 “所以说呀!不起反应才不正常好不好。”骂骂咧咧唧唧歪歪。说完狠剜过来一眼,拆纸质封条时撕出“呲啦”一声响,很可能正在思考该不该如法炮制把你脑袋也扯掉。 攀高的日头此刻正透过起居室落地窗洒进大片,在炊具灶台玻璃皿间投射光影跃动光斑,将深夜限定剧目搬进其乐融融午间档,直显得锅碗瓢盆都格外愣怔。 毕竟每每摸黑起来做夜宵也都差不多扮相。洗过澡的话会穿睡裤,如果体液水渍没来得及擦就套外套,反正会多少穿个什么意思一下,赤身裸体下厨总归不太好。 只披着制服上衣,拉链没拉拖鞋没穿墨镜没戴。男人低着头弓着背,前襟衣缝后胸腹影影绰绰,腿外侧鼓着根长筋修长流畅且有力。刚刚热锅时还把两只袖口推高了半寸,指骨手背半条小臂线条极分明,正捏着靛蓝色包装把直挺挺的面条一股脑全倒进沸水中去。 这个人竟然正站在厨房里,不可思议。 【急用】十六 po18ag.com 早年勾勾搭搭搞在一起时就问过,明明是尊睡在仙山上餐葩饮露的神仙,怎么动不动就下凡沾上满手阳春水。 “我也是要吃东西的呀?”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咯咯笑了两声,眼波潋滟被镜片遮了光,男人说半夜回来肚子饿了没地方去, “好可怜的。那种时候也就只剩居酒屋之类的还开着吧?但是下酒菜都好难吃诶,又总不能一直去便利店买肉包……ん?被旁边セブン的夜班店员记住了啊因为!!甚至结账时会搭话哦,眼神表情都很微妙的那种。ま、估计被认定是ホスト了。你想嘛,在都心地公寓独居、半夜活动、制服也看着就很奇怪——” “会不会是五条先生多虑了呢?穿着高专制服还蒙面,旁人最多只会觉得自己这是遇上忍者了。”你坐在高脚凳上晃荡腿插话,“当代现役、手拭巾捆错位置、感觉眼神还不太行。” 对面顿了顿,幽幽吐出一句“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大帅哥吧”;你想了想腿都不敢晃了,只顾着忙不迭的附和“没错没错,ホストホスト,绝对ホスト”。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d z. co m 彼时厨房不是同一间。有空荡荡的酒架、倒挂着几排玻璃杯和公寓特有的维护服务性鲜花摆件;彼时吃完东西去上的床也不是同一张。质地更硬、枕头更少,也没有乱糟糟的床头和一连串玩偶毛绒绒;彼时这家伙姑且还算人模狗样。起身下床前会低头亲亲、穿完睡裤还套Tshirt,甚至戴墨镜前都不忘捋把头发整理一下。很夸张的。 现在稍有不同。比如这个逼正边笑着说“老子还没把你揍扁才是真的不思议”,边随手把包装纸盒凭空压成深色的一小点。 你甩着袖子表示悟又扔错了,“纸制品属于可燃垃圾。” “记得快到投递日的时候提醒我。”转身背对时歪了歪头,他问上次伊地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通常晚饭会多花些时间,早饭有没有主要看心情,午饭就说不好了,感觉很可能这是第一次在家里做。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小的加训就是老的搞事情,不是在外边送死就是在外边送别人死,不是被麻烦的够呛就是给别人添麻烦添个够呛,反正祖宗在哪都可以就是不会出现在这里。 平素倒也有一半天休日,只不过休不休意义委实不太大。要么披星戴月才回来折腾完中午索性叫外送,要么临时起意拎人出门项目拉满。更多时候不见面。连勤没合眼,车到高专脑袋挨床直接第二天,所以次日会抽空回来,如果没又忙到不可开交的话。 总之极稀奇。这个人大白天会在家做饭,看上去很像晚黄金时段电视台正在播淫秽色情咸湿剧。 木铲推着横在外的硬面进水,探手抽了只雪平锅出来预热,有液体气化冒泡时发出的轻响有臂腕抻劲凸现起的骨势。指尖捏着旋钮改火,转身拉开柜门翻冰箱。胶皮密封条吱嘎了声,柜顶亮起盏不慎鲜明的小灯,几秒后压缩机也随之嗡鸣着运转起来。男人问你那个在哪。你说壁橱里咖啡机旁边。 冰箱门没关,压缩机一直转。还捏着锅铲,所以小指勾着拉把手闩,手背绷起筋桡尺腕极显眼。艳色玻璃罐和石材桌面轻碰响,对方又别过脑袋问“那个呢,你放哪了”。你说Caulipower上面,Ben amp; Jerry's下面。这次手都没抬翻都不翻,狗人只梗着脖子拖长调ねぇーよ。 “看来眼神是真不太好。”翻了圈白眼甩着袖子走到柜门前吃冷风,你指着冰鲜盒问故意的吧。 “很明显?喊你过来前有专门等了两秒哦。”说话时正低头笑。包装表面的薄霜摩擦发出很小的声响。膝盖顶了一下关上柜门,一扭头表情也变了气氛也换了,这个逼冷不丁转手把刚取出来的冰盒子狠狠往你脸上贴, “奴役老公干活就这么开心呐?!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到底!!不帮忙就算了还坐在那边看热闹,看得这么带劲是要干嘛啊!!令人火大!!” 脸颊大腿后颈尖挨个被冻了个遍,呲牙咧嘴逃窜无门后宣告放弃。袖口挡脸,你背靠冰箱站定,偷偷摸摸又看一圈。 术式完全没开正切实踩在地板上。跗跖楔舟内外踝两腿胫,站姿着力点歪的很随意,制服衣角堪堪压耻骨边只半遮半露一点。敞口的前襟后面藏着几段肌肉流线,锁骨尖连着颈串着喉结一路锋锐到下颌线,至此再往上看, 逼人正挑着眉角摆着张表情玩味的逼脸。 你捂紧脸小声说爸爸我想看裸体围裙可不可以。刚认的新晋父亲笑了一声说“真好意思提呐”当即掀起衬衣下摆,把没化冻的保鲜盒按紧贴在你肉上, “刚才哭到要死不让操,现在做饭做到一半你发情,叫你色鬼哪里有问题!!”是这样解释的。 【急用】十七 被拎着坐上餐桌时还以为这就要改为料理你了。结果只笑眯眯的托着手帮人挽袖口,对方让你赶紧把满桌的小破烂收拾到一边去,“不然一会盘子碗要摆在哪里好呀,拿你的宝贝黄书垫锅底?” 把文库本推到身后去,你说悟对文学作品缺乏最基本的尊重。挽完右手挽左手,他说你对老公的鸡鸡也没尊重到哪里去。 人又不会看到鸡鸡就想骑,有氛围有爱抚有感情有前戏和很多很多亲亲之后才会有性唤起。你板着脸解释,“而且刚刚很明显是睡懒觉的心情,就很适合酱酱酿酿的抱成一团非常幸福的睡在一起。” 对面一时没搭话,只低头盯着你手看。四指托着拇指磨蹭,从掌背关节到指尖,最后捏着戒指转正半圈。稍举高点审视时很轻很轻的笑出来一声,眼帘垂着目光温和,嘴角正勾起一点。摆出这样表情的尊颜实属罕见,有幸目睹死而无憾今生美好世界璀璨。 话音很轻,开口时有笑意,男人说想起之前的事了。 你谄笑着说自己刚才就想起来了,这就去给爸爸开个香槟塔。 瞪着眼愣了半秒,对方掐着你腰上的肉玩了命的拧。他说老子是想起你穿婚纱,而你是在找死啊??什么狗屁香槟塔,本来也全是我的卡!! 其实是同一晚的事。摇旗呐喊完“绝对ホスト”后,曾大言不惭自告奋勇说过“想要照顾您”。彼时也极相似的托起手看了两眼,随即视线越过镜边, “这种许诺可不能随便讲。”男人啧啧两声装模作样的表示手又小又软看就知道什么都不会干,等着被你照顾呐,搞不好人家碗里会出现美甲钻。 你说那发愿想要被您照顾呢。眼波起落,他说那就只能给小朋友手上的钻石换地方了呀。 然后说换就换。把人指甲抠秃后攥了一小把塑料钻当场往你脸上贴,边贴边噗嗤,边噗嗤边贴。贴完捏着下巴左右转,对着光多角度效果检阅,最后憋笑憋到五官都皱紧表情都变形,这个逼说哎呀两面宿傩。 总之究其根本起承转结,香槟塔和穿婚纱根本没有区别。逻辑简单脉络直接,就像番茄酱搭配罗勒叶、小黄书搭配电视机、美少女搭配大傻逼,皆是世间恒常有序最优解。你断断续续连笑带喘这样辩白。 刚被按在餐桌上掐。胸肋两腋腹股沟,要死要命又痛又痒,你弹蹦的有多像案板上的鱼,惨无人道的狗就有多像连环杀手。放下屠刀前不忘登峰造极,王八蛋狗东西扯高你腿都不放过脚心,颇有种上世纪中叶刑讯逼供的风骨。 一时半会缓不过劲,你还踩着桌角瘫着长出气,间或神经质的打颤。 室内通透采光良好,厨房吸顶灯开着一盏,正斜斜提供另一个打光角。罪魁祸首站在桌边没再动作,只仰脸斜睨看着你喘,有种正为分尸工作繁重而发愁的变态凶恶既视感。 抖了抖下意识绞紧腿,你小声问是不是在溢锅啊。 对面笑了笑当即攥着两只膝盖猛的一把拉开。指腹贴着股内侧打着圈向上,脑袋一歪他说都流出来了,“同意?” 涨红到心率飙升羞恼到皮肤发烫,臂肘挡脸你侧过头,越喘越气短。 划过股沟点点阴阜指尖擦着阴唇描样似的堪堪绕了两绕。眼底带笑唇齿微张舌尖轻啧,接着意在宽慰似的拍拍你大腿,这个逼匀匀吐出一句“想的美”。 【急用】十八十九 十八 损人不利己也算特殊性癖吧。你瘫在桌上扭头问,眼神是死的。 洗手关火沥水敲锅铲,男人瞥你一眼说天然气还开着诶超危险,“煮太久了呢。ま、凑活一下好啦。” 你说面条软点没关系比鸡鸡硬就行。听完眨巴两下眼,臭傻逼当即半转过身拨开前襟表示比不了哦人家现在超级硬。你跳起来吼傻逼五条别对着锅显摆你的脏东西。 “哇好过分,你明明就吃的超开心。”拿腔拿调假惺惺翻了一圈眼,揽了揽外套掐眉心。你紧张着问拿哪个。挤了挤眼角又猛眨了眨,他说应付你是要比祓除伤脑筋。 进卧室转了一圈回来,左手眼罩右手拖鞋嵌袋里插手机,你跑进厨房说祖宗我把您的发胶取来了。 嘴角瘪了瘪,祖宗说人家又没踩到地面。你把拖鞋扔在地上说少放屁,卧室书房木地板可以不穿,浴室防水砖有固定的穿,厨房客厅有地毯选择性穿没地毯不想穿也得穿。 啧啧两声,他说屁事多到这种地步真了不起,怎么就没想到呢,早该把你塞到総监部去了,绝对能把老头们全都逼死一网打尽。 你问那我去上个班?他问你就不能乖乖的在家里玩蛋? 趿着拖鞋戴了眼罩,正反手撑台面歪靠着闲懒懒放空。随即叮响,这个人边取出来拆封边絮叨,边絮叨边把食材往碗里倒,“我说呐,帮忙准备一下总可以吧?这种东西还是自然化冻的比较好诶。” 说得轻巧。昨晚提前放在室温下了,今天祖宗人在哪都难讲。有什么好“准备”,神出鬼没影都抓不着,随心所欲计划全泡汤。一个枯等的人类已经够了,用不着冷柜里的肉糜都跟着陪葬。 想来就懒得搭茬,你继续把东西通通往令两张椅面上扫。香水唇膏游戏机、小说手油万年笔、墨镜钱夹车钥匙、书签电脑打火机,小个的刚刚瞎闹腾时早掉下去了,大件的半悬不悬也都全挂在桌沿。等杂物被尽数换了个地方堆,餐桌登时恢复本来面貌,空空荡荡干干净净,大到适合宴会自助花式性爱殡仪哀悼。 基本属于存心。仰面躺在桌上,你歪着脑袋喊都收拾好了;扭头看了眼,这个逼说不得了不得了,近藤○理惠见了都得被我老婆吓一跳。没心思进行反话大赏,你问刚刚为什么不做啊;眼神怨毒半真半假,他说惯的你, “是不是得到的太轻易就不会被好好珍惜呐……あぁあ、感觉人家就是过分溺爱的那一型诶!没错吧?喂完上面喂下面,喂完下面喂上面,竟然还要被找茬挑刺家暴发脾气!!小朋友,你自己反思一下好不好,欺负老公没尽嘛根本就!!” 屁股嘴瘪着唧唧歪,复热的锅里呲呲响。放了这个加了那个倒了这个搅了搅那个,魔术似的,气味白烟和真实感就一股脑被变出来。下摆被带高几寸,胸腹多露出一点,男人抬手开了风扇,一时哄哄着朦胧都被吸散。发尖眼睫鼻梁颧骨边,薄薄一层不甚清晰的分界线迎光被风向凸显 ——天生的厨子干嘛不去做饭,这人都不用担心身上会溅油花!!知道的那是人外魔界新宿大对决,不知道的搞不好会当成料理の鉄人决赛取景点。请看,这是空间切割精准炙烤匠人精神七分熟SHIBUYA109,请看,这是煎蛋——比完了呀!煎蛋赢了呀,因为这个蛋比过心加了爱是可以原地出道的呀。 胡乱发散想到一半被飞过来的东西砸脸。摸起来一看,ORIHIRO,抬头再看,对面叼着果冻也正朝你看。 “おい、发什么呆呢……反思??真的假的。”扬扬下巴话音不清,男人问。 你想了想说我想吃煎蛋,他想了想说老子弄死你。 十九 一般放话越狠越不用多在意。这个人是这样的。如果真存了心思动了念想那一句话都不会讲,不吭不响悄兮兮的就全处理掉了,仔细想想挺吓人的。 所以刚进行完必杀宣言的祖宗正七扭八歪站的慵懒懒,一手叉腰一手撑着柜门借力,又拉开冰箱翻腾找。冷藏柜亮堂堂的给人勾了层金边描光,臀线欲盖弥彰窄紧翘的令人心慌,腘绳精壮腓肠隆起跟腱突显的极锋利,欣赏起来很带劲的。 “家里没了。”说完仰着脑袋侧了侧脸。幸好遮着眼,不然两颗大宝石珠子能潜台词溢满忽闪出花来。对面问不是吧你,真要吃? 刚要开口,适逢衬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刚想说甜品配送,摸起来一看,你径直反手举高对着厨房吼,“伊地知打的!挂断还是拉黑!” 推门熄火洗手又叹气,两臂撑着中岛弯腰站定,他说接吧,“把功放打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蜷着玩手机玩到气的骂娘头昏眼花时玄关才传来动静。钥匙哗啦锁眼咔嗒门吱嘎,你熄屏倒扣瞪着眼听脚步响。随即起居室餐厅厨房三盏大灯同时被按亮,一时眼前炫光世界皎皎。 “嘶”了口气勾掉眼罩。只见臭傻逼半步半步挪到桌子边,窝着腰背着手侧过脑袋脸怼脸一通眨,最后才虚情假意的小声放屁,“……躺在桌桌上也很可爱哦?” “意外发现家里餐桌很适合睡觉。”你侧卧着微调了下姿势。 “フー”完抿了抿嘴。先颠颠着脱制服外套又拿去挂好,再好大一个人姿态别扭自行挤进桌椅间狭缝中坐定。半趴着歪头强行对视,王八蛋软着调子脸都不要的低声胡逼逼,“睡在这种地方真是辛苦了呢,辛苦了辛苦了……” 你说点心签收了伊地知来过了东西都塞冰箱了咒力残秽也全清干净了床单被子换了制服内搭洗了饭也吃了人也还活着我躺个桌子怎么你了只要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就死都不进家门的狗玩意在不满些什么呀但说无妨洗耳恭听快把我气死求求您。 “不满?没有不满哦?没有没有,完——全没——”接连摆手的动作猛一刹停,狗玩意当即摆出张表情夸张的逼脸转了话头,“何止是没有嘛!!这是嫉妒啊明明!!对没错,人家有超——嫉妒诶!!这张桌子是怎么回事嘛!!竟然被我家小朋友躺在上——” 你说闭嘴,他说オッケ?。 【急用】二十 电话一经接通就知道无论如何得去一趟。倒并非存心要让人为难,实在是这个逼的屎屁股擦不完—— 就好像这辈子没休过长假似的。教学进度不交接、引率情况没通告,任务报备一沓白纸司空见惯不提也罢,只不过封印密匙门禁总该移交吧,也不能甩手掌柜一推二六五全高专一起跟着祖宗休息集体撒欢去吧。 事实证明人类的悲喜在某种程度上相通。一位祖宗,两份乱套,在短短数小时里,都内自宅里远郊山头上,无一例外全都鸡飞狗跳。 课程进度不知道,问就“五条老师昨天讲的是如何利用咒力巧妙的站在雪地里吃冰棒”;祓除结果不知道,想想应该是全搞定了但还要不要人过去后续怎么处理收尾有没有收干净全是问号;甚至这些都不重要,要体术了要出发了要实操了,武器咒具任谁都拿不出根毛。 有多离谱。禁忌库门前排着大队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知道的这是忙里偷闲等着来人开锁,不知道的还会跟着杵着准备网红打卡拍照。 活祖宗人不在的每一秒,高专全员都齐心协力全在找。 但即便找,也没人明着找。有胆子直说的不趟浑水表示“只管解剖,活着勿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脸奸笑说自己“在这站着等挺好”。只有劳苦功高的辅助监督集满山头的希望于一身,满头大汗肩负重担不忘誓死捍卫早年受教,最终导致这通致命电话被生拉硬拖活活憋到十点半才拨号。 要去么,要去的呀。哪怕傻逼钥匙密匙封印术技NFC就扔在高专屋里,还是没一个壮士自告奋勇破门而进。主观原因按下不表,客观理由更具说服力,这个人的房间里乒哩乓啷呼里哗啦正疯响—— 臭傻逼“あっ”出一声说,“是有个咒骸没还,真要笑死。” 得去吧,必须去了呀。淋浴三分钟换装五十秒,盘子里的面和酱还都各过各的呢,眼看着男模已然准备就绪,拎起MA-1摸走墨镜皮夹车钥匙就要跑。金属挫陶瓷,你说穿制服去好不好;亲完弹脑门,他说别以为没被看到,衣服上沾了一堆鼻涕泡。 然后就真再没然后了。 人一冒头,原地落网。天灾人祸,粉墨登场。一级带着准一级进帐十小时再无音讯,管不管;受难地次生灾害情报反馈生得领域成型,去不去;靠谱的学生信任的同僚都正各奔各的命,带血的假期过的舒心不舒心。 倒并非聚焦效应。只是这世上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不幸。如果正愚蠢的坚信天下太平,那不过是没人把悲报送进耳朵眼里。 大包小包零食瓜果鱼肉菜,功德无量辅助监督宅配完毕,正一边蹲在厨房地上重新垃圾分类,一边哆哆嗦嗦把该讲的都交代全、把不该的讲也全交代。 据说出发前这个逼怎么看都喜笑颜开像松了口气。一不小心讲错话、目前正后悔到当场瘫死的伊地知说,“应该是因为山阳线车票订的很顺利……!!” 你坐在中岛边晃着腿叹气说没关系,明明麻烦您过来一趟还得自备鞋套手套无纺布帽真是对不起,只不过仍需烦请伊地知先生尽可能减少肢体和地板的接触面积,“清理残秽很麻烦的。您也知道那个人难搞的很。” 【急用】三十 所谓的脱敏治疗本质上就是变向霸凌。你说。 吃完东西电影才刚过半。茶几上摊着盒子袋子塑料叉子,屏幕里妆化夸张的背景演员正盯着主角目不转睛的看。而热衷于有事没事拎人上天吓唬着玩的臭傻逼根本没接茬,正兀自在沙发上辗转腾挪。 毫不夸张的讲,辗转腾挪。一会头朝那边踩着桌角托着脸,一会靠到这边躺着伸腿打哈欠,像吃饱了撑着正没事找事的猫科动物,感觉下一秒就会冷不丁一爪子把人手里的杯子拍翻。 大概今天的麻烦事处理的极顺利,没长途跋涉也没波折费心,不然没这么大精气神持续性的发神经。浅眠的人时不时也能对着电视靠着沙发两手一揣脑袋一歪稀里糊涂就睡觉。想也知道是累惨了。这种情况下梦里也会板着张臭脸,眉头拧成结,嘴角垮到地平线下面,看着就感觉挺难过的。 但又不许人说。早年心里过意不去总忍不住试探着建议,都困成这样了真不如回床上好好睡一觉去。但这个人擅长睁眼说瞎话闭眼也说瞎话,会演的和真的似的义正言辞的表示你不看人家还要看,好不容易回趟家这么大的电视干嘛不许老公看。很不讲道理的。 索性天长日久也就懒得管了。反正过个十分八分钟大个弱智就会自行歪着滑着流畅的躺倒,顺顺毛摸摸头睡挺好,没必要把人叫起来生闲气。 所以往往会纠结于此进退维谷。二选一,是选被安静美人压抑疲倦的低气场所感染跟着难过,还是选漂亮大便眉飞色舞鸡飞狗跳在家里发癫。真糟心,可本身也不是自己能选。如果天降流星时对着许愿恳请祖宗居家表现的稍微折中正常一点,那想必星星都会毅然决然的径直掉头飞回天上去吧。 比如现在就满心满眼巴不得这个逼立刻坐化。犯贱讨嫌的特级选手发起疯来毫不含糊,烦的人恨不能这就揪起狗玩意的衣领暴打一顿以解心头恨。把挡在眼前的膝盖推到一边,你连名带姓叫了一声以示抱怨;“チッ”着抬了抬眼嬉皮笑脸,这个逼边躺着兀自鼓弄手机边伸着另一条腿往人肩上挂。 今天回来一进门先发癫,发完癫就吃饭,吃完饭就接着发癫,导致没来得及洗澡也没顾上把衣服换掉。外套制服脱了只穿着Tshirt和平角裤。大臂大腿胸绷的特别紧,小腹小腿腰半软不硬摸着弹手。眉宇舒展懒洋洋的,男人正眯着眼划拉屏幕,时不时轻笑两声。 单欣赏这一部分确实不利于心脏健康。但问题是,就算把纳尔克索斯、尔多尼思、恩底弥翁、盖尼米得和阿波罗本尊全都抓来揉吧揉吧捏成一个,你也架不住绝世美男在自家沙发上玩大风车。 没错,大风车,百无聊赖辗转腾挪被无视后的进化版本就是大风车。祖宗可以把这张沙发坐出花来,一会歪成一滩一会大头朝下,一会腿挂在扶手边上晃一会脚横在你脑袋后面有意无意踢一下。好端端的坐着看电视,谁受得了旁边有个巨大的傻逼三百六十五度的转,什么天人之姿的好皮囊都架不住近在咫尺两米高的人体风车上蹿下跳。 每每到这种时刻就会陷入思考。 咒术师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个行当。平时接触的那些学生同僚,到底,是秉持怎样的精神才支撑着他们承受住了这一切,又究竟,是如何有效克制住自己不把这位臭狗屎给揍扁。你忍就忍了,至少回头还能捞几个性高潮,他们是怎么忍住的呢,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打不过么。毕竟即便今生有且只有仅共事过一次,也必将心怀怒火的上网搜索研究投毒技巧去了啊。 有感而发,你问如果不包含科技降神瞎逼设定现打补丁,拼尽全力的话,目前在世的人和咒灵里到底还有没有谁能打得过您。抬了抬眼懒洋洋的,他说问这个干嘛。摸到哪算哪随手拍了两下,你说就只是好奇胡乱问下而已不回答也没关系。 像真被难住了正认真思考似的。“ん”“ん”着忖度了好一会,这个逼擒了你手往自己脸上贴,脑袋一歪俩眼一翻舌头一吐,他说哎呀完啦输啦败给你啦快负责呀?。 【急用】五十八 是题外话的加笔。一半个月之后的事。活祖宗半夜回来发癫把人从梦里拎起来打游戏。一边神采奕奕的叽歪说看学生们玩了一会感觉超有趣,一边装模作样的抱怨谁知道上手两局后孩子们谁都再也不带他一起。 原本是想借此良机劝这个逼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结果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演的,当晚表现过于出众堪称完美活像换魂。撕逼游戏两只手柄配合操作,你按错了对面不催,你跳错了对面不恼,你死了游戏大师积极主动回来重开陪跑。过完小关卡甚至还要把人揉吧揉吧团弄团弄拦也拦不住的啵啵啵,都被吓傻了,很反常的。 满肚子狐疑把对方推开一点,你说亲爱的别犯病我害怕;搂抱着仰起脸眨巴埋下头哼哼,他说ヒトリでヤダ、捨てられてヤダ、サミシイなんてヤダもん。 可能是话音太低了调子太软了语尾太轻了,总之听完好难过,眼眶酸酸的鼻尖痒痒的浑身骨头都酥酥的,所以就在沙发上做。做完迷迷瞪瞪捏着手柄继续打,玩了没一会稀里糊涂又做起来,做完又软着胳膊半睡半醒着打。 等彻底睡醒时又已然半下午。卧室窗帘拉紧连条缝都没留,手机里有信息冰箱上贴纸条,祖宗又早没影了。客厅里电视没关游戏灰屏,两个小人百无聊赖的站在花花绿绿的路中间蹦跶,盯着看了一会发呆发了一会,只觉得这是个多么狡猾的混蛋啊。由衷希望祖宗别又哪天闲的蛋疼搜肠刮肚翻出来找茬看见这句吧。 再见面时又少说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被连卡带游戏机卷跑的小孩们这段日子里到底有没有当面骂臭傻逼,反正兴高采烈的回来,没事人似的腻歪。 彼时还以为又是只留自己一个人在过去里待机,没曾想忘性颇大的弱智玩意偶尔也会往尊贵的猪脑子里塞点没用的垃圾信息。俩眼珠子瞟来瞟去贼光锃亮不怀好意,勾肩搭背歪着挂着,这个逼说アリャ小朋友还想玩那个呀,是不是盼人家回来都盼了超——级久呀,まぁあ、满足你也不是不可以哦?如果叫声好听的话呢。你把手拍开说滚蛋,这个逼拎起人说坏孩子?。 不过大概是懒得装了,完美表现演一次差不多得了,导致这次体验就很地狱。撕逼游戏两只手柄配合操作,你按错了对面憋笑,你跳错了对面嘲讽,你死了游戏大师打着哈欠坐旁边原地开始刷手机。小关卡打不通急眼了甚至还要把人手柄抢过来左右开弓一心二用胜利给你看,本性暴露无疑,甚至反过来还有点安心。 没好气板着脸翻着眼睛瞪对面,你说再搭理悟我是狗;不以为意嬉皮笑脸这就又凑近,这个逼汪汪叫着连抓带挠的咬你。可能就吃这一套,总之大为火光的尽头就是没脾气,所以就又做,边吵边做,做完再玩玩起来再吵吵起来再做。 想必天长日久最大的特性是去他妈的得过且过。哪怕搞不懂猜不透,哪怕常觉不配患得患失,哪怕会被发癫放屁折腾捉弄气个半死,也没什么不能被时间弥足填平。 反正人在的时候表针会转,咔嚓咔嚓,分秒都会补全完满。 【急用】三十八 后来就没再玩游戏。今天应该是第一次歪打正着又被看到。既然大大方方的提出来,那显然这个人早都忘干净了。所以大概只有自己在往事重温慌到手抖。 可总感觉颤的不是伸过去的勺子,而是正被横拿着摆弄的手机。 没看错,不是错觉。勺子伸过去手机震一下,勺子又伸过去手机又震一下,勺子再伸过去手机猛的连震三下,震的人心肝直打颤。你壮着胆子小声问是有谁在发信息么,游戏大师戳着屏幕说UFJ; 你侧身靠近问银行提示什么了,游戏大师眼都没抬说余额变更而已不用管; 你整个人都钻过去吼余额变更是什么意思,对面理直气壮搂着你指着说氪金充钱当然会余额变更啦是不是笨蛋呐,银行又不是咱们家开的, “人家刚刚搜了一下,发现你这个号少两张人权卡诶,不抽出来当然打不通了。” ……那他妈还要他说啊??直接用钞能力上强度了还需要大师大显个鸡巴身手啊??你扭头瞪着眼问所以这个月卡刷超了悟会管的吧,王八蛋咯咯笑了两声说为了虚拟游戏花掉的钱呢……ま、不帮小朋友报销哦? 这个人,这个畜生,这个家财万贯抖抖裤腿都能掉出一堆福泽谕吉的大地主,并不给你钱!!!不给钱!!!敢信吗!!!不给!!!真的不给!!! 更准确的说法是,相比之下,只给一点点。 话行至此有必要解释清楚,这位祖宗不是不在你身上花钱,而是不给你大额可支配现金转账。不可思议听起来很离谱,毕竟这是位几亿几亿眼都不眨就往出掏的八星八钻富豪老爷,但确实是不给。 在这一方面,祖宗的处理风格极其类似攥着金山银山坠入爱河包养小情妇的老钱。资产项目可以签可以给,房车珠宝可以买可以送,但大把现金钞票转账是不可能的。零花钱会有,更多的不行。如果月度花超了就向爸爸打报告,合情合理会给你报销,且因为不查账所以解释不清的支出有本事就自己扛。很封建的。 一般七老八十颤颤巍巍的爷爷奶奶不爆金币多半是担心被嫌弃自己的情人拿去养情人。但这个逼不一样,大胆推测一下,他可能是真的在担心,生怕家里冒出来更多小垃圾。 说起来也怪自己不争气。早年卿卿我我刚搞在一起时其实是给的,实话实话,给不少,甚至月末还会主动欠嗖嗖的问一句“哎呀要不要老公支援一下你呀,信用卡没问题嘛”。 然后,事情的拐点集中爆发于家里出现了新咖啡机。 记忆犹新。当时刚搬到这边不久,窗明几净屋里新崭崭空荡荡的,客厅顶灯格外亮。你正座跪在木地板上大气都不敢喘。那个人就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看样子又想笑又没脾气,只手指在桌面闲闲的有意无意敲。 “我说呐小朋友,是认真的嘛?”听着像哭笑不得,但又确乎是在闷声笑。男人抬手指指桌上漂亮的新机器,“三十万诶,这个。” 顶级钢琴烤漆、海外空运纯进口、季节限定款配色、旗舰功能最新版、家里有同系列的全品类。你说,“就很想要。” “所以就又把卡刷爆了?”很明确是在笑。他说可这已经是第四个了,没错吧,亲爱的你买了四个咖啡机诶! 你说颜色是不一样的。他说是不是在搞笑呐你连咖啡都不喝,“甚至用都没用过一次吧??哪怕给我泡一杯呢??” 你说不好意思一会就给爸爸泡,“三十万其实也还好啊……又是限量又已经有全系列了,而且颜色又好可爱。” 对方表示上个月解释那套锅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上上个月解释新游戏机时你也是这么说的,两个月前解释第三个吸尘器时还是一样的话吧,“小朋友,你又不做饭又不打扫甚至现在都不玩游戏了,买一大堆用不到的小破烂是要干嘛,嗯?这算什么瘾呐……不需要的东西无论单价高低买来都是浪费,道理你懂的吧。” 你说我打扫的。他说那也不需要同时举着三个吸尘器一起打扫,“这样下去真的不太行……约好哦,今天是最后一次老公帮忙买单。现在,上缴信用卡。一会把副卡给你,这个月开始定额。ま、先按五十万。日常购物吃饭聚会之类的普通开销随便,但其他乱七八糟支出就不允许存在更多了,没问题吧。也够你每月搬回来一台半咖啡机了诶……说真的,别乱买了,好不好?家里的小垃圾已经可以从这边排队摆到那边去了吧,真的不可以再增加更多了。” 你说其实完全可以把隔壁房子也买下来给我放小破烂吧,明明几十万的衬衣家里都一堆,我就想要个咖啡机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这个逼说可以是可以但你是真管不住自己,人家不想一推开家门就被淹没在小破烂的海洋里。而且贵一点的衣服就是版型很好料子很好穿着很舒服很帅,不仅可以迭起来穿久了穿腻了还可以丢掉。告诉我,你那一大堆咖啡机到底该拿来怎么办,嗯?来,小破烂之王,现在就把你的一万个大件垃圾迭起来给老公看看。再放任胡来下去,我看是有多少个隔壁都不够你塞。 所以最后就演变成现在这样了。目前每月定额能自由支配的份额已被缩减到只剩十万。大概问题出在不包括祖宗主动送的、赤字出一大截的、先斩后奏买的,后三台咖啡机上。但它们实在是很漂亮,超可爱的。 而这个逼,刚刚拿着手机在你眼皮子底下至少充掉了十五万円,还红口白牙的说不给还。 【急用】三十九四十 2bxx.com 综上所述,手机抖心也抖,手机颤肝也颤。但祖宗笑的可高兴了,他说哎呀这种打发时间的东西就是得花钱才会获得游戏体验呐,和自己苦哈哈的较劲有什么意思,明明——アリャ、出货了吧,SSR! “这张有了是重复的。”你表示别胡闹了在这么大的池子里硬捞单吊不是开玩笑么。 他说,看!SSR;你说这个也有了。 这个逼又说,看!!SSR!诶两张SSR;你说这俩也早有了。 “怎么什么都有啊你,是掉率良心还是小朋友早把零用钱花光了——”逼玩意啧啧两声装模作样瞥你一眼,随即一惊一乍又开始,“看!……チっ、SR。删了吧,傻逼游戏玩它干嘛。帮你卸载哦——SSR!” 呼吸困难心脏绞痛,一整天了都没吃上口饭,躺着干瞪眼就被臭傻逼刷掉二十万。没阻止祖宗发癫不仅是出于心里有数,知道玩了命也打不过拦不住,更因为反正充都充了只能抽,这个逼至少手红运壮气场旺。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可想而知。像人质劫持精神污染,像拿你呲牙咧嘴的痛苦面具助兴找乐当戏看,王八蛋箍着人逼你面对行刑现况,啪唧一戳嬉皮笑脸“不愧是我,SSR”,啪唧又一戳啧啧咂舌“チっ、垃圾游戏,你删号吧”,啪唧再一戳哼哼唧唧, “SSR!……不过怎么又是它啊,什么情况。你都有……五、六……七??都有七个了诶!!过分了吧,这家伙是……不值钱嘛?!!怎么也是银发呐,感觉……好丢脸!!あぁあ、去染个头发好了,我。紫的?蓝的?绿的?红的?你说嘛,想要老公换什么发色——” 你说我想死啊,这都四十万了吧,十分钟内花了四十万吧至少???超出去的部分到底怎么算啊,别琢磨着累积迭加利滚利不然现在就死给你看啊!!更多免费好文尽在:2a 33.co m “えっ?已经这么多了嘛……那是有点浪费呢。まぁあ、最后十连……!!哦垃圾游戏删掉吧。” 说完这个逼拍了拍你,貌似安慰意在提醒。笑容真诚和善,口气语重心长,目光里都带着慈悲为怀的光,“年轻的孩子呢,是很容易沉迷于不良嗜好的,最后呢,很可能就稀里糊涂误入歧途……万幸呐你还可以肉偿,安心安心。去帮老公取一下手机,嗯?应该是被放在洗手台边上了,刚刚好像听到有在响。” 画面很像古早的西洋黑白电影,大漠孤烟风滚草,牛仔对射生死拔枪。你站在床边叹了口气把他手机抛过去,“六个未接来电,伊地知。”对面起身伸了个懒腰,顺势把你手机扔过来,“抽出来了,拿去玩吧。” 床角坐下抄进手里,屏幕正中赫然惊现梦情。嗷了两声追着人瞪,你问这是怎么做到的;站着左右各偏一下咔啦咔啦活动颈枕,男人划拉着手里的屏幕,眼都不抬就说被小倒霉蛋盯着看可能是会影响骰运。 “悟没帮我录屏么??”你边升级边梗着脖子喊。 “是不是笨蛋呐,录什么屏啊。”笑了半声翻过来一瞥,对面从地上捡了两件衣服往身上穿。 你问不去洗漱么;他说早晨出门前冲过澡了。你问什么叫“早晨出门前”??这个逼套完底裤套上衣,扣好裤子扣前襟,“哎呀无所谓啦这种事。ま、离开前就在想‘总不会连后续处理都要人家亲自去才可以吧,不会吧不会吧应、该、不至于吧’,结果呐……好了,老公出去一趟哦?小朋友乖乖的在家里玩,好不好。” “……早晨出门前???”你坐在床边瞪着人喊。 “就说你睡醒时我在不在旁边吧。”男人耸耸肩眨眨眼,憋着笑抛下一句“记得自己找点东西吃”拍拍屁股又说走就走了。 四十 事实证明人就不该玩游戏,事实证明上次为玩游戏的事发脾气也合情合理,事实证明大闹一场摔锅砸碗哭哭啼啼也不是无理取闹找茬成瘾。 即便手握满级人权卡,该打不过去的关卡你依然照旧打不过去。加之也不是谁都在戒毒所里呆过,账户里残高还数目可观存了不少,好死不死不活别活手一抖就又全给抽了。 果不其然垃圾游戏,也不知道这是瞧不起谁呢,归根到底还得删号卸载。 床头柜上扔着的冰淇淋都化成汤了,你都痛不欲生痛定思痛这就要痛下杀手了,正听见屋外异响。 猫眼里一瞥,乔迁搬家,推开门一看,辅助监督。 “那个人刚出门没多久……大概,七个十连前走的?”你端着杯子转身,对着人先倒抽了口气,“伊地知先生,要么麻烦您换张椅子坐吧?对对,换一张,坐……不是不是,对,坐对面这张会比较好。请相信我,您不会想知道原因的。 “哦桌子也最好别碰,把手放下来安全一点……是的,出于同一个理由。有很努力的清理过,但目前干净到什么程度我也说不好,也没备着多波段勘查灯方便检查…… “那面墙的话,也请伊地知先生能不靠近就尽量……是是,让您见笑,壁纸破了什么的,这种事也未免太……诶不再多坐会么?至少喝——啊真对不起,您也知道家里基本就是一个淫窟我也没什么办法……那有劳您,实在是难为情,给伊地知先生这样添麻烦。 “总之,您出去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请按左左左右、左右右左、右左左右的迈步方式单腿跳着跨过玄关吧?最后请千万切记,别触碰到门和门把。伊地知先生,这是非常严肃的话,您绝、对、不会希望自己有碰到过的。” 打开手机,聊天界面。最新着信内容为地理位置分享,照片,两个巨大的Emoji,和“三天后见#Emoji#Emoji”。 “那我先把东西堆去邻居家?”你输入后发出。 对方入力中,“等人家回去#Emoji#Emoji” “好吧。刚刚捉弄伊地知录了视频,悟要不要看。”你输入后发出。 【急用】四十一 “ジャンジャーン、ナナミンケントでーーすっ!!” 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合上笔记本后回头看,只见这个逼,正坐在床中央,蹦跶,国宝脸上,挂着,你的胸罩。一捋头发一扬脸,他说很像吧!!你的ブラ也一点点小,ナナミン的墨镜也一点点小!!人家戴上是不是超级像!! 缓慢的转回头,重新打开电脑屏幕,盯着发呆。他说老婆你说句话呀——!你说我他妈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情又是这样的。明明告知的是三天后才能完事,结果第二天天都没亮祖宗就冲回来了。 众所周知,这个人是有点神经病重症在身上的。大概或许可能经历了一拍脑袋认定“美好充实的一天从今早四点十五起床开始”的思考决策过程,从开门到进屋,从浴室到上床,载歌载舞连蹦带跳手舞足蹈连唱带叫,像一只巨大雪白嗓门极亮的葵花鹦鹉在尽情嘶嚎,非常吵,非常非常吵。 昨晚熬夜濒临通宵,今早失眠刚刚睡着,然后就,他来了他来了,傻逼鸡巴人甩着他的傻逼鸡巴走来了。在遇到这个逼之前,你对一个人能闹腾到什么程度可以发出多大响动,根本没有概念;搞在一起之后,生活便开始周期性的上演红旗招展彩旗飘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嗖的一下跳上床,身手矫健姿态夸张体积庞大,祖宗都撑着下颌美人侧躺凹半天造型了,你还在因力的作用和动势能转换被床垫震的一弹一弹—— 原先床垫也不是这一张。毕竟这个人实在是太重了,注脂密度高的乳胶垫他用时支撑性刚刚好,可你睡的话就和躺在钢板上没两样,全身体重都没能在床上压出一个槽。一觉醒来腰酸背痛,还得面对旁边傻逼咯咯咯笑,很困扰的。 总之现在的卧床是用弹簧乳胶羽绒三层迭加垫起来的,你正被刚刚那一下发癫忘我的信仰之跃弹起来整整三遍。身边的大个弱智还要笑,笑完还要搂着人被晃成实蛋的脑袋亲一下,说人家回来了呀。 眼前都发飘耳朵里都嗡嗡响脑子像锅蛋花汤,你说回来了呢,干嘛不提前讲啊。 音调低沉声色悦耳,严肃又认真,注视极性感。这个逼说, “サブライズ。” 接着边眨巴眼边一串接着一串的放屁。眉飞色舞比划唧歪,他说半夜收工的时候还在想呐,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其实完全不用叫人家来的呀。然后!就窜出来一个大——家伙。ま、虽然早就看到它了,但因为其实蛮弱的,只有个头大而已,所以只是交代给过他们人家都没有太在意——哇那几个モブ都被吓疯了诶!!名字?自分绍介人家没有听哦?地方的术师嘛,口音有点重的,“あめくせ”“あめくせ”什么的听都听不懂——反正就是大家伙一冒出来,モブ一二三就一起跳起来,超级搞笑—— 确定说的不是“あまくせ”么,也不是不可能吧,如果有当着地方的面大张旗鼓散发傻气的话。你闭着眼点点头说然后呢。 “然后?真的假的,小朋友想知道呀!”他说还以为是在拿老公的磁性声线当白噪音助眠呐。 你闭着眼点点头背对人躺说亲爱的猜的没错,“根据我的日程安排现在还是睡觉时间。今天会雷打不动严格执行原计划的,谁叫悟提前到家还不早讲。” 【急用】四十二 然后就又做,很讨厌的。 也不好说是找事存心就是来捣乱的,也不好说是自然而然就顺势这样那样了。啧啧着“日程安排?你有‘日程安排’??”就乱搂乱抱了,哼哼着“什么就‘严格执行’呐……人家又不会打扰你”就乱亲乱蹭了,嘤嘤着“都不激动嘛??你老公回来了诶!喜极而泣疯狂热吻才比较合理吧”就乱拱乱蹭了。 反手摸摸脑袋,你说睡醒之后再继续讲好不好。抵着肩胛低头哼唧两声,他说到底是有多喜欢睡懒觉呐你,小朋友,世界懒惰虫大赛你要拿冠军了呀……我的香水? 你说扔在家里一大瓶又从来都不用,借用了点是给悟面子不要不识抬举。 这个逼说不要狡辩,小色鬼? 这个人在这种地方就是有问题,有大问题。激素分泌一定紊乱,垂体机能一定失调,性发育水平一定异常。倒是没有立冷淡人设的意思,但关于总表现出两只随时发情的野生动物特质这件事,这个臭傻逼必须得负全责。 穿了没见过的衣服,拎过来做一下;闹别扭发火两颊都气鼓鼓了,拎过来做一下;把杯子洗了真了不起,拎过来做一下。回家,做一下;出门,做一下;无聊,做一下。根本就没有不能用的借口,完全不存在拒绝机制和退出可能。 说白了跟睡前喷了谁的香水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逼上头哪里需要理由。 其实正困得要死是没这个心思的。可手上湿漉漉附着发丝的潮气,搂抱极贴近像要被按进胸腔里,亲吻也很自然触碰也很自然。发尖擦着皮肤痒痒的毛茸茸的,嘴唇蹭蹭耳垂又亲亲侧颈,呼吸沉甸甸的心脏一震一震的。指尖点着你胸口,他说这颗痣颜色变深了诶。想必轻声开口时眼帘也正低低垂着吧。所以就只能别着手臂扭着脸追着人亲去了,哪还有的选。 紧挨着磨了磨姿态没变手向下,男人掐着你胯往上拉,性器挤着蹭进股缝里抽插,龟头一冒一冒的在腿间擦着阴唇抵着阴蒂,两三下便沾上水。大概是累大概是急,没说话只扒开臀肉,下一次顶弄就插入,激的人挺着腰背直抖。侧躺着后入操干幅度有限,以至于类似温柔隽永。性交来回伴随着吐息轻叹和很多似是而非的吻,闭起眼沉沦感受的话很像一场软绵绵的春梦,有虚实恍然的爱意和不清不楚的喃呢。 被子滑坠着只盖着小腿,你侧了半身对着人喘息。对方笑音也很轻,轻的像阵黎明时分晨曦里的风铃, “小朋友,你今天的日程安排里有和老公做爱呀?”消灭一切心动氛围的臭傻逼说。 气得想死。你板着脸说有啊,本来也计划今早五点钟爬起来自慰,您满意了吧。 这个逼咯咯了两声说“不得了不得了,那可太好啦”,随即握着你手往下摸。 拳头攥到掌心汗津津,又被不由分说的顶弄分神,扣着钻着交迭的五指打散。点点边缘碰碰阜部,憋着笑闷声哼哼两句,接着吐出口长气,说骚死了夹好紧。挣了几次腿间腋下额头都冒汗,想说别捉弄人了行不行,又讲不清。 “是不是超想我?”是这样小声说的。 才离开一天而已,超级想。所以你也小声说。 明明天都还没亮世界都安眠着静悄悄,这个人凑过来又亲亲你,扯高了一条腿挂在臂弯处耸着腰胯施了狠劲顶。 【急用】四十三四十四 四十三 再睁眼时被自己吓了一跳。深呼吸两次稳住视线和心跳,旁边没睡着人,摸摸枕头冰凉凉的。抹了把汗下意识抬头看,太好了,卧室门口站着堵墙—— 手肘撑门板,发尖蹭上框,不像门口站了人,更近似凭空冒出一帮施工队,风驰电掣原地水泥沙子垒砖刮灰,迅雷不及掩耳砌好一堵大白墙,转眼把房门严严实实封死了。 披着件薄开衫,Tshirt睡裤戴眼罩,正指尖勾着边缘拉下来挂在脖子上,“噩梦?不是最近没再惊觉了嘛。” 说完三两步走近在床边坐下眼帘忽闪忽闪,边抬手摸了摸额头边左瞥右瞥张望两下,“刚刚被你‘嗷’了一声差点吓死。ん…没有不舒服吧?好像也没在躺着装睡呢……我说,不是偷偷上网吵架输了又气到吼?……あっ、知道啦。玩个游戏都要和手机打起来,也是不得了呐,我家小朋友。” 刚睡醒顾不上和屁话较劲,你说以为悟又走了。 “早晨吃过精中午就不吃饭?”瞪着眼眨巴眨巴,他说是不是笨蛋呐,然后抬手曲起指节冷不丁敲脑门给了人一指头。 你捂着头问干嘛啊。这个逼说不干嘛,就感觉挺有意思的,突然想打你一下而已。 从天长日久的经验出发,接下来今日的流程项目终将会是床上再做一次,餐厅再做一次,吃完饭沙发上再做一次,洗澡再做一次,晚上出门野战再做一次,半夜回家躺在床上睡前再做一次。没开玩笑,本来就很夸张的。 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女人,一言九鼎掷地有声必须说话算数。安排好了既定日程就势必雷打不动严格执行。别的事通通给祖宗让道也就算了,今天的不可以,差一点都不行。 所以坐在马桶上关门抱着电脑,坐在餐桌边监工抱着电脑,吃饭锁屏守着电脑,吃完饭回卧室梳妆台前正襟危坐继续抱着电脑。 大概就是惯的。祖宗之前在家里横行霸道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以至于初遇你杀神灭佛的姿态时,肉眼可见的发懵,只是俩眼贼光乱瞟欲言又止;后来伺机哼唧又会被“悟自己说过‘不会打扰’的”原话堵回去。 而现在,时间线已回溯至当下节点。 ——这个逼绝对是憋不住屁了闲的难受了多一秒都忍不了了。正在背后的卧室床上辗转腾挪。空间更广舞台更大,相比客厅沙发上的大风车有过之而无不及,颠来倒去上蹿下跳,好大一个人来回来去到处躺倒。 在模仿七海前,活祖宗已经废了你还没来得及卸载的游戏账号,大肆群发到处拨号疯狂骚扰过一众同僚,音量拉满功放鼓弄手机边刷弱智视频边咯咯笑,没一会就无聊到开始平板支撑肩肘倒立两手倒立单手倒立单手倒立劈叉单手倒立交替劈横竖叉,单手倒立交替劈叉并扔着你的手机高空抛接物,直到成功撞上天花板把屏幕磕碎。 显示屏亮度不算太高,午后阳光极好,虚虚实实影影绰绰,堪堪能看到身后有个巨大的傻逼在整间屋里飓风一般巨量散发傻气。 盯着发呆,你气若游丝的表示我他妈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一秒前还拎着人胸罩甩的臭傻逼,突然就像个猫像个鬼像个魂在飘似的陡然贴在人身旁,竖着手掌盖在你脸前。猛合上屏幕,你连名带姓的吼他又干嘛啊! 这个逼说亲爱的你脑袋好像还没有老公一只手大诶,这个大小脑容量真的没问题嘛?电脑上有好多字哦,是你打的嘛在写什么呀?教案报告自我检讨?小垃圾分类处理回收企划稿? 你臭着脸瞪人没搭腔,对面翻翻眼睛吐吐舌头又把自己摔回床上去了,你叹了口气重新打开电脑。 然后,一秒前还躺着哼唧的臭傻逼,突然就又像个猫像个鬼像个魂在飘似的陡然凑近,这次姿态别扭的硬掰着腿抬起一只脚,举着贴着踩着你一只耳朵半张脸。 这个逼说オッケ、もう一件落着,人家的脚比小朋友的头大好多呢!来电话啦你快接呀,もしもし。 四十四 气得想死。 【急用】四十五 正要发作时扔在床上碎了屏的手机叮铃真就一声响。你盯着对方狠瞪一眼。男人当即立正举双手投降,满脸无辜满目纯良,“这次是真的手机在响哦?有人在找哦?和人家没有关系哦?” 应该不是臭傻逼捣鬼,晚上有约,可能在确认地点时间。 因而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捞起来一看,游戏体力回满提示讯息。本想随手递过去问他还要不要玩的,回头正看见对面竟然还在双手投降满脸无辜满目纯良扭头冲着人直眨巴 ——你冲回去一把狠甩合上电脑。 忽闪两下何其乖巧,他说放心好啦,人家一眼都没有偷看呢。不过呢这是什么小秘密呀?这么重要的呀?连老公都不给看呀?好多字哦好多好多字哦?小朋友是不是在写小说呀?投稿在哪里呀?如果是小说的话有没有把人家写进去呀?要写的吧绝对要写的呀!有没有把老公写的超级帅呀?有没有写老公鸡鸡超级大呀?到底给老公安排了什么角色剧情呀?人家想要骑马穿斗篷开装架战机住在宇宙空间站里击败异世界穿越大胸魔王最终拔出石中剑拆除原子弹成为亚瑟王和美利坚大统领啊!!超——棒的素材吧!!你都可以写进去的呀!!不客气哦!! 你说请滚远,他说オッケ?。 然后就真颠颠着一步一蹦跶出房间了,哼着调子翘着手,欢欢喜喜美得不行。 狐疑提防着重新打开电脑。屏幕被用力甩过后稍有跳帧花了一下,好在即刻恢复正常。文档位置内容光标都和记忆中近似完全一致。大概只是被瞟了一眼?毕竟拿起手机没两秒就杀回来亡羊补牢了,饶是百年一双的金刚钻也没法一眼万年吧。 即便真被看了也拿祖宗没辙,家里又没备着 Standard-issue Neuralyzer。想着便面朝屏幕发了会呆,转向窗外继而又发呆。 人在旁边的话,光是面对发癫犯病就应接不暇了,温度光照、空气里的味道、周围场景摆件人像都会被尽数忽略,世界像被拉满了高斯平滑般的,只留一点聚焦只需一处清晰恒常。偶尔会留意到星点背景音。比如,现在那个人应该就在书房里晃荡,因为能听到细碎轻微吱吱沙沙的纸张机械响。传真发了任务报告与会文件之类吧,很烦人的。 马达皮带墨盒印头吱嘎吱嘎吵了一会总算告一段落。 所以歪着脑袋盯着门框等。衣物摩擦簌簌拉拉,远远看见男人举着迭纸,张着嘴眯着眼表情微妙眉头打结,晃晃荡荡、飘飘忽忽、慢慢悠悠拖着步子回来了。 踱到门边时还顿了顿,抓头发的手都动作僵停。随即像个没戴花镜的老登,举远了点文件后仰了仰脑袋,疑惑的眯着眼瘪嘴。甚至就此站定,原地又翻了一页。 你试探着叫了声,问发生什么了一切都还好吧。 随即,这个人,表情变幻莫测神态一言难尽的,认真而又微妙的,看了你一眼——眼神非常奇怪无以言状。可就一眼,只一眼,最多两秒。两秒后对面就做个鬼脸耸耸肩,一切如常哼唧了句“没事呀能有什么事嘛”,拎着报告颠颠着就又回床上坐下了。 强烈的违和感从天长日久下的每个毛孔里钻出来。敲了下电脑重新点亮显示屏,你问悟没干什么坏事吧,比如侵犯他人隐私啊偷看他人电脑啊擅自翻阅他人文稿之类的? “谁管你。”答复非常干脆。正盘腿坐,一边膝盖顶着沓纸,一边膝盖架着臂肘。男人反手撑着下颌堪堪抬眼一瞥,随即拖着长调放屁, “无趣——,无聊——,没意思。一大堆字多得要死,狗都不看。” 【急用】四十六四十七 p o18az.com 万事万物因果相连,每一刻分秒都并非独立存在,即便是世间最荒芜的孤岛也注定被风浪永恒环抱。比如你正心里打鼓第六感爆发直打哆嗦,狗东西已经恢复基线重新开始发癫了。 起初还是满脸骇然低头皱眉缩着脖子看,没一会就人向后倒举着纸页躺在床上看,再过一会原地翻身侧卧撑着脑袋看。体态舒展东倒西歪,趴着靠着躺着,打滚晃晃起腿,歪头横过文件,两指捏着高高拎起一角对着光像验钞,盖在脸上鼓着嘴吹气一飘一飘—— 两分钟前都还是严阵以待的正座,连翻页都戒备到架势十足的抽起一张妥善倒扣,按顺序摆在腿边床上。两分钟后这个逼眼看着就像要去太阳马戏团当团长。 还演。戏很多的。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刻意,时不时啧啧啧啧啧一串,把两片屁股瓣咂的奇响;动不动嗯嗯啊啊叹两句,哎呀哎呀的好像直后悔今生没能去魁北克从艺;还要“えっ?”还要“ハァっ?”还要拖着调子“ヘェーーー”还要“シーー”的一声嘶嘶倒抽气,以至于最后发展到明目张胆动作夸张一眼接一眼冲着人瞥,边瞥还要边配合一张表情暧昧眼神玩味的逼脸。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8a g. com 哪里不对了大事不好了这是要变天了。大彻大悟,你缩小屏幕页面,总算看见最小化的打印任务完成提示;逼嘴一瘪,这个狗操的畜生玩意幽幽放出前半句屁, “我说呐小朋友,高专之所以叫‘高专’,是因为咒术师本来也就只有高校教育而已呢。” 你扭身弹射向床扑过去。这个天杀的傻逼东西抬手一躲笑意盈盈,径直放出后半句屁, “但你这是……在拿老公写论文啊?!要么人家去成立个大学好了呀。反正我老婆再多分析我几万字,绝对能当上‘东咒大’的校长啦。” 你往左扑,这个逼向右扭着逼逼“还我‘屁话过多’?说真的,你也不差吧”; 你往右扑,这个逼向左扭着哼哼“有没有写……哦有的。‘操进床头柜里接着叫’很生动哦?哎呀一下就对文学作品尊重起来了呢”; 你扒在人身上伸直了胳膊卯足了劲够,这个逼直起腰把打印纸举到天上去仰着脸笑,“到底算什么啊这个……论文?日记?檄书?官能小说???哇——小骚货你嫖自己老公嫖的很尽兴嘛!!不得了呐!!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哦??” 你跌坐在旁边虚情假意抱头痛哭,男人眨巴着眼做张做势俯身关切;你蓄力出手猛掏一把攻其不备,男人避开半寸挥挥纸页,一比手势一抛媚眼逼嘴里吐出一句“じゃねー? ”,随即反手撑床腰腿发力瞬间起跳“噌”的一下就蹿出去了。 如果说方才看着像行事风流的怪盗下战书,那现在,已然可以一比一等同于汤姆杰瑞原汁原味演绎滑稽追逐猫捉老鼠了。 这个逼在屋里飞。 也不是真的“飞”,但基本就是“飞”。跑酷、跨栏、障碍赛,极限体能穿梭加速度,随便怎么形容,甚至很可能丧心病狂到术式都用上了,反正没看见这个逼人两脚挨地。 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布雷斯警长都没这坨不着四六没个正形的狗屎猖狂,像有人吹哨像狂风过境像鱼像鳝像泥鳅滑不溜手,嗖的一下就出去了,噌的一下就起飞了,大决战什么身手在家里发癫就什么身手。太看得起人了,何止是高射炮打蚊子小学生打国家运动员,这是洲际巡航导弹突围原始部落茹毛饮血直立人拦截。 你抱稳花瓶,这个逼轻轻松松横穿中岛喊“‘耳提面命’你用错了呀!‘教え导く’不可以用在人家身上诶”; 你抵住电视,这个逼游刃有余钻出晾台嚷“怎么还歪曲事实呢!‘把屁门关上’?这么硬气的话可从来没听你说过哦”; 你扶起餐椅,这个逼干脆利落跳过茶几嚎“太过分了吧也!!积极主动光着屁股扭哒扭哒一整天,不就是为邀请人家吃逼逼的嘛!!倒是给我好好说明啊!!别又全推到老公头上来啊”—— 说完随随便便撑了一把侧身一跃翻过沙发背,这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硬拖着两腿站在茶几边喘粗气。环顾一圈连根白毛都没看到,再环顾一圈连魔术师烟雾弹都没找着,正要环顾第三圈时被一把扯倒躺在沙发上。 躲在盲点看笑话的狗玩意箍着你咯咯咯,他说对人家意见是有多大嘛……满嘴“コイツ”“ソイツ”“アイツ”也就罢了,怎么写到后面连“ヤロウ”都出现了呀。小朋友,你就这——么不喜欢雨刷器? 四十七 那何止是“不喜欢”,没同归于尽都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急用】四十八 满身大汗,喘不过气,热得发疯,原地行刑。一洗前耻大仇得报,臭傻逼憋了几个小时的屁话和神经病终于得以倍返し。佳作共赏,朗读书会,金句摘诵,大概是想要你死。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人的心理素质与其实力一致,强劲到令人叹为观止。毕竟对方正声情并茂大声念唱的内容,不是你站出来畏畏缩缩举手承认自己是个变态,而是你站出来声嘶力竭大喝一声“傻逼五条超级变态”。 单手捏一沓纸“ん”“ん”哼哼着快速略读。没两句就貌似平善亲和的侧脸贴近,向人求证真的假的;没两行就“アハっ!”的一下锁定目标,情绪还原语态饱满童叟无欺当场再现。 闭眼不行扭头不可以,另一手掐着你半张脸直直冲着满眼铅字,非常接近押解容疑者指认犯罪事实。你绝望的问说好的无聊无趣没意思狗都不看呢,这个逼咧嘴笑着说人家又不是狗。 更令人绝望的莫过于思维情绪跳转实在太快。上一句还是秋后算账般的“えっ、伊地知说过这种话嘛竟然”,下一句已然开始场景重塑IMAX体验。两臂绕在人前一手捏纸页一手掐胸乳,膝盖前顶别着两腿拉开抵宽,贴蹭挤个没完。 一场爱能做两遍,吓得你气都不敢喘。浑身哆哆嗦嗦,你说全是我不好祖宗饶命;声音低低软软,他说不就是小朋友偷偷摸摸添油加醋记日记嘛,没必要道歉呀?まぁあ、不过瞒着人家是你不好—— 接着“ん?”了声,氛围便微妙起来了。 “顺序乱了这页是前面的,不用看没必要看看了干嘛没什么好看。”满身汗登时阴凉,你姿态别扭的伸手去夺。可指尖刚碰到纸页便又出于本能的瑟缩,因明确清晰感到了视线停驻的落点和来者不善的警示。 闭嘴收手扭头偷瞄。你壮着胆子叫了人两声没被搭理,只得绞紧十指缩回沙发角落里。 这个人正坐直起身捏着下唇低头看字。眉眼比平素抬的高一点点,嘴角比常态瘪的垂一点点,类似于困惑或许是惊诧更可能是不悦,但此类情绪流露出的也只有那么似有似无的一点点。不确定过了多久,倾了倾纸页伸着根手指比划了比划,他说从这里,到这——里。被完全写成了个超级大坏胚诶,我。 接着食指中指顺势弹着抽了一下。打印纸发出啪的一声脆音,仿佛大段惊恐万端的铅字都要被这一击打碎直直从纸上坠下来了。眼睛笑眯眯的,咬字轻飘飘的,“洗脑”、“赔礼”、“驯化”,舌尖一点一点,叁个词一顿一顿,调子又稳又慢;指尖一弹一弹,叁次抽打一下一下又一下,铜版纸令人心惊的啪啪暴响。 紧张到要吐出来了,你小声辩解说不是悟理解的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呢。ほら、‘ブレインウォッシング’、‘マインドコントロール’,白纸黑字很清楚的呀。”说着便歪头笑,连着又抽两下。随后垂低目光看回纸面,他说真要被气笑……“枕边躺着个人渣把自己当狗驯着耍”?あぁあ、都忘了竟然还被说过这种话呐。 你说悟怎么可能不记得;视线一抬又剜过来一眼,这个人说不高兴的事记着干嘛,像你这家伙一样小心眼的话日子还过不过了, “令人火大……你,拿支笔去。” 【急用】四十九 取回来后连沙发都不敢坐了。像个犯错受训等着挨罚的学生,你老老实实在地上跪好,攥着笔都拿不准该用什么姿势递过去。“フーン”着低头忖度片刻,男人抿抿嘴抬眼看了你一会,读不出情绪没什么表情。随后又翻翻眼睛叹了口气,像这才调整好心情准备搭理你。 他说很伤心,被伤害到了;你缩着脖子说对不起。 他说怎么会这样想呐,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你哆嗦一下说真对不起。 他说就这个神经病脑子和臭脾气,还喜欢无事生非不讲理,到底谁要‘赔礼’‘洗脑’还‘驯’你呐?连老子都搞不定吧!都只能善良贴心超——包容的忍让你吧!我都做不到的事这个世界上哪还有人能做得到啊; 你哽了半秒说五条大人说的有道理。 “所以呢,ま、可能是得从源头讲起把话说清。”说着便又叹了口气,男人向后靠坐,仰身拉出一点距离,两腿交迭两手抱胸,攥着纸筒点了点。再开口时,发问真诚略有疑惑,起初甚至还沾点苦口婆心的意味在里面, 这个逼说首饰而已,算不上值得我老婆这么在意的东西吧?游艇直升机或者地产之类被误解成“赔礼”倒还可以理解,但是呐……怎么连搭衣服用的小玩意都这么当回事啊你??我老婆诶??说真的,已经在担心了。是没把你养好嘛,我??あぁあ、越想越火大……真要被你这家伙气死。开玩笑的吧这是——没允许你侧坐,しっかりヒザマいてくれ。 虽然不合时宜,但你好歹也是个女的;虽然不太对劲,但这个人好歹也是个现役教师。在极苛刻的前提下,还是权且会展现出点特殊气质来的。比如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就全然是种“老师罚抄作业好多,笔都被抄坏”的既视感。 冬季午后的阳光正直白热烈的照亮屋内每一个角落,强调对比让深邃的更深邃让皙白的更皙白。边缘澄澈趋近透明,比起融在光晕里,静默的轮廓简直更像日照的一部分,势必与空气和水齐名。 架着腿迭坐,间或无意中晃两下,垂料极佳的深色裤脚边映一段脚踝跖骨和圆润干净的甲盖;捏了笔摆弄,偶尔下意识转几圈,织物轻薄的暖调外衫盖着半寸手掌前襟和窄窄一段的腰腹;眼罩还挂在脖子上遮了锁骨尖,打印纸摊在大腿上挡了股四凸显。 开始时显然存着火,垮着嘴臭着脸,气急了随手就是嚓嚓两条跨页的长删除线,不忘抬起睫帘狠剜你一眼。过几分钟就稍好些,只歪着头垂着眼,一会不出声的笑一会又板起脸,真就在批注判作业似的,看高兴了大笔一挥好大一个圈,看不爽了抿紧唇线笔尖沙沙改一排。 别着胳膊反手在茶几上摸,斗胆把平光阅读镜呈过去。没抬头只瞥了眼,男人极自然的接走极随便的虚虚架在鼻梁尖。 多看了会就心都跳不明白了。跪着挪了两步凑近,你揪着裤脚轻扯了两下,“ゴジョウセンセイ…” “ん?”像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对面拨冗抬头眯起眼,半笑不笑看你。 两手搭在人膝头,扭扭捏捏羞羞答答,你小声又叫了一遍。 啧啧咂舌表情揶揄,笔尾在纸张上点了点,这才张腿分坐,他说,“来。”你欺身贴得更紧。 摸摸脑袋随即摊手,圆珠笔在指间翻了个花横夹,食指稍勾了勾,他问,“想要呀。”你歪着头把侧颊倚进掌心,像听训的狗一样磨蹭。 躺的靠下了点,仰脸斜睨笑了笑,天生的贱种气氛毁灭者屁话十级选手逼嘴一张吐出一句“可是这位患者小朋友,你的医疗保险里不包含这个项目诶”。 【急用】五十五十一 五十 不说人话不干人事,臭傻逼咯咯咯的前仰后合,大概准备把沙发拍碎。心如止水精神涅槃,你刚撑着人膝盖借力起身,就又被拽着胳膊扯跪回去。 面如死灰抬起脸,你说悟再多放半句屁我就自尽。憋笑憋到两颊绯红,对面说诶不喜欢医院情趣呐竟然,还以为我老婆是想玩这个的呀。 你说好的我这就自尽。这个逼说那你考虑一下嘛死于雨刷器行不行。 然后,在被发难前,男人果断干脆的把纸笔往沙发上一扔,眼镜摘了开衫敞了,原形毕露似的咧嘴冲着人笑。何其张狂。观感极类似温文尔雅书卷气的理科教师一脱外套胸肌腹肌满身腱子肉,这就要抡人上讲桌对着黑板后入操你。 其实当时要做也就做了。但很可能全怪刚回顾过标志性事件,这个大倒霉蛋突然就想起来了。两眼放光眉飞色舞,刚说完“同意的吧”就立刻指尖点你嘴, “不说出口也没关系哦?老公有订抱枕,印着字的那种。毕竟我家小朋友超——害羞的嘛,以后这种事举枕头表示就可以啦。所以今天呢,就先——” “宅配已经收到了!!”无视一切阻碍,你高声大喝猛站起身闪电速度直奔储藏室。即便跪了半天两腿发麻,但可以预见的胜利快感已然涌上心头,导致把枕头塞给对面时动作都格外用力激情洋溢。 “嘶”着抽了口气,翻来覆去检查两圈,他说不太对诶,这个……不太对呐——不如说绝对出大问题了吧!!“ノー”就算了,背面这个“无理”是怎么回事啊?!!不管怎么讲“无理”也太过分了吧!! 举起抱枕横在自己脑袋边,男人瞪圆了眼振声质问,“面对这张脸你说的出‘无理’??和人家做爱‘无理’???” 你表示就是因为说不出所以才要印字,不然这种枕头买来干嘛,“‘ノー/无理’不是挺好的么,总比‘イェス/お愿い’强不少吧。悟用我的账号下订,邮箱里当然会就收到购置详情呀?亲爱的你是不是笨蛋啊。” 这个逼一抛枕头把人拽近说不管了,反正本来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你说请您不要发癫,根据日程安排,今晚要和家入她们女子会聚餐,谁叫悟提前回来不早讲。 “……女子会?”表情微妙眼神闪烁,这个逼鼻音哼哼着“んーー”完开始委婉的放屁,“女子会呢……女子会。小朋友,你们是不是要喝酒呀?和……硝子?人家也有点点好奇嘛……” 你说女子会和硝子会喝酒不喝醉没有接力吻不要耍白痴不可能带悟一起的傻逼五条自己在家乖乖玩蛋吧。 他说好呢好呢行哒行哒小朋友觉得老公穿哪身衣服去比较好呀。 五十一 被本尊审察过的文稿变得极具阅读性。且不说做张做致画的大圈划的纵线,光是笔风有力字迹张扬情绪激动内容弱智的批注就值得再针对性驳倒一遍。 “当晚就刮干净了干嘛不提”,“文法错误。至少也该写成‘あぁあぁ’”,“?スケバン”,“好了知道有多喜欢睡觉了”,“禁止”,“空着留给老师写呐你”,“色情”,“总在想‘不可以’。因为你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被打死”,“生气!!”,“痴女”,“…过于痴女?”,“性癖好怪”,“家里没有那种东西”,“不是‘吃冰棒’是‘运用咒力进行肢体强化’”,“因为来得及当日往返”,“在兜里就是能看得到粉色!!视力差劲!!”,“害羞?????”,“完全正解”,“注意!!画圈A和画圈B”, “直接讲你是会死啊”,“……怎么记住的?”,“色情”,“蛮色情的”,“??为什么这么多色情”,“本来也不信。但是超得意的样子看起来很有趣”,“……也太多色情了吧!!”,“???该写的全都不写??倒是多写清楚点!!呛水!!喜欢!!!下次??” 彼时大概也就写到这里。毕竟脑容量就这么大点,多拖一天都怕记不分明,更何况这个逼屁话又多又一个劲犯病,信息量很大的。不争分夺秒写下来会恨自己。因为世界姑且还是个肥皂泡,斑斓绚丽到让人不舍得一了百了。可如果肥皂泡飘远了不回来了甚至碎掉了,那该怎么熬。 也不知道称不称得上“万幸”,晚上翻看时臭傻逼并不在场,不然又会没完没了的戏弄人吧。很讨厌的。 【急用】五十二五十三 五十二 店内人头攒动食客喧闹,环顾找了一圈,你挥手落座向对方打招呼。你说“好久不见”,喝了口生ビ抬眼点点头,家入说“你胖了”。 “差点说了‘硝子也是’呢。”你说完向店里打招呼,示意再拿份菜单。 “现在可以独自吃掉一整盒派呢,变圆一圈是理所当然的呀。”隔壁的食客说完也向店里打招呼,然后发现自己桌上有菜单。 你说对不起;家入说没关系,但现在赶他走还来得及;隔壁的食客说为什么嘛!!我也是有家的人诶?!难道身为最强就注定将被孤身漂泊的诅咒纠缠不休嘛;你说对不起;家入说没关系,不过是错觉么,怎么感觉五条更蠢了;隔壁的食客说えっ?!!过分了哦;你说对不起。 “欸,行。”叹了口气摆摆手打断,家入说听说你在家里没日没夜以泪洗面暴瘦脱发抑郁焦虑寻死觅活以头撞墙精神错乱内分泌失调,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好点没。 愣怔几秒,你问听谁说的。 面无表情指指隔壁,语气平平家入说五条提出的休暇届事由那栏就这么写的,“‘再不放人回家老婆都要死了’,原话。” 隔壁眨巴眨巴眼说“我想休假”;你想了想点点头说“他是真的很想休假”;家入喝了口生ビ翻着菜单头都不抬说“欸行”。 从托盘上接过两大只玻璃杯,家入边把ハイボール推向你边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同意了。很生气,但同意。伊地知载着歌姬前辈正在来的路上,所以不如干脆叫他也一起,还方便分摊火力。” 你说不好意思添麻烦了真对不起;家入说省省吧本来也没指望你能拦住这个逼;“这个逼”瞪大眼戳了戳你,问所以是跟着硝子学坏的?“コイツ”“コイツ”说个不停;家入说五条你是不是和你老婆不熟,这位是我们几人里首屈一指的污言秽语佼佼者;你说对不起捏?。 在装模作样半推半就答应全权买单后,隔壁桌的食客获准归队入座。 蓬松宽厚的羽绒外套被迭了一折放在联排椅边,用料敦实的羊绒围巾卷出很大一团纯色压在其上。粗针脚圆领毛衫、套了条随手拿的裤子、连鞋都不过是柜橱里最靠外摆的一双,着装中规中矩打扮平淡无奇,但最糟糕的情况依然毫无疑问的跑来报道了。 这个逼还是漂亮俊俏的在发光。简直要把昏暗嘈杂小店的浑浊空气都凭一脸之力通通净化掉。很令人不安的。 杯壁与杯壁轻碰发出玻璃制品特有的声响。家入看着你,眼底是具像化的一句“差不多得了”,脸上是明确的叹息“能不能争口气”,嘴里是调整柔和过的体贴关切, “别盯着了行不行,差不多点得了。全职鉴赏人渣大便好几年都还没过够瘾么,一会歌姬前辈过来又得骂你不争气。” 碰杯后喝了一大口,你说对不起是我不争气。 自行对号入座,方才专注于鼓捣手机的人渣大便抬头茫然了半秒,随即瞬间理清因果了然于心。扭脸比出拇指夸张的挤挤眼,男人说完“包在老公身上”,便伸着手越过你身后翻外套。 家入说你俩是不是不发癫就活不下去;你说对不起;上戴眼罩下戴口罩的人渣大便说搞定?。 “这么打扮完盯着五条看的人只会更多吧。”家入说,眼神是死的。 你说不不两害相权取其轻,超级不安隔空锁敌是一方面,略一凝视恒常暴毙是另一方面,现在这幅样子显然对我的身心健康更有益。而且在家里磨破嘴皮都狗屎不戴,出门全副武装通通糊上对这个逼自己的傻逼眼睛也百利而无一害。 家入说欸行。 五十叁 叫了轮十四代。家入说你剪头发了。你说是这个逼有天晚上一摸自己后脑勺说“哎呀长长了呢”就订了超级难约的发型师剃他那两根白毛,结果刚一到店接到电话至急祓除,就换我被按在原地剪了呀。 又叫了一轮更贵的十四代。家入说新毛衫不错。你说是这个逼硬拽着人出门买换季新衣服,嬉皮笑脸塞了一堆要我去试,结果一出试衣间人又没影了。店员说“您的男伴有事先走,已按照要求包好了部分还有一些说请您随意”——一听见“男伴”就气死了吧,对吧,绝对被当成惨遭优质糖爹当街甩掉的港区女了啊!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实“随意”了很多,这就是那次胡乱买的。 再叫了一轮店内最贵的十四代。家入说能不能指条明路,咱俩到底该聊什么才能通过贝氏测试。你说小硝子今天解剖了多少个倒霉蛋呀。家入说目前还没不过再这么聊下去就该开张了,真的一点没学好,实在想把你切开看看, “为什么你家的人渣大便一直没动静,是不是已经被闷死了。”呷了口酒,家入掐掐额角问。歪着脑袋凑近看,你说没事,正玩手机发讯息给人添堵捣乱呢。 “那为什么歌姬前辈他们还没到,是不是伊地知遇到交通事故了。”又呷了口酒,家入掐掐眉心问。歪着脑袋凑近看,你说没事,已经有惊无险卡在关门闭店前买到烤起司蛋糕拼盘了,正从吉祥寺往回开呢。 家入说你们两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吉祥寺离这有多远;人渣大便抬起脸说那人家也总得有东西吃呀;你点点头说那我家的蠢货也总得有东西吃吧;家入说欸行。 一个半小时后庵冲进店内指着人的鼻子骂,骂完那个逼骂你骂完你骂那个逼,说“骂”夸张了点有失公允,其实就是跳着脚的嚷嚷;伊地知拎着点心盒子,全身上下写满“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想在这里我能不能不在这里”,似乎可以补一句“要么我去车底”;家入摆摆手边叫酒边极力稳定全场气氛情绪,她说歌姬前辈好久不见,不过你骂那个五条就可以了这个五条先不要骂,因为这个五条前几天又扇了那个五条一耳光。 “还有救。”庵满脸赞许的拍了拍你。你说欸行。 接着凑近问家入,他那个打扮是什么意思;家入凑近对庵说别管了,前辈要不要咖啡机,她刚刚答应送我两台。 这个逼凑近问你,小朋友,你们女子会聚餐是这个风格嘛竟然;你凑近对他说一般不是,会聊固定的共同话题,但大家都不好意思当着人面说太多坏话。总之快切块蛋糕给我,喝猛了晕的要死得吃点下酒。 边递盘子边“嘶”的抽了口气,他说那不是超——可怜的嘛,伊地知;伊地知说要么我今晚就先到这里……?不知道可不可以……? 【急用】五十四 “其实还好,没想象中那么忙。”筷子尖戳破盘子里的提灯夹着玩,家入说这才有机会做各种新尝试,希望能找到公式化的精进流程,让有天赋的一级术师都尽可能掌握反转术式,“命定太残酷了,不值得托付。” 换了个新提灯给她,你附和两句,“不过只有在处于生死关头才有理解的可能吧,‘生死关头’怎么流水线操作啊?” 家入说所以才叫“尝试”,无论从攻击强度、施展对象还是起止精度层面,芻霊呪法都非常适合打造“生死关头”,“不是对外宣称那孩子叛逃中、正在猎杀高专术师么,钉崎。这就是新尝试,她去‘杀’我去善后,没人会死,但确实有人能以此为契机顿悟反转自救。虽然解除误会时总得费点口舌。” 你说但这也太辛苦了吧,家入说有谁不辛苦呢。 聊到沉重的话,因而需要灌一大盅辛辣,非此不能鼓动血气强迫心跳继续。与此同时,坐在加座上的伊地知缩着脖子说“即便您这样讲,准备那种东西也还是……”,庵把筷子摔在桌上吼“五条!!”,坐在旁边的人歪着脑袋随口说, “好奇是肯定的啊,那可是爆炸中的核弹诶。从粒子层面瞬间阻断所有链式反应这种,ん…应该会比脑神经元细胞再生什么的麻烦一点。毕竟都还没机会实际操作过……但又不能直接提‘在哪炸一颗给我玩玩’吧,ま、大概。这样一来,果然是得先当上大统领。总之,准备工作就正式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ん?伊地知,伊地知伊地知伊、地、知,是你自己主动提出的诶,‘五条先生休日活动’什么的。我说,人家到底有没有在休假,你不知道呐?既然被问到‘在干嘛’,那不就只剩回答‘在当大统领’了嘛——明年的核爆现场一日游没有歌姬的份哦。” 庵站起来吼;伊地知抖着说可这边……姑且……并没有……提出;家入问这是又闹腾什么呢;你喝了口酒说五条大人竞选美国总统。 迫不得已带人同行,出门前是有明确约法叁章的。首先屁话禁止,最好全程静音,严禁以各种形式参与干涉影响女子会活动走向;其次能不喘气就别喘气,降低一切个人存在感,无限向店里的绿植盆栽看齐学习;最后时刻准备着,稍有不爽立刻自觉主动全方位多角度蒙面,必要时一声令下说退场就必须退场说滚蛋回家就必须瞬间消失。 现在看来,当时满口答应大量オッケー,完全是因为心知肚明,条约就是用来撕毁的,屁股就是用来张嘴的,绿植就是长了腿的,国宝在被憋死前就是会被露脸豁免的。 吃着蛋糕喝着汽水胡说八道戏弄同僚直到跳脚,这个人玩的挺开心的。好久没见到家入也好久没外出酗酒,你也挺开心的。有气氛组有酒搭子有人买单,家入也挺开心的。伊地知也挺开心的, 庵女士也很开心。 她是位单纯可爱的女士,有点咋咋唬唬有点头脑简单有点一点就着,有点令人不爽。和捕风捉影的诸多猜忌有关,和内在阴暗的针尖心眼也有关,和患得患失的孤注一掷密不可分。但对方来关东活动时基本都会碰面,次次可见态度真诚说话直接,饮酒后格外热烈,相处起来舒服,是令人愉快的朋友。 或者其实远称不上朋友,毕竟自己满心芥蒂,庵女士又不太聪明。比如喝到七分尽兴的家入第叁次不动声色用手肘戳人,邻座的女士依然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多次死于小肚鸡肠下的脑内虐杀了,还在和切实厌恶的对象张牙舞爪互动个不停。 平心而论,现在的局面没有改进余地不必无端指摘不存在不当行径。毕竟臭傻逼就是会满嘴放屁,辅助监督就是会如履薄冰,家入就是会喝很多酒,庵女士就是容易被激怒并冲锋陷阵积极参与付伐声讨。 “你——!!为什么和这么个东西在一起!!”终于意识到第四次戳击,并会错意。满脸通红没少喝的庵一把搂住家入,视线直直斜越长桌对角破音质问,手还指着“这么个东西”。 人是禽鸟,自会择良枝而栖。想了想摆出笑,你说真对不起是不争气,可我失散多年命定的老公就是这个狗东西。 【急用】五十五 heiyeshu ku.com “有钱。”抱着杯子,你严肃认真的解释,“其实就是为捞他钱。” 家入说欸行。庵说捞十万円还是捞咖啡机。你表示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比他有钱的没他帅,比他帅的不存在。 这个逼揽着你? ;你拍拍男人胸口说都鸡巴哥们,不必客气。 “被人渣蒙骗了。”在兴头上喝了不少,脸有点红舌头有点大眼神直勾勾。搂着家入,她看着你,很真诚,像要哭。庵说原本明明是个沉稳可靠能力出众的好孩子,怎么会竟然拎不清到把自己一辈子都毁掉,“小硝子来京都出张时都告诉我了。你现在过的日子和被软禁到底有什么区别?那个人渣像狗屎吸血鬼一样把你的人生全都霸占掉了啊?不应该这样吧,不能这样啊。” “好了好了,歌姬前辈。”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家入瞟了一眼说醉掉的酒话而已。 “才不是。本来就是。”眼白充血泛粉,真要哭出来了。靠着倚着邻座,庵说人渣五条自己心里清楚得很,看清了呆久了谁受得了他,不把人关起来哄开心你绝对早跑了,抓个被害者得费好大力气吧,可算逮了个合适的能往死里榨真是替他高兴哈。 “可以了可以了,前辈。”示意对方放手,家入哄小孩似的接过庵手里的酒盅说晚上被气狠了又喝格外多,别在意。 你摆摆手说本来也没在意,真对不起这样不争气劳您费心。话音刚落,伊地知“嗷”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又掉回去。 两人视线转过去,辅助监督汗如雨下瞪着眼看下巴打颤,很可能在喃喃“我什么都没听”。更多免费好文尽在:xunh ua nli. co m 啧了声咂舌,说完“是要你让开点——。去洗手间”,对方面色如常两手揣兜晃晃着就离席了。 “面色如常”不是一个准确的形容。毕竟“如常”情况下,这是个会高举起手眨巴着眼哼唧“もしもしーー?『クソヴァンパイア』はまだここにいるんですけど??”当笑话参与的人。 刚刚没敢扭头看,只偷摸瞄了眼。早早摘掉口罩换回墨镜也算帮了大忙,至少脸色表情暴露在外能看分明。余光里的表情就是没表情,脸色就是没脸色。眼帘恹恹垂着一丁点,嘴角微微翘着一丁点,可能在笑可能没在笑,可能在听也可能没在听—— 不是在家里常见的“小东西说的什么疯话,再多讲两句老子倒是听听看”那种脸,也没法简单粗暴归结为“被冒犯到了。回头收拾你”那种脸,甚至都不是“被戳穿了被说破了被看透了。好生气”那种阴谋败露后脑子飞转着的面部表情。很难界定的。 彼时大概是因感到正被你注视,所以男人当即对视回去。以一种令人深感惊悚的形式——只眼球动了一下。睫帘嘴角仰脸的角度都和前半秒分毫不差,后半秒,只湛青的瞳仁“啪”的精准落在眼角,从镜片与框架夹角处毫无遮蔽的直视,锋锐且情绪匮乏。 类似恐怖片里的常见镜头,碧眼玻璃珠的鬼玩偶陡然与你四目相对,当下的震颤无疑被瞬间暴起的满身寒栗所反应,连余光都承受不起。 然后对方起身离席,你盯着杯子喘出口气,缓了缓示意自己也去, “太晚没回家开始闹觉了。不然会说‘去嘘嘘’。”是这样解释的。 【急用】五十六 作为烟民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去吸烟角嗑点尼古丁避一避,没有不良嗜好的人就很惨了,只能站在盥洗室门口乱七八糟的楼道里。好在这个人一般不会遇上此类难题,多数情况下都能大张旗鼓把他看不顺眼的人扔到一边去。 聚会约在间位于高档商超里的新店。深更半夜,建筑里的其他商铺早已关张,或是拉着卷闸或是盖着门帘。诺大的楼层里仅这家居酒屋还开店,除了艳红色灯饰招牌在石料地板上投出一片,其余空间都只被半亮不亮的商用夜灯照明。店里很热闹,可刚出门就像一脚踏进了无人的水族馆。鞋底和砖面相接嗒嗒响,空旷又寂寥,身后午夜食铺的喧闹还隐隐能听到。 情绪不明的人倚着墙低着头歪着站,指间捏着手机屏幕光也暗淡。应该早发现被找过来了,硬是头都没抬一声招呼也没打。走近点后,你小声问咱们回家? “你们聚餐还没完吧。”还在划拉手机,这个人说只是祓除情报,看完邮件就回去。 你说是不是傻逼啊伊地知一整晚都在桌边坐着抖,他是会分身还是会分裂能用哪只手给悟发邮件,“墨镜反光,都看见社媒页面了。” 这才瘪瘪嘴收起手机翻你一眼,哼唧嘟囔的是“辅助监督人很多的好不好”,脸上写的是“就你长了眼”。 像一时半会没回去的意思,所以他站着你蹲着并排贴墙不做声的闲耗点,分秒静默的在无人处穿行。本该是酝酿开诚布公情绪的好时机,可眼见这个逼又作势要从兜里往外掏手机,只能叫人一声率先开口说“很生气”。 索性没又继续挨个点开趋势磨时间。咂咂嘴啧了两下似乎要开口,随后继续沉默。 你只好说“我很生气”。顿了顿,屁股嘴还是便秘没通气。 “非常生气。”你仰起脸扭头质问,“为什么叫悟用‘あんた’。” 愣了半秒他问什么“あんた”。 你说庵小姐叫悟的时候一直用的全是“あんた”, “一整晚‘あんた’来‘あんた’去,‘あんた’到恨不得把她一巴掌拍进桌子里。是不是看不出来我非常阴暗精神扭曲心理变态,是不是非得结结实实给她一拳展示人格缺陷庵小姐才能长长心。叫下名字我都心惊,她在那里到底‘あんた’个什么东西。是不是不懂什么叫‘女子会’,‘女子会’就是女、性、们高高兴兴聊天聚会,庵小姐是没见过不得已带家属的还是没见过家属,蹦蹦跳跳和家属闹腾一晚上了最后想起来指点江山管东管西?‘哦她也姓五条今晚还没和她说过话要么这就劝她离婚改姓吧’,什么玩意。” 男人瞪着眼看你。 你说傻逼五条你这个逼才更不是好东西,“没说好别在外边孔雀开屏?没约好屁股嘴别乱放屁?没因为庵小姐的事和你吵到要死发脾气?您是不长记性还是觉得我气到乳腺增生卵巢囊肿家入都能处理所以没问题。‘人家又没干嘛’‘五个人吃饭总不能假装其中一个不存在吧’‘干嘛霸凌别人啊’‘早都说过了没那回事’‘你这家伙心眼小到病态呐’——差不多吧?不必劳驾您开尊口,我自行替五条大人补全对话,反正又不是第一回,听太多了,现在就给您倒背。哦五条大人要是心情不错的时候呢,还会加两句‘哎呀让小朋友不安了呢’‘吃飞醋是很可爱啦但是都到这种程度的话人家会很困扰诶’——没错吧。本来也不想要你来,就知道会变成你俩唧唧歪。真受不了……就当她不存在行不行?是不是不行?不行你就滚吧。我就不讲道理胡思乱想心眼小,早他妈恨透她了。要是就非得和庵小姐碎那两句逼嘴不可不然就不能活,那你也去你妈的吧,什么狗鸡巴操行,真受不了了。” 他瞪着你。你瞪回去说臭傻逼,早该让你个逼见识一下污言秽语佼佼者的真实实力了。 【急用】五十七 “……はっ?”完还瞪着你。这个逼很可能真和你不熟,今天才刚认识。 天长日久大胆推测,接下来对面要说的话大概率是“小心眼”“差脾气”“神经病”“别发疯了行不行”—— “…那你不得恨死ナナミン???”是这样说的,“他喊人家的时候都直接叫‘あなた’诶!” 气得想死。板着脸又瞪了一会,你说欸行,那就一起恨吧。 抱着手臂掐额角,闷声笑了阵,男人叹了口气眼睛一翻说是不是有病呐你,“搞什么啊……就因为聊了两句天闹这么大脾气?嘴脏的不像样。说真的,我老婆是スケバン吧,弹个舌给人家听听?” 你说看吧,悟这种地方最恶心,“只有硝子在的时候就还行。但等庵小姐一到场,哈,那就不得了啦!平时没完没了‘我老婆’‘小朋友’‘亲爱的’唧唧歪歪叫都叫不停,怎么当着她的面一句好听的都没见你提啊?倒是叫啊?怎么全变成是‘你’‘你’‘你’了?大胸限定,五条大人永远单身永远可以呗?要么我自己滚——”然后被狠掐住两颊差点咬到自己。 蹲在你面前往死里用劲扣人脸,臭傻逼说刚刚被酒辣到哭老子是没喂你吃蛋糕还是没被拍照群发开烂玩笑?昧良心的死小鬼,现在就给老子吐出来。 很傻逼的。在本层商超建筑前往盥洗室的必经之路上面对面蹲了会,是真的非常傻逼的。 对面问骂够了没,现在不气了吧;你说本来也还行,大概是因为黄体期;臭着脸翻了圈眼睛,对面啧完说忘了,你这家伙真的是事多到不行;你说那反正也不是我站在楼道里生闷气。 “没有。”抓了两把脑袋,视线越过镜边。他说没那回事,“ま、虽然听起来蛮奇怪,但歌姬讲那些话应该是出于对你的好意。这个,小朋友是知道的,对吧。” 你说我知道,但悟不许叫她名字。对面翻翻眼睛说行行,饶了我吧真的是。 所以真是吸血鬼抓了血包被害者圈起来养?你边说边忍不住笑。 板起脸说完“当然是啦?所以给老公严肃点。不然今晚就抽小朋友600cc”也跟着咯咯笑。扣着你脑袋压近直到额头相抵,目光直对,他看着你,“不害怕,嗯?被‘关起来’‘霸占榨尽’‘一辈子都毁掉’。话很有道理吧,万一我真这么想呢,个人建议还是立刻逃跑比较好哦。” 离心离德锱铢必较是对自身负责的万全保障无可厚非,可有的情况委实适用不了。 毕竟零零碎碎挑挑拣拣全部的自己也就这么点,东拼西凑七挪八拿这个人能给出的也都尽全力给出了吧。作了薪柴当了血包,至此生命里多出一片叶一根草一粒沙,谁叫他本来也就只有一粒沙。反正尽数相加敛来敛去满打满算一小捧一小点一小撮。只要有就全都给,只管要就全都拿,彼此予取予夺罢了,共用的生命不计得失何来多寡。 因为像酒精像阿片像泥沼,沾一下都不得了,挨一点就走不动道,错一步便抽不出脚,注定被卷挟被裹覆被稀里糊涂揉吧揉吧就带跑。一路沉沦深陷昏暗静谧好梦当眠,哪怕棺材盖板落土冻霜你都早在地底咽气五百遍,想必还搞不懂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吧。 搂着人抱住,你说是不是傻,“都鸡巴哥们,悟怎么总这样见外啊。” 他说快闭嘴吧蠢玩意。 【急用】五十九 彼时亲完就钻公共盥洗室去了。坐在马桶上仰着脖子口交口到一半被敲门打断。因为商超有监控,监控有夜班係者在看,夜班係者要确保供职辖区内没有痴汉罪犯; 后来借了钥匙又往车里钻。倒在后座上姿态别扭扒衣服刚扒到一半又被辅助监督打断。因为伊地知一路小跑冲过来,蹲在两个车位远外打着哆嗦气都不敢喘,不确定该不该告知祓除急案, “简直气氛尴尬到路上总得死一个。所以有一搭没一搭传信息,随手发了‘今晚聚会一个后勤一个增益一个奶一个输出位,那我算什么,感觉自己超多余’。自己跑駅的臭傻逼先秒回‘不会不会完全没有’,接着删了打打了删,最后——”搜索关键词定位前后文,你举起手机屏幕向外,绿色对话框里赫然一行“你算明明都疏散走掉了却还不幸被榴弹片击中砸飞的小倒霉蛋??? ” 拍你两下瞥了一眼说“欸行”,家入落座于在旁边的马鞍椅,“现在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仰面躺平认真品对,你盯着天花板说确实没什么感觉,“然后不就走了十多天么,然后不就和下一个任务连上了么,然后不就又走了五六天么。” 家入点点头起身离开,听声音像正摆弄金属器械,或者消毒或者开封。胶皮手套啪响了一下,她边戴口罩边扭头说欸行,“确定现在没什么感觉?坠痛、肿胀、压迫感之类。” “没有。感觉很像中午吃撑了躺着不想动——结果臭傻逼闹了半个月脾气。因为好像任务超级闲,喊人过去玩我没搭理他。”你说哪怕再闲也好歹是出张吧,拖家带口过去了算怎么回事,显摆自己有家啊。 戴着口罩手套头发系高,家入坐回马鞍椅上点点头说欸行,“恶心、腹痛、排尿排便欲,有没有?” “没有。但刚刚提了一嘴说完感觉有点饿——可是这半个月我也超生气的。你想,明明人都回来了吧,怎么还去伊地知家借宿呢。”你说哪怕半夜上京一早出发那也该在千叶就近住下吧,去辅助监督那又算怎么回事,以为自己没家啊。 把口罩挂在下巴上,家入板着脸说还有完没完,“问你是为确认程度,不是为了听两个弱智发癫详情的,高专医务室不治神经病。” 你平躺着举双手投降说欸行,“反正就是很普通的憋太久变态了而已,这不是刚感觉不对就立刻跑来找硝子大人了嘛。明明早说过了太深的时候不许用力,用力的时候不许进太深——” 毫无征兆,家入突然“啊啊啊”的开始叫,边叫边起身,先啪的一下用力扯掉两只手套,又咔的一声踩垃圾桶掷掉,最后拆散头发猛坐回转椅上。桶盖都和墙壁撞上动静极响,椅面吃力吱扭吱扭也极响。转了半圈正对,深吸口气后抬手遥遥指着质问,“就不能学点好??不惹嫌就没法活??” 翻身换了个方向侧躺冲着人笑,你说激怒讨气有助于缓解小硝子的于心不忍呀。 蹬了两脚地面滑着椅子坐近了些,家入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捅你两百刀我都不会于心不忍,“反转完了,赶紧滚蛋。” “又不捅了?这次也不用把血挤出来?”你蜷起腿瞪着眼问。 “不用。感觉你没屁事。反正腔内有点积液也正常,等身体自行吸收。”家入顿了顿没再继续,转而起身走远背对,可能是为把没用到的器具或收纳整理或扔进垃圾桶里。 想了想,你说和上次没关系。又顿了顿,她说我知道和上次没关系。 又想了想,你说我知道庵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再顿了顿,她扭头剜你一眼说都知道还不识好歹。 起身坐在简易床边晃荡腿,你说人人都知道七大罪那还能人人都上天堂啊,“而且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么……不如说,甚至经常会觉得太不合理了太不对劲了太说不过去了!!那个人搞什么啊??对我也太好了吧??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是确信时日无多还是背地里疯狂出轨心里有愧啊??完全和个人认知不匹配吧??” 深深看你一眼,又认认真真看了准备台上的金属器械一眼,家入思虑良久后最终十指交叉扣紧,架着腿靠回椅背,长长的叹了口气,“所以好到不行的渣滓人呢?确定自己能交代清楚么,以后发展成黄体习惯性破裂就麻烦了。” 当即高举起手里单薄的钥匙串晃的哗啦啦响,你说祓除去了呀,“刚把我送来就跟着伊地知屁颠颠的跑了。所以拜托硝子和我说实话,你们高专到底有没有休假这种东西?傻逼五条这个假休不休感觉完全没差啊。” 【急用】七十六 是没忍住补上的加笔。两天前绞尽脑汁还原完连串马屁,便自甘堕落自鸣得意的给祖宗拨视频去了。第一通挂断,第二通挂断,第叁通干脆没接。当晚叁点半回了条讯息,只说在忙。 早年或是默契不够或是彼此不熟,类似情况下是会闹笑话的。不是你以为对面出事了吓个半死折腾伊地知,就是对面以为你有急事因此折腾伊地知。好在都不涉及天长日久,一两次乌龙下来已然心照不宣,如果真有事会省略中间环节直接选择折腾伊地知。 所以拨号被拒太正常,等之后回拨就好,反正总会报平安;接连呼叫几次也太正常,等有空再理就行,反正不是性命攸关。 总之刚刚联系到了。屏幕里是只枕头和一点鬓边,听筒里哈欠打到一半,想必嘴巴又正张得大大的,眼泪都被挤出来莹亮亮一圈吧。 你问群马?他说叁岛郡。你问明天?他说尽量。你提了口气高声宣布前天终于写到在医务室欺负小硝子了!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拿着手机举远了点,像睫帘沉重到睁都睁不开,男人闭着眼对着镜头笑,“那不是上个月的事嘛。小朋友,这个已经不能叫‘日记’了诶,进度比你的生理还拖沓。”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别人生气你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深呼吸两次,你再次高声宣布前天终于写到在医务室欺负小硝子了! 咯咯咯了一串,臭傻逼边揉眼边憋笑,软着调子屁就往出放,“了不起诶!我老婆写东西好快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最强速记嘛!” 你说请您闭嘴,“两边都睁开,突击检查。” 叹了口气,挣扎着眨了眨又结结实实上下左右翻了一圈,他说神经病呐你,人家眼珠没那么容易坏。 你表示又失联叁天,烦请祖宗百忙之中体谅一下他人的心情,“反正我前天终于写到在医务室欺负小硝子了!!” 他说テープが壊されたの?君。话ゼンゼン进んでくれないなー。 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你若气死谁如意何必伤神又费力。深呼吸两次,你说认真回忆完起承转结才想起来,当时为惹小硝子生气专门吹了悟一大堆彩虹屁,现在开始复述,听完记得感激涕淋热泪盈眶声电讯号隔空抚で抚でいい子いい子。 他问夸完了?你说夸完了。他问就没了?你说就没了。 闭目养神都顾不上了,男人忽闪两下眼皮笑肉不笑着说你觉得哪一句是“夸奖”呀,“‘时日无多’还是‘疯狂出轨’?当时真这么说的?真的假的……真的??硝子也觉得这算‘夸奖’?我说,目前公众形象差劲成这样,你是不是得负全责呐。” 你问“对我超好”还不算夸啊!他说只是实话实话而已吧,人家不是一直都对你好的不得了嘛! 你问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他说再怎么说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啊!!你就是只蟑螂在家里爬来爬去好几年,人家也多少会有点感情的呀!! 你说……谢谢???这个逼说不客气? 。 【急用】六十 iyuzhai wu.xyz 房间一点点大。但据说这已经是全高专面积最大的一间了,比他人的寝室都要大好多好多;洗手间一点点大。但据说只有这间配了独立上下水盥洗室,他人洗漱还得跑去楼道尽头的公共浴场;冰箱也一点点大。但据说这也是死乞白赖硬搬过来私用的,他人还得自备标签把吃食放进公共休息室的共用冷藏柜里。 是高专宿舍楼寝室。太累了太忙了太晚了来不及回去了,就住这里。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说不准和之前忘记归还的咒骸有点关系,总之正乱糟糟的。关门开灯仔细环顾一圈,和上次过来时基本一个样。 窗帘还是家里淘汰后换下来的那套。窗户小一圈,只挂了半扇,甚至还拖着地好长一段;床品是家里用旧的另一套,床也小一圈,边缘都折进去一截,甚至还富余出填不满的一大角;拉开冰箱,只惨淡的连盒扔着两包地方点心;打开壁橱—— 登时气势风格就截然不同了!!简直堪称高奢时尚男装展。 有点蚂蚁搬家成果大赏的意思。毕竟总穿着便装来,又不得已换上制服走。风衣夹克羽绒服,西裤帽衫派克装,点着衣肩摸了一串MA-1也在这,像铁证如山像不在场证明,整整齐齐挂了满柜,很糟心的。更多好书都在:jilehai.com 一般会在某天通通扔给辅助监督去送洗,再刻意为难人似的叽歪“这件放高专这件送回家里去。不对不对,还是取衣服的时候看一下好了,如果是深蓝色那件就带过来如果是墨蓝色的话就拿去家……是不是色盲呐伊地知,区别超大吧”——就是捉弄人取乐而已。毕竟分来分去也实属无用功,最后殊途同归都会出现在这间壁橱里,很没意思的。 天长日久得过且过,眼不见心不烦人不能和自己过不去。甩上柜门床上躺倒。往左看,零食文件随身杯,旁边桌上堆了一堆,活像个天高皇帝远的单身公寓;往右看,床角塞着个毛绒玩具,千丝万缕难逃干系,像时间倒转正睡在几年前的家里。 等醒过来时又天色已晚。不过也并非彻头彻尾黑漆漆,因为这个人的眼睛会放光。 不是修辞手法,是真会发光。术式发动时就会亮,搞得好像小家电工作指示灯一样。自动运转无下限,低功率无能耗,象征性的微微亮;发个大招推座山,高输出强消耗,铮明瓦亮光轨都看的到,很好玩的。因而一般在家里视线相交时不会搞“绽放光芒”那一套,只是双眼睛,就是双漂亮眼睛,像最晴朗的秋日里没一丝云有飒飒风的深邃长空底。 正类似只镜头下两眼放光弓着背的大猫,在一片浓黑里幽幽蓝莹莹亮。站在门边床角想必刚进屋,边软着胳膊脱外套边抬头问是不是又被吵醒了,“喝不喝水?” 热水要去公用起居室倒,好麻烦的。摇摇头掀掀被角,你说才不要,“硝子这次也没捅我刀,明明都快被气死了……悟走太急没看到。一见面就臭着脸反转,边反转边叹气‘咖啡机又没戏了是吧’。” 脱完外套脱长裤,笑了两声瞥来一眼,他说怎么都戏弄到硝子大人头上去了呀小朋友你不要命啦,“做不到的许诺就不可以胡乱讲。本来也舍不得送出去,瞎答应别人干嘛。” 向内侧挪了几寸,你严肃表示可约定时是做足了全权觉悟的,毕竟家里的小破烂多到能从这里排到那里去,分分钟就把这间殖民地也全塞满。 装模作样啧啧完“至少得给老公留张床吧你”便钻进来贴着躺。眨巴眨巴眼像一把拉人拽进苍穹永夜里,他说今天外边好冷的。 【急用】六十一 “好冷好冷,超——级冷!!车里像冰窖一样,空调开一天都暖和不起来。所以伊地知一直在打喷嚏。没一会打一个没一会又打一个,烦的要死。他还道歉……对,他还道歉!!每次打完都再道下歉,就那种‘阿嚏对不起’,‘阿嚏对不起’,‘五条先生阿————嚏非常抱歉’ “——是不是听着就好烦??嗯??本来就心烦到死,被那家伙烦的简直脑袋都要爆……所以就要他坐到车顶上开。有的吧,那种。咱们之前看过的呀。我是认为想想办法总可以做到的嘛。不过伊地知就不行了,一边打喷嚏一边打哆嗦,都搞不懂他什么意思……最后只能用术式把人隔在驾驶席角落里了。每次回头都会撞上无下限呐伊地知,就还蛮搞笑的。” 笼起双手摩挲两下,你小声说悟这不是欺负人么。 翻翻眼睛瘪瘪嘴,嗫嚅出半句人家又不想去,“僕なら苛められ放题?そういうわけないんじゃん…” 大抵只是句随口说的撒娇卖乖玩笑话。可鼻腔也酸眼眶也紧,心尖肚子底的火气乌央乌央翻腾着沿着气管血线往上冒。听了生气,就是好生气。 叁个月前刚听祖宗宣布惊天咕噜屁时还弱智一样担心远香近臭导致婚姻危机,现在看来之前那点心思全然是杞人忧天。先见之明洞悉无遗委实佩服自己,早知道了,哪有休假没有休假,什么回家回个屁的家。除个别臭傻逼不要命的折返跑以外,细想一二完全没差,真不如杀人放火通缉叛逃,再不济被クビ被除名也更划算妥当。 不能多想想就来气,这傻逼还哼哼唧唧笑嘻嘻。连勤叁彻觉都没得睡,还笑,是不是真傻逼啊,瞎高兴个屁。 早年多灾多难搞在一起时就问过,明明是含着金勺出生在终点线后面的天选阔佬,怎么受虐成瘾非要当牛做马给自己找一大堆活计。 “ま、因为……想做就做了?说真的,本来也无所谓吧。”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单手拨弄头发卷在指间闲懒懒的玩,垂下眼帘类似注视又不是注视,可能在笑又没在笑。男人说而且这些事也只有我才做得到,“サイキョウだから。” “这和‘强’不‘强’没关系。”悍不畏死,你坐起身正色道这世界本就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不幸。此刻便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神佛都还要受香火,悟又没有拯救世界的义务。” “えっ?什么‘拯救世界’嘛,人家可从来没讲过。”眨巴两下“フ”笑了声,说只是觉得呢如果我多做点的话,身边的人就能死得更晚一点, “成长是需要过程的。提供点帮助、争取点时间,这是正在忙的事。” 摆了摆手,方才的温和气质一并被挥散打乱,男人瘪瘪嘴继续说毕竟熟悉的同伴动不动就死掉一个两个什么的,这种很麻烦诶!ま、所以等大家都变得足够强就没问题啦,到时候应该可以清闲不少哦? 勾着脖颈半挂半抱,你说那可太好了五条先生这就可以退休了,同伴都已经强大的不得了了。一鲸落而万物生,您一刻不下岗,全体咒术师就谁都提升不了生存技巧。 一本正经何其严肃,他说小朋友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现在是真的不太行,如果老公哪里都不去每天只陪你玩,估计不出一个月高专就真没剩下活人了, “人可是会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说死就死掉的。” 有道理。与疲惫的家伙感同身受所以死掉了,看着人每天在外边玩命实在好担心所以死掉了,太寂寞太寂寞太寂寞了所以静悄悄的就死掉了。“足够强”是要多强,活多久算“晚一点”?以上全是伪命题,空头支票糊弄人而已。傻逼高专欣欣向荣,你的命就不是命,你就得稀里糊涂死在不被看见的角落里。 因此攥紧拳头劈头盖脸冲人乱打。大概因为心总在戚戚而注定永不将息,很痛苦的。 矫揉造作连躲带喊疼,满脸不思议,臭傻逼圆瞪着眼嗷嗷叫。他嚷怎么突然家暴呐你,说实话犯法啊!每天跑来跑去有什么不好,总比和老头子们坐在一起喝花酒有意思吧!又不能喝又不让嫖,那我去干嘛啦,绝对无聊死了呀!! 【急用】六十二 今天外边有多冷。方才触碰指尖都冰凉凉的,衣服下胸腹背都寒飕飕的,贴着的下颌脸颊都像覆着层水气结着霜冰。心里火大眼不见为净,翻身跑去床角你自己生闷气。 穿着平角裤套着件Hoodies,屈膝窝背这个人便也靠墙起身坐。面上看大抵是正不知所措,毕竟眼罩都还压着额角挂在脑袋上,头发更乱糟糟斜炸着不像样。 随即眼角嘴角都垮了,脑袋也垂歪了,唇珠也嘟嘟起来了,如果有毛茸茸的大尾巴想必也会一并耷拉无精打采甩不起劲吧。 讷讷着哼哼着声音小小的,就像委屈就像懊恼就像真有几分在埋怨自己了,他说这次是好过分人家也觉得不太行,又把小朋友做到受伤了超担心,虽然只是因为太久没见绝对不是有意欺负你;还把人扔在高专顾不上管就出发也太差劲,虽然知道硝子会立刻处理好肯定没危险这里也安全不用太焦虑, “但是!!依然不可饶恕!!不过就是雑鱼高尾山上的雑鱼诅咒们打起来而已,最多也就死十七八个雑鱼咒术师,有什么好急的……就算破西服里被缠满了TNT,伊地知也应该等我先把老婆送回家再出发啊!!あぁあ、衣服也没裹够,今天又下雪超级冷……完、全,不想走!!っつか、就不该走呐,我!!说真的,怎么可以把我家可爱的要命美丽到不行还受了伤的小朋友一个人丢在这里呢……” 癫到出其不意疯到卓尔不群。屁声嘹亮噗噜噗噜,把你听的一愣一愣,只剩眼睁睁看着满嘴软话的国宝池面瞬间飙戏激情发癫。 别着脑袋凸显颈线,推高袖口露一小段臂,绷着腿筋抻着腓趾,媚眼如丝络新妇似的贴着凑着哼唧着就缠过来了。简直像张狩猎围剿铺天盖地的网。抱着人亲,搂着人晃,脸贴脸的蹭,十指紧扣着磨。忽闪两下先放电后亲亲,垂着视线拖着语尾嘟囔“会いたかった”。 紧接着反手就是一个枕営业シャンパンコール。倏的拉起下摆,“哗”就把帽衫脱了。睫帘半抬不抬嘴角半翘不翘,眼波流转含羞带臊,男妖精握着你手直往自己胸口搁,贴紧又软又硬鼓囊囊的大肌肉牵着引着勾着人摸。 轻轻的低低的怯生生的,蛊惑着引诱着暧昧不明的,他说把心掏给你,嗯?都给你,好不好。 很过分的,绝对ホスト,超级不要脸。 天长日久是有帮助的,全是演技也心知肚明。但国宝池面风林火山掉转枪头瞬发突袭,这就火力全开恨不能当场把你媚死,哪怕是为趋利避害,这种事本身也极可爱。毕竟明明已经好些年。 所以还没搞懂什么情况就被放倒了,全然还没弄清气要往哪撒就被精准拿捏了。大概是爱抚或者叫摆弄,被团起来咕哝咕哝着捏扁揉圆,吐息都再喘不硬气。 话出口声带都发飘,单手投降,你表示又没在和悟闹脾气。男人眨眨眼亲亲你说没有嘛有的吧应该有的呀。 再颤两声肝都要吐出去,没手能用来投降,你说真没有,知道是不得已所以没关系。男人压着气音贴着耳廓轻笑说真没有? 打激灵打到差点一骨碌滚下床,你说发毒誓真没在生悟的气 ——先啪唧一口极响亮的亲,再如释重负一口长气叹出去。 顺利谢幕图穷匕见,活祖宗当即尊体横倒逼嘴撅高,立刻叽歪出一句吓死老子了倒是早点讲啊你,刚才好端端抱着突然铁青脸翻身坐一边去了,还以为你这家伙又要开始找茬搞事情。说真的,也给人家多少注意点表情管理啊!あぁあ、头都痛了……我说,这里血管好像被你气爆了一根呐,快给老公揉一下。 【急用】六十三 人活脸树活皮,这个逼是真你妈无敌。这就躺你腿上了,这就闭着眼指使该给祖宗捏头揉眼摸摸唱了,甚至扭搭扭搭蹭吧蹭吧短裤都自己脱一半寡廉鲜耻这就掏出鸡巴撸起来了。 你边又轻又快连着串的往人渣粑粑的俊俏逼脸上拍巴掌,边扯着嗓子嚷是不是对自己生而为人这件事过敏啊傻逼五条??? 祖宗边眯着眼睛撸自己边恳切表示蛮舒服的,但小朋友还是按摩别的部位比较好。肩膀啦腰啦腿啦都可以,脸脸就算了,不需要,毕竟哪里的SPA会有扇耳光项目嘛。 ……S个屁PA呢??气到血都要呕出来,你揪着脑袋上的黑布条有多长拉多长,猛一松手往死里弹这个逼,大喝一声“变态色情狂快把你的脏东西揣回去”。 “イタてぇてぇてぇてぇてぇーー!!”一把扯掉眼罩捂着脑袋喊疼,要不是傻逼鸡巴正起立,估计蠢玩意还得原地打两个滚。 冷眼旁观,你说演过头就没意思了,被千刀万剐的时候也没见您叫的这么起劲。 委屈巴巴,漂亮粑粑忽闪着眼哼唧被老婆暴击更具杀伤力还不是理所应当嘛,“而且被这个弹一下是真蛮疼的。特制的嘛,超结实还没那么大弹性……又不是你的小裤裤,随便撕一下就碎掉。” 气的人都要发疯。非常想吼“滚回你的傻逼高专去”。但转念一想,现在就在臭傻逼的傻逼高专里,傻逼玩意已经没更多傻逼地方滚来滚去了,便又没脾气。因而叹了口气,低头俯身自暴自弃的亲了亲,极像触碰了块环抱海的冰。 睫毛抖了抖,那么那么长,唇角动了动,丰润粉嫩的像瓣花。视线横错,他看着你,温和又多情。带着无来由的易碎感—— 屁股嘴不负众望开始放屁,大便人格倾巢而出逆风都把人吹飞五百米远开外去。 这个逼说不给操,对吧……不问也知道,你现在绝对不给操啊啊!!小朋友,你是肚肚里被日坏了而已,又不是身患绝症坐轮椅啊!所以给口嘛给摸嘛给老公性感按摩一下嘛……都不给??那为什么人家自己手冲都不行呐!!换位思考一下好不好,完全是禁欲地狱吧,今天!!……不行了太难过了真要哭出声了—— 你板着脸说那请悟哭小声一点,高专屋里不隔音。 臭傻逼做鬼脸翻你一白眼边撸边ペロペロ略略略。 上次分别于半个月前,久的就像熬了一个世纪那么远。或许和此前接连两次公然猥褻未遂有关,或许和诸事不顺叫人不来的寂寞出张有关,总之祖宗今天一进家门即刻发疯,怎么想都与穿了没穿过的情趣内衣关系不大。 站在门边嘟囔完“おかえり”,你低头勾着屁股边的蝴蝶结小声表示怎么绑都不成形,这位好心的先生能不能帮忙系一系。 好心的先生掀起眼罩“嘶”了口气,表情如常不动声色稳妥关门后,二话不说把人按在玄关地上往死里操你。 风尘仆仆衣冠齐楚连句屁都顾不上提,在暖色调的一小盏射灯逆光底,与人为善的好心先生面目狰狞,攥着乳房掐着胯干的又狠又急,整根阴茎都次次捅到底。淌了一大片水沾满了阴囊裤角和散了花的缎带,肉拍肉响的啪唧啪唧,久违的颤栗抽搐翻着眼睛嘶鸣。 反手捂嘴扣着肩颈,男人俯下身半咬半亲,进的更深日的更重。大概还不够尽兴,便抱起你又向墙上抵。 心一沉逼一紧微妙的痛感从尾巴骨沿着脊柱直往脑子里窜。你愕然拍拍对方手臂示意暂停,哆哆嗦嗦不明不白也不确定说没说清,只叫人立刻查日历,“是不是……排卵日刚过?” 饶是对面也愣了下,像在回忆两眼翻了一圈,随即便端了个摆件似的把你放在置物柜上坐好。勃起的性器还水淋淋的随动作一甩一甩肉感夸张晃个不停,这便被硬生生塞回去。 就近扯了外衣外裤,男人边给你套边不出声的笑,笑的有点苦有点神经质,听着隐约有点惨。 把脑袋从衣领里钻出来,你小声问是不是在生气,真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摸摸脑袋亲了亲,他把你抱起来叹了口气说走吧小朋友,去找硝子大人求救命。不过这次全怪你,一会你俩见面少骂人家两句行不行。 然后人刚到高专就只能跟着伊地知去了。裤裆都还鼓着,很地狱的。 【急用】六十○ 2 w8 9. c om 腺体被鸡巴操破了确实怪不着你,可如果傻逼上层不曾用人没尽,那就不会假期全是连勤、夫妻都像偷腥、日子过的支离破碎云散星落雨。 天长日久可算是想明白了,这蠢蛋看着强的不可理喻顶天立地,实则压榨欺负起来简直不要太随意。糖心温泉蛋也就这德性,壳子硬邦邦且不提,真耐着性子剥到底,最里最里金灿灿的软绵绵的心能流着淌着沾满手亮晶晶。 大概有人这辈子活的就像在乘一趟无止无休的便宜夜巴。 座位窄窄的,信号差差的,车厢里味道臭臭的。前座是满头小卷的中年女性织毛衣,后排是口气打鼾的老年男性叫不醒,左边不肯睡的小孩蹦来跳去,右边车窗外漆黑一片。 仔细翻的话,说不定能找出本纸页发黄皱皱巴巴年代久远的破杂志打发时间。可正过来倒过去,指甲边推着书角看一万遍也终将索然无趣吧。 除此之外,不就只剩盯着车玻璃发呆,探头探脑找阿姨讨论针脚,或团条毛巾把大叔的呼噜嘴堵上么。其实和吵个不停的孩子闹腾两下也没什么不行,但也只能是闹腾两下罢了。 可路途那么长,一个人枯坐有多寂寥。而乘客来来往往,有人到站有人上。或者织了半截袖子摆摆手走了,或者打了一路鼾响后哀嚎错过站睡太好,还有小孩,长大了是会换趟行程跑还是也决意扭头直面茫茫夜色里的空车窗 ——已然是相当仁慈的比喻了。如果话再刻薄些,估计会更像抱着两腿蹲坐在动物园里吧。虫蚁爬虎兽哮,头顶冷不丁飞过群火烈鸟。画面怎么想都极有趣。 因为人不能和自己过不去。一生这么长,即便不相通,也还是得找点乐子才比较好熬。本文首发站:layu zh aiw u.xy z 所以用夜巴作比的优势便能凸显出来了。 乘车的话,途中总归会经停补给点。或者休息区或者加油站,哪怕就只是间便利店。便利店够用了,解手也体面空气也清咧,活动腰背舒展肩颈,买点吃食晃荡两圈,店员顺眼的话还能聊会闲天。 这次买包饼干讲两句红鹳吃小鱼,下次拿瓶水说老虎二十八颗牙,坐回车里忙里偷闲搞不好还会规划下再见面时讲蚂蚁单挑扛大象,万一有助于打发时间排遣无聊呢。这样想来,要是遇上倒班换人可能是多少会横生出一点点困扰,毕竟又得回到边飞边拉粑粑的火烈鸟那从头讲。 所以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可算聊到了大象鼻子为什么这么长,那干嘛不躺着讲。坐车都要累死了,还不是能躺就躺。至于到底长不长便纯属附带的添头,反正也不能硬生生逼人家缩回去—— “所以才总在做个不停。不是絶伦成疾也不是性瘾犯病,只是时间太短了见的太少了而已……是这么猜的。猜对了没,有没有道理,是不是超级贴切超有道理?” 壮着胆子试探着向对方求证,可除长久的沉默外并无回应。 扬声器里是浪潮风鸣海鸥啼,屏幕中是水天相接苍赫紫,你小声读完这段关闭文稿。手机里的人正望着海出神,仅此而已。 【急用】七十八 是加笔。横出前面一整章本身就存了邀功的心,所以破罐破摔截图复制,校都没校就第一时间忙不迭的给祖宗发过去了。 猜测正坐车,也说不准刚休息,反正讯息回的极快。对面发了两个Emoji,何これ。你说东咒大校长的投名状。就问悟,表述的厉不厉害分析的精不精准,是不是信达雅觉不觉得画面感超清晰。 入力中。半秒后这个逼回了一句屁,“太长不看”。 很生气的。所以当即拨了视频过去。 一经接通大吃一惊。你瞪着眼问祖宗您人在哪呢?? 举着手机前置镜头左右各扫半圈,歪着脑袋捋了把头发勾下墨镜,祖宗理直气壮说海外啊不然呢,亲爱的要么你给这间教堂前面立个ハチ公? “倒是提前讲啊!!”你质问有这种好事干嘛不带上自己。 做张做势咂了一串“啧啧啧”,两眼都翻到墨镜外边去,男人说北九州就要死要活不肯来,怎么一提海外你这么起劲, “アリャ、‘不管怎么说也是出张呢’,‘祓除是很严肃的事吧我去像什么话啊’。是不是你说的,嗯?都是你自己的原话吧!!叫你过来呢,是希望这位人妻好好陪伴抚慰一下自己辛苦操劳的丈夫,不是要解开项圈放小朋友出来满世界疯跑的诶。” 自知理亏退而求其次,你说那悟记得买伴手礼。 他说オキドキ、じゃあ,蕎麦黒糖泡盛酒?还是芒果菠萝火龙果。ちんすこう会拿几盒回来给大家发,海葡萄的话你不吃就不带啦。あっ、菠萝。上次在高专去会议室玩了嘛?博古架上有只枯掉的菠萝!被小孩们画了鼻子嘴戴了眼罩,就还有那么点神似呐,ウケるね…… うん、不远万里从福冈抱回来的。搂着好大一只菠萝坐飞机超辛苦呢,伊地知。每次气流颠簸都会被扎,一打瞌睡就撞到脸上……あーあ、苦しい八番町,さみしい八番町,失败涂れの八番町…!!思い出したら、まるで昨日のように、头に浮かんできちゃったなー。その、苦々しいスタンプラリー、プラス、ウチの、马鹿马鹿しいグサイが—— 打断当街进行的即兴诗朗诵,你问……海外??? 咯咯咯咧嘴笑,这个逼说是不是笨蛋呐你,冲縄都看不出来?说真的,我家小朋友竟然可以好骗到这种地步,做老公的会很担心诶。 生气伤肝又伤脾催人衰老还生疾世上万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人意。深呼吸两次,你问祓完了吧? 他说祓完了哦。你问明天?他说大后天,要先回趟高专。 你说那就后天,上次去没玩大菠萝,“都好晚了怎么还没休息?晃晃悠悠溜溜达达,悟这是要去哪。” 这个人说当然是海边啊海边,难得来一趟嘛。不过说起来,活物带不上飞机伊地知又开不到这里……那,形状超奇怪的贝壳你要不要呀。 所以浪潮风鸣,高亢尖锐的海鸥叫。屏幕中是水天相接苍赤赫紫,你刚小声读完整段关闭文稿。 【急用】七十九 扬声器里很安静,安静到只有海在呼吸。这便滋生不安横添紧张,像高歌一曲完万人体育场鸦雀无声,像执棒收手后交响音乐厅满坐寂然,很慌的。 镜头里,这个人占了在六节低矮的石阶正屈着两腿坐,背后是街是树,那面前就是海是沙。幸而天色不早游人寥寥,不然就单这落座即把出入口封严堵死的架势,想来常规时段势必将每两分钟起立一次,故地重游心境注定雪上加霜想好也好不了吧。 手机被放在台阶边,视频没挂,因而能从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看啸啸海风卷起发丝衣角,看残阳一视同仁晕染泼洒于世间造物上。 不会说话不会笑,精致漂亮的近乎一尊像。屏幕里的人呆坐着远眺,或看海浪或看夕阳,或本就什么都没在看,什么也没在想。 天长日久可以打包票,确实是什么都没看什么也没想,他就是累而已。 烦了倦了累了太累了。不是码头扛大包工地搬砖块那种肉体乳酸积压的“累”,大概是有点无所事事有点周而复始有点不知所谓的“累”。 毕竟哪怕陀螺一样忙的团团转,又有多少次祓除真能让这个人大展拳脚。路程七小时,动手两分钟;沟通一整天,就为瞥一眼;旅途劳顿一处接一处,鸡毛蒜皮一桩连一桩。 劳人心智的,从来不是危险战斗,是繁琐是无趣是漫长而无意义的枯熬干耗。想必比起这些经年累月的疲于奔命,还是酣畅淋漓赌上生死痛痛快快打一架才更有趣吧。 有发言权是因早年曾自告奋勇跟着祖宗跑过两次地方出张。坐车坐到差点腰椎间盘突出后,再问就打死都不凑热闹去了。因此还一度被絮絮叨叨假哭假嚎借机发难到恨不得往耳朵眼里注石膏。最后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慷慨就义,你说“下次保证陪您一起去,这总行了吧”;扑哧笑了两声,他说“不用,太辛苦啦。就逗逗你而已”。 想起来就心里揪揪的疼,很难过的。 大抵这次也是扯张票披星戴月说走就走,了解情况互通有无现场观测展开祓除交接事后,马不停蹄就天黑了,苦中作乐便看海去。 因为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和过去打个招呼。可即便活像是铁打的没心没肺,这家伙也姑且还是个人类,会消沉会迷茫会被情绪淹没,会累。好累好累。提不起精神攒不起劲,累到懒得想懒得说,累到没法逼自己感兴趣,累到连装样子都再没力气。 低落是一定的,但痛哭流涕一场脑内百转千回就未免太强人所难。因为心里倦怠疲乏时是没力气思考的。而往往这种时候,情绪的底色就会露出来,把整个人填满覆盖浸透,直到虚廓颓唐像空留个躯壳坐在这里。 不稀奇,毕竟这个人总熬鹰似的自己熬自己。 早年软磨硬泡搞在一起时这样的表情见过更多更多。去很好的餐厅,看场新上的电影,对着镜子刷牙,关灯后瞪着天花板仰躺。时不时就会见到这么副不喜不悲不嗔不怒的佛陀相。 眼帘低了些嘴角垂着点,眸仁总躲在这样那样的遮蔽后,视线落点不知所踪。称之为表情不如说没表情,感觉像在生气实则没情绪。似乎沉沉的,像在无形的海里憋着气摇摇坠坠落进礁丛底,又仿佛轻轻的,像熟睡时的鲸静默肃穆庞大的浮于苍泽溟涨。 表述苍白难以言状,不吭不响不怒自威存在感极强,呆在近旁时不明所以呼吸都不敢五分贝以上。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和你呆着不开心,有没有哪里做错惹人不高兴。总在担心总在怕,总在观察总在想。 就这样盯着人看了至少一年多。活祖宗也不真是个傻子,大抵早注意到了,毕竟每每被注视几秒后都会习惯性的强打精神拿你耍宝,可没一会就又变回原样。 像条没弹性的履带像块嚼久的软糖像历经风化残落的丹霞,很难过的。 【急用】八十 但不像其他天长日久下的似是而非自行顿悟,这次的标准答案是祖宗亲自给的。 初秋夜,UCI,大制作明星片,下映前午夜场好不容易赶上的。光影很美画面高级色调考究剧情大便。而那些灰白低饱和度的强光,在周遭深邃浓彻的对比下,把银亮透明的根根眉睫都映射至纤毫毕现。 臂肘架扶手,歪着头侧倚,镜托堪堪挂在鼻尖,两膝交迭腿翘着一点。没戴表,但袖内边有个不起眼的金属小扣,因抬手托腮的姿态折了星点光,亮晶晶的隐匿又夸张 ——彼时就端着这么张似笑非笑似恼非恼的菩萨脸。呼吸喘气还是匀匀稳稳的,眼帘半闭不闭间或颤,全程情绪匮乏兴致恹恹,不知道是入定了还是魂出窍了,天知道是要坐化涅槃还是要羽落登仙。 强光下指示灯状态不确定,因此严谨检查确认过衣角裤缝和座椅间隙。术式还转着,祖宗也还醒着—— 随即眼波一瞥,男人头一歪脸一侧,压着气音低沉沉对你,“不看了?电影。” 愣了半秒摇摇头,你凑近人耳边说不看了,演的什么鬼东西。 没出声笑了笑,眸光一抬一落,对面使了个眼色,“走?” 所以当即起身拖着手便偷偷摸摸提前退场跑回走了。好在是最后一排,好在也有意小心不闹出动静,大概不算太失礼。 回家挣扎着淋了个浴,这个人便一如巨型拼接积木成品被推翻了似的,往床上一倒瘫成一大滩。坐在旁边摸摸脑袋,你问悟也觉得电影不好看?箍着腰把你拖近,像要把脸都埋进人肚子里,他说没看,“累。” 累到屁都放不出来了干嘛还要半夜出来在都内乱窜呢。你搂着潮哄哄的大白猫一下一下捋。 大白猫说陪你。嘟囔完没一会姿态都没变就ぐうぐう起来了。 总之累惨了到极限了连装都没劲装时,会意外的直白坦诚。倒不是说平时满嘴谎,只是有人习惯于把一星半点的真意裹上弯弯绕绕层层迭迭令人眼花缭乱的屁,要么废话太多要么夸张到听着就不信,很笨蛋的。 当时稀里糊涂搂着就睡着,天刚亮就又迷迷瞪瞪开始做。梦里便被拎起只脚,你都没醒就被摆弄肢体抠挠性器激到人都跳。 要不是经历过几次还得以为祖宗是正梦游。像忘了睁,像没攒够力气抬睫帘,这个人闭着眼指奸你两下,闭着眼凑近舌尖顶着亲,闭着眼拉高屁股挺着鸡巴捅你。 半是叫床半是抱怨,你揪着枕头边呻吟边问又在发什么神经病。 卧室灰蒙蒙的,晨曦带着点青。眼帘堪堪眯了条缝,泻出一抹光,舌尖抵抵槽牙又舔舔嘴,他说硬了,操你。 所以还没缓过劲,到最后也不知道那天到底干什么去了累成这个笨蛋德性。只好扭着叫着把头别到一边去,你喘了口气说“请”。 所以是没缓过劲,能猜到这次是因马不解鞍长途劳顿又执意往海边找累去。大概和你念什么内容当背景音没关系,这个人就是累了,身体窝在沙滩发呆,脑子空荡荡的正游离于海。 在相对放心的环境里倒还好,地方出张觉都睡不踏实,实在没法放任臭傻逼自生自灭自己扛。因此连着串的对着屏幕叫,变着花样冲着听筒嚎。 没两声就被听到了。向下瞥了眼,捞进手机举到面前。这便又歪着脑袋笑,他说还以为小朋友早挂断了呢,“‘亲爱的老公大人’?叫的这么好听呀……是不是又偷偷干什么坏事了,你。” 忍着心痛截图呢。你想。 “等着听众夸奖呢。”你说。 墨镜后眼睛转了一圈刚想起来。“哦——”了一声,男人把手机放在腿上当即开始假惺惺的表演鼓掌,满嘴跑屁“不愧是我老婆写得真棒”。 你板着脸问哪里“棒”。只见冲傻逼对镜头抛了个电眼,两指点头比了个手势潇洒致意,坦荡荡披着人皮不说人话这就气死你,“完、全没听!!” 随后补充说不过刚刚看见个鸡鸡形状的贝壳,绝对给你揣回去。 【急用】六十四六十五六十六 六十四 高专寝室墙上的是老式壁挂机,暖风开久了会间或嗡鸣一阵,但没有心跳响。 心跳特别响。因为眼看着这个人就要累死了,因为亲历过濒死和失去的恐惧,因为有那么那么多的离愁遗憾和不甘心。而现在还是所谓的“假期”。如果连假期都还要往死里卖命,那平时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岂不是比满嘴屁话里的更不忍听。 心跳的特别响,像器官衰竭临终前最后的挣扎,像要干件惊天动地大事前的紧张。舌根底简直正攒着苗火,烟熏火燎下眼眶也胀鼻腔也酸,但凡这个傻逼识趣一点赶紧把他的傻逼鸡巴塞回裤裆里,这滴泪就能痛痛快快掉下来了。 差一点就哭,你低头哽咽了两声说太生气了受不了。 大概总算意识到你动真格了。当即表情僵硬近乎如临大敌,鬼脸也不做了飞机也不打了狗嘴也不乱张了,甚至谨慎到伸出来的胳膊都不是刚撸管那只。摸摸你脸,对面压低音小声示意, “是因为人家……屁话又说过头啦?” 可能没继续不读空气不体谅心情不在乎他人感受自我中心打你妈的飞机有很大帮助,可能紧张又小心的叨叨絮絮就会引人哭个不停。没落下的泪总算声势浩大的流出来,这个人躺着没动,维持安全距离似的抬手边轻抚边念咒语。 他说シーシー,怎么了嘛,又……我说呐,这位哭包小朋友,平时用不到的时候,你都把水藏在哪里呀到底。だってさ、明明这么小一点点,抱抱你也哭唧唧闹脾气也哭唧唧,见不到面哭唧唧人家都回来了竟然还要哭唧唧…… 说真的,告诉我,嗯?偷偷——的悄悄——地,说给老公听。好不好?安心安心,绝对保密……フンー、不讲嘛?不讲呀。啧啧,不乖呐你……那,我自己猜?老公自己猜哦。まぁあ、是不是藏在……肚肚里呢?不是呀,那就……嘴嘴里?也不对?哎呀到底藏哪里了嘛,人家猜不到了呀…… 曲着指节蹭着皮肤哼唧一声刮一下,揉揉小腹摸摸嘴角沾干一抹接一抹的泪珠花。哪有这种讨厌鬼,全然在把人当小孩逗弄哄着耍。但凡你叁岁刚过一个月,都不至于被用上这套保育院戏码。 又气又恼半羞半臊,哭的打嗝断断续续,你问叛逃也好辞职也罢悟就离这个狗屎高专远点吧求你了。 动作一顿眸光眨巴。匀匀泄了鼻息,眼帘起落,是注视也是笑。这个人看着你。拍拍脑袋抿抿嘴,他说啧,破案了呢。原来我老婆脑袋里藏的全是水啊!!你平时走路会晃荡嘛?有水声会回响的那种。 六十五 再多听半句绝对会被气到心梗昏迷驾鹤西去。 可才直起腰还没来得及吼,这个逼就顺势扣着你脑袋压低了亲。 六十六 你瞪着眼嚷别又想拿色相蒙混过去傻逼五条人渣粑粑蠢东西。 “えっ、这都是哪来的话嘛。没有‘蒙混’哦?哪里有蒙混呐。”亲完边用指腹蹭唇角,边不怀好意的咯咯咯。这个逼说就只是单纯想晃一下小朋友的脑袋听听动静而已,好奇嘛,可以理解吧。 所以刚要打人又被亲,刚要下床再被亲。大为火光的尽头就是没脾气,你说好好听人说话是不是要你命,再耍一次流氓信不信我立刻自尽。 眨巴两下眉目传情,这个逼说可是亲爱的你脖子连着的那颗小玩意里充满了大海的声音。 太冒昧了,竟曾信口雌黄称家养的祖宗有特殊性癖,怎么想热爱受虐的都只能是自己。不然何苦天长日久日久天长要么天各一方要么尊享言语霸凌精神攻击没完没了被活神仙逗来耍去演马戏。 再承受一波伤害铁板钉钉即刻归西,心也极累人也颓废,你仰面一躺爱鸡巴谁谁再不和自己过不去。 大概全怪床比家里的小一圈,凑的好近好近。托着下巴撑着侧颊,男人俯在近旁很轻的叹了口气。听起来像既无奈又想笑的不行,他说都吵过多少回了,为同一件事翻来覆去闹脾气是要干嘛啦,没必要吧。 不搭茬还好一提更来气。很难过的,每滴泪都好伤心好伤心。边哭边胡乱捶着对面打,你说哪有这种粑粑人啊,气死了再也不要喜欢你。 捏吧捏吧揉咕揉咕又搂着箍着亲。哼哼叽完“哎呀不是之前你刚和老公哭唧唧说不开心,人家就立刻急吼吼请假冲回来陪你了嘛”,涎皮赖脸的笑眯眯便凝结固定。类似ヤクザ,治安欠佳,这个人板起脸说然后,“不喜欢”什么的,绝对不可以,以后最好提都不要提。 话说的含糊不清,你抹着泪打着嗝表示骗哥们可以拜托别自己骗自己。美其名曰是假期,也没见悟哪天真休息。 低垂视线勾了嘴角,这次脸上的笑意虽浅还轻却真切至极。他说小朋友,是不是和你老公不熟?咱们又不是今天才刚交往…あっ!说起来, “这都从哪学的乱七八糟东西??‘ブラザー’、‘ブラザー’,谁和你ブラザー呢??嗯??再‘哥们’一句真揍你了信不信??” 【急用】六十七六十八 xyush uw u8 .co m 六十七 一般放话越狠越不用多在意,毕竟说过一万遍“真揍你”,天长日久也没见什么时候下手用了半分力。这个人是这样的。不然光这叁个月就家暴掌掴一回嘴瓢开涮若干,势必得准备好至少叁颗脑袋给祖宗当球踢。 好在蠢东西不记仇,这些事全不往心里去。真就小狗脾气,呲牙咧嘴哼哼完转脸便忘干净,下次见着了又会摇着尾巴蹦蹦跳跳贴过来要亲亲。 蠢东西。所以想着便又俯下身亲。叹了口气无不悲哀,泪都又掉两滴,托着人侧颊你小声问知道也拦不住悟,但实在好难过好担心,“隔岸观火太痛苦了。至少总有什么我能做的吧,帮不了大忙也想尽点力……” 借着掌心蹭蹭脸,只哎呀哎呀着类似喃呢,像只乖顺又绵软的大块头小动物。反手扣紧指缝交迭,侧过脑袋把吻落在手心关节指肚,看起来深情又沉迷,喉结起落脖颈绷直的长筋极鲜明。 比如这就冲去総监部大闹一通表演没日没夜以泪洗面暴瘦脱发抑郁焦虑寻死觅活以头撞墙精神错乱内分泌失调。你苦着脸说。 手腕小臂肘窝里,吮舔卷携吐息,对方咯咯咯着哼唧心意领了哦あぁあ我家小朋友真是可爱的要命。 或者也搬来高专住在一起,人多眼杂也没什么关系,至少能把通勤时间省下来,哪怕聊胜于无也能多见几次面。你垂眼叹气。 肩胛侧颈和眉心,吻都带着笑意,对面低头又亲了亲说这个也早讨论过了呀,偶尔出现一两次就算了,常住不太行,“又不是谁都信得过。万一被不怀好意的家伙知道,人家在屋里藏了个这——么好玩的小东西,搞不好会出大问题……” 随即腰背挺直神色一凛,这个逼郑重其事的严肃表示最重要的是我老婆淫叫实在太大声了,超级容易被发现的,所以绝对不行。 六十八更多免费好文尽在:xyu z haiwu.o ne 很生气。但话行至此,注定是又要往奇怪的方向去。 嘟嘟着唇忽闪着眼,漂亮粑粑隔着衣物攥了你一只乳房眨巴着冲人漏电。心至慧生五味杂陈,嘴角抽了两下你说帮不了您,这玩意估计长不大了; 瘪瘪着嘴蹙了蹙眉,性瘾傻逼隔着衣物攥了你另一只乳房扑棱帘睫示意。了然于胸感慨万端,眼角也抽了两下你说这也没戏,吸不出汁请您放弃。 妥协似的长叹气,随后脑袋一歪眸光流转,笑意璀璨一如恒星。只见又疯又演的狗东西新月生晕风情万种抛你一眼,含耻带羞似的勾着带着,攥着你手便往胯下引, “那,”朱唇轻启,这个逼说,“雨刷器?” ……雨你妈逼刷器。很好。殚精竭虑哭哭啼啼怕他死怕他累怕他自己扛不下去,臭傻逼满脑子只惦记着换个花样哄人吃鸡鸡。 所以怒不可遏开始乱打,对面笑的乐不可支开始胡亲。你说什么变态玩意是不是有病??变态玩意当即端出副厚颜无耻的架势,两瓣嘴一横就呲出大屁,他说有什么意见呐你,性欲处理就不是帮忙啦?!让你老公操爽点可是天大的事诶,搞搞清楚好不好,人家的精壶又不是谁当都可以。 电光石火间获得风马牛不相及的天启,动作僵停,你伸出两指按停打断接下来的屁。 屁话生产机讪皮讪脸笑嘻嘻,舌尖卷着指头舔开指缝上下一来回,挤挤眼哼唧“大胆!色情!但是人家69也没问题”。 反手把屁门捂上,忖度片刻后,再抬眼,表情坚毅语气笃定。你看着他,认认真真一顿一顿的吐字,“从现在开始,悟就被绑架了。” 【急用】六十九七十七十一 “虽然不干人事不说人话,在家里多呆两天就会把人烦到恨不得自杀自尽,但依然准备绑架扣押囚禁悟无限久直到我满意,没问题吧?” 忽闪忽闪眼,他说绑架我?慢慢点点头,你说对呀绑架扣押囚禁无限久, “因为被囚禁关起来了,所以祓除去不了、出张走不了、课上不了、会开不了。绑匪要你睡觉就睡觉、要你休息就休息,不同意立刻撕票。”说完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继而又顺势打枪似的直指对面。你说毕竟这件事也只有我才做得到,“バーン!” 对方愣了两秒,随即相当夸张的“あぁ!!”出一声,非常配合的假装中弹躺倒在床。 “不满意的话就尽管荷枪实弹过来人质解救,反正鱼死网破而已小事一桩,倒要看看哪个不识时务的敢给我两刀。”憋着气解释完,你说可以了祖宗别演了,被击毙后镜头就不给尸体了。 异常乖巧的支起脑袋看了你一会,随即男人“フ”出一声,紧接着撑着额角开始笑。笑的发尖一颤一颤帘睫一抖一抖整张床一震一震连胸肌都跟着一晃一晃。 你说不许笑了!!我这是绑架呢,悟能不能有点受害者的样子啊。 便又拍着枕头笑。前俯后仰眼角都挤出星点水光,受害者说哇不得了不得了,简直太棒了呀!!人家早就想被绑架一下啦!!我老婆绝对是天才吧!!说真的,一般人想不到绑架五条悟的呀!!还是在高专诶!!あっ、有没有那个……手铐!手铐呀脚镣呀床上用的固定绳呀!!要玩这个干嘛不提前讲,早点从家里拿过来多好!! 表情呆滞,你问……什么叫“从家里拿过来”?? 大手一挥,对面表示不重要不重要完——全不重要……快绑架人家!!第一次做人质好激动哦!!好害怕哦!好紧张哦!要被老婆关起来当性奴啦!!糟糕啦救命呀快坐上来呀?????!! ……是不是有病,别动不动就发神经。恨不得以头抢地你说祖宗饶命,到底哪来的性奴啊没提过性奴啊谁他妈敢关您做性奴啊!! “えっ、没有的嘛?不是要把老公推倒?扒光?按在床上?先撸?再口?最后骑上来?用逼逼强制爱嘛???!人家都准备好了呀!可以全程配合小朋友喊‘不要不要好害羞’哦?喊‘不行不行要射给你了’也可以哦?喊‘绑匪大人逼逼夹的好紧好会吃鸡鸡’也完——全没问题哦!!” ……这个弱智是憋太久没射精虫逆流占领大脑了吧。欺身过去把不说人话的屁股嘴捂紧,你铁青着脸表示劝您快醒醒,硝子这次也没捅刀。即便腺体被反转好了还有满肚子的内出血,接下来的一个月百分百持续闭店休养生息开张不了一点。 半张脸上全是无辜弱小可怜兮兮,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声音低落含糊眼底隐隐有泪,他说怎么会有这么大误解呐,到底要人家强调多少遍才算够,你老公又不是禽兽。放心好啦,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在高专里做呀。叽里咕噜说完,探出丁点舌尖舔舔你掌心, 七十 然后在屋里下了个帐。 七十一 逼话说的超有道理,美其名曰“如果又被日坏,从这里出发去找硝子最便利”。 【急用】七十二七十七 七十二 做了啊当然做了。毕竟要是打定了主意不干人事,那谁能拦得住这个逼。基本流程都早被规划的明明白白,推倒扒光按在床上,先撸再口最后骑乘,不是强制胜似强制,同不同意提了白提。 不该做的,没那个心思也根本不适宜。可面对那张脸委实说不出“无理”。 更何况池面看板的祖宗硬是破釜沉舟一句屁都没放,前戏专注异常卖力,玩你玩的像吃冰淇淋。掐揉舔吮,舌尖点着沾奶油,唇齿用力吸夹心,连捏蛋筒的力道都相宜。指尖抠指腹抵,两根指头一旋一按一抽离,脆皮都还焦硬,尖头已然浸湿滴出融化的汁。 亲吻落在肩喙颈,吐息抚过耳唇颌。字咬的软软的调子拖的长长的,像阵酥软的风像捧细碎的糖霜,他说会抱的很温柔超小心,会有很多很多亲亲,会一直一直告诉你最喜欢最喜欢小朋友不想听都不行。很想你超级想你,想离你更近,更近更近,可以不可以。 像捏着颗跃跃欲试即将蹦出来的欢喜心,这个人抬起眼,一眨不眨眸光定定的。 逼一紧心一横,握着性器撸了两把。别过头转去一边,你自暴自弃表示确实用不到性同意,并破罐破摔示意用嘴也不是不行。 捏捏耳垂亲亲额头,在极近处温和又亲昵的勾唇角。随即拉开些距离,笑意坦荡形容清爽,眼波明澈且湛亮,这个厚颜无耻一点脸不要的逼玩意,得寸进尺开了个术式。舌头上颚扁桃体,安全,随便日;门齿犬齿后槽牙,不行,通通甄别挨不着边。 逼话说的也有道理,美名其曰“不先拿嘴过够瘾,操逼的时候担心控制不好力气”。 男人抬手摸了摸你头,随即攥了把头发掼着脑袋深喉。 倒也没欺负太久。大概见人要发火了,这才拎你起来扶着搂着坐满吃进去。紧接着便直起身不由分说的亲。舌尖逗弄似的点,唇齿吮啮似的吸,亲吻也不色情。近乎于蛊惑很类似怜惜,性器交合下搂抱着倾倒,有黏连细密无止无休的大スキ, “——。”是这样作结的。 至此话说不出口只有叹息,你抹了把脸勾着人后颈吻回去。 操干动作意外的轻,爱抚绵长又多情,臀胯耸动腰腿吃力背胛冈下都汗津津,手臂筋肉都绷的又鼓又紧流线分明。可明明还没要射。因而极难为情的偷看了眼,搂抱太近,一时半会没察觉出端倪。便目眩神迷里强打精神往下盯。说起来就更难为情,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看差了记错了性刺激太温柔了导致出现的幻觉,毕竟委实不像这个人能做出来的事。 七十七 是加笔。因为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表述的清。 假设两个自己正相对而坐进行荤素不忌的闲话会,其中一个压低声偷偷摸摸附耳对另一个说“说起来有点微妙。那家伙吧……做的时候,竟然真的可以忍住,只插进来一点点”,想必另一个自己也一定被吓一跳吧。 大概还得追问几次“真的假的”,估计还要附和几声“超级微妙”,最后绝对得比划两下“‘一点点’?这么长?差不多就这么点??不是吧,真的假的,完全不信。就那个狗??没偷情记混吧??真这么点??能忍住??这不就只够操进来个头么??指的是同一个变态色情絶伦成疾的神经病??没搞错吧” ——这种震惊程度。 总之刚刚本着认真严谨的初心,即便羞得要死也毅然决然向本尊求证了。 愣了一下翻着眼睛想了半秒,祖宗说也还好,就只稍更累一点点,“因为刚插进去都得‘刹车’嘛。ま、现在想起来好像是忍的蛮辛苦……不过爽也是爽的呀?虽然比不上整根全被吃进去时舒服啦。” 倒是说了几句逼话,但不仅说了等于没说,甚至还惹出更多麻烦来。 话音刚落逼玩意便眼帘一抬一垂隔着屏幕打量一来回,嘴角一勾悠悠就是一句“想做了呀?你”。 心肝乱跳连连摆手退离手机半米也没挡住纷至沓来铺天盖地的屁。肯定是有意百分百存心,绝对是在为此前叁者叁様的赞美诗打击报复阴阳怪气,反正和平时嘻嘻哈哈胡说八道逗弄人的话大相径庭。 手背闲托着下颌,歪着脑袋眯着眼,这个人说记得好清楚诶,原来小朋友更喜欢那种呢……嗯?喜欢的吧。被亲被摸被抱在怀里玩,然后被老子慢慢的操。あぁあ、仔细想想确实印象深刻,那次。因为人家真的有做的超——小心,所以每次进出的时候呢,都能很明确感觉到鸡巴在被你吸。就是那种呀,ほら、小肉逼被日到翻出来又马上抽抽着缩回去,里面还咬着人家不松口……うん、舒服的。因为水很多嘛,鸡鸡头动一下就刮一层汁出来—— 姿态没变只眼珠转了转,向下斜睨,他说你在听吧。 你捂着脸说在听在听,只是在想该挂断还是该自尽。 没出声笑了笑,对面说都不可以哦,人家对尸体没兴趣。 都说是打击报复了,因为没一会就连着视讯隔着山海哄着人做。很不要脸的。 【急用】七十三 大概因为从这里出发去医务室超便利,反正硬着头皮羞耻的不行,还是主动把腿挂他腰上去。愣了半秒,意料之中一句人话不讲,咧嘴一笑,狗东西说你什么情况嘛小骚逼。 ……还不是因为觉得就这样那什么太难为人么??每个仮名都硌牙连在一起话烫嘴,挣扎两下没躲开,倏的猛一下被捅到底。 这种时候看见的都像笼着层纱,听到的全都隔着捧水。大概正声嘶力竭的叫,耳鸣眩晕头重脚轻脑袋里嗡嗡嗡的轰鸣。所以神驰魂倒间听了两句笑, “…ん、不会哦?”就只这一句而已。 可能是正犯傻,也可能全怪心理预期过低,更可能是因为晕晕乎乎着整颗心都塞在下面恨不得立刻给出去。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胳膊腿打颤硬挂在对方身上扭着蹭着往里挤。 没制止但也没放任。搂着脑袋贴着腔廓,话音带着水气凝着笑意没存一点好心,这个逼压低声耳语我操自己家的肉便器有什么好委屈, “还是……就这么急着想被老子日坏?” 高潮都没过劲,哆嗦都没打完,脸都还没红透烧起来。眼看着对方直起腰肩背抖了抖闷声笑了笑,脑袋一歪啧啧两声,脸上全是戏弄眼波何其玩味。 倒是什么都没说,可光那一瞥就够。天长日久条件反射本能记忆,早刻在脑子里的哎呀哎呀哼哼唧正全自动播放,响的要命听的闹心。你半扭着转身慌慌忙忙的躲,被攥着小臂拎回去。 注视下每寸皮都羞的发烫,血往脑子里冲不明所以眼泪都掉。咬牙使劲软绵绵推了一把,这下人便压过来动作也更狠戾,边操边亲呢喃不清,进深了点捅的更用力。没一会就射精,性器一蹦一蹦精液一股一股,像节拍器像钢印像要把什么烙进哪里去。 好消息是万幸没有喜提医务室二进宫,坏消息是罪魁祸首不仅没尽兴还莫名其妙闹脾气。 还在搂着人哼唧,腻腻歪歪嘟嘟囔囔声音小小的也不知道在叽歪给谁听,半软不硬黏黏哒哒阴茎蹭着顶着眼看又要起。你把人推开点示意“差不多得了”,对面搂的更紧嘟囔“抱一会也不行?亲爱的你是不是不通人性”。 又累又沉眼都睁不开,只剩下听之任之长叹气。你说被傻逼人质强暴的绑匪没有必要通人性。闻言顿了顿,傻逼人质叹了口气说“还没忘呐你”。 怎么可能忘,绑架是打定主意了真的要绑架。 因为直到现在也就只抽空执行了一下光荣传统。Jewellumination没去,お台场没去,连虎ノ门的展都闭幕了,冬箱根又哪敢肖想的起。 虽说不曾期待便没有失望,但最初听闻时总归会兀自空欢喜。原本是做好觉悟的,放个假相处久了因此祛魅也没问题,反正怎么想都好过云里雾里活在梦里。大概早就该拿灯油好好滴一滴臭傻逼,相比气急败坏走投无路绑架监禁,端碗冥水可太简单了。 计划是拖一天算一天。反正如果祖宗真要走那谁都拦不住。撒个娇讨个巧嬉皮笑脸糊弄两句,板着脸瞪着眼装模作样吓唬人一下,甚至祖宗什么多余的流程都不用做,一言不发也能拍拍屁股就走。总归连重击抡昏都用不上,毕竟这个人有自己的メン棒。 【急用】七十四 想了想,你说今年初诣都还在外边跑,本家是不是也得抽空回一趟。“ん”了声,对面说有必要哦,太久没露面了呢,再不出现的话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点点头,你说和服都在家里收着,等绑架结束后咱们再去取。亲了亲,对面说好呀没问题。 “……悟对自己‘被绑架’这件事,就真一点意见都没有??”你眯起眼再次确认质问道亲爱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绑架、扣押、囚禁、时长无限久,真没意见??这都行?? “……我该有什么意见??”瞪圆了眼直冲人眨巴,他说本来就想休息特地请了假回家陪你,不过谁知道地球离开伟大的五条大人就不会转了嘛!不过转不转本来也无所谓的,这种事……总之你就放心大胆的绑架好啦!!快快,绑架人家。あぁあ、我家小朋友违法乱纪的样子真是好可爱哦,脸脸凑近点好不好,让老公亲亲????。 你问就这??他说就这样呀。 你问就这???瘪瘪嘴他说那好吧,绑架是怎么回事嘛,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怎么可以绑架空前绝后旷古烁今的高专大劳模呐你!太放肆了!太差劲了!我做梦都想天天在外边跑累到半死不活,就喜欢有家回不了有老婆抱不到,如果能白天代课晚上开会再受一肚子气那就更好了呀!怎么可以催人家休息求人家睡觉光溜溜的抱着人家蹭逼逼嘛,太过分了你这家伙!! 你说……好的收到,您不用继续了。 “但我还有好多想问的诶!!”屁越放越起劲。躺着放不过瘾,人都坐起来了;自己放不带劲,还得箍着你边前后晃荡边哼唧。 一本正经满嘴跑屁,这个逼问所以“无限久”是多久,怎么定义你“满意”?ほら、至少也得关老公一个月起吧!!人家也会忍不住想要把鸡鸡整根都塞进去呀……“性奴”这个,会对调吧?对的吧,应该会的呀!!所以一定要在高专囚禁嘛,回家再玩好不好呐,回家。这里道具都不全诶,就算再重新买也送不进屋里来啊!!あぁあ、都不想试试看嘛!!你想呐小朋友,你被绑在床头—— 把嘴捂住,你表示傻逼色情狂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没有这些,没有!通通没有!咱们就缩着这里,先把攒好久的『ゴッドタン』看完,再把之前玩一半的游戏通关。 扶着腰起身软着胳膊够写字台,你甩了只手柄过去顺势打开电视,屏幕上是两个小人百无聊赖的站在花花绿绿的路中间蹦跶,“回屋前借了游戏机和卡带。进度没变,好在孩子们都说悟玩过的看着就抵触,碰都再没碰。” 男人看看手柄看看你,看看你又看看手柄,最后瞪着电视机“スっ”了口气。顿了片刻,堪堪举起只手示意,“……那个,稍微。关于绑架的具体事宜,人家有一丢——丢意见诶。” 你说闭嘴不听憋回去。 【急用】七十五 p o1 8t d. com 本次绑架总时长叁十七分钟,连打完半关都不够。震动声嗡嗡着一直在吵,严重影响游戏微操。因而斜倚着人动动膝盖碰碰脚,你说悟快接电话。 “不要。”回答的相当干脆,甚至屏幕上的小人都跟着摆摆手晃了晃。这个逼表示人家现在可是被绑架中诶,怎么可以接电话嘛! 你苦着脸示意“我腿抖”;对面说完“赐予你力量”搂着人脑袋亲了亲。你争辩说“是使不上力迈不开步,我脑子又没问题”;闷笑了声哼哼着“你这家伙”,男人放下手柄捞起条腿,托着脚跟从踝到膝慢悠悠的轻飘飘的落了长长一串吻,最后表情玩味眼神调笑的瞥你,他说满意?不满意的话还可以接着亲, “不用接,挂断关机就好。反正也不会去。”是这样补充的。 靠在桌角借力掏兜,摸出手机后直挺挺的倒回床上去。耽误太久,来电没接到,识别解锁,未接四通讯息两条邮件一封。 边看邮件边不动声色翻着眼偷看。这个人像拿了标准答案堂而皇之带到考场打小抄——盘着腿托着颊,宁可百无聊赖攥着手柄在游戏里闲转圈,打定主意似的目不斜视一眼都不瞄,简直恨不得挂个横幅写个标语把“完、全没兴趣”打印在脸上。 举起手机摇了摇,叹了口气,你说又演太过了。 这才扭头对你。满脸无辜眼神惊诧,说不好是埋怨还是谄媚,男人问你指什么,手机?说好了绑架绑到底,群发宣告也可以直接关机也可以,本来也都随便你。而且这不是又开始查软件了嘛,那当然是躲远点比较好啊我!多看两眼就“做贼心虚”,多聊两句就“暧昧出轨”,说真的,人家也是会怕的呀!!だってさ、你找茬的时候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啊……幸好知道见到辅助监督就痿,不然和伊地知都得被说成是有一腿——更多免费好文尽在:ie8 79.c om 你说好了请您管管自己的嘴,他说オッケ、已经找到从哪里跳上去了,小朋友快点翻完记录咱们好继续。 捏着手机颠来倒去摆弄了会,你想了想,“不继续了,已经满意了,悟走吧。” 脑袋一歪手柄一扔,对面板着脸翻你,“别开玩笑了,人家都还没补觉诶。” 甩过去手机侧躺下长叹气,你说别磨蹭了行不行,材料在邮件里辅助监督在车里车在高专门口等你。 逼玩意当即挤过来拦腰搂着人叽歪“不可能的才不要去”, “做绑匪的得负起责任来吧?!小心肝你得强势一点啊!!现在就给伊地知打电话,让他滚蛋!!有多远滚多远,就和他讲再多半句废话人质立刻把他胳膊腿都掰掉。” 钻了一下滑下床,你坐在地上随手捡着衣物往床上丢,冲着人吼再多放半句屁这就把傻逼鸡巴掰断信不信。 拽着衣袖,这个人正垮着脸装模作样,“干嘛嘛你……凶人家。” 用了狠劲把制服掀上床,你说邮件里写着祓除情况不对劲,“メグ有危险,快去。” 狗东西指指浴室小声示意“……冲个澡行不行”,你吼“快去”; 王八蛋瘪着嘴边套内裤边哼唧“惠的话肯定没问题,有什么好紧张呐”,你吼“快去”; 臭傻逼磨磨唧唧穿完裤子穿上衣说“怎么就‘メグ’了嘛……你叫你老公都从来不喊‘糖糖小心肝’”,你跳起来对着傻逼脑袋一通乱拍,呲牙咧嘴的吼“哪来那么多屁!!有多远滚多远赶紧消失滚出去”。 搂着人亲了亲,他说立刻搞定很快回来,家里见,嗯?回去再继续绑架老公,好不好。说完便起身降帐,拎起外套趿着鞋刚摸出眼罩就往外跑。眼看着推门要走,坐在床边你说注意安全家里见。挤挤眼睛飞了个吻,这个人眨眨眼说爱你哦?家里见。 所以哭了一会就躺倒,躺着躺着就睡着,想必是魔法在生效吧。很不争气的。 【Golyat】一 布置西洋魔法阵时一般会用到些特殊道具和象征性元素。 比如惊蛰当晚田埂间被月光照亮的第一捧土壤,比如捆绑鼠尾草叁年再解下浸满蜡泪的麻绳,比如泡在曼陀罗萃取液中的仪式匕首——以上全是胡扯。 但面前的大圈套小圈显然更为胡扯。东西结合排兵布阵,天知道得召唤出来个什么玩意的既视感。 “……这是要干什么?”行了许久注目礼,你忖度再叁审慎发问。 “这是晚饭。”接过袋子,家入低头看了一眼,随口表示采购复杂实属不易,“有什么意见?劝你想清楚再说。” 色拉、豆腐、汉堡、炸物、饭团、薯条、枝豆、鱿鱼、腊肠,九只小碟围一小圈;朝日麒麟叁得利惠比寿叁宝乐,在其外围成一大圈。 “……临兵闘者皆阵列在前?”伸手指着桌面隔空画了个圆,你想清楚后问这些哪哪都不挨着的乱七八糟确定能一起吃么,会起化学反应食物中毒的吧,这个摆盘也不对劲啊,绕一圈中间空一大块是什么意思,过一会邪神是不是会从这个异世界通道口里钻出来,然后为什么会有一盘腊肠。 “因为歌姬问我们想吃什么。”厨房里踱出来个熊猫。熊猫说完便取走家入手里的袋子。熊猫最后轻盈而庞大的移动去了餐厅。 目送神奇动物背影离去你说稍等一下我有点晕,家入说你就买了几听可乐而已没资格晕。 紧接着“嗒”的一声脆响,茶几正中空出的大圆被填满,一盘鱼片将法阵彻底补完。新入的一年生腼腆礼貌的打招呼,解释称泥斑太大了还剩很多,另一份得再多处理一小会。 家入摆摆手表示“别在意,又不急”,随即冲你偏了偏脑袋感叹“多好的孩子”。 你打个了招呼说“乙骨同学好久不见,上次也多谢款待”,随即冲家入歪歪头问“硝子你老家是山口的么竟然”。 “把嘴闭上。”家入拍拍你肩又指指门口,“小孩们能处理九绘就叫了他们一起。家里坐不下,喝酒的一桌在客厅,喝可乐的一桌在餐厅,你落座还是滚蛋?” 想了想,你问,“喝啤酒?” 家入抿抿嘴说歌姬前辈想喝啤酒,“或者菊正宗,家里还剩好几瓶。” 想了想,你问,“可我那——么大一箱龙泉哪去了??” “因为我没和她讲。”家入瞥你一眼,“要么你自己说?” 想了想,你说菊正宗可太棒了就喜欢菊正宗没这一口魂牵梦萦的大吟酿真是寝食难安食不下咽。 “生酛辛口。”家入耸耸肩。 倒抽一口凉气刚要哀嚎,眼见洗手间门扉洞开。庵背对着关灯脱鞋正转身回头—— “不是说来京都一定找我玩吗!!”她冲过来一把将人搂紧热切问好。你把满肚子凉气憋住,抬手举着犹豫了半天,最后有样学样也拍拍她的肩,“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去拜会……庵前辈好。” 完整接收到求救讯号的家入不为所动,只扭脸冲着屋内喊“锅子不用放洗碗机,一次性杯子在角柜里”。 【Golyat】二 “忘买了!!” 铝制易拉罐在茶几上重重礅了一下。电视里的TBS热门剧集续作很适合充当茶余饭后的背景音,经典台词正和刺啦啦的气泡响混为一体。庵翻了翻包摸出两张代金券,浑身泄力失魂落魄向后一仰,“结果还是没用掉。” 呷了口酒,家入说那就下次用,“好像不限制使用期间。” 捏了片腊肠,你说不过更换护肤品还是慎重为好,“新尝试未必更有效。” 家入瞥你一眼说“最近活得越发讲究了啊”,你回敬道“是不是医务从业者都格外喜欢看医院剧集呢”。 拿起遥控调低音量,家入笑了笑,“随便放点东西罢了。还是你对产科故事感兴趣?给你再调高点?” 你说对不起我错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家入大人饶了我吧。 “有小秘密?你们两个。”握着啤酒探头倾身,庵看看你看看家入,视线滴溜溜的转,“有事情在瞒我,对吧。” 没出声只做口型,家入对你吼“快讲”。 千钧一发痛下决心,你犹豫再叁态度恳切,径直连酒带手把庵握住,“您还记得想买的是什么么?最近可能会去趟玉ティナ城,可以帮前辈寄回京都去。” 塞给你代金券后热情洋溢抱着人晃,庵嚷嚷着“好孩子”;翻了一大圈白眼家入叹了口气,举拳示意“你加油吧”。被抱着跟着晃,你用眼神反问“不然还能怎么办啊”;家入瘪瘪嘴,像在说“迟早露馅,不如早死早超生” ——乙骨抓了抓头发乖乖的站在旁边问,“那个,不需要的话。” 如释重负当即起身,你端起汉堡饭团通通递给一年的好孩子,“我们有点下酒的就够了,思春期长身体多吃点挺好的。腊肠要不要?也一起端走?” 熊猫歪着身子在餐厅喊“サンキュー”,乙骨接过去笑着道谢,下一句是“对了硝子小姐,刚收到五条老师的信息,他说也想来,可以吗”。 庵表情骤变捏着铝罐仰头干了一听;你看着腊肠像正注视着自己被片成刺身的尸首;瞪了瞪眨了一下瞥来一眼,家入按亮手机兀自确认,“那家伙干嘛不自己问?” “老师说他发的话很可能会被拒绝,还是由我提比较好。”说着又挠挠头,好孩子的正义眼波羞赧良善溢于言表。 笑了两声摆摆手,家入比了个オッケ的手势,“鱼切的超专业。” 门厅边竖着一排脑袋正偷偷摸摸看热闹。由下至上,狗卷说シャケ,真希说那当然,熊猫说腊肠,乙骨又道了次谢端着吃食坐回去了。 “难得高专招了个好孩子。”剥了颗枝豆,家入端起酒。 “血缘遗传竟然不涉及性格人品吗?”新启一罐,庵举着与家入碰杯。 “……刚想起来我家着火了我真的有急事要么我还是先走吧。”你说。 庵托着脑袋,喃喃表示“不能更懂,我也想走……但那样一来小硝子不就太可怜了吗”; 家入扭身从沙发上揪起背带把包甩给你,嘴里有话“是啊小硝子实在太可怜了”,眼里也有话“有种你走一个试试”; 你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连打叁个哆嗦后说“我又没事了”。 【Golyat】三 作为另一个可靠的成年人,家入在离高专不远的近郊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公寓。 设计清爽装潢简洁,标准洋式2LDK,相当适宜独居的都市女性。入户直对客厅,LD间由时髦的无边拱门相连,区域划分安排合理。能想象出深夜晚归时在这张カリモク上小憩一会是何其惬意。 而你正如坐针毡。 毫不夸张的讲。如坐针毡。 屁股腿各有各的地方想躲,两只脚恨不能各奔东西四散奔逃。越坐越难受越待越瘫软,正呲溜溜贴着椅面往下滑,直到整个人都稳稳蹲在地毯上。 “倒是别让那家伙来啊!”扭头仰视,你无不哀怨的责难。 “那你自己去找乙骨说?”家入撑着两膝俯身,随手挽了下坠发。 抱头悲啸,你表示面对纯洁诚挚的眼神确实难以说“不”。 想必是被原原本本听到了,小孩们正在打趣开玩笑,餐厅里随即发出嘻嘻哈哈的闹。 “被知道了也没关系吧,最多教育你几句而已。”叹了口气,家入说歌姬姐人很好的。 你张了张嘴刚要开口立刻转了话头,“前辈的酒。” 大概因为没少喝,大概见你在地上。没回沙发,庵兴高采烈也改坐地毯。抬手接过易拉罐又灌了一大口,背对电视正对你俩,“洗手的时候就听到了,小硝子好像在夸我!” 你嘴里对着庵表示“硝子说歌姬前辈人超级好”,你眉眼乱窜冲家入用眼神嘶吼“是去补了个妆吧??没看错吧??补妆???吃到一半涂口红去了??想给谁看呢??‘人很好’??我现在立刻扑过去把她掐死斩立决也合情合理吧”。 举着杯子碰了下,家入随大流也席地而坐。歪了歪脑袋压低声劝你别犯病,“首先注意仪容仪表是礼貌,其次她是如假包换的讨厌人渣粑粑我以人格担保,最后,即便比地球爆炸几率还小,万之一歌姬姐非常不幸脑子抽风自瞎双目失心疯真就看上五条了,说到底也全怪你自己瞒着不早和前辈讲,那叫自由意志,不涉及道德枷锁。” “行行好好我又蠢又瞎还心眼小,没事我有自知之明早就知道。”你侧过脸小声阴阳怪气,“那礼貌起见为恭迎人渣粑粑,我也涂个烈焰红唇去?” “没必要。”家入也侧过脸小声表示你敷发泡面膜的经典照片连我都见过,“一张脸肿成两张大。据说以为你被马蜂蛰了,找我求医问药来着。” 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议被茶几砰响骤然打断。眼底红彤彤的眉头拧作死结,不确定和酒精有几分关联,再开口时都有些怒意了。庵撑着茶几站起身,抱怨质问的直白又恳切, “所以说啊!你俩为什么不带‘超级好’的前辈一起玩啊!嘀嘀咕咕把人排除在外一整晚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有话直说特别好,真诚的必杀技谁也扛不了。所以半秒后你举两手投降即刻表示“我被马蜂蛰过”,家入指着你坦诚相告“目前已脱单,正在交往中”。 愣了一下“啊”了一声,惊讶到嘴都捂起来,庵支支吾吾着“你……小硝子和……天哪原来,怪不得”,最后声嘶力竭高声呐喊道, “……恭喜啊!!!” 越过桌面,一手攥你一手攥家入,感同身受的欣喜真切到令人发指。她说还在想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背着我没完没了嚼舌根说小话……原来是你们交往了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最喜欢最喜欢的两个后辈竟然在一起了!!女孩子们最好了!!我真的好开心!!好为你们开心!! 你说……谢谢啊;家入说虽然没立场讲这种话,但歌姬前辈考虑戒酒吗;隔壁餐厅在经历长长的沉寂和片刻交头接耳后,正响起持久不断雷鸣般热烈的掌声。 “和我出柜开心么小硝子?”你扭脸冲着旁边笑,“不解释没关系?” “和我出轨你应该是挺开心的。”家入回头也冲你笑,“等前辈酒醒后再说会比较好。” 置若罔闻大喜过望满脸欣慰的庵女士还在攥着两只胳膊过分用力一通猛摇。 【Golyat】四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就让我去把十四代开了吧!!”抽出手比了个拇指,你起身直奔玄关酒柜而去。 “那还真是有劳你??”被握着两手一人承担双倍祝贺,家入梗着脖子绷着筋冲着人吼。 可刚摸出瓶好酒宣告胜利似的举高高,身后的门铃便不识时务挨千刀的叮咚响。 一捧土一捆绳一把匕首直插胸口,都没召唤邪神就不请自来,显而易见大魔王粉墨登场势不可挡。 登时脑子也不转了气也不喘了心也不会跳了腿也软了肝也颤了生物电都搭错地方了。险些抡起瓶子砸脑袋上一了百了,你哆嗦一下可怜巴巴望向家入求援。家入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的拟真“亲爱的你都不帮人家开门嘛”。 “……要找个瓶起子出来实在太难了!!”当机立断原地蹲下,你气势如虹拉开柜子,直勾勾对着家入的两排鞋严阵以待。 而拥有纯洁诚挚眼神的好孩子名不虚传,不仅不远万里跑来救场代劳开门,还不忘关切你一下“您要不要换个地方找”。 蚊子叫着道了声谢;乙骨嘿嘿笑了两声打完招呼扭头就跑;来人“えっ”出半个音问你埋伏在这干嘛呢, “真的假的……妇跪临门??那也该回——” 掐紧裤脚猛揪一把,扭头仰脸狠甩眼刀,你对着绑包帯的傻逼做口型,“别让庵看出来。” 绑包帯的傻逼瘪瘪嘴又咂咂舌,半张脸上是具像化的一行“搞什么啊你”。 万幸被买账。用尽毕生功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挤眉弄眼夸张示意了好一阵,对面刚妥协似的叹完气,家入便在客厅里喊“腻歪完了没,还是又在密谋要偷走我的鞋”。 随口应了声,摆摆手向下一指,这个人大大方方表示正在奴役你找双拖鞋出来给自己。 “五条最近也活得更讲究了是吧。”家入说谁家没事干备着那么大尺码,直接进来。 便紧贴着坐在玄关边。不动声色拉拉裙角拽拽领口,男人转手边拆皮鞋系带边哼哼,“你的兴趣特长该不会是‘露底’吧。” “一般没人会猥琐兮兮的梗着脖子在我头顶上偷窥。”咬牙切齿气声挤字,你问过来干嘛啊讨厌鬼。 “讯息不回手机不看,谁知道你什么情况。”慢悠悠的解松另一只,对面白你一眼说就知道笨蛋精又没少喝。 拎着酒往身后藏,你硬着头皮申辩在硝子家里又没别人。 男人曲起指节“叮叮”敲了两下玻璃瓶身,手便顺势又抚在人身上。动作自然逻辑融洽,为了借力起身随便一搭似的,隔着衣料顺理成章自下而上半轻不重摸你一串腰背胛,“搞得人担心死。罪大恶极,你。”耳语着捏捏后颈。 瘪瘪嘴补充完“禁止无视讯息”的最新指示,便“ヨシっ”一声起立转身,顿时突然变异换了个人似的,情绪高涨饱满亢奋着冲进屋里四处逢源“GLG驾到”去了。 像掐着点,家入在嘴边举手扩音适时喊“要不要在鞋柜里给你铺张床”,你趔趄一下站起身回敬着嚷“地方太小不够躺,正好帮硝子把鞋都扔了吧”。 【Golyat】五 没走两步又碰到一起撞个满怀。条条大路通罗马,条条大路皆堵着人形站桩通天塔。拎着酒盯着地做贼心虚,你欲盖弥彰连声道歉对不起。 保守估计屁憋了没一万也有八千句,好在软着陆,话出口没太大杀伤性。这个逼只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但你这种稀里糊涂的蠢蛋竟然都能乱七八糟的活到今天还是真稀奇。 恨不能抡起瓶子砸死包帯脑袋一劳永逸,你笑着说由衷感谢您红口白牙信口雌黄满嘴胡逼,生命会找到出路我自砥砺前行一人打怪升级劳五条先生白费心了我好高兴。 “要排练参演「NOROSHI」就回自己家里去。加起来快六十的人了,靠谱点吧神经病。”好不容易抽出条胳膊,疏导交通似的,家入挥了挥示意,“喝饮料的右拐进餐厅,喝酒的才有资格在这里。五条坐儿童餐那桌去。” 脑袋一歪两手一指,男人叽歪了句仕かタナトスねぇ便颠颠着过去了。 随即餐厅里传出阵阵抗议和哀鸣,庵一口大喘气表示可算得救了谢天谢地,你碎步贴墙磨蹭着坐回地毯上,家入说好好想想该怎么谢我吧你。 搂过人响亮的隔空亲吻吧唧一口,你说哦——亲爱的小硝子我可太爱你了。 当即更响亮的呕了一下猛擦侧脸,家入说太恶心了滚出去,咱俩没熟到这种地步别发癫了求求你,又看上哪双鞋了直说行不行。 仰头喝完爽利的“哈”出一声,放下空瓶这次改捂心口,庵说我也好高兴,所以你俩结婚申请是不是去海外才可以。 设计清爽装潢简洁标准洋式2LDK里陡然一片死寂,只电视里若有若无冒出几句对白与和弦音。 两秒后又一砸桌面一锤定音庵欢天喜地的喊“那作为前辈就赞助你们机票好了,包在我身上”,家入一拍脑门“啊”着仰靠把后脑勺砸进沙发垫里,餐厅中紧跟进度互相科普讨论的声势浩大叽里哇啦一团乱麻,你眼角猛跳嘴角狂抽咽了口口水说“庵前辈太客气了,真是谢谢您”。 随即手机震动新着信。胆战心惊瞄了一眼,屏幕显示讯息详情,“你们到底喝了多少能醉成这样???” 思索再叁从茶几下翻出个螺旋启,你边开酒边悲壮倡议,“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咱们就喝死在这大喜的日子里。” 挣扎起身推你一把,家入说,“要死你死死外边去,别影响我家房价。” 咔吧一声又开一听,庵说,“真好,看你俩打情骂俏完全都不会恶心。” 家入说“但我会恶心”,你说“我保证死到外边去”,手机震动屏幕上说“?????你别喝了”。 总有人为保护隐私将软件通知表示设置关停。但这样一来,想看新着信内容时就必将留下个“既読”标签,只逼得人不回复都不行。 所以你从来不关。所以扔在桌上的手机正已每两秒一间隔每两震一停顿的速率撕心裂肺的在催命。 “搞什么呢”、“没说要你看手机??”、“你们准备折腾到几点”、“别开玩笑了看见了就回信息啊??”、“?醉倒了”、“还活着吧”、“怎么没动静啊你”、“おい”、“おいおいおいおいおいおい”、“#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emoji”—— “你手机要爆炸。”递过空杯,家入说别炸在我家里你们去外边再炸行不行。 帮人斟满,你小声问没打报告私自酗酒忘看手机祖宗提前返程我不知情,“从同窗青春角度出发请您帮忙分析分析,气急败坏的时候那个逼能用出什么最丧心病狂的私刑?” 趴在桌上笑了两声便又转而哭丧着脸悲鸣,庵说护肤品什么全都是消费焦虑,“可精华油一瓶也要不少钱啊!再怎么说校长也不该拿别人的化妆品去给拐棍打蜡做护理吧?!瓶子长得根本不一样!!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Golyat】六 hao se we n.c om 十四代开了不喝都对不起山形的酵母菌。但只一口,便耳朵里嗡嗡响心脏怦怦跳。叁千大千世界活像个圆滚滚的小鱼缸,人人嘴边都在吐气泡。 晕晕乎乎时五感失调,听到的句子多了弦外音,看见的仮名跃动着像有生命,空间时间距离飘忽不定又远又近又亲又疏离。一张嘴自己也冒出来一串泡,你问スポンジボブさん、イカルドやがセン都有那么多条腿了为什么还要拄拐杖? 家入横来一眼表示酒量不行还自暴自弃,快到马桶边趴着去,“和腿没关系。歌姬姐指的是京都校长,你又没见过。” 你说老头是吧那我肯定见过,家里有飞盘沙袋弹弓跷跷板,贴着一堆老头照片呢天天爆破,什么风味的老头脸上被开了几个窟窿是插飞镖插出来的还是怒火铁拳砸出来的,随硝子指名,老不死玩意们我每个都认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 8c g.c o m 想了想,家入说真的吗笑死。点点头,你说我喝高了现编的。震了震,手机屏幕说……别造谣了你闭嘴吧。 而面红耳赤的庵突然板起脸正色道“这种话不好,不礼貌”,随即哗啦一下隔着茶几又伸直了胳膊搂着人肩膀晃, “高专本来女孩子就少好孩子更少,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们不可以变成渣滓胡说八道不敬师长没个人样!!我不允许!!”边嗷嗷着边一把揽住家入一起跟着晃,她说千万别和人渣学坏,如果你俩都不行变成了五条那副狗样,作为前辈真会难过一辈子的!! 你说“前辈教育的是但能不能先别晃了好晕超上头感觉要吐了”; 家入说“歌姬姐放心好了至少我不会的然后你个弱智不许吐我家地毯上”; 狗样遥遥站在客厅正中央举着手机录像,堪堪扭头瞥了眼“えぇ”了声说,“做医生的就一定要看医院类型肥皂剧?硝子,你们有这种从业要求啊。” 引线点燃火星乱窜,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场面即将陷入极度混乱。停下动作转身抬头,空张了张嘴,庵哇的一声猛然爆哭出来,当即扯着家入指着人喊“为什么这家伙总在欺负人啊”; 暴跳如雷忍无可忍,一拍桌子你也站起来,头晕眼花你也扯着嗓子指着对面喊“又没欺负到你头上去??姐姐你倒是婊里婊气搔首弄姿在这哭个屁”; 临危不乱瞬间出招,家入横出条弹腿当场体术一脚把你扫倒,随即凑坐去对面。她搂着庵以示安慰抬头剜你一眼, “明知道她喝完酒就这样,又没坏心,干嘛还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要犯病了就自己出去,这里也可以不欢迎你。” 你趴在地上说可我也是醉酒中啊;家入说明明现在人话说的还很流利吧,你真喝高了会开始学狗叫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捂着脸说反正硝子的朋友多得是,庵也是窗也是,卖擦脸油的都是,就我是买一送一捆绑赠送白给随来的,所以不向着我无可厚非天经地义。 “……你不就是吗??”情绪激动没控制好力道,家入猛拍庵后背拍出两声咳。小声安抚后才又板起脸对你,“也知道不是有意……算了。现在和前辈道个歉,会被原谅的。反正她从拐棍那里开始脑子就不转了,大概都没在听。” 挣扎着爬起来,你说“胡乱猜忌是我不好,说怪话不听劝也是我有毛病,伤害到您非常抱歉真对不起”。 抬头冲你眨眨泪眼,庵呆滞了好一会问干嘛这么讲,小硝子是有理由和我生气的啊。刚刚忘了说,可能今天是稍多喝了一口,总之用完才想起来没先问你,不过我拿棉棒沾着擦的,这个没见硝子涂过,好看吗感觉色号显得人很精神气色也好,新买的吗,也是在那家店里买的吗,我也想要,为什么会忘记用掉代金券啊,气死了,为什么会忘记结账忘记拿啊!!! 接着庵搂紧家入呜呜呜的放声哭,家入叹了口气捋捋庵的背说没关系喜欢就拿去送给前辈也可以,你坐在地上注视良久突然嘴角一垮哇出一声瞬间也啪嗒啪嗒乌泱乌泱着哭起来。 家入脸色复杂面容凝重久久沉默后发问,“……是不是神经病??你又哭个屁呢???” 费力哽出一句“看见别人哭就是会忍不住跟着哭的啊家入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哭得更大声了。 【Golyat】七 适宜独居都市女性的标准洋式2LDK,客厅地上,正蹲着两个高音喇叭,一前一后连绵不断此起彼伏分别嚎啕各发各的酒疯。坐在漩涡风眼中无视周遭环境,扶着脑袋自斟自饮干了一杯,家入表示虽然搞不懂这个和那个之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尽力了。 “ハァー…ハァーーーーーー!!”镜头提示灯熄灭录制终止音轻鸣,置身事外围观了整场热闹的罪魁祸首“ハァー”完又开始“ワァオー”, “……好精彩呐你们???劲爆八卦叁角撕扯还肉搏!你们聚会竟然玩这么大的嘛??真人秀啊完全是!!女人也太可怕了吧?!!” 家入拎起瓶子又倒满一整杯,继而翻了一眼说五条闭嘴快过来帮忙,“烂摊子对半。歌姬姐喝啤的,一般说十分钟胡话睡十分钟觉,二十分钟后直接酒醒能健步如飞追着终电跑。你那个太难搞,没唑吡坦我处理不了,自己看着来吧。” “是每次都会把自己灌成醉猫?我这个。”一手抱胸一手指人,走近半步站的居高临下,对方歪歪头向家入确认,“就哭?一直哭?在哪都哭?” “哭。”喝了口酒顺便抽张纸给庵擦脸,家入边抹泪边说只喂一片梦里还会嚎,两片的话可以安静的哭着昏迷睡得过药效,“这边快进入二阶段了。你要是管不住那边的就赶紧去拿サデルガ,洗手间镜子后面。” “总在哭呢……哦,会不会和最近的交接有关系?工作被分割出去什么的。没做错也没理由手头的事好端端就被换给别人做——对嘛,这家伙应该是会很在意的类型。”像求证也像随口一提。男人说着矮身蹲下,拨过侧颊转为直面,隔着绷带不作声的注视你。 家入说“是在开玩笑吗,哪有人不知情就被寿退社的”;你打了个嗝愣怔半秒当即噤声;对面哼哼完“躾けられないってばー”,又垂下脑袋笑了笑,“もしもーし、请问现在那边是几分醉的小蠢蛋?” 你说没醉,他说再给你次机会;所以想了一会比出手势,你抹抹泪说真对不起也就一成醉微微醺,以后不会再私自酗酒了。 边慢悠悠点了点头类似肯定,边把你多举出来的指头一根根拢回去。直到只剩食指竖着才重新握紧,男人攥着你手拿你指尖猛戳你额头,一戳一顿着说“要、好好、长记性、哦”。五次连击后原地箕踞坐下,只伸着胳膊摊摊手。你嗷呜一声扑进人怀里抽抽嗒嗒像只讨巧争宠乖顺的狗。 他说还哭呀,你说还哭的,他说抱抱也不行呀,你说抱抱也不行的。 啧啧着“那就没办法了呢”,便又仰身梗颈先解顶扣再拉拉链。对方敞开制服外套露出内里浅色衬衣前襟。你钻着贴着挤进去吸着鼻子啜泣,在温热里蹭下大片泪渍鼻水和化妆品。 叹了口气,他说这下总可以了吧;顿了片刻,你模棱两可晃了晃脑袋。 听起来像抱怨了。瘪瘪嘴说“怎么还得寸进尺啊”,随即揽着搂着调整姿态摆弄一二。最后勉强系上锁扣,拉链拉起半条,把整个人都拢起来挂身上塞进黑漆漆的上衣里,只给你露半个脑袋出来,观感奇特造型微妙。 摸摸头拍拍背,他问还哭嘛。猛深吸一口,你说汪。 扭脸作结示意,这个人说“不难搞的呀。我家这个最听话了。喝完酒就乖乖睡,树袋熊一样扒都扒不下来”。 进入二阶段失败,庵说“我好像酒醒了又好像完全没醒,眼前有什么东西感觉很抽象但又说不清”; 面无表情倒了杯酒,家入说“既然打包完了就赶紧带走,别在我家里人兽杂交行为艺术”。 这个逼说诶怎么可以这样嘛好过分!!我说呐偶尔也要带上サト子一起玩啊!!二轮吧姐妹们!!这边两位堂食!! 【Golyat】八 泪掉的愣怔,庵说哪怕一直觉得无所谓,但时不时看到网页广告弹窗也还是会想或许做个激光比较好; 安慰的亲切,家入说在面部实施手术对技术要求很高,如果歌姬姐确定要去问诊那请叫上我陪你一起; 连掐带揉团着人脑袋玩,妇女之友サト子说这有什么好困扰的,如果真那么想去掉就找个靠谱地方做手术呗,虽然我觉得脸上有疤挺个性的蛮好啊?不过显然你们都搞错重点了,不受欢迎是因为歌姬总在不恰当的歇斯底里,和长什么样没关系。 庵又开始哭着嚷“我是前辈给我用敬体”,家入表情痛苦强调“别添乱了粑粑人”,你猛一抬头怒目而视张嘴冲脸吼“傻逼五条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又欺负她”。 胸腔共鸣回环共响。极近处“えっ”出一声,サト子说谁?歌姬?是夸她啊明明?稍等,“哪有在‘欺负人’嘛,我!!” 庵试图握你的手表示感谢并因对面人体结构错乱陷入困窘,家入面色发青像隐有察觉已有预感,你泪如雨下振声质问“就是要欺负人悟也该只欺负我才对,为什么不能只欺负我呢干嘛欺负别人呢,怎么甚至还要夸她呢夸她干嘛呢我是乖狗狗悟倒是夸我啊”。 堪比绝对真空仿佛湮灭万物简直影响房价,如有实质沉甸甸的空气半晌后终于被扯出条口。 庵满脸迷茫的问“喝点啤酒也会造成幻听幻视吗”;家入扯着嗓子喊“你们谁有假ID能帮我买包烟去”;サト子点点头说“看嘛,刚刚我妻子这种吧,就叫恰到好处的歇斯底里。歌姬可以参考一下,如果需要的话呢”,接着顺势把下颌抵在人头顶。你贴着喉结脖颈亲。 “好像是没喝太多,那一会睡醒就没事了。”他说真醉到不行的时候这家伙会用舔的。 眼神空洞,庵说“这个世界出大问题了”;端起杯子猛灌一口,家入说“所以才和你讲她是‘交往中’”;沉思片刻,庵问“原来如此但这不就成当面出轨了吗小硝子你还好吗”;按头掼倒,逼庵躺在地毯上,家入说“世界是出大问题了刚刚的全是幻觉你酒根本没醒睡会吧歌姬姐”。 电视正播放片尾曲。钢琴和弦温和隽永女声高音咬字很轻,像正从一体式音响里缓慢温和的淌满整个房间,像正被认真聆听。 取了条毯子盖在庵身上,家入伸了个懒腰,环视一周后拎起瓶子给自己倒,端着酒满桌又找了一圈,最终和半盏空杯碰了碰。坐下呷了口,噗呲一声后低头笑。 大概体态不便坐的太累,对面正歪着身子斜倚沙发借力。紧紧手臂压低音,他说就是再好笑也不可以传出去。 家入说竟然都学会要脸了,五条你怎么回事;对面摇头晃脑瘪瘪嘴,表情夸张不置可否;捏着杯子对着酒笑,家入说如果那家伙知道了也绝对会被吓一跳,我都被你吓一跳。 顿了半秒对面也咯咯咯的开始笑。空出只手,指头伸直在脑袋边上比划,话音又轻又快,像支C调所栖的独奏章。他说我早就想过了,杰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被吓到刘海都竖起来的,立着刘海跳脚。然后再假装淡定,然后绝、对、还要再讲一堆大道理。什么要想清楚啦要负责任啦要认真对待啦——听着,悟,这可并非儿戏,是非常严肃的事,是很可能会改变你人生轨迹的事—— 无意中拍了两下桌又急急抚了抚庵的头,确认没把人吵醒后,家入沾沾眼角说别再二人羽织拟真秀了,真要笑死,邪教头子今晚就得被你害的一直打喷嚏念不明白经。 对面嘴角一瘪说他那家伙还能真念经啊。家入耸耸肩说我感觉总得稍装装样子才好骗钱。对面说那ご祝仪应该不少诶我这个知道了肯定高兴死。家入说有本事你去问夏油要。对面说又不是十六岁他都没点自觉嘛。家入说那个混蛋要是有自觉早回来参加卒业式了。 严格遵守叁十时番组表。人气巨制后进入过度时段,电视中正传出有那么点神神叨叨却又格外健康向上的攒空小品。对面说不过是会高兴到蹦起来吧。抬手举酒又碰了下杯,家入说绝对会高兴到蹦起来。 【Golyat】九 仰头喝完又自己倒。“太奇怪了。”把两只杯子都注满,家入说这种事怎么想都该是夏油先才对,“结果现在反过来了,就令人非常不适。你想,虽然你俩都是渣滓,但至少夏油当年看起来还像个人。五条你就……越活越没有人形。” “我就当在被夸奖哦。”斜靠沙发倚着滑了半个身位,对面瘪瘪嘴表示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爱出风头的家伙最近要刷存在感……说不准啊硝子,你家私宅都在教主大人的监视范围里——おい、是不是在蹲墙角啊杰!听到了就快出来,付き添い凑不够人。 挽着头发俯身啜酒,家入皱皱眉抬眼问洋式啊。 “ん”“ま”了两声对面说和式吧或者,不然本家不好交代。あっ、那干脆佛前好了,正好有假和尚可以用。 “……你就玩吧。”把酒瓶放在身侧虚掩盖好,撑着桌角扶着额头叹气,家入说感觉收到消息由衷高兴的自己真是笨蛋,“我可讲不了正论。反正认真想好了就行。” “很明确的在被小瞧呢。”坐的歪歪扭扭团的乱七八糟,掂了掂人张了张嘴换了话头。他说硝子——,喝太多了吧也。为了合群?大家都倒下了所以你也要酒精中毒直到倒下?说真的,这次可空不出手帮你。 “……哪次要你‘帮’过??”瞪完杯子瞪人瞪完人又斟满。伸手搛了块肉渣下酒,家入表示今天破例不计较,高兴的时候喝点很正常。 交换重心微调姿态,对面嬉皮笑脸问为人家高兴呀。喝完哈了口气,家入说我为狗高兴还不行。 随后是正经八百的垃圾深夜档。配合主题身着艳色毛衫的主持人们一左一右在电视里一唱一和,宣传造势正要上新的老牌女星打着招呼坐在正中笑的开朗得体。 对面瞥了眼说最早那个富江嘛。家入回头看着说是啊大奥那个笃子。对面说变年长了呢。家入说人都是会上岁数的,而且这不是正在说孩子的事吗。对面“はっ”了声。家入说几年前的旧新闻了,和恋妻家倍返し结的婚。对面捏调子说ヒューヒョイヒューヒョイ听不懂,不过好羡慕哦硝子还有时间看剧追八卦。 “加班待命为保持清醒。”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说完“都最强了还不能把高专夜勤消灭掉?取消不了就别在我家排氨气”便不再搭理。整理毯子确认庵还在睡觉,家入端着杯子转了个身,架着胳膊边喝边歪头看电视。 音量很低对话客气,在为新剧预热走过场的访谈节目里,主持嘉宾都既生分又强装热情。当年的妖女役正介绍下周剧集中自己饰演的罪犯阿姨,屏幕图片展示女影星半尴不尬的笑着挤在海报里。 真奇怪,时间快的真奇怪。拎起瓶子晃了两下,家入叹了口气拇指旋开塞口倒了半杯。吐气又长又匀稳稳地格外轻,背后歪坐的人说是认真想好的。 字句清晰语态平淡,像事不关己像另一条声轨下的背景音。他说想过超久了,这个。超级久。最初要不要搭理、后面给不给回应、什么时候撇清关系、交往什么的该不该上心,每一步都有犹豫。因为这个那个,其实一直都还蛮慎重的诶,我。说起来,不是很早之前还和硝子请教过嘛,连发条信息都好多顾虑—— 家入说来找我商量那次是因为五条已读忘回叁个半月把人惹恼被拉黑了,和慎重没关系。 男人说诶你好没意思,记那么清干嘛——总之没在扮家家酒,是考虑超久想了超多才最终决定的。毕竟这种事的发生概率小到不得了吧?你想嘛,光鲜的一面当然没问题,但是最差最烦最乱七八糟的部分全看到了竟然也不讨厌,甚至一直一直都不讨厌。这就太奇怪了呀,我自己都不信。 【Golyat】十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不信。”空杯后嘶哈两声吐出酒气,家入懒得回头摆摆手表示刚见面不了解就算了,都领教过五条有多讨嫌竟然还不跑,那这家伙是又疯又病又不要命又没长脑。最后狗咬跳蚤被你逮了也难得,自己把握吧。 “硝子はさー、果然喝太多了不是嘛。完、全、把话听反了啊!”这个逼说我有缺点?没有吧!我是完美的呀!毎册辞书里的“完璧”都能用“五条悟”这叁个字替换掉诶——还有余。绰绰有余。所以没缺点的人怎么可能被讨厌——哦歌姬是真的很莫名其妙。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没品。 家入说五条你是不是喝酒了;他说儿童餐呀人家搭配的是可乐;家入说有印象读到过案例,具体的等我回头找,不过你可能还醉汽水饮料,不然疯的这么离奇全高专都会更困扰;他说那倒没有,只是一想到“要这样做了”心就跳超快,管不住嘴平复不下来。 “……哈、真假?”家入放下杯子转回身看,背对电视脸朝沙发,一时不好再多讲。 对面的人正别着胳膊反手扯包帯。斜倚着半仰着怀里抱着,动作滑稽姿态古怪刚拽松勾散。白色的遮盖堪堪挂在脸前垂着垮着,露着一点眼帘两颊耳朵尖。窝背塌腰蜷着两腿缩脑袋,下颌贴着脖子根,两眼向下直勾勾的瞪。大概也只看得见乱糟糟一团头发和毛旋。还要盯着瞪。 还瞪着抱怨,还抱怨着咯咯个不停。抱怨着脑子蠢性格烂心眼小嘴巴毒脾气差还贫乳,絶壁贫乳,胸小到惨不忍睹见了想哭。明明哪一点都接受不了,占一项都懒得再打交道,怎么会不讨厌呢,不觉得讨厌啊……嗯不讨厌的。我说,在外面不分深浅酗酒喝醉是真的很难看,对吧。看到歌姬呢会觉得“搞什么啊这家伙”,看到你呢会想“怎么还在喝呐有完没完没”,但是这个小玩意的话就没那么讨厌。 家入说听你这么讲还真是欣慰哈。 对面摆摆手表示大酒罐子一直喝搞得人没法退场,这种事只是有点烦而已,不会太讨厌的,别往心里去。但是诶,我是说,但是呐!硝——子——,这个玩意是真的很不得了啊!你看,简直睡的像个什么一样嘛,有意思吧可好玩啦。 说着便一把拉下拉链把你剥出来,拎人拎的活像ライオンキング ,展示似的炫耀般的和求证一个样,架着两腋举起来晃。你闭着眼苦着脸晕晕乎乎嗷嗷叫,始作俑者一歪脑袋讷讷着“オモシレェなー”。 随即就真求证起来了。嚷了句“硝子也这么觉得吧”突如其来猛一扭头,包帯虚缠了满头正晃悠悠的随着动势落。耳朵也红脸颊也红眼角也红脖颈根都红,瞳仁亮闪闪的,像极了烧红的炭火。 家入脸色复杂面容凝重久久沉默后发问,“……是不是喝酒了??五条??你是不是偷偷沾酒了??” 眨巴两下眼,他说エェー、没有喝呀,都说是可乐来着。哦——,不过“沾”的话呢,有的吧。有的呀,应该是有哦。哎呀小——硝——子——,你刚刚不是有碰杯庆祝嘛!我就觉得“哇——哦——超、级、高、兴”!那是要表示一下才比较好诶。 面如死灰动作僵滞,家入说……那你就喝了??没喝吧,“杯子里又没见少??” 摇头晃脑哼哼唧唧,对面说怎么可能嘛,人家又喝不了酒,“所以只沾了一丢丢小小下而已,而——已。” 【Golyat】完 “没开玩笑,干嘛拿这种事开玩笑。”是这样解释的。但也只这一句而已。说完就仿佛对话从没发生过,视线不温不火语气不痛不痒统统别无二致。 你想了想说如果是在这个基础上,确实有理由会想要重新联系一下试试看呢。 投来一眼示以肯定,抿嘴类似于笑,他说是呀,是这样。 街道静静的,夜空里有丝丝缕缕一点点云,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行进类似在汪洋下被无声暗流卷席。交握的五指一时也不敢再动,迈步迈的更近于某种机械程序全自动运行。你说一直觉得您会在意庵女士吧。 大概话说的太委婉了,可不采取这样似是而非虚情假意的措辞就没办法问出口。以至于被擅自猜忌揣测的当事人都花了几秒品对滋味,最终没忍住似的嬉笑出声。他说真有戏早成了,哪轮得着你,“没可能哦。”随即补充道指和歌姬。あぁあ、不如说这种话根本就是乱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可能性得自己争取才可以。 他说哇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总把老子推到别人身边去干嘛,这叫心理问题还是特殊性癖呐。 这叫常觉不配自知之明吧。想着便耸耸肩没再搭话。 啧了一声叹了口气,类似无可奈何很像意在体恤。这个人说光长岁数不长脑?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啊,“总之一般来说呢,如果人活到现在这个年纪的话,第一眼——ま、严谨点讲,‘稍微交际一下’,打次交道就清楚和对方之间有没有故事了。‘故事’……未来,可能,结局?随便啦。 “反正见次面就发现‘这家伙蛮有趣的,会是同路人’,聊句天就明白‘可以睡一下,不过绝对被缠上’。まぁあ、大概这样。因为已经经历过超多了诶,所以一眼就够了,看一眼就知道故事结局。” 横道通行提示铃又在响,听起来又轻又远又飘渺。你说真不愧是五条先生都可以去网上占卜算命开拓副业了呢,要么劳烦您帮我也看看呗。 简直是责难了,嫌弃抱怨愤懑都写在眼里挂在脸上。男人说怎么还真好意思问呐,自己心里没数?第一次见就意识到了,你是老子顺风顺水人生路上的地雷陷阱绊马索。 你郑重道谢表示评价颇高谢谢您哈。假笑半秒翻翻眼,再开口时视线垂得低低的不确定落在哪,他说多分こんな感じ?いつかふつうーに连络も消えちゃうし、付き合いも终わるんだよ、君との。ま、结局なさそうな结局、だよね。 晚风凉飕飕的,你说可能是这样,虽然听起来有点寂寞。 “でしょ?”这个人说寂寞哦。蛮寂寞的。但再怎么想结局也只有这个而已,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呢。…まー、嫌だな、それ。思い出すだけで胸がギュッとなってきちゃってさ、ドキマキバクバクビクビクヒヤヒヤしてたまらないっつーの…!!だから本気で闻いてるんけど、けっこんしてくれない?できる限り幸せにするから。 【全一篇】硝子才不会叛逃 因为是个被转述后再转述的故事,所以自然免不了两倍的春秋笔法、翻番的添油加醋。这样一来便没几分可信,也真假不可知。就单纯当个坊间谈说听吧,既然想被知道的话。 简单来说,家入有过一段非常短暂的自残史。 倒不是出于“我是罪人我犯了错惩罚令我自洽令我快乐”,或是“生活已经很辛苦了只有更惨烈的才能反衬出坚持姑且还值得”,诸如此类常规常见的自残心理。甚至也不为追求疼痛,更不涉及离经叛道个性选张。 中学校时代,她就是单纯的搞不懂,所以坐在房间里书桌前台灯下,握着酒精洗过的美工刀,在小臂上一条一条划道。 眼泪顺着下巴砸在桌面上,粘稠的被稀释,留下一点点看不见的坑洼。手腕手臂上只剩疼痛的余响,对着光仔细检查,很快就连月白的疤都看不到。有红艳艳的指印掌纹、凝着血痂不存在的刀口和一团团花苞似的纸巾,头会稍微有一点点晕。起身收拾时,会为不慎粘在前襟上横横一道污渍低声咒骂。 非要说的话,“咒术师”这个称谓实属土得掉渣。漫画里会叫“超级英雄”,上个世纪会称其为“异能者”,范围再宽泛些,那“Wicca”、“萨满”、“坤道”、“龙婆”也就都是差不离的东西,只偏向性有所不同,有人后天习得更重有人生来如此莫问前程。 而生来如此的人真是惨死了。 众所周知,血脉相传家系术士挺惨的,惨的百花齐放。据说“压力很大担子很重,满院子封建老古董臭到不行,没天赋的人会活在地狱里”。相比之下天赐好运众星拱月或许舒服不少?毕竟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让他有余,凡没有的,连他有的也要夺走。因此挤眉弄眼的“还是很辛苦啦”便未免更像无病呻吟。 可一般人出身的咒术师,惨的往往大同小异殊途同归。躺在摇篮里没完没了的夜惊嘶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对着无人的角落傻笑,街心公园免不了被邻居母亲告状“疏于管教吓人说谎孩子哭闹”。长此以往,真的会变成假的,对的会被驯化成错的,人也会早早陷入无止无休的自我否定里,想再从心底的泥潭挣扎着爬上来,就很难很难了。 或许还有地理因素应被考虑在内。大城市想必还好些,小地方,说好听点叫“民风淳朴鸡犬桑麻”,有一讲一绝对称得上“不经教化尚未开智”。车少少的楼矮矮的,远点的地方骑单车就行,近些的水塘淹死过谁都叫得出名。谁都认识谁,谁都无所事事,谁都有一嘴的故事。上到婚丧嫁娶下到走路摔跤吃一嘴泥,鸡毛蒜皮传来传去生老病死会跟着你一生一世。 试想一下吧,“家入家那孩子有问题”,简简单单的陈述句,会具有多么剽悍的杀伤力。 小时候就说看得见鬼,品行不端吓唬其他孩子,连个朋友都没有形单影只——如果只是这些,不痛不痒装不知道就是了。可局面彻底失控是在小学校那年,摔倒了,有血有脏没有伤,有泥有土没有疤。校医推推眼镜长夹子捏着酒精棉对着一点点小的膝盖没完没了的擦,多奇怪啊,连皮都没擦破,哪来的血结痂。 擦了又擦擦了又擦,他说家入同学,你这块皮下面,是不是,长进去了几粒沙。 当晚睡不着,拎起台灯反反复复对着光照。家入抱着腿扒拉自己膝盖上的皮,摸着有感觉,蹭着里面有颗粒,摔完骨头痛痛的不可能是记忆出问题。接着她就找,满屋找,笔筒里的小剪刀是塑料的,衣服上的小徽章是安全别针,太好了柜橱顶上有玩偶。 毛茸茸的玩具耳朵上别着朵四个瓣的布艺花,取下来,针尖亮亮的闪闪的冰凉凉的。扎在指尖上痛一下,再扎再痛一下,刺狠了挤出一点点血和咬着牙的满眼泪,就又分辨不清问题出在哪里了。 其实如果非要怀着体谅的心换位思考,不是不能理解一般人家庭面对持有咒术的孩子该有多恐慌。凌晨时分听到孩子尖锐的惊叫和哭腔,丈夫睡到推都推不醒,主妇要一个人扛住一屋又一屋的夜色冲进厨房。年幼的孩子踩着椅子站在水槽旁,身上都是血,地上掉着刀。七八岁,那么小,脸上是全是泪,只双眼瞪的惊悚又明亮。家入右手攥左手,想解释想明说想道歉想要是能被安慰该有多好,刀太重了,屋里太暗了,没法只划一道小小的口,地上有半截小小的指头。 可满身血的孩子手上长着十根完完整整的小指头。 也说不清也疼的要命也不敢哭着发出太大音。被送回房间天蒙蒙亮时又折返回去,水槽到柜门边还竖竖的残着两道血,印花地砖上母亲不敢碰不想碰装没看见的指头还在深红色里躺着一小截。 用纸巾裹着冲进马桶里了。边擦柜门边后悔,扔太早了,应该多看几眼再研究一下的。家入盯着自己手上的指头想。 这是家入第一次确认自己的身体有快速自愈的能力。 所以这件事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从没发生过。差不多次年家入有了弟弟还是妹妹,这个也不重要,反正她也靠近不了。重要的是膝盖上面皮肤下面,长进去的沙总算没有了,家入硝子如释重负感觉特别好。 而事态是这样一步步恶化的。虽然校医不会和学生同事讲,但会吃着晚饭看着电视喝两罐啤酒和家里人讲;虽然家里人不会和小卖店商贩讲,但会拎着挎包布兜压低声和相熟的朋友讲。接下来,从“家入家那孩子有问题”到“家入家那孩子是妖怪”,用不了七个工作日,学生同事小卖店商贩大家全员都注定知晓。 继续如果非要怀着理解的情推己及人,不是不能明白一般人家庭面临这种局面该有多害怕。被孤立了被针对了,被背后议论当面质问被疏远被隔离。或许开明坚定的亲人能厉声维护呵斥着骂回去,只是面对未知不知所措恐惧的心一定会在家门后哭啼。 但那可是家入硝子,家入硝子才不是任人宰割的可怜虫。 太可笑了,竟然还敢欺负到“妖怪”头上来。小地方,谁都认识谁,谁都无所事事,怕担事就别惹事。接下来的七天,都不需要工作日,只七天就够,家入每天半夜就背起小书包,也不干嘛,就出门溜达。小书包里一罐浆糊两三个别针一大沓鬼画符 ——胡写乱涂了堆抽象儿童画罢了。挑那个嘴巴最碎的,选那个煽风点火的,就往他们家门上贴,看着不够厉害再扎破指头尖挤点血。第二天保准开门见喜的都怕到跳脚,担惊受怕嘴都闭到要多牢有多牢。 有种说法叫,所有的不好惹都是退无可退下的自保,有理也没理。没理的部分放下不表; 有理的部分在于,确实有不少一般人出身的厉害咒术师,在入学高专前,板上钉钉,都是不良。越是地方出身这个特点便越明朗,凸显着“反正一定会被事情找上门,那不如干脆都摆到明面上”。比如不好惹的同级生,好在“后来把自己练得像个大猩猩一样,应该没人再敢因为杰‘不一样’就跑去讨揍”;比如不好惹的家入硝子,哪怕看上去像纤细的娇弱的,但又是气势骇人打不死的。 多帅啊,孑然一身,打不死的家入硝子。 但至此,地理因素就绝对该被考虑在内了。恩赐和代价并行,不幸中总有万幸,地方出身地方小的必须得刚刚好。如果出身地再发达些,大概要被亲人送去医院接受研讨,带去电台动物般的表演杂耍绝技;如果出身地再落后些,不确定会在哪个月黑风高的暴雨夜,烧红眼的村民齐心协力披着雨衣举着火把喊打喊杀跑来围剿女巫把妖怪的头砍掉吧。 一语成谶的闲聊,家入大抵和一个同级生分享香烟时笑着谈起过,至于另一个同级生,很多年后家入瞪大眼晃了晃酒盏嗤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的是,人总会怕寂寞。社会性动物离群索居不可能好受,而家入非常不幸的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好朋友。 中学校时代,令人闻风丧胆的妖怪家入,邻桌坐下了个新来的转校生。好像是因为家庭工作调动,似乎是出于父亲被下放外派,记不清了,反正是张没听过震天威名的白纸,跑来个没领教过邪秽巫术的新同学。 具体什么长相更是早早就忘了。毕竟连标志性的发型、有特点的小物件、可爱鲜明的语癖口头禅都一概没有。说不定是故意想忘掉的,也说不定注释本就该直截了当。万一不慎添加太多细节内容,会不会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故事的主角,太残忍了这样更不好。 讲起来是有点荒诞,但很多时候一条生命的价值,脱胎得益于另一人或几人的死。因一个或几个人死掉了才被触动被影响,因一个或几个人死掉了才改变命定的轨路,这种故事屡见不鲜都没什么好多讲。倒也不见得非得死,任何比邻在近旁的人发生重大变故,都注定将激起生命或大或小的波澜。只不过生死之间,总也最震撼罢了。 由此可知,从内而外从骨到皮从灵魂深处再到指甲盖头发尖,连嗓子眼里那口痰都浸透着贪婪。命以命为养料变得厚重复杂,人以尸骸为基底给未来的路打桩。 以上全是废话,因为关于这位“转校生好朋友”实在知之甚少。家入没多讲,转述的也懒得编,把懒得编的事硬编出来还不如不编。不过如果非得猜测一下不可,那大概会有些温柔的对话吧。比如“一点也不可怕”“硝子才不是妖怪”“我不是也没朋友吗”“一起吃饭放学一起走吧”——不敢问也不敢讲。感觉听到后家入会笑的呛到酒,擦擦鼻子嘴擦擦手,再拍两下桌子扭头表示“别逗了,又不是轻小说”。 但有一件事似乎是发生过的。避开高峰放学很久,大片窗外有大片橙赤色天光,新同学说着“等一下”后翻翻笔袋掏出美工刀,闭眼咬牙在自己手臂外侧浅浅的划了一小道。血只流了一点,伤口最长五厘米不到。家入收回手低头看,掌心里红通通的,像抹了把浓稠鲜艳的印泥。新朋友攥着胳膊反复搓,圆瞪着眼小声嚷,“硝子救了我的命”。 这是家入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能力治愈他人身上的创疾。 “现在想起来,那个小孩本身就有心理疾病,做事太夸张了。”仰着脸大概正认真回忆,家入说小孩可能讲过因为所以但实在记不清了,回家路上有人一起走是挺好的,顾不上认真听她到底在吱吱渣渣些什么话题。 而结伴同行至多一半个学期后这位不幸的新朋友就去世了。在当代文明社会里,生老病死绝对都算得上一等一的大事。一个人是没那么容易说死就死的。可相传是自杀,割腕,死在家里的。又相传转校后长期被霸凌,说要严查咎责,最后不了了之。 毕竟妖怪惹不起,难道还惹不起妖怪身边的狗?大胆推测,很可能会是这样的逻辑吧。 反正是死了,死的莫名其妙,就像这么个路人冒出来的时候也从来没和谁商量。 会是怎样的心情。会懊恼“如果是真妖怪该有多好”么,会再也无法坦率的接受善意么,还是难以原谅没发现异样的自己呢。十几年后的家入说,“学到了‘以后看见麻烦就该尽量躲远点’。” 可在转述里,十几年前的家入确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思来想去,这一部分将以之前听到的版本为准,因为据说当时家入喝的更多眼神更迷离感情更真切。所以接下来也是基于三两句半真半假的屁进行补充扩写。 土日在宅,月曜通学。邻桌没来,空荡荡的,可能请假吧,家入懒得想。火曜通学,邻座还没来,继续空荡荡的,说不定搬家又搬走了,家入懒得问。水曜通学,邻座依然没来,空荡荡的令人不安,无论如何得去看看,所以放学后家入拐了个弯,迎着落日多走了一段。 新同学也并非没邀请过朋友来家里玩。家入不喜欢,不要去,感觉会是个大麻烦。但知道住哪。毕竟小地方,谁不知道谁住哪。二阶建て,小院,石头砖花篱栅栏。短短的窄路上停满了外県来的车,薄门板大敞着有人哭有人鞠躬。 朋友家在办丧事,家入没有朋友了。 想着要救她想着要参加,想着想着就走回家。木曜通学空荡荡的,金曜通学空荡荡的,听说是割腕听说是自杀,可也没人敢当面和她讲告诉她,因为家入硝子是妖怪,妖怪的朋友刚自杀。所以就是单纯的搞不懂,所以会坐在房间里书桌前台灯下,所以握着酒精洗过的美工刀,所以在小臂上一道一道划。 木曜偷偷打过电话,电话里半吵不吵半哭丧不哭丧,家入没说出话听了一会挂断了。金曜偷偷翻过报纸,地方新闻讣告豆腐块大小只一点点,家入多看了两页决意明天去趟隔壁県。学校休日不会管,家里围着弟弟或者妹妹打转也不会管。这里的车少少的楼矮矮的,家入攥着零钱跑着去站台,她跑过近处的水塘,她想今后一定要有辆自己的小摩托。 报纸翻页再翻页,还有篇豆腐块,一点点。隔壁県惊现无名尸,身分不明,希求情报协助家属认领。跑步搭车问路,汗津津的家入半下午时站在走道里,硬邦邦两排椅子上坐满了乱七八糟的人攘攘熙熙。 有抱着年幼孩子的女人,有捏着手帕不停擦汗的秃顶男人,没喧哗没哭闹但这里特别热闹,家入的心像打鼓一样跳。没人再对妖怪家入退避三舍让出一条道,没人再偷瞥一眼妖怪家入躲瘟躲疫逃命般的逃,只需要跑步搭车问路,这个地方,再没人认得出妖怪家入。 现在想来是完全不符规定不合程序的。那么可想而知,当时小小的家入硝子看起来究竟有多骇人。或者是亢奋或者正战栗,情绪太丰沛了,以至于穿制服的大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去指认了。说不定发生过“独亲,孤父,只有我,没别人”这样远超年龄范畴的弥天大谎呢,当事人不会说也不能问,不可考。 阴凉的停尸房靠门贴墙一排金属冷柜,靠窗靠内操作台担架车置物柜隔帘挡着。天气热所以低温停放,银灰色的大抽屉拉开些,蓝绿色的无纺布盖着点,凉飕飕的白气引的人打激灵。 中年男性三四十岁光景,无遗属无遗言,凶器已发觉,姑且排除谋杀可能。因为创口的切入点符合自裁——忘了提。是个死意很坚决的人,给自己脖子上来了一刀又投水,溺毙死,巨人观下面目不清身份难辨。不过以上这些,大概多源于叙述时经验出发的自动补全吧,毕竟那时的家入硝子即便再令人闻风丧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未成年。 这是家入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能力是有限的。死掉了就是死掉了,即便是妖怪家入也拿死透的人没办法。 想来也算是个好消息吧,真会让人松口气。 生死之间总也最震撼。搭车走路经过水塘,天那么晚,水塘边聚着三三两两持强凌弱、很可能是罪魁祸首的蛆。人是会因他人的死脱胎换骨的,如果是往常想必会走远点吧;近些的水塘淹死过谁都叫得出名,家入稳稳的走近,不蹑足不吭气;今后一定要有辆自己的小摩托,家入叼着烟慢吞吞走远。这是家入第一次抽烟。 差不多一周后,带墨镜络腮胡发型夸张行事古怪的人出现在客厅里。搂着孩子的主妇脸上有莫须有的迷茫,仿佛坐在面前一身腱子肉的微妙客人正叽里哇啦唱能剧,家入硝子刚扔下包转而一把握住夜蛾正道的手说“我去”。 不必再跑步搭车问路,无需再和搞不懂较劲伤脑筋。除非天地倒转世界崩塌高专突然好端端的要杀她,不然家入硝子绝无可能叛逃,她死都不会跑。 【4Minutes】一 人生三大幸,天生丽质、大发横财、前男友过世。 而你天生丽质的前男友不仅死而复生,刚刚还理直气壮说要把你的横财没收充公。 “……搞笑呢???”一拍畳跳起来,你一脚踩桌人都翻上茶几作势猛冲。 夜蛾拉着你腿说“算了算了”,乐岩寺横着拐杖说“不至于不至于”,死而复生天生丽质的前男友两手一摊,当即表示没在开玩笑, “在他人都拼死拼活排着大队打宿儺的时候呢,你这家伙……美美躲在外面倒房换汇买金致富啊!!只是要你把钱吐出来而已,那么大反应干嘛,都说要没追责诶!” “上面派发给我的任务就是在海外斡旋维稳求援,要没人在外边跑,荷枪实弹的外国兵早连稚内都占领掉了好不好。” 从桌面上爬下来整理衣角,你站得笔直郑重申明不是会打拳的才叫咒术师,伊邪那岐也不是成立了个拳击俱乐部。 两臂抱胸仰身一靠,起死回生天姿国色的前男友说那就大家都别打咯,等你昧良心钱赚的盆满钵满,再拿真金白银砸死诅咒之王就好咯。 你问这也行吗。他说行个屁啊你做梦说胡话呐。 大战结束尘埃落定,咒术暴露系统崩塌。民间术士真的假的成片冒出来,记录在案的咒术师死的死残的残,胳膊腿全乎的加一块都组织不起一场橄榄球赛。 值此全国乱套百废待兴之际,东西枢纽齐聚一堂探讨今后走向未来路线势在必行。所以今天开大会。东京高专与会代表,喜提筋肉猛男全新形态的夜蛾正道和狗;京都高专与会代表,迈克学摇滚高龄助唱嘉宾乐岩寺嘉伸和你。 “要上吗……??我参会……?!”你指着自己问,“诶……真的假的?” 体贴入微的乐岩寺妥协表示可以理解,不参加也没事,只要你能再找出来个没死的就行。 你说庵啊!庵不是没死吗!乐岩寺说庵歌姬得负责接待劳苦功高的反转术式持有人,全程陪同家入硝子关西游览放松度假。 你说学生们呢,学生们也行吧。乐岩寺说未成年的京都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学生得负责接待功不可没的东京高专相关人员、学生们、以及个别学生的大量家属。 你说大量家属不都死的没影了吗!乐岩寺说所谓“家属”就是会走到哪捡到哪的,切莫拘泥于血缘关系和存在的记忆。 你说高专没戏就算了,那御三家也总该管啊!乐岩寺说仅存的御三家这不是已经不辞辛劳莅临指导来了吗。 “……反正就是烦人精讨嫌鬼谁也不想应付的臭粑粑掉我头上来了呗?”你指着自己问。 坐在对面嗯啊了两声,高举起胳膊存在感极强的一通猛挥,大难不死天人之姿的前男友说提醒一下,我人在这里哦,现在已经是开会中了哦? “晦气。”鼻息出粗气,你托着下巴坐定。 “见到你我也很高兴。”臭粑粑装模作样假装鼓掌,笑眯眯的令人不爽。 【4Minutes】二 京都高专小会议室。和室、八畳、縁侧。正中一张矮桌,投影幕布卷着收在一角。上座,抚摸拐杖的老爷子、毛毡扎出来的筋肉玩偶夜蛾;正座,纹付羽织袴精装靓仔前男友。 尊颜如画明眸睐皎的漂亮粑粑黑羽二重五纹付、藏紺八幅马乘袴,没戴墨镜没蒙面还打发蜡……这个逼还打发蜡!!屈腿坐得懒洋洋的,晌午绒光静悄悄的,障子没拉严,暮春日和把膝头暗色都照出抹縹青……甚至还打发蜡!!! 总之很靓,非常靓,靓的人心慌。反正不是袭名祭天就是要把人一波带走辣到死掉了。 平素蓬乱的碎发尽数向后,露出饱满的前额和一周月白色的疤,像荆冠。 成住坏空娑婆世界,周而复始八万大劫。脱鸽身脱的血腥又残暴,据说脑子被孤零零血淋淋掷在操作台上,都没人顾得上拿个瓶去装。千疮百孔殷红又汩汩,想必会顺着光滑的不锈钢置物架往下淌,滴答在滚轮边滴答在地板上,滴答滴答给匆忙的步子都染上猩霜。至此,人性的世俗的放不下的风花雪月的,就都被尽数踩在脚下了。 好巧不巧白骨生肉风华绝代的前男友正微偏了偏头,背着自在盎然的举身光,抿抿嘴生是笑出了副慈悲像。 太晦气,果然前男友这种东西还是死的好。你背靠着门,你打个寒颤,你想跑路。 男人笑眯眯说“请坐”,你猛鞠一躬说“告辞”。 男人笑眯眯表示再不听话就把你头拧掉。你跌坐畳上瞪着眼呆滞片刻,随即别过脸扯着嗓子嚷,“暴力威胁都没人管???倒是做点什么啊夜蛾セン???” 夜蛾叹了口气说我这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吗,好了难点来了,要把两块毛毡衔接的浑然一体非常重要,不仅得保证色调质地和谐,针脚还必须够细,不然不仅视觉美感大打折扣,连牢固程度都是未知数。乐岩寺,你拿自己手里那两块实践就行,别在我身上多扎一条胳膊出去。 眼见没戏又一别脸,你换了个人嚷,“乐岩寺校长??” 乐岩寺叹了口气边扎胳膊边唱曾经我茫然前行,黯夜的路上,找不到应该的方向。现在老夫变了,新造的人,一起飞翔,你相不相信光。 彻底无望,你缓慢扭头直勾勾正对。坐在对面千刀万剐没能砍死的前男友笑眯眯开口道,你猜现在谁能管得了我呀。 “——公众接受度不是问题,注意次生灾害防控。あっ、顺便,评级标准也需要重新界定。特级之上再多两级,应该能表示清。四级以下,就……多添一级?一级够用了,大概。”两世为狗花容月貌的前男友扭头冲你莞尔一笑,话音温柔又宠溺, “为了新证件照你可得加把劲呢,争取这次一定要拍出个人样来哦。” 值此全国乱套百废待兴之际,东西枢纽齐聚一堂探讨今后走向未来路线势在必行。目前大会进行到第二十九分钟,探讨涉及涵盖范畴包括且不限于民间应对、政府斡旋、招募重组,以上话题满打满算叽歪了五分钟,其余时间全用在夹枪带棒捎带你—— 新宿那边的现况比较夸张,也是没办法的事。嗯,这位小姐恐怕完全不知情呐,毕竟不在场……记得要抽空看录像哦。 从北到南十个结界,应该没记错。那视灾害情况分配着手力度。枢纽中心地首先维持基本运转,地方的话,尽快恢复还原。不然咒灵分散爆发处理起来更麻烦……这位正发呆的小姐大概什么都没听懂呢,也难怪。 受肉体禁止集中关押,怎么想的,人为添乱么。先完成系统内部整肃,然后点对点追踪。说起来,这位小姐也该领个任务对象,多、少进行一丁——点本职工作才比较好。即便身为五级咒术师,也该有基本的操守和尊严。 “……拐弯抹角没完没了的骂我是能有效隔空缓解脑淤血病灶么?”哽了片刻,你问。 眨巴两下“えっ?”出一声,这个人说没在欺负你吧,反正至少不是本意,“因为对这个没感兴趣。” 【4Minutes】三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神道讲求的是万事万物皆有灵。基于只言片语不着四六的解释表达,人的灵魂在肚子里,和昨晚吃的汉堡肉今早喝的乳制品欢欢喜喜搅合在一起。而所谓的灵魂究竟是什么,一直以来穷尽千年都还是个谜。只据去年渋谷一役获取的相关信息才终以知晓,这样怪力乱神的展开竟也能有先例。 剽悍的肉体会烙着魂的钢印。深入骨髓切入肌理,每一条皮肤褶皱每一次代谢呼吸,都会彰显其本体。一小撮灰烬便能夺舍,一整具躯体又能做到什么地步。五分钟后术式失效再次熔断,随即业障灭尽的桂冕在万王之王的头上周正戴好,像拉丁十字被点燃。 然后就守活寡了,然后荣升前男友了,然后眼前欢蹦乱跳的惹嫌鬼便自此成了全然他人。 思索良久抬起头,你笑着说还以为会变成眼白全黑逮谁宰谁的杀戮机器呢!干掉宿傩再屠高专,最后和主角光环同归于尽。这样的展开难道不有趣? 涅槃高手美如冠玉的前男友表示我可能是被开了次颅记忆模糊,但小朋友你是真的脑子本身就不对劲。 这个人说生死之间原本有条清晰的线,反复跨越的体验会造成些微妙影响也无可厚非。执着的全忘掉,想要的变得不重要,大概是这么回事。姑且有资格这么说吧,我,毕竟死去活来不少次了, “所以今天是念校长旧情才跑来帮忙打白工,没有欺负人的意思,抱歉让你会错意。但现在确实对这样那样的事不太关心。” 晌午绒光静悄悄的,半扇春日连携风光月霁,衬一副眉眼如画橡骨玉丽。躯壳漂亮的只增不减,抬手示意时显出的半截小臂结实有力修长匀称,歪头聆听时垂下的一双眼帘温和清亮锋芒不露。 可三言两语该说的全说了,直来直去该商议的也全搞定,即便提点些鸡毛蒜皮细枝末节处也依然可靠又沉稳,当即帅出一个全新纬度去。 太靠谱了,和原来那个嘻嘻哈哈没正形的怎么想都不是同一人。 乐岩寺说两句夜蛾说两句,你盯着人发呆看了好一会,需记录的一点没听进去。大概这是条绕不开的路,想心所已无粗想,细思可谓非非想,三界九地有顶天不可称之为无想 ——恍然大悟无顶天。你摸出个小物件拍在桌上,压着一推贴着茶几滑过去。 小物件堪堪在桌沿边停下来。微微抬了条眼帘扬了点眉角,对面没吭声。 你说遥控器。他说没兴趣。 你说是那个的遥控器。瞥你一眼,他说没兴趣——。 你说塞着过来的。 顿了半秒叹了口气,从头到脚满心满脸全是无可奈何,枯木逢春剑眉星目的前男友边抱怨“要讲几遍才听得懂呐你,人家是真的完全没兴趣”边若无其事随手一搂把东西扫进袖子里。 然后会议进程就彻底卡住了。然后微妙的嗡嗡声就响起来了。然后这个人一拍畳跳起来,一脚踩桌差点冲过来揍你。 乐岩寺横着拐杖说“不至于不至于”,剧烈低频抖动的夜蛾一边震一边说“ゴゴゴドゥダム!!もももももももういい”,你两手一摊当即表示又没说塞着的人是自己, “夹着跳蛋跑来开会那不是黄片变态么,怎么可能……但在毛毡里装电机就很合理啊!!只是和您的预想存在点小偏差而已,发那么大火干嘛,都没埋怨五条先生自己偷偷开机偷偷玩!” 他说真是多余搭理你。 你说为把两块毛毡衔接的浑然一体我真的有超努力。 【4Minutes】四 重新落座倚着障子,合浦珠还皓齿明眸的前男友摆摆手说懒得管了随便吧,这点破事快点搞定也好快点走,订的豆乳年轮都还没去取。 “从东演到西、假装开会都开到人脸上来了,您还没玩过瘾?”你说着默默打量一来回。 对面翻翻眼睛憋着气说谁跟你玩了, “高专相关人员丧葬、家属安置对应赔偿、辅助监督得发工资、各県市窓礼金酬劳,都由你来出。反正黑心钱赚了一大堆,全部没收充公,ま、大差不差估计刚好够用。” 所以你一拍畳跳起来,一脚踩桌作势冲过去。 政府赤字早没钱啦,公共建设基础设施全变破烂啦,各国不借外债都等着绑两个术士回去发电啦,总监部被团灭啦,高专仨瓜俩枣也就这样啦。 “御三家不自掏腰包?找我一个屁民要钱还有没有天理。”你扬扬下巴示意。 “老爷子讲过了吧,御三家都没了,哪有包拿来掏。加茂家呢完蛋了呀,禅院家呢嗝屁了呀,我们家呢都是老幼妇孺呀!”说着就瘪嘴,再说就抹泪,下一句哽咽和哭腔已各就各位。 不死不灭艳绝仙姿的前男友这就逼脸一掩开始嗷嗷哭,从惊闻狱门疆事变老爷爷颤巍巍心梗,讲到送来衣物的老奶奶帕金森抖手,“当主出这么大事都没人跑来救,还不够说明问题嘛!五条家基本就是个养老院。大家过来是为快乐祥和安度晚年的,不是来舍生忘死出钱出力的。” 你说行好特别棒,光“老”了“幼妇孺”在哪呢。他说你倒是把自己也算上啊,这不是一下就齐了嘛。 你站起身说“告辞”。对面耸耸肩说“充公”。 你翻翻眼睛嘶吼“别胡闹了有完没完”。对面捂紧耳朵哼哼“ぶりぶり~ぶりぶり~”。 “我都是跟着冥冥炒的。”你说皇道派五一五打土豪分田地,有本事把冥小姐的存折也骗走充公去。 “但是优优这次帮了大忙,冥冥也一直在新宿……”掐着两颊假模假样想了想,他说提醒的好及时呢,オキドキ,他俩的酬金也都拜托给你。 “……要么我死呗?”你指指自己垮着脸问。 “又没要你打宿傩?”猫有九命唯有一筋的前男友做着鬼脸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悲从中起痛定思痛,你期期艾艾的说还不如让我打宿傩去。 抄起遥控冲着人头砸,他说老子现在就给你开瓢换脑还不行? 值此全国乱套百废待兴之际,东西枢纽齐聚一堂探讨今后走向未来路线势在必行。目前大会进行到第几分钟没留意,总之正陷入始料未及的致命僵局。 人生三大幸,天生丽质、大发横财、前男友过世。千姿百媚最易逝,金银万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猪油蒙心不慎招惹的前男友真可谓是五星连珠畜生点心王八蛋里的战斗机。 狭路相逢勇者胜,雄鸡一唱天下白。思来想去大声质问,你说为什么脑子都换了您还能坚持不懈粑粑到底??表情诧异阴阳怪气,这个逼说你换个新手机报警就不拨一一零?? 【4Minutes】五 值此全国乱套百废待兴之际,东西枢纽齐聚一堂探讨今后走向未来路线势在必行。目前大会进展顺利,你正埋头苦写两份检讨说明。 原因无他。三分钟前气火攻心吵架上头,你指着上座的夜蛾表示“严格意义上讲五条先生现在也是乙骨君。与其和未成年学生做爱,那我还不如操校长去,至少夜蛾セン浑然一体”;遗世独立倜傥不羁的前男友“はっ”了一声,指着上座的乐岩寺示意“恋物症嘛你,变态哦——!要我说呀,你还不如改恋老呢,毕竟要找老头这屋里也刚好有”。 总之因性骚扰校长高层,一人喜提一万字不当行为始末书。但这个逼嬉皮笑脸大大方方甩了一句“谁爱写谁写,反正人家不要写”。 总之你正哼哧哼哧自省完了他省,奋笔疾书他省完了继续自省。 心情复杂千头万绪。谁能想到臭不可闻的粑粑内核深入骨髓,开颅换芯还能占领高地由内而外臭出一片新天地。可眨眼工夫一扭脸,商计时稳重可信到杀了你都不信对面坐着的是本尊。温文尔雅交涉、人模狗样颔首、道貌岸然聆听,连姿态都透着股端正劲。这个人生的漂亮今日春光也漂亮,登时便觉得像正欣赏一幅画,只不过画里千般景自会乘风去。 反正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何必端着副音容相貌披一身似曾相识不远万里特地跑来膈应人。嘴里叽里咕噜的骂,手上兔起鹘落着编,笔尖摩擦沙沙刷刷,泪珠掉下来啪塔啪塔。装不住了忍不了了,矮桌上的纸一拍之下乱糟糟散成一大滩,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会议被打断。 站得笔直环视一周,你啪塔啪塔着厉声宣定,上层高专哪怕全世界都觉得无所谓也还是不可以,无法接受难以将息,眼前这个回魂尸才不是那个人。 脱胎换骨遗臭万年的前男友一双碧眼瞪得大大的,指着自己小声问“是在说我嘛……??我……?!诶……真的假的?” 你抹了把脸郑重表示如果是那个人,他才懒得管全球是不是正在大乱套,又怎么会跑来指点江山正儿八经开会报道。绝对一架打完立刻瘫倒大吃大喝连睡三天,等闲到浑身难受再开始无差别犯贱骚扰每个熟人,最后很可能一声不响冲去南极抓两只企鹅跑到北极放生,顺便喂喂鲸摸摸熊照一大堆合影, “而且要真是不幸大权在握了,那臭傻逼还有一定概率颁布法令,拿自拍靓照替换国旗。所以骄傲吧,忧太。你很像,但你成不了,最大的破绽就在于你实在太靠谱了。” 怔怔的愣愣的,男人转而长久的注视你,时不时间或眨巴两下。两军对垒哀兵必胜,你咬牙切齿瞪回去,眼眶里不争气的又啪塔出两滴。 接着对面这个金雕玉琢的粑粑就开始绞着五官板脸憋笑。他说人家在干正事的时候一直都很可靠的好不好。你说就没听说过那个逼会“干正事”。他说诱捕捉人也得找个由头做借口呀。你说都最强战力人间兵器了还在这扯什么没有用的呢。 垂着脑袋闷声咯咯了一长串,庞然大物笑到弯腰驼背缩成一团,花枝乱颤到畳都跟着颤。拭了下眼角,这个人咕哝了句“真受不了”就别着胳膊掏袖口,随即冷不丁拎出只灰褐色的大兔子,两手一掀当场释放。 【4Minutes】完 值此全国乱套百废待兴之际,东西枢纽齐聚一堂探讨今后走向未来路线势在必行。召开地点,京都高专小会议室;与会人员,毛毡扎的、老不死的、被开瓢的、你,和一只兔子。 耳朵小脑袋大腿巨长,受惊后慌得像屁门被插炸药,灰蓝色一团玩意风驰电掣雷霆万钧,在八畳的和室里上蹿下跳堪称癫狂,为整场郑重其事的扯淡商议打满鸡飞狗跳的问号。撞翻投影仪踢倒荧幕布,四腿飞奔踩的满桌检讨记要铺天盖地纸张纷飞哗啦啦的响。 ……接受换脑手术附带魔术师从业要求?你呆若木鸡傻在原地。对面笑到都快吐出来了,笑得真挚、笑得纯粹、笑得草长莺飞朝气勃勃万物生长, “这次的纪念品。喜欢嘛?”这个逼说从冰天雪地里逮一只回来很麻烦的,不好找。 势不可挡的兔子在会议室里旋风般飞转。据说原本打算直接找过来的,“但人家实在是超——级累嘛!就歇了几天,反正你也跑不了,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抓了两把挠的头发乱糟糟,对面咧着嘴傻不拉几笑得或像脑发育有问题。 可是但是就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你空举着手比划两下,最后点点自己额头话说不清。 摧枯拉朽的兔子在乐岩寺身上追风逐日。忽闪两下半秒后恍然大悟,“这个嘛?好说好说。”男人说着抬手直冲面门“啪”的一声狠拍一巴掌,登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纹付羽织袴都全星星点点殷红满片。嘶嘶冒完白烟,额前光滑完整的连条皱纹都看不见。 不过虽然总之……?瞠目结舌哑口无言,你又空举着手比划两下,最后点点自己额角还是说不清。 气压山河的兔子扑倒夜蛾欲行不轨之事。他说蛮复杂的解释不了,“如果记忆混淆之类的情况一直得不到改善,那就不跑来找你了。反正姑且没什么异样,人家自己感觉还蛮好的。” “不需要遁世隐居跑去薨星宫……??也不准备改革世界统治全球正道的光……?!”你指着对面问,“诶……真的假的???” 翻了圈眼睛叽歪完“是有什么毛病呐”,这个人踩着长桌两步跨过来,握住手腕结结实实点着自己,他说这里,肚子里,一直想见你。 不管了随便吧人到四十还得更年期,反正家养的祖宗活蹦乱跳还喘气就是大胜利。连哭带吼你捶着人嚎,一兔大战双校长北极圈生态万夫莫开。 兵荒马乱一团糟里,你抬起泪眼看,经纬万端百转千回,最终下定决心问出口,“横财就不用再充公了吧?” 眼角猛抽语调平平,这个人笑着说充哒充哒,当然还是要会被没收哒,不过放心好啦,本家会代为收缴哒,毕竟“幼妇孺”也偶尔该为养老事业做下贡献嘛,没错吧,我说呐小朋友,你嗷嗷了半天就问了这么个问题出来是不是不想活了呀。 “不能提么竟然……??又要揍我……?!”你指着自己问,“诶……真的假的?” 【HardCandy】一 ji za i6.c om 钉崎一点都不喜欢日下部笃也。姑且不论高专教师带头翘课玩失踪是常态。可之前一年生时,蒙眼笨蛋即便成天到晚东跑西跑,也总归会在需要他时冷不丁冒出来;而升为二年生后,负责担当的摸鱼冠军便迥然不同了,下午体术要想找负责教师,得先排查哪个教室空调开的最大。 除工作态度以外,最令人在意的点莫过于,日下部肉眼可见的不喜欢虎杖。 授课指导也一样会做,提问帮忙也同样解答,但态度热不热情语气亲不亲切是个傻子都看的出。尤其当伏黑也在场时,对比出的偏差值会明显强烈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没有歧视打压也没有恶意针对,有的只是刻板势力眼和早衰脑袋,一边对禅院十影赞不绝口,一边对九相图完全体容器冷眼相待。当然,日下部倒是不敢就刍灵咒法发表半句微词, “借他六个胆子敢说一个字试试……我家老太太一准连夜杀来高专,给这个烟熏黄牙方块脑袋狠狠来上几锤,让这个所谓的‘教师’涨涨见识帮他认识认识,到底什么才叫‘咒术’。” 钉崎边撸袖子边把后槽牙磨的吱吱响,表示虎杖的笨蛋脑袋也欠教育,明明都被欺负了还一脸傻样无知无觉好像狗屁不懂似的。 “まぁあねぇ、それはね…” 无人可说又无能为力时,人是会病急乱投医的。比如现在,钉崎就正后悔。 客观来讲,向眼前四仰八叉瘫成一堆的人渣教师求助可能最管用,事实证明,“眼罩白痴”“蒙眼笨蛋”此类称谓,能变成一代又一代高专人星火相继的精神传承咏叹调,绝非没有道理。 “可刚刚说教学方面又没大问题,对吧。”对方嗯嗯啊啊哼唧一会,叹了口气,“谁都没法强迫他人改变脑子里的故有主张,即便是我也不行。野蔷薇应该是知道的呀。” 废话,又不是为让你开领域去给日下部头壳里灌水。钉崎板着脸想,手忍不住就往锤子上摸。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i7.com “观点、想法、成见,想调整可没那么简单。举例来讲……比如!虽然现在的野蔷薇呢,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超厉害了,但作为老师,还总会忍不住觉得你思维简单四肢发达和刚入学时一个样。”男人抬手,指腹点着挥过来的锤子边,头发衣领被破风声带着晃,“都说‘超厉害了’……总之,要想扭转固有认知只能靠长期接触慢慢来。不过老师倒是不担心哦,毕竟只要多多了解,怎么可能有人会讨厌悠仁嘛!” 没记错的话当时心情还挺复杂的。钉崎甩了一句“听你讲大道理还是过于恶心”,便留下独自表演伤心欲绝的本世界线中的实际最高当权者转身走了。 自己可没那么多朋友,被美少女盖戳认可过的家伙理所应当被所有人喜欢。她想。 但再失手把伏黑鼻血捶出来就说不好了。钉崎当即扯着嗓门大喊“看着点啊!!一会恵キュウ发火了可又要拿满象砸你了白痴虎杖!!” “啊?”对练中的虎杖扭头看向操场边,冲她遥遥喊,“不是纯体术吗??” 并被天上掉下来的粉红大象砸进草里。 伏黑手背抹脸擦了一把收回术式,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HardCandy】二 坐在操场边的矮墙边,钉崎随手拨弄气锤,随即冷不丁抬手全力一挥,砸在术式效果上。 铃铛碰撞敲击,清脆的叮啷响。刚被砸完无下限的人在台阶旁站定,做出举手投降的姿势,“老师才刚过来诶?” “预支的。”她抱着气锤解释。 对方“えっ”了声随即掏出手机,“——哎呀惠这是,又要流鼻血插纸卷变‘满象’了嘛!” 伏黑扭头冲操场边大喊一声“钉崎”,钉崎先探身冲操场里大喊回应“已经打过了”,后转脸对去年的担当教师嘱咐道,“照片记得发我。” “惠还得再多琢磨一下。”站在低几节的台阶上,看了一会“んーー”了一阵,男人一手抱胸一手托下巴随口说,“像这种身体素质悬殊的体能对抗,硬碰硬行不通呢。” 钉崎换了个姿势盘腿坐,说伏黑的优势本身就在于术式精度。现在看着落下风,是因为今天约好了纯体术,“人各有长,也不是谁都天赋异禀大全才。” “是这样没错啦,但至少得尽全力达到自己的极限先。事关生死,靠咒力解决不了的麻烦可是会一视同仁找上所有人。” 换了一侧着力点,又站的歪歪扭扭起来。男人笑了笑改了腔调,讨嫌的表示“虽然‘大全才’不只靠‘天赋异禀’,但老师会把它当作是在夸奖人家哦”。 “有道理但恶心,你先别说话。”钉崎摆了摆手。 边咕叽着“好伤心呐”边完全无视。对方一歪脑袋突然转了话头,“野蔷薇觉得怎么样?如果把一二年体术课正式合并来上的话。不然每次两两分组都余一个人坐着干等,时间好浪费诶。” 当即耸了耸肩,钉崎说无所谓。 “んー、兴趣不大?”一脚向下又踏一节台阶,男人半转过身问,“发生什么事了嘛。” “まぁあ、前年确实出了点小麻烦来着,真希告诉你的基本属实。”听完便兀自做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来。 ——都“基本属实”了,那还有什么好“伤脑筋”的,光是同意诅咒师姐妹花入学都够离谱上天。钉崎把气锤手柄捏的吱吱响,说真希姐现在都不怎么来高专了。 “可能有这个原因啦。不过三年本来就会比较忙,真希还要处理禅院家的事。”男人想了想,“算啦,过一阵会好的……那落单的小家伙呢,怎么样?野蔷薇也更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吧。” 钉崎扭头死瞪着眼“哈”出一声,“我为什么要和你的‘小女朋友’‘一起玩’。” “へェーーーー、まさか?!”巨型人渣正摆出一张夸张的脸,恶心做作的半掩着嘴感叹,“没想到诶!!因为这个?!就因为那孩子在和老师交往,所以竟然连野蔷薇都要区别对待她?!直率活泼的阳光美少女野蔷薇??” “……怎么还有脸自己提啊!!顶级人渣行为,无法原谅……”直率活泼的阳光美少女野蔷薇飞出一锤,咬牙切齿低声强调,“没把你捶死是我人美心善手下留情。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别不要脸。” 不要脸的人正矫揉造作的摆手弯腰发尖晃,“エエェ、话是这样没错啦……但‘人渣’的是我呀?为什么连无辜的可爱后辈都会不想理呢?” 操场近处,伏黑已经顾不上自己的クールガイ滤镜碎不碎了,关节技绞杀技防守过腿有什么用什么,把身体素质惊人的体术天才逼到动真格,俩人正像金刚对战狂蟒之灾,把草皮都掀秃一大块接着一大块; 操场远处,摆弄绳结的双胞胎之一,正要本日第十六次把“无辜的可爱后辈”吊个半死。遥遥看着沉默了一会,钉崎也在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HardCandy】三 无穷魅力,天赋异禀,还有全世界最可爱的个性,这些是被用来制造绝世美少女的必要条件,可是,创世神不小心在里面多加了一种——真诚率性,于是,钉崎野蔷薇诞生了!过自在幸福的人生,善待重要的在意的人。 心是个狭小又温暖的安全屋,哪怕门扉洞开也没必要接待闲杂人等。 暖洋洋的风吹落额头鬓角的汗,钉崎说我没义务和全人类做朋友。 不置可否刚瘪瘪嘴才耸耸肩,男人表情骤变,一拍脑袋嘀咕完“差点忘了好险好险”,这便开始左摸右摸掏兜一通找。最后胳膊伸到人面前,两指间捏着个小盒子, “老师可没说是‘义务’哦?” 接在手里的,是打破脑袋都抢不到、瞬间售罄的消冠第一名,网路绝赞大讨论、美妆杂志连续屠榜全年,即便是贵价品牌也还是被所有薬局开架店义无反顾摆上最显眼位置的,超人气唇膏。 考虑过要不要去逛逛店头碰碰运气问问价,最后还是作罢。想也知道,只要不是没日没夜一直盯着守着,顺便瞥两眼是不可能抢到紧俏好东西的。不过没有就没有,一根唇膏而已,美少女的青春容颜无论有没有这根宝贝都将光芒万丈。 ——但现在既然有了,那整个宇宙都将注定为钉崎野蔷薇璀璨闪烁熠熠发光!!!想过漂亮的人生想做可爱的人罢了,有什么问题。觉得有问题的人,都该挨美少女一锤。 不过喜欢归喜欢,但这个人渣不靠谱的绝对没憋着好屁。 小盒子在手里颠来倒去。塑料玻璃纸包装上镭射霓虹看起来很贵,浮雕花纹鎏金标志看起来也很贵,底端贴着的色号名签看起来就更贵了。印象中似乎原价就不便宜,现在还能入手,显然都贵到天上去了。 “要干嘛直说吧。”瞥了人一眼,摸了摸包装整齐的压痕,钉崎严肃表示如果是星探联系到老师那了自己不可能拒绝的,可以向保证出道活动绝不影响日常学习。 哼唧完“暂时还没收到哦”,男人笑着摆摆手满嘴“小事小事”,哼了两声才进入正题,“偶尔也带上那孩子一起玩好不好?野蔷薇能做到吧。” 随后还有几句啰里八嗦的补充“只多和她说说话就可以啦不需要很刻意”、“比如逛街正好缺个结伴的人啦”、“聚餐点多了吃不下不想浪费啦”、“看到超劲爆八卦新闻召开女子吐槽会啦”——话太多了,作为背景音都过于烦人。 “可以是可以。”钉崎翻了个白眼当即打断,“不过这算什么啊……失格人渣老来怀春,呕心沥血斥重金帮‘小女朋友’建立社交圈?” 可能准备反驳,但看起来像是又懒得,男人只说“就别和性格差劲、嘴又超笨、实力堪忧多活几天都难的问题小朋友较劲啦”。接着便下意识“嘶”了一声。 顺着对方视线望过去,“多活几天都难的问题小朋友”正被第十七次勒倒在地。画面惨烈,令人感同身受的呼吸困难。遥遥看着,钉崎突然想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了。 【HardCandy】四 乡下只有一轩杂货铺一家小小的便利店,乡下只有一座车站一路巴士一条柏油国道,乡下的住民迂腐落后排外又无聊,欺软怕硬见识浅薄还自我感觉良好。乡下好糟糕,乡下的小孩谁都知道,乡下的小孩全都在说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上京去,乡下的小孩说完豪言壮语继续生在乡下死在乡下一辈子连出个远门都没勇气—— 而那个一年的,怎么看都是这种家伙,一模一样。无关实力强弱,没在努力活着的人身上,就是会有股臭不可闻的死气散出来。目标混沌浑浑噩噩,可能连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帮不了你。” 捏着盒子伸直胳膊,钉崎示意对方赶紧拿回去,“她弱是她的事,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她保姆,凭什么要我关照她。” “那就算啦,如果野蔷薇不愿意的话。” 放弃的意外爽快,让人忍不住扭头看。 摆摆手说完“不用还回来,明天的任务好好干”,亢奋高涨的情绪似乎再也维持不下去,这个人叹了口气就原地蹲下了。 小臂架在膝上反手托着下巴,又大又长光亮亮的黑皮鞋半张鞋脸都悬在台阶外,像两艘即将驶远各奔东西的船。半张侧脸表情微妙,类似正注视这漾起草地无形的风,“被缠着也不是办法……但那家伙连个朋友都没有,这要人怎么拒绝呐。说真的,会有点担心诶,” 他说毕竟总是一个人呆着会很寂寞吧。 看看唇膏看看对面,钉崎实在忍不住了,“……那不是你女朋友吗??” 男人瘪瘪嘴说从某种角度讲是这样没错啦,钉崎倒抽口气表示你自己听听看刚刚说的那是人话吗???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合格教师诶,怎么可能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己的学生……学生就是学生,学生也只是学生,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学生而已。只是——” 自言自语话说一半猛一转头,俨然是可怜巴巴嘴角都垮到地下的半张破脸。自吹自擂“合格教师”的人当即起立捂紧胸口装腔作势开始哀嚎, “只是呐!!本来就超——辛苦、超——可怜、负责认真强到不行超——级帅的五条老师,现在甚至还要给臭小鬼当‘保姆’啊!!”并假装擦泪, “让她退学又怎么都不肯,让她好好活着又每天到处找死,而且这个小废物——这、个、小、废、物!!竟然靠自己连个搭伴吃饭的朋友都找、不、到!!!……老师是真的好——惨呐,还从来没带过这么令人头大的死小鬼啊!!不‘关照’她无所谓,野蔷薇倒是‘关照’GTG一下啊!!!” “……喂,”锤子在掌心掂了掂,钉崎说,“就这样随便在学生背后满嘴‘废物’‘废物’的叫来叫去么,大个人渣?人各有长,说不准是你自己不长眼,完全没发现人家小鬼厉害的地方呢。” 而这次气锤砸到脑袋了。 因此叹了口气,钉崎攥着小盒子在人眼前晃着摇了摇,“答应你了,看在这个的份儿上。” ——即刻嘴也不垮了泪也不抹了,被“关照”的大个人渣“合格教师”笑的相当恶心,比着手势满嘴哼哼着“就知道可以信赖野蔷薇”。 【HardCandy】完 “……番石榴的最火了。”忍不住想撕开包装这就试试,传说中“更艳丽更自然完全还原晶莹剔透的水果色泽”到底是什么样。只是一时没动作,钉崎轻声感叹,“另一款评价一般,好像是……” “あっ、モモじゃん!” 说话的,是刚刚在旁边一会卖惨一会假哭的所谓“合格教师”。眼看这个人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支,撕了镭射包装扒断浮雕标志剥开贵价名签,大大咧咧捏着有市无价一支难求的好东西,在他挨千刀的破嘴上结结实实来来回回涂了两圈。 正吧唧嘴,还尝尝味。 ——美少女可连包装都还没舍得拆呢??略一思量,钉崎慢悠悠把小盒子妥善收回内侧口袋按紧兜扣,风驰电掣反手改换实打实的致命锤,冲着那张逼脸就招呼过去, “变态吗??即便色号不一样我也不想和人渣用同款啊!!!” “エェッ”了声一偏脑袋躲过去。男人摆摆手说不会不会,“就只是好奇嘛,试用一下尝尝看。安心啦,这支桃子味的老师会拿去送人哒。” 嘶吼着“哪有变态会把礼物拆开用过再送人恶不恶心啊你”钉崎挥出第二锤,变态侧身避开后摆摆手说“哎呀这哪里算‘用过’嘛只是为了做旧而已哦做旧”。 背着手活动肩颈,咔啦咔啦两声骨头响,变态说情绪高涨是有助于提升咒力输出,但实战中必须保持稳定,“野蔷薇刚刚就太激动了。不然至少能捶到老师一次呀!” 努力学习争取有朝一日亲手把这个人揍扁,早就是全体高专学生的通用目标了。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手腕堪堪擦着点衣服边,兜里硬硬小小尖尖一个,小盒子还安安稳稳躺在里面。 没来得及拆或许也不是坏事,正好这周末约了纱织出去玩。 钉崎想着抬腿便从台阶上跳下来。说完“下次就把你的扫帚脑袋敲扁”,大喊着“换人!伏黑下场,一点红要上了!!现在就想立刻捶翻个笨蛋高兴一下”随即大步杀去操场。 “啊??”虎杖扭头指着自己嚷,“我干嘛了啊??” 无视笨蛋虎杖,边走的气势如虹边小锤一横直指操场另一方向,“还有那个,一年的小鬼,对,就是你!!观察你半天了怎么次次都差点被勒死呢??令人火大!!等美少女前辈揍完这个肌肉笨蛋就去指点你这个吊车尾笨蛋!!给我留着脖子受死吧!!就不信砸不出你个人样来!!” “……啊。”你仰躺在草地上刚第十八次把头从绳套里钻出来,因被莫名宣战堪堪撑起半个身子。并在气若游丝“啊”出第二声后重新躺倒在地。 “美好的青春呐……”一年组担当教师遥遥感叹一句,随即歪了歪脑袋开口,“从今天开始一二年体术课合并哦?惠没问题吧。あっ、照片的话,早发到高专师生讨论组里了。删不删意义不大诶……” 同时台阶上出现墨色暗影,伏黑刚从里面冒出半个头说“请把照片删掉”。 【Catamount】一二 一 铅笔裤坡跟鞋,上面是件鹅黄色的缎面挂脖背心,家入像热带季风般推门而入。 你嗷嗷叫着鼓掌大喊“这就是传说中的高专第一美人吗”。放下文件拿起遥控,她说难得今年夏天没那么忙,“心情好的时候当然会穿的更好看点。” 滴了一声随即空调嗡嗡运转,刚取下工作服外套又转手挂回衣架上,“在这等了多久,你不热?”家入问。 举起两杯饮料晃了晃示意,冰块咔啦咔啦的响。你说一不小心都喝完了不好意思,原本计划给硝子带一杯的。 “真好,就知道指望不上。”家入拉了把椅子坐下,“又留守儿童了?” 你点点头说又留守儿童了。 叹了口气,她说毕竟季节到了,有人清闲就注定有人忙,“以后提前讲,需要的话晚上可以住去我那里。” 捏着杯子忸怩片刻,你说万一晚上回来呢。家入摆摆手当即表示别说了你走吧,有点反胃犯恶心。 就在这时医务室里溜进来只猫。 二 不是修辞比喻,是真的有只猫。尾巴长腿长身子也长,脸尖尖的肚子圆圆的眼仁黑亮亮的。长须白毛身上干净,没品种没血统生的普普通通,就是只地方乡下常见的土猫。 方才门没关严有条小缝,也没喵喵叫也没挠门框,这家伙就悄咪咪蹑着脚竖着尾巴进来了。以至于猫都贴着家入脚踝蹭脑袋了,才刚看到。 你问高专里还有猫?家入问你之前都没遇到? 蹲下凑近看,你说呆在这的时候又不多,“硝子养的?” 歪腰拍拍头呼噜呼噜毛,家入说五条没和你讲过吗竟然。 当天出外勤,所以约好任务结束后在市里合流,三个人一起晃晃悠悠找事干去。等到见着面时出乎意料的,这俩货情绪都不高,正霸占着駅前长椅喝罐装饮料,臭着脸瘪着嘴瘫的像两坨大个粑粑。 “当时还以为他俩在ゲーセン分赃不均又打起来了。”端起马克杯喝了口昨晚的剩咖啡。家入说所以就问了句怎么回事, 夏油就板着脸叹气说悟又在发神经。 “还以为是又恼羞成怒拒绝完搭讪正后悔呢。”家入做了个鬼脸。 据说在来的路上见着只纸箱里的猫,五条手欠逗了两下就走了,结果就坐在这一直哼唧一直惹烦。夏油问一会吃什么,他说マクド动物不让进;夏油问要不要先把电影票买了去,他说坐着不动藏两个小时感觉不可行;夏油问还记不记得硝子上次说想逛哪里,他说就在巷子口今天还有点下雨。 “悟,我不认为寝室是个适宜小猫生活的好环境。”夏油说而且高专手册里也写的很清楚,除非术式相关,作为学生,是不可以私自将来路不明的野生动物带回校园里的。 “咱们还有手册?” “和制服一起发的。文库本大小、印着校徽,封面……算了,”夏油垂眼想了想,“为一条小生命负责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悟,我相信一定会有更适合更有爱心的家庭出现,它一定很快就会被领养抱走的。” “那看看去呗?”托着下巴搅合事,当时家入是那么说的。 【Catamount】三 不下雨就还好,下点雨的话确实冷飕飕。春末刚显出点转暖的苗头来,位置距离駅前还稍有段路。一个两手揣兜埋头大步流星猛走,一个甩着刘海板着脸苦思冥想,家入高高兴兴跟着跑,就喜欢这种无伤大雅还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的乐子。 隔几条街外就有住人,巷口毗邻几家店的后厨门,地上有烟蒂。家入掏包捻出根七星说得亏五条找得见这种地方。 蹲着勾下墨镜瞥了一眼,他说老子眼神超好的,“别在这抽啊?呛死了。” 拿烟盒磕了磕手肘给夏油递,家入说法不责众。 “看着有二个月,很干净也很健康。”夏油抬手拒绝,“所以即便没有住民留意,也会被周围店家抱走的。” 站远半步吸了口烟,家入说反正肯定有人管,“纸箱上还撑着伞呢。等我抽完这根咱们就可以撤退了。” 扭头又一白眼,他说伞是老子放这的好不好,“这么小个东西再淋点雨,那不是一下就死了吗。” 夏油问汇合时悟不是带着伞吗。五条说去对面便利店买一把很难吗。家入问那你伞呢?? 一拍脑门刚说完“忘拿了”,电闪雷鸣紧随其后,瓢泼大雨开闸放水似的把人往死里浇。 辅助监督停下车时,三个学生正举着一把伞表情缤纷,站的像复活节岛石雕方阵。家入形容呆滞,夏油刘海滂湿,中间那个搂着只纸箱子,面色良善满脸正直,类似刚被颁发了优秀学生表彰奖。 拧完衣袖拧刘海,夏油说去对面便利店买把伞很难吗。连人带盒钻进车,五条说冒那么大雨谁要去,白痴吗杰。擦脸擦包擦头发,家入说那六眼是摆设啊,会用术式就用不会用就闭嘴。 “谁知道雨要下多久,一直开着无下限,万一把老子脑袋烧坏了可怎么办。”前言后语别放一起听,话就说的可有道理了。 然后刚坐上车没两分钟雨就停了,云也散了,太阳也出来了。 夏油掐着眉头叹了口气,家入从副驾转过身问カラオケ还去不去,搂着箱子的那个两眼瞪得圆圆的惊呼一声……天启!! 辅助监督瞄了眼后视镜小声问那个……是……带了只小猫吗? 猫说ニャニャニャ。 随即微妙的尿骚味在整辆车里弥散开来,紧急开窗空调最大,家入掏出香水满车喷满车洒。 这个逼说哈老子早就告诉你们了,带这家伙去电影院坐着不动藏两个小时绝对不可行。 想给始作俑者来一拳才发现结结实实打上了无下限,夏油只得趴在车边,刘海在窗外随行驶带来的湿热暖风来回来去甩。 尿湿完盒子猫ニャ了一路直到ニャ回高专,会烧坏脑子的术式开了全程直到聚会泡汤绕回原点,总之这颗猪头是不是出场即瑕便不得而知了。 “所以你们就顺理成章开始养猫?”蹲在地上给猫搔下巴,你问叫什么名字。 “天天都累个半死哪来的精力养。”家入起身涮了涮杯子说“猫”,这家伙的名字就叫“猫”, 因为当时回来的路上一直吵。五条说得随他姓。夏油说给小猫的取名话,往往都会选择モモ、ナナ、ハナ、サクラ这种可爱简单的名字,悟,猫不需要苗字,婚姻关系才涉及到冠姓。家入说ゴジョウサクラ…听着像七岁的五条假想出来的女朋友。 “不加姓?那别人怎么知道这是老子的猫。”一本正经振振有词,问的可有道理了。 夏油说……悟得养啊?你养的话谁会不知道。家入说等一下什么意思,五条,你不是要自己养吗??? “三个人捡的当然也得三个人养。”理直气壮掷地有声,屁放的可有道理了,“现在已经都超级忙了,老子怎么可能再养这么个小玩意。” 猫也觉得有道理,猫说ニャニャ。夏油也觉得有道理,夏油半个脑袋都探在车窗外哀嚎。家入也觉得有道理,家入扭头就问辅助监督您考不考虑养小猫。 “取名的事就不了了之了。”水壶咕噜噜冒热气,家入反手撑着桌面说所以叫它“猫”就行,知道这是在指自己。 一歪屁股坐下伸直了脚,猫舔舔毛仰起脸说ニャー。 【Catamount】四 “然后呢,你们就找领养?”索性盘腿在地上坐下,你掏出手机算猫今年贵庚。 “差不多。”家入拎着壶一点一点加水冲,等着咖啡慢吞吞的滤。 “——十九岁?!!这猫十九岁了???”大惊失色顶礼膜拜,边拜猫祖宗边问这是用了什么技术手段,真就人杰地灵风水好?还是神医家入天天定点医疗。你压低声说就知道猜的没错,果不其然反转术式能用于抗衰防老。 拎着挂耳沥了沥水,家入介绍说这位是猫二世,猫大人一世已经仙去了。猫说ニャニャー。家入说它不喜欢听这种话,不过在后山是立着个牌位的,要是感兴趣你可以等下看看去。 “所以你们就一直养着猫大人一世?”你拍拍二世的脑袋,二世呲牙哈你。 家入重新落座叹了口气,“不是刚说了么,我们就一直给它找领养。” 但是一直没找着。原因很简单,从咒术师教职工到辅助监督,高专全员从上到下没一个闲人,没谁敢打保票能照顾好, “而且好不容易逮着个感兴趣的窗,五条就挤眉弄眼恐吓人家。”神色复杂家入闭起眼,可能是被咖啡烫到了, “当时刚断奶,干粮吃不了,人吃的喂了就吐。平时会用猫砂但一入夜就乱尿,尿完了还会喵呜喵呜叫,宿舍楼全能听到,嗓门特别亮。”端着杯子笑了笑,家入说当时我们都快疯了,每人房间放一晚轮流值夜班。 “‘轮流’?”你梗着脖子问。 “轮流。”家入说甚至还闹过回猫瘟肠胃病。要休养,反转根治不了。当年一天两次三人倒班,一个人抱一个人用注射器把奶粉流食混兽药一点一点往猫嘴里挤, “所以当年的固定活动就是骂五条。铲屎的时候骂,喂药的时候骂,被猫挠了更要骂。要我说他算纯活该,都是自找,每到这种时候术式都开的可熟练了。夏油刘海被猫揪着啃过不下六百遍,所以骂的词比我多,愤怒的更情真意切。” “校长没帮忙?” “要没校长帮忙我们三个连带只猫早都一起累嗝屁了。” 白了你一眼,家入说刚开始哪敢让夜蛾セン发现,谁知道负责老师会是什么反应。不过现在想,估计从一开始就没瞒住。白痴五条买的猫罐头能从宿舍一路堆到操场去, “直到有天中午回屋猫不见了,才发现自己没关窗。”顿了半秒她说差点吓死,慌得手都抖。刚要哭才想起来会反转咒术,刚要求助才想起来房间是一楼—— “然后就收到信息叫我去办公室。一进屋发现他俩跪着,已经都挨过拳头了。夜蛾セン抱着猫,猫腻腻歪歪对着夜蛾センニャニャ叫。” 喝了口咖啡,家入表示从那之后校长就时不时帮着养,我们也就懒得藏,公共休息室摆猫砂,公寓窗台种猫草,猫就到处溜达四处闲逛,每天晚上想睡谁床睡谁床,“最喜欢夏油,因为他刘海好玩。最讨厌五条,因为那家伙本身就招人烦。” 猛吸了两口半化的冰,你问硝子没被“指导”? 家入说完全没有,“夜蛾セン问谁捡回来的,五条自己举手问‘保护弱小难道不应该被表彰吗’,那不捶他捶谁,我当场就跑了啊!” 【Catamount】五 据说后来发展到全高专帮衬着一起散养。猫平日满院子晒太阳睡觉跑酷伸懒腰,被来往的匆忙人摸摸脑袋捋捋毛,颇有种吃百家饭的既视感。 但那个人不讨猫喜欢是有理由的。原因很简单,从咒术师教职工到辅助监督,高专全员从上到下没一个闲人,谁都没精力认真管。 “没过多久不就更忙了么,十四五岁朝气蓬勃的青春社畜们正式开始上工了。” 端起咖啡迎着杯口的热气,像叹息像为了降温才吹口气,家入说有次三个人都去到地方出任务,估计夜蛾セン也忙着应付上面审查没多顾,就出事了。 拖了几天耗着干等,祓除结束汽车新干线又汽车,回高专都兵疲马困一身臭,“结果洗完澡刚躺下正睡着,手机就催了命的滴滴滴,房门也被砸的咚咚响。”家入说五条嚷嚷着猫不见了,正把人都扯起来和他一起找, “主要是怕溜进后山遇到野生动物,所以全拿上电筒跑去林子里喊。又是山又是庙深更半夜要找一只猫,残秽也没有痕迹也看不到……” 顿了顿,她说最后还是校长发现的,就在正殿边上没多远。 淋淋沥沥一长串呕吐物,黏糊糊的分辨不了内容,胡子嘴角挂着点丝丝拉拉,还在时不时呕。找到时猫已经躺在台阶上半死不活抽抽了,张着嘴嘶哈嘶哈半口气半口气的喘。 “夏油转着圈的给家里有猫的人打电话,五条瞪着眼问我怎么办,我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办……好在校长观察了一会说要么自己乱吃要么有不懂的人乱喂,觉得应该是因为吃错东西了。”家入说然后五条就喊反转就位,他自己原地坐下开始给猫抠嗓子眼, “先吐了点肉啊粮啊棕色的,呕着呕着改吐白沫黄水,接着血丝都出来了。我就一直反转一直没敢停。夏油也不打电话了,蹲旁边举瓶水时不时喂点,喂完帮着托脖子方便人继续压舌根,再吐再灌水再吐再灌水。好不容易猫不再嘶哈嘶哈的大声喘了,夜蛾セン蹲着观察了好一会刚说完应该没事了,结果第一时间催吐专家拔腿就跑。” 放下马克杯笑了一会,家入说冲回去洗澡换衣服了,一身バ○ンシアガ被从头吐到脚, “反正第二天猫一睁眼就舔我手,变得全世界和我第一好;但是一见五条就呲牙要挠,可能想报抠嗓子眼的仇;不过夏油的待遇实话实话还稍强点,毕竟刘海还是那个刘海。” 你问所以没遇难?家入耸耸肩说没遇难。你问那一世去哪了。家入说寿终正寝安安稳稳老死的,好多好多年之后的事了。 你掏出手机问那具体享年几岁?想验证下反转术式是不是能用于抗衰。 “嗯”着想了会,家入喝了口咖啡说差不多也就和夏油前后脚吧。 “那也……够长寿了!!”你边展示屏幕边央求反转咒术持有者给自己根治一下抬头纹。 家人说……都不感叹一下猫和刘海的宿命感吗。你说时间又不是线性的,小心晚上聚餐就和夏油告密说硝子又叫他怪刘海。 家入当即表示耽误功夫还连饮料都不请,快点出去不想看见你。来人推开点门探头探脑进来说哎呀怎么都躲在这里呀。家入说人嫌猫不待见的就更别进来了,五条你直接走吧。 【Catamount】六 你推门而入时家入正一边摸猫一边刷手机。瞥你一眼又看回屏幕,半秒后扭头瞪着人盯,“被活埋了??”家入问你怎么灰头土脸的。 幽怨的苦着张脸,你说差不多,“硝子真想听?” 家入沉默片刻后表示大可不必。 把刚放凉的咖啡一仰脑袋全喝掉,你撑着桌角叹了口长气说返璞归真刺激本能鬼斧神工波澜壮阔神秘大自然不可小觑。 先示意你把马克杯放下,再摸起一大包酒精湿巾劈头盖脸砸,家入说你现在就滚出去。 一张接一张抽纸巾,擦完手肘擦两膝,关节擦伤又疼又肿,你嘶嘶着倒抽气。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像终于看不下去,家入伸手把你挂在头发上的叶子扑棱下去。 你可怜巴巴刚张开嘴。她就说闭嘴收音我不想听,“除非下一句和‘活埋’有关系,不然你最好一个字都别提。” “杰的遗体之前也埋在那。”你问硝子知情么? 形容复杂一言难尽,鼻息出气家入表示刚确定。 “说硝子有次不吭不响就站在旁边疯狂抽烟。那个人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全程蹲在地上捡烟头,生怕你一言不合就纵火烧山。”扯了张湿巾擦脖子,你边嘶边笑,话音听起来极滑稽。 “是怕我把夏油挖出来才对吧。”家人翻了个白眼说早知道早掘坟,省下后面一串麻烦事。 想了想,你说但也没告密呢。想了想,家入说猫在那埋得好好的,刨人家墓干嘛。跳上矮柜伸出爪,挠外套挠的沙沙响,猫说ニャー。 “没说你,指的是一世。”家入起身把猫赶跑,两手插兜面向窗站定。过了一会她问你那个逼还说什么了。 “讲了在休息室看电视的事。”酒精带来的刺痛感还在灼烧,你闭上眼抽了口气。 抬起手举了两秒又放下,家入笑了两声问怎么现在什么都往出说,五条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摸摸愈合完好的皮肉伤,你边活动手腕边郑重表示物极必反,坦诚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大好事。毕竟祖宗每一“坦诚”必将干掉人三年阳寿,实属无福消受不如收了神通。 反正半真半假有的没的胡诌两句,“好伤心哦好寂寞哦好难为情哦”就全跟着来了。也不知道“难为情”和“发情”之间有什么共通性,不过大概率和赎罪券一个意思,反正告解厅小门一关小窗户一拆,就可以哼唧着“我有罪我忏悔”嬉皮笑脸的扒人长袍肩衣黑头巾。 长久的安静后家入重新坐下,表情严肃目光真诚,语气沉稳开诚布公,“你知道的吧,你俩感情多好每天有多恶心什么的这种话,我是不可能讲给歌姬姐听的。” “切”了声,你两手捂脸嚷那倒是早说啊,这下真的好难为情。 “别发情就行。”家入问所以他人呢,苟且完被你活埋了? 比了个手势俯身趴在桌上,你说急案,刚露面就又被叫走了。叹了口气,家入说有人清闲就注定有人忙,“毕竟是夏天。” 夏天是灾祸之源。 【Catamount】完 5h aita ng.c om 感激涕零的窗终于反反复复道完了谢,家入总算溜出了教学楼。户外暑气逼人热的发疯,正值半下午,太阳特别大。可兜里有烟手里有火,没人的库房楼梯间里,有十分钟快乐的尼古丁时间等着她赴约。想起来就心情舒畅,脚步都轻快不少—— 所以当时听见校长叫自己时,心瞬间凉了一下。 所以先知道消息的人是家入。 “没实感。”指挥着你冲咖啡,家入趴在椅背上监视督工,“朝夕相处的同伴叛逃了,屠了一山村民,连自己爸妈都杀——听起来很奇怪。夜蛾セン就像水缸里的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张的,问收到过夏油的联系吗。我好像看了眼手机确认是没有,然后就抽烟去了。” 现在换个立场看,当年校长应该也很为难。一头雾水还莫名其妙被追责,自己都搞不清状况还不得不和我们讲,“知情不报共犯叛逃,没联系过又不知道去哪找——左边第一个抽屉——回过神是因为身上没烟了。反正下午旷课夜蛾セン也没说什么,估计又顾不上管了。” 你弯腰低头拉开柜门又合上,“他也说当时脑子里嗡嗡响,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过了好久才想到去找硝子也问问看。” 家人说摇匀挂好压实,绕着圈注水,慢一点,“幸好没真的‘问问看’,不然这算交换情报,会更麻烦。” 你问所以你俩就看电视?家入说差不多。 高专宿舍公寓统一东西朝向。北侧卫生间浴室洗衣房,洗手间按楼层分,浴场按月水金火木土日分;南侧休息室,配有公共用冰箱电视饮水机电磁炉, “当年有个什么剧来着,人气挺高的,休息室电视里正在播。”家入说我就坐下看,没一会猫就坐在我旁边跟着看,演了半集五条也进来了,他就坐在猫旁边一起看, “总之气氛很古怪,猫那天都没攻击他。反正放了一集半,下一集刚唱完片头曲就蓝屏了,才发现是录像带。既然没得看,我就回去睡觉了,好像过了会五条也回屋了吧,印象中感觉听见过门响。” “悟讲的版本会更乱七八糟一点,”放下水壶坐在桌子边,你说比如“休息室里臭的像硝子拉裤子了”。 “因为傻逼五条那几天没换猫砂没铲屎。”家入板着脸表示白痴夏油不轮班我也不轮班。 “然后当时总在想是不是硝子也要叛逃跑掉了。”你摇头晃脑耸了耸肩。更多类似文章:po18g g.co m “这两个人渣成立组合M1出道都算保守猜测,”翻了个白眼,家入说生怕第二天上课全班就剩我一个。 “最后说自己当晚死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 “片头曲。”面色狰狞,话里没一点好气,家入说傻逼五条脑袋有病,从那以后只要去カラオケ,那个逼必点狗屎片头曲,“没事人一样手舞足蹈唱的可高兴了,还要人给他摇手鼓铃……神经病。” 你问所以猫呢?家入说刚刚不许它挠外套,就闹脾气自己溜出去了。你说指的是猫大人一世。家人想了想说あの后の方がしっかりしてきた、死ぬまでに。 【WashingtonConvention】全一篇 一 珠链窸窸窣窣跟着震颤,风铃叮叮当当发出脆响,门被推开,彩绘玻璃折光投射被尽数遮挡。 一磕烟枪一骨碌爬起身,你盯着来人看。随即心口一重喉尖一紧。连蹦带跳蹿过去,极尽殷勤谄媚之能是, “请问贵客想挑只什么样的宠物呢?”你恨不得缠在人身上推销。 至多愣了半秒,男人打量一圈,压低声犹豫着开口, “这里……不是甜品店?” “请看!”你揪着人袖口华丽丽转了一圈,比出手势,“比如这匹可爱聪明的小奶猫。血统纯正社交性好,温顺又珍贵充满异域风情,雅思七点零TCF六百五,出差带只猫都不用雇翻译,是不是很牛逼。” 瞥了眼衣角又瞥了眼爬架,他说厉害厉害,所以你们不卖点心? “或者!”你挽住人胳膊矫揉造作又换了个方向,随手一指,“例如这条漂亮机敏的小冷爬。出身高贵百毒不侵,冬暖夏凉还极有个性,会说唱能街舞M1冠军,推门回家尽享曲苑杂坛,是不是超惊喜。” 低头冲臂肘努了努嘴,他说惊喜惊喜,所以芭菲蛋糕曲奇布丁,都不卖?你确定? 箍住人腰半搂半抱着示意,紧贴着唧哝,“鸟狗马龟兔子蛇,好不好?鼠虫鱼草刺猬猪,不喜欢?”你仰起脸半哀求半问,“那‘我’呢?‘我’怎么样。养我吧,您养我吧!我可听话啦!” 把你从身上扯下来,杵在地下,笑眯眯的,一歪脑袋, 他说该玩够了哦。 说完便开始溜溜达达在屋里转圈。这边指尖点着戳戳“えーー”一声,那边一歪脑袋一拉眼罩“はぁっ”半个音,最后稳稳当当坐在门店正中的大沙发上,拍拍背后层迭的软垫,调整姿态两腿交迭。 眼看着坐舒服了,你当机立断蹿上来窝在他腿边,男人应变随机板起脸横着臂把你推下去喝令站好。 “生得领域?没看错吧。”随手指了指以示意。对方表示附近的窓报告称存在不明咒力盘踞,“有人形、能交流、空间维持稳定,作为诅咒你至少也该有一级。” 激动到瘫坐亢奋到发抖,你哆嗦成一团差点哭出来,“我有人形?!您觉得我‘能交流’‘有人形’?!!” “……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左右打量一二,视线又冰凉凉落回你身上。眉头皱起来一点,男人低声说可是不对劲啊不对劲呢,“怎么会这——么弱啊你??” 托着下颌唇角感叹完,接着自顾自眯起眼审视。出声喃喃或只是在想,对方说不仅术式雑鱼连咒力体量都低到可笑,可又生成了相当复杂坚固的结界呢……条件?估计通过束缚进行了某种条件交换。说不通。既然附加连必中效果,为什么没表现出攻击性?…さぁ、暂、时,没表现出攻击性。それではーー、 破釜沉舟念随心动,你抹了把泪带着哭腔吼,“请您做我的主人吧!!” “ま、いいから。さっさと祓おうか。”他说。 说完顿了半秒“えっ”出半个音,对面瞪着眼嘶了一声仰身倒抽口气。 电光石火你哭着喊着飞扑过去,甩着舌头搂住人猛亲。 像被ロールキャンディ黏了一嘴,这个人正玩了命的把你从身上往下扒。伸直了胳膊用手推,曲起腿用脚踹,别过头梗着脖子边躲边嚷,“是不是变态啊雑鱼??痴女???你摸哪呢???现在、立刻、松手!!祓你了信不信!!!” 被掐着额头颅顶半张脸强制拉开距离,脖子都要断掉翻折到身后去,情难自已高喊完“主人我爱您”你伸着舌尖舔他袖口。 男人当即眼角猛抽暴起施力,扣紧脑袋一把掼飞,掷铅球似的,远远的把你丢出去。 二 门厅里那张漂亮大沙发一直以来都是心头好。又宽又软色调浓重花纹考究,靠包软垫手工丝缎流苏边,像方舟像子宫像梦的温床。 而卓尔不凡的、万中无一的、路边捡的、瞎猫碰死耗子撞大运撞上的,你新认的便宜主人正面色铁青,大大方方箕踞坐着。 这个人超级不高兴。没表情,但怎么看都是正生气。气压颇低体态紧绷,嘴垮着脸板着,凉飕飕的逼视。如果锐利视线能留下轨迹,那你身后想必会有一整排穿墙撼地的机关枪弹孔吧。 可满屋的蜴鸟猫狗马龟兔子蛇才不在意。听见动静审时度势,这便又探头探脑统统冒出来。靠背上俩扶手上仨,胆子大的还要贪得无厌往人膝腿上爬。 至此便又全然慈悲的像尊因陀罗了。脸是臭的脾气是冲的,状态是戒备中腰背肩腿都不懈怠,杀伐剽悍的神佛正面色铁青的拍猫屁股挠狗下巴。刚抬手拦截鹦鹉在自己脑袋上做窝,就又叹着气把在前襟攀岩的蜥蜴托起来端去一旁。 房间尽头,倒在博古架碎片和繁琐摆件堆里,你捂紧胸口满眼热泪。 拨开马駯,男人额角暴筋沉声表示这下就说通了,你是拿咒力开了个动物园玩。 “宠物店。”你爬过去解释,并瞪眼威胁附带暴力推阻。闻闻味够意思了,亲亲贴贴绝对不行,这可是你主人,伺机揩油结胡挖墙脚的滚远一点。 眼见你如法炮制有样学样大力一脚把马驹踹飞,对方表情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开口,“……生意好不了吧?” “我都把自己卖出去了,还管什么生意好不好。”说完你仰脖子扑棱,蹭过去求摸。一如所料,又被一把扣住脑袋推远。 五指抻劲,胳膊稳得像铁铸的钢锻的。男人低垂下眼帘不再作声,目光定定的情绪恹恹的注视你,随即微抬起右手,掐着指尖比了个姿势。 等了一会,你小声问怎么啦?沉默片刻,他摆摆手说算了,“带上你的猫猫狗狗马戏团赶紧滚蛋。去山里进森林,随便,只要离人远点就行。能做到吧,你。” “您住在深山老林里?”你确认道。 “……我为什么要住——好了到此为止。”看着像快被烦死了。边掐着额角捏边没好气的指点,这个人说立刻搬走,现在、立刻、搬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下次见时一定会祓除的,说清楚了没。” 想了一会点了点头,你问主人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两眼一翻叹了口气,他说你这家伙未免也太变态了。 彩绘玻璃折光投射被尽数遮挡,门被拢上,风铃叮叮当当发出脆响,珠链窸窸窣窣在身后震颤。 这个人两手插兜走出半步,偏偏脑袋回头看了一眼。双合叶对开木门没有了,雕花的朱红漆牌没有了,厚重的黄铜把手没有了。 一时站定没再动。对方不咸不淡望着两侧店面变形膨胀,把方才还烟雾缭绕占地颇大的门脸挤压吞没。你抱着怀里逐渐稀薄模糊的动物鞠了一躬,笑嘻嘻打招呼,随即跟着一并消失,类似从不曾存在过。 倒也不像诅咒。あっ、缚地灵?可能性还蛮大的。看就知道了,没攻击性还不是成长型。这种程度的小玩意赶跑就够了,大概。想着便也微微抬手挥了挥。 确认再无异样后,转身走了。 三 “我说,”拉开车门矮身钻进后排,任务告一段落的特级梗着脖子瘫坐,扭脸便瞬间发难,“现在怎么连那样的雑鱼小废物都丢过来了?就非得吃干榨尽像牛马一样的奴役人家嘛!!人使いが流石に荒すぎない??” 点火离合挂档,辅助监督偷瞄一眼后视镜,在车载空调启动的鼓风声里讷讷,“あのう…五条…さん?” “ハぁっ?”来者不善脸色难看,应付一声又横着嘴继续。 他说伊地知,这次的情报提供可是出了大问题……不得了的大问题!!不是说生成了咖啡馆甜品店的嘛,真的有期待诶,我……结果!!开什么玩笑!!说真的,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呐!!老子刚刚可是在魔窟里被变态咒灵用舌头舔啊舌、头、舔!!!あぁあぁ、心情完全被毁掉了……完、全!! 绿灯直行手排换档,辅助监督又瞄一下后视镜,额上更加冒汗眼神加倍飘忽,“五条先生……那个……” “五条先生”说五条先生宝贵的愉悦心情是不重要的嘛难道??伊地知说不是……是……总之……您是……又在做什么……测试……吗? “是测试啦,当然是。这可是超严肃的测试哦,伊、地、知。”男人假笑了半秒说试试看吧,测试一下烦躁中的五条先生会不会真的动手揍你。 “不是……那个……是……”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气若游丝打完冷颤,辅助监督啊呃嗯了一大串后斗胆表示,只要五条先生别把芝士蹭到座椅上就没问题,“不管怎么说……一周前才刚给车辆做了保养……因为这个缘故,又去做清理的话……领収书很可能不被承认……届时——” 男人抬手打断直截质问,……什么“芝士”? 嘴里一苦心里一横,辅助监督破釜沉舟正言不讳说五条先生头上不是正顶着个汉堡吗,“这是您测试内容的一部分……吗?我是该……无视……还是?” “……‘顶着个汉堡’什么意思?”五官拧成一团径直往脑袋上摸,对方下意识倾身靠前坐。接着猛一后仰,有生以来屈指可数的受到了惊吓。 骑在人肩上搂着他脖子,你大喜过望忍不住感叹不愧是您,发现得真快,“维持这个姿势实在是好难受,再多抱五分钟我腰就扭啦。” 随即,发飙的最强咒术师濒临暴走;接着,双层汉堡被一把抄起狠砸在后排邻座芝士溅五步;更有甚者,杀气腾腾的特级和裹着油垫纸的洋式快餐叽哩呱啦胡言乱语谈判; 最后,应要打双闪临停。只见凶神恶煞的神经病人下车皮笑肉不笑刚讲完“我说过吧?‘没有下一次’”,便径直冲着单点不含税四百三十円的经典汉堡包抬手就红的蓝的来了一波。 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吗?伊地知想。 “五条…さん???”伊地知说。 钻进后排车门震响,发癫告一段落的特级魂不守舍重新坐下。在目光呆滞长久沉默后,最终妥协般的脑袋一歪全身脱力。汉堡顺势咕噜噜滚回空位再次落座,男人叹了口气脱掉上衣扔着盖过去。 他说介绍一下,这个玩意,“是我养的宠物。” 千言万语百感交集什么狗屎介绍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听。静若寒蝉的辅助监督思前想后审慎发问,那刚才被五条先生用术式轰掉的半座山该……怎么办,“报告手续写……写什么……呢?” “……测试。写‘测试’。”说完就一头撞在车窗上。像满身骨头都被抽走了,表情微妙脸色难看,这个人呲溜溜的滑着仰着坐成一滩。 四 晚到六分钟,授课教师一如既往姗姗来迟,而本次闪亮登场意外引起了轩然大波。钉崎问为什么你肩膀上站着只鸟;伏黑说请把狗放下,这是虐待动物;虎杖惊声高呼道五条老师?!原来可以在东京市郊养美洲豹吗!! 随即三人当场交换视线,原地展开讨论。 嘴角抽了抽,担当老师微微侧脸压低声说,“这样下去呢,会搞得没人好好听讲哦?” “……是不是因为我太可爱了?”你踮起脚凑近,小声确认。 “当然是因为你太烦人啦——。”对面说完便半笑不笑拎起胳膊附送一脚,连抛带踹的把你发射到教室门外去。 钉崎抡出锤子喊它都掉毛了,就不能小心点吗;伏黑横眉立目术式发动在即;虎杖说……就……散养?老师,是吃肉的吧,那个……豹子是吃肉的啊!!不能随便扔在学校里吧!! 充耳不闻,这个人拍了拍手示意开始上课。可惜并无人在意。 个人的一小步全人类的一大步,授课教师非常努力,今日仅迟到了四分钟而已。但事态脱轨的洪流已然势不可挡。钉崎两手比划着问鸟呢?被猫吃了吗;伏黑说动物毛发不需要挑染,以人类审美过度干涉改造也属于虐待行为中的一种;虎杖说……老师???五条老师?? “悠仁眼里今天的你是个什么玩意?”男人侧了侧脑袋压低声问你。 你两手成爪嗷呜了一声,“剑齿虎,几百年前灭绝的那种。” “那麻烦你现在也自生自灭去哦。”男人眯起眼笑了一下,注着咒力对你额头两指一弹,砰的一下把人击飞出去。 钉崎捂着嘴瞪着眼尖叫出声;伏黑召出两只式神准备战斗;虎杖说……又……灭绝了??? 熟视无睹,这个人敲了敲黑板要求集中注意力。可裤脚正被玉犬叼在嘴里扯个不停。 日程再满也阻止不了摸鱼的心。休息室里七海看报纸,伊地知作报告,家入耳朵上挂着口罩黑着眼圈拖着步子刚走进, “五条你那是抱了个什么东西。”她边给自己倒咖啡边随口问。 七海瞥了眼叹了口气,伊地知汗如雨下拿文件夹的手抖个不停。 男人眨巴两下眼,“什么‘什么东西’?” 家人耸耸肩说熊?玩具?你怀里。算了当我没提。 “家入さん,那个人兜里揣着的是个活物,刚刚还在动。”放下报纸十指交叉扶在膝头,七海说。 伊地知后退半步抖若筛糠濒临倒地。 “饮水机。”你在对方发问前欺身贴近耳语,“在他眼里我是台饮水机。对不起刚刚实在太渴了,没忍住就自己接水喝了一杯。” 抿抿嘴啧了声,男人侧过脸低声说万一把伊地知吓疯了可怎么办呐。 你仰起头真诚的解释道至少比自己吃自己的汉堡包要强吧。 五 “是哦,是咒灵。没办法,一不小心就被缠上了…… “言ったじゃん!僕までも仕方ないんってば!!结界和帐不甄别,无下限默认放行,扔又扔不掉祓也祓不了,あぁあぁ、应该是那个什么狗屎契约书的错,被判定成‘我’的一部分了——当然啦!!人家也是人诶,也是会犯错的好不好,说真的这边也每天都超——困扰!!毕竟被这种雑鱼黏—— “嗯?没有。至少看着是没有—— “你,”男人偏偏脑袋,吹了两声口哨高低音,“你这个动物园咒术,有中招后遗症嘛?” 欢欢喜喜手脚并用爬过去,你被招过去又蹭又亲并连连表示没有没有大可放心。 “这家伙也说‘没有’哦?”对面点点头一把抵着你额头推远,侧过脸继续, “要真有问题我早死了呀,对不对?而且人家本来也不可能会看错嘛……装的呗?绝对是装的。要我说呢,直接把他踢出去就可以了,反正硝子铁石心肠,弄死一两个病患这种小事完全轻车熟路—— “哎呀被挂断了呢。”看了眼手机确认完瘪瘪嘴,转过屏幕划拉两下指给你,他说伊地知现在都还赖在医务室里不敢走。 刚才一进屋就接电话,一掏手机人就一瘫原地躺倒。正半身横仰在床边,两腿大大咧咧踩着地膝头间或晃。你讪皮讪脸腻腻歪歪凑回去,狗腿又殷勤的替人脱。 “我说,”这个人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去成佛啊到底。 刚搂起只脚,鞋又大又重皮面锃亮,看得见倒影能反光。你箍在怀里用劲,低下头小声说该走的时候就会走。 稍扬了扬脸,他看着你,“那差不多快走吧,也折腾好几天啦,这下真的该玩够了哦。” 抱着短靴堪堪拽下来,咚的一下一摔坐在地板上。你搂着只鞋垂头丧气的央求别这样,产生负面情绪又不是人类的特权。悲伤疼痛寂寥,小动物也照样会难过会哭悼。 在陌生环境中应激害怕团团转嗷嗷叫,主人听不懂还觉得很搞笑;天寒地冻被扔在屋外瑟瑟发抖要死掉,主人意识不到还觉得动物本就该露天养;要排便没人遛要进食没人喂,要清洁驱虫体检诊疗更不得了,事太多懒得管不如稀里糊涂死掉,主人总算一身轻松谢天谢地再过俩月再养再死掉。 被辜负了被折磨了被背叛了,即便如此最大的报复也不过是巴望能避免所托非人,把命交给谁想要自己挑。自由意识看似无所不能天马行空,可又毫无疑问是那么的贫瘠渺小引人发笑。好可笑,明明三头六臂飞天遁地,结果穷尽想象最吊诡夸张的幻梦竟然是还在爱与被爱的蠢事上鬼打墙。抱起另一只,你说反正要自己挑。 翻翻眼睛长叹气,这个人说术式开示的晚了点吧,就是因为早看到了才懒得搭理你,“あぁあぁー、早知道会被黏上的话,当时就该随便祓掉。” 倚着靠着胫腿膝你小声说,契约是选择是因果是愿望,您要不要猜猜看我有什么愿望呀! 男人说しるか、兴味ないから黙れ。 “您在某些特定方面真的很没意思,一点也不坦诚。”你苦着脸嘟囔万一哪天五条先生被抓走关进地牢里了该怎么办?比起孤伶伶自言自语精神错乱掉,当然还是有个东西作伴更好啊;又或者万一哪天您被胖揍一顿濒临嗝屁了,身边跟着咒灵才更稳妥啊,至少也能维持生命体征存留思维意识。 他说……咒谁呢你??你说小动物护主是天性。 【被雷电击中的高塔】全一篇 不好意思有点邪典讲不清了一不小心就胡乱写了不看比较好可能 一 是好些年前发生的事了。当时年纪太小,五岁六岁?九岁十岁?完全记不清。反正哪怕现在硬逼自己回忆,也只能记起些模糊的片段事件和感受, “起因是我姐要出外勤。又‘考核评级’又‘毕业去向’什么的,好像挺重要的。总之她把我带过来了。大概是为拜托谁帮忙照看三两天。”你说毕竟爸妈刚死,姐姐就已经像个完美的圣人一样了,明明自己也是小鬼还要照顾另一个小鬼吃喝拉撒。 举起金属罐喝了口红小豆汤,话音把雾白色水气吹的满头满眼迎风散。你咽完咂咂嘴说“但我是个超级恶棍王八蛋”, 就不去,死都不同意。站在路中间骂人,躺在地上蹬腿,边哭边要所有人滚。实话实说,把我送去福祉不行么,让我当トー横キッズ去不就好了,彼此都活得够辛苦了,干嘛还要互相折磨。 你说,反正她边鞠躬给所有人道歉边用脚踢我,要我赶紧起来跟穿黑西服的走,“她说有咒力的小孩不能自己呆着有危险,我说她找的保姆看着像会死在我前面。对不起——”仰脸笑了两声,热汤都漾出来一点,你说就是刻意刁难来着,讲她要是真有本事就找个最厉害的来当看护阿姨家政工,自己没本事就别他妈管我,别他妈,管我, “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你翻眼叹气随口说。你扭头笑着随口问,有印象但不确定,“所以咱们是不是见过?七八岁?好些年前,很小的时候。” 二 人生来就不平等,因果报应也绝非全自动。所以才更要握一把剑一柄刀,作个忠于本心的齿轮,对所谓的平等进行挑选斧正。 要救助弱小的行善者,放任恶徒被阴影吞没。 但事实证明,介入他人命运可不是个好主意。如果彻头彻尾的大善人造成了场空前绝后大灾难,施以援手的自己该不该负全责;如果心理扭曲的死魂虫将做件板上钉钉的大好事,见死不救的自己余生还能不能睡好觉? 善恶矫揉泾渭不明互为表里,兀自给人性下定义未免太狂妄了,被不平等背负的业,或是千年里困扰着每个人的难题。 人只有夜深人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祓除时不会想,向高专紧急求援时也不会想,拖拽去医务室时甚至根本来不及想。因为你看上去像个被扒了皮的狗脱了形的猫、折断两翼敲碎胸腔烫水拔毛扼着脖子被拎上桌的鸟, 你看上去像已经死了。 被笼在反转术式温暖的绒光里,凹陷的颅骨一点点鼓起来,干瘪的胸腔像注水似的膨胀。扭曲反折的肢端被以最直接的方式截断后重新连接。 这种时候的人,看起来不像人,像件被随意拼接组合廉价出售的塑料玩具。玩具正破破烂烂的躺在一张薄薄的诊疗床上,床板合金骨架上裹了一层薄薄的湖蓝色人造革,被薄薄的肢体挤压处会现出几条生硬的褶。 紧接着是胸腔突兀的鼓起、穿风漏气似的近似嘶嚎、剧烈震颤的连串咳嗽,黑的红的血点被喷吐出来,混着唾液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粘稠的恶心的滑溜溜的,挂在下巴前襟头发尖,呈现出类同粉嫩的色泽。 家入随手扯了几张耦合剂擦拭纸递给你,伏黑长长的出了口气。 三 因是在不平等的救助他人,所以就姑且假装你是个不错的人吧。 四 但你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五 惊呆了,吓死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热闹的一群里冒出来个神经病,手举的高高的说“没问题”,神经病。 你说着翻了圈眼睛,换了只手拿饮料,另一只胳膊笔直的朝天举。五指忽闪忽闪着,围巾头发都更着动作糟乱扭曲,你问你们这鬼地方有很多“最厉害”的家伙么? “呵”了声类似笑,伏黑哈出口气,天寒地冻里像正结成冰。 “又不是傻子,几年前的事而已,应该记得才对,但又真的不确定……可能因为意识层面就自己也不信?”垂眼盯着金属饮料罐头,你小声说可是相关记忆超清晰。 当晚回去姐姐帮忙重新理行李,一只旅行袋一只双肩包,睡衣内裤小裙子小衬衣小袜子小拖鞋小牙刷,一件一件郑重其事的装。 最后塞完毛绒玩具拉好包,她蹲下盯着我,记得超清楚,我姐蹲下,盯着我,她说不可以给那个人添麻烦。她说关于那位有各种各样的传言,但是谁也说不清究竟是好心还是存恶意,她说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那位会大发善心给自己找麻烦接收你, “‘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记得千万要和姐姐讲’,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蹲着仰头两只手攥着我胳膊,攥的我都疼。就这么说的,原话。” 你长长的、长长的吐了口气说所以问到底什么意思,“她说如果那个人碰你了,记得回来后告诉我。我问拉手算么她说不算,我问摸头算么她说也不算; “我姐还是蹲着,仰着头,两手攥我胳膊,想了会说,‘指的是那个男的,碰了你睡衣下面的地方,或者那个男的,让你碰他睡衣下面的地方,类似的事甚至更过分的事。万一发生,记得要告诉我’——被她说的我想小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冲去洗手间了,这才记得超清楚吧。” 晃了晃罐子,你回头问,男孩子也会么,听到奇怪的事会想尿尿,“你叫什么来着?” 埋头继续走,伏黑板着脸没说话。 有种说法是人性天成论。即一个人类个体的品质性格德行,从那颗受精卵着床成功时起就已全部确定。坚韧的端正的亦或是多疑的善妒的,这些统统被刻在基因里,扭转改变非人力所能及; 还有一说,被称为后天决定论。即家庭环境教育养成经济水平,诸如此类种种,会在人的生命成长过程中起到决定性作用。温柔守礼知荣辱,唯利是图九头鸟,这些都和出身境遇直接相关。 但无论出于哪一种,伏黑都觉得你该死。 “哪天被咒灵杀了也好,你这样的家伙可一个都不值得救。”伏黑随口说。 太好啦多谢多谢,反正也没脸继续活。你笑着感谢后仰着脖子继续喝饮料,呛了一下咳了两声,手里一抖,粘稠红腻的汤汁撒了自己一身。 鼻息叹气摸衣兜,伏黑板着脸抵过来张纸巾,他说我不会救你的。 你接过来边擦头发围巾边翻人一眼抱怨,一样的话要说几次才够。 六 即便你本人拒不承认,但已知可确定的第一次见面,也绝对是当年二十六日的黎明。 彼时高专方面部分家属、几名登记在案的窓、小部分避难引导区域住民,都挤在间空旷的和室里,卷着毯子靠在角落姿态类似依偎。明明室内温热,还是生发出某种抱团取暖的既视感。大抵是因为几十人在这吃喝哭睡了两天三夜,现在空气中充斥着人体特有的热臭味。 打着电话拿着表的辅助监督走进走出,疲惫不堪的咒术师进屋端杯热茶躲去楼道里喝,表情呆滞神色恍惚的一般人偶尔冷不丁无来由的站起身,活像某种活动中的迎宾志愿者。 这间教室被征用作安全屋,无形中正举办着一场百鬼夜行被害者家族连络会。 伏黑不是家属也没受难,被塞在这里美其名曰是“见学”。只是那个人由着性子在给自己找麻烦而已吧。伏黑想。 捏着垫板文件的辅助监督小声挨个问了一圈,显然没找到需找的人。伏黑说请让我帮忙。 高专校舍结构略显复杂,和传统寺庙颇为类似。过鸟居进山门,钟楼鼓楼分立两侧作杂用;正对天王殿,里面什么都没有;其后廊下环抱处是大雄宝殿,即教学楼,七层建筑结构外加一层辅以歇山顶,基本全部教学活动都于此进行; 西东侧两门后则是高专“腹地”。理论上讲,这些建筑群都各自有其宗教名号,讲法堂藏经阁地藏殿观音殿弥勒殿迦蓝殿祖师殿,叫法多得是,但功用都接地气。辅助监督办公室、教职工休息室、学生公寓、民间接待室。官方名称不详,且建筑造型大同小异,伏黑也是第三次造访时才记住了园区布局。 所以你说自己迷路了,他信。但你又说只是想找个自贩机,这种蠢谎他听都不想听。 自贩机钟楼后有三台,操场边有两台,教学楼下配了一台。而昨晚刚爆发过冲突的角塔映在日出里像正渗血,所以你是用哪只眼看出来的,这是个能买到小豆汤的风水宝地。 平安夜后圣诞节,多云,圣诞节过完东京依然没下雪。不过近郊地势高,偏冷,路肩道旁堆着的冰渣雪块没消融,不增不减。呢绒大衣马丁靴,你站在路中间仰着脑袋看塔尖,被叫到名字时扭过脸,头发被卷在围巾里乱糟糟拧成一团。 “我迷路了。”你说这种天气就是会让人想念暖乎乎的おしるこ啊! こしあん派当然罪不至死。但在他人正犹豫该如何把“请节哀”说出口时,你笑着问“是不是我姐死了”,伏黑就觉得,多少有点过分。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还真挺高兴的。 七 “遗体找到了。”伏黑说完不确定该不该继续。 果然把人直接领回会议室就好了,辅助监督绝对能把消息传达的更体面。但你刚才已经直接问了;其实现在回去也来得及,至少后续事宜交给高专方面才更合理。但你坚持要先找台自贩机。 高专步道积雪清理的很干净,只是咯吱咯吱脚步声一直响个不停。你正连蹦带跳专挑有雪的地方踩,边踩边唱おしるこおいしい,又大又重的靴子溅满了脏兮兮的泥。 刺激太大精神崩溃了。伏黑想。 “……节哀。”伏黑小声说。 “『愁伤』?我没‘哀’啊。”站在雪里没再动,扑哧一下笑出声,你说已经想象过无数次我姐死掉的事了。 以人像为前景,不远处的高塔看着像正流出更多殷热的血,大概是因冬季红日升才造成的光影错觉吧。 “又漂亮又优秀,性格超级好,次次成绩第一,年年拿奖学金。”横伸着两臂保持平衡,你边沿着路肩踩雪边絮絮叨叨介绍“自家了不起的姐姐”。 社团活动分到的角色永远是公主,爱慕追求者排着队表白都追到自宅家门口,平日会主动下厨洗碗还帮着添饭,在外边一家人下馆子甚至会掏出兼职赚的零花钱请客买单,“小时候读完漫画刚问她是不是玉藻前变的,第二天我姐就说自己被选上来当咒术师了——你们这是什么鬼地方,东瀛霍格沃滋?录取通知也用猫头鹰配信?” “不知道,没见过。”伏黑想了想说但会有举止古怪的可疑分子亲自找上门。 你大惊失色一拍巴掌“啊”了一声,当即表示那说得通有印象,好像是见过寸头肌肉黑社会,“当时以为完美小姐终于遭报应了,我还幸灾乐祸一晚上呢。” 这家伙心理变态。伏黑想。 “其实说实话还是有点难过的,”翻了圈眼睛做了个鬼脸,你说不过无所谓,和爸妈死的时候心情没两样,“刚开始也痛苦茫然的不得了。但仔细一想,反正他们也不喜欢我,就没什么好哭的了。 “明明已经拼尽全力讨人欢心求人满意,结果还看我不顺眼,那我能怎么办。”你说披麻戴孝痛哭才更虚伪。 两手插兜低头又走了会,伏黑问,“你被虐待过?” 愣了愣你说没啊,从来没有,“姐姐一毕业就留校养家,在你们这出生入死和妖怪打交道。辛苦成这样还连课本书籍都不买中古,生怕我被同学笑。绝对是个了不起的模范大善人。” 听着有点像津美纪,那也是个“了不起的模范大善人”。伏黑想。 如果津美纪死了。他想。如果死的是津美纪。 “所以她死了还真是让人松口气。”走在建筑物阴影里,背对阴霾中惨淡的光,你笑着说多谢啦。 因果报应从来不公平,好人枉死坏人长命。如果刚才告知的,是这家伙的死讯。伏黑想。 “不过总觉得该死是我才合理。”你耸耸肩,迈了一大步从石阶上跳下来。 “有冰。会摔断脖子的。”瞥你一眼,伏黑说。 耸耸肩你扭头问,咱们是不是见过啊。伏黑说没见过。 八 住漂亮的大房子,睡很软很舒服的床,晚餐后还有点心和糖。记忆模糊的像汽车露天影院粗制滥造在投光,有氛围有心情,梦一样一睁眼只剩下概念,别的全都忘精光。 好像坐在过车里等,好像去吃过三层盘子装的小蛋糕。好像第二天又来了两个孩子一起度周末,去动物园去买新衣服去快餐店喝奶昔吃汉堡,晚上坐在长绒地毯上打电动直到稀里糊涂都睡着, “被我姐千恩万谢接走回家之后还恍惚呢,假的似的。”捏着金属罐,翻着眼瞪着天看,你说手提袋打开,睡衣内裤小裙子小衬衣小袜子小拖鞋小牙刷,一件一件掏出来,又一只新崭崭的托特包拉开,新裙子新鞋新书新玩具,一样一样摆出来。 我姐苦着脸问我有什么有什么要和她说。我说第一天晚上自己睡客房被敲了两下门,我说‘请’,然后那个人倚着门框站,要我摸枕头下面。枕头下面有块巧克力。我说刷过牙了,他说偶尔一两次没关系,要我赶紧吃完早点睡,别把蛀牙虫吵醒,“超级甜,白巧克力。挂着嗓子,从舌尖牙缝一路黏到肚子里,甜到第二天睡醒。” 饮料瓶发出声吱响,你说姐姐问我然后呢,我就告诉她那个人就关灯关门走了啊,姐姐松了口气又问我那讲这个干嘛,我问我姐所以他为什么没碰我呢, “他没碰了我睡衣下面,也没要我碰他睡衣下面。为什么?”你说所以他为什么不碰我,我想要那个人碰啊! “反正话都没说完她就已经开始哭了,边哭边抽我耳光。挺用劲的,耳鸣眼花脑子里嗡嗡响,人都被扇倒。真的和漫画里一样被抽到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每天好像演连续剧一样超级夸张全是哭全是冲突。 “哭着骂我不知廉耻啦,天生就该去卖啦,她的人生就被我这种东西毁掉啦。”空着手一拍大腿,你“啊”了一声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什么都记不住,“不开心的时候人是会忘掉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惜了我擅长记仇,该忘的没忘,不该忘的全忘。 “你很闲么?听这么多家常废话,都不会心烦头大的么?”你转头做了个鬼脸问。 伏黑正低头发信息,犹豫要不要再致电问询,“随便你讲就是了,我没听。” 九 “——把我吃完的煎鱼端走了。她就一边盯着我一边啃鱼刺,一根一根一截一截剔下来嚼碎了和饭一起咽。我问这是在干嘛啊,我姐说钱紧得省着点,鱼只够买一条,给你吃你长身体。我说不吃也可以真的不吃也可以,她又一边咽一边说工作好危险买条鱼的不容易。我说这只是二百九十五円含税能买两条的サバ而已,她就又开始哭。嚎啕大哭,哭到鱼刺卡喉咙里又去卫生间催吐吐一晚,边哭边吐。” 自贩机咣当响了声,你弯腰捡起罐热饮摇晃两下,“おしるこ四百八十円。” 话音听起来像苍蝇像蚊子像在耳边嗡嗡吵。如果津美纪死了。伏黑想。如果死的是津美纪。 津美纪还在埼玉,津美纪很安全,津美纪身边有咒术师监护。下意识攥紧两手,伏黑想。如果死的是津美纪。伏黑想,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医院,再确认一下。 罐头金属盖吱嘎了声,端起饮料啜了一小口,你说死亡是解脱,为她高兴,我都不难过,我真不是个东西。 怪病诅咒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有人昏迷不醒,有人竟然能大言不惭到这种境地。伏黑想。津美纪没事,津美纪还活着,津美纪有一万种可能静悄悄的死在某个时刻,无人知情。 如果死的是津美纪。 “宣战的诅咒师不会偿命了。”仰起脸望向总监部的高塔,你说要么还是想个法子把夏油杰弄死吧,“这样会显得我不算太没良心。” “别说蠢话,你受刺激了脑子不清醒。”伏黑站定抬手示意沿这条路一直走,一个弯都别拐,正前方第二栋,最高的那栋楼,进去,一层东侧走到底,你是从那溜出来的,自己回去。 “你不回去?”举着罐子暖手你边喝边问,“你家谁死了。” “我家没人死。”铁青着脸又指了指后两手插兜,伏黑想了想说如果哪天你遇险,我可绝对不会救。 十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死气沉沉的嘛!迎新都不积极……现在的小孩呐,真的是。”话说的像个实打实的老头子。男人摇头摆尾挥着手乱晃,三两步把自己摔坐进沙发,垮着嘴角做鬼脸。 伏黑紧随其后走进休息室,想了想后随手带上门,“全怪五条老师放任那种人成为今年的新生,不是么。” 抿抿嘴,对面说人是会变的嘛,高专常年人手不足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弃暗投明的家伙们当然可以适度宽大处理啦,“而且她俩还很小诶,小时候不懂事,一不小心——” “指的不是那两个枷场。”向前踱了两步走近一点,伏黑说那个年纪最小的,那个小鬼有大问题, “一年前就见过她,也说过话,印象非常差。” 抱着两臂点点头,哼哼着“嗯嗯懂了”,这个人一歪脑袋笑了声,“听起来是很差劲呢,那个小东西。” “‘差劲’?”站得笔直,伏黑抬起眼说只是“差劲”?明明都算得上是人性缺陷了吧,“那不是个能在战斗中托付后背给她的家伙,思考方式和心理健康都不适合倾力培养。甚至今天攀谈确认,都还要装的好像不认识我,连最基础的坦诚都做不到,这种家伙无法信任。” 歪着脑袋又点了点,哼哼着“是呢是呢”,这个人笑着说老师倒是也希望她能早点退学, “太弱了。说真的……太——弱了吧也!!咒力总量和术式本身都不拔尖,本人看起来也畏畏缩缩的一点干劲都没有,这种家伙很快会死的。别说‘托付后背’,总觉得这小鬼都活不到能和惠组合出任务的时候诶。” 他说所以放着不管就可以了。就和小虫子是一样的呀,与其现在每天担心叮咬,浪费时间心情打个不停,还不如等天气变凉他们自己死掉。说着打了个响指,可能还眨了眨眼。 “倒是‘死掉’也……”伏黑垂下视线,顿了顿低声继续。他说当年只是联想起了津美纪,牵扯到很多主观臆断,也不是非得—— “说起来!津美纪今早还传了新照片。”兀自打断掏出手机,男人划拉两下转过屏幕展示。是张三人自拍合影,构图拥挤相当可爱,背景里的大象都险些没被拍进去。“弃暗投明家伙也是有点用的,对吧。”说完又做鬼脸。 “请不要打岔。”沉默片刻类似组织语言,伏黑想了一会才再开口,“我想说的是,因为那家伙当年发言的令人不安,才会选择如实告知五条老师,希望您能有所注意多留心。” 伏黑说世界上类似的人多得是,也没必要刻意助力他们全去死。 听完“えっ?”了声,对方反而摆出半张疑惑的脸,他说没要‘助力’哦,没有。如果她哪天死掉了,也完全是怪她自己弱还不听劝, “甚至都不认命——术式这种事本来也是全看命,天资不够还不努力,迟早会死的呀。至于惠讲的,我会记住的,只不过没什么好在意的就是了,惠也忘掉就可以啦。毕竟小孩子嘛,中二的蠢话说起来就是会没完没了,还自己觉得超帅超——像样,挺搞笑的。” “是在小看我么,五条先生。”伏黑说。 眨巴两下摇着手“不是不是没有没有”,对方嬉皮笑脸的解释说完全没那回事,“死得好”听起来就是蛮恐怖的呀,“杀夏油”感觉也像模像样超惊悚,会严肃对待的,放心好啦。 “您在小看我。”伏黑说会揍您的。 自顾自笑了会,男人尽量板起脸笑着表示没有“小看”,只是说到底大家年纪都还小。十四五岁就是想法简单幼稚直接,还会把每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看得很重,这可是年轻人的特权诶, “如果惠记日记的话呢,等到毕——不,大概一年就够了。等一年后,明年的惠再翻看自己今天写下的东西,都绝——对会觉得难为情又羞耻还蠢到不行,恨不得撕掉的。” 所以说出口的话也是,脑子里的信条观点想法也是,连现在天塌下来似的大困扰都没差,全部都不值一提到可笑,“就像哪怕自觉撒了个天衣无缝完美的谎,也还是会被成年人一眼就识破的。只是现实而已,没什么‘瞧不起’。” 最后总算严肃起来了。这个人叹了口气说所以从我的角度讲,听上去只是亲人接连去世的缺爱遗孤在说自以为很帅的话而已,总之多谢惠和我说,老师以后会多留意她的。 和预想没区别,没有进展、没当回事、甚至还又被小看了。伏黑点点头应了声转身要走,想起什么又停下步,“我和那个一年的,我们之前有可能见过么?” “不是刚刚才讲连络会时聊过天嘛。”对面说着换了副嘴脸,诶呀诶呀着“明明当年是要惠去见学的呀,谁知道竟然见缝插针勾搭结识可爱小女生。惠呀——,真的是,从谁那里学坏的嘛”—— “更早。”伏黑眼角抽了抽,深呼吸口气问比如七八年前?津美纪,我,和那个小鬼,五条先生有带我们一起出去玩过么。 抱着胳膊苦思冥想似的,“んーー”着脑袋往左一歪,“んーー”着头又向右一斜,最后“んーー”完瘪瘪嘴,“不记得,没印象。”斩钉截铁干脆利落。他说事情太小又太早了,怎么会记得住。而且不太可能吧也,总之是没什么印象了,“干嘛这么问?” 伏黑点点头说不干嘛,打过招呼后合门出去了。 因为夜深人静辗转反侧,想了很多有的没的,好不容易才睡着。结果没一会就起夜,趿着拖鞋又只好迷迷糊糊往盥洗室跑。走过房门,映射廊灯,天都还没亮,伏黑站定昏昏沉沉眼都睁不开。 因为刚刚做的梦。在暖和的日子里,打着“小孩子要多交朋友”的旗号,一起去看了熊猫和象,土拨鼠猴子海狮海豹;被迫戴了幼稚的儿童动物造型遮阳帽,乘了园区有轨电车,又去看非洲犀牛斑马和蛮羊;站在晒台上看鹈鹕还被嘲笑够不到望远镜,被一个一个举起来轮流看。所以五条先生架起过几个小孩,一二三,我,津美纪,还有谁,有没有第三个人一起去看?记不清了,梦里也没看清。 逛完直奔台场,穹顶壁画灯带看起来特别高,小时候感觉台场比大宫公园还要大一圈。添置完春夏的新衣物,还买了轻便的运动鞋和大部头百科画册,晚饭就地解决フライデーズ,吃饱喝足回去路上在车里先睡一觉。回去梳洗停当换完睡衣正好全精神了,趴着客厅地上沙发上转角椅上,对着巨大的电视屏幕捏着手柄准备玩通宵,电鉄ワールド,DS主机,从伦敦开局,最大支持四人对战。四只手柄,我,津美纪,五条先生,还有谁? 是不是真的还有谁。横白条长裤脚踝露在外,前开系扣长袖睡衣有两只撞色的小口袋,你扒拉开条缝示意伏黑摸摸它打招呼,你说这位是フレアチョコレート,是不是超级可爱。 伏黑把手伸进你兜里,摸着小玩具短密的绒毛,问在动物园买的?你摇摇头说吃饭前,五条先生说我再盯着看下去就要把人家柜台货架用视线烧穿了,所以选一件最喜欢的买给我也没问题,反正惠和津美纪都有,我也可以再要个小玩具。伏黑点点头收回手哦了声。拍拍口袋收好,你撩起睡衣下摆眼神闪烁,问惠君要不要也摸摸我。 碰了你睡衣下面的地方,让你碰自己睡衣下面的地方。 半夜惊醒,内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迷迷糊糊趿着拖鞋又冲去卫生间。伏黑掐着眉心闭着眼,想试着回忆起刚才到底梦见了什么才会被吓醒。可惜脑海里只剩下些似是而非的概念感受和心情,别的全都忘了。 【热心听众】全一篇 一 桌上是只按钮繁琐敦实厚重的黑色金属盒。可减少八成高射频干扰、搭载当年最先进型号的IF DSP、内置自动天线调谐器、大型冷风扇以及动态麦克风——并非409之流随意钻空子糊弄事、只二十个波段可用的免照机, 这可是八重洲450D,首屈一指的私用无线调频电台发射装置。覆盖广性能强,有良好的传导接收双向功能,可靠的铝压制机身泛着金属色,正在伏黑的书桌上直反光。 今晚,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知名共犯小队,正盘踞在伏黑干干净净的床上吃粘粘哒哒的披萨。因为早些时候,“今天也要在伏黑哥屋里开派对”讨论组内,@itadori-super激情发言,提出既然明天大家都没任务,不如这就来一场久违的夜宵狂欢庆典, “正好刚收到老家寄来的包裹,里面有不少爷爷留下的好东西。” 毫无疑问,@Fushiguro1222进行了强烈抗议。可@itadori-super劲爆小动物靓照的攻势委实太强烈了,而@NOBARA-OfficialAccount对“好东西”是什么,多少有点好奇。 总之今晚也在伏黑哥屋里开了趴体。 不过虎杖爷爷当然没藏着什么通俗意义上的“好东西”。箱子也是最常见不过的三层瓦楞纸,内容物也都平平无奇令人提不起一点劲,几摞笔记本、十几盒家庭录像带、古董似的小型手持DV机,几本褪色的书,纸页都是脆的。 『恐怖の復活』、『彷徨うフアナ』、『禁じられた游び』,书页被翻的哗啦啦像吸饱了气的手风琴,钉崎又打了两声喷嚏,“虎杖,你爷爷的兴趣爱好有点硬核。” 狼眼手电、一次性采血笔、玻璃涂片和真空管,虎杖放下连接线抓抓后脑勺,难为情似的笑,“当年怀疑我妈有问题,大概他自己没少做功课。” “说不定虎杖的爷爷也是咒术师,听下录音确认吧。”磕了下桌面把其余书本卡带都摞齐,伏黑瞥了眼桌上的电台,问所以现在是已经开机了么。 该插的设备稀里糊涂全插上,该连的电线乱七八糟全连上,黑色的信号塔像多长出对副螯,间或发出几声吱哩哇啦。“好像是这么连的,”虎杖指指接入源,扭头笑了笑,他说这样应该就能回放爷爷当年广播的话了。 伏黑点点头,钉崎捏捏虎杖肩膀,虎杖按下一串按钮。紧接着,在嘈杂的电流音下,不高不低的人声响起,“这里是JG3YMK,QTH位于日本宫城,我接下来要说的极为重要,如有任何人身边存在相似情况请立刻CQ,这里是JG3YMK。” 三人心照不宣彼此看了眼。而不高不低的人声有力且迫切,混杂着沙沙响,顿了顿继续,“这里是JG3YMK,QTH日本宫城,我接下来要说的极为重要,如有任何相似情况,请立刻CQ, “你们身边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现?做一些奇怪的行为,说一些奇怪的话,无法理解其措辞,也难以解释其举止。如有请CQ,这里是JG3YMK,如有,请致电81-022——” 三人又彼此对视一眼。钉崎叹了口气拍拍虎杖的背说“这是指你妈呢”;伏黑叹了口气掐掐眉心说“毕竟‘死而复生’也不是能直接说的事”;虎杖想了想,以防万一拿起话筒找补,“可疑人物是我妈,但是我妈已被抓,所以如果真的有听众的话那就请放心好了——” 只是话都没说完,刚充上电的通讯器已经响起来了。 二 响铃的,甚至都并非Z世代熟知的翻盖机。单色屏小按键,多半连个内置的游戏都没有。但它响起来了,单调的嗡鸣提示音附带些许震动,在安静的视线交换中显得格外诡异。 小声抽了口气,钉崎说难道……虎杖的爷爷……回来了? “别闹了,”伏黑铁青着脸边翻手机现学,边检查核对可视屏数显,“波段选错了吧。” ——可虎杖都接起通讯“喂”一声了!!! 伏黑圆瞪着眼,钉崎无声的叫,手机里犹犹豫豫半秒后也“喂”了声,对方说自己是坐在车里玩收音机时听到的。 “吓人一跳……”出了口长气,钉崎一屁股坐回床上,捏起块披萨准备边吃边看戏。 “‘坐在车里玩收音机’?”伏黑眉头拧成一团,扫了一眼,“认真的吗。” 虎杖笑着正对通话解释说这是自己爷爷的电台,本来是想听回放的,结果一不小心广播出去了,“竟然打电话进来了……是爷爷的JARL友吗?” “致电是因为我身边有可疑的人……”你说。 钉崎说哈?伏黑说这个打来电话的人才更可疑吧。虎杖说我妈又复活了?? “其实是……正在交往的人。”天电干扰下数字讯号也稍带起点杂音,你说自己的男朋友非常奇怪。 钉崎说分手吧!伏黑说情感咨询?虎杖说啊是这样吗! “比如刚才,突然停车让人等他一会,然后就不吭不响的走掉了。”隔着电波依然听得出话里的焦躁和犹豫,你说而且一下车瞬间没影, “后视镜看不到,出去找也没发现人在哪。停在这种连盏路灯都没有的沿山路上,他能去哪?趁着夜黑风高心血来潮徒手攀岩去了?还是借着天昏地暗一时兴起从山上跳下去了?” 钉崎吃了口东西边嚼边说想象力也很硬核啊,这位热心听众。伏黑喝了口汽水想了想说都坐在车里开始玩收音机了,那应该是等了很久。虎杖拿起手机坐回床边接过来片披萨,“交往对象是……吸血鬼吗难道?!” 比如突然肚子饿了要吸血,所以变成蝙蝠飞进山里觅食,吸饱了再出来?虎杖解释道。 钉崎问那直接吸女朋友不就好了?虎杖说万一是那种比较有操守的素食主义吸血鬼呢。钉崎问虎杖你是不是看《暮光之城》了?伏黑挥拳连砸两颗脑袋压低声说你俩还算咒术师么。 “倒是冰箱里没藏着血袋……平时也没表现出——啊!咬人算么?偶尔会被咬,留牙印那种。”你问。 “抑制欲望的吸血鬼?”把一块掉在床上的青椒条不动声色用腿扫下去,钉崎说那不还是《暮光之城》吗。 “听起来是有点难办啊……”虎杖正在尝试两片一起吃会有什么新口味生成,“或者你买点大蒜十字架之类的戳他试试呢?” “……干脆照镜子拿银器吧。”像彻底放弃话题走向了,伏黑翻了圈白眼。 钉崎问所以你俩其实没看过吧,恋爱小说。虎杖说没看过,可是伏黑哥说的有道理。你也说这样想来是更合理,“那我想法子弄把枪做几颗银子弹好了。到时候枪毙一发试试看,如果真是吸血鬼的话那算物种发现,如果不是也算为民除害,一石二鸟多谢指教。” 虎杖说等等别挂啊?!!钉崎说虎杖伏黑,恭喜你俩荣升怂恿犯。伏黑说……确定是在交往中? 三 深思熟虑集体讨论后,作为主播代表,虎杖得出结论,男朋友先生说不准正蹲在树林里拉野屎,“我们认为,这个可能性比‘男朋友先生是吸血鬼’要高一点。” 钉崎想了想说如果是这样那还是分手比较好。伏黑想了想说常年便秘的话可能性还会更高。你想了想说可奇怪的地方不止这一处。首先职业就很可疑,据称从事教育相关, “但具体追问又只说是‘専门学校’,至于什么‘専门’哪里的‘学校’,就一概插科打诨不清不楚了。教徒手捏核弹的老师给料超丰厚我可以理解?可是上班穿夜行服总不能是因为天天去偷铀元素吧?” 虎杖扭头问伏黑,在东京能教这个吗?伏黑扭头看虎杖,建议你不如继续猜是吸血鬼。钉崎叹了口气摆摆手说把Kindle拿来,本小姐先给你们把参考资料存下来。 通讯信号不佳,老式手机扬声器里呲呲啦啦响了一小会,你说而且大量出差,没完没了出差,神出鬼没出差, “和今天差不多,经常一回头就找不到人去哪了,过半天才发消息定位远在十万八千里。吃饭吃一半,人不见了,电影看一半,人不见了,逛街逛一半,人不见了。哪来的烘培家政电气化专门学校需要教师随叫随到啊?哪国的发电机组必须在里面塞个人活祭供应啊?联合国总理宇宙大统领也不至于分身乏术天天闪现吧?” 虎杖想了想问吸血鬼发电?伏黑嘴角一沉眼角一抽只摇了摇头示意。钉崎刚放下阅读器又拿起块披萨饼,“最后一块。”她说。 你说甚至蒙面眼疾黑色素缺失,高度疑似白化病,作风轻浮油腔滑调,资产来路不明。 满嘴食物话音含糊,钉崎嚷《暮光之城》???头脑风暴一头雾水,虎杖问……我妈换壳? 一边一拳,伏黑脸色铁青,压低声复述一遍,“蒙面”“轻浮”“大量出差”“教育相关”字字咬牙切齿,“你俩是吃饱了在犯蠢吗。” 目前,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知名共犯小队,正盘踞在伏黑黏黏哒哒的床上执行『カレシさんもしかして○○○??』プランB大作战。 “如果UFO娃娃机时会说‘别担心我最强’,”虎杖抱着胳膊,“手排挡开得不好时说‘毕竟你超弱’?” “或者逛街逼着人走快点时会说‘别被我丢下’,”伏黑板着脸,“玩游戏动真格时讲‘势同水火’。” “要么一进カラオケ秒变行走的『夜もヒッパレ』、”钉崎干呕了声,“要么在地上丢过五百円铜板。” “这是什么上个世纪的广告节目吗?”你问。 三人视线俩俩交换,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当即改变战斗思路,将计就计斗智斗勇。钉崎说毕竟“油腔滑调”呢——!你说是的是的。伏黑点点头。虎杖说总之“家财万贯”呢——!你说对啊对啊。伏黑点点头。 “其实也没有很可疑吧,真的有很可疑吗——!”钉崎棒读。 “都是很棒的属性呢,感觉一定是个不得了的ナイスガイ啊——!”虎杖棒读。 “你们的意思是……あたしのカレシもしかして…ホスト??”你说果然我老公在背着我当鸭,“那还是想法子弄把枪好了。毕竟枪毙一发来的痛快,真是鸭的话那算品牌营销,如果不是也无所吊谓,一箭双雕感谢帮忙。” 钉崎想了想说不对劲吧……伏黑十指交迭没再开口。虎杖想了想问所以“弄把枪”竟然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你说好了打住吧,个人使用无线电通讯是要求操作许可证的,刚才関係机関检索到未备案信号源,瞬间就直接定位,找到高专头上了。虽然伊地知先生正在交涉处理,但也算是个小麻烦,所以你们老师的意思是明天每人都要领罚加训,因为背地里被说拉野屎令人伤心。 【平稳世代的行进】一 爪子扑棱鼻尖耸动,哈哈哈吐着舌头示好,伏黑被毛色雪白的大狗扑倒。 不远处有人喊着“小白”,正碎步跑着追过来。齐耳短发,过膝小礼服裙,是位年轻女性,笑意稚气。 搔搔脖子摸摸狗头,伏黑搂着大白狗坐起身,“……藤沼?” “……是?”藤沼愣了下,随即讪笑着伸手,递来件东西,“小白不想穿衣服,看来还是得主人给他系。” 手里有片造型滑稽的布。温莎领风琴褶,夸张的黑色大领结,是半扇假衣领伪正装。 伏黑扭头看狗,狗扭头吐着舌头哈哈哈看伏黑。伏黑仰起脸,满眼拱桥吊灯百花顶。 伏黑惠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教堂中廊米白色的地毯上。 穹顶祭坛花窗柱头十字路。门厅外有人聊天嬉笑,会场内有人穿梭布置来往。 想了想,伏黑举着假领子晃了晃问“想穿吗”,接着随手把手里那团布塞进长椅下。站起身拍拍狗头,示意可以走了,“可以玩一会,但不许刨土滚泥巴。”他叮嘱道。 而一前一后走出教堂时阳光正格外好。藤沼快步走着带路,时不时笑着回头看有没有跟紧,时不时抬手打招呼代行待客礼。伏黑抬手半遮着太阳半颔首问候,三三两两的宾客,闲适松弛的像电影剧照。 沿花砖转了个弯,藤沼推开眼前红砖白墙的矮屋门扉,径直往里去。伏黑跟着在上楼又进屋,准备室里正闹腾的像鸡飞蛋打集贸市场。穿制式小礼服的钉崎一扭脸当场换人发难,怒喊“伏黑你干嘛去了”;嫌热脱下西服的虎杖刚刚还被训,这就回过头冲门口傻乐;翘着腿坐鼓捣手机的人堪堪抬眼转而笑,勾下点墨镜说“穿西服很帅嘛惠”。 藤沼钉崎碰面后三句两句商量比划,又急三火四推门出去了。虎杖嘿嘿笑着抓了两把脑袋,随后又颇为懊悔似的才想起来自己喷过发胶。伏黑环顾一圈,看尽格子窗梳镜台拉杆箱化妆包,空张了张嘴想要开口。男人抬手打断眨眨眼说惠——,“有好好收着吧?那个。” 下意识拍拍裤缝捏捏兜,沉甸甸的小盒子还沉甸甸的装在口袋里。伏黑点点头。 伏黑点点头,掏出绒面小盒,郑重其事的交给对面,并拍拍狗头轻声说“去吧”。 接着雪白的大狗叼着东西极欢脱的奔跑向圣坛,沿路带起花香叶动管风琴悠扬的响。彩绘玻璃花窗穹拱下站着手捧花束婚纱华美的新娘。津美纪偏了偏脑袋笑,流水似的白纱映在光里闪亮亮的。 小白重大任务圆满完成高高兴兴跑到十字路正中央。津美纪随手把捧花塞进身旁神父手里,俯身接东西摸狗头,宾客哄笑。伏黑站在中廊尽头远远的看,津美纪又拿回手花害羞似的笑。 她说之前冬天总会爬到半山去看星星,崎玉的夜晚特别黑,而这片教堂区又特别亮,像黑漆漆的海里掉了颗发光的星星一样,“所以小时候就问过五条先生,尖顶那边是哪里,我们可不可以去。五条先生说可以是可以,不过等我长大些再去的话会更好。” 坐前排有人举高了手晃了晃,宾客又哄笑。津美纪也笑,说今天总算是长大了, “不过还是得有契机才可以。”说着低下头,眼帘弯弯的两颊红红的,看起来腼腆又温柔。津美纪说起初只是开玩笑,前不久随口提到婚纱真漂亮,可惜没有结婚对象, “结果惠一板一眼的认真回答我,说我大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想穿婚纱就去穿,想和朋友见面就叫大家一起来。”仰起脸,像朵盛放的百合般,笑意也亮晶晶的。 她说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虽然任性又不可思议。接着兀自打开绒盒戴上戒指,反过手背举高了展示。脸颊的绯红越过精致的妆,津美纪难为情的笑, “总之我决定,就先嫁给快乐的我自己吧!” 欢呼口哨拍巴掌笑。美丽的新娘独立于圣坛上挥手示意,伏黑下意识笑起来由疾走到跑,冲到近前和家入朋友一起拥抱。夸张欢喜热烈像梦一场,像理想化叙事下的电影长焦。 【平稳世代的行进】二 初夏黄昏晚风习习,河堤草地水泥阶梯,吉野拎着两只袋子满满当当。 走在旁边的人咕咕囔囔,刚扣好纽扣把烟皿塞回裤兜。中短卷发,深色薄亲衫,嘴里抱怨着“刚点上就被抓个正着”。 左手鸡蛋面包冰鲜汉堡肉,右手膨化食品盒装纳豆生菜玉米和葱,顺平紧了紧两手,“……妈?” “怎么了?”凪愣了下,随即笑着伸手,像要把袋子接过来,“给我没葱的那只。” 叫“ナギ”的人对“ネギ”却格外介意。 想着笑起来,顺平递过去,接着边沿着河堤走边随口说今天外村也来过了。 “哦。”右手接来换过左手。凪点点头,止住摸口袋的动作,顺势挽住顺平胳膊。她说所以呢,“大猪放屁又放什么新内容了?” 吉野扭头看对面,对面回头做了个鬼脸吐舌头。吉野左右张望,住宅街区沿河道树影萧萧。 吉野顺平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和母亲走在回家的路上。 稀松平常的像近来的每一天一样。电影院公园废弃设施旧球场,再鼓起勇气拒绝登校后,母亲也只是瞪大了眼眨巴两下后说好。 顺平说就这样?竟然都没什么要问的吗。凪耸耸肩摸出根烟说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吧,“愿意讲给我听吗?如果顺平想的话。” 吉野顿了顿摇摇头。母亲抿抿嘴笑着把烟重新插回烟盒里。 是半个月前的事。半个月后的今天,蝉鸣更响空气更闷天黑的更晚。顺平看着袋子里前摇后晃的葱,说外村今天也过来了, “无非还是差不多的话。如果一直不去,作为担任他会很难办。” “那他‘难办’去呗?”说完表情夸张的瞥来一眼。凪翻翻眼睛表示如果上学又开心又有感兴趣的人或事,谁会不想去啊。比起逼不适应的孩子进笼子里,不如先想想自己该怎么做更好更合格的班主任吧。 吉野攥着塑料袋紧了紧,低头刘海遮了半张脸,不做声的笑了笑。 空气里凝着水,慢吞吞几步下来后襟都有潮意,身上黏腻腻的不爽利。沉默着埋头走了一会,手里的袋子嘎吱嘎吱响,凪问今天看了什么好电影吗。 “难得白日场有部不错的片子。”顺平想了想说警探孤身前去探查失踪人口,在即将拨云见雾时迎来了最差的结局,“令人沮丧的不在于失败或死亡,而是历经层层困难后最终才发现,其实所有的期待都只是绝望而已。” 硬邦邦的面包磕着冰凉凉的肉饼响,凪正掏手机,边走路边单手噼里啪啦按个不停。 吉野说既然问了就好好听人讲啊!母亲说其实我一点都听不懂,这种电影鉴赏什么的,“所以总得让妈妈查一下啊!” 吉野说那问这个就没必要了。母亲边翻手机边说因为想和顺平多说说话,“哦,大长脸演的是吧……要不要晚上叫虎杖来家里玩?之前没看成电影,这次正好补上。” 顺平想了想说没关系,大家都很忙,会给他添麻烦的。凪说可是虎杖绝对会想模仿一下大长脸的吧! 明明买了汉堡肉晚餐却要吃牛丼,因为洋葱再不做就坏掉了。顺平横过刀用手背擦眼角,被辛辣熏到视线不清直冒泪。翻箱倒柜找新酱油的凪扯了两张纸递过去,帮忙撩鬓发时沉默着没再吭气。 下意识推挡把手拍开,刀刃贴着指腹堪堪划了个小口子。吉野扔下刀匆匆忙忙去找创口贴,母亲吮着指头舔了舔说马上就好了,贴了碍事。 可还是贴了。摊着右手绑Ok贴,伸着左手挽刘海,凪小声说顺平……?顺平。 吉野空张了张嘴,没法出声。母亲说顺平,这个是—— “一会虎杖过来,我想问问能不能转去他的学校。”顺平抬起眼说可以吗? 对视片刻后,凪笑了笑,说可以啊当然好,这样再好不过了。接着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像在唱首带着哭腔欢快的歌,她哼着牛丼牛丼,再加两个温泉蛋吧,今晚吃牛丼。 【平稳世代的行进】三 七北田川河口,草有半人高,虎杖拖鞋短裤鱼竿遮阳帽。正拎着钓箱扛着折迭椅子,站在暖风里。 身后飞来一脚蹬在人屁股后腿上,跟着一句“磨磨叽叽的”。同样是拖鞋短裤遮阳帽,干扁精神的小老头像半截虬劲的梅枝似的,弯腰驼背气鼓鼓的横着鱼竿往反方向去。 钓箱水桶里都是空的,一掖口袋惊觉里面还存着几枚代币咔啦咔啦响,虎杖圆圆的张大嘴,“……爷爷???” “干嘛?”倭助背着手回头没好气,甚至还多走了半步远出去,“就全怪你乱嚷,臭小子!今天什么都没钓到。” 上午去打钢珠颗粒无收,下午钓鱼无功而返,老头子估计早都气炸了。 加紧两步赶紧追上,悠仁嘿嘿笑着接过竿子往自己身上挂,“那咱们今天晚上还吃鱼汤底吗?” “吃个屁!”小老头要跳起来锤人脑袋。虎杖弯下腰等着人砸。结果只是一甩手骂骂咧咧着踱着步子走了。 悠仁抓抓脑袋说等等我啊,倭助板着脸摇着头又是一句臭小子。虎杖拨开齐腰高的苇荡深草,挥手拂开蚊虫叮,吸了满腔自然清冽的泥土气。 虎杖悠仁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和健康精神的爷爷在一起。 近日和山临入海口,半小时步行后能直搭蒲生福田线,东部的野钓场鱼多人少很方便,自宅、ゲーセン和这里在一条线上。美中不足是路程远了些,回家时天肯定黑了,即便盛夏。 箱桶包竿急跑时叮铃桄榔响。虎杖猛冲两步并肩,嘿嘿笑着低头时,发现爷爷更矮了点。 倭助背着两手走,越过帽檐瞥人一眼,说你那两个同学—— 悠仁说哦佐佐木前辈和井口前辈是吧。倭助没好气的表示没提眼镜姑娘和葱头小子。 “啊?”虎杖瞪着眼问,“所以是伏黑和钉崎来了吗?” “他俩不是昨天就来了吗!”抄起帽子冲着虎杖挥,看起来气势十足并毫无杀伤力。象征性的招呼了一下顺势给自己扇扇风,爷爷说不是那两个,另两个。 悠仁愣了下问什么“另两个”,哪来的“另两个”,还有“另两个”??类似全无耐性了,倭助只摇摇头又重新背起两手踱步走,横着嘴咕咕囔囔着真把家里当招待所,住都住不下,住都住不下。 拖鞋不随脚,碾着泥踩着草叽嘎叽嘎,显得蝇虫嗡嗡都不算吵。日头正缓慢庄重的西下,虎杖埋头走了会说现在过得很好,我很强,正在帮助更多的人;我很幸运,正在做只有我才办得到的事;我很开心,遇到了非常棒的伙伴们和老师,“爷爷,我——” “我知道。”老爷子抬起手像要拍拍头。虎杖嘿嘿笑着又弯下腰。结果只在手肘胳膊上拍了两下。爷爷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会一直看着你的,臭小子。给我打起精神来一直好好干。 “是……”想了想挠挠脸,悠仁小声说是……在天堂看着我守护我吗? 倭助飞起一脚嚷臭小子你咒老子死呢?? 结结实实挨一记飞踹,虎杖嘿嘿嘿笑着迟迟的躲了躲,他说长命百岁长命百岁,他说我会变得更厉害,保护帮助更多人的,放心好了。 而顶着落日适时正有人高喊着挥手往过跑。前面跑后面追,后面赶超,前面再扯一把使黑招。迎着光的人打扮微妙,正兴高采烈的举着胳膊嚷“悠仁——”。 爷爷心情不佳的源头找到了,虎杖目瞪口呆大喝一声“胀相????” 胀相遥遥的边跑边拢着两手扩声喊叫我一声哥哥好不好。紧随其后狂奔而至的东堂一拍巴掌,和苇草丛里的乱石块位置对掉,眉飞色舞嚷ブラザー!!也叫我一声吧ブラザー!! 爷爷心情双倍不佳的源头找到,虎杖摆摆手表示这是真的叫不了。 胀相走近低头笑,打了个招呼解释说等太久所以就找过来了,“只是没想到有人非要跟到这,甩都甩不掉……爷爷好!” 东堂规规矩矩行礼自我介绍道东堂葵,零零年生人,今年十八岁,喜欢的类型是大胸大屁股的女人,和灵魂伴侣共度青春的ブラザー虎杖完全一样,爷爷好! 抬腿抄起拖鞋三人两脚每人抽两下,像解了气也像还没解气,倭助重新趿起鞋背起手板着脸叹了口气,问这一大堆人晚上吃什么到底。 【平稳世代的行进】四 竹下通人流如织,华灯初上沿街店铺刚亮起光,钉崎一身漂亮的私服鞋子小挎包还傻坐在地上。 伸手拽了把拉着人站起来,禅院笑着说怎么好端端的平路还会摔跤。松糕鞋阔腿裤,露着截腰,单马尾高高竖着随姿态晃,推推镜框边她问是不是鞋不合脚。 站起身理了理裙摆领口拍拍包,钉崎攥着包带想了想,“……真希姐。” “还好吗。”跨步抱着手,禅院横站在人潮前,像梗在壶口最坚韧的礁岩,“继续逛?要不要坐下歇会。” 愣怔的盯着人看了半秒,回过神把短发耳环摇的哐啷响,钉崎说不用不用完全没事,“真希姐……你也……太帅了吧?!!” 刚转身作势走,这就要回头笑出声,禅院做了个手势示意堵在路中间干嘛,快跟上,“帅是当然的吧!”她笑着说。 点点头嗯了声,钉崎再管不了周遭无关紧要的热闹,漂漂亮亮并肩汇入人海熙攘里。 钉崎野蔷薇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和帅气的不得了的真希姐,在时髦的都心地美美的逛。 标志性的花环招牌下,右边第一家是杂货挂件,左边没几步远便是最大的小配饰专门店,领结手链堆堆袜一应俱全。钉崎视线忍不住的往过瞟,禅院说领着一级的酬劳,野蔷薇可以买点更好的东西。 “可是这种店里应该能打耳洞吧?”钉崎歪过头拽下来一只耳环,示意耳夹戴着实在太疼了。 禅院扭脸眨眨眼说这种不都是自己打吗。钉崎捂着嘴凑过去惊呼真的假的!连耳骨钉都可以吗?!真希姐全是自己动手吗!! 点点耳廓禅院说这个位置是稍有点难办,得叫人帮忙看着找准点。钉崎挽住人臂弯嚷真希姐——?!!!禅院说好了别叫了,你打不打?去刚才那家店买个小工具就行。 内里小路少了游人观光客便相对宽敞些。连着三四间可爱漂亮的内衣店、二手古着专门店,以及路对过屹立不倒永远排着大队的甜品站。路肩雪白的铁艺座椅细摸之下扶手斑驳沾着点锈,钉崎捏着塑料小盒举高了对着光看,苦着脸又抬起眼叫真希姐,“疼吗?” 捏着吸管搅搅咖啡里的冰,禅院问和什么比,祓除挂彩?钉崎说不是一回事,自己对自己下狠手总归是有点……禅院说那我来吧,回高专就帮你打。钉崎一拍桌子站起身喊真希姐——!!要不要这么帅啊真希姐——!!! 禅院推了下镜边问这就算帅了?钉崎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捂紧心口大喊简直要帅死了。 天气太热,所以喝完饮料又闲坐了会。禅院托着下巴边聊边半心半意张望,随即偏偏脑袋示意问野蔷薇吃过了吗。 指的是可丽饼。钉崎点点头说巧克力生奶油香蕉片,“之前有任务在附近,祓除结束后五条老师请过一次课,甚至还唧唧歪歪的耽误半天开了领収书。” 禅院说眼罩白痴请客吗竟然,没请过我们啊……钉崎坐直起身问差别对待?!!!禅院想了想瘪瘪嘴说毕竟有熊猫在。钉崎瘫坐回去瘪瘪嘴说毕竟有熊猫在, “那我来请真希姐不就好了吗!”起身比了个手势,她说算作帮忙打耳眼的回礼。 仰起脸禅院说不用啊。钉崎冲去排队回头喊真希姐要什么口味。禅院翻着眼想了想说桃罐头生奶油冰淇淋!钉崎大喊包在我身上! 蓝底白字英文招牌,红墙白标遮阳帘。排队处立着两块高高大大的选单板,钉崎小跑着梗起脖子找编号。罩衫甩裤矮跟鞋,发色鲜亮,看板正前站着位年轻女性,也正仰着脸犹豫不决盯着选项为难,随即挽了下鬓发叹了口气。 钉崎停下步子呆站在原地,一时没说出话。 “其实是来原宿取材的,只是完全没思路……”端起杯子喝了饮料,纱织说闲逛到这里就想着买一个吃好了,这也太巧了。 禅院耸耸肩笑着说竟然偶遇了野蔷薇小时候的朋友吗,确实好巧。 “像做梦一样。”瞪着眼捂着嘴,钉崎小声说最喜欢最喜欢的纱织姐真希姐两个人竟然坐在一起,是不是真在做梦啊,感觉这样一来简直都死而无憾了啊, “不对不对不行不行。”钉崎一把一边搂住两人的脖子,看上去像要哭了。她说还没到时候,小文不是还没见到吗,也还没向那两个白痴小子炫耀纱织姐呢!所以绝对不可以。 【平稳世代的行进】完 五 Likuliku今日多云无雨,最高最低气温分别为二十四和二十三度。虽然没太阳可晒,但阴天时往往有艳丽的鹦鹉鱼成群结队跑去地板窗前张望。 七海建人的计划是,先拖半小时再起床,然后散散步赏赏景,在下午茶时段吃早午餐。 比如黄油龙虾配青橄榄无花果就很好。有椰子螃的话就也焗一只,再开两瓶清爽甜白的Mosketto,随餐没喝完的正好下午打发时间再享用掉。 在这可做的事不算多。在无边泳池游几轮再去浮潜算一个选项,只是今天天气情况不够理想,好在下周放晴,机会有的是;或者干脆赖在床上浪费掉,理疗按摩不知道现在预约还来不来得及,不过看着地板下的海发发呆再读几页书也没什么问题。 傍晚就搭直升机去主岛好了,可以试试当地的传统菜式,再沿着海岸线和黄昏走上半圈。最后选支心仪的Pinot Gris拎回屋,泡个澡逗逗鱼,把看了一半的章节读完再睡个安稳无梦的觉。安排完美丰盛且合理,七海是这么想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苦着脸埋头走,你说咱们也过去吧,想想就咽口水了,刚拆开胸距背壳再浇热黄油上去,呲呲冒热气的烤龙虾实在好香。 晃晃悠悠走在旁边的人咯咯笑着表示人家是超赞成,但ナナミン可是会因假期被毁痛不欲生举起屠刀的呀,“万一他被斐济纳入终生禁入黑名单可怎么办嘛。” “七海先生想去的是关丹,所以大概不会太往心里去。”翻了圈眼睛没好气,你说悟把人强行送去马马努卡才是莫名其妙不讲道理。 可这个人看起来活像占尽了全天下的理。他说去关丹干嘛啊,破破烂烂穷不拉几的有什么意思,难道还真想盖茅屋蹲旱厕吃臭豆子?度假诶,这可是难得的度假啊!!当然得去舒服的地方啦。不过人家刚才想象了下画面, “一见到我ナナミン就当场发飙被海关遣返……说真的,简直超——有趣诶不是嘛?!!”戳你两下,贼光锃亮隔着眼罩都没法藏,他问要么咱们现在就出发? 想了想你说干完正事先。笑了两声男人说好好,随后抬手对着操场呦吼呦吼个不停。 那边一年组的两两对练暂停,这边不紧不慢拾阶走近。权且算刚打完招呼,个别人便嬉皮笑脸若无其事的发杀招。他说はーい、绍介タイム。悠仁、惠、野蔷薇、顺平,人家的学生你都认识;学生们,这位是老师可爱的妻子,你们都不认识。おけ绍介完了,有疑问嘛? 伏黑脸色木然不喜不悲叹了口气。吉野盯着草地手足无措像不知道该看哪里。钉崎说哈?虎杖说啊——??!!老师是认真的吗竟然??!!原来奥さん也是咒术师吗!! “不是哦?”他说是神呢。 六 “神,字面意思,这家伙能以一己之力修改世界运行法则。”他说怎么样,是不是超——般配,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把神明大人娶回家。 你抱头蹲下小声表示快别说了我要死了,对面把你拎起来揉吧揉吧说没事没事问题不大。 “其实远没那么厉害。”你讪笑着解释气若游丝的找补,“只是能建构出极小规模的子世界框架并制定逻辑,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分支锚点和事态走向。” 吉野揪着衣角看虎杖;虎杖瞪着眼睛眨巴两下“……哈”;伏黑想了想问所以现在,我们其实正处于你建构的某一条叙事线里;皱着眉头沉默片刻,钉崎突然发问, “那我能去当明星了吗?” “理论上讲没问题,但在实际操作中,答案是否定的。”你说因为虽然建构完全自主,但为了确保“钉崎野蔷薇”尽可能还是“钉崎野蔷薇”本人,超越角色本体逻辑的事会尽量少干,因为做得越多就注定离本体越远, “举例来说,也许在某个世界子集中真实存在一位演技盖世、歌喉惊人的绝世美女超级大明星钉崎野蔷薇,但显然偏差值巨大到无法忽略不是么。那既然都已经不是‘钉崎野蔷薇’的故事了,当不当‘明星’还重要么。” 忖度半秒,钉崎举起锤子嚷“阿姨你什么意思”,接着瞬时蹲跪在草地。 指着深陷进泥里的武器,你说锤头现在净重四百五十公斤,拿不起来很正常, “这种程度的修改就没问题。类似的,比如根据其他来源补充的特性,或依照原始逻辑进行的演绎拓展,也都包含在内,属于可控安全范围。” 说完打了个响指。伏黑被毛色雪白的大狗扑倒,吉野拎着两只袋子满满当当,虎杖拖鞋短裤鱼竿遮阳帽,钉崎一身漂亮的私服鞋子小挎包还傻坐在地上。 “作为见面礼,接下来会送大家进入你们各自的分支叙述里,就当是场夸张的美梦吧。”你说吉野算日行一善所以不必往心里去,但另三名同学请注意。下次聚餐请务必等你们可怜兮兮的大傻子老师一起,二年的几个太过分了,回头就让他们集体吃屁。 可怜兮兮的人低头憋着笑说还以为要干嘛呐,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不过也太容易被煽动了吧你,怎么还和小孩们记仇啊。” 拍拍手把面前清空通通送走,你板起脸问去不去斐济。 可这个人哼哼唧唧着问干嘛要为断章取义的蠢事发脾气,“比起给夜蛾セン帮腔,我也会向着杰和硝子的呀!厚颜无耻的大人硬要跑去参加思春期小孩的聚餐会,就是会招学生们不爽的呀!”他说而且诶难道还真要他们围着锅干等,直到人家半夜回来?更不好吧,这样。 你说明明我就会等。对方说是是对对,小朋友能等到觉都睡两轮,“所以呢,气顺了吧搞定了吧现在可以出发去度假了吧?” 在家连剩菜都全倒掉,结果跑出来受气连点口水锅底都吃不着,是不是在开玩笑。真有这种换位思考的优秀品质,也用在该用的地方好不好,“总之添油加醋也好恶意煽动也罢,强行打造美强惨博同情也无所谓,反正这样不对不行不可以,令人生气。”你说。 勾肩搭背推着人走,对方说没错没错不对不行不可以,人家现在就超想看ナナミン发脾气。 “那就带上灰原也一起吧。”想了想叹口气,你说不然到时候单独相处怕七海先生不自在,反正没一会悟就注定被一个电话叫走,扔下他人自己发呆自己哭。 啧了声瘪瘪嘴,男人说所以把这部分也快快的改一下不就好啦,“难道你老公就不配在漂亮海岛上好好度个假嘛!!” 哪张嘴说出来的话啊。 【NoLie】一 四点三十三分五十秒日出,四点四分二十秒市民薄明开始。印象里窗帘缝隙处洇进了星点晨曦。 所以人是四点前后回来的。无意间摸到潮哄哄湿漉漉的肩胛颈,想必不吭不响收拾停当了,这才钻过来要睡觉。 头发尖的水滴在皮肤上。摆布碰触都温柔,不像存了坏心恶意捉弄。 困的实在睁不开眼。随手拍了拍,你说回来了。咬字轻轻的呢喃软软的,这个人说回来了呢。 勾着脖子也不知道亲在哪,你说晚安。这个人也说晚安。 可又分明不是休息就寝的做派。似睡非睡时意识迷茫斑斓诡吊。心口汩汩淌着虹霓涌动去四肢百骸,一张嘴万千只振翅的蝶鸟又都尽数飞出去。 再折腾下去要睡不着了。你推阻抱怨别闹了好不好。但对面只是笑。清清浅浅没好心的笑,记得特别牢。这个人说要亲。 可又真只是纯情小孩谈恋爱似的亲。蜷着搂着额角鼻尖侧颊颈,鼓弄大活人的动作像极了揪着被角团枕头,大概只为找个舒服的姿势好就寝。 因此你也毫不客气拽着搂了条胳膊,讨厌鬼也大大方方屈膝夹住人腰腿。搞得好像厨艺比拼综艺里两边各禁一项食材,其余任选自由发挥。 想着就没忍住笑,结果带着对方也莫名其妙不问缘由跟着傻乐。没头没尾笑了两声,随即共振趋同心率安定吐息绵长。 生命像条绒毯像张床,自此分秒欢喜都史无前例的具象。 可惜感觉才刚合眼就又被吵醒了。被子掀起好大一角,冰凉凉的冷气粘上皮肤激的人打哆嗦。朦胧视线下屋里灰蒙蒙的,像罩着层落灰积尘的纱。 近前的光源闭着眼垂着头,驼的像段弧拱桥,从颈到背棘突椎弓鲜明的一长串,映在牙雕玉凿的厚实筋肉里。脑袋一点一点,发尖乱糟糟翘着也一晃一晃,大概迷迷瞪瞪正打瞌睡,连把臭脸摆出来都没闲情。 来电响铃恼人的嗡嗡叫,像蚊子叮像虫蚁挠,附送令人不适的剥离感心惊肉跳。肉碾肉皮挨皮,相拥而眠时自然会腻腻歪歪黏在一起。而姿态改变稍一动作,就注定剥骨抽筋似的拉扯,把分别凸显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感觉这个人只不过抬了下胳膊,便把自己半副骨肉皮连带整颗心都通通撕出去了。随即对面攥着手机叹了口气,大概要避到隔壁房间去。想了想你戳人两下以示意。 他闭着眼回头看,你做口型“没关系”。 从提议到躺好半秒都用不了,从善如流顺杆爬大师风驰电掣哼哧哼哧,这就又钻着挤着贴回来。被边掖着扯的高高的,两腿夹人蜷的紧紧的,半张脸压在人心口挤出一圆肉褶。还咧嘴笑,还蹭两下,白痴一样。 堪堪露在外的半只大爪子举起电话接听。眼帘间或颤,咂巴两下活像梦话,这个人哼哼了句“限三秒内说完,不然全力直拳揍你”。 不过三秒讲清是不可能的,一如全力直拳暴打伊地知同样不可能。所以你搂着人打哈欠,被搂的人捏着手机打哈欠,手机里辅助监督“カン”“异常”“ゴジョウさん”哆哆嗦嗦一通后也打了个长哈欠。 【NoLie】二 牛马近战法师,零零七从生干到死。想起来糟心提起来生气,你手上抻劲把人箍的更紧。 掩了听筒翻你一眼,“ゴジョウさん”说“把你老公勒死算了真的是”,接着头一偏嘴一横,又唧歪出句“没听,从头讲”。 通话另一端絮絮叨叨又来一遍。说有个什么祓除,几个什么学生,出了什么情况,提前什么联络,目前亟需特级到场。 死都死不踏实,退休老头喜提返聘。听着就憋火想着就恶心,你摇着手花表示“劳模再见恕不远送”。皮笑肉不笑嘴角抽了下,临危受命的劳模一伸胳膊一甩手,先抛手机后翻身上你,轻车熟路说骑就骑,和时代剧里主人公翻身上马完全同理。 上面亲下面蹭,顶风作案膝抵着撬腿,神经病笑眯眯的,这是要开干。 “不去了??”你瞪着眼做口型。 舔舔下唇男人也做口型,“迟到。” 辅助监督在扬声器里说,“……烦请您立刻前往!!” 上赶的不是好买卖,一日夫妻还百日恩,迟到早退旷工误岗才是世界文明新风向。迟到好迟到棒,全人类都热爱为姗姗来迟的救世主鼓掌。 反正能拖五分钟绝不三分走,能晃悠满一个点就宁死也不准半小时到,能明天中午再放人下床那今天命就豁在这了谁他妈的也别想跑。鬼算盘打得山响,你伸着脖子梗起身索吻,被一把攥住胸乳钉回床。 像刚清醒还懒洋洋,直起身仰起脸,姿态举止神色笑,具体从哪得出的结论讲不好,但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坏的不得了。 形势所迫只能捂上半张脸,你闭紧眼做口型“老公操我”。闷声笑的胸腹颤,对面擒了人两腕拉高示意看唇语,“吃错药啦?这么积极。” 连连摇头,你说太复杂了看不懂。叹了口气,他说笨蛋呐你。适时响起,手机传出声“ゴジョウ……さん?” “えぇ、まぁ、闻いてる…んかな。かもね、多分。”边胡乱敷衍边拽了条腿往自己腰上盘。男人单手托起你掂了掂,随即抬眼满脸笑,不怀好意到都没个人样。这句看懂了,毕竟眉飞色舞口型夸张,他说肥えったじゃん、君。 把两手都要回来把两腿都挂好,你小声表示要做做不做滚。掐着满手肉捏挤揉,俯身耳语看着极委屈,他说被玩多了屁股就是会变肥的呀,你都不照镜子的嘛。手机里犹犹豫豫偷偷摸摸问您要……咬什么? 哼哼应付都略掉了。连嘬带吮咬了两口直起腰,对面嬉皮笑脸拨弄调整顶了顶。 听筒里啰里八嗦的背景音一直没停,鸡巴贴逼蹭把阴唇挤的啪唧啪唧吵,半床被子滑在地上被动作带着窸窸窣窣响。半副骨肉皮连带整颗心哭着喊着跳,嗓子眼里的馋虫都开始玩了命的嚎。 像发低烧像吞团火,像肚子里炖了锅东西又稠又热,翻腾着叫嚣着咕噜咕噜溢着水冒泡。日久了生情干多了默契,你把手要回来,老老实实捂紧自己下半张脸。 满脸戏谑眼神揶揄,笑眯眯比了个手势,男人低声“シ”完才又一歪脑袋提高音,“谁来着?引率担当。” 脸边手机里冒出来个名字。你咬紧手翻着白眼挨操。 【NoLie】三 插入顺畅深且用力,拉扯皮肉黏膜宫颈,直觉得再多半寸就捅进胃里了。脑子发懵眼前炫光人都发飘,抽抽嗒嗒淫水都挤出来点,一进来就到,委实难为情。 对面也一时没再动,指尖死死攥着抠进皮肉,只性器充血一蹦一蹦的极起劲。再开口时声线稳稳的哑哑的,这个人说那没事,大概。 和电话另一头说的。说完侧侧脑袋活动肩颈,才又两手钳腰耸腰挺胯抽插着顶。 内里痉挛类似潮汐,既是鼓动方又是被席卷的个体。阴茎顶弄大开大合,好像魂都被日到躯壳外边去。反手揪着枕头乱抓,不管不顾雌畜似的扭动挤蹭,以延长绝顶带来的目眩神迷。一声都还没叫出口,就被一把捂紧下颌脖子半张脸。 喘了口气明着笑,一手压你一手捞手机,他问说什么了又? 絮絮叨叨吱哩哇啦,听筒里断断续续讲个不停。中场休息刚缓过劲,你哆嗦着打颤,里面正不受控的一抽一抽绞着鸡巴吸。摸摸你脑袋示意暂停,对面想了想关了免提改接听。 估计辅助监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举着电话垂着视线,男人上面嗯啊着糊弄哎呀着叹气,下面动作也一并提不起劲。指尖点在人身上无所事事的划拉,操干也只研磨般漫不经心小幅度的顶。 屏幕光侧映眉眼鼻峰唇角边,喉结锁骨中缝线,发尾睫毛尖像沾着层星辰碎屑。心慵意懒的活祖宗总能帅出新纬度,但这并不应成为临门一脚急刹的理由。过山车会把游人倒悬在半空里暂停营业么,黑珍珠会把食客吃一半的强肴死乞白赖端走么,调酒师会在顾客蹦迪时掏出一本两学一做逼人进步么。 当然不会。但自有游人背着降落伞包,自有食客追到后厨自助吃饱,自有顾客在五颜六色的灯照来照去时大声背诵九九乘法表。勾着拉着拽起手,吮舔到指尖关节都黏糊糊湿漉漉,边引着人揉胸你边腰腹腿吃力贴着扭。 “谁?刚才说。”话是和通讯另一端问的,瞪的那一眼是给你的。眉角高挑表情诧异,“骚死了别乱动。”这个人做口型。 连连摇头硬说看不懂,你又卯足了劲挂在人身上蹭。阴蒂摩擦耻毛痒痒的麻麻的,会忍不住的夹,哪怕不得章法胡来瞎蹭,龟头也会时不时顶到舒服的地方去。 大概为表警告,男人拈着乳头狠拧一把,随即立刻改扣咽喉下颚把嘴又堵上。额角有汗脖子小臂都爆筋,睑边跳了两下,捏手机的动作看着像恨不能掐死你, “自己想办法去。”话还是和通讯另一端说的。但自己想办法的显然只可能是你。扭着屁股追摇着奶子晃舔着掌心隔着手浪叫,对面脸色骇人眼都烧红,你玩得可开心了。 然后就被卡住脖子往床上掼,脑袋刚深砸进枕头里又被扯着头发拎起来。 耳鸣眩晕,你吐着舌头扯着嗓子叫,没噗嗤噗嗤体液黏黏哒哒的动静吵。没两下就射,一股一股一抖一抖缴的不算少。可能骂了句可能没有,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这个人嚷嚷搞什么啊你?? 【NoLie】四 不得不说的是,有的人,在房事方面,意外的,偶像包袱特别重。 特别重。 倒也并非难以理解。毕竟人帅鸡壮当代最强床上战绩四十五秒,哪怕只有一次,就一次,也足以被刻印于坊间坛说的炮烙柱上,架在火里烤。 现在看着就像准备好要上锅了。垮着脸瞪着眼耳朵边都红扑扑的,翻身砸似的栽去旁边,没忘伸着胳膊满床摸,找手机刚才被扔在哪。 托着下巴凑过去,憋笑憋到形容扭曲,“怎么啦?”你问。对面翻人一眼改掐眉心,没吭气。 半个人都趴着贴上去,竭尽全力表情管理,“偶尔也可以随便做一下吧,都很轻松的这种不是也挺开心的么。”你问。对面鼻息出气连眼都闭上了,像懒得搭理。 拨撩打缕的耻毛摆弄黏糊糊的阴茎,托着攥着揉两把,你说别闹别扭了好不好。 “没闹别扭。”再抬眼时看着有点委屈。男人揽着你腰往身上带,捏起只手比划着示意,表情郑重语气严肃,他说不过怎么可能会开心啊, “蹭鸡鸡头呢,最舒服了。”边教学似的讲边一本正经张开嘴,咬着你指尖舔一圈。再开口时话音含混不清不楚,“可是肉棒抽插时的也很爽呀?”这就要攥着人手进出来回,性交似的在自己嘴里模拟。 被吓坏了,你僵坐着都没敢动。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装的演的,男人眼神哀怨把你指头吐出来,瘪瘪嘴说射的时候是蛮爽,但射太快的话会还没爽够就没得玩,很过分吧这样,是真的很过分。然后可怜兮兮亲亲指尖手背,拉着往自己胸口放。 太恐怖了,搞不好这是要你死。捏着满手胸肌抖都不敢抖,总觉得屁股后面有东西慢悠悠悄兮兮就立起来了,打了个哆嗦你说那您罚我吧。 “‘罚’?惩罚呢……”忖度片刻はっ了声,忽闪忽闪歪着脑袋笑。他说惩你干嘛,不就是小朋友又欠操了嘛,很好呀其实。积极主动超热情,不是很可爱嘛。 绝对已经琢磨好要怎么弄死你了。你忙不迭的道歉急匆匆的亲,求饶似的侧颊脖颈耳垂边落一串吻。搂着你拥抱般贴近,摸摸脑袋贴着耳根笑,这个人说好啦好啦我爱你,所以我家小朋友做什么都可以。 气也不会喘了救命也不会喊了满身寒毛都炸起来了,跑也不对躲也不是,手足无措人都愣住了。 条件反射打了个激灵。温温柔柔抚着你肩颈背,他说捣乱也可以,犯错也可以,想欺负老公当然也全然おけ百分百没问题;圆瞪着眼下意识瑟缩。亲吻慢慢的吐息绵绵的,他说坏心眼也好可爱,あぁあ、不如说更可爱了,都最喜欢,只要是你就最喜欢; 心肺功能紊乱要哭要跪要道歉了。垂着眼帘眸光流转注视深情又专注,他说僕の人生でさもっとも幸せなことはきみとの出会いなんだ、うちのお嫁ちゃんになってくれてありがと,“世界が终わるまでもあいしてあげるから、あんしんしな。” 你表情呆滞发抖打颤,啪塔啪塔稀里糊涂掉泪。 对面眨巴两下停滞半秒,当即横出只手机闪光红点录像大笑出声。这个不要脸的狗人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边ハハハ的绕着人拍边嚷真的假的不是吧你!!说真的至于嘛,都几年了还受不了这种话??怎么还哭啊,嗯??反应也太逗了吧,都被你吓一跳啊完全是。 抹把脸把人推开,你起身表示惩罚很有新意,不愧是您真了不起。 狗人大言不惭的解释说把你日到死不就成奖励了嘛,正中下怀的“惩罚”没有意义的呀!说完扯着脚踝把你拖回来,扣在身下扶着阴茎后入这就又往死里顶。厚颜无耻边挺弄边哼唧好好的生什么气呐到底,人家又没说谎。 【NoLie】五 p o1 8 mx.c om 天长日久是个不得了的高精尖难题。因为最喜欢的歌不能设为闹铃来电音,最喜欢的食物不能连着吃一直吃不停,哪怕心情飘渺到可以用于在苏格兰高地捉狮子也依然避无可避。毕竟连不老不死吸血鬼也都得前叁百年恣意,后四百年潜心研究如何弄死自己。 喜欢尚且如此,更何况犯贱扯屁。日复一日千八百次,日到这次也巴不得怒填五张离婚届,美中不足在可惜还没顾上给鸡申遗。 深深浅浅抽插进犯,性器一进一出砰砰跳着充血全勃,刮的股间阴囊都湿漉漉的。你哭着嚷最差劲。扳过脑袋低下头亲,涎皮赖脸咯咯咯,这个人说哎呀好啦知道啦最喜欢你,嗯?最喜欢你。这总行了吧?要还生气那我也没办法了啊。 跪也跪不住哭又喘不上气,刚被日趴下又被掐着髋胯往高拎。甩手扇了两巴掌捏着屁股拧,んまー起了个调,他问怎么今天这——么色情呐你?一直在夹,淫水都溅到我腿上了。 这不是刚做完么神经病,里面不湿才见鬼了,能射出来固体算他牛逼。国际惯例借题发挥不用接茬,正眼前花白晕头转向还耳鸣,揪只枕头捂脑袋听都不想听。 “喂,问你话呢。”转手就抽走枕头扔床下面去。扔完又拧拧完还掐掐完不忘再扇一把。再开口时屁话更为离奇,他问从哪学的自己动?教你几年教不会,突然就开窍了?真的假的……别是出轨了吧。出轨了?是不是出轨了呀。 你回过头斜着眼瞥,多半句废话都懒得搭腔。对面扑哧一下笑出声,摆摆手表示再两分钟,你等老公找个新借口。 用不了两分钟就找好。别着脑袋亲由着性子捅,两手绕前攥着乳头揪。你翻着白眼吐舌头滑着泪叫,狗人还在咯咯咯的笑,脸都不要叽咕出句“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还尿床呀你”。 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对方一手箍腰钳人一手往下摸,从交合处抹了把体液精液扒开阴唇扣弄撩拨。你哆嗦着躲蹬着腿躲挣扎着要跑,呜咽着说不清话只乱七八糟求饶。抵着刮碾着蹭并着手指按压揉搓,鸡巴还有一下没一下捉弄似的搅。 寒栗暴起手脚打颤腿根痉挛不听使唤,你“不要不要”的哭着嚷。对面“要嘛要嘛”嘻嘻哈哈胡闹,然后亲接着笑他说喷给老公看嘛人家超爱你。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o 18.com pany 被后入时失禁会觉得自己和狗没两样。尿液是淌出来的,沿着股内淅淅沥沥流满腿满床。膀胱压迫一轻,阴道放松刺激加剧,往往紧接着便潮吹。你瘫在臂弯里抖,叫床听着像快嗝屁了。吁吁喘了两口气,男人改箍两腿膝窝把你整个端起来仰面坐回床,搂着上下的动作像极了拿人当飞机杯用。 体位变化后声音更大,咕叽咕叽啪唧啪唧一塌糊涂匝着肉响。每每整根吃进去都会直直坐在两颗鼓囊囊的蛋上,次次被举起来托高屁股腿根都拉黏拔丝体液打泡,角度刁钻体感夸张,马眼茎颈嘣嘣跳的血筋都极鲜明。最后搂紧了亲又内射。射完喘口气啧啧啧一通咧着嘴笑,这个狗人说哎呀好麻烦哦,床垫又得换。 【NoLie】完 卧室窗帘没拉严,留了条又细又窄的缝,像昏暗室内破出道金灿灿的口,光斑跃动像利刃像匕首。傻盯着地板脸眼皮都不记得该怎么眨,你咳了两声歪过脸问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なになぁにー?”本来就只剩半张床,讨厌鬼还有拖着调哼哼唧凑更近。搂着挤着团起人鼓弄,像大只水獭揉吧搓吧准备把你塞进肚子底下去。 索性转过身,你期期艾艾问干嘛做这么过火呢。对面忽闪两下说有嘛?其实也还好吧。 软着胳膊推人一把,你说不就是早泄了一次而已么,“明知道我超喜欢这套床单吧??” “哪套你没‘超喜欢’……好了好了再买不就完了??”挑着眉角圆瞪着眼,对面说虽然!!刚才被你这家伙犯坏捣乱射快了一点——点,但也远远到不了“早泄”的程度吧??我说,绝对绝——对、称不上那个吧??确定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嘛你?? 你板着脸说五条大人打快枪。他说小朋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呀。 腰也直不起坐又坐不住,胳膊腿软的打颤刚撑起来又栽趴。忍辱负重痛定思痛,你抬起点上身低声表示能不能商量商量,“至少放我躺下吧?委屈您自助一下想干嘛干嘛还不行?” “那和平时有什么区别?”眨眼眨的可天真了,对视表情可正直了,装模作样没一点好心。哪怕正捏着乳房吮,屁话依然义正言辞,这个畜生说下流!色情!好淫荡哦,搞得人家都要害羞了。不过说真的,是不是也太积极了点……今天也太积极了吧你??平时不都是“哎呀够了”“不行别闹”“讨厌啦亲爱的悟君”“人家不要”这一型的嘛???怎么说操就给操呐??嗯??不对劲吧,这个……不对劲啊!!!什么情况啊到底, “真出轨了?”他问你。 两手脱力胸都怼到人脸上去,你问所以悟计划迟到多久。如果是叁四个小时,就可以再玩玩命试试看。 顿了叁两秒,男人架起你两腋把人举高扶正往身上摆。也不说话也没表情,只上下打量几来回,应该是审视或者正忖度,在想什么说不好。 脖子撑不住头,你歪着脑袋表示得拖五个小时?那玩不了,感觉会死。您自己找点事消遣打发一下吧。比如立刻滚出去买张新床现在就把犯罪现场换了—— 第二个“比如”还没说就被打断。像揪着被角团枕头,像调整姿势好就寝,像刚才胡言乱语遭雷劈,这个人抱着你贴极近,顺着颈背肩胛抚,他说不去了。 “……想去就去呗?”错开点距离你瞪着眼问还是咒术师全死绝又没关系了。 耸耸肩瘪瘪嘴,男人说后面又想了下,就决定不过去了,“没和你讲?真的假的,笑死……反正记得有告诉过你嘛明明。”话音刚落眼帘也垂了嘴角也垮了,比嘟囔响比抱怨强比瞎嚷嚷多了点委屈吧啦。他说就是再——赶时间,人家也不可能把整个美术馆都全炸掉吧!!这种常识还是有的吧,我!!这群家伙是不是在把人当笨蛋呐!! 有人想死也想去巴黎,有人想死还想把对面这个狗屎一并弄死。可这坨狗屎看着像只淋了雨的大动物,绒毛脏脏的耳朵耷拉着眼睛湿漉漉的,正抬着又厚又沉的大爪子唔噜唔噜。正面兽甲锋锐利爪如刀,底下肉垫软软的粉粉的斜扎着半根花木杈。 “ナナミン引率,一年二年全去。这就算了……这就算了呀!!怎么连硝子都跟过去了??人手充裕不充裕嘛到底!!”吁吁哝哝嘀嘀咕咕,嘟嘟着嘴一抬眼就发难,这个人说来,你,小朋友你好好说,你觉得你老公是会随随便便轰烂整栋楼的蠢蛋嘛。 轰不轰楼不好说,但蠢不蠢蛋一言难尽。坐直起身搂着人脑袋捋,你问馆藏有沃霍尔么。缩着脖子蹭皱着眉眼想,对面“啧”了下说不知道,干嘛,有吧,应该有。 “那想炸就炸随便炸,红的蓝的紫的自由开炮允许。不炸是慈悲炸了是超度,没品的玩意。”你说而且就是不该去,有什么好“异常”的,反正家入在又不会出人命。 埋头“哦”了声,他说那就不去啦。箍紧了紧,你说去个屁就不准去。仰起脸眨巴,这个人说那……再做一下?你说闭嘴睡觉别犯病。 【37.2】一 先听到的是脚步声。不重不轻不快不慢,有极强存在感和说不清的个人特质。在楼道尽头响起,并坚实稳定越响越近。合页吱嘎了一声,来人推门站定,像时钟被按下了暂停键,半晌再没别的动静。 随即又猝不及防开始快进。家入拉下口罩问“也没那么严重吧”;伏黑脸色铁青抬头打招呼;你躺在白惨惨的病床上牙关打颤喀吱喀吱; 而你亲爱的担任教师甚至都没走进屋里,就站在门边,只面无表情的瞪着看。随即深吸口气顿了顿,又慢悠悠的全都吐出去,抿了抿嘴最后才开口, 他问死小鬼这次又是在哪中的招,风俗街? 虚弱低烧身体不适,你揪着衣角有一搭没一搭的哼哼,眼前正围着叁颗脑袋叁人会诊。伏黑板着脸表示帐刚一降后辈就摔在地上了,“考虑到负伤治疗,所以优先送到了家入小姐这里,涉及到诅咒判定,所以擅自联系了五条老师。” 家入抽起叁五页纸示意查了几个指标数据正常,没中毒没外伤,“从超声看问题应该是出在下腹腔,可惜确认不了具体病灶。”说完抬头问旁边,“所以结论是?” 刚摘眼罩,正一手抱胸一手捏唇颊颏。垂着视线沉默片刻,这个人说被寄生了,没看错的话。接着嘀咕了句“ちょっと”,就自顾自伸手解衣扣。 你呜咽着扯紧前襟抗议,男人明明白白横你一眼表情极难看,你呜咽着松开两手转而把嘴捂紧。 褪开制服顶扣后拉拉锁,露出打底亲衫后捏着下摆往高提。 皮肉滚烫烫的暴露在外,登时鸡皮疙瘩也冒出来了,寒毛也立起来了,羞耻心也嗷嗷叫起来了,因此自觉捂嘴也要坚持骂骂咧咧哼哼唧。 可正动手动脚的老师却一点都不体恤你,脸更臭了火更大了,连话都听着更像威胁恐吓了,“想活命就安静。”不咸不淡落下一句,不温不火瞥你一眼,男人边把你吓到彻底噤声边两手勾着制服裙边往下拉了拉,随后歪着脑袋审视了一小会, “从这里,”指尖点着一点在你身上划,“到这里。”他说硝子,切开。 家入点点头口罩手套柳叶刀瞬间各就各位,伏黑愣了半秒猛转身背对走远两步,你吓到呼吸中断心跳骤停捂着嘴也下意识嚷“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男人没好气的说再等你就死——えっ, “等一下,”眉角抬了点,表情微妙不置可否,意味深长斜斜的乜着你打量。再开口时调子听起来就更不对劲了,这个人说你怀孕啦? 伏黑哽了两秒说“告辞再见,就当我没出现”;家入叹了口气举着刀说“饶了我吧,没持证处理不了”;你眼角猛抽嘴角猛跳,疼都顾不上了只呲牙咧嘴的嚷“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拿我开玩笑”。男人眼都没抬只说到底谁开玩笑, “在动呢,这个。”沉着睫帘垮着嘴,脸色罕有的极严肃,“对外界有反应还蚕食母体咒力。小鬼,你肚子里的宝宝真是长得好快哦。” 【37.2】二 叁堂会审差点变二人落语,告辞未果的二年男子高专生又被拎回原地。伏黑眉心拧成一团声线都不自然,叹了口气说都心地商业街,任务地点离得不远,原本是要等后辈祓除结束再一起逛逛的。 “约会?”瞟一眼这瞟一眼那,不着四六的老师半掩着嘴潜台词拉满,叽叽咕咕着哎呀哎呀好甜蜜哦——好可爱哦——好感动哦——。 家入说五条你要么先把眼睛蒙上呢,一张嘴就已经够吵了;伏黑板着脸说虎杖和钉崎也同行;你说老师我快死了啊老师。 “安心安心,没事啦没事。”摆摆手,他说瞎紧张些什么嘛臭小鬼,你还能活十几个小时呢,“花几分钟确认来源可是很重要的。” 伏黑回忆半晌表示至少从任务地点看,不存在特异性因素;家入问所以呢,还刨不刨;你嚎“十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只剩“十几个小时”了??? 又摆摆手示意,这个人瘪瘪嘴说得刨的呀,当然得刨啦,这玩意可是咒胎诶, “虽然怎么进去的还不知道,但考虑到小家伙只有五级水准、脑子不灵还跑的不快,稀里糊涂就被断尾求生的诅咒塞了点东西……ま、也能理解吧。” 伏黑说请不要在这种时候还捉弄他人;家入拿起刀问横着竖着;你嚷……老师啊!!!老师!!!!!! 娇嗔似的抱怨完“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急呐”,掐着额角揉眉心。男人不情不愿又瞥你,瞥完万般无奈似的再接了口长叹气,说最后姑且问一句,“还有没有什么该交代的你没说明?比如妊娠中啦、刚流产啦、近期进行过不安全性行为啦——” 家入说好了打住;伏黑说请闭嘴;你说也许是错觉,但我肚子里这个东西似乎是想冲出来给您两拳。 “干嘛啦!就是要问的呀!”看上去更委屈了。努着嘴垮着脸抱着胳膊言之确确,对方正色道如果有,那就是被受肉,切开取掉就好,イージーピージー;如果没有,那里面的东西会不受制于躯体限制,贸然行动就还蛮容易死的。 像正竖着耳朵听,肚子里突然翻江倒海一抽一抽绞痛着折磨人。你喘了口气问死了还不好?捉活的更带劲是么五条老师。 假模假式又笑了笑,这个人说老师是在指你哦小家伙,说死就死了,叮咚一下快得很,“在没受肉的情况下,万之一祓除的速度精度不够高,可是会适得其反促使诅咒加速吸噬的。反正你咒力就那么一点点,吸干榨尽吃到只剩层皮,不也就两秒不到的事嘛。” 像被反应逗乐了。又笑嘻嘻的改了口,可靠的教师说当然也可以等它先长成形, “反正变成完全体就没之前的顾虑了。别担心,很快哦?大概两小时内这玩意就会强过你,四小时后你体内就会变生得领域,然后再过一个小时不到,ジャンジャン、咒灵小宝宝就能成功把你撕破钻出来啦。哎呀这种不痛的呀,完全不会痛,毕竟你都早凉透了还有什么好痛的。” 你面如死灰问不是刚刚还说有“十几个小时”么,“十几个小时”和“好几个小时”区别挺大的其实,您不觉得么。家入垂着眼说你又吓唬她干嘛。伏黑说……“叮咚”? 才张牙舞爪扭来扭去演绎完外星生物破腹而出,又随手捏了两颗酒精棉球在你小腹擦出条冷冰冰的水痕, “切开。”这个人突然说。 【37.2】三 接下来事变倏发,全然没反应过来。 能看见手术刀横刃稳稳的反了道寒光。 能看见表皮角质透明颗粒有棘基底真皮,黄的白的油腻的猩红的,从内翻到外像朵花绽开。 能看见电火行空一掐一捻,刚刚装模作样吓唬人的混蛋,正攥着团血肉模糊任其化尘作烬。 能看见红的油的白的黄的,真皮基底有棘颗粒透明角质表皮,正黏连着交扯一层层愈合。 你目瞪口呆。茫然目睹全程的伏黑也目瞪口呆。家入边反转边解释采购的麻醉剂不巧还没配送到。转头就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人姿势夸张,“イェーイ”完还抛媚眼,大言不惭的表示“配合默契,轻松搞定”。 而从眼看着对面扭哒扭哒假装抱脸虫,到刀口长好连条疤都没留,前后至多十秒,就十秒。 十秒后刀劈斧砍雷击灌顶似的剧痛才席卷而来。都还没来得及昏倒就疼到要嘶嚎,都还没叫出声泪已经滴滴答答开始淌,泪珠都没来得及滚落到床单上晕眩感呕吐欲已然全体报道。 一时间你又哭又叫又吐又昏倒,忙的不可开交。结束反转摘口罩脱手套,家入说都愈合好了只疼一小会而已,稍忍忍,这就给你止痛药。 好消息是真的给人开了药,人美心善高专校医没让最强动手,从物理层面把病患击倒;坏消息是还不如痛痛快快给你一拳打昏算拉倒,至少也算给最强找了有点事干,你也能眼不见心不烦。 因为这个人看你出洋相看的可带劲了。歪着脑袋托着下巴看,站起身叉着腰凑近了看,掏出手机满屋转圈边录像边咯咯咯笑着看。 反正连哄带骗叁秒祓除可给他厉害坏了,痛痛飞施法动作都比以往更夸张。在满满的幸灾乐祸里,几颗哌替啶都被生生喂出了APTX-4869的气势。 塞药灌水掐着你两肩摇,行云流水捂嘴防吐防返潮,暴力救治胡乱教学的GTG一套下来粲然莞尔。笑意花枝招展,措辞枉为人伦, “现在总该有点想退学了吧。”说完在近旁坐下又咧嘴,两颗明晃晃的犬牙都泛白光。 想不想退学不知道,但后悔的心溢于言表。咒胎祓的还是太草率了。是该再多坚持一会的,毕竟正想求它冲出来给这个混账玩意结结实实来上两计老拳。 可豆大的汗珠泪珠正一茬接一茬的冒。眩晕想吐剧烈阵痛像要把人扯碎了喂给野兽嚼,你蜷成一团哆嗦到床架床板都跟着吵,攥着近旁的手腕小臂恨不能拧下来咬。 万幸剂量大基数低,镇痛剂没一会就起效。像寒冬腊月泡进温泉水,像烈日当空喝下罐冰可乐,人也舒展意识也混沌,无来由的欢欣正浸润流淌进四肢百骸。 你能听见伏黑松了口气打招呼告别,你能听见家入伸了个懒腰要求腾地方空出床,你能听见脉搏鼓动由殊途汇入同频,能听到名字被反复念起类似心悸。 然后就被倏然掐住下颌拎起来逼视。他问“该交代的必须提前讲”,我没说清?他问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又长出来了,咒灵。 【37.2】四 房间小小的屋里暗暗的,寝床窄窄的被子薄薄的,挣扎着看了眼,是在自己宿舍里。困到连呼吸都没劲,软的连只指头都举不起,哼哼唧唧交代完,溺水似的脸朝下趴了半分钟,又被翻面仰卧姿态摆弄好。 你美美的继续昏迷睡春秋大觉,这个人很可能正琢磨着不如直接把你弄死比较好。 好消息是天人交战后并没把你弄死,可喜可贺;坏消息是亲爱的老师非常吵,吵的你完全睡不了。 能听到清晰的踱步声,他问从下面钻进去了?你确定??能听到窗帘挂环被一把扯紧发出的锐响,他说没感觉?没不舒服?什么时候发生的,刚才怎么可能没祓掉。能听到床板受力摩擦吱吱嘎嘎,他说混蛋小鬼别睡了行不行,一会真嗝屁了啊? 但实在是太困了,太困太困了,躯体倦怠精神亢奋。莫名的欣喜轻柔柔的拥着意识回巢,生而为人的一切艰辛困恼都尽数被杜冷丁裹上层甜蜜的糖霜。 光怪陆离的幻梦诡丽溢于言表,你梦呓似的傻笑着回应,对面估计差点被气死掉。 “喂。”男人拽起你倚在墙边坐,你栽回床;“醒醒。”男人揪着你靠在床头坐,你又滑躺;“……开什么玩笑呢。”男人箍紧你搂在身前坐。下意识刚手脚并用扒拉两下,清清楚楚一句“胳膊腿都不想要了是吧”便穿云破雾钻进耳朵里,你倒抽口凉气登时求生欲全自动生效,仰着靠着像个玩具小狗小宝宝。 紧接着便静默。拢着两指指腹轻点,沿方才的刀口循迹描摹。贴在肚脐时稍一停顿,转而半寸半寸按压向下,间距恒定力度均一,像打桩像丈量,挤弄皮肤越过裙褶,直至隔着衣物点在阴阜上。 “我说,”偏了偏头脸颊相抵,话音又低又轻。他说肚子里的残秽很清楚,但下面的还是看不到,“老师去找硝子过来,嗯?好不好。” 一点都不好,“配合默契轻松搞定”一点都不好。你期期艾艾的说梦话,你抽抽嗒嗒的倚着人摇头晃脑。 大抵权衡了半秒。啧了声叹口气,这个人说那你就继续睡。 然后他说“蜷起来”你曲腿,他说“分开点”你大张。底裤刚被勾着脱掉,半截指头就捅进来,毫不温柔全无暧昧非常公事公办。体感很奇怪,你挣扎着扭,扯着嗓子痛叫。 右手一时没再动,桎腰箍人的左手改捂嘴。对方“シー”“シー”了两声意在安抚,多半有句“你这不是自找的嘛”被成功憋住了,只压低声说乖一点听话好孩子。 至此插入也便没那么难熬。或许是错觉,但确乎是挺进的慢了点,甚至还似有似无的在抠弄。内里紧密的黏膜被一寸寸推挤分开,半进半退抽送,你咬着掌心的皮肉喘不上气发不出声。 可能是被咬疼了,男人短促的“嘶”完,警告“出声禁止”后松了手。你缩在人怀里喘,随即倏的抖了一下打了个颤。愣了半秒眨了眨眼,对方默不作声只低头闷笑,胸腔都一震一震的搂着人晃。 过了半晌笑够了才又开口,他说别夹了放松点,得用两根手指才能捏出来。 【37.2】五 po1 8dg.c om 可问题是第二根指头怎么塞都挤不进,横着并你说胀,竖着拢你喊疼。估计被磨到没脾气了,他叹了口气说再这样拖着要出大问题,总之还是快点找硝子去。 你说可是我好喜欢您。 极近处男人扭头歪着脑袋看你,眨巴眨巴沉默片刻后半笑不笑“哦”了一声。 迷迷瞪瞪揪着人制服前襟,你委委屈屈又哝哝了句“最喜欢您”。 手指都还埋在你性器里,男人失笑着哎呀哎呀,大抵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几乎是立刻,这个人就更苦恼了。 因为你哭丧着脸说“祓除时被触手强暴难过的快死掉,只能自己骗自己,假装正操我的是五条老师您”。 听完可怜的担任老师整个人都呆住了,瞳孔地震,两眼瞪得超大。 肩背紧绷像被石化了,多余的动作一点都不敢有;你半梦半醒的讲诅咒是如何把你拽倒又拖行,又是怎样伸着黏腻的触角钻进人制服里。看好文请到:po18bw.com 套弄抽送异常僵硬,一卡一卡一顿一顿机械似的,正严防死守生怕流露出一丝感情色彩;你似睡非睡着嘟囔之前是以何种方式被勒住脖子、被吸咬乳房、被栓起脚踝倒吊。 很可能被折磨到快崩溃了,敬爱的担任正低垂着头不吭不响,大概能破一言不发保持安静的个人时长记录;靠着男人肩膀仰起脸呻吟,你迷迷糊糊伸直了两臂隔空比划,“有这——么长,这么这么长……我就想,哇,不愧是老师,小鸡鸡都有两米九五。” 很可能正式放弃了。指尖陡然施力类似惩戒,手臂紧了紧把人在原处箍好。笑的尴尬又苦涩,他说哪来的“两米九五”,人类的鸡鸡没有那么大,别胡说八道。 “没有?”你回头视线迷乱盯着人看,扭着屁股磨蹭不停。 “……没有。”调整姿态躲开了点。说得飞快话音很轻,这个人说别编了行不行……算老师拜托你行不行??赶紧闭嘴吧行不行呐小朋友!!说真的这是性骚扰诶!你猥亵老师诶!!都没完没了啦已经!! 垂头丧气想了好一会,你小声央求道那您就掏出来给我看看呗。 眼神复杂面无表情,男人当即一把捂了你半张脸,毫无预兆第二根指头也一并捅进去。 指腹碾着肉壁堪堪转了半圈,他说捉到了,体感微妙你扭来扭去挣扎着又要跑。乱动之下脱手没能夹出来,又不得已重新抠挠从头找。 这次动作粗暴手法狠戾,全然不管人死活。你哆哆嗦嗦哭哭唧唧玩了命的抖,下体咕叽咕叽啪塔啪塔皮肉黏水响的不得了。 可越扭越抓不住,越勾着抠弄你越扭。近乎是气急败坏了,剜你一眼牙缝嘣字,对方压低声说振るなおメェ。淋淋啦啦挂着满脸泪,你挣开桎梏扭过头亲。 估计是懒得想,大概早就烦死了,说不准满心满眼都是随便吧。停滞片刻,男人侧过脸接吻唇齿相抵,舌头都大大方方伸进你嘴里,搔弄都坦坦荡荡摸索性器里每一条褶。 所以很快便结束。剥离的慎重缓慢且轻,抽出的温柔小心格外体恤。连带异物感自上而下最后刮了遍,你到了一下挤出两滴水液。最后亲了亲示意到此为止,这个人斜乜起手里的东西审视。 嘶了口气两眼都眯起来,他说这个……这不是那个嘛!!那个啊!!伊地知找了超久诶!! 瘫着喘粗气,你说就是那个,昨天授课您一直拿在手里玩,离开时忘在讲桌上没带走。 捻灭祓除孱弱根茎似的丝丝缕缕,一股脑塞进衣兜里。可靠的教师叹了口气,解释说本体无咒力但会滋生出乱七八糟的东西,前天才刚回收,怎么在你,嗯,在你这里。 哭丧着脸,你说您拿在手里玩。点点头,他说上课无聊嘛,好了快点说明。垂着脑袋头更低,你说因为老师您……拿在手里…… 矮身探头んん两声,像不解像劝诱像正急等着下一句,“……所以?”男人看着你。 “全怪五条老师的手很色情玩弄的动作也很色情整个人都非常色情所以稀里糊涂就偷拿回来塞进去了。”软着胳膊搂人脖颈腻腻歪歪又贴过去,意识恍惚表情荧惑半呻吟半哀求,你说喜欢老师最喜欢您想被您玩想被您抱想被您操到哭着叫。 听完亲爱的担任老师整张脸都定住了,空张着嘴都“え”不出声,看着像下巴掉了。 【37.2】六 呆滞两秒后拍拍你脑袋呼噜呼噜背,这个人扭脸就掏手机。 困倦到抬不起头,你说我喜欢您;他说“是是,听到了哦”开始划拉翻找。疲惫到睁不开眼,你说最喜欢您;他说“谢谢——,小朋友很有眼光,老师很开心”继续摆弄鼓捣。 强打精神提起口气,你说五条老师你干嘛呢;对面抬眼“えっ”了声,随即转过屏幕给你看聊天界面,“当然是问硝子啊?绝对吃错药了吧你。” 回光返照暴起发怒,夺走抡圆了胳膊扔出去,你红着眼嚷“您不许再和她玩了”。扭头看看残骸又回头看看你,男人憋着笑说“要赔给老师哦,手机”。恍恍惚惚点点头,你边脱外套边问肉偿可以不可以。眼疾手快立刻给你原样穿回去,领口都系到脖颈底,慷慨的担任当即表示不赔也没关系,小鬼你可别发疯了老师真的超困扰, “果然是……过、于、纵、容!!战斗中受伤反转是常态,喊疼都顾不上,还止痛片……”啧啧两声眼波流转翻你一眼,男人叹了口气掐掐眉心问祓除好了也不痛了怎么还不赶紧睡?等人家扭送你去退学呐。胡说八道行径不端……老师有这么教过你,嗯?回答。问你话呢小骗子。 可欣快感飘飘然,你只说喜欢您。他说那你退学吧。放瞳失焦看物如隔水,你又说想被您抱。他说那你更得退学啦。意识混沌思绪纷繁,你说怎么在被开膛破腹的日子里表白都会被拒啊!!大概被逗笑了,对面咯咯了两声体恤道反正等你睡醒就全忘掉了,被抱或者没被抱,其实没区别的呀。 你盯着人小声说,“对啊……?” “………………………是哦??”微一仰身“嘶”了口气,随后男人摇头晃脑连声“不行不行”,“不好吧,这样不好的呀,不如说超——糟糕诶简直。虽然摸摸亲亲还被热烈告白哭着央求过好多次,好多好多次……但还是不好啦!不好。哪怕不操白不操也不好。” 你说好的知道了那您走吧老师再见。 哽了至多半秒,表情语气肢体动作统统猛然生动起来。这个人说就……都不再争取一下了嘛??倒是给老师拿出点干劲来啊??万一人家心一软、一不留神——就答应你了呢??众所周知GTG人超——ナイス超——温柔吧!!不是刚刚还在嚷最最最最最喜欢最强最帅气的悟君了嘛!!不是昨晚还拿人家落下的东西塞进逼逼里自慰爽的哭唧唧嘛!!别随意玩弄他人的心意啊色情臭小鬼!! 又烦又吵还抓着人胳膊猛晃,头晕目眩差点吐到他身上。摆手叫停你刚说完“我也就一时糊涂随口说说而已,其实没那么喜欢您”当即被掐着两颊拎起来往高提。 “覚えとけ、大好きになれ。”话音不高,眼神很恐怖的。 打了个寒颤又被吓清醒了,脸颊变形吐字含糊,你惊疑不定问所以您是要抱我么? 男人瘪瘪嘴,看起来无奈又委屈,他说怎么办呐好难办呐超困扰呐……抱歉,不行,“哪怕摸摸亲亲还被热烈告白哭着央求过好多好多好多次也还是不可以,老师是有做人底线的。” 说完翻翻眼睛又叹气,抬手揽着你脑袋贴极近。耳语轻软话音不清,这个人说不过有个小秘密可以偷偷讲给小朋友听,“人家可是一直——都没用无下限呢……没发现,嗯?” 你诚惶诚恐小声问,“……六眼废了???” 意味深长又瞥一眼,男人轻啧了声说笨呐你。 【37.2】七 适逢一小时地美露血药浓度峰值,你眼皮打架软绵绵躺倒。对面想了想随口问要不要帮忙,总觉得不脱外套会影响睡眠质量。 随即褪顶扣压着胸,拉拉链划过腹,勾着衣领若即若离手背骨节贴颈绕一圈。相比之下刚才的指奸都算抱冰公事小场面。 欢喜心辅以痒意滋长,你喘出长长一口气,万没想到还有后续。 只听对方说什么什么——?有道理,衬衣起褶是很麻烦,那就也脱掉好啦。裙摆压乱也确实成问题,好吧好吧……一、二、屁股抬一下——,おけ可爱。哎呀小鬼你好色情!才发现胸罩是蕾丝款还带钢圈。啧啧啧,明明是小朋友竟然超级不健全,被吓一跳呐真的是。勒着不舒服是吧,帮你脱掉哦。 仅需叁分钟,有底线的担任已然完成逻辑自洽,连唬弄带编叁两下把人扒个精光。迷迷糊糊百感交集有口难言,毕竟你全程只打过一个哈欠。 人事不干还有脸笑,站在床边垂着脑袋又啧啧了一串,他说个子不长奶子也不长,可怎么办呐你。 事已至此不得不提麻醉药品缘何令人上瘾,因为摄入后会莫名其妙的很高兴。如释重负一身轻松,只觉得身心轻盈像浮在云间雾霭半空里,舒缓又欢愉,兴奋又倦怠。脑子里的彩灯球欢欣鼓舞滴溜溜转,胳膊腿躯干卸力酸懒又全不听使唤——所以不生气。被叉着腰居高临下逼逼,你都生不起来一点气。 对面挑起半边眉角“はぁ”了声。你赤条条瘫着喘两声笑两声。垂眼打量片刻他说睡吧,我走啦。你含混不清濒临入梦随口问您确定真的不抱我? 抱起两臂站定,这个人说“哎呀当然啦”;坐在床边歪脑袋,这个人说“无论如何都不行”;仰身靠墙姿态舒展,说完“虽然是疼爱的学生在请求呢”,男人抬眼瞥你又垂眸落膝,追光灯折返似的视线起落一连几个来回,最后挑着眉角重申真不抱你, “マジでメッチャやられちゃったの、僕はね。”重音强调咬在动词上。 你想了想说给您平添困扰真对不起,那我可就睡了啊老师明天见。牙缝嘣字笑的异常恐怖,他说你给老子爬过来快。 哈欠连天贴过去,你滑溜溜的倚着靠,枕着膝腿要睡觉。然后只见这位万世师表国士无双,当场表演惊天羽织单口双簧。 边梗着脖子嚷“诶你干嘛呢动手动脚”边勾下衣领按扣拉前襟,边苦着脸哼唧“哇老师好害怕好困扰”边皮带解拉链扒裤鼻,边瞪着人嘟囔“住手啦快点住手,怎么这么不听话呀小朋友”边微抬起身自顾自扒拉内裤边。 一秒前鼻尖抵着鼓囊囊热腾腾一大包,一秒后有什么玩意就劈头盖脸的蹦出来了。 惊到呵欠都只打一半,呆若木鸡大为震撼,死亡勾棒尸山血海名刀月隐星兽半颚玛利喀斯的黑剑艾琉诺拉的双头刀库菈菈的骨灰古兰桑克斯的雷电螺旋战技高射炮。你想。 “……两米九五?????”你说。 男人垂着眼帘没说话,拇指按着茎身压往下压,龟头马眼扎着你脸颊唇角剐。接着就笑,就松手,就放任鸡巴嘣嘣的弹起来,立在人眼前嘴边肉感十足的晃。像极了为死囚展示行刑用枪的击毙现场。 肉味汗味檀腥味闻得人心慌,耻毛扎挠刺痒磨的脸皮又薄又烫,你闭紧眼梗着脖子凑去亲。意味不明摸摸你脑袋,仰脸偏头活动肩颈,亲爱的担任吐出口长气笑着说我拒绝快停下禁止给老师口交。 【37.2】八 自助洗胃大概不能保你理论体术一科不挂,但含着特级咒具不管不顾睡过去往往意味着人会死掉。可实在是太困了,意识朦胧神魂恍惚,管制药剂美吡利啶摄入过量会出大问题。 比如不幸丧命。比如可敬可爱的凶手正两分钟内第五次把人揪起来吵醒。瘪着嘴垮着脸,听着像情真意切的埋怨,他说别睡了快醒醒,到底还要不要非礼老师了你!! 绝症征兆是心跳加速反向沦陷。拨开点戳脸挡眼的性器,你打着哈欠表示您这也太想被学生占便宜了吧。 眨巴两下话音很轻,唇角润润的勾着点信口哼唧,这个人说又不是随便谁都可以。 濒死预警是心肺停摆呼吸不畅。再也说不出话打不了岔,你自觉自愿全自动分秒必争立刻把自己嘴堵上。 估计是睡着了正做梦。可心慌心悸心率不齐,病入膏肓毒瘾犯了正百爪挠心。偷偷摸摸抬眼看。视线撞上紧张到心惊,手里拢着嘴里吞着恨不能这就噎死自己。 亲爱的担当不出声的笑,笑到衣物下的腰腹腿都抖,笑到阴茎都捅着人嗓子眼颤。“真的假的,就这么喜欢我?”他问你小骗子是不是又在设陷阱,“因为完、全看不出来诶,平时。” 强打精神你嘬了两口盯着人没说话。 顿了顿别过脸,反手堪堪掩着点唇边,睫帘微抬眼波流转,男人笑着说大概是我没教好。 然后就低头掏口袋。左兜右兜上衣长裤,摸了一通瘪瘪嘴,翻出来根糖。表情玩味瞥你一眼,扬扬下巴示意再吃深点,手很色情动作也很色情整个人都非常色情的老师笑了笑,开始兀自慢条斯理的剥糖纸。 甲床宽大指缝白净,指骨关节又粗又极有力,手背骨势和筋清晰鲜明。揪着玻璃纸褶皱呲啦呲啦一点点撕,捻一角碎边指腹顶弄半拨半拧褪出来。最后捏着塑料棒转了两转,叁本百円税别的果汁硬糖像满月,泛珠光。 敬爱的担任教师微笑着表示和刚才用指头操你动作一致。 说完把糖往自己嘴里塞。紧接着装模作样的拍脑袋,又掐着短柄水润晶亮的重新吐出来。糖水黏着下唇拉丝,随话音堪堪断成液滴, “给你点甜头,嗯?要不要。” 浑浑噩噩你点头张嘴跪坐起身。男人举着胳膊后仰。七荤八素你两手勾上肩追着咬,乳头摩擦粗砺制服,皮肤剐蹭金属拉锁扣,阴阜贴着抵着背筋系带铃口湿漉漉滑一路。 逗了两下没太捉弄,塞完糖顺势搂肩颈,顺着背沿着脊,揽腰箍紧揉到下边去。掐腿托屁股把半个人都抬起来,抽送拨弄又沾一手水全抹回你身上。 昏昏沉沉你勾着挂着嘶鸣呜咽打哆嗦。对方扶着阴茎抵着逼缝带着力度剐蹭一来回,接着扭头仰脸示意你管住嘴吃糖去,房间不隔音。 含糊不明话音不清,你说老师五条老师。 んま着应了句,这个人说就先别叫“老师”了,可以吧。 【37.2】完 撕心裂肺的叫泣不成声的嚎,直坐起身,炫光雪白又眼前一黑你又原样躺倒。房间大大的灯光亮亮的,病床薄薄的被子白白的,湖蓝色诊帘拉的紧紧的,是在医务室里。 歪坐着矮凳斜倚着床,担当教师半张脸上表情诧异,嘴里含着东西吐字暧昧,“…ロストリバーズ?”他说你要死啊? 抹了把脸汗津津的,身心俱疲喘了好一会,你说做噩梦了真对不起又打扰您。 拉着长调“哦——”,不着边际没个人形,看你活像看猴戏。唇齿微张舌尖挺弄,叼着的糖棍横了半圈换了个方向指,对面嬉皮笑脸的问那小家伙刚刚梦见什么啦。 “梦见五条老师发神经。”你坐起身苦着脸。 啧啧两声吮着糖吸,亲爱的担任边当即表示“都有GTG出镜了怎么可能是噩梦嘛,没品呐你”,边随手摆弄着什么小物件,掷花札似的在病床被上半丢半抛反手扔高又捻起。 瞥了一眼血都凉了,你没说话。 男人虚情假意笑了笑,两指捏着举高了点晃了晃,“在你制服口袋里发现的。”塑料短柄随含混话音一抖一抖,他说刚回收就找不到了,结果呐没想到,竟然在臭小鬼手里, “揣着这么不妙的东西去祓除,不出事才见鬼了。ま、只是被寄生都算你命大。” 说完又把玩两下,最后变魔术般的塞回自己衣兜里。敬爱的教师咬着糖叹气,说伊地知是真的找了超级久。 你绞着手指小声说只是一直没机会还给您。对面“んーー”着抿抿嘴歪脑袋,态度不明不置可否。 你又小声问所以这个咒具到底有什么效果。隔着遮蔽视线直直落在你身上,盯着人看了半晌,可靠的老师笑了声说ま、谁知道, “顺便,可以松手了嘛?胳膊发麻啦已经。” 一经提醒刚意识到下一大跳,你着急忙慌松开近旁的手腕小臂,呼噜两下也不是不呼噜也不是,只叽里咕噜着道歉对不起。 一手压肩抻劲一手反向扩,男人挺起腰背活动一二,制服前襟没系,亲衫绷的特别紧。 低垂下头,你说真对不起劳您陪护。咯咯笑了笑,他说没事没事不必客气,反正开会不想去,老师正好躲在你这里。 你说……您可快去吧乳条老师。他说え”ーーーー、怎么恩将仇报呐你。哼唧完倾身前俯半趴不趴,开始死乞白赖正大光明消极怠工。 也没掏手机也没鼓捣咒具,就只懒洋洋撑着下巴仰着脸,若无其事表演展示如何吃他那根破糖。张着点嘴舌头顶裹糖块打转,磕着牙齿上颚都轻响咔啦咔啦;抿紧嘴声音夸张的津津嘬吮,捏着短柄滋滋进出唇角莹莹亮;掐着举远点探出舌尖勾回来,含在一侧半边颊面都鼓一块。 瞠目结舌,你把自己看傻。男人两指夹过短柄吐出来,一翻一横调了个向,一抬手塞进你嘴里。 心如擂鼓,你僵坐着没动。表情恹恹四平八稳,男人咂咂嘴问记住了没,应该记住了才对。接着撑膝扶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亲爱的担任教师说走了哦,你就偷着乐吧。 【副作用】一二 【警告】RG-18 涉及包括不限于 监禁洗脑性侵暴力肢体暴力精神暴力 通读了一遍其实感觉也还好,就真的也还好,但还是酌情……!! 零 嘘も百遍、一歩间违えれば。 一 刚回来,看着心情不错。揣兜站定,稍一打量便笑出声,这个人说わーー、今天竟然进食了嘛?!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原来你更喜欢吃这种,“还是之前的都不合口味?” 裤脚鞋尖映在眼里。抱紧两腿缩脖子,你坐在地上贴着床根躲,把头埋低了点。 接着有些声响,听起来很像指甲在墙面挠。是托盘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层迭堆放的塑料软胶碟碗勺盘,正随之安静的碰撞。 余光里崭亮的皮鞋侧帮抵着,正慢悠悠把障碍物踢到一旁。男人轻声哼哼着数一、二、叁,这几个不错对吧,おけおけ。别的呢?怎么主菜点心都没动。 大概想了半秒,“应该是胃伤到了。”对方自顾自得出结论,可能正抱着两手,可能正仰着头思索。但紧接着嘶了口气, 类似正忖度着审视,能感到视线,想必落点在你。接着这个人开口,语气里沾了点豁然顿开的调笑劲,“哦——。你呀,” 可能偏了偏脑袋,可能咧了咧嘴。调子拖的格外长,停驻顿的格外久, “是在为逃跑作准备吧?”说完笑了笑。 像极好笑像没忍住,所以又咯咯两声。而接下来的每句话都带笑。他说抱歉抱歉,但实在太逗了这个,你明明哪都去不了。 二 你哪都去不了,你在地上缩成一团。 前仰后合笑够了,男人就近蹲下,探头探脑的左看右看,指尖点着人戳了戳,“这就生气啦?”抱起胳膊改席地盘腿坐,吐吐舌头说“真不识逗”。 随即百无聊赖似的前后晃晃身,扭头伸手在餐盘里挑挑拣拣。 两指捏着什么一仰脸就往嘴里填,象征性嚼了嚼就又咕咚一下咽,他说蛮好吃的。笑意局限于话音,隔着遮蔽大概正瞥来一眼,“不试试,嗯?” 指的是水物。今天的官弁依然丰盛又胡闹。向付八寸两椀汤,大堆盘盘碟碟还是被一股脑推进来。几枚点心柔软温顺的趴在软胶皿中,人畜无害被置于医用器械特有的靛色里。 又兀自捻了块打牙祭。一点糯米粉落在地上。 “我说,真有人不吃甜?不是吧你。”大概也懒得等回应。蹭蹭嘴角起了个调,对方说迁怒救命恩人什么的,这种事简直超卑劣诶。说到底也是你们自己搞砸了,和人家闹什么脾气嘛……あぁあ、想起来都笑死。说真的,你们那——么大个邪教里,就真再找不出个靠谱点的过来当内奸?怎么连传递情报都能被抓个正着呢。哎呀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其实吧,只不过发了条讯息而已,本身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问题出在转述的内容上呀?你想,你一提‘乙骨’,这不就,全明白了嘛!ま、反正非相伝就这点最好了,相关信息术式条件可以想瞒多久就瞒多久 “——总之!”拍了拍手,示意宣告收尾作结。顺势臂肘捅你两下,想来正戏谑着挤眉弄眼, “完、美、解决!!爱出风头的家伙也总算能消停一会啦……托你的福哦?不然还真可能会变成棘手的大麻烦。” 你哪都去不了,你在地上缩成一团,你小声抽了口气,泪都险些掉下来。 因为疼。多数情况下流泪都是因为疼。比如心疼,太痛苦了太难过了心脏像碎成一片片了,是会哭的;又比如肢体创伤疼痛, 髌骨正前的淤青已转黄,只剩点血殷,突兀细小的红点也隐隐有变淡趋势;股外侧就惨了些,新添的痕迹形状微妙,粉紫的皮下挫伤被布料摩擦一下都疼的抽气;踝膝肘腕脊,腰腿背襟颈,或大或小这里那里,各有各的难以言说,以至连坐姿变化气息拂过都能把人逼出痛叫。 刚才被捅了捅都只觉得皮也绽了胫也散了,肩上的肉都刺刺啦啦从骨头上滑坠脱落掉下来了。 可是还要碰。“自言自语说个不停超——无聊。”膝顶膝磕两下,男人瘪瘪嘴拖着调子要求道,“我脑子又没坏,你舌头也还在,正常对话总做得到吧。” 你说对不起。对方极不满意, “这叫什么话嘛!!”因此故作姿态的哼唧着,又戳着你肋间的骨裂点了两下。 【副作用】三yuz haiwx.co m 你说这叫什么话,“您总这样胡来,搞得现在都没人敢理我了。”对面不置可否做了个鬼脸耸耸肩。 方才遥遥打完招呼背着手走近。来人先笑眯眯质问“和我的人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戏弄辅助监督,再扭头端腔作势的哼哼“报告都没写完就在这里偷懒”拿你调侃取乐,最后倾身弯腰俯在人耳朵边, “辅导你一下?”他说。 总之中午小憩时在高专私室。扶着椅背跪在沙发上,被反绞着两臂操的一颠一颠整个人都在晃,椅脚都在地板上一下一下挫,软垫都挤在墙面边咯吱咯吱响。 没一会松了钳制,转而掐着人两瓣屁股往交合处挤,水液沾着臀缝听起来愈发吵。弓起腰背藏起脸,呜呜咽咽着半躲不躲,你一时没撑住险些别断脖子。 “累?”拉人一把压的更低了些,衬衫前襟贴上汗津津的皮肉。殷勤的莫名其妙,“换姿势?还是就先这样。” 捂着脸刚喘了半口气,又被顶在极内里激的不慎叫了半声。因而塞了两根指头进你嘴里,对方说“想咬也没关系”,随后示范似的把牙印烙在肩胛颈。 散了边的绷带垂在背上一点,磨的人心都跟着痒痒的。 你说全是我的错请放过我吧。声带震动牵引肌肉拉扯表皮,疼的心慌气短呼吸紧,你说“放过我吧求您了”。 遮挡后很可能眨了眨眼。半张脸上有装出来的惊愕委屈,那个人问干嘛这么讲啊,看好文请到:powenxue1 6.co m “明明都说过好多次了,好多好多次诶!!对你呢,一直都当成自己的东西来看待,从来都只有感谢的心情,毕竟是人家这边的大功臣。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蠢的人都能当诅咒师……真不尝尝看?这个口味超——推荐。地方名产物,很难买的。” 话锋交换自然又牵强,指的还是水物,刻意到藏都懒得藏。 掐起下颌两侧强制抬头转向,“我说,和他人对话的时候呢,看着对方会比较好哦。”对方煞有介事的强调,这可是最基础的社交礼貌。 高领深绛色,前襟正中盖布下有条长拉链,坐姿时会鼓起一圆滑稽的弧线。你盯紧男人衣褶没出声,两颊骨角被施以更大力度掐扯。皮肉深陷,酸胀感在极近处沿骨骼传导,脑袋跟着阵痛。扣紧的手越抬越高,脸被掰着几乎仰平,只觉得人都要被就这样拎起来。 你把眼闭紧。他说眼珠用不到的话是不是帮你摘掉也可以。 或许全怪睁的太用力了,眼眶酸酸的不敢眨。 眼前的人极熟悉,嘴角的笑意也熟悉,随后温柔的安慰的喃呢便更熟悉了。掌心贴着类似抚摸,男人说哎呀玩笑玩笑——,玩笑而已啦。看监控今天都没砸东西,还以为你心情不错开得起玩笑呢……乖乖吃掉嘛, “拿你没办法……那人家喂总行了吧。喂你,嗯?张嘴。”近似逗小孩类于做示范,对面也张了张嘴装模作样。 而裹着淀粉糖霜的,白乎乎的,一小团东西,被捏在指间无声颤栗,被用力按塞变形。直把嘴唇都挤出来翻个面,直到在皮表唇纹里深嵌粉末,直到几乎要就这样从牙缝间硬填进去。 咬紧嘴瞪圆眼差点要掉泪了。食指叩了两下牙,这个人笑着问一样的话你要老子讲几遍。 【副作用】四 食道像被利物剐蹭过,有轻微刺痛感。泪渍和粉白残渣黏合混成一团,想必狼狈且不美观。 “什么毛病,非要逼人发火才肯听……”嘟囔着抱怨,随即表情也回来了语气也恢复了。评述完“都吃成小花猫了呀”,扼下颌的手微妙交换了着力点。 拇指划过皮肉挤压,从嘴角处抹蹭,直推至唇线扭曲。最后四指并着拍拍侧颊,意同嘉奖类如警告,这个人说可以了,别哭了。 泪腺听不进命令,但哽咽憋得住咽得下去。你说您也该玩够了吧。 嚷嚷了句“真的假的”,对面当即脑袋一歪眼罩一摘,歪着头眨巴两下说就知道没看错!果然心情很好,精神也超——好,今天说了很多话啊你……好几句呢, “——あっ、要‘玩’是吧。玩什么?你想玩什么。” 问完盯着人看,半秒后眼里的光就收回去了。可能刚反应过来。鼻息出气,男人曲起拇指扣进你嘴里,在牙尖匀匀滑了一圈后,指尖点着齿面又敲了两下,脆响两声。随即突如其来稍一施力,掐着下颌把你整个都掼到一边去。 应该是咬破肉了,嘴里有点咸。才下意识嘶出声就听见又叫人过去,所以手脚并用爬回来。跪趴着仰起脸张大嘴,你邀请对方检查,放任手指摩擦黏膜搅拌舌底,直到唾液泪水都混在一起,顺着脖子流出条血腥。 视野里对方关切的很真诚,紧张的不容争辩,无奈和怒意一并如假包换。夹着舌尖掐了掐,这个人说真受不了,怎么总搞成这样啊你。被那么讲人家也超受伤的好不好, “四天没见,都不想我?”连眼底的哀怨都明晃晃。 上次听到一样的话是茶歇时在公共休息室。对面是埋头阅读的咒术师同僚,不远不近是积劳成疾的辅助监督。 像不耐烦像无聊的很,可能正满心满眼琢磨着跑。两腿交迭一会翘左一会翘右,男人托着侧颊臭着脸干巴巴往外吐字。他说东北地方、一级呪霊两只,祓了,没什么特殊的……うん、没有遗漏,最多一级。就这样。 刚刚做太狠中午又吃太好,现在正犯瞌睡腿发飘。有气无力摊着本子站在旁边,你浑浑噩噩半句半句的记,写下“祓了,就这样”。 辅助监督“嗯啊”了好一阵才开口,“可报告……提交的话……还是……” 指了指你,“多塞点废话攒一下不就好了嘛,这家伙会搞定的。”说着顺势抽本子,这个人要检查。 眼看纸页被笔尖划出一长道,打了个激灵这才刚回神。你玩命攥紧硬是没撒手,被动势拽着迷迷瞪瞪径直扑过去。 隔着包帯半笑不笑瞥你一眼,又别过脑袋检查纸页,对面笑着说我讲的都够糊弄了,为什么你写出来的还能更糊弄啊,“就这么交上去气死几个老头我是无所谓,但伊地知可是一定会跟着一起蹬腿的。” 同僚长叹气。辅助监督说……“蹬腿”?“跟着一起蹬腿”?你边满沙发摸笔盖,边叽里咕噜连串道歉,边手忙脚乱试图立刻起身躲远。 半搂腰拍拍背,示意你先别动,转而两腿箕踞向后靠坐。支着额角掐眉心,话音懒洋洋的不高不低,这个人说扣子系错位就算了怎么连内裤都没穿,回屋去,ナナミン被你害得头都不敢抬。 辅助监督浑身冒汗一关平板,当即表示“五条先生不提交也没关系后续这边会处理我先失礼”;对座的同僚哐当一声放下茶杯,棕褐色的液体撒出一大半,猛推镜边说完“寡廉鲜耻”拎起外套转身甩门离去。 寡廉鲜耻的人咯咯咯的笑,四下无人后索性把你彻底拽身上。牙尖唇珠贴着动脉,半吮半咬不忘哼哼唧唧,“‘报告’‘报告’,催命一样催报告。上面的老头在搞笑呐。”他说哪怕发现了里香的新情况,也不可能写在报告里,为难他俩能有什么用。 搂抱稍一迟滞,你小声问什么新情况。 不咸不淡又翻一眼,他说四天不见,你都不想我。接着熨贴膝腿,手往裙底摸,把性器搅的咕叽响,又说哪怕装的像样点呢。 【副作用】五 你说想念您。这个人笑起来说ウソツキ。 胃里翻江倒海,只得把脸别去一边。黏连的吮吻落在侧颊脖子锁骨心,像在表层重现方才吞咽痛的完整路径。出于本能瑟缩着躲,你咬紧下唇不出声的咽口水,手指脚尖小腿肚不由自主开始抖。 ん了声直起身,像为展示某种特定表情——游标卡尺规划好的某个唇形角度,只在每每发现发现家里的小猫挠了沙发、把扯坏抱枕的小狗抓个现行时固定使用—— 语调轻快又绵软,“为什么躲开呀……”边自说自话边探身侧耳,装的像真在听,“什么,你又想被锁着绑起来啦?え゛ーー!!不好吧!之前消肿恢复都要四十多天诶,人家也是会心疼的好不好!!” 所以伸出两臂哆哆嗦嗦将人虚揽住,眼泪条件反射般涌出来,不再以滴为单位。你张了张嘴,眼泪流进嘴里,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苦涩聚在一处。 对方凑近一点,方便你把吻落在唇角,顺势扼着后颈脑袋亲,分开点距离拭了拭泪滴,他说你看嘛,乖乖的做好孩子也没那么难吧。 所以颤颤巍巍靠的更近,你握着小臂引着手紧贴自己股间。男人笑了笑又说一遍好孩子。 递交站定退了半步,你说劳您久等。看都没看只把纸页翻的哗哗响,这个人笑着说好孩子好孩子,其实随便写写就可以了,“不过交过来的好慢哦,这次。偷偷补觉去了,还是?” 审慎掂量咀嚼措辞,你说真对不起。一反常态也不勾指头也不拽手腕,只和颜悦色笑的意味不明,包帯整齐制服衣领扣到下巴底。男人放下报告交叉两手点点头,像示意你可以走了。 你说谢谢,你说告辞,你转身后的每一步都像踏着刀尖踩着冰,都如芒在背肉跳心惊。休息室里再无旁人,只微弱的脚步声像迫近像催命,只明确的被注视感逼的人喘不上气。空气沉滞周遭冷清,从跟腱到小腿肚再到腰窝,顺着脊柱一路向上直到头皮,人像被浸透在液氮里。 掖在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一直响。 “不接嘛?”话音很轻,几乎贴着耳根说的。这个人说你有电话诶。 骨髓都像被冻住了。你说打错了吧。 “但正响个不停呢。”语气平和吐息温柔,甚至有点循循善诱的意思。这个人说如果我是你的话,可是绝对会接听哦,“万一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就,很不妙吧?” 血液内脏肌肉骨骼在难以明状的恐惧中战栗。你咽了口口水打了个哆嗦,以近乎静止的方式半寸半寸回过头去。 站在你身后,眼眸遮着嘴角翘着,两唇盈润润的。视线相抵时微笑起来,标标准准不多不少,露着公式般完美整齐白亮的六颗牙。 背着手歪着头也不做什么,这个人就只是笑。尿液顺着颤巍巍的两腿淌,电话只一直响。牙关打抖没能哭出声,你说我可以解释。 迄今为止的人生彻底宣告结束,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遗言是“我可以解释”。 【副作用】六 亲吻爱抚温柔又随性,拨撩了两下就插入。在床边地板上抱着做。男人反手扣着后颈固定身型,腰腹摆动一连深挺。鼻息蹭在发间嘴唇贴着耳廓,湿热的气息和握揉胸乳的动作共鸣,他说虽然装着像不情不愿的,其实有超想我吧。 啜泣呜咽不清不楚。对方“ん?”了声问你。 类似祈祷接近央求,话说的又快又轻。像第一次,像每一次,像最后一次,句子碎在呻吟里,你说请放你走吧请放你走吧你已经很听话了请放你走吧。 仿佛饱含爱意的吻亲在眼角唇边,男人眨眨眼小声重复,“‘放你走’?不想呆在这里了是嘛?” 你急迫的肯定。因阴茎进出抽送的动作,每次点头都异常夸张,泪都甩出去。下意识紧扣攀附起肩胛背,一遍遍重复“恳求您”。像祷告像咒语,字字句句都像被眼泪泡到稀稀软软后又碎碎叨叨的捧着托出来,你说什么都可以怎样都可以想要什么都可以请放过你请放过你真对不起请放过你。 不明原因人都在夹角里,对方把你软绵绵的提起来,攥着脚踝蜷紧。“真好。”擦擦泪亲亲眼,低垂注视异常温切。他说真好,都好久没讲过这么多话了你。 随后把手伸过来。你顺从的含住拇指。这通常意味着要冲刺要射精要做的更激烈些,也偶尔是为预防借机咬舌带来的小插曲。至于手掌贴着脸颊轻拍了两下,是另一种嘉奖。 大概性交体位太近似拥抱了,才会不经产生“或许这次结果不一样”的错觉。毕竟说了不该说的还没被惩罚没被处理,或许真有好事降临。 似乎这个人心情不错,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也没像平时存了恶意折腾你。甚至第一轮性交时长都刚刚好,捅弄尽兴就射了,都没掐拽着人拎起来换体位再继续。 或许真有好事降临。想着便强打精神撑起身,做出谦卑恭顺的姿态跪趴服侍,替人褪去衣襟收拢整理。手也打颤腿也发软,无来由的火光在心房之间窜。 斜倚着床头仰躺,对方懒懒的冲你摆摆手。你四肢贴床爬过去依偎近乎温存,像个下贱的奴仆或者家畜。 可凡闭上眼安安静静的靠着,就能听到胸腔里的跃动,深沉的喘息响,安抚触碰的轨迹细节,仿佛有什么正真实存在并往复流转。但凡睁开眼扬起脸,又清晰可辨深邃处不再令人胆寒,有久违的星汉璀璨,温情脉脉似的极柔软。 随即被摸摸脑袋垂下视线看了眼,心领神会的摇尾巴连串吻着向下去。银白色阴毛里露着半勃的性器,马眼口还粘着滴流精。托捧起阴茎蹭在侧脸,伸着舌尖自下而上舔舐,吮净一寸黏浊硬起来一寸。把龟头包进口腔,用两唇箍紧冠状沟,两腮抽紧吸吮,舌尖抵着精口刮弄,硬生生吞吐半根进喉咙眼里,你呛的直干呕。 呕了两下哭出声,哭着哭着又开始笑。 男人低头看你没说话也没表情。你问会放你走么应该是要放你走了吧这次做完或者下次做完,总之会放你走的,对吧。质问时阴茎还贴着脸一蹦一蹦的鼓着血,黏黏糊糊沾着泪。 【副作用】七 起初根本意识不到这将是场旷日持久的囚禁。因为首先,就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有命活,其次,清醒时处在陌生环境里,除出不去门通讯受阻外基本如常,哪怕与世隔绝也相当恣意自在。以至于一度还异想天开的以为真被营救成功带回了安全屋,现在想来是有点可笑。 总之没过几天就真相大白。当晚只觉得是做噩梦。虫蚁在身上爬啸豸在肉上啃,喘不上气喊不出声求助无门。 又惊又怕睁开眼,房间漆黑对焦困难脑子昏昏沉沉,反应了好一会你才哑着嗓子叫出声,“……您在干什么啊!!”记不太清,但好像是这样呻吟的。 包帯松散笑意明灿,这个人停下动作仰起脸说晚上好,如你所见,这不是正在操你嘛。刚刚都还在想,怎么会有笨蛋无防备到这种地步呢,“不过醒的正好。果然,无意识的女人抱起来好无聊。” 他说会好好配合的吧。你连推带踹嘶吼尖叫。 “虽然期待的不是这种啦,ま、いいか。”不含糊的挺弄笑眯眯的掐,男人扼住你脖子下颌钳制反抗,说本来是没要做的,但全怪你实在太淫荡了我能怎么办嘛,“没印象?刚刚只不过揉了你一下——下,就浪叫着扭个不停。再碰一下呢,连骚汁都自己挤出来了——” 攥着对方手臂尽可能稳住音调,你打着颤问所以他们呢?夏油大人,教主他们—— 装模作样像正极力在憋笑,他说哦——,很在意,对吧?你们那个小计划,“叫什么来着……‘百鬼夜行’?对对,应该没记错。”捏捏你指尖貌似极体恤。垂下头顿了顿,绷着嘴角抬起脸,视线稍一接触又扑哧出声,笑的每一声都叫人遍体生寒如坠冰窟里。 咯咯笑着不忘掐腿根抽送几下,再深呼吸一口长气。大概总算调整好情绪了,男人正色道他们都死了哦,“所有人。你的‘家人’,你的诅咒师朋友,你的盘星教同僚,全、部,都死掉了哦?” 俯下身亲耳廓,话音恳切又和善,这个人说都是你的错,全怪你。 似乎是为更好的欣赏面如死灰,对方拉开些距离,说为保你能活下来真的超费力,所以必须要好好感谢五条先生才可以。 所以这是报答的形式么。被揪着乳头扯拽被拉开两腿侵犯被日出白浆捣到淫水都发泡? 这个人,这个杀害了所有亲人的罪魁祸首,这个嬉皮笑脸拿讣告丧报助兴的畜生,不是正若无其事大大方方的强奸你么。 像第一次像每一次,正大光明理所应当的摆弄使用肏你屄? 所以这是可以被接受的事么。张张嘴脑袋发懵心智涣散,攒了攒劲身体本能自行运作。你呻吟着探了根手指进嘴里摩挲,从槽牙窝沟里抠出薄薄的刀片,夹在指缝动作自然流畅在人脖颈正前抹了一下。 “えっ”了声眨眨眼随即瞪圆,对面下意识抚住创口,随着声带振动,第一股血喷出来。 【副作用】八 叹了口气,看上去无奈温柔又没脾气,抬手轻抚,眼神极有说服力。他说当然会放你走啦,又不可能一辈子住这里。 所以后半生不必再被赤条条的关着锁着藏起来,不用再被哄着逗着养到死,不会再像个畜生像个玩具像个夜壶似的被随意摆弄任凭使用; 所以未来可以拥有自由尊严和选择,可以重新活得像个人一样。你嚎啕大哭出声,被拎着抱着搂到身上去。 边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边晃着膝腿耐着性子擦泪滴。说话时压着笑,这个人说我有在努力哦,超努力,一直都在努力想办法,确保你离开这里也能安全的活下去,“说起来人家的鸡鸡到底有什么问题嘛,怎么吃着吃着就哭起来了呀。” 倚着靠着躲进怀里,忖度片刻打了个激灵,你问所以才要下药先把我脑子搞坏掉。大笑大哭希望绝望欣喜悲怆,情绪的过山车正从谷底攀升,一节一节像正往峰脊疾驶而去,“食物里,您在食物里到底……” 两手抵着刚分开一点,又被不容置疑般压回原处。 下颌贴着肩,耳侧贴着嘴,手掌贴着后背脊柱,贴得更近声音更低。“シー”了两声,类似哄弄哭闹的小孩闭嘴收音,岔开话时有笑意,他说这位小姐,要我说呢,你这个脑袋确实是有毛病, “又忘啦?如果现在离开这里,你会死诶。” 宽大的手熨贴在腰背尾椎,像在安慰惊惧时满身的寒栗。他说虽然没闹出大麻烦,但是,百鬼夜行造成的死伤,谁来承担比较好?你的家人们可是人人都全身而退大成功呢。 类似劝诱或者暗示。手仍向下,指尖没进臀缝,探入阴唇间,“上头那帮老东西,真的有火大到不得了呐……你猜,他们想拿谁开刀呀?” 你抖了下。手指冰凉凉的,肉瓣黏膜正热乎乎包裹上去。 “まぁあねぇ、杰那边呢,虽说勉强达成共识,姑且不追究你做双面间谍泄密的事了。但是呐,”指尖,指节,指节,掌指关节。像泛着寒光的刀,正捅进软弱无力处,“其他诅咒师会不会报复追杀你,这就,都不好说了诶……” 身体打颤,顾不上动作会放任指奸进到更深处,你惶恐的重复自己不是叛徒。 这个人说是的是的,知道你不是。别怕别怕,我在我在,好孩子。伴随每个迭词重复,指腹在阴道内壁按压,一下一下抠挠捅弄搅出满手流精。剧烈震颤你打了个哆嗦拱高背脊,对方顺势搂着屁股把人托起点调整位置, “所以都说过很多次了。现在呢你必须得乖乖听话,先躲在这里好好藏起来。反正已经找到办法了,等事情都解决完就可以出去啦。”他说,扶着阴茎借着体位捅进极里。 呜咽着发抖,被激到寒毛都炸立。你想问什么“办法”,你想问什么时候才算“都解决完”,你问出声食物里到底被塞了什么东西。 男人咂咂舌,说叶酸维E雌激素,然后又掐着脖子操你。 【副作用】九 对方直起身,包帯松垮垮层迭迭散落下,两眼圆瞪着倒影成像,选择代价因果轮环。创口不深但位置致命,脑袋一歪之下,只感觉整颗头颅都要扑通一声滚落进你怀里了。 盖在掌心底割喉的刀口乌泱泱涌出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活泼炙热的冒出来,随着发声动作溅起血点,因体态流了自己一身,流了你一身,流到性器交合处都血淋淋红通通。 身体里的阴茎适时砰跳震颤,像任何一个生命走到尽头的可悲雄性动物般,挣扎着抓住最后一点机会射精。正顶到相当要命的位置,你呻吟唯叹着拱起腰臀扭动,发自内心的感谢。 随后眼见男人咧嘴笑起来。咽喉处鲜艳外翻的创口分秒愈合,变成藏在暖红血迹下新生的皮肤,变成粉嫩的细线,变成毫无存在感的一小条疤。 “真的假的……出乎意料的超爽。”随手用指尖蹭了蹭,便连那条窄短的愈合线都不见了,只一片粉艳的血迹洇在皮肤纹理间。这个人嘻嘻哈哈问不是认真的,对吧。毕竟下手都像小猫猫挠人一样,连条像样的伤疤都不舍得留给我, “あっ、所以你认真的嘛??开什么玩笑呐。要想把老子脑袋砍下来,最起码也得拿把斧子才可行啊!!” 抬起手被即刻擒住,要蓄力投掷被反向猛别手指。刀片不知道掉到哪,你说别恶心人了快杀了我吧。因此被绞颈锁喉窒息。大脑缺氧心脏猛跳完全失禁,对方连性器都没拔出去,扼紧钉死又继续。 久到像又过完一辈子,只等结结实实内射完再放手,这才刚顾得上看人还有没有气。“没骗你吧?蛮爽的……醒醒,不会以为这就能死了吧?” 揪着头发把你提起来,这个人笑着说“させるかよ”用力推掼向下砸,床板断裂床架塌陷又扯着脑袋猛砸一下又一下,直到隔着血淋淋的垫材撞在地板上。 此时也没想到事态还能更夸张。因为首先,再怎么想也不该还活着了,其次睁眼发现又换了地方。没衣服也没灯光,周身血污又冷又饿,嗓子里像灌了沙身上疼的像每根骨头都断掉了。躺在地上哆嗦一下,伸着胳膊摸了一阵,或许是被关进储藏室里了。 脑袋疼的要裂开,好在只是环境黑你眼没瞎。颤颤巍巍起身摸找门闩,听见咯吱吱链索响。既然被绑着咒具那就不白费力气,索性又蹲回角落里,抱着膝盖靠墙睡了会。 睡到脖子疼背疼浑身疼,渴到嘴里嗓子里要冒烟,肚子下腹坠胀难忍想排尿。好巧不去差不多刚忍到极限,门就被推开,投进极刺眼的光。 缩成一团紧闭起眼,听见来人问你睡得还好吧。咽了口唾液沫,下唇裂开条深缝,嘶嚎攻击被链索拉扯,扑倒摔跌又绊在地上。 对面咯咯着说不舒服就多休息,迎接是没必要的,那么客气干嘛。说完啧了两声表示全怪你太热情,差点把正事忘了,“我是这么想的。反正你不想活了,对吧,那确实还是尊重个人意志才比较好。”一步走近在旁边蹲下,这个人说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去死, “渴死也好,饿死也可以,选一种更喜欢的吧?二选一的话,推荐你断食,因为我会比较省事。” 本能暴起攻击,在反应过来前整个人被术式威压推震悬空抵在墙上,骨头都疼的像碎掉。 “体检一次很麻烦的,别闹了。”男人起身皱着眉头瘪瘪嘴,“那就决定是‘饿死’了。本来是要给你水的,但这个表现实在是不太行……总之一会再说啦。” 摔回地面痛叫出声,门已经关了,你又重回黑暗里。 【副作用】十 po1 8p or.co m 人类一天需消耗一千六百五十卡热量,而身体贮存量仅一千二百卡碳水。这意味着,在断食二十四小时后,人体脂肪就将开始消耗,接着肌肉跟上,变成葡萄糖。而与此同时脏器萎缩小肠膨腻溃疡四处开花,理论上讲,也就离死不远了。 整个过程需要耗费惊人的六十一天,还是在身体健康饮水充足的前提下,很难想象还有什么更残忍的处决私刑折磨死法。 可能因为伤病也可能因为受风着凉,或许正发烧,前额滚烫手脚冰凉。爬去门口试着叩门,才发现链索短短一条,像被精准规划过长度,无论怎么努力伸手无论如何调整角度,就只堪堪差一指尖远,用全部肢端所有姿势你都注定死活碰不到门板。便又改砸墙,除了手臂骨头肌肉疼的发慌,声音只闷闷的,微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所以门再次被推开时几乎松了口气。你说需要用洗手间。 “一心寻死的人没必要在意那种事吧?”对方居高临下眨眨眼看你,天真单纯且直接,“而且摔在地上的时候不是已经尿出来了嘛。如果真要嘘嘘的话,人家现在就背过身,保证不看你。” 你怒吼着作势又要冲。男人比了个手势。你瑟缩着打颤躲回去。 “有进步是有进步,但是吧,还是等回来再给你水好了。”没发动术式,像退而求其次的仁慈。他说临时有事争取明晚前回来,哎呀反正只一天而已,离死还早得很呐你……ま、不想喝尿要么用精液凑活一下?别客气,自己摸出来吃就行,我倒是不介意。 说完摆摆手又锁门走了。 漆黑一片里没有时间概念。除阵痛寒冷饥饿压倒性的排泄欲外,有纠缠不清的悔恨作伴。毕竟所有人都死了,顺便一提全怪你。可试着撞墙才发现是软包,试着勒绞才知道绳索不够长,试着嚼舌才注意到连牙关使劲的力气都用不上。 空荡荡的隔间里注满了各种形式的苦楚,像铜墙铁壁的棺材,钉死封严了每一条升天路。看好文请到:rouseb a.c om 没撑多久就躲在角落里排泄了,伴随难以启齿的解脱感,还有跟着尿液腥臊一起弥散的尊严崩溃。蹲回另一角伸着舌尖舔脸上的泪,可惜只是嘶哑着哀嚎却流不出一滴水。 矫情的多虑的敏感的懦弱的,一事无成的废物根本扛不住一星半点苦。悲愤刻进骨缝,喘息拉扯皮肉,每分每秒蚕食精力,一寸一寸消磨生命,门再被打开已然像过了一个世纪久。 “抱歉抱歉,比想象中耽误的更久了一点点。”热情洋溢的打招呼,他问还活着嘛亲爱的。想啐一口,但连眼皮都抬不起。 没进屋,只在门口蹲下。脚边放了一只水杯。男人拍拍自己膝盖,又向你摆摆手,像逗野猫野狗似的,嘴里发出咕噜噜的拟声。 能闻到水的甜味。你瘫倒蜷缩着打颤,牙齿咯吱吱响,继续一遍遍吞咽不存在的唾液。 装模作样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他说耍赖、作弊,还想渴死走捷径?诅咒师呀,真的是。哼哼完啧啧啧咂舌咂了一长串,这个人偏偏脑袋,沉默片刻,端着杯子走到房间正中再屈膝,仰头大口喝起水,发出夸张的吞咽音。 感觉上正在哭,实际一滴泪都没能流出去,你发出动物般孱弱的哀鸣。男人瞥你一眼说还剩半杯,到底喝不喝。 侧躺着任水被一点点倒进嘴边时,好像突然又流得出眼泪了,突然又羞愤后悔懊恼不已了,突然又恨不得撕碎方才点头央求令人作呕的自己了。 【副作用】十一 大概是因为哭的太惨太凶了,像被钉在钢板上宰杀的肉畜,你撕心裂肺嚎啕。 “安心安心,小脑袋没问题哦。”男人钳着你腰顶了两下,随口解释称情绪波动大纯属激素副作用而已。 点与点之间被晦暗的线串连,牵强附会种种堆迭,像拦缯像秃鹫像格林纳枪。软着胳膊无济于事捣在人胸口,在贯穿刑下你像滩被开膛破腹的烂肉。 “因为一直很困扰啊,这是当然的吧?明明次次都射给你超多,怎么会还没怀宝宝呢……まっ、说不准全怪以前太乱来了。”情貌温柔说着骇人的话。扼着后颈的手滑到身前,贴着咽喉锁骨胸腔肚脐轻柔抚弄。 眼睛里有光,星辰明烁正发亮,他说不过喂了这——么久,应该也差不多了……あぁあ、前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看监控,就有种……我想想,怎么说好呢……直觉?就当是直觉好啦。总之,你当时睡的超——香,软乎乎的,卷着被子团成一点——点, “突然就想立刻回来……”隔着乳房吻在心口,这个疯子说人家有种“要当爸爸了”的感觉诶!! 反正总有一颗脑袋是真坏掉了。现在看来竟然不是自己的,真令人沮丧。 已经被押解监禁圈养剥夺术式和自由了,已经一如既往毫无尊重的习惯被用于泄欲了。何必呢。这家伙需要子嗣?有必要从你身上剥一个下来?没弄错人?你问为什么啊。 估计没听懂。对方眨眨眼一时没再动作,只埋在阴道里的性器充血不管不顾一跳一跳,大概正施舍给性偶最大限度的尊重。 圈养性奴应该强制避孕才合理吧。你伏在人身上笑。 随即嘴角也瘪了眉头皱成一团了。简直要发火了,眼看要生气了,服服帖帖完完整整的面具要被一把扯下来了。他说はぁ? 你说为什么啊。低头瞪着自己的小腹,瞪着紧密相连的下体,瞪着溢于言色的不满。你问为什么啊。 理当再神经质似的多问几次的,只是被捏着后颈向下压,挨操挨到脑袋撞墙砰砰响。估计懒得继续费口舌,这个人说那你就当吃了叁个月春药吧。 “你想呐,你刚一露面,哔一下,绝——对,瞬间就被杀掉了呀!因为超弱嘛,这个,你自己得承认吧。”又刚做完总归心情舒畅,热忱高涨话音轻快,活泼的不得了。 出过汗的皮肉凉飕飕的黏在一起,对方哼哼着兀自架起你膝窝,半抱着人往身上搂。像摆弄玩具,像安置所有物,掌心贴着扣着外阴像为避免精液滑出去。对方解释说第二次中出的精虫质量会更好,有专门替你查过的。 脊柱像被抽走了,全身没一块好骨头,你软着脖子了无生气的歪向一侧。随即被捧着托着,又被带了一把倚回来摆正。 类似示爱或者怜顾,拨撩鬓发亲吻额心,“可是如果肚子里有了我的宝宝,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啦,对吧!!当然其实没必要搞这么麻烦……但契机也很重要啊!!我是没什么所谓,只不过——” “没操过孕妇?”回光返照你笑出来。 对面想了想“嗯”了声说也确实没有。 【副作用】十二 刚开始还勉强有点生而为人的尊严,但返祖也只需十五次开关门而已。黑暗阴冷排泄物恶臭,伤病迭加供给不足,身体机能正全线坍缩,周身肌肉干瘪萎靡,五官五感混沌退化。 脑子越转越慢力气越来越小精神越来越差体温越来越低,再挪去门边接受施舍时已然是蠕动而非爬行了。而反观对方每每露面总镀着层光,素来干净整洁温和礼貌,明明是时不时喂畜生两口水找乐,此刻俨然更接近于在提醒你人应该是什么样。 “怎么这个眼神嘛……有想说的,嗯?”偏了偏脑袋笑,像鼓励像暗示像某种讯号。这个人示意你直接讲,或者复述也可以, “就说‘我是虚张声势的胆小鬼,我一点都不想死,我保证再也不提这种蠢话不干这种蠢事啦’。まぁあ、是有点复杂……那,‘不想死’,六个音,说出来就好,怎么样?绝——对、会立刻放你出去的。诶也太容易心软了我,真的是……” 放下杯子矮下身,托起侧颊微微笑。字句柔软又温润,他说睡舒服的床,洗香喷喷的澡,吃热乎乎的饭菜还有小蛋糕,不好嘛?さぁあ、不好呢,是还不够好。之前不是最喜欢明月堂的那个嘛,有买哦,就在冰箱里,都给你。还有好多漂亮的新衣服,好多好多,保证不会再扯坏了,好不好。承认就可以了,立刻叫停到此为止,就六个音, “就六个音而已。”眼睛藏在遮蔽后,或许正表情真诚目光恳切。 你梗着脖子翻着眼看,看光亮的鞋面熨展的裤脚白净的腕鞘。你咽口水像吞刀片,呲呲啦啦顺着口腔沿着食道一路向下血肉模糊。 你探了探手指尖。 掐着额角眉心长叹气,前一句是“不可以。惯的你,不说出口不作数”,后一句是“也没被关太久吧,怎么傻的这么快呐”。两指捏起脚边的杯子,向远处挪了丁点距离,对方说有精神是好事,但是不允许,“让你伸手了?” 两指点着,你半寸半寸蹭一分一分挪。 水又被放远几厘米。 你探了探手指尖。 听着像笑了声,他说没必要吧你可想清楚哦。 动作像极了破塑料袋卡在砖缝里被风吹着呲啦晃,你哆哆嗦嗦探了探手指尖。 “坏习惯有这——么难改嘛,真的是……”瘪瘪嘴站起身,对面脚踝一横鞋边一蹭大大方方把杯子碰倒,任其咕噜噜淌着水滚。边虚情假意哼哼唧着哎呀哎呀麻烦了呀, 边又补一脚。 水杯在软胶地上画着弧线转着圈,从洒到淌不吭不响一路滚去门框边。质地大概是塑料或者玻璃,正在门外的光照下显得异常通透异常亮。 这个人垂下眼说快舔吧,地面吸水性还蛮好的。 【副作用】十三 反正还是活着会比较划算。毕竟留条命就像拴只母狗在家里,需要时还能随手拽来骑一骑。 “ワァオーー……今天真的说了超——多话啊你!!很棒哦!!很棒。不过也太阴暗了吧,刚刚的论调。”捏着你下颌脸颊分开点距离,对方挑高了眉角直视,“自我评价过低到这种程度?真的没问题嘛。” 因为刚做完因为马上还会做,所以放肆点也不会被怎么样。握住手腕引着指尖,点过颈边的扼迹、乳房上的齿痕、小腹侧腰的掐伤、屁股上的掌印,最后张开两腿,手拢着手,牵着对方重新覆在阴阜,把性器整个包起来。 撑起身晃腰扭臀,在手心里摩擦挤弄肥软的阴唇阴蒂。比起控诉更像勾引,你笑着说明明喜欢的不得了,这样那样把人翻过来倒过去的操。狗会不会叫根本不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刚才说‘骑母狗’的时候不就硬了么。” “倒也没‘不好意思’……”说完顿了顿,视线起落眼波狐疑,他说怎么今天超——大胆呐,激素副作用? 你说您就当我吃了叁个月春药吧。 男人瘪瘪嘴耸耸肩,拍拍你屁股。你跪趴俯身,像条狗一样撅起下身等着被骑。 皮肤间粘连水液,精液体液比汗水粘稠的多,沾满阴囊阴唇拍击屁股腹股沟啪塔啪塔吵的心惊。像汪腐臭黏浊的滩涂沼,你正摇摇晃晃往床上甩泥点。 箍在小腹的手扯了一把,两腿被拉直,人都趴平,阴茎顶进更深处去。充分性交多次高潮,内里被撑满被唤醒被重复刺激,充血肿胀敏感异常。所以模模糊糊余光里看见发丝因动作轻晃会叫,所以朦朦胧胧感觉有汗液落在后脊沾湿肩胛也会叫。 扳过脸审视,他问没不舒服吧。你翻着白眼点头笑。 想必意味不明理解不了。桎在身前的手移了半寸,像真在郑重确认,对方问哪里难受啊到底,再受伤就不合理了吧,人家今天明明超温柔超——克制。 温柔克制的掐着人脖子一晚上灌精灌叁次。太好笑了,所以笑到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像没脾气了像也觉得可笑,他说干嘛啦!甚至一直忍耐着一次都没捅进过最里面吧,别被操爽了就得意忘形啊你……うん…肚子这里……没问题呢,按一下里面就抽的紧到不行……啊胸的话,也おけ呀?奶头都硬硬的……好了好了,说真的,又说又笑好好吃东西做爱还积极,到底想做什么啊你? 淫叫完喘了两口气,你笑着说因为要死啦,决定了确定了放弃了就这样了请杀了我吧。 “ん…”着哼哼拖长音,掐着髋把人侧翻过来。留了个看得见又避得开的角度,话出口时语气缓慢且柔和,“まぁあねぇ、个人意见呢,是建议你开口前先好好想一想哦?”脸上挂笑,点点脖颈捏捏腰腹,他说这种事很伤感情的。 扼颈钳制捆缚监禁肢体暴力,无药可救的货色根本挨不住一分半毫伤。血都冷下来全身都打颤,小伤小痛剥皮抽骨统统条件反射卷土重来再疼一遍。你张了张嘴抖了一下, 对面轻笑了两声。随即拎起条腿往肩上挂,“所以嘛……彼此都困扰的烂笑话,以后就真的再也别提啦。” 体位缘故抽送极深入,胀痛到逼着人连抽气,男人啧啧两声说而且吧根本就是铁石心肠呐你。 类似辩护或者安慰,稍退开些叹了口气。声音轻轻的承着呼吸沉浮,顶弄也轻轻的很像垂怜爱抚,“你看,本来呢,地方出张安排了半个月。”甚至说着还帮人摆正仰躺,改作更便于受力的姿势,“其实半个月也还好啦……有算过的。因为回家那天正好,正——好、是你排卵周第一天。” 你抖了抖,一侧乳房被握紧。或许还感叹了半句或许没有。没能听清,因正被托着屁股掂了掂,全身都缩紧。 压腰折腿俯下身,这个人嘟囔可人家觉得完全没必要等啊,“明明可以每天都做吧?一直做爱直到把你操怀孕不就好了嘛。” 【副作用】十四 露天环境下人死后一小时散瞳失禁,两小时僵直定型,八小时血冷肌萎青灰黄尸斑相,四十八小时尸臭巨人观,接着蛆虫食腐皮肉脱落,至多五周即可完成白骨化。而断食死,近似让人活着经历整个过程。区别在于前者代谢瞬止先死后烂,后者缓慢消亡一边死一边烂。 肋骨越陷越深肚子越胀越高,腻出来的肠液被空转的消化系统挤压外淌,都流到了吸水性很好的胶板上。所以就更臭了。脂肪大量分解生酮,烂苹果味飞机胶味,人造芳香烃未稀释原剂就这个味。密闭室内,闻着像坐了六百个重度糖尿患疯狂互相吹长气。 酮臭正从你每个毛孔每口喘息每滴体液里溢出来,和血污灰尘排泄废料代谢产物共同混合成地狱。 因此第几次开门不确定,但来人也只远远站着捻鼻尖,嚷嚷什么味啊呛死了简直!!说完转身就出去了,门没关。 门没关。 门没关。可哪怕已经玩命在爬了,金属镣链还是不屑于响两声意思意思,哪怕已经全力在反抗了,对方也还是甚至都没觉察到你竟然还挪过地。 很快就举着只满当当沉甸甸的玻璃壶回来了,毫不犹豫倏的一倾,劈头盖脸往人身上浇。 水液甘甜哗啦啦冰冰凉,上下牙咔嘣嘣咯吱吱的响,你剧烈打颤呜鸣两声,像冰层下找不到出口的鹬鸟。喘不过气呼吸困难,张嘴会呛进气管里,不张嘴又好久都没喝到水。 男人倒攥着壶晃了晃,脑袋一歪瘪瘪嘴啪塔啪塔离开,门没关。没一会又回来,又泼你满身满头水,又板着脸看人在地上抽搐哆嗦断断续续喘。忖度片刻又走了,门没关。再过了许久才回来, 手里拎着根胶皮长管。 另一段大概直连在龙头上,加压水柱像雾像雨像镭射枪,从飘洒到喷溅再锋利的点对点击射。你有气无力哝哝,他说稍忍耐一下哦,不然脏东西冲不干净。 忍耐的尽头有放弃绝望和死亡。管口扔在地上潺潺淌着残水,背着两手啪塔啪塔踩了一路走到近旁,对方啧啧两声垂落下视线看。你像尸体一样,冷热疼饿都已经感觉不到了,大概正缺氧,像失温症患者躺在雪山上宽衣解带热的发烫,眼睛合不上。 男人用脚把两腿踢开,随即解裤带,反剪手臂把人拎起来往墙上按。两次肛交一次阴道性交,或者反过来,逼操了两次肛门一次,忘了,又或者这件事本身就没发生过,毕竟只记得濒死感甜蜜的像暖光。 然后睡舒服的床,洗香喷喷的澡,吃热乎乎的饭菜还有小蛋糕。 温顺善良的羔羊审判日后上天堂,恶孽作尽的异端将被永恒业火焚燃。以上是众人皆知狭隘牵强的驯化概念,只不过好像确实死完就上去了,人都浮在云朵里,轻盈的不像样。 但天堂里理应没有夹板点滴注射器,也不该有晨曦之星。你挣扎着发出些嘶鸣,扯不动的针头回血倒逆,滞留管细细红红一小段赤殷。“シー”了两声坐在旁边的人安抚着示意,指指吊瓶说“抗生素葡萄糖生理盐水”,指指被角说“骨折得静养才行”。 你哆嗦成一团险些又失禁。隔空摆摆手看起来绅士又得体,这个人微笑着表示不管怎样先休息。随后干脆利落起身走了,只留你和窗明几净的房间面面相觑。 以至于从哪到哪是记忆真实存在,从哪到哪是幻觉从没发生,全都一头雾水搞不清。 【副作用】十五 黄泉国叁途川高天原是东瀛概念,乐园深渊等末日审判是西洋经传,施暴者自发救治照顾伤患是一种很新的霸凌手段,直叫人怕的心肝颤。漂亮的凶手往往会坐在屋角沙发椅上读纸页或看手机,会每隔段时间正儿八经一板一眼相当专业的换药清洁,会任劳任怨帮人梳洗擦拭连抱着人去解手都没意见。 比起良心发现,感觉更接近于拿你当个物件,正勉为其难产生些交互、建立点关联。毕竟多余的事不做,多余的话不说,表情一概没有,嘴角硬的像烤过胶照过灯定过型。偶尔拆解包帯时视线会撞上,不过至多停两秒就移开,随即干脆闭眼,或者改眨都不眨把墙盯穿。 其实偶尔时不时也会嘣出一半句。比如之前气鼓鼓端坐着,捏迭报告来回来去翻。眼刚一抬,话横着就出来了, “请问那边的诅咒师小姐你是不是没长嘴。伤一直没好也不知道说?死都学不会反转是吧。”天知道为什么容疑者张本人有脸闹脾气,搞得好像真就旨在测试极端教学形式。 又比如之前捻只汤匙,抿一下吹半口气慢慢悠悠给人喂饭。小碗拢在掌心里都看不见,没味没形的流食辅食每次只给一点点, “弄死你有必要投毒?真受不了了我还想哭呐,好好谈着恋爱被割喉。”没错,你只不过是被监禁断食饮水控制折磨到快死,而这位反转大师可是被小刀剌肉流了两秒血啊。 再比如刚刚两滴残液晕在冠乐绉被面,男人取下针头按着棉球示意你自己接手。指尖交替时稍碰到了点,你打了个激灵。对面抿抿嘴推远输液架,拖了把椅子就近坐下。 虚软迷茫莫名其妙,你瞪着天花板发呆。绞紧十指视线低垂,他说抱歉不是本意, “但和杰约定过了会尽快处理你。”半张脸上没表情,正抬眼看,这个人问所以哪种听起来更糟糕,是在意的人都死光?还是被在意的人背叛杀掉。 “とゆうことで、ね。”解释完抱着两手仰身靠在椅背上,对方叹口气表示说出来舒服多了,超不擅长这种事呐我,“想了想,反正总归是能糊弄过去的。适当这样——一下那样——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大概。” 脑袋嗡嗡响耳鸣听不清,你瞪着手机屏视野发黑喘不上气。界面顶头明晃晃的是“菅田 弱智教”,聊天记录左一行字“还活着吗”,右一张图你缩在角落里。缩略时黑漆漆的,点击放大就能看得见肋骨脊柱嶙峋到扎眼睛。 “随你翻,但就只提起过这一句。”目光在屏幕和你间扫了一来回,男人摊摊手示意还回去,“你的手机早被総监部收走了,ま、作为证物呢。毕竟里面又是‘乙骨’又是‘宣战’,关键词多到不行。”笑了两声,他说都不懂得定期删一删?是不是傻呐你。 你瞪着手机屏。左一行字“她还活着吗”,右一张图你死在角落里。界面顶头“菅田 弱智教”,点头像,看起来是菅田真奈美本人,点图标,通讯等待铃和弦音叮咚响。 椅腿蹭地吱了一声,男人坐直起身“おい”。你瞪着手机,指节发白全力攥紧。暂未接听,等待铃还在继续。 他说可以了。你死瞪着手机。等待铃戛然而止, “……有何贵干?”听筒里,菅田如假包换的话音传出来。 视野中,伸手点了下屏幕,这个人轻飘飘的把通话挂断。 “想做什么?”抽走手机顺势侧坐扭头冲你笑,他说想做什么呀。 打了个激灵你摇摇头。咧嘴笑出声,他说所以到底想做什么呀。 急喘之下捂起脸哭,你小声说真的都活着啊。叹了口长气凑近搂紧拍拍背,他说当然了,骗你干嘛, “不过这样一来,”宽慰轻抚的手正钳在你后颈,“ま、毕竟莫名其妙突然拨电话过去,谁会相信是误碰啊……”这个人说所以杰那边绝对会怀疑到你头上,更何况老东西们也都在盯着看,正巴不得我这里出问题, “没办法了,还是乖乖的死掉好啦,你。”借着姿态一手托背一手勾腿,倏的抱起人径直往门外去。行步如风毫不迟疑,男人说我是努力过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副作用】十六 心悸憋气手脚冰凉浑身打颤,等反应过来,已然重新站在罗生门里了。呜咽惊恐说不出话,你急赤白脸往人怀里钻、哭着喊着勾住人不撒手、两腿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乱蹬乱挂,头都不敢回一下。身后的窄室黑乎乎阴嗖嗖,堆满了被弃置于此的尊严或耻辱。 男人表情恹恹没说话,只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慢悠悠的把你从身上往下扒,像拂蛛网掸浮尘郑重又轻盈,像复生节审判日无情又肃穆。 类似家畜将被宰杀,你难以自持的尖叫嘶嚎,刚一落地就瘫倒,正匍匐着死攥裤脚哀求嚎啕。 忖度片刻矮身蹲下,对方摸摸你脑袋又长叹气。你扑过去亲吻啜泣发出些含糊的祷告,然后被术式推开隔绝剥离。 接着是熟悉的关门落锁,不熟悉的抓挠撕扯捶门板,你在漆黑一片里似曾相识的哭叫。 又过去多久不知道,反正肚子咕噜咕噜刚隐痛,喉咙里像插着刀,两眼肿到稍一见光就瞎了一样。门敞着,那个人站在亮处一时没动作。像鼻涕虫像折翅鸟像断腿狗,你蜷着爬着呆滞小心的凑近。 他说以后会乖乖的,对吧。哑着嗓子拼命应答,你点头点到眩晕呕吐倒在地上。 他说所以再乖乖等几个月就好,嗯?从覆着薄汗的肩胛肘臂摸到手,十指扣紧闭起眼牵引。颈动脉在交迭的掌心下鼓动,沉默对峙里你说请。 “好像备孕的话不可以做的太激烈诶……”听起来正懊悔的不得了。刚才只给人堪堪留了最后一口气的暴君正瘪着嘴角垂着眼睛温温柔柔嘟囔着亲。 形骸沉重陷没进床笫,思绪飘飘然浮在虚空融作尘埃沦入惨白一片里。阵痛挫伤无孔不入,眼泪顺下颌沿着歪着滑到颈侧皮肤上,体感像沾了滴辣油点了路火。心态类似濒临报废的破机器,锈迹斑斑倒在泥水里,正半死不活的淌柴油。 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对方囔囔说但是真的好好哦,这样抱着睡。盯着墙想了一会,你问情绪这么高涨,今天是有什么好消息么。 先短促的“えっ”了半个音,紧接着,拖长了调子“え”ーーー”的夸张又傻气,箍着搂着连着串的啾啾个不停,这个人说也太可爱了吧!!是在关心人家嘛竟然!!想听嘛?!! 哪有什么想不想,反正哪都去不了。在怀里缩成一团,你点点头说好。又被抓着按着嘬。 腻腻歪歪黏黏糊糊,对面边亲边哼唧火急火燎返程时乱七八糟的一路事。说駅前形状奇怪的树,说邻座很可能在包里塞了什么违禁物,说刚坐上车就被叫远程参会,举着手机看烂橘子们听完杰做的报告建言七窍生烟还得忍痛通过真的超搞笑。 盯着床角又想了想,你问是什么样的“报告建言”呢。搂着人闷笑边咯咯边晃,他说咒术知识普及大讲堂,那个弱智要在电视上打广告!是不是笑死人了都要,“受不了呐简直,人家差点立刻跑去现——” 话说一半没再继续,搂抱的姿态僵了半秒随即更用力。安静了好一会,只心跳嘣嘣响着嗡鸣,男人小声说我可以解释。 【副作用】完 nihongge.com 听起来最糟糕的正解谜底揭晓。是赠品是添头是伴手礼,是借花献佛是等价差值是以物易物,是结账时柜台边上代替找零的廉价硬糖,是成交后随手揣进口袋里的纪念品签字笔。你说想像人一样活,如果能像个人一样活着就好了, 如果换种开始就好了,如果立场不同就好了,如果直白坦率就好了。推倒尽头有无数如果,每个微小的选择都成就了当前脚下的路,可惜是条死路,哪都去不了, “因为是虚张声势的胆小鬼,因为一点都不想死,”没开灯的房间里你转过身正对。湿淋淋黏糊糊的东西一手一只,赤红空洞的眼窝下面正咧嘴笑,汩汩潺潺的动脉血顺着脖子下巴沾满前胸落在地上啪塔啪塔。 “面对不了所以干脆不看,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你笑着保证这样一来以后肯定再不会说蠢话干蠢事了。 对面抽了口气问你要干嘛啊到底。 没开灯的房间里你刚蹑手蹑脚溜下床,正因被抓个现行而背对着僵立。 “……想做什么?”揉揉眼晃了下头,话音听着有困意。没出声打了个哈欠,男人说不想睡觉是吧,那你想做什么呀。 打了个哆嗦你摇摇头。笑着“はぁ”了声,这个人问所以是想做什么呀,“あっ、洗手间?又不怕黑了,嗯?没事啦我陪你去。”说着便坐起来。看好文请到:po1 8ne t.co m 两腿发软直打颤,你转过身说不出话只盯着人看。像松了口气,他说じゃあーー、口渴?水壶在这边床头柜上。回来,给你倒。 几乎站不住了马上就哭出来了,你咬紧嘴唇无声注视类似哀求。眨巴两下眼,他说不是嘛,不想喝水是吧。那……冷呀?要调温度的话遥控器也在这边哦。或者多盖条毯子?好不好。快点躺回来嘛,这就拿被被把你裹起来。 惶恐无助抖抖瑟瑟,越缩越小越佝偻,你站在原地没动坚持最后的负隅顽抗。“ん”了声偏了偏脑袋,他说回来。汩汩潺潺的泪顺着脖子下巴沾在胸口落在地上啪塔啪塔,你哆哆嗦嗦挪回床。 搂抱亲吻重新睡下,这个人说好乖好乖好孩子,“其实刚才有做噩梦诶,我。”侧过脸又亲了亲,声线又低又软气音压的极轻,“所以就忍不住在想,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做才最妥当。” 吻落在手背,他说总之最近会抽空把你手脚的肌腱切断,可以吧?想了一下,人家是觉得这样会比较好……ま、这样最好了,既能防止你再做傻事也不影响穿鞋子和戴戒指,あぁあ、やっぱね,早就该都弄断了, “我说,在问你话诶。被问到的时候要回答哦?礼貌的孩子会看着对方讲,教过你吧。” 泪水从圆瞪的眼眶边止不住的淌,你仰起脸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低垂睫帘温柔的笑,亲亲眼角擦擦泪花,对方说真听话,那就只能奖励下好孩子啦, “其实吧,现在诶,家里呀,有把斧头呢!!随手带回来的,就放在之前你呆过的储藏室。”眼底晶亮像燃着团火,咧着嘴角两颗尖牙都泛光,这个人笑着问要不要杀我试试看。 【Beauty&Stupid】一二 一 如果站在玄关穿鞋披外套时听不到隔壁夫妻腻歪道别,那就意味着,通勤要迟到了。 八点十分出门,步行到駅十五分钟,检票下楼排队四分钟,堪堪赶得上二十九分到着的班次,正正好八点五十七分坐进办公室。毕竟工薪族女性的私人时间是宝贵的,容不下多一分钟的浪费。 非常不幸的是,昨晚忘给手机充电,今早闹铃没响起床全凭运气。睁眼八点十分,蓬头垢面胡穿乱套冲出家门,你正一路小跑百米冲刺杀去駅前。迟到一次扣一千,当月迟到叁次就注定没闲钱买限定毛绒乌拉呀哈。毕竟工薪族女性的私人钱夹是瘪瘪的,容不得多一円的挥霍。 如果尚有闲情欣赏,那么将立刻发现,今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前天热的要死昨天又雨又云,现在不冷不热风也清爽光线也澄澈,美美的小春日和。要能早起半个小时好好挑件衣服、认真整理头发、慢悠悠的拎着包走、东晃晃西看看喝口咖啡再逗逗猫,绝对值得被当作分镜画进这样或者那样的青春故事里——虽然是工薪族女性,真对不起! 所以夺命狂奔拐过墙角时不慎撞上个人,简直再合理不过了。 二 准确来说,第一反应是,撞墙。再一反应会想到丧尸围剿,最后一反应,正解呼之欲出,电视节目整蛊专访。 不然总不可能真遇上漫画展开了。背书包叼面包的少女一头栽进插着兜低着头的美少年怀里,路过的猫正伸懒腰隔壁院子里的树影沙沙响。光把通红的耳朵边照亮,美少年会搂着美少女别过脸小声嘟囔“给我看着点路啊,你这冒失鬼”——多好! 但真对不起,没刷牙洗脸的工薪族女性只配在地上发出鬼叫。不过打扮诡异举止微妙怎么想都很可能是从事黑产的疑似犯罪分子也在叫。甚至还抱怨上了,他说被吓一跳真的是……不过这是在干什么呀,模仿导弹?很像哦。 刚刚撞在身上天知道为什么被弹了一下,往后倒又被眼疾手快扯了一把,反正目前的姿态很尴尬。非要形容的话,可以参考上世纪八十年代某个着名的行为艺术照,又是拉弓又是放箭那个,极贴切。 胳臂快被扯断了,你眯起眼背光看,恍然大悟说哦您是上次那个! 肩肘腕抻劲把人扯起来站定,男人笑眯眯应对道嗯嗯是上次那个。 上次那个莫名其妙油腔滑调怎么看都超级像涉嫌人口贩卖的当代神棍阴阳师。你想。 你说您好您好真巧真巧,又见面了魔法少女五条君。 他说……“魔法”什么东西? 从天而降红的蓝的张嘴闭嘴“要不要和人家一样签订奇怪的契约呀”,这都不算“魔法少女”那还能是什么啊,魔法少女的跟班随从小萌宠?两米高的萌宠?哥斯拉?你甩着包连蹦带跳边火急火燎的跑,边问的乱七八糟断断续续,“ゴジぃ…さん、今天,过来,这边,又是因为,什么,呢啊,又冒出来,凯撒基多拉,之类,的啦?” 揣着兜前倾身叁步并两步走,听见“じいさん”哽了半秒笑了一下,笑的很勉强。这个人说没有啦,只是偶遇而已偶遇,“好巧哦!其实呢我就住附近,咱们可是邻居诶。” 跑不动了扶着膝盖弯腰喘了好一会,你说您不是在东京么。 跟着站定,对面很惊喜。又是掩嘴又是可想而知的瞪大眼睛,叽歪叽歪着,整个人都扭起来。哥斯拉先生说え”ーーーー?!!竟然!!甚至专门调查过我住哪里嘛?!好有心哦!好直接哦!好热情哦!人家好害羞哦!! “……上次见面您自己说的,东京什么什么技校。”哽了片刻气喘顺了,你说完抡起包继续狂奔拾阶而下。 “高专呢指的是,まー、记忆力很好哦你。”脸皮厚到像刚经历过失聪,男人笑了笑继续叁步两步快步跟着走,脚步清亮嗒嗒嗒。 但他走不了了。因为你到駅了。改札机滴响了一声你闪身冲进人流里,不忘好心回头示意,“您面前那个札口故障中走不通,有缘再见回头再说魔法少女五条先生。” 有个屁的缘再见吧,奇装异服非常显眼甚至还蒙面的东京铁塔辐射巨怪魔法大哥已经被駅警团团围住开始问话了。总之早上好!以防再也不见,所以下午好,晚上好,晚安! 【Beauty&Stupid】三 你说真巧又见面了,五条先生不会碰巧是那种对单身独居工薪族女性偷窥尾行伺机犯罪的变态吧。男人说早上好,你吃枪药啦? 出门前隔壁夫妻正在吵,门板甩的飞响,所以难以界定这次会迟到还是刚刚好。不过昨晚通宵目前踩着棉花两腿飘,出门出得早大概率迟不了。你话不过脑微笑着说明。 “辛苦了呢。”同行人勾下墨镜做了个鬼脸,扭头问不过为什么要通宵呀。 你笑的腼腆笑的虚无笑的魂飞魄散,温温柔柔的说是为了做PPT。做PPT,做你妈PPT,昨天就做你妈做了一整天PPT。幻灯片要极简还要华丽,演讲稿要短小精悍还要深入人心,注释词要提纲挈领还要れるられる体。 第一次被批评“只有关键词现场怎么可能反应过来说敬语”,第二次被批评“敬语那么长现场怎么可能反应过来中心句”,第叁次被批评“加粗放大划线标红根本看不清”,第四次被批评“举着叁块提词板是什么意思不想干就滚出去”。 “所以才回到自宅也在加班加点争取改进呢。”你笑的含蓄笑的空洞笑的虽生犹死,晃了晃胳膊下夹着的提词板示意实在猜不透上司身上究竟有什么隐疾。 高亮看不清,是上司色盲;加粗大字号看不清,是上司脑子有泡;划线还看不清,应该是上司看见横线联想到自己裆里短小。但工薪族女性向来伺候不了短小——你“啊”了一声打断话头,期期艾艾小声说真对不起魔法少女五条君,不过这边姑且需要确认一下。请问您短小么,短小的人是不配和我讲话的呀。 他说……你现在立刻回去补觉对脑子会比较好哦? 路过的猫正伸懒腰,隔壁院子里的树影沙沙响,自称“在工作方面也很在行”的哥斯拉假邻居毛遂自荐自告奋勇要帮忙。现在正端着你的提词板站的歪七扭八拖长调,猫正一屁股坐在墙檐借着飒爽秋风舔起毛,日光格外好。 嗯啊了好一会,男人屈起两指点点塑料板,“加粗放大划线标红高亮都不行,那……你有没有试过圈起来呀?把关键词圈起来。比如这样——” 手背白指节粗,指尖贴着提词板慢悠悠稳当当划了一圈以示意。 你说真是好主意,不过五条先生画方框封起来的是我上司的名字。他说哎呀真的假的,不过这也是个办法嘛! 伸手去接工作道具,你笑着表示太感谢了说得有理,“请问您是在暗示我把上司做掉么。” 捏着板子一时没松劲,低头略微忖度片刻后抬起眼,“或者……换个上司?”男人说能看到诅咒吧,你。明明具备很棒的才能,干嘛要把生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来高专,嗯?怎么样。”说完才松手,挤挤眼笑的极具暗示性。 “承您美意,但我身上有为期叁年的竞业避止条项。”措辞极简效果华丽,短小精悍顺便深入人心。你夺过板子顺势鞠躬,连飘带晃颠颠的跑了。 【Beauty&Stupid】四 “和你之前的工作完——、全、没关系,”哔,“也不用签什么‘禁止跳槽’啦‘辞职赔钱’啦之类的协议,”哔,“哦!虽然秘密契约还是有的……不过无所谓啦那个”哔,“反正绝——、对、会比你现在做的事要好很多——”滴滴滴。 接过熟食向店员道谢,你对旁边人略一颔首,“我就先告辞了,您不介意的话。” 男人圆瞪着眼斜睨你,“我介意的呀!!” 你举起热乎的叁明治晃了晃再颔首,“但我又快迟到了呀。” 便利店店员哔哔哔连哔叁个后说这边的客人劳您久等,合计十一点商品,共计叁千六百六十円。请问您怎样支付呢,您持有本店的积分卡吗,您的面包也需要加热吗,冰淇淋需要单独袋装吗,一个勺子可以吗,套餐内包含的饮料杯给您放在这里,劳您在那边机器上自取。 话太长了你早跑没影了。 大概刚走出叁五百米就果不其然又被追上。带着点宿命感,挣扎也没意义。头都懒得回,你问所以您最后选的是橘子汽水还是葡萄沙冰。他说巧克力奶昔……不是你给我等下,总躲着人家跑是要干嘛啦! “要……上班去?”确定时间还来得及,因此靠墙角路肩站定,慢慢吞吞拆包装吃东西。没忍住瞥了一眼,你问是不是魔法少女能耗太高,一次施法必须献祭一排货架?五条先生要么还是办张积分卡吧,买这么多月末都够兑换钥匙扣小卡包乌拉呀哈印章贴纸一整套了。 “……‘乌’什么东西?”左手杯子右手冰淇淋,挽在腕上的袋子窸窸窣窣响,这个人转身示意反正先帮他把曲奇翻出来吧,“现在是比较想吃小饼干的心情。” 你说明白明白收到收到劳驾您稍等,等我把饭吃完就立刻去照顾陌生人的早茶倾向。 “那我就……看你吃?”脑袋一偏表情精彩,男人说不是吧,这个性格担当助理工作?真的没问题嘛你。 你笑的礼貌笑的随和笑的相爱相亲,柔情似水的问吃你家米了?助他妈你了?性格当助理不行但给你当爹绰绰有余,管东管西不如管好你自己,屁话那么多怎么没见您嘴力发电造福地球村去。 说完把面包一股脑全塞嘴里,你先扒拉开袋子把垃圾扔给他,后翻腾一通摸出来小饼干,等叁下五除二拆也都嗍干净,这才嚼吧着转身扬长而去。 身后的人沉默良久后嚷神经病啊你??给老子回来!! 你鼓着腮帮两臂高举中指示意,工薪族女性平生最恨屁事不干还挑叁拣四的臭傻逼。 当晚项目结案报告圆满部门聚餐吃饭,搭着终电半死不活刚出駅。夜深风静灯昏影长,身型高挑姿态懒散看着像模像样,有人等在四处闭店熄灯的駅前。你攥着包带埋头疾步走准备溜号,恭候多时的东京铁塔打声招呼说今天好晚啊。 不参与会被看作不合群,不合群的人会被傻逼同事抱团踢出局。太积极参与也不行,又会被背地里传小话造谣不干不净狗腿献殷情。 “总之公司聚会吃饭。”你拖着步子虚弱的强调重申,请亲爱的魔法使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快点哪来的回哪去吧。 原先想保卫雅典娜还多少有点门槛,至少也得使得出天马流星拳,现在超级英雄人均未成年,十四五岁甲铁城革命机统一尸魂界荡平雾岩砂云隐木叶。老胳膊老腿当不了魔女去不了水星,平成世代玩不起纠缠不清。 歪着脑袋手揣兜,慢悠悠踱步不远不近跟在身后,哥斯拉想了想说至少稍聊聊看吧?人家等你等超久诶。 转身站定,你说真不好意思,可我对拯救这个狗屎世界毫无兴趣。 男人瘪瘪嘴默不作声从兜里掏出来钥匙扣小卡包乌拉呀哈印章贴纸一整套。 你说不过这个狗屎世界多少还是有点存在的意义,魔法少女五条先生您想聊什么,我在听。 【Beauty&Stupid】五 “您是……在这打了一天零工啊?”便利店高脚椅塑料桌,你在面前一字排开联名限定小垃圾,黑漆漆的玻璃上印出行镜像倒影。 咬着吸管咕噜噜喝冰,类似刚把千言万语一并咽下去。忍辱负重仿佛又刚经历过失聪,对方问你知道自己身上有咒力吧,ま、特殊能力,“就没困扰过?” 拆封撕膜把钥匙扣挂包上,你说困扰啊太困扰了,上司弱智同事傻逼薪水太少公司倒闭在即朝不保夕。 两肘撑桌两手抱头这个人看起来好难过。大概是为全力以赴哄骗人签订契约,平复几秒心情,魔法大哥扭头挤出一个笑,指指自己示意,“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我。” 拆下钥匙扣贴回塑胶膜重新包好塞回口袋,你瞥人一眼说糖心玛瑙、琉璃琥珀、リボン生梅飴。 “——对了呀!!就是这个意思。”哥斯拉看起来很激动,脊鳍亮闪闪的像把核电站刚吸光,他说再讲具体点可以吧。 拨下张贴纸黏在指尖往人脸前伸,你说这里有层硬壳黑的五颜六色,倏的一下碰到本尊贴画粘在眼罩上,你说这里有团东西亮的乱七八糟像加油站失火砰砰砰的爆。 他问然后呢,上次祓除明明没用术式,你之前讲“红的蓝的”是怎么回事。 又拔下一张,抬手贴到刚刚那张旁边去,你说多看两眼觉得好像和“红的蓝的”有关系,随口编的,感觉而已。 对面笑着说有意思,所以没有过困扰嘛竟然,“视力方面。”这个人强调。 再拔下五张指尖沾满,伸手贴上去一大排,你说五百度近视不戴眼镜,平时除了离远点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一大团以外没什么好困扰的。反正来来往往人都丑,看不清脸还能假装大家都是俊男靓女,有益于心理健康情绪稳定, “比如想象面目混沌的课长其实是个大帅逼,就可以有效避免把殴打他的冲动付诸实际。” 打扮诡异举止微妙怎么想都很可能是从事黑产的疑似犯罪分子,莫名其妙油腔滑调怎么看都超级像涉嫌人口贩卖的当代神棍阴阳师,奇装异服非常显眼甚至还蒙面的东京铁塔辐射巨怪魔法大哥,正把黏满贴画的眼罩勾下来。男人笑着说就知道没看错,我需要你,ま、不如说非你不可,“怎么样,要不要——” 你握住对方的手把话打断,久久凝视后郑重开口表示真对不起原来如此,“承蒙您错爱,但我真的只是个绩效就没达过标、迟到还被扣一千的普通工薪族女性……思来想去,卖肾包养小白脸还是太勉强了,或许五条先生愿意降低些生活标准?只是卖血的话我完全没问题。” 半张脸的精彩蔓延为整张脸的大为震撼,沉默许久后他说请问顶着这么个蠢蛋脑袋你到底是如何活到今天的,就从来没被人打过嘛竟然,是真的很好奇。 说完“卖血不行是么,那算了”,你把卡包印章收拢好揣回包,指指眼罩表示谈判失败但买卖不成情谊在,贴纸就送您了不必客气,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还有新的牛马奴役在等我赴命,总之这边就先告辞了。 【Beauty&Stupid】六 ro use 8.c om 出门时隔壁夫妻正在大声发情,让人不禁质疑今天到底是星期几。可惜非常不幸的是,实时联网的时钟万年历都明确宣判“再磨叽又扣一千咯”,所以只能悻悻的挑件衣服、整理头发、搭配鞋包、晃去买饮料再逗逗猫。 天气转冷眼看有了点深秋的样,得穿长外套裹围巾带够暖宝宝。橙黄的叶片隔着矮墙随风簌簌响,明天得穿更厚的裤袜才不会膝盖凉。毕竟工薪族女性试错成本可是很高的,每时每刻的心意都宝贵又重要,容不下丁点风险和暗礁。 拐过弯心情就更好了,雷打不动,今天也有売春容疑者站街角。但这个人,很上道,大概拿准了犟种硬钉子吃哪一套,所以赏心悦目的很上道。夹克线衫裤脚笔挺,鞋面光亮到照的心怀鬼胎无处遁形。 你说真巧又见面了,哥斯拉先生穿普拉达还真是有款有型。堪堪勾下半寸镜边笑的也标志,精装魔法大哥笑着说今天舍得戴隐形镜啦? “甚至专程吹了卷发呢。”你原地转了一圈展示,得意洋洋的解释说这样才比较有走在歌舞伎町被风俗搭讪的完整体验感。 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很难界定其间有多少负重前行的成分在。手肘微抬眼波流转,声线低沉语尾轻佻,并肩走的漂亮男人倾身歪脑袋,他问所以呢,这位可爱的小姐感兴趣嘛?要不要考虑一下——看好文请到:po18hk.com “五条先生手头有卖血的渠道?”你凑近小声问。 “我有正把你脑袋揪掉的想象。”笑吟吟的也凑近,男人说指的是工作,工、作。换份工作吧,嗯?和我共事, “哎呀难道不想每天都看到大帅哥嘛?想的吧——,你肯定想的呀!!人家都帅的不得了了吧!!显然非常有益于你的心理健康情绪稳定诶!!” 路过的猫正从墙头跳回院子里,临街灌木或重绿或枯黄,如果是青春漫画那会是告白亲吻互诉衷肠的最佳片场。但真对不起,刷过牙洗过脸化过妆的工薪族女性也只配就事论事讨价还价。 盯着莹亮的唇角想了想,你问每月给多少。抬起粗长的指头做手势,他说至少翻两翻。盯着湛白的齿尖想了想,你问到底有多忙。笑意不减嘴咧的更张狂,他说连朝九晚五每天报道都不需要。 “车补餐补有没有?”你停下脚步紧盯微表情审视,“搬家租房又怎么算?” “高专宿舍食堂全包的呀。”看着像地产经理正推销鬼屋凶宅,或者星探中介骗人卖身正拉皮条。这个人笑嘻嘻的补充说不想住也没关系,反正经济上不用太担心, “我会想办法的,直到你满意。”眼底的星河都亮晶晶,忽闪两下他说那就这样敲定吧? 你说行啊当然好啊,但上班有什么意义呢。 上班的意义魔法少女大概解释不清,但哥斯拉很可能正巴不得一尾巴横扫把你抽飞出去。男人眨眨眼“ん”了一声,表情很像在暗示你能不能活命全取决于嘴里的下一句。 “上班”,是为把个人多、余、的时间卖出去,交换成金钱资源、社会角色、个人定位、信念目标或者认同感成就感。 摆弄手机转过屏幕指着示意,你说举个例子,比如这个乌拉呀哈,售价一万五百,会乱叫可喂食还自备如意棒,“我上班就是为了攒钱买它,下班就是为了有时间玩它。因此给料丰厚但买回来没空玩,本末倒置,给料不足饭都吃不上还玩个蛋,得不偿失。 “所以烦请您说实话,”直直望着星河里,“‘高专’,真的是个钱多事少的好地方?” 隔壁院子里的猫正在看不见的地方咕噜噜叫,空气里有香灰味,大概哪户正焚烧枯枝落叶也说不好。垂眼想了想低头掏手机,这个人问你有LINE Pay吧。 横过手机,你问什么意思啊。 滴了一声,他说赞助摩斯拉今天迟到。 【Beauty&Stupid】七 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駅前通勤的人流逐显稠密。你说感谢陪我走到这里,最近几日添麻烦了真对不起,不过很高兴认识您。总之再见!下午好,晚上好,晚安! 在往来如织的衬托下,短暂的同路人看起来更漂亮了。发尖映在天光下闪的像镶钻,感觉马上直升飞机就出现,这就要把宇宙级明星偶像接去世界巡演。该拍下来印小卡,正懒洋洋的勾嘴角,他说好好再见再见快走吧你,再扣一千可没人报销啦。 然后又一扯包带把你拽回来,恐怖分子扣押人质收缴战利品似的自顾自翻包。 摸出手机解锁点击又一通划拉放大,男人说差点忘了,刚才就好在意……这个,这个乌拉什么玩意,和你说的那个,“上班意义”的乌拉什么,“不是完全一样的东西嘛!!明显下面这一只才更大更好更适合当作‘上班的意义’诶?” 连连道歉你说因为这种小事给您平添困扰真对不起,不过请问哥斯拉先生是眼瞎还是不识数呢?那个标价仿佛在唱“勇敢的牛马啊,去偷六颗肾回来,乌拉呀哈在等待”。 大概因为天都知道不会再见了,所以出駅时靛青夜幕下着层毛毛雨,昏黄的照明尽数变为绒光,横生出些温馨亲昵的假象。入夜后风很冷,雨又不停,再小心也免不了踏进水洼溅湿裤袜,以至于回家上楼每踩节台阶,都听得见劣质皮鞋泡水后特有的吱扭吱嘎。 淋湿的卷发塌了,眼睛干涩痒隐形镜早摘了,抹了把脸口红掉了睫毛膏花了。真对不起,可疲倦狼狈生无可恋的工薪族女性丑点也没关系,反正死了都无人在意。 所以埋头翻包找钥匙开门却没发现眼前异状,简直再合理不过了。 准确来说,第一反应是,撞鬼。再一反应会想到偷窃犯罪,最后一反应,正解呼之欲出,可能回来路上心态崩塌卧轨自杀了。 不然总不可能家门口开了毛绒公仔直营店。偶像剧轻小说下叁滥言情片,蓦然回首桥段常见。随口的玩笑话都被认真对待记在心上,俊俏的男主角搂着半人高的毛绒玩具红着脸哼哼“买错了而已,爱要不要”——可能性不大。 因为阵容太夸张了。从自宅公寓到邻居家邮箱,从窗台门牌到矮墙桅杆,不是幻视没犯癔症,满地大的小的圆的鼓的,情人节限定的甜品店主题的按月特供的地方限定的漫山遍野乌拉呀哈。除非绑架ナガノ血洗KIDDY LAND,失心疯了买错也买不出这个阵仗。 但真对不起,行尸走肉失魂落魄的工薪族女性只配傻站着发呆,细细回想到底是跳了楼还是卧了轨。倒换姿态改横放,这才刚把美神造物漂亮脸露出来。肩扛手搂六颗肾,表情严肃的不得了,亮灯的东京铁塔、精装的魔法少女、粉红色哥斯拉说我考虑过了,还是决定最后再争取一下试试看,你……终于被人打啦?怎么一团乱呐。 恍恍惚惚,你抹了把脸问五条先生您收肾吗。哽了半秒,他说你就自己留着用吧。 你问那辞掉工作和您签秘密契约去打穆托穆托代斯特洛伊亚?我去就是了。 哽了叁四秒,对面瞪着大眼反手猛戳玩偶振声质问这个玩意……效果是不是也太好了点……?等下等下等一下,我说,这也过——于有效了吧???为什么啊???确定不再想想啦??? 吱扭吱嘎一路走一路捡,你叼着钥匙呜呜着示意“总之先进屋”。 【Beauty&Stupid】八 坐在地上环视一圈,眨巴两下审慎发问。男人说这是你家嘛,还是乌拉呀哈博物馆?如果平均每个只玩十分钟,那这一屋已有的也够不吃不喝连玩一天半了,你能意识到吧。 刚开的老式挂机风扇电机正嗡嗡颤,窄小租室正散发出下雨天独有的湿霉气味。换衣服搬东西烧水泡茶擦干头发,一进屋就陀螺一样转。最终扔下茶杯在对面坐下,你说意识不到,我数学不好。 “您带着吧?需要签的东西。”你盯着茶杯说抓紧时间吧,签完正好给上司打辱骂电话。争取十二点前被开除,明天就高专入职报到。 十指交迭相抵摆弄片刻,“工作……不太顺利?”男人眨巴眨巴着大概正打量确认,“又做PPT啦?” 你想了想说可能全怪今天打扮的太漂亮了,“签合同吧。” “如果确定要来的话呢……”斜倚着矮几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才再开口。姿态懒散语意郑重,这个人说报酬很好但东京生活成本也更高,时间弹性但也意味着必须随叫随到, “现在明确的回答你,高专绝对不是个钱多事少的好地方。”说完便从只粉嫩的礼品袋里拎出摞纸放桌上。边把掉落在地的乌拉呀哈全塞回袋子里,边补充劝慰还是想清楚再决定比较好,都立机关信息保密,签完可没地方后悔去。 纸页又白又重,全打着钢印盖着不得了的章,你掂掂分量叹了口气翻第一页。刚重新落座,脸色诧异,他说你要……都读一遍?? “不读就签?”你问魔法少女项目到底是不是正经工作啊,连合同都不让读?犯法吧! “那我就……干等嘛?”脑袋一偏脸色诧异,男人说不是吧,这不得读到后半夜去??满屋全是神经病玩具,人家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啊!! 哗啦啦的翻纸页,你抬手指床示意特批哥斯拉睡六颗肾旁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要讲嘛?”大概对乱叫饲食如意棒不感兴趣,你百无聊赖的未来上司正拿咖啡店限定乌拉呀哈玩抛接球。抛起来接住,抛起来加入坏宝宝限定再接住。一心二用对话相当随意,他说来嘛,分享你的不幸遭遇,让魔法少女高兴高兴。 大同小异全是废话字太多了懒得看了,刚签一份正埋头签第二份。你说没什么幸不幸,工薪族女性谁没在职场犯过恶心。 “んー”着应了声鼻音,对面边变戏法边哼哼你是蛮可爱的,看起来还好欺负。 纸页推的满桌都是,刚签第叁套。你问卷发的缘故?还是唇釉显得太轻浮不庄重。 睡衣乌拉呀哈险些没接住,闪身踏浅手忙脚乱一通堪堪继续叁个抛接。这个人随口说没区别,化妆技术和开玩笑一样,还不如省下时间睡觉,“我说,昨天没睡吧你,嗯?半夜不睡玩玩具?哪来的这么大瘾呐……あぁあ、所以到底是怎么个玩法啊?就这样扔起来再接住?好玩?这样……诶你是狗嘛?寻回犬?” 盯着限定单品飞上飞下看了一会,你盖上笔帽板着脸说签好了,就职保密补充协议,一式两份一共叁套,还有事没,没事你打电话骂人去了。 “实印呢?”瞥你一眼没接住,男人起身坐回对面地上,“要盖哦,都要盖。” “您费这么大力气是为……教我学杂耍么?”你指着被扔在半空悬浮的几个玩具问。 玩具噗噜噜落回床上去。满面春色笑逐颜开,他说当然是为了找人替我去上班呀!! 【Beauty&Stupid】九 埋头翻包找印章,半懂不懂听了好一会,你抬手打断示意确认,“总之五条先生是魔法少女月亮公主,法力无边名正言顺随时换装变身,而我是那个揣只土拨鼠滑旱冰玩扑克牌的,换套行头也能勉强算变身。 “所以平时‘变身’就够用的工作,我都能代劳,偶尔必须消灭他人的场合,您再代表月亮自己上。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魔法少女月亮公主坐在正对面,歪着脑袋忽闪着变身道具也半懂不懂听了好一会,最后大手一挥“ま”了声表示就当说的是一回事好啦, “你的术式和六眼本身蛮像的。所以呢,以后确认咒灵等级啦、咒术性质啦、问题源头啦,这种,一丢——丢小的麻烦事,就都拜托了哦?” 摸出印章翻开协议各就各位。你说好的没问题,工作时间弹性的话,大概每月需要出勤几次呢? 托着下颌抵着嘴角像正回想。魔法少女说没算过,你问每月是嘛?ん…まぁあ、那就……二十九天吧差不多。次数的话,当日往返比较多,但涉及到地方出张一般二泊叁日六个任务会更常见诶,毕竟毗邻嘛,一并处理掉比较好。 あっ、然后通宵啦凌晨啦昼夜颠倒之类的急案倒也有,但不多的呀,每月最多也就……十五六次而已,哎呀反正你很快会习惯的。 扭下盖子哈了口气,连着串一页一页的印。你说好的没问题,您还有别的工作嘱咐么? 垂着眼帘无意拨弄唇珠类似思考。哥斯拉说别的呀……跑腿买点心、送干洗、取包裹什么的……ま、可能偶尔会有个七八次吧?这个不重要啦,你都再推给别人做也没问题。但是……报告是要写的。 对,报告。任务情况啦、会议纪要啦、或者又有哪个老头嗝屁了得写点东西糊弄一下啦,这样那样有的没的。很简单的,放心好了。你之前PPT提词板都能做出来,现在不用讲演只每月写五六十份说明报告交一下就搞定,难道不是超——轻松嘛! 收拢合同整理递交,收好印章颔首示好。你说好的没问题,您拿着文件哪来的回哪去吧。 “えっ”了声顿了顿,这个人问为什么你的名章印出来全是乌拉呀哈? 笑的谦逊又礼貌,你略一鞠躬说因为我盖的全都是便利店联动玩具章。 刚想辞职就冒出来高薪工作,刚打过照面就哭着喊着非你不可。如假包换的帅气上司眉眼传情明里暗里推销办公室恋情,话里话外谈判条件拉满随便开。又夸人可爱,还说能力也厉害,连兴趣爱好私人生活都体贴关怀,投其所好店都搬空亲自送到家里来——多棒! 但真对不起,久经沙场的工薪族女性从不信书架上会掉牡丹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皮相再好也是从事黑产的疑似犯罪分子,花招再多也是黑心烂肚的当代神棍人口贩子。 签卖身契就算了,每月连勤还六十篇报告,疯他妈逼了什么工作啊给开多少啊让不让人活啊,入职送半个皇居还是京都御所啊? “那瑞峯院?”仰起脸看着你眨巴,他说送你瑞峯院怎么样,来嘛? “来屁啊我不要命啦?”温柔和善对着人笑,你说第一次遇见是什么场面您不记得了?昏天黑地飞沙走石魔法少女飞出来把大怪兽胳膊腿脑袋全揪掉。哥斯拉胖揍拉顿是没问题,但我个屁民一过去不就死了?我都没命了还去哪乌拉呀哈? 两肘撑桌两手抱头他看起来好难过。人都软趴趴的滑呲溜溜的倒,可怜巴巴俯在茶几边侧过脸囔囔。嘴嘟嘟着颊肉鼓鼓的,话音委委屈屈,流砂金磨的漂亮男人哼哼不要啊那怎么办嘛。 “买卖不成仁义在,劳五条先生白跑一趟也不合适。”坐去旁边拍拍背,你说要么您留宿啊? 【Beauty&Stupid】完 今天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隆冬午后的日光充足且温暖,直率坦然的洒在静匿街道上。非受灾地公共交通姑且还在运行,部分公司商贩照旧幸运的存续,地方住民仍处于弥足珍贵的既定生活轨迹。 非通勤时段往来本就寥寥,此时的駅前空旷的像全人类都灭绝干净了一样,毫无节日气氛,令人心情舒畅。深呼吸平复片刻,吐出口白雾似的水气,你边闲情雅致晃晃悠悠十五分钟溜达回家去,边掏出手机例行公事发长语音信息。 首先昨天社媒趋势到处都在刷屏,陆续有大批自称东京第一结界泳者冒出来,说自己被稀里糊涂的送出来了。怎么想都是个好消息,无论如何听着都像这场闹剧濒临落幕。提起来开心,所以忍不住就美像个天仙一样飘进了办公室里。 然后做出一件大事。刚才午休时猥琐上司可能是不想活了,令人不适。但真对不起,工薪族女性心里有底气的时候从来不惯着任何贱骨头东西。所以掀了桌子骂,抡起椅子砸,推翻文件柜,抱着电脑从六层往外抛。经此大闹课长办公室一役,从此每年今天都是职场恐怖分子打砸抢狂欢纪念日。 所以这次是封求职信。诚望东京都立什么技校还缺天赋异禀的高级助理。下能物理进击整顿公司风气,上能高瞻远瞩提前精神折磨未来老板,多好的员工简直不要太棒。何幸得遇良人如斯夫复何求。反正有空赶紧回话,烦请不必去新宿报道时再择时安排入职,不然挨个霸凌还得让大家排队等叫号,工作量过大工薪族女性受不了。 顺便一提每月做一休叁,报告至多十五篇,超出部分是另外的价格单独算。接受就成交不接受就滚蛋,之前提过的关西园林具体情况期待详谈。 最后乌拉呀哈的六十句语音全收录一并附上,问安祝好。总之早上好!哪怕一会就见,也还是下午好,晚上好,晚安! 收起手机才意识到又忘了讲。隔壁夫妻内战后搬去了别県不知道还是不是一样吵,常见的那只猫近来被邻居关在家里禁止四处乱跑,平安夜下了一丁点雪今早便消融仿佛从没存在过一样。 希望魔法少女这次红的蓝的没拆太多都心地标,哥斯拉早点醒别在角斗场里蒙头睡大觉。 反正现在来电响铃收到回信,简直再合理不过了。 【Séance】全一 新着信提示振动,点击对话框,点击播放标识,视频加载屏幕横转自动放大。 宽Tshirt长睡裤,头发乱糟糟的两颊红扑扑的,晚上刚打过照面的糟心同窗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仰着脸歪着头不知道冲着哪笑,类似服从指令等待饲食的大型犬种怪兽幼苗。你连冲带跑越过靠背飞跳上沙发,估计是因录制倒计时没算好,导致入镜动作颇为夸张。 喘了两口气一拍巴掌,你说大家好,现在进行科学探究,展示当代六眼摄入酒精后的实际情况。 屏幕里当代六眼憋笑憋到五官都扭紧,屏幕外当代六眼的新晋同僚不喜不悲叹了口气。 举起颜色清爽设计可爱的罐装饮料对镜头展示。“酒精度数叁。”你说完“更高的测不了,这家伙完全没酒量”又塞进人手里。 “也不能说真的‘完——全’没有吧?”瞥人一眼半笑半抱怨,男人反手捏着易拉罐中指一扣扑哧一声启了盖。 “不就是‘真——的完——全’没有么。”翻回去一眼全是抱怨,你接过来又举高了对着手机示意,“刚打开还冒泡,如假包换。” 他说“正真正铭”?你想干嘛嘛到底,网络直播?拍卖老公呀。你说烦不烦,“总之五条现在要喝这个了。” 他说可人家现在是……我想想,是……对哦!是カルーアミルク的心情——。你说傻逼五条给老子喝。 “凶死了你……吓人。”接力棒似的传来传去。对面做个鬼脸重新接回铝罐,看看酒又看看你,歪头侧身耳语,屏幕里只下颌脖子出镜,叽里咕噜全没录进去。 你板着脸点头。对方随即笑了下咕噜咕噜喉结起落灌了几口。 接着眨巴眨巴眼稳稳把饮料放上茶几,一仰脸平展展瘫靠回沙发。 因为反转术式时刻自动运行,所以身体新陈代谢速率倍于常态,吸收即摄入摄入即生效,导致刚一喝进去就会立刻达到峰值,没有过程直接“上头”,理解不了的话同理参照キャプテンアメリカ。你解释说尼古丁酒精麻黄碱都同理,会一次性全部作用于脑反应, “本身还不能喝没耐受性,因此一秒就倒下了。但是——” 眼角两颊耳朵尖脖子根红通通的,吸血鬼开棺僵尸出土,这个人转眼又直挺挺坐起来。 但是反转速率又实在太快了,摄入的快出去的也快。普通人每小时代谢酒精十五到二十毫升左右,这家伙两分钟就能把他人几个小时的量代谢干净,理解不了的话还是参照キャプテンアメリカ去。你解释说综上所述,这位活祖宗身上根本不存在真“醉倒”的情况,断片最多半分钟,爬起来就基本没事人一样了, “总吵着闹着要吃甜的,吧唧吧唧嘴停不下来也是一个道理。不过问题是——” 指尖手腕锁骨脚踝都红澄澄的,摩天大楼定向爆破,活祖宗铺天盖地扑过来往人身上栽。 不过问题是和尼古丁不同,百分之二十的酒精被胃吸收,而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由肠道代谢,哪怕速率依然快的惊人也还是存在时间差。手推肩抵曲着腿踢,梗着脖子勉强把脸露出来,你解释说所以本质上讲这个人就不可能“喝高”,但架不住他热爱发疯, “平时就疯给个由头会更疯,傻不拉叽之后会疯到六亲不认。至于术式操作——” 靛蓝深邃像无风无浪的海,赤红日升日暮在静水上烧,眼神定定的暗暗的类似正第一次和这个世界打交道。 在家不操作出去了不好说。往不要脸的方向联想可能是因为本能警钟长鸣知道身边的人容易死,往更不要脸的方向联想可能是因为活得像个人。事实证明处久了真的什么都能见到,毕竟没驾照也没影响祖宗飙车。总之苦的辣的一概不碰嫌难喝,叁五度的甜酒在家偶尔会抢去嘬两口。吃夜宵偷一瓶盖モスカート,看电影喝一杯底ロゼワイン,立刻觉得自己千杯不倒厉害爆了,了不得了可骄傲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反正这个人平时就猫猫狗狗的,看见杯子爪子痒忍不住扑棱一把,发现马桶没盖顺嘴就探头舔一舌头,还不是很正常。 类似被缠紧了等死的红皮老鼠,你扒拉开胳膊最后解释两句,视频播放终止。 沉默以对思量片刻,退出界面换了联系人点击拨号。提示铃响了四声通话接通,叹了口气手机这边问硝子也收到了吧。 “收到什么?”听筒对面“哦”了声说那俩变态又群发黄片了是吧,“你屏蔽就可以了,这俩人都可以直接屏蔽,反正真有正经事会打电话。”家入说顺便一提,约好的明天回高专报道别忘了,夏油你如果不来那五条很可能会把伊地知吊死在你家门口的, “他现在是真喝酒了看样子正发疯,所以会干出什么事都不好说。” 【ニンゲンみたい】一 nvr ens hu.c om 一定是经反复权衡才最终做出的决定。持续梅雨天、遗弃的位置偏、周围住民经济水平有限。横向对比之下,哪怕能付出的精力少到可怜,大概也总比被后厨养在店里或者接回洗盘子的人家里强, “真正涉及到个人意愿的取舍永远会留到最后才考虑,即便始于一时兴起。”你说虽然拧巴但一点也不难懂,行为逻辑干什么都一以贯之一个风格, “而且一定非常信任你俩。毕竟在他的概念里,有资格给自己帮忙都算是获得了无上的认可肯定,值得骄傲。可能不存在这个具像化的思考过程,但潜意识里绝对是这么想的。” 呷了口酒倾了倾身,家入说旗鼓相当,没骗你吧。 抿了抿嘴笑着点头,夏油说匪夷所思,猛烈感动。 “……干嘛?”扭脸看旁边的家人,又转头看对面的夏油,你问打什么哑谜呢。 “之前私下提起过你,”家入倚着桌子托下巴,“我说五条娶的老婆兴趣爱好是研究他自己,夏油还不信。” 夏油说不好意思失敬失敬,“百闻不如一见,还是面对面沟通带来的震撼更直观一点。”想看更多好书就到:sanyeshuwu.vip “……硝子啊!!”你苦着脸埋怨,“我又不是变态??” “正视你自己。”表情生动家入笑得像十四五岁光景。接着障子门框被轻敲两下,她说“请”,服务生拉开移门说“打扰了”。 小隔厢、矮桌、畳,晚上聚餐吃烤肉。长长一盘炭火放正中,薄嫩红白的食材滋滋响。夏油系起鬓发握着夹子低头烤,家入拎着酒单下一轮屈尊于松竹梅,你锁屏放下手机说还没联系。 “一会冷不丁就冒出来了赶都赶不不走,不抓紧享受自由还在这瞎操心。”家入递回塑料卡纸,指着你说“她也松竹梅”。 夏油抬眼问祓除?你小声说都筑。家入敛了叁只空杯刚把服务生打发走,立刻正色道这下可就真得抓紧时间了, “那不是比横滨还近吗,说不准叁分钟后就杀来了。”说完打了个响指,以眼神示意。 所以你鼓起勇气问“所以为什么夏油先生不能回去帮帮忙呢”,家入一拍脑袋长叹气说“真不争气”。 愣了片刻,夏油笑着表示倒是从没收到过任何求援简讯呢,“不过我想,如果是现在的悟,他自己一个人也绝对什么都能做得到。” “意思是我家祖宗还得低叁下四去求你呗——”你比了个手势示意要么出去打一架吧。家入猛扯你一白眼翻到天花板上去,“你就不能有一次不发神经吗。” “‘低叁下四央求’?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夹着肉往几只盘子里分,夏油说,“而且这边姑且也没有欺负弱小的习惯呢。” 你垮着脸瞪人在脑子里骂娘,家入一把拉开移门喊“麻烦酒快一点”,夏油笑了一下随口问“好像现在高专里有只新猫”。 “有天冷不丁就冒出来了赶都赶不不跑。”家入边招呼人拿酒边随口说,“你们能不能喝快一点,都退化了吗小学生吗,高高兴兴出来聚餐总提这些烦心事是要干嘛啊。” 端了只杯子瘪了瘪嘴,夏油说确实如此,“不过还以为你会对悟的情史感兴趣。” 踯躅半秒起身接过酒盅一饮而尽,你振声道夏油大人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第二个活生生的亲父亲。 家有拍拍你说保持这个节奏,夏油点点头表示好说好说。 【ニンゲンみたい】二 打完酒嗝手肘戳人,你歪着脑袋说硝子不够意思,“像这种辛辣内幕干嘛从来不和我讲。” 又叫一轮礼尚往来,家入横着胳膊把你戳回去,“当年是他俩沆瀣一气玩的好,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告诉你。” 你说那一见面就该立刻开始爆料才对吧!!这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么。那个逼说不准叁分钟后就杀回来了啊!! 家入狠狠攮你一拳嚷脑子不够用别怨到我身上来!!对你早就仁至义尽了。刚才是没提醒还是没骂你不争气?? “不过只是个人意见,”放下筷子夏油笑了笑说既然现在关系很好也很稳定,那又何必要在意过去呢,“不知道的就可以无限等同于没发生过,知道了可未必是好事。” 看着坐在斜对面笑盈盈的人,你说您自己都不是“难得糊涂”派,说辞很难有说服力。捏着筷子笑了两声,夏油说了解,意外的态度坚决呢。弹弹杯壁朗声示意,家入说饮放题喝快点行不行,夏油你养鱼啊。 “心情可以理解。毕竟安全感缺失会多少有点困扰吧,对象是悟的话。”喝完上交了空杯,夏油问是太太主动呢。 “好几年前的事了。”你说二月没脸没皮送了本命送,叁月盼星星盼月亮盼不来回礼。哭了两周硬是等到叁十一号追过去死乞白赖找人要, “结果刚说完没有,下一秒就从兜里掏出颗糖,傻逼五条当着人面就自己嚼吧嚼吧吃了。甚至还把包装纸塞给我,说离开高专时顺手帮他把垃圾丢掉,下一句是‘你怎么还没走’。” 夏油想了想说“很过分呢”,服务生敲了敲拉门说“打扰一下”,家入狂喜道“来得正好”。你埋头翻包掏钱夹,“所以其实当时是有正在交往的人吧,不然也没必要拒绝到这种程度啊……” “要我说的话只是五条混蛋而已,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蠢货受得了他神经病。”点着菜单加了一串,家入说而且之前只是精神攻击,现在连物理伤害都不避人了。比如去年这家伙打了个耳骨钉,结果感染发炎化脓了,被半夜拎过来, “我都还没找到医药箱在哪,五条已经手起刀落切掉她半个耳朵了。倒是省掉清创方便直接反转,但也方便当场离婚吧。” 夏油想了想说“非常过分呢”,服务员拉上移门说“请稍等”,家入梗着脖子追问“能拿只烟灰缸过来吗”。你讪笑着又把钱夹塞回去,“因为打之前确实没和他商量,耳廓穿刺也不好清理……” 呷了口酒倾了倾身,家入说脑子坏了,不如火化。 抿了抿嘴笑着点头,夏油说自主自愿,高兴就好。 愁眉苦脸把包扔回角落里,你说批斗大会可以改日再开,请抓紧时间披露前女友。夏油微笑着表示据我所知应该没有过交往对象。大惊失色你扯着嗓子嚷,只做不谈难道不是更人渣吗!!夏油憋着笑问你是指用双氧水浸泡消毒飞机杯的变态会去一夜情吗。 你棒读“啊这样啊”,家入耸耸肩示意“帮过你了”,夏油笑出声说更多情况确实不清楚,但悟是个很麻烦的人,相信太太已经深有体会了, “性格难搞,事情又多,还很挑剔。不想被接近的话,有的是办法变着花样回避,甚至往往连他人的心情都毫不在意。所以从已知情况出发,我认为无论是与人深交还是性交,悟都缺乏基础的社会常识和行为源动力。” 夏油说因此确实非常震惊。毕竟今天有幸见面,终于确认了你竟然不是幻觉不是诅咒也不是都市怪谈创作演绎,我很高兴。哪怕没能按照预期收获新咒灵,我也还是很高兴。 【ニンゲンみたい】三 道完谢手肘戳人,你歪着脑袋说为什么听完总感觉怪怪的,“他说话就这个风格?还是刚刚在拐弯抹角骂我老公不行。” 横着胳膊猛推你,家入翻了个白眼说别发神经,“‘五条百忙之中疯狂滥交’或者‘五条自幼阳痿热爱钓鱼’,想听哪种答案自己选,我逼夏油现场给你编。” “谢谢,这下彻底不可信了。”你说铺垫一堆吓的人半死还反过来套话,结果脱了裤子放屁一点有用的都不提,“你们这届高专生有大问题。” “是你自己脑子不好,别往别人身上怪。”家入说“五条受欢迎”这件事纯属虚假繁荣个人滤镜,“可能偶尔会有些不长眼的求签名合影。但相比之下跑去浅草拍照的人不是更多吗,也没见过哪个游客半夜发癫要去操雷门啊?” 哭丧着脸,你说硝子怎么能把他讲的像个庙会景点一样呢。翻了圈眼,家入说五条一开口不就是个高价宰客糊弄人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吗。拨弄烤盘,夏油点点头说是有道理。 瞟了一眼,你问所以他俩当年搞过男同性恋吗。顿了顿,家入大笑出声啪啪啪的拍桌拍个不停。捏着烤夹手上脸上筋都在跳,夏油笑着说从性缘审美来看,白化病大猩猩并不在我个人的取向范围里,请太太不要把自己的特殊性癖映射到正常人身上胡乱猜忌。 “但这个刘海人每次一开口,听着都像极了被狠狠伤害过的敏感男同啊?”话刚说完你就飞出去,被咒灵怼在墙角生无可恋的挨亲。 红炭迸了颗火星,金属夹子嘎吱响。笑眯眯的刘海人刚收回手长长吐了口气,正重新捏起变形的夹子气定神闲继续一片一片捻肉来煎。 “帮太太矫正对‘伤害’的定义纯属举手之劳,所以不必客气。”夏油说等这盘烤好就放开你,请务必吸取经验教训。 揉揉膝盖活动脖子,接过家入递来的酒刚坐下,你说一会吃完出去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吧。夏油说可以给你讲我们当年四人约会的事。你说亲爱的爸爸永远爱您。 浅灰工装裤、圆领Tshirt宽罩衫,右臂袖口下肱胛处隐约可见覆着两块湖蓝色无纺布贴。剪短的头发近来又长不少,正垮垮系着个结,刘海挽在耳后,时不时随姿态变化滑下来几丝几缕。夏油长着张驼峰高、唇珠薄、睫毛疏长的脸。 凤尾眼抬起时,温柔气质会被宽厚的下颌骨和鼓额角自然而然中和殆尽。权且不说大粗胳膊大宽指节,单从典型的东海岸岛民骨相看,显然不是最近盛传的尖嘴猴腮草食系——可正不紧不慢娓娓道来,还自觉充当今晚唯一一个动手烤肉的人,正端起盘子分。 姿态风格印象观感,便又登时不同了。 你侧过脸对家入说,看着像个异常壮硕女身男相的老巫婆子。家入歪着脑袋对你说,差不多吧。金属夹敲敲烤盘边,夏油问你说话礼貌点很难吗。 据说一年时凑巧中学校的旧识上京,以此为契机,对方联系了夏油表示机会难得想要见面,“而且后辈还有女性朋友同行,因此提出可以的话让我也带个朋友,四个人一起。” “……那个人同意了?”你问。 悬着夹子笑起来,夏油说何止“同意”,简直干劲十足,“甚至要求对方先发来照片呢。”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家入晃着杯子又灌口酒。 搛起块肉,夏油说硝子错过的可不只是桃鉄。 拉门洞开,来人问什么桃鉄? 像第一次像上一次像每一次。像被黑漆漆层迭台阶环抱的无人歌剧院,像空气浑浊桌椅油腻的破败小酒馆,像二叁人使用的小型カラオケ包间。就一瞬,只一瞬。突然舞台效果被启用了,倏的透光射灯被打开了,刹那间红绿蓝彩灯球欢欣鼓舞的充斥着转起来了。 多好啊,世界都亮了。 多好啊,世界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