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游戏里被疯狂觊觎(np)》 【湖边小屋】01.是想做坏事吗? 【曼顿高中探险社一年一度的集体活动】 【探险地点在偏僻且常年有人失踪的卡波利州塔湖无人区。】 【深入禁区的五名年轻社员们在湖边发现了一座古旧木屋,由此开启了刺激惊险的探索旅程。】 【然而夜晚即将降临,他们被潜藏在黑暗中的魔鬼盯上了。】 温枝醒来时整个人湿漉漉的蜷缩在后备箱里,夏季的空气又闷又热。 车载音乐的响声巨大,震得她头晕目眩。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玩家温枝已成功进入副本,新手副本有且仅有一名玩家,请尽快整理剧情记忆,开启直播间。】 这是温枝被恐怖直播系统绑定后的第一个副本。 作为新手玩家,她的任务是在副本中尽可能的存活,探索副本剧情,让观看直播的观众们打出更高评分。 温枝要扮演的角色是一名瘦弱高中女生,剧情中最早下线的炮灰。 原主是曼顿精英高中的亚裔转学生,因为体型瘦小被排挤孤立。 偶然收到校探险社的活动邀请后,她欣喜若狂的赶来参加,丝毫没发现邀请函只是同班情侣针对她的恶意戏弄。 原主提前到达集合地点后,这对情侣以车上没有空位为由故意将她塞进了后备箱里。 而探险社的成员对此毫不知情。 如果温枝没来,原主会因为中暑加缺氧昏迷过去,一直到半夜才醒过来,而后被游荡在别墅外的杀人魔割断喉咙。 机械电子音在耳边响起:【美式血腥恐怖电影《湖边小屋》载入成功,请玩家尽力存活到大结局,解锁更多剧情片段。】 大脑晕眩,太阳穴鼓胀般的疼痛,温枝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 系统提醒道:【车子半路抛锚,目前停靠在距离塔湖无人区最近的服务站,建议玩家下车购买便携补给。】 过量的二氧化碳让她头脑发昏浑身无力,模糊中听到有路过的脚步声,温枝抬手吃力的拍打几下后车盖。 “什么声音?” 低沉男声响起的下一秒,“咔哒”一声,黑色后盖从外面被打开,站在车边的高大男人叼着烟,逆着光微微弯腰,露出诧异表情。 夹杂着某种黏腻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像蒸笼一样的后备箱里蜷缩着奄奄一息的亚裔女孩。 湿透的白色短袖贴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小巧白皙的脸庞一片潮红,汗湿的黑发挡住了女孩的眉眼,从男人的视线只能看到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小口小口的喘着热气。 歪掉的领口是大片和细长脖颈连接的白嫩嫩的胸脯,随着女孩的喘息不断起伏,男人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勾开她脸颊上粘住的湿发,露出精致漂亮的五官。 湿润的黑眸无神转动,由下而上的,茫然望着视线的主人。 “喂,大叔,能修吗?” 年轻男声在不远处催促询问,男人下意识压低后备箱门,身体一侧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能修。” “老板,店里有酒吗?” “在柜台后面。” 温枝双手抓在后备箱边沿上,探出半个身体呼吸新鲜空气。 视线微转,打发走了其他人,穿着迷彩裤和灰色背心的寸头男人皱着眉,刻意压低的声音沙哑磁性:“躲在后备箱里是想做坏事吗?未成年小鬼?” 冷冽的烟味涌入温枝的鼻腔。 下午三点,卡波利州的烈日高悬,几乎荒废的服务站空空荡荡,其他人已经躲进了店里避暑。 男人高大身躯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 他身上沾满机油,灰色背心被汗水浸润,贴在虬结有力的肌肉上,一只手夹着烟撑在后备箱盖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修理工具。 五官是深邃冷硬的,鼻梁很高,左眉上方有一条明显的疤痕,下半张脸上还有粗硬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又糙又凶。 温枝有些发怵,下意识微微后撤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恰在此时,系统提示直播间自动开启。 密密麻麻的弹幕突然弹出,直播页面凭空出现在温枝眼前,她慌乱低头,湿漉漉的眉眼微垂着,像湿透了的小兽一样茫然无措。 弹幕飞快划过,温枝只能看清零星几条,都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新人主播?赶紧的,恐怖主题必备虐杀剧情什么时候上线,我看完了赶下一个直播间。] [我丢,新老婆这么好看?这腰还没我大腿粗,够Boss塞牙缝吗?] [我靠,长得这么牛逼?别他妈走剧情了,听爹的,掰开腿让爹赛博几把爽爽,爹给你刷礼物买道具,死的时候多少能屏蔽掉疼痛值。] [什么弱鸡玩意儿?不会又是笨蛋奶嗝文学吧?吐了!] 系统对这种情况十分熟练:【要开启屏蔽词吗?】 但柔弱乖巧的温枝看起来比它还熟练。 她微微蹙眉,点开直播间的交流页面,心声转化为对直播间开放状态。 下一秒,娇娇软软的小主播抿唇微笑:“痔疮长嘴里了?还是屎吃多了?叼毛们。” 02.会被不知分寸的男高中生顶穿肚子 弹幕在短暂的停滞后,呈井喷式爆发,密密麻麻的评论几乎覆盖了整个直播间。 已经准备好开启屏蔽词的系统卡机了几秒,终于用十分认真的态度,审视着这位看起来甚至过不了低级副本的F级体质弱鸡新人。 跪坐在后备箱里的娇小女孩,被高壮的陌生成年男性笼罩,因为中暑而小声喘息,湿漉漉的圆眼似乎都还涣散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是那种一看就无辜天真的乖乖女长相,精致漂亮到足以统一人种审美的面庞,浑身弥漫着丝毫不具备攻击性的无害气息,总是一副娇娇怯怯的好欺负模样。 面对充斥着满满恶意和色情内容的弹幕时,不仅没有吓得手足无措,甚至算得上游刃有余的回喷…… 系统看着不断上涨的直播间人数,心情复杂——极致的反差带来的是暴涨的人气。 被骂了的观众当然会说出更过分的言论,但更多的观众在短暂愣神后,带着某种微妙心情截图转发到直播论坛,短时间内帖子人气飞速攀升。 因为新人主播的美貌点进来围观的路人,在看过视频后不约而同留下一水儿的奇怪留言。 [我靠,太几把带劲儿了!妹妹给我骂爽了!] [她扇我巴掌的时候,我会先闻到巴掌的香气吗?] [妹妹骂的好,早就看不惯这些嘴贱的傻屌了,新人主播存活率本来就低,死前还要被这群傻屌骂,人生不如意别他妈往新人身上宣泄啊!] [长得牛逼,骂得也牛逼,我是变态,她口水吐我嘴里我要含三年。] [一个女的说话这么脏?没素质的主播也就没素质的人才会舔了,长得好看有个屁用,遇到boss怕不是直接吓尿?] [别几把扣性别帽子,只能你们骂主播,不能主播骂回来?傻屌下个副本直接死行不?] [真的吗?真的会吓尿吗?宝宝可以不要浪费吗,尿我嘴里!] [你们这群变态真是够了……] 帖子的热度越来越高,顺着链接跑到直播间里的观众却遗憾发现骂人很凶的漂亮主播已经屏蔽掉了弹幕。 温枝根本来不及和观众互喷,她和弹幕互动的短暂停顿,被男人误以为是被抓现形的心虚反应。 他凑的更近了,机油味混杂着冷冽的烟草气味,皱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惹,是那种很典型的深邃西方长相。 温枝骨子里就很怕这种长得很凶,看起来脾气也不好的人,像孤儿院里一年四季都黑着脸的负责人,总是找着各种理由把她关进黑暗的房间里,半夜还会突然闯进禁闭室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 “嗑药了?” 男人的锐利视线扫过她的身躯,神情冷硬的睇着她潮红的面颊:“穿成这样缩在一群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男生的后备箱里,是在做什么?” 温枝眨眨眼,迟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裤,在这个不少女生穿吊带露脐装出门的酷热季节,算不上保守到也绝对不算出格。 她正要开口解释,男人毫不留情面的过分言论脱口而出:“还没成年就敢出来和男生鬼混,腰这么细,不怕被那群不知道分寸的男高中生把肚子顶穿吗?” 温枝:“?” [我靠,他妈的怎么这么会说,我要代入几把比钻石还硬的男高中生了!] [哥们儿你干嘛?这是恐怖片!不是欧美动作片!] [真的吗?真的会有这个剧情吗?已经脱裤子坐好了。] [蛮符合欧美那边的血浆片的,一群作死的年轻人,深山老林无人区,车辆抛锚,色情下流的擦边卖肉情节,血腥暴力的虐杀剧情,味儿好正。] 温枝大脑宕机了足足十秒钟,反应过来时本来就红通通的脸颊被气得血气上涌。 但隔着网络可以“出口成章”的温枝,一想到这里是充斥着未知危险的血腥恐怖电影,面对着胳膊比她大腿还粗的陌生男人,脏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后“忍辱负重”的憋出一句:“没有……没有鬼混。” 探险社的成员们在店里避暑,室外的温度炙热,狭小的后备箱闷得她浑身大汗淋漓,温枝浑身虚软,喉咙干渴到快要冒烟。 她忍着恶心反胃的中暑症状,伸手抓住男人撑在一旁的手腕,灼热温度让男人手指微蜷。 “叔叔,我中暑了,可以先帮帮我吗?” 03.像一群饿得半死终于闻到肉味的野狗 几乎荒废的服务区里有且只有一间破旧的小商店,旁边几个空置的店铺被改装成了汽修店。 唯一的老板霍恩·兰伯特是距离服务区20英里外的小镇当地人。 温枝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团团围住时,霍恩拨开人群,给她递了一杯加了食盐的温水和浸湿的毛巾。 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的转动,蹲在温枝脚边的金发男高中生目光从女孩沾了水的柔软嘴唇上掠过,刻意转移注意力一般,推着身旁的社员抱怨道:“罗伊,你出发前应该检查后备箱的!” 罗伊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目不转睛的低头注视着靠坐在小沙发上小口喝水的女孩,鼻尖萦绕着好闻的香气。 好小一只,乖乖喝水的样子像他养过的仓鼠。 温枝只喝了半杯水,胃里胀胀的很不舒服,她拿着杯子不知道放在哪里,忽然侧后方伸出来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在温枝诧异回头时,小麦肤色的男高中生抬头咕噜噜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了。 商店里安静了几秒,男生放下杯子,在温枝尴尬的目光中神色平静道:“很渴。” 温枝嘴唇张了又合,咽下了想说的话。 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轻嗤了一声,十分不满的态度,但温枝用余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端倪。 蹲在她脚边的年轻白人男性是探险社社长罗伊,给她介绍探险小队成员的态度总觉得有些过分热情。 听在温枝耳朵里像是死亡名单。 她左手边靠着沙发的金发男生叫兰斯,抢杯子的男生名叫唐纳修,满脸不耐烦的坐在温枝右手边的冷面男是路德,还有…… 温枝偷偷瞄了眼戴着眼镜双腿交迭坐姿优雅的男高中生,是校学生会主席克里斯,原主在办理转校手续时和他有过接触。 “转校生,是叫温枝对吗?” 克里斯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语气耐心温和,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有一瞬间温枝以为自己身处的不是货架凌乱的小破商店,而是曼顿高中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曼顿高中杜绝一切校内霸凌行为,返校后我会找你的同学谈谈。” 罗伊补充道:“邀请函也是假的,探险社的集体活动不会邀请社外人员。” 温枝手里还捏着薄薄一张折迭卡片,其实仔细看看,粗糙的印刷图案和油墨字体,和曼顿精英高中一贯以来的精致风格毫不搭边。 卡片被人从指尖抽走,曲腿坐在货箱上的男高中生翻开粗略看了一眼,嗤笑一声:“你是猪吗?能被这种低劣的糊弄手段骗到。” 温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唬得一愣。 男生狭长双眼瞥见她的表情,像被人欠了钱似的,满脸不爽:“探险社的联系方式一直放在社团网址首页,但凡你在活动开始前联系社员确认一次,也不至于像被人绑架一样塞进后备箱里。” “对,后备箱,你是没有脑子吗?怎么可能有社团活动不准备足够的座位,还要在大夏天把人塞进后备箱里,你真不觉得自己像是唐人街饭店蒸笼里的猪肉包吗?” 明显刻薄的语气,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让拥有人设记忆的温枝就算知道他说的没错,心里也克制不住的泛起委屈情绪。 “路德,别说这么过分的话。”罗伊皱眉打断他。 路德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汗湿的额发向后薅去,“那现在怎么办?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人,后备箱里准备的工具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还探什么险?” 温枝感觉他话里话外都在嫌弃自己,原本是想要生气的,但设身处地想想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生气的资格。 任谁被破坏了计划好的路程,心里多少都会不舒服吧,原本放在后备箱里的探险工具,似乎也因为她的原因…… 想到这里,温枝脸上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那对同班情侣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是怎么打开后备箱的? 她躺进去前,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工具吧? 明明很奇怪的一个细节,偏偏没有任何人提起,好像是剧情故意让这群男高中生丢失了自卫的道具,方便被杀人魔逐一攻破一般。 只是这么想想,温枝就觉得脊背涌上了一股寒意,她抓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明明是酷热的夏天,却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沙发里。 并不明显的小动作让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他的路德蹙眉道:“干什么呢?生气了?”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温枝:“?” 眉眼锋利的高个子男生视线掠过她短裤下白皙笔直的双腿,像被烫到一样突然站起来走了两步挪开视线,语气烦躁:“本来就笨,还不让说?” 温枝眼睛睁大一秒,不敢相信自己忍了又忍竟然还会被追着骂。 她仰起头瞪着路德,到嘴边的脏话在舌尖转了一圈,视线落在男生几乎绷紧了短袖的结实肌肉上时,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种想骂不敢骂的感觉憋得温枝鼻尖都红了。 她重重“哼”了一声,抱着风扇埋头苦“吹”。 [笑得,我的新老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看来也不算笨,至少算是有点脑子,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激怒可以单手把她拧成麻花的强壮异性。] [还以为她会把那个男生骂得狗血淋头,结果就这?怼观众的时候不是挺凶的吗?线下怎么唯唯诺诺了?] [网上重拳出击,线下唯唯诺诺,就喜欢骂我们是吧,不愧是你。] 明明是自己说了过分的话,等到温枝低着头不理人时,路德却烦闷起来,刚才女孩抬头瞪他那一眼,圆圆的杏眼像含着一层潋滟水雾,又惊又怒的时候抿着粉软的唇,唇珠压在下陷的唇肉上,路德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手心里微微出汗,仿佛又羽毛挠过他的脊背,一种痒意从喉咙蔓延到胸腔,心脏无端跳的厉害。 他瞥了眼商店里的其他人,一群平日里自诩尊贵眼高于顶,和人交流时都恨不得隔着一条东非大裂谷的天龙人们,此刻都挤在温枝身边,故意歪歪倒倒的坐着,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像一群饿得半死终于闻到肉味的野狗。 路德扯了扯嘴角,舌尖抵着犬齿,目光划过靠着柜台面无表情的商店老板时,眸色渐深。 04.觊觎女高中生的垃圾乡下狗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暂停探险活动送她回家?”路德注意到沉默的商店老板瞥了他一眼,他皱了皱眉,忽略心底的怪异。 温枝眼睛一亮,小声询问系统:【回家的话,是不是就可以避开杀人魔了?】 系统的语气平淡:【如果不能给观众带来足够刺激的直播画面,会被判定为不合格。玩家提前逃离剧情区域,会开启未知危险剧情】 女孩亮晶晶的双眼黯淡下去。 系统顿了顿,补充道:【在剧情大区域内躲避剧情杀是合理的,虽然也容易触发危险剧情。】 温枝听懂了。 不管去哪里都会遇上恐怖剧情,跟着主角们走好歹还能靠剧情提示苟一苟。 《湖边小屋》的主要区域是塔湖附近,大区域范围是卡波利州无人区,如果她想不去塔湖,待在无人区范围内也是可以的。 但观众看不到喜欢的画面自然会退出直播间,而人数过少会开启惩罚模式,温枝记得系统介绍时说过,几乎没有玩家能够在惩罚模式中活下来。 路德开口后,罗伊挠了挠头,望向温枝:“既然温枝因为受到邀请函赶来参加探险活动了,那也是期待探险的对吗?” “不如温枝就正式加入我们,这次探险活动结束后,我们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温枝喜欢探险吗?”兰斯语气轻快,带着年轻男孩特有的活力:“塔湖无人区风景很美,湖泊附近是茂密的树林,在那露营绝对超棒!” 他一下子凑的有些近,近到温枝几乎能看清他细密的睫毛,她不太习惯过近的距离,上半身微微后仰,娇小身躯整个陷进了沙发里。 兰斯注意到她的动作,嘴角微抿,似乎在克制什么,但又很快扬起热烈弧度:“温枝,一起去露营吧!好不好?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风景的!” 温枝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孤儿院长大的经历让她可以用过分恶劣的态度对待欺负她的人,但同样没办法拒绝毫无恶意的热情邀请。 但其实也没有让她拒绝的余地,直播间刚打开时看到的那些弹幕已经能够让她推测出观众的喜好。 紧张刺激的剧情,血肉横飞的画面是观众最喜欢的调味剂。 不能离开卡波利州,除了主角团的身边,她还能去哪儿呢? 附近是大片无人区,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待着触发剧情杀的话,以她细胳膊细腿,体考还要老师开后门才能及格的废物体质,不如直接躺平等死。 在她准备点头的前一秒,抱着手靠在柜台边沉默围观的商店老板沉沉出声:“没看最近的新闻吗?上周有一队深入无人区探险的年轻人失踪,尸体……” “你是在故意恐吓她吗。”罗伊突然打断他,英俊面孔透出一点冷意:“每天发生在城市里的枪击案死亡人数是这种偏僻乡镇的几百倍,你要劝那些人搬到乡下吗?” 霍恩叼着烟,视线掠过女孩紧张蜷缩的手指,摊了摊手不再说话。 几个男生从柜台拿了不少啤酒,劣质的拉罐包装让他们露出勉强将就的嫌弃表情。兰斯在柜台里面发现了一罐蜜桃味的小麦饮料,日期竟然还很新,他隔着柜台询问温枝要不要试试。 递到一半的易拉罐被半路伸出的手掌按下,霍恩右手按灭烟头,扭头询问温枝:“成年了吗?” 女孩看起来很小,整个人只到他的胸口那么高,但亚裔普遍显小。 温枝愣了下,下意识回答:“还差三个月。” “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粉色包装的易拉罐被塞回了柜台里,除了整个人都沉浸在恐怖剧情里提心吊胆的温枝,其他人都察觉到了陌生商店老板对她的异样关注。 穿着廉价服装的乡下穷鬼,似乎在觊觎曼顿精英高中的漂亮女学生。 只有在浮夸爱情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人物设定,离奇般在一群有权有势的年轻富二代面前上演了。 最先发火的是路德,他提着装满啤酒的购物袋,将手里的钞票砸在柜台上,语气火药味十足:“管那么多干什么?开在这种乡下地方的破烂商店,你一年的收入够你玩女人吗?” 被兰斯按着肩膀带离商店时,温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几个男生簇拥着她走到车旁,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座位上。 唐纳德走在最后,瞥见沉默寡言的老板一直盯着温枝的背影时,他猛然回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 “收好你的眼珠子,垃圾乡下狗。” 05.像野兽窥视猎物一样注视着她 下午五点的卡波利州被黄昏笼罩。 汽车从荒无人烟的公路上掠过,温枝在发动机的细微轰鸣声中昏昏欲睡。 后座上的路德一只手捏着啤酒罐,皱着眉盯着崭新的购物袋,在兰斯伸手推他时才解释道:“那个老板,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吧,成天只知道赛车的大少爷,你觉得你能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兰斯翻了个浮夸的白眼:“奥威斯的赛车场?一个乡下穷鬼,就算去做侍应生也没有人会要他。” 路德的爱好和他暴躁的性格十分匹配,看起来很会玩的男生其实永远只在学校,家和赛车场之间三点一线。 打着方向盘过弯的罗伊闻言笑出了声,温枝脑袋靠在车窗上,心里突然有些不大舒服。 只是拒绝向未成年兜售酒水的陌生老板,因为居住和生长在较为偏僻的卡波利州乡下小镇,就好像成了一群男高中生调侃的“下等乡下人”。 那么她呢? 不算富裕的亚裔转学生,除了还算拿得出手的成绩外,孤僻又好欺负的不讨喜性格,还因为愚蠢破坏了这群男生的探险计划。 那些温和热情的态度,到底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像逗弄一条落魄小狗一样的恶意愚弄? 温枝忍不住偷偷从后视镜里观察坐在后排的男生们。 本来还算宽敞的后排空间,因为四个牛高马大的男高中生显得格外拥挤,路德和克里斯靠着两边的窗户,唐纳修面无表情挨着克里斯。 最不方便的兰斯干脆抱着手,直接挤在了路德和唐纳修之间,不顾路德满脸不爽,故意后仰,大半个身体压在黑着脸的男生身上。 互相推搡打闹的氛围,让他们看起来俨然是一群纯然无害的男高中生。 心里松了口气似的,温枝垂下眸子,纤长细密的睫毛覆盖瞳孔——也许是有钱富二代的通病吧,在危机四伏的恐怖片里,算是容易作死的性格,但对比起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实在算不上什么。 她没注意到,原本嘻嘻哈哈的兰斯突然扯着唇,从后视镜中飞快瞥了她一眼。 …… “不是说只有20分钟的路程了吗?” 路德把手机举出窗外晃了晃,低声咒骂道:“什么破信号?” “导航也用不了,大致方向肯定没错,找找路牌吧,之前有不少人都在这边露营过。”罗伊调试着电台频道,单手转动方向盘,电台里传出信号不良导致的电流刺啦声响。 “卡波利州……上周……意外死亡……” 温枝在听到关键词时猛地睁大了眼睛,新闻电台的主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她的耳中:“三名高中生……莫尔湖……意外坠湖溺亡……” 温枝对卡波利州一无所知,刺耳的电流声里的死亡报道为这趟旅途笼罩上灰色阴影,像是美恐血腥片的典型开头,一群年轻人忽视电台里的不详预兆,由此踏上了通往地狱的不归途。 焦虑不安像密密麻麻的藤网缠绕住她的心脏。 罗伊看她脸色发白,关掉电台温声安慰道:“别害怕,莫尔湖和塔湖距离很远,况且我们水性都很好,唐纳修还是青少年自由泳冠军。” 温枝勉强挤出笑容,嘴角酒窝深陷,罗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抽动,将目光转向道路前方。 又沿着公路行驶了十来分钟,一行人发现了路边不远处被树枝隐匿的路牌,通往塔湖方向的指示牌上磨损严重。 汽车在路牌边停下时,他们才注意到这里竟然还有个老式加油站。 路德记得手机还有信号之前,谷歌地图上显示这片区域方圆三十英里内有且只有一个加油站,他们在半个小时前已经遇到了。 “加油桩竟然还能用,地图上没有这个加油站的信息,我还以为已经废弃了。” 罗伊找到了角落里脏兮兮的公共厕所,门口的墙面上布满陈年污垢,但并没有太大异味。 路德看着他走进去满脸嫌恶:“这种地方你也能尿得出来?” 罗伊冲他竖了个中指,“在进入塔湖后,你唯一体面的撒尿方式是在湖里游泳的时候。” 加油站被半人高的杂草遮掩,但入口处明显有车辆轮胎压出的痕迹。 荒郊野外不被地图收录的老旧加油站看起来还有人在使用,温枝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好像从进入副本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精神高度紧张,这种状态很不好,像绷紧的弓弦总有断掉的那一刻。 她忽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心脏跳动加速,仿佛随时要从胸口蹦出来。 【下车。】 【把水拿上。】 冷淡的机械电子音,意外平息温枝涌动的情绪。 她几乎算得上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拿上自己的矿泉水下了车,站在稍微远离杂草堆的地方。 带着泥土和嫩草气息的新鲜空气涌入鼻腔,并不凉爽的风吹过时,温枝忽然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她这样告诉自己,游戏里的死亡不代表真正的死亡,新手副本甚至连基础的任务都没有,她只需要扮演炮灰角色走完剧情,没必要因此过度恐惧。 【系统,谢谢你……】 短暂的安静后,系统平静的声音再次出现:【我的编号是3073。】 温枝抿了一口水,巴掌大小的一张脸上露出柔软笑容,脸颊两侧的酒窝小巧可爱,她正绞尽脑汁想找到话题再和3073说些话,忽然整个人脊骨一颤。 风吹的四周半人高的草丛哗哗作响。 温枝突然听到咔嚓的响声,缓慢的,不间断的,越来越近,像鞋底踩在草丛里的声音。 她不受控制的将目光移向右手边不远处的草丛,茂盛杂草间看不出异样身影。 但她曾经无数次经历过,那种熟悉的,黏腻的,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窥探视线,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有人藏在草丛里。 像野兽窥视猎物一样,注视着她。 仿佛有粗重的喘息声从草丛里传来,温枝捏紧了手里的瓶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挪动脚步时,会不会有怪物从草丛里冲出来。 这种恐惧感一直维持到唐纳修从车上下来,站在了她的身旁。 “在看什么?” 温枝手指微颤,仿佛瞬间泄力般,手里的瓶子掉在了脚边。 她尝试描述自己刚才的感觉,又担心男生会觉得她矫情。 好在唐纳修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拨开了杂草,里面什么都没有。 汽车朝着指示牌上的方向行驶。 草丛里再次响起沙沙的声音。 一双沾满污渍和草屑的黑色马丁靴踩在温枝刚才站过的地方。 宽大手掌捡起地面掉落的水瓶轻松拧开,男人轻轻嗅了嗅,干裂的嘴唇裂开怪异弧度,他伸出舌头,在瓶口边缘缓慢舔舐了一圈。 钉在路牌上的铁片被暴力卸下,露出下面原本的文字。 上面写着——“莫尔湖”。 06.“想吃吗?”(50珠加更) 顺着路牌指引的方向,十多分钟后,他们终于在树林掩映中看到了一片宽阔湖泊。 是一片地理原因形成的自然湖泊,倒映着漫天的落日余晖,被风吹拂起层层迭迭的涟漪。 更令人惊讶的是,湖边有一座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双层木屋,没水没电,但已经足够让一群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倍感惊喜。 “运气真好。”罗伊感叹道:“我看过其他人在塔湖露营的照片分享,他们可没注意到这座木屋。” 湖泊很大,一眼望过去,对岸的树林像画在图纸上的细微斑点,罗伊猜测其他人的露营区域应该都在湖的另一边。 唐纳修从后备箱里搬出小型备用发电机和露营桌椅。 温枝身量娇小,被塞进后备箱时占用的面积并不大,但她还是好奇询问丢失的工具包里有什么? 唐纳修正在摆桌椅,闻言微微侧头看她一眼,这一眼看得温枝有些莫名其妙,好像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 “野外防身的工具。”出乎意料的,唐纳修还是回答了她的疑惑:“手枪登山镐之类的东西。” 他环顾四周风景,神色淡然:“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是很需要。” 怎么可能不需要啊! 温枝在心里简直快要叫出声来了。 果然啊,恐怖片必备丢失武器的情节,简直是必然会出现的剧情杀了。 勘察完木屋的路德和克里斯走出来,简单介绍了木屋的布局。 一楼是厨房和客厅,二楼有四个卧室,但门锁和窗户无一例外都是坏的,能住人,只是不太安全,不过怎么都要比露营方便。 太阳隐隐有落山的趋势,温枝站在湖边的木板码头上,一边伸手用头绳把散落的头发扎成丸子头,一边谨慎观察四周环境。 忽然身后有气流拂过后颈皮肤,她吓了一跳,金色头发的高大男生毫不避讳的在她颈侧轻轻嗅闻,又在温枝刚抬手时退开两步,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热情笑容:“温枝,好香啊,喷香水了吗?” 好奇怪。 过分热情的态度和没有分寸感的动作让温枝有些不太适应,但认知里关于外国人的相处方式,好像就是这样的。何况兰斯的动作神态都太过坦然,让温枝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矫情的那一方。 “没有香味啊……” 她拉扯着肩膀上的衣服轻轻嗅了嗅,鼻尖微微耸动,总觉得身上都是一股汗味。 其实也没有闻到什么,只是大夏天闷在后备箱里出了一身汗,就算在小商店里对着风扇吹干了也总觉得会有味道残留下来,更别说兰斯说的什么香味了。 “也许是我闻错了。”兰斯没有在这种问题上过多纠缠。 其实本来也不是为了什么香水,只不过是站在岸边时不经意瞥到一截白到发光的后颈,目光落在偏右侧的那颗朱砂色的红痣上时,像被魇住一样,回过神时已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女孩身后。 那点白皙肌肤上的艳色,勾得曼顿高中众所周知的大众情人像个痴汉一样差点整个人都贴上去。 被吓得瞪圆了眼睛的女孩也好可爱,兰斯心想——遭了,他好像有点舍不得和其他人分享这么可爱的玩具了。 …… 突兀的双手交叉,面前的男生就这么脱掉了上衣,明明穿着衣服时看着很瘦,脱了衣服却露出一身流畅肌肉线条。 温枝吓了一跳,只看了一眼,扭过头时满脑子都是皮肤好白,胸肌好大。 兰斯还凑近她,语气温柔,尾音拉长,像是在刻意引诱的语气:“想吃吗?” 温枝回过头就对上了几乎快凑到脸上的鼓囊囊的胸肌,她怔楞了两秒,对上兰斯脸上认真的表情时像是明白了什么,埋着头磕磕巴巴的拒绝:“不……不了吧……” 莫名其妙的剧情发展,就好像血腥片主角团里必然出现的白皮金发,胸大无脑的甜心配置,就算露营也要穿着性感的裙子丝袜,在剧情发展时刻意卖弄肉体。 “真的吗?”兰斯手指按在裤腰上,在温枝整个人都吓得背过身去时,突然脱掉裤子,只穿着一条短裤跳进了湖里。 哗啦的落水声响起,温枝下意识回头,从水里冒头的金发男高中生露出坏笑:“我是说鱼,湖里有鱼可以抓来吃,温枝,你在想什么?” 温枝:“……” 要是这种时候还反应不过来自己是被戏弄了,她干脆重新从幼儿园读起好了。 温枝一瞬间脸色爆红,旁边传来罗伊的大笑声,她气得从岸边捡起石子,扔在了兰斯附近的水面上。 其他几个男生也陆陆续续脱掉衣裤到湖里游泳,在波浪中起伏的赤裸上半身挂满水珠,动作优美的翻腾起伏,在湖水中展露出结实流畅的背部线条。 温枝不好意思在岸边站着,脸色涨红的转身往木屋走,还跟系统小声吐槽: 【我还是回屋里吧,不然总感觉在刻意偷看他们一样……】 【嗯。】 3073很想让她回头看看,在她转身后就像按下暂停键一样猝然安静下来的湖泊。 一群孔雀开屏的臭屁幼稚男生。 07.好恶心啊 木屋里,克里斯正挽着袖子,一只手拿毛巾,一只手拿清洁液,皱眉盯着布满灰尘,锈迹斑斑的厨房,一向游刃有余的学生会主席,难得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我来收拾吧。” 温枝主动上前,想从他手里拿过毛巾,手指触碰到克里斯的一瞬间,对方猛地收回手,动作幅度很大,拉扯得温枝向后退开两步,毫无防备的,后腰撞在坚硬木柜上。 温枝眼泪都要被撞出来了,腰后面又疼又麻。 抬头时正对上克里斯眼镜后面微皱的眉眼,好像很嫌弃她似的,和在商店里的态度天差地别。 温枝不是脸皮厚的人,她能大概感觉到克里斯的细微洁癖,也因为这一点才想要帮着打扫厨房。被这样赤裸裸的嫌弃后,好像自己上赶着贴上去一样,白嫩脸皮涨红,连耳后都因为羞愤泛着粉。 眼底那点泪意被胡乱抹掉,她自尊心不算很高,但在讨厌自己的人面前差点哭出来总觉得很丢脸。 搞什么啊?就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装成那副温和耐心的模样,连道歉都没有一句。 温枝心里气闷:【如果这里不是恐怖游戏,我已经控制不住把毛巾摔在克里斯的脸上了。】 系统似乎很惊讶她的大胆:【现实世界里敢这样也很厉害。】 【然后拔腿就跑。】 【……】 系统3073短暂停顿后:【能跑掉会更厉害。】 两人都沉默着,只有温枝低着头,用湖边打来的水清洗毛巾的声音。 一群常年聚在一起玩乐的富家子弟,不管外形还是身高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温枝像误入男模团的小女孩,娇小身高完全符合他对亚裔的刻板印象,抬头时都只到他的胸口。 从克里斯的角度,能看到她粉粉白白的一张小脸,大而明亮的黑色瞳孔被睫毛覆盖,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粉嫩的唇微微抿着,脸颊上还有被手指蹭上去的灰尘。 好可怜。 克里斯面上毫无波动,维持着惯常的体面,脑海里却充斥着某种让他自我厌恶的下流场景。 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过于无害的,柔软的性格,怪不得会被那两个人盯上——这个小团体在女孩出现之前,最大的乐趣也只是探险和极限运动这些和桃色新闻完全不沾边的,足够刺激肾上腺素的活动。 这场探险活动过后,她的结局会怎样? 被两个技术有够烂的处男高中生操得满地乱爬?哭哭啼啼朝着其他人求助却发现根本没人伸出援手? 像是被自己的幻想取悦又同时感到恶心,他从包里拿出干净纸巾,在女孩茫然又警惕的目光中递给她,依旧是温和的语气: “脏了,擦干净。” “哈?”温枝真的要被气笑了。 在克里斯转身去收拾客厅后,她还在鼓着脸和3073小发雷霆:【他果然是嫌弃我吧!甩开我的手还不够,还要说我脏?我哪里脏了?就算出了汗又怎么样?兰斯不是还说很香吗?】 ? 系统:【。】好像刚才觉得兰斯奇奇怪怪的不是你一样。 但系统还是耐心提醒她脸颊上有刚沾染上的灰尘。 温枝:“……”好嘛。 那么一点儿脾气来的快也去得快。 根本不需要系统安慰,她已经认认真真投身清洁大业了。 清洗台面时温枝让系统打开弹幕,被爆炸式的弹幕数量惊呆了两秒,在系统的解释下才知道自己因为骂人火了。 “什么嘛……” 她脸颊红红,解释道:“其实我很少骂人的,除非有人说话太过分了。” ?[嗯嗯嗯,长这张脸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叽里呱啦说什么?听不清,张着嘴是在等老公叼舌头亲亲吗?] [好可爱,感觉香香的,妹妹可以扇我巴掌吗?我可爱侵略症要犯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省略1000字)] 和刚开播时截然不同的,各种语气浮夸的赞美,让温枝张着嘴小半天才结结巴巴和观众打招呼:“你,你们好,不要这么夸张啦。” 其实温枝是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好像很受欢迎的脸蛋的,但经历过孤儿院里的刻意监禁,还有离开孤儿院后被跟踪偷窥的,甚至被造谣援交的种种事件后,被迫养成了线下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性格。 因为没有实质性的受到伤害,报警后也没有半点作用,她曾经尝试将自己的遭遇发到某个论坛求助,结果收到了诸如“两百斤猪头坦克的臆想症”,“想要炫耀自己长得好看吗?下一步是不是发照片吊男人”之类的过分言论。 也有说着可以帮助她的私信,让她私发自己的照片,她自拍一张发过去了,对面在几分钟后发来了没打码的男性生殖器图片,丑陋顶端抵在温枝的照片上。 温枝被吓得举报拉黑,好半天没回过神。 太坏了,她想,好像她生来就背负着某种原罪一样。 好恶心啊。 不管是她的人生,还是那些仿佛闻到味道就前仆后继的鬣狗。 08.痴汉变态一样,目不转睛(100珠1更) 感谢论坛,虽然她从论坛上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至少在无数次复制粘贴后学会了和一群没素质的网络喷子互喷。 也许是知道她打开了弹幕,直播间又涌进来一群人,态度对比之前的观众大为不同,语气里夹枪带棒。 [不是说人美但低素质嘴臭主播吗?怎么不骂人了?诈骗举报了哈。] [就爱反差,能不能骂两句啊,急死了,不会纯人设吧?] [没意思,为了看主播骂脏话才来的,结果货不对板,挂羊头卖狗肉的,无语死了。] 温枝:“……”生活是多么不如意才来直播间找骂? 论坛征战了多年,她看到这种弹幕,嘴比脑子还快:“无语就去学手语,神经。” [妹妹好强的攻击性……] [宝宝看着好纯好乖,怎么这么会怼?刚才在湖边看一群男高中生游泳是不是脸蛋红红了?] [我也真是醉了,张嘴叼毛闭嘴吃屎的,这也能算乖?你们能不能吃点好的,找不到看的麻烦去看排行榜前十大佬的直播ok?] [爱看看不看滚,跑新人主播直播间狗叫什么?] [哟哟哟,这就护上了?过了新手局就得死的废物新人也有护主狗了?长得好看就是爽,张开腿往屏幕前一凑就能收一堆舔狗是吧?] 直播间在温枝低头清洗操作台的时候闹得越来越凶,被系统提醒后抬头就看到一群人在对喷,说的话逐渐不堪入目。 温枝本来肚子里就窝了一团火,对着这种人更客气不起来,皱着鼻子冷哼回怼:“就是有人喜欢我你气不气?卖屁股卖得精神失常了,天天看谁都像同行?” [哈哈主播急了,随便开个玩笑就要破防,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温枝:“你要没办法就按我说的做,要么睡觉,要么上吊!饿了吃粪,渴了喝尿!明白吗?” [6,宝宝攻击力真是强的没边,奶凶奶凶的。] [头一回见骂人这么押韵的,超过99%的喷子,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喜欢主播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系统在一旁默默围观她“舌战群儒”,把弹幕里过于露骨和下流的词汇拉进了小黑屋里。 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娇娇小小,说话屌屌的宿主,脾气说乖很乖,说坏也坏。 温枝收拾好了厨房又和傻叉观众互怼一通后,已经完全没有刚进入副本时的那种胆战心惊了,她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缓和心情的有效方式。 明显轻松不少的神色气得喷子们一个倒仰。 [笑死,合着刚才对骂的那群哥们都成老婆的发泄桶了。] [妈的,有种自己被白嫖了的无力感。]? …… 虽然目的是为了戏弄温枝,但兰斯的确从湖里捞了不少鱼。 晚上一群人围坐在客厅里烤鱼,罗伊把买来的酒全部堆在桌上,十几罐啤酒混着红的,温枝都怕他们今晚醉死在别墅里。 好在大家其实心里都有数,荒郊野外的,没人会真的喝到人事不省。 温枝没喝过酒,但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好像她不喝也不太好,她只喝了两口,就觉得脸颊滚烫。 ——好消息,她不至于一杯倒,坏消息,特别容易上脸。 一罐啤酒咽下去后,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浑身软骨头似的后仰着往沙发上靠,脸颊滚烫,连呼吸都好像沾染了醉意。 但是蜜桃味的啤酒真的很甜,廉价的劣质甜味灌入口腔喉咙,短暂的让温枝拥有到了细微的愉悦感。 盛夏的夜晚依旧闷热,没有阖上的门扉处吹进湖面的凉爽微风,她歪歪扭扭的倒在单人沙发上,在一条烤得酥脆的鱼递到嘴边时,下意识张开嘴去咬。 “嘶——”好烫! 刚从火苗上取下来的烤鱼,肉质鲜美,烫得温枝眼泪花都出来了,张嘴露出有些痛麻的舌尖,一边小声吸气,一边用手扇风。 有人递了杯子在她嘴边,哄她喝下去缓缓,红酒的味道醇厚,光是闻着好像就要醉死过去了,温枝不想喝,那人的动作却又急又快,不容置疑的抬起她的尖尖下巴,对着微张的嘴就灌了进去。 “唔……咳!” 喉咙被猛的呛到,剩下半杯酒红色液体洒在了短袖胸前和光洁的大腿上,气氛好像在一瞬间变得死寂。 火光闪烁的昏暗大厅里,只剩下火苗噼里啪啦炸响的声音,和湖边传来的虫鸣。 几个见惯了大场面的富二代高中生们,在青春期荷尔蒙涌动时,不是没看过热销的性感杂志和成人动作片,寡淡无味的翻阅后,还能带着某种优越感在其他男生侃侃而谈时嘲讽讥笑。 没人想过他们会在未来某一个夜晚,偏僻无人的山林中,昏暗的老旧木屋里,像一群变态痴汉一样,盯着女生被酒水浸湿勾勒出的,算得上审美老土的纯白色内衣,目不转睛。 09.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100珠2更) “好烦啊,都湿了。” 带着点不满的语气,偏声音黏腻模糊,听着不像抱怨,倒像是撒娇一般。 温枝皱着脸,手指拉扯着衣服下摆,低头看胸口的酒渍,短裤上也沾染了酒水,顺着白皙腿肉流淌进并拢的缝隙间。 [开屏福利暴击,受不了,牛子梆硬!] [主播别以为色诱我,我就舍不得骂你了,我根本不吃这套的,除非张开腿让我看看红酒流到哪儿了……吸溜……] [眼睛都看直了吧?一群处男高中生,视线都黏在妹妹的腿上了,五根妹妹吃得下吗?] 被弹幕调侃的,围坐大厅里的处男高中生们,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偏被目光缠绕的女孩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又乖又笨的,迟钝到完全没发现身边人越来越炙热的视线。 【去楼上清洗。】 冰冷的电子音让温枝浆糊一样的小脑袋瓜找回了一点理智。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嘴里嘟囔不舒服要洗澡,去厨房端了一盆水就要上楼,一步三晃的模样看得人提心吊胆。 最后是路德头一个回过神来,骂骂咧咧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却动作麻利的帮忙烧了热水给她放在了浴室里。 见温枝懵懵懂懂的坐在浴室的矮凳上,他不耐烦催促道:“换洗的衣服呢?去拿啊!” 温枝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歪着头疑惑看他,粉嫩肉感的嘴唇微微张开,无辜又天真的,还是这种该死的,让路德居高临下引人遐想的视角。 “操!” 路德骂了一声,气冲冲的跑去温枝房间里翻找她的小包。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眼就能看到铺在床上的睡袋和放在床头的挎包,没有任何活动经验的女孩,还以为社团会准备充足的物资,包里的东西简陋得可怜。 路德翻开手电筒和盥洗用品,在挎包最底下找到了米黄色的蕾丝针织短袖和宽松的水蓝色运动裤,带松紧的裤腰很窄,提起来时好像还没他的手掌宽。 “没吃饱饭吗,这么瘦……”思维发散间不受控制的联想到了藏在宽松短袖下的雪白细腰,探进挎包的手胡乱摸索着拿出来白色的稀少布料,回过神时路德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算是再纯情的男生也能看出保守过时的纯白色内衣和三角裤,却让灌了不少酒都神态自若的黑皮男高中生一瞬间血气上涌。 拿着那点布料的手指都颤了两下,像做贼一样,几乎称得上是慌乱的塞进了短袖里包裹着。 咚咚—— 在浴室里用毛巾擦拭身体的黑头发漂亮女孩,听到动静时迟钝抬头,说话的声音又小又缓,一字一顿的,像含着水声:“你好慢哦。” 打开一条缝隙的浴室门口没有人影,她呆了呆,顺着动静的方向往前看,正对着浴室门口的木质走廊,两侧相对的四间卧室房门,好像有高大的人影站在某个房间门口,正好是浴室看不到的角度。 但月光从窗外洒进屋里时,将那道影子悄无声息照射在地面上。 “路德?” 迟钝的大脑好像有警钟敲响,温枝还要眯着眼睛眨去眼里的水汽,才能看清那道影子的左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她还想再看得清楚一点时,身后浴室的小窗户好像被什么东西敲响! 不是一下,是接连不断的拍打声,温枝甚至开始恨上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像恐怖电影里被女鬼疯狂拍打窗户的血腥画面,鲜红的血掌印落在玻璃上,玻璃上挤压出恐怖扭曲的脸庞。 她还记得自己身处恐怖游戏里,所扮演的人物的死亡节点正好是今晚。 但明明一直有很谨慎,从太阳落山后一步也没有踏出过木屋,就算是洗澡也是因为路德陪着一起上来了才敢进入浴室。 浆糊一样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温枝战战兢兢回头时,正好看到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往窗户上拍。 她在心里松了口气,再扭头看向走廊时,无法克制的恐惧在顷刻间让她血液冰凉,仿佛心跳都在同一时刻停止了。 ——走廊上那道高大的影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浴室门口的黑色人影。 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浴室门旁。 静悄悄的,注视着她。 10.毫不遮掩的,发情公狗 “什么声音?” “陪人洗个澡需要闹出这么大动静吗?路德?” 身体撞在浴室木门上的响声惊动了楼上楼下的男生们。 几人赶过来时,用一次性浴巾裹住赤裸身体的黑发女孩蜷缩在路德怀里,裸露在空气中的粉白四肢都在瑟瑟发抖。 但只是略略愣神后,男生们的视线很快被那张蹙着眉无声流泪的小脸吸引过去。 “ 她怎么了?” 明显被吓得惨白的一张巴掌大的脸,湿漉漉的头发还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柔软线条滴落在她精巧的锁骨上,滑落进急促起伏的白软胸脯里。 罗伊下意识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冰凉。 “被吓到了。”路德抿着唇,动作生涩的把人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表情冷得吓人。 他扭头询问克里斯:“白天的时候,二楼你检查过吧?这种东西一直放在这里吗?”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移动过去,白色的高大塑料模特挡住了浴室旁的小窗口,影子正好投射在浴室门口的地板上。 立体的人形五官上有被钝器划拉的痕迹,双眼和嘴唇处被掏空,用红色颜料涂抹出怪异又畸形的五官。 塑料人形的腹部被破开一个大洞,塞进了一团黑糊糊的不知名物体,兰斯打开手机电筒,看清楚那堆东西时,脸上露出嫌恶表情,一脚将塑料人模踹翻在地。 “我靠,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重物落地的响声唤回了温枝的思绪。 她手脚无力蜷缩在路德怀里时,脑袋里一片空白,连思维都好像在那一刹那僵滞了。 回过神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原来人特别害怕的时候,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 难以形容缓慢扭头看到一张畸形脸庞时的恐惧,反应过来时,撞在木地板上的膝盖已经痛得麻木。 温枝甚至已经没办法去思考自己赤裸着身体被路德看光这种事有多尴尬,就连呼吸都是男生拍着后背顺回来的。 摔到在地板上的人体模特腹部流淌出大滩恶心的,被稻草包裹着的粘稠流体,像是某种动物的内脏。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开。 温枝感觉自己的胃部蠢蠢欲动,她在男生怀里扭过头,仓促颤动的眼睫正对上克里斯若有所思的浅褐色的瞳孔。 “下午我在二楼看过,它的确放在这里。”克里斯的答复显然让众人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像是刚松掉的琴弦被再次绷紧一般,所有人的神经被克里斯的下一句话高高吊起: “但方向不对。” 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细微声音,脸色惨白的亚裔女孩,从黑皮男生怀里抬起头,怕的要死的孱弱表情:“下午,是……是什么方向?” 这种紧张的氛围之下,克里斯甚至还有心情思索,她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嘴上还是认真回答:“原本应该是面对窗口摆放的。” 一直沉默的唐纳修补充道:“我下午上楼时也注意到过,的确是背对楼梯口的。” “喂,别搞啊,不会是你们谁的恶作剧吧?” 兰斯皱着眉,原本盘旋在脑海里的,将女孩哄骗到手恶意玩弄的想法,在她止不住的眼泪中,生出了从未有过的罪恶感。 他用手肘撞了撞罗伊,一点也不客气的,用了很大力气,“是不是你做的?把人搞成这样?” “我他妈疯了吧做这种事?”罗伊拍开他的胳膊低声骂道:“一开始不是你想……” 剩下的指责隐在了兰斯饱含怒火看过来的眼神中,明晃晃的威胁让罗伊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他下意识看了眼小声抽泣的女孩,刻意转移话题道:“不管什么情况,先去把衣服换上吧。” …… 手机打开电筒放在床边,身后卧室房门半开着,路德站在门口能够一眼看清房间里的所有布局。 从他怀里离开时差点踉跄着摔在地上的女孩,躲在门口窸窸窣窣换衣服时,一只手还从里面探出来,紧紧抓着他的袖口。 黏黏糊糊的。 像热恋时期的小情侣。 在课桌底下也要偷偷摸摸的牵着手。 换好衣服下楼时,白色人形模特已经被几人搬到了客厅里。 兰斯神色轻松的招手让温枝过去,一边给她演示一边解释道:“别担心,我们刚才研究过了,这个模特的脚是悬空的,轻轻推一下就能旋转方向。” 他握着温枝的手放在模特上,没用上多大力气,白色人模转了个方向,空荡荡的肮脏腹部正对着温枝。 “应该是谁不小心撞到了,或者就是被窗口的风吹的。” 浴室旁的树枝也让风吹得拍打在窗户上,尽管心里总是不安,但温枝只能接受了这个理由。 发生了这种事,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一个人待着了,好在大家都没有睡意,一群人坐在大厅里继续喝酒聊天。 温枝光着脚踩在铺了一层隔布的单人沙发上,手抱着膝盖,下半张脸埋在手肘里,恍恍惚惚的发着呆。 宽松的蓝色运动短裤因为曲腿的动作,裤边落到了腿根,露出粉嫩的大腿根和一点白色布料。 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偏,直到温枝被人稀里糊涂拉着手摸了一张牌,才听到兰斯兴奋的声音响起:“ok,我是鬼牌!” 在好心的3073的科普下,温枝听懂了国王游戏的规则。酒桌上的娱乐游戏,和真心话大冒险很像,在恐怖电影里出现时往往代表有人要作死了。 【原剧情里,路德被要求在湖里憋气二十秒,在水下被杀人魔捉住了脚踝。】 温枝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可我不会游泳。】 3073看了眼围着胆小宿主坐成一圈的男生们。 【没关系】他的语气平静而刻薄:【你只需要担心游戏结束后,能不能自己走回房间里。】 毕竟这是一群毫不遮掩的,发情公狗。 11.连舌头都没伸,纯情的要死 第一轮抽到鬼牌的是兰斯,他露出坏心眼的笑容,鬼牌在指尖转了一圈,视线扫过在场的游戏参与者们,刻意在温枝手里的卡牌上停顿了半秒。 “开局先来点简单的,2号抱着5号走一圈,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面无表情的唐纳德在揶揄的笑声中站起来,抱着罗伊在客厅里走了一圈。 简单的开局让温枝紧张的神色缓和下来,在两三轮游戏过后,唐纳德的手表和戒指被克里斯摘下,罗伊按着路德对视了十秒,温枝喂了身边的唐纳德一整罐啤酒。 【其实也还好啦,大家玩的都不是很出格。】她放下易拉罐时还心情很好的和系统感叹,俨然一副放下心来的神态。 【呵。】 系统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深陷狼窝还不自知的小绵羊,自以为的安全,不过是狼群在亮出獠牙之前的试探铺垫。 气氛是从兰斯再次抽到鬼牌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眉眼热情洋溢的英俊金发帅哥,在恶作剧方面好像有独一份的天赋, 视线在众人手中的卡牌背面转过一圈时,和罗伊短暂的对视没人注意到,他挑眉道:“3号需要回答5号一个问题,说真的,我有点困了,所以这个问题最好能刺激一点。” 温枝手里的卡牌是3号,她环顾一周,罗伊把卡牌放在木桌上,露出了数字5。 温枝对罗伊的印象是开朗乐观的老好人,会在商店里提醒她被欺骗的事实,也会细心给她介绍探险社的成员,虽然有些富二代的恶劣小毛病,但整体来说也无伤大雅。 所以在罗伊问出那句话时,她整个人还处于没反应过来的状况外,耳垂就已经变得滚烫。 “有做过吗?插入式的性行为,和你的男朋友,或者前男友们?” 大学毕业后几乎成天宅在家里的温枝,连同学聚会都没参加过,同性之间的交往都少得可怜,更别说这种全是异性的游戏现场。 过于露骨的问题,像是单纯好奇一般从罗伊嘴里问出来,被一群人直勾勾的盯着时,温枝踩在沙发沿上的光裸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她恨不得把整张染上粉色的脸都埋进膝盖里,但男生们并没有因此起哄或者发出怪笑,就好像这种问题实在很普通一般。 她红着脸回忆了一遍人设剧情,确定性格孤僻的亚裔少女一直独来独往后才飞快又小声的回答:“没有!” “没有做过爱?”莫名其妙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罗伊哼笑着凑过来,呼吸里都带着一点酒气,他说:“不会连男朋友也没有谈过吧,乖学生?” 温枝被这种话题搞得脸红耳朵也红,刻意露出凶巴巴的表情把他凑过来的脸推开:“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好吧。”罗伊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坐回自己的位置时,脸上还带着停不下的笑意。 从这里开始,游戏就开始往温枝完全不习惯的古怪氛围发展了。 一个比一个露骨的过分问题,一次比一次超纲的游戏要求。 被迫听了一堆类似于一周撸几次之类的问题后,温枝甚至知道了这群男高中生的阴茎长度,尽管她对这方面根本没有一点求知欲。 好几次都想直接退出游戏算了,但她真的害怕一个人待着,只能庆幸游戏一直没轮到自己。 但幸运之神不可能一直眷顾她。 当兰斯再次拿到鬼牌时,温枝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依旧是熟悉的超纲问题。 “如果要从在场的男生里选一个人做爱,你会选谁?” 温枝几乎是木着脸回答的:“我谁都不选。” “喂,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又不是真的要你……”调侃的话在温枝瞪过来的眼神里消弭无声,兰斯投降一样举起双手,“好吧,那换一个?” 新的要求还没提出来时,不知道被戳到了哪根筋的克里斯突然瞥了眼温枝,“只是游戏而已,随便选一个也没什么,没必要这么较真。” 兰斯挑眉看着这位素来有洁癖,总是一副虚伪模样的学生会主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既然这样,那就把问题换成2号和1号接吻怎么样?” 温枝是2号,1号是克里斯。 被要求接吻时,她都还没说什么,克里斯就皱起了眉头,好像连表面的虚伪温和都维持不住了,露出了那副像是嫌弃的表情。 原本想要拒绝的温枝,因为他这副表情,脾气也上来了。 摄入酒精的后遗症好像在这种时候爆发出来,进了游戏后就一直被惊吓到发颤的心脏像是一下子膨胀到格外大胆。 不是嫌她脏吗?那就干脆把你也弄脏好了! 谁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穿着贴身蕾丝短袖的漂亮女孩,单膝跪在桌子上,上半身越过桌上的瓶瓶罐罐,纤细手指压在男生的肩膀上,动作飞快的在克里斯浅色的薄唇上亲了一下。 客厅里顷刻间安静下来。 一群见惯了大场面的富二代男高中生们,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克里斯也愣住了,游刃有余又挑剔的学生会会长,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觉得自己偷袭成功的温枝,像做成功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嘴角都忍不住得意的翘起来。 还要装模作样的用话去刺克里斯:“只是游戏而已,接个吻嘛,克里斯会长不会介意的吧?” 尾巴都要翘起来似的,浑然不知自己在其他人眼里是什么模样。 暧昧的接吻要求都只知道碰一下嘴唇。 连舌头都没伸的,纯情得要死的亚裔乖乖女。 还要装成经验很多的样子。 好可爱。 几个男生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想着她手撑在桌子上时,蕾丝领口露出来的绵软起伏。 粉白膝窝里挤压的软肉,又或者是衣摆拉扯时露出的一截皮肉细腻的腰肢,因为动作翘起的饱满臀部。 “温枝……” 当第一只手触碰到女孩滑腻柔软的纤细小腿时,好像有某种一直阻隔在几人之间的禁制被打破了。 12.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150珠加更) 罗伊握住了温枝的小腿,在安静到几乎凝滞的大厅里,这个动作格外突兀。 温枝诧异回过头时,男生微笑着,手掌向下滑动,大拇指在她纤细伶仃的脚腕处轻轻摩挲,又很快放开了。 像玉石一样,最适合被人捏在掌心把玩的弧度。 “蹭脏了。”他轻声解释着,态度坦然,真像一个热心善良的高中生了,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温枝不知道,他脑袋里的,肮脏下流幻想。 温枝盯着光滑干净的小腿“哦”了一声,认真道谢。 坐回沙发上后,迟来的羞耻感像滔天巨浪一样席卷了她,她甚至没敢抬头去看克里斯的表情,浆糊一样的大脑全是语无伦次的呜呜声,吵得系统头疼。 【呜呜呜呜,我怎么敢的啊!克里斯有洁癖的,肯定要讨厌死我了!】 系统:【……】并没有呢,洁癖症不会回味一样的抿嘴唇。 【其他人不会在看我的笑话吧?他们都是一起的,克里斯讨厌我的话,大家都会讨厌我的吧?】 系统:【。】讨不讨厌没看出来,但看得出来他们嫉妒死了。 【啊啊啊我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啊呜呜呜呜!】 系统:【胆子很大这倒是真的。】 温枝以为系统在嘲讽她触怒克里斯的行为,根本不知道,系统想的是——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动送上门让人占便宜的,胆子真的很大。 为了转移这份迟来的尴尬,温枝尝试打开弹幕转移注意力,结果评论里的骚话一句比一句露骨。 [宝宝你真给他了??当着我们的面都敢亲,和直播doi有什么区别啊?能不能换我进去爽一集?] [妈的最烦克里斯这种装逼男,表面冷冷淡淡,其实心里爽死了吧!] [老婆你和朋友亲完嘴,今晚还回家吃饭吗?] [操你妈的,你踏马真亲啊?骂我的时候那么凶,换个长得好看的男高中生你说亲就亲?你以为我长得没他帅吗?] [笑死,楼上素质老哥破如防。] 温枝“唰”的一下关闭了弹幕。 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尽说这种怪话…… 出乎意料的,克里斯没有生气,只是沉默的坐着,视线低垂,一眼都没看过温枝。 温枝紧张偷瞥了他几眼,在兰斯转移话题说再玩最后一把时松了一口气。 大家进行最后一轮游戏,温枝抽到了鬼牌,犹豫选定4号,卡牌翻面,4号是路德。 兰斯“哇”了一声,手搭在路德肩膀上,又被脾气不好的男生挡开了,他也不介意,怂恿温枝说:”路德胆子很大,什么都敢做哦。” 温枝想起系统给的剧情,原本的剧情里也是这样的,最后一轮游戏,路德被要求去湖里憋气20秒,夏天的湖里并不冷反而凉爽,谁也没觉得这会出什么事。 但偏偏20秒后路德没上来,众人迟疑了一会儿,跳进水里救人时,路德已经休克了。 众人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发现手机没信号,电话也打不出去,想去开车,又发现油箱不知道怎么漏油了,只能艰难熬过第一个晚上,想着第二天去求助。 但当晚,路德死了,很奇怪,但不像是因为窒息休克死亡的。 主角团的最强战斗力就这样被剧情蝴蝶掉了。 而现在,决定路德生死的卡牌捏在温枝手里。 其实按照直播间观众喜好,她应该让剧情自动走下去,在尽量保全自己的程度上,尽可能促成血腥虐杀场景的多次出现。 【所有游戏的角色都是既定NPC,负责提供给玩家最真实的效果,让观众有更好的观影体验。】 这是刚进入游戏世界时,系统告知她的。 兰斯露出熟悉的坏笑:“路德是我们这群人里肌肉最棒的,温枝想看看吗,可以让他脱掉裤子给你看!” 克里斯抬头看了温枝一眼,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却让温枝有些背后发凉,好像自己真这么要求了就是在做亏心事一样。 罗伊也起哄道:“喂,不是要玩点刺激的吗?脱了衣服去湖里潜水怎么样?” 温枝眼珠微转,余光看了眼罗伊,心想,原来是罗伊提出的这个要求,那么罗伊,又是第几个死的呢?剧情提示没有给出最后的幸存人数,系统也需要在她触发某些特定剧情时才能给出提示。 比如国王游戏,决定了路德的死。 而当她决定修改剧情时,很有可能导致剧情无法按照原本设定的路线发展,而她也失去了从系统那里获得原剧情提示的便利。 温枝感觉手心的鬼牌好像在灼烧她的掌心,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缓慢迟疑,像在确认:“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吗?” 这种迟疑的态度,好像真的在考虑其他人的提议。 高壮的黑皮男生满脸不耐的用手攥紧裤腰,语气生硬:“你最好考虑清楚,不要把那些愚蠢的伎俩用在我身上。” 好凶啊。 温枝心想。 但耳朵也好红,深麦色的肌肤透出来一点,让温枝突然有点想笑。 她认真道:“那可以在游戏后把客厅和厨房收拾了吗?” 路德:“……” 男生们愣住了。 几秒后,兰斯和罗伊的爆笑声在大厅响起,尤其是兰斯,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连一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唐纳修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原本暧昧又紧张的气氛碎了一地,连渣都不剩的。 最后路德还是黑着脸去收拾了厨房,其他人还算有点良心,主动帮着收拾了客厅。 两个死亡节点看起来已经成功通过了,温枝心里安稳了不少,也有勇气自己一个人回到房间睡觉了。 她很困,一整天高强度的提心吊胆,又在浴室门口受了惊吓,松懈下来时,恨不得立刻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但进入房间前,从斜侧方伸过来的手挡住了她。 手的主人,戴着眼镜的金发男生站在走廊上,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温枝的视线迟钝落在他的身上时,他才嗤笑一声,是质问的语气:“什么意思啊温枝?” “偷拍我,给我发骚扰短信,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 “在商店里一直盯着我看也就算了,下午还要故意用打扫当借口和我发生肢体接触,现在装都不装了是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向的温和都维持不住了,惊诧的语气,咬牙切齿一样:“谁给你的胆子,当着这么多人就敢亲我?” 温枝:“?” 她比克里斯还震惊,在脑海里尖叫道:【系统!!哥!!你说句话啊!!】 13.好像在偷情啊,枝枝 【是这样的。】 系统耐心解释道:【原剧情中玩家扮演的角色下线太早,没有值得挖掘的细节,所以剧情只会给出大致人物设定和比较笼统的记忆。】 【但随着玩家存活时间变长,人物融入剧情后,发掘出更多人物细节,和主要角色有牵扯也是正常情况。】 这还只是牵扯吗? 温枝都快哭了,突然被扣上变态偷拍狂的帽子——下午克里斯挡开她时她还小小的记仇了一下,晚上游戏还自以为大着胆子报复回去。 结果从头到尾就是她的问题啊! 好尴尬,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尊敬的3073号系统,这种规则下次可以提前说吗?】 系统:【……】 这不是没想到你能成功活过死亡节点吗? 看着又笨又弱的。 但作为身经百战,带过多名玩家的资深系统,这种影响玩家和系统之间和谐相处的话,它是不会说的。 温枝的沉默被克里斯当成了心虚,他整个人都俯下身来,像是把女孩笼罩在了他的阴影里。 从加油站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藏在角落里偷窥他的变态女生,所以才会挂着温和假面,不为所动的注视着她走进其他人为她布置好的陷阱。 明明应该生气的,像下午在厨房里那样,毫不留情的推开她。 但魔怔一样短暂的犹豫后,像裹着蜜糖的柔软唇瓣贴在他的唇上,克里斯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大脑一片空白,僵滞的躯体掩盖了他的失控,也没人注意到女孩的唇离开时,他微微仰起的,像是追逐一样的细微动作。 好大的胆子。 他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敢亲我。 必须要找她说清楚。 说什么?警告她离自己远点?还是警告她不许再偷拍自己?不许再亲自己? 想了很多,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怪异得不像是指责:“不害臊吗?做这种事,都不知道背着人的?” 温枝:“?” 她的头顶都快出现具象化的问号了,还以为是来问罪动手的,温枝都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了,结果就是这么奇奇怪怪的一句话。 到底在说什么啊克里斯,好像下次没有人就还可以亲他一样。 听不懂。 温枝想,可能是气过头了,所以话都说不明白了。 同样经历过被偷拍骚扰的温枝,一时间都有些共情克里斯了,她愧疚的吸了吸鼻子,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相册,态度诚恳的小声道歉:“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会删掉照……” 还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温枝盯着手机里分门别类好的五个相册,一瞬间简直头皮发麻。 她听到一直盯着她手机屏幕看的克里斯笑了一声,咬牙切齿一样,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点毫无感情的笑声。 他说:“看不出来啊温枝,原来一个人真的没办法满足你,还专门给我们五个人做了相册,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供你挑选的男妓吗?” 温枝觉得自己心好大,这种时候,她明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有心思瞎想,又有洁癖,脾气又坏,还爱装,是我的话,一定不会点这种类型的! 忘记屏蔽宿主心声的系统3073:【……】 温枝没敢说话,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早知道一开始就好好把手机里的信息全部看一遍了,谁知道原主一次性偷拍了五个人呢?! 她一沉默,克里斯显得更咄咄逼人了,一只手按在温枝的肩膀上,头低下来时几乎都快贴上了温枝的脸颊,问她:“不说话?嗯?” “你觉得沉默能解决问题吗?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胃口这么大,是准备周一到周五排好顺序,给自己安排一日男友吗?周六周日是不是还要给自己放假物色新人?” [洁癖死装哥好大的醋味。] [……服了,我还以为他要收拾主播一顿,等了半天跟条舔狗一样,能不能靠谱一次啊,这踏马恐怖片,恐怖片明白吗???] 温枝耸着肩膀,说话磕磕绊绊的,尝试小声辩解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好看……大家都这么觉得,很多人都,都拍了照片。” “哦。”克里斯又笑了一声,催命似的,“所以是见色起意。” 温枝:“……” 受不了了,好想死。 好在她快要在克里斯的高压下彻底承受不住时,楼梯上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克里斯眉眼间飞快闪过一丝不耐,最后深深看了温枝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枝逃跑似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但下一秒,躲在门口的黑发男生关上了门,神色平静的注视着她。 咚咚—— 门被敲响,兰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温枝,睡了吗?” 温枝:“……” 救命!一个个的,她的房间是什么奇怪的打卡点吗? 她刚想回答,突然有人从她身后靠近,炽热的男性躯体紧贴在她的背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嗓音,略微带着压低时的沙哑气声,灼热呼吸喷洒在温枝的耳垂上:“小声一点,别被他发现了。” 温枝整个人都僵硬了,从来没有这样,无比清醒的和异性紧贴在一起,偏偏男生还在她耳边缓慢呼吸着。 在她鬼使神差听话闭嘴时,明明一直连表情都很少出现的那张冷漠脸庞,像是带了点笑意般,唐纳修说: “好像在偷情啊,枝枝。” 14.被刚认识的男高中生压着亲(200珠1更) 敲了两声没有反应后,门外传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唐纳修在昏暗房间中,低头探寻女孩脸上的细微表情,看着娇娇怯怯的,却敢凑上去亲人,嗯,还敢偷拍他们五个人。 胆子确实不小。 他力气很大,从身后禁锢住温枝时,温枝的挣扎像胡乱扑腾的小猫,伸出爪子挠了半天不痛不痒,还有些可爱。 唐纳修松开手,在床沿坐下,温枝立刻后退两步想要和他拉开距离,但男生只是伸长了手轻轻往回一拉,温枝就跌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微微侧头,下巴搁在温枝肩上,高挺鼻尖轻触她的柔软颈侧,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离罗伊和兰斯远点。” 挣扎的动作因为突兀的一句话停下了,温枝总觉得,这个在队伍里格外沉默寡言的男生好像知道什么很重要的事。 她问为什么,对方却笑了笑没有解释,手指微动扣紧了她的腰,低头问温枝:“接过吻吗?” 话题变得好快,温枝脑子还没转过来,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没有,换来男生愉悦的轻笑声。 “好巧。”他说:“我也没有。” “所以我们可以互相练习。” 完全没有预兆的,发育期猛涨的高大身躯压了下来,温枝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才认识一天不到的男高中生压在无人区的荒废木屋里,掐着脸颊亲。 结实有力的手臂箍紧她的腰,力气很大,挽起袖子时意外瞥见过的肌肉线条,让温枝在这种随时都会丢命的恐怖副本里,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勇气都被压制了。 有着一半亚裔血统的男生,接吻时没有一上来就逼着温枝伸舌头。 更像是引诱一样,互相交错的灼热呼吸,低沉沙哑的急促喘息声,先是唇瓣之间的互相厮磨,而后轻轻咬住温枝的下唇,吮吸舔舐。 细微的痛感让温枝下意识后仰,又被男高中生动作很凶的扣着后脑勺压回来,将她的唇瓣舔舐得又湿又软,泛着莹润水光。 “张嘴。” 明明伸手轻松就能打开的唇齿,他却故意要温枝自愿朝他敞开,恶劣又兴奋的,扣住对方后颈的手施加了威胁般的力度。 闭阖的唇瓣间打开一道缝隙,好像有甜腻的香气透出来,诱得唐纳修昏了头一样,迫不及待般,叼着那点儿软肉就恨不得溺死在温枝身上。 舌头急切的往黑头发的漂亮女孩唇缝里探,动作又凶又猛,整个人都压了上去,逼迫出一两声短促的嘤咛。 舌尖被凶狠的含在嘴里,勾缠时溢出唇角的晶莹水渍顺着脸颊淌下,温枝被他又舔又咬得眼泪都出来了,推也推不开的重的要死的身体压在身上,只能从喉咙发出几声可怜泣音,唇周也晕出一片红色。 最后还是晕乎乎快要窒息前,脚尖用力踹了两下才让唐纳修松开了手。 “好乖。” 被压在床上亲得眼角湿红,像喝醉了一样晕红的脸颊,连喘息都是无力又可怜的,被亲傻了一样瘫在床上。 唐纳修没忍住又压了回去,舌尖从她白嫩的脖颈一路向上,舔舐过她溢出嘴角的透明液体。 从见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一直关注着的,过分漂亮的亚裔女孩,从头发丝到脚尖,连又娇又怯的性格都完全符合他的心意,像是量身定制一般的完美爱人。 几乎不想再去理会那群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唐纳修在她醉醺醺躺在沙发上的那一刻,就想这么做了。 他的手指下滑,隔着一层布料轻轻按在女孩的腹部,像是在比划什么,带着餍足的声音沙哑性感:“只是被亲一下就这样了,要是操进这里的话,会崩溃掉吧?” 还没缓过神来的温枝没有听到这句话,但弹幕听到了,本来突然安静得回来的弹幕井喷式爆发。 [操,妈的,妈的我真的,我靠,受不了,我踏马看AV鸡巴都没这么硬过。] [镜头给点力啊,他妈的能不能把这个男的屏蔽了,对着老婆撸到一半,看到男的真的有种ntr的阳痿啊!] [怪不得没弹幕呢,全他妈对着妹妹做手工活啊,服了。] [我不是女同,至少一分钟前还不是,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他爹的谁抵挡得住啊?] [操,你tmd真给他啊主播?我受不了这个真的,我给你打赏行吗,别让这栽种得手啊!] [楼上老哥不骂了?论坛上不是还说要追着主播喷吗?] [什么喷了?妹妹喷我脸上!] 在后台不间断入账的打赏中,直播间热度再创新高。 温枝缓过神来时已经被唐纳修抱在怀里搂着,男生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抿着唇不说话,在她嘴角亲了一下,低声道: “莫尔湖死去的那几个学生,是曼顿高中探险社的成员。” 温热手掌在温枝僵住的脊背上轻轻抚摸揉弄,男生轻叹一声,几乎贴着她的唇齿,说:“枝枝,你不该,坐上这辆车的。” 15.脚步声在她门口停下(200珠2更) 原剧情中一句简单的探险活动带过了他们出现在卡波利州的原因。 但现在,唐纳修的一句话告诉温枝,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隐藏在里面。 莫尔湖溺亡的那群年轻人,竟然是探险社的成员,和主角团五人出现在这片湖区,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是属于系统无法提示的,玩家需要自己探索的范畴。 “你乖一点。” 男生笑着,手指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耳垂,湿热舌尖卷走她眼角的泪珠,“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会保护你,枝枝。” 他说:“我给你换了门锁,今晚,不管是谁来,都不要开门。” “咔哒”的关门声响起,唐纳修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转头看向隐藏在楼梯转角处的人影。 “你犯规了。”在温枝面前像大型犬一样热情洋溢的男高中生,从阴影中走出来,神情阴郁冰冷。 唐纳修一只手还按在门把上,闻言不紧不慢地松开手,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克制不住的沙哑,“只是说两句话而已,你在担心什么,兰斯?” “嘁——”兰斯挑着眉冷笑,视线下移后又嫌恶的转开:“两句话而已?就能让弗雷戈家的大少爷像配种公猪一样发情吗?” …… 【你还好吗?】 唐纳修走后,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系统还是本着对玩家的人文关怀询问了一声。 其实这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无数玩家来来去去,能适应的活下来,适应不了的死去,这就是游戏残忍的本质。 3073也不知道自己是抽的哪门子风,多嘴问这么一句,可能是抱着膝盖靠在床脚的女孩看起来太可怜了。 【一点儿也不好。】 温枝吸了吸鼻子,伸出舌头轻轻抵住下唇,嘶嘶的吸气:【嘴巴都咬肿了,他是狗吗?】 【……】 原来不是因为被人压在床上捏着脖子强吻难过,是因为嘴巴被吸肿了难过啊…… 3073都有些佩服新任宿主强大而迟钝的粗神经了,但这样挺好,他想,迟钝何尝不是一种天赋呢? “我一开始的感觉没错。”温枝抿着唇自言自语般思索道:“这些人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友好热情。” 没道理他们对待一个商店老板还是那副瞧不起的语气,对待一个同样普通家庭出来的人,就要刮目相看了。 “我不是第一个……”唐纳修临走时说的那番话,让温枝记得格外清楚,“他们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就像路边看到一条有趣的小狗小猫一样,觉得我挺有意思的,所以顺手捎上,在活动中解解乏而已。” 之前一定还有和她一样的,其他的玩具。 不过,温枝想,唐纳修说错了一半。不是第一个,但也许真的是最后一个了,因为谁也不知道最后能还有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 至于唐纳修说的保护,温枝根本没把这种话放在心上,曾经说着要保护她的人很多,可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大多数人不过是借着这种话靠近她,妄图从她身上获取满足自身欲望的酬劳。 能对着刚认识半天不到的女孩做出这种过界行为的男高中生,在温枝心里,和其他不值得信任的人划上了等号。 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能够信任的那个人,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附加剧情,温枝强撑着睡意,打开原主手机,一点点的仔细翻看里面的内容。 虽然这里没有网络,但手机的人脸识别功能还能使用。 相册里除了分门别类好的五个男生的单独照片集外,还有一些关于探险社往年探险活动的截图,看起来原主在收到伪造的邀请函之前,就已经关注探险社很久了。 聊天软件里没有几个联系人,置顶有两个,分别是备注妈妈和备注哥哥的账号。 但一直都是原主单方面给对方发消息,从去年开始,两人都就没有回复信息了。“妈妈”的头像是她的照片,典型的温柔热情的白人女性,对话中可以看出原主是被这个家庭收养的。 不过温枝在和“哥哥”的聊天记录里,看到了一张黑色手电筒的照片,是对方一年前寄给原主的,说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翻出一模一样的黑色手电,熟练打开隐藏开关,手电筒前端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3073难得有些讶异:【你看起来很熟练。】 温枝轻哼:“被变态骚扰那么多次,总要学会一点防身手段吧。” 系统知道她说的是进入游戏前的经历。 她把手电筒塞回包里,又把包抱在胸口,才爬进睡袋里疲惫闭上双眼。 沉沉睡到半夜时,好像有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那道脚步声不轻不重,在温枝房门前停下了。 温枝被系统叫醒时,意识还不够清醒,但大脑的警示机制疯狂响铃般,让她一瞬间毛骨悚然。她想起了唐纳修说的话,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被窝里。 咔哒—— 是门把手扭动的声音。 16.那不是树枝拍打窗户的声音(微血腥) 温枝已经吓得手脚冰凉了,蜷缩在睡袋里瑟瑟发抖,在黑暗中紧盯着门口不敢移开视线。 她还记得唐纳修离开前说给她换了门锁,让她不要开门,但恐怖片里的门锁和装饰没有区别。 门把手被人颇有耐心的,像知道温枝醒着一样,恶意戏弄的缓慢响动着,每一声都像是拧在了温枝的心脏上。 是谁?唐纳修会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才十多秒后,脚步声重新出现,沉重缓慢的,渐渐远去。 【没事了,睡吧。】 温枝迷迷糊糊的,紧绷的神经在系统平静的陈述中咔嚓一声断掉似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又沉入了睡梦中。 也许是头一天大家都喝了酒又玩到半夜的原因,第二天房子里有动静时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 温枝被吵醒时人都是懵的,推开门出去,正好遇上克里斯皱着眉站在楼梯口按着太阳穴,一副宿醉过头的模样。 她下意识有些紧张,但青年只是瞥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下楼了。 他没提偷拍的事,温枝反而还松了口气,走进卫生间里去洗漱。简单的刷牙洗脸时,她听到浴帘遮住的窗户方向,又传来了那种树枝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比昨晚的更重了一些。 好大的风,温枝心想,今天也许不会那么热了。 但接连两天的大风,是否预示着天气就要转变了?在恐怖片里,这种转变往往会带来更加恶劣的发展。 下到一楼时,已经有四个男生坐在了大厅里。 唐纳修走过来递给温枝一袋面包和巧克力,压低声音问:“昨晚你给罗伊开门了?” 温枝头顶缓缓冒出问号,她咬着松软面包,学着对方小声回答:“没有开门。” 顿了顿,又小声问:“半夜来找我的是罗伊?” 唐纳修盯着她一鼓一鼓的脸颊,凑近说话时鼻尖还有昨晚闻过的熟悉香气,他舌尖轻抵上颚,喉结微微滚动:“所以他到现在还没起来,是因为在你门口敲了大半夜的门?” 温枝更茫然了:“他没有敲我的门啊?” 拧了几下门把手就走了,吓得温枝缩在睡袋里狂飙眼泪,连杀人魔的恐怖外形都快想象到了。 刚睡醒的脑袋还有点迟缓,温枝眨巴着眼睛,慢吞吞的语气:“昨天半夜,有脚步声过来,拧了门把,后来又离开了。” 唐纳修微微挑眉,他的五官锐利有型,做这种动作时莫名带了点儿痞气。他点了点头,转身上楼,看起来是去叫罗伊了。 几分钟后,唐纳修皱眉下楼道:“罗伊去哪儿了?” 四个卧室,温枝是女孩子所以单独一间,克里斯有洁癖一个人睡,剩下两间的住宿分配,分别是唐纳修和路德,罗伊和兰斯。 所以唐纳修这句话问的是兰斯。 兰斯闻言却立刻扭头去看温枝,表情里带了点轻浮的揶揄,其他人也跟着望过来,路德和克里斯的脸色铁青。 温枝更懵了,不是,怎么一个个的,提到罗伊就看她啊? 她正好吃完了面包,把巧克力塞进包里,表情格外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兰斯微眯着眼笑:“真的吗?可是昨天凌晨的时候,罗伊说有些话想找你聊聊呢,我还以为他和你聊了一晚上的天,所以睡在了你的房间里。” 温枝不喜欢兰斯的这种语气,她偷偷看了唐纳修一眼,没有说唐纳修提醒自己不要开门这种话,只是声音闷闷的:“我当时很困了,就算不困,也不会开门的。” 话一出口,路德和克里斯的表情立刻缓和下来。路德冷嗤一声:“变态吗?半夜敲女孩子的房门?” 兰斯浅蓝色的瞳孔直勾勾的注视着温枝,像是在确认她面部的细微表情,来判断她是否说谎,但温枝的语气和神态都不像作假,他的表情一变,猛的站了起来。 动作幅度很大,但唐纳修几乎是立刻猜到了他想说什么,表情也变得凝重:“你的意思是,罗伊在凌晨离开你们的房间后,就一直没回来?” 大厅里短暂的沉默后,路德皱紧眉头,果断道:“找人!” 一个大活人,一米八几的青年,在无人区的破旧房区莫名其妙消失了近十个小时,就算是恶作剧也不会这么搞。 唐纳修想到了什么,果断跑向湖边,大厅里剩下的人脸色难看极了。 克里斯沉声道:“我和路德去外面的树林里,兰斯你和唐纳修去湖里看看,注意安全,不要下潜太深,都不要离开太远,有事就喊两声,大家都能听到。” 温枝抓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有些无措的看着他们,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如果因为她没开门导致罗伊出了事,这些人会不会把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 克里斯回头时正好看到她白的透明的脸,圆圆的猫眼里带了点惊惶,一副不知所措的害怕表情。 在一群人急匆匆走出屋外时,他慢了两步,落在众人后面,半只脚快要迈出门时,突兀的逆着光回头,语气又像是一开始在商店初遇时那样的温和了。 “不给刚认识的陌生异性开门是非常正确的行为,你做的很对。”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昨天晚上还把她堵在卧室门口说她不害臊的学生会会长,认真留下这么一句话时,的确很好的安抚了温枝有些慌乱的情绪。 她不想坐在原地等其他人回来,干脆从楼下开始一点点认真在这座木屋里翻找起来,万一有什么暗门或者地下室之类的,也许罗伊就在里面呢? 恐怖片里不都这么演吗? 也许是因为外面日头正盛,不像是通常恐怖片里会发生剧情杀的环境节点,所以大家散开后温枝并没有很怕。其他人离得又不是很远,温枝翻找完一楼后,上了二楼还能听到他们呼唤罗伊名字的声音。 但木屋上下两层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情况下,确实安静了很多,所以温枝在二楼走廊里时,就能格外清晰的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的熟悉拍打声。 她的脑海里能够清晰回想起,昨天夜里被树枝吓到的恐惧和回头时的窘迫。 风有这么大吗? 温枝一边想,一边在卫生间外,原本放着白色塑料人模的那个窗口处探出手指。 阳光透过树林间层迭的叶缝洒落在温枝的指尖,却无法温暖她瞬间冻结的冰凉血液。 平静的,没有枝叶晃动的林间——没有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抖着,鼓起勇气走进了卫生间里,拉开挡住整个浴缸和窗户的浴帘。 啪嗒—— 啪嗒—— 那不是树枝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那是失踪了近十个小时的罗伊,被倒吊在浴室外的茂密大树上,浑身鲜血淋漓,破开的腹腔里坠下的肠子,随着挣扎晃动,撞击在玻璃上的声音。 17.副本升级 罗伊被一群男生从树上放下来时还有生命体征,意识模糊的被肮脏抹布塞住了嘴,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哀嚎。 明显利器划破的腹部被人用特殊的手法处理过,两侧的伤口上有焦糊的痕迹,长时间供血不足,让垂挂在腹部外的肠子都泛起了紫色。 一群人脸色难看极了,兰斯下意识伸手想要将裸露在外面的肠子塞回去,被温枝抖着手拦住了。 “不行。”几分钟前被吓得凄厉尖叫的女孩还在止不住的发抖,纤细手指却抓紧了兰斯的手腕:“不可以塞回去,野外环境存在大量细菌,脱落体外的肠子直接塞回去可能造成更严重的感染。” 唐纳修从车里翻出急救包递过来:“她说的对,也不要用手直接触碰内脏,手上有细菌,先用纱布把肠子裹起来固定在腹部。” “有生理盐水吗?” 兰斯给两人让开位置,低头时正好看到温枝用生理盐水冲洗干净裸露在外的肠子,她的脊背还在颤抖,孱弱身体隔着单薄布料像绷紧的弓弦。但看起来脸色惨白得随时都能晕过去的亚裔女孩,手上的动作却意外的干净利落。 被纱布包裹的腹部还在渗血,更别说卫生间窗口和窗沿上大面积的鲜血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反复尝试拨打电话却依旧没有信号后,兰斯气得一脚踹在汽车轮胎上,“妈的,这破地方!” 唐纳修眉头紧锁:“必须尽快把罗伊送医,他的出血量太多了!” 路德和克里斯迅速收拾完别墅里的物品全部塞进后备箱里,几人合力将已经半休克的罗伊小心翼翼横放在后座上。 车内空间不大,克里斯开车,路德和兰斯挤在前后排的缝隙里,唐纳修长臂一伸,坐上副驾驶座后,把温枝扯到怀里坐着。 这种时候已经没人在乎两人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了,死寂一样的车厢里只有罗伊微弱的哀嚎声。 车辆正常启动行驶,按照原路返回,但温枝还是停不下指尖的颤抖。 不可能逃出去的,半死不活的罗伊就是证明,剧情正式开始,杀人魔就潜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要一个一个的狩猎杀死所有人。 冰凉的指尖忽然被温热有力的掌心握住,温枝微微抬头,一张冷汗涔涔的小脸映入唐纳修眼帘,他一只手用力握住女孩指尖,另一只手在她背部轻抚,“别怕,这只是个意外,罗伊不会有事的。” 突兀的冷笑声在车厢里响起。 “意外?这种话你自己信吗?”兰斯从看到罗伊惨状的那一刻脸色就十分难看,虚伪的热情假面再也维持不住,“什么意外会让他被人划破肚子,连肠子都扯了出来挂在卫生间外的树上??” 车厢里没人回答他,发动机的声音混合着罗伊的哀叫声,像巨石一样沉闷闷压住众人心口。 兰斯却像受了很大刺激一样,鼻息粗重,语句破碎的咬牙骂道:“见鬼!我早就说了,杰克他们绝对不可能是溺死的,曼顿高中校游泳队的队长会溺死在湖里,开什么玩笑?!那群吃白饭的警察……” “够了兰斯!”路德突然开口打断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先把罗伊送到医院,然后报警。” 兰斯冷笑:“你现在在装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你提议来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会碰到这种破事?!” “所以呢?说要玩点刺激的不是你吗?”带着怒火的呵斥声,路德脸色冷硬,“如果不是我拦着,你甚至想去他们的死亡现场,说来塔湖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反对吗?” 兰斯的呼吸猝然变得急促剧烈,像破旧的风箱哼哧哼哧的扯动着,他嗓音嘶哑,一字一顿道:“你们没去看过杰克他们的尸体吧?叁个人……叁个人脚上都有被缠绕过的痕迹,说是同时被水草缠住溺亡在湖里,谁信啊?” “还有罗伊的伤口,这他妈和那几个乡下狗的……” “兰斯。”一直沉默开车的克里斯突然出声,语气平静得有些诡异,他从透视镜里瞥了眼情绪崩溃的队友,像是某种提点:“你该休息一会儿了。” 兰斯脸上的表情僵住,他深吸了几口气,咬牙切齿道:“这是报复,操他妈的,别让我抓到那个畜生!” 他一拳砸在车门上,脸色扭曲狰狞。 瞬间沉寂下去的安静气氛让温枝几乎能听到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跳声。 她好像明白了从罗伊失踪起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怪异感觉——这群男生在看到罗伊的惨状时有些冷静过头了,他们有愤怒和紧张,唯独没有诧异。 好像一开始就预料到会出事一样,只是谁也没想到,意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报复…… 所以会遭到这种报复的他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在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中,温枝听到了系统的机械提示音: 【恭喜玩家触发《湖边小屋》重要剧情,F级新手副本强制升级为A级副本,请玩家成功扮演角色存活24小时通关剧情,通关失败将彻底抹杀。】 温枝低垂着头掩饰一瞬间的失态,和进入新手副本时系统提出的基础要求截然不同的任务模式。 她想要询问系统,却得到了一段毫无感情的机械回答:【副本强制升级,系统辅助功能无法使用。】 从进入副本以来就一直在无形中给予她依靠的系统消失了! 唐纳修察觉到怀里的娇小身躯突然受惊一样颤动了一下,他收紧放在女孩腰上的手臂,正想说话,突然车辆猛地震动! 尖利的急刹声像在耳膜上划拉出一条刺耳裂口,车头不受控制的撞向了路边的大树,克里斯猛打方向盘,在惯性的使然下,冲进了道路旁的深沟中。 温枝的额头“砰——”的一声撞在挡风玻璃上,隐约听到后排传来罗伊凄厉的惨叫声。 18.比任何时候都更要令他心动 yelu 1 .c o 粗壮树枝撞破挡风玻璃,擦过副驾驶的座椅斜穿进后排,蓝色车头因为剧烈碰撞导致扭曲,前盖翻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焦灼的味道。 晃晃悠悠的车门被推落在地,温枝踉跄的摔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从眼前漆黑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她的脸颊和手臂上有被树枝划过的伤痕,额头被撞红一大片,伤口在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火辣辣的痛感逼出眼角泪意,温枝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后立刻回头看向车内。 克里斯在驾驶座,受到的冲击最大,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生死未卜。唐纳修在树枝穿透玻璃的那一刻侧身用肩膀和右腿护住了温枝,但畸变的车头也将他的右腿卡在了车里,隐约能看到鲜血顺着他的裤腿滴落。 后排受到的挤压比前排轻些,但树枝直接扎进了后排座位,挡住大部分视线,温枝还听到了罗伊的惨叫声。 十几年的寡淡人生中从没有在一天内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事情,意外突发导致的惊吓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但受惊的大脑还没做出有效反应时,她已经下意识跑回去试图将压住唐纳修右腿的变形结构掰开。 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变形车身纹丝不动,急得温枝本来通红的眼眶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甚至开始痛恨自己平日不喜欢运动的坏习惯。 “怎么办?”她慌张用手去捂唐纳修的伤口,被划开的黑色长裤被血液浸湿,她的掌心沾满黏糊糊的血液,“弄不开,唐纳修,怎么办啊……” “别慌。”唐纳修的唇色因为失血变得有些苍白,神色却格外冷静,棕褐色的眼珠在深邃的眼眶中微微颤动,骨节苍白的手轻轻按在了温枝的雪白后颈上,像是鼓励又像安抚的语气。 “给罗伊包扎的时候不是做得很好吗?” “不要害怕,后备箱里有千斤顶和急救包,去拿出来好吗?” 他说着微微转头看向后排,却被粗壮树枝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唐纳修不由拧了拧眉,却感觉肩膀被轻轻按住,女孩柔软的掌心隔着一层单薄布料和他的肌肤贴合,绵软香气像某种镇定剂一样在涌入鼻尖的刹那比疼痛更吸引他的感官知觉。 温枝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他座椅的缝隙匆匆探头看了眼后排的情况。因为罗伊平躺在后排座位上,路德两人一开始就坐在两排座位的缝隙间,猝然的冲撞和直插而入的枝干更加压缩了两人的空间。此伩首髮站:yes eshuw u 6.co m 温枝看不清三人的具体情况,但从座椅上大面积的出血量和鼻尖浓厚的血腥味也能猜到三人的状况都很不好。 她连忙跑到后备箱翻出急救包和液压千斤顶。 在唐纳修的提示下,用千斤顶将变形的内部结构顶开放出他的右腿,尖锐碎片在大腿外侧割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外翻的皮肉露出内里的肌肉组织和伤口里零碎的碎片残渣。 “你忍一忍。” 身上的擦伤和撞伤就让已经温枝痛的眼眶湿润,面对这么大的伤口她都不敢去想唐纳修到底会有多痛,尤其男生在出事时下意识护住了她,将她推到了靠近车门的地方,才避免了温枝被挤压的惨状。 只是这么一想,温枝就更愧疚了,她一边小声吸鼻子憋住泪意,一边用止血带将伤口处的出血止住,这才用矿泉水冲洗掉伤口里的残渣。 唐纳修全程没有喊痛,但是紧抓着座位侧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骨因过于用力而隐隐发白。 包扎好伤口后,温枝将他扶到路边坐下,态度强硬的拒绝了唐纳修的帮助,自己又爬回车里,试图叫醒克里斯。 被要求乖乖坐着的男高中生,用深邃的双眸静静注视眼前的场景。汽车撞在树干上,车头几乎整个凹陷进去,前盖下冒着稀疏白烟,身形娇小纤弱的少女小心翼翼爬上爬下,用瘦弱肩膀将车里的男生们拖下了车。 她额角鬓发被汗水打湿,上半身的针织短袖几乎湿透了贴在雪白肌肤上,勾勒出亚洲人普遍偏窄的腰身和漂亮身形。 那样细的一截腰,也曾在夜深人静时被唐纳修强硬搂住一寸寸亲手丈量过,但此刻令他心脏猛然漏掉一拍,下颚都微微绷紧了的,是女孩那张带着伤痕的狼狈小脸。 孱弱漂亮得像菟丝花一样柔弱的女孩,明明自己已经满身伤痕,被他一只手就能轻松禁锢无法逃脱,却在这种时候意外的倔强坚强。 唐纳修的眼睛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看她扶着克里斯时,因为过于用力而绷紧到发白的指尖,被男生体重压得踉跄的步伐,拽不动人时想哭又强忍着憋回去的通红眼眶。 好漂亮。 比任何时候都要更令他心动。 不再是肤浅的浮于表面的肉欲好感,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克制的,有些出格的心跳声。 一天前,他还在幻想和女孩在荒野木屋里,又或是旅途结束后的某个汽车旅馆里,脱离处男行列的美妙夜晚。 想她被压在身下塞满时无助的哭泣声,却在几句温柔哄骗后自愿敞开柔软内里,被他顶到可怕深处,颤抖抽搐着却只能往他怀里缩的乖巧模样。 也许会哭到脱水,但他会耐心为她准备加了蜂蜜的温水,在每一次高潮后用接吻的方式喂进她的嘴里。 可这一秒钟…… 他在无人区混乱的车祸现场。 浑身布满血污,右腿快要断掉一样的剧痛,总之算得上人生最狼狈又凄惨的时刻,竟然幻想着和一见钟情的漂亮亚裔女孩牵手接吻的纯情场景。 会被他们嘲笑一辈子的。 但没关系。 唐纳修头脑发烫般,突兀笑了一下。 他想,我愿意过这样的一辈子。 19.“快跑!!” 克里斯和路德都已经被她拖下了车,兰斯是在温枝打开车门时自己踉跄着下车的,他的侧脸和肩膀处几乎被蹭掉了一大块皮,上半身的衣服被血液浸湿。 轮到罗伊时,温枝已经束手无策了。 原本平躺在座椅上的男生,此刻上半身悬空被一根两指粗的树枝贯穿了本就破开了口子的腹部,血流不止。男生死死瞪大眼睛,脸色随着涌出身体的血液变得逐渐灰白,后座上大部分的血液都是他的。 “他活不了了。”唐纳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拖着伤腿走到她身后,俯身观察着罗伊的伤势,薄唇微抿了起来。 “我家里做医疗行业的。像这样的伤口,树枝从腹部右前上方斜穿至左后下方,贯穿了他的肾脏,结肠及腰椎,出血量至少800ml以上。” 他一只手搭在温枝肩膀上借力,另一只手在罗伊的伤口比划着位置,“他一年前做过换肾手术,免疫力低下,很容易伤口感染,加上之前腹部伤口的出血量……” “手机没有信号,救援无法及时到达的情况,我们除了给他压迫止血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换句话说就是等死。 这种出血量就算止血也已经无力回天了,尤其现在他们还失去了唯一的交通工具。 温枝沉默几秒后,把急救包里的纱布都拿出来,缠在了罗伊的伤口上,尽力用东西固定树枝的位置,避免插入腹部的树枝发生位移。 她做完这些只用了几分钟,手上沾满了罗伊的血液,温热粘稠的液体,她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已经快要看得麻木了。 “操!哪个狗娘养的畜生在路上洒路障钉?” 路德缓过来后第一时间回到道路上查看了事故原因,道路上大片的路障钉和特质的阻车陷阱,显然都是他们到达木屋后才出现的。 唐纳修离开后,车上只剩下温枝,她最后看了眼已经意识涣散的罗伊,默默将背包里的食物撕开一份放在他手边。 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些没用,只能缓解一下她虚伪的罪恶感罢了。 放下食物后,温枝刚准备从车上下去,突然感觉左手小指被轻轻勾动,她猛然回头,眼神涣散的男生微微动了动唇,好像有什么话要和她说。 那张曾经英俊明朗的年轻面孔,布满死灰一样的颜色,温枝小心翼翼凑近他,能感觉到他动作艰难的转头看向车窗外,瞳孔收缩,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死寂一样的林间,暮光洒落在金发男生低垂的头顶,他动作缓慢的包扎着伤口,散乱的发丝挡住了上半张脸,让人看不分明他的表情。 “跑。” 这是罗伊对她说的最后一个字。 明明是盛夏的好天气,温枝却莫名感觉周身被阴冷的寒气包裹,从指尖一寸寸将她冻结。 “这里不能待了。”路德搀着唐纳修的肩膀回到车旁时,语气果断,“我们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路障钉和陷阱,这么明显的手段,很有可能是藏在暗处伤害罗伊的凶手。” “谁都不知道他或者他们什么时候会追上来,我们都受了伤,最好的办法是先去附近找到救援。” 兰斯已经自己处理了伤口,闻言抬起头:“那个商店老板说最近的镇子距离这里有20英里远,我们还带着一个瘸子,走过去至少七八个小时。” 唐纳修冷冷看他一眼:“多担心你自己吧,如果你半路失血过多休克,没人会管你。” 路德正在把明显脑震荡还没缓过来的克里斯扶起来,打断了两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几人最后还是收拾了背包,带上地图,步行前往小镇的方向。 兰斯拿着地图打头,克里斯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行动不是问题,和路德一人一边架着唐纳修前进。 没人再去提起车里的罗伊。 沿着道路走上一段时间后,寂静的林间隐约传来轮胎碾过林间沙石的声音,隔着老远能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出现在路尽头。 一行人瞬间警惕起来,路德取下别在背包上的伐木斧,几人隐藏身形躲进了树林里。 吉普车经过他们时并没有停留,温枝隐约看到驾驶座上一闪而过的长发身影。 “是个女人!”兰斯把瑞士军刀塞进包里,动作飞快的冲出树林,站在道路上挥手喊叫。 “兰斯!”路德没来得及拦住他,只能警惕的藏回林间,看着吉普车很快倒车回来。 驾驶座上是个留着棕色长发的小麦肤色女人,她两只手抓紧方向盘,扭头沉默看着兰斯,目光触及他衣服上几乎染红了半个肩膀的鲜血,抿着唇没说话。 兰斯想要上前和她交流时,被她神色僵硬的喝止站在原地,只能无奈举起双手证明自己没有恶意。 温枝趴在草丛里,听到身后路德的嗤笑声:“顶着一身血去散发魅力?他失血过多影响神经了吗?” 温枝莫名有些想笑,偷偷瞥他一眼又低下头,却突然被男生轻轻戳了一下嘴角。 “想笑就笑,这个距离他们听不到。”总是一副不耐烦模样的男生凑近她,身上有浅淡的薄荷味道,刻意靠近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别一直皱着你那张脸了,像个小老太太。” 路边兰斯看上去和女人沟通无果,就像路德说的,即使他顶着一张无害又热情的英俊脸庞,但浑身的血迹活像个刚从犯罪现场逃走的杀人犯。 见女生坐在车上动作越来越僵硬,不肯下车,也不愿意搭载他们,兰斯扯直嘴角往后退了两步,微一抬手,示意女人赶紧走。 温枝微微瞪圆了眼睛,棕发女人行驶的方向必然会经过他们刚才遇到的陷阱,但兰斯看起来丝毫没有提醒的意思。 她连忙起身要从草丛里出去,路德眼疾手快拉住她,低声吼道:“你干什么去?” “我去和她沟通。”温枝也学着他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我是女孩子,和她交流会降低她的警惕心,顺便再提醒她前面路上的陷阱,说不定她就愿意载我们一程了。” 路德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紧张又急切的望着他,轻哼一声松了手,藏在林间草丛里的几个人也跟在温枝身后走了出去。 其实温枝真正想说的是,女孩子独自开车时,在野外保持警惕不搭载浑身是血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错,兰斯无论如何都应该提醒一声前面有陷阱的。 但她还记得直播间一直开启着,追求血腥刺激的观众们一定不会喜欢她这种多管闲事的性格。 刚启动的吉普车再次停下,驾驶座上的女人僵硬转头看她,在温枝提醒她后嘴唇动了动,深色瞳孔微微收缩,温枝隐约看到了她眼底的水光。 不对劲。 她停在兰斯被喝止停下的距离,隔着几米远看着女人复杂的面部表情。 也许兰斯是备受曼顿高中女生欢迎的大众情人,但他从未尊重在意过女性,所以他只是怀揣着恶意在被拒绝后等着女人去送死。 但温枝能感觉到女人僵硬动作表情之下的怪异感,她的眼神在向温枝求助。 “你……” 温枝突然用余光瞥见吉普车后轮上隐约的血迹,她猛然反应过来,抬头时正对上女人猛然撞上车窗玻璃的扭曲脸庞,她被一只大手抓着头发用力张大嘴,朝着温枝拼命大喊: “快跑!!” 噗嗤—— 鲜血溅上驾驶座车窗,锋利的匕首从她大张的喉咙里捅出来,女人脸上的惊恐表情定格,脑袋无力歪倒在座位上。 温枝呆愣着被路德拽紧手腕逃进林间的前一秒,看到了尸体身后缓缓直起身的魁梧身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体型高大几乎塞满了整个副驾驶座的,戴着丑陋面具的杀人凶手。 用那双像野兽一样,毫无感情的绿色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20.他们像被猛兽追赶的猎物(k收1更) 茂密的丛林间,他们像一群被猛兽追赶,慌不择路逃窜的猎物。 “跑!!” “往树林里跑!!” 不知道是谁大吼一声,温枝被路德攥紧手腕,身体不由自主的迈出僵硬步伐,肾上腺素在一瞬间释放到全身的血液中,心跳如鼓点般急促。 卡波利州无人区森林遍布,树木高大且密集,盛夏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密林中,明明是如此美好的自然景象,落在这一群逃亡者的眼中,枝桠恰似扭曲的爪牙伸向天空,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脚下的泥土湿滑,夹杂着腐败的落叶,路德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手挥舞着伐木斧在最前方劈开一条道路。 温枝好像听到了身后追赶来的脚步声,又好像听到了兰斯的惨叫。 耳边是男生们急促的呼吸声,树林间茂密的枝丫划伤脸颊,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冲出嗓子眼,肺部因长时间剧烈的奔跑,在每一次呼吸时带来烧灼般的疼痛。 身体好像已经累到极限,可她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只能机械地迈动双腿,被路德拖着冲进密林深处。 汗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温枝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 被路德松开手腕时,她腿软得几乎无法站稳,只能全身发软的靠在树上,大张着嘴急促呼吸,喉咙干涩,剧烈奔跑后,空气都似乎变得异常稀薄。 “喂!剧烈运动后别马上坐下啊!” 腿软得跌坐下去的前一秒,路德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扯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温枝很听话的乖乖被人搂着,扯着衣服下摆胡乱擦干净脸颊,汗水在逃亡的过程中浸透衣衫,黏腻的触感让她难受又不安。 撩起衣摆时短暂裸露的雪白肚皮,因为急促呼吸被带动着一起一伏,路德原本只是被她凑近时,身上那股绵密的香气勾得低头向下瞥了眼。 猝然看到那一点雪白,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当初被一群男生拉着看过的某个色情电影,隐喻性极强的擦边镜头里,身形娇小的女主角被压在沙发上时,肚子被迫一鼓一鼓的可怕弧度。 那个时候还能面无表情的看完发表对脑瘫剧情的刻薄点评,但现在只是看到了一点皮肤,就像个痴汉一样随着温枝放下的衣摆偏了偏头,好像恨不得钻进她的衣服里贴着瞅似的。 偏偏被占了便宜的人没有这个自觉,还抬着那张漂亮小脸,用无措慌乱的眼睛盯着他看。 “怎么了,我肚子上有什么吗?” “没!”路德猛然回神,一抬头就对上了唐纳修审视的眼神,他平时被这么看一眼都是要吼回去,一副谁嗓门大谁有理的暴躁性格。 偏偏这种时候,他莫名有些心虚,耳朵尖一热,扭头去看周围的环境。 四周已经看不到道路了,密林深处到处都是参天树木,所有人在来之前都看过地图,卡波利州的森林面积广阔,误入后很容易在其中迷失。 好在他们的坏运气在这种时候触底反弹了。 探路的克里斯回来了。 几人跟着他往前走了没多远,一座破旧的小木屋孤零零地矗立在丛林之中。 “我发誓,出去之后,我对这种外观的建筑会有PTSD的。”兰斯骂了一句,跟着众人的脚步小心翼翼进入房间。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内的光线昏暗,墙上挂满琳琅满目的工具,房间里只有几样破旧的家具,沙发上铺着发黑的毛毯,角落里还有一张脏兮兮的铁架床。 兰斯已经不在乎什么干不干净,他踉跄的走过去坐下,将右手平放在简陋茶几上,温枝这才注意到他的掌心被一根细长的铁钉穿透,她一开始听到的惨叫声不是错觉。 那是一根长约八厘米、直径约三毫米的生锈铁钉,掌心的血液已经凝固,变成了暗褐色的斑块,伤口周围泛起了红肿,在没办法获得及时救治的情况下,不立刻拔出来会造成更严重的感染。 急救包一直被温枝背着,唐纳修腿上的伤口在逃跑中裂开,这种时候只有她能帮忙处理伤口。 兰斯的脸色很难看,事实上,经历了被杀人魔追杀这种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后,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只是受伤的人明显更不健康,被笼罩上一层死亡buff般的惨白。 钉子是路德拔出来的,铁钉拔出时带出的肌肉纤维清晰可见,夹杂着铁锈的血液飞溅到了温枝的脸颊上。 “唔!!” 21.该死的吊桥效应 兰斯将衣服团成一团塞进嘴里才没有叫出声来,他的脸因剧痛而扭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掌心被铁钉穿透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温枝连忙给他用生理盐水冲洗后上药包扎,原本只是还算熟练的急救动作,因为一天下来的意外事故变得格外娴熟。 “这群傻逼警察,我早跟他们说过,杰克他们在莫尔湖的溺亡根本不是意外!”兰斯英俊的五官像被外力拉扯一样皱成一团,他咬牙怒骂着,嘴里还能品尝到血腥味。 “一群废物!tmd每年给他们捐的钱都用在包养情妇上面了吗?都死了这么多人还能放任一个杀人狂在塔湖露营区游荡?” “你猜测他们不是溺亡的原因敢告诉警察吗?”路德将钉子上的血擦干净,闻言忍不住讥讽他:“你该感谢你爸妈每年给警局捐的钱,更要庆幸他们都是一群吃白饭的废物,不然你这种畜生早就该在里面被关到死了。” 兰斯冷笑道:“对,没错,你不是畜生,你只是冷眼旁观而已,你简直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要我给你颁个正义冠军的奖杯吗?” 路德还要说什么,低头瞥过蹲在沙发旁给兰斯包扎伤口的女孩时又忍住了。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转身去房间里和克里斯一起寻找能用的武器。 兰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微微偏头,正好能看到沙发旁那张眉头紧蹙的小脸。 本来只是试图转移注意力而已,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对着这张脸思索起来。 艳丽又孱弱的一张脸,有着十分匹配的娇小纤瘦的身体。但在这种连他的神经都快要被拉扯到崩溃的情况下,在他几次三番发疯时,胆怯又安静的沉默着。 也不是胆怯,明明看到血淋淋的伤口怕的要死,连鼻子都皱起来,整个人瑟缩着,却还能格外冷静的处理伤口。 怪异的反差使得她突然之间,好像比兰斯遇见过的女孩都要独特了,完全不一样的美丽,并不单单是区别于其他女孩的外貌和人种差异。 那种疼痛与欲望交织的感觉,兰斯一时半刻无法形容,却让他在这种时候,像个恋痛的抖m一样,躺在肮脏的沙发上对着女孩起了反应。 但他一点也不为此感到愧疚和羞耻,反而不动声色的凑近她,近距离的观察着她微垂的眼睫。 她的睫毛纤长细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低垂下来时,会在脸上留下一层扇形的阴影。 皮肤是不同于普遍白人的细腻瓷白,好像轻轻一戳就会破掉的脆弱感,鼻尖小巧挺翘,五官精致得像兰斯曾经高价在古董商人手里购入的东方娃娃,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入养护,要放在玻璃罩里才能保存得更长久。 温枝一开始带给兰斯的感觉也是这样,是娇气的,需要好好保护,必须耐心哄着的易碎品。 坐在商店的老旧沙发上时,手足无措的模样能够激起大多数男性的怜悯和保护欲,但兰斯深知自己不是正常人。 他是个脑子有病的变态,他享受女性的追捧,不只限于曼顿高中,他喜欢用无害的英俊面孔,伪装成大多数女人都喜欢的热情小狗,又在她们送上门来时笑着唾弃她们的下贱肮脏。 他和罗伊用这样的方式戏耍伤害过太多女孩,但没关系,下一次依旧会得手。 所以基于那一瞬间喷涌的施虐欲,他和罗伊这两个“志同道合”的人渣,只需要对视一眼就能轻易明白对方眼中的狩猎欲望。 只是在这场针对温枝的狩猎过程中,罗伊失去了生命,而兰斯,他好像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高高在上的旁观者身份。 该死的,吊桥效应。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最好真的是。 22.这里的所有人,都好可怕 “伤口好痛啊。” 刻意卖惨的可怜语气,温枝慢吞吞抬起头,正对上男生耷拉下来的眉眼,可怜兮兮的,好像耀眼的金色头发都变得灰扑扑的了。 虽然已经见过他暴躁阴郁的另一面,但她还是轻轻“嗯”了一声,小声道:“我会很轻的。” 穿透手掌的伤口实在有些触目惊心,温枝一时间没办法不可怜他。 兰斯就这么盯着她的脸看,突兀问道:“你知道吗?其实接吻可以缓解疼痛。”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木屋后面翻找东西的路德也听到了,从狭小窗口探进头来骂了一句:“你他妈是种猪吗?这种时候还能发情?” 兰斯根本没理会他,剔透的蓝色眼睛垂下,只顾着盯着温枝瞧,用他十分擅长的真诚语气辩解道:“没有骗你,接吻过程中,身体会释放出多种荷尔蒙,其中包括内啡肽、多巴胺等,内啡肽是天然的镇痛物质。” 他还特意扯上了其他人来给自己作证,“对吧唐纳修?你家里做这个的,你该知道我说的都是真……嘶——” 猝然被用力挤压的伤口让兰斯在一瞬间再次扭曲了五官,他差点痛得从沙发上弹起来!刺痛过后,胸口积攒的怒火在触及对方有些羞恼的眉眼时突然消弭殆尽,转而露出一种皱眉隐忍的神情。 “你知道吗?” 温枝微微抬眼,她的眼睛又大又圆,漂亮灵动,黑色眼珠占据了眼眶中大面积的范围,让她无论从那个角度瞧人时,都带着浑然天成的纯真和娇憨。 但通红的耳廓,眼尾因为羞愤晕出的一小片湿亮的水意,加上刻意模仿的语气,都让兰斯在这种时候头脑发晕,凑近了才听到她一字一顿道:“疼痛也会促使身体产生内啡肽,现在感觉到了吗?” “噗——” 房间里好像有人笑出了声。 唐纳修唇角微勾,好像看到了一只有脾气的小猫伸着并不锋利的爪子狠狠挠人,不疼不痒,只是会在心脏上留下很难消去的印记。 他本来还担心向来不喜欢吃亏的兰斯对温枝发火,却发现对方好像连生气都顾不上了,被学校女生称赞看狗都深情的蔚蓝色眼睛,痴怔的盯着温枝瞧,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态度。 唐纳修蹙眉看着,唇角弧度逐渐变得平直。 在温枝来给自己换药时,他忍不住再次提醒道:“离他远点。” 温枝眨了眨眼,突然低声说:“我都看到了。” 唐纳修愣了一下,反问:“看到什么?” 温枝垂眸不语。 她不懂唐纳修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漠视。 但就在刚才近距离观察到兰斯肩膀和脸颊上的伤口时,温枝脑海里闪过的那个画面让她顷刻间毛骨悚然,徒然加重的力度只是为了遮掩她的失态。 罗伊原本不会被树枝插中的——她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平躺在后排座位上,角度很安全。 他死的时候,上半身斜靠在半空中,树枝穿透了他的腹腔,而同样的位置,兰斯的脸颊和肩膀擦伤了。 在树枝撞进来时,他拉着重伤的罗伊挡在了身前。 而在罗伊死后,他可怜兮兮的告诉温枝,伤口好痛。 好可怕。 从来没有直面过这样险恶的人心,温枝根本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在失去了一个朋友后还能神色自若的谈笑调侃。 这里的所有人——都好可怕。 …… “来看看这个。” 在另一个房间里翻看的克里斯拿着一堆黑色手提袋走出来扔在茶几上。 袋子拉链打开,露出里面种类繁多的零碎物件。 钱包、手电筒、碎裂的手机、手表、口红……明显来自于不同主人的物品塞满几个灰扑扑的手提袋,被人毫不在意的扔在角落里积灰。 克里斯脸色冷沉,“这房子是那个畜生的据点,他杀人不是为了求财,否则这些东西早就被拿去换钱了,没必要扔在角落里。” 沾染着血迹的零碎物品,简直像是野兽狩猎结束后,刻意留在巢穴里的猎物头骨一样的战利品。 作话: 哭了,这两天登不上来,还好vb的宝宝给我推荐了新的浏览器,结果昨晚又卡在登录页面,白天再试一下又能进了orz,立刻给大家补这几天的更新QAQ 23.你在发情吗?小母猫 “疯了……”兰斯表情几番变化,咬牙道:“我还以为是安东尼那条乡下狗的……” 突兀出现的名字让温枝猛地抬头,包里握住手机的指节僵硬蜷缩。 余光注意到她的视线,兰斯咽下了没说完的话,转移话题道:“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靠双腿走上八个小时去寻找救援吗?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位置!” 他张开手,示意自己掌心的伤口,“那个疯子手上还有改装过的钉枪,足够穿透你们的脑袋!” 房间里安静了半分钟,最后是提着武器走进来的路德打破了沉默。 他从屋后面的小仓库里找到了一些尖锐的木棍,将武器分给了其他人,兰斯因为肩膀受伤,在房间里找了一根麻绳带在身上。 温枝握紧裤包里的电击手电筒,犹豫几秒之后,还是没有拿出来。 便携的小型手电格外小巧,里面残留的电力只够使用一次了。 路德提议他们可以等在木屋里埋伏面具杀人魔,至少需要抢到那辆吉普车离开这里,长时间的跋涉会消耗几人的体力,如果再有下次遇到那个变态,他们没有体力再进行一次逃亡。 克里斯在屋外找到了一桶汽油,而手提袋里正好有打火机。 一个令温枝胆寒的计策很快确定下来,他们准备埋伏在木屋里,等待杀人魔进屋后,将汽油泼在他的身上,点火将他活活烧死。 男高中生们兴致勃勃的商量计划时,温枝嘴唇嗫嚅了几下,低着头没出声,她不是圣母病发作觉得杀人魔不该死…… 只是……只是看着一群刚成年没多久的男生们讨论着如何虐杀生命时,那副格外平静娴熟的语气,让她无法克制的从心底生出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十多分钟后,车轮碾过道路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温枝被男生们塞进了屋后的仓库里,他们则躲在屋子里蓄势待发。 树林里寂静无声,她先是听到了硬鞋底踩在泥土上的沉闷脚步声,而后是重物在地上拖行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用木板搭建的简陋仓库位置比较独特,虽然在木屋后面,但并没有紧挨着屋子,二者之间还隔着一两米的距离,从没有封严实的木板缝隙中,能隐约窥见前面的景象。 温枝蜷缩在堆积着杂物的货架最底层,从缝隙中窥见沾着血迹的黑色马丁靴踩在屋外的杂草上。 戴着丑陋面具的杀人狂拖着尸体缓缓靠近木屋,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了温枝的心脏上。 但他没有走进木屋,他在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短暂停顿后,像是发现了什么,男人站在屋外耸动鼻尖发出嗅闻的声音,在温枝屏住呼吸,疯狂跃动的心跳声中,那双马丁靴转动了方向,开始在木屋四周巡查起来。 他没有扔下包裹尸体的毯子,就这么拖着尸体的脚,不慌不忙的绕着木屋走了一圈,尸体上淌下的鲜血跟随他的脚步在屋外画出一条长长的,腥臭的线条。 途经仓库时,裹着尸体的毛毯微微散开,露出温枝不久前才看过的那张属于罗伊的脸。 那张脸上半闭着眼睛,瞳孔散大,嘴微张着,嘴角浮出浮现出蜡黄色的硬斑,整张脸上都有红色和暗红色的斑块,是人死亡1~2小时后才会出现的尸斑。 尸体离得太近,几乎是擦着仓库木板被拖走的,温枝甚至能闻到一股混合了淡淡腐肉气息与刺鼻酸味的古怪味道。 男人突兀的在仓库前停下脚步,耸动鼻尖,像野兽巡视地盘一样,从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咕哝声。 温枝有一瞬间甚至觉得他不是人,像某种类人生物,凹凸不平的面具下是一张畸形的,连五官都不存在的扭曲脸庞。 她听到男人缓慢挪动脚步,将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仓库木板的缝隙上,鼻尖凑近上方的缝隙,缓慢的呼吸着。 “好香。” 嘶哑的,像风裹挟着沙砾从荒原擦过的声音,从面具杀人狂的喉咙里滚出。 他趴在缝隙上,一层一层的观察着仓库里的货架,蜷缩在最底部的温枝咬紧下唇,用力捂住口鼻,努力将尖叫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憋了回去。 她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尸体的脸隔着一点木板缝隙堵在她的视线前方,温枝只能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连吞咽口水都变得小心翼翼。 仿佛很漫长,又好像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男人什么都没找到,他缓缓起身,拖着尸体再次迈开步伐,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远去,那股酸腐的味道也飘远了。 温枝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浑身颤抖,又断断续续的将憋在喉咙里的那口气缓慢呼出。 她睁开双眼,再次贴着缝隙往外望去,几米之外的泥土上,被毛毯包裹的尸体孤零零躺在那里,而戴着面具的杀人狂不知所踪。 他已经进入木屋了吗? 为什么没有听到其他人动作的声音? 混乱的脑海里不断涌出各种恐怖猜想,温枝咬住抖个不停的手指,竭力让身体不要颤抖得太厉害。 她努力凑近缝隙,整个脸都贴了上去,眼珠转动着,想要看清楚外面的景象,找到那双溅了鲜血的黑色马丁靴。 视角转动间,猝不及防的,她对上了那张同样紧贴着木板的绿色眼睛——蹲在缝隙旁的变态杀手,像逗弄趴在掌心的幼兽一样,扔掉尸体后,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仓库旁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隔着狭窄的缝隙,那双绿色眼睛兴奋得瞳孔发颤,他将面具紧紧贴上来,在温枝喉咙里憋出一声弱小的,无力的叫声时,整个人用力撞上仓库,连货架都在震动! “啊……啊……” 她觉得自己应该发出尖叫,或者抬起双腿拼命奔跑。 但事实是,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温枝全身发软,像顷刻间被卸掉了骨头一般,连最简单的转身都做不到,从喉咙出溢出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她被一双宽大粗糙的手抓着脚腕,用力从货架底部拖拽出去。 浑身布满腥臭血液的高大怪物,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的抓住温枝的双腿,让她连踢踹的动作都做不了,他喉咙里又发出那种野兽的咕哝声。 “好香。” 溅上鲜血的面具凑近温枝的脸颊,冰冷触感和黏腻的血液让她浑身发麻,触电一样猛的抽搐一下。 男人鼻尖耸动,提起她的双腿,将她颤抖的腿根强硬打开,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小山一样的魁梧体型压在温枝上方,目光紧紧盯着被汗湿的运动短裤,语气古怪: “大老远就闻到你的骚味了。” “你在发情吗?小母猫?” 24.叔叔,可以轻一点吗? 温枝人都被吓蒙了。 浑浑噩噩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无力的四肢被男人捏在掌心,像捏肉球一样仔细把玩,男人将她的手凑到面具前嗅闻,或许是嫌弃面具阻隔了一部分气味,他将面具向上推起一截。 谢天谢地,面具下半截露出了属于人类的脸。 不是温枝想象中扭曲的畸形怪物,是一张下颌线锋利,嘴唇薄削的半脸,布满没刮干净的青色胡茬。 他将温枝整个从地上提起来,动作粗鲁,人力气大得可怕,魁梧强壮的身躯,让温枝看起来像瘦小的幼崽。 温枝浑身都在抖,被他抓进木屋,扔在布满灰尘的老旧沙发上时,牙齿都在打颤。 她仓促环顾四周,木屋里安安静静,如果不是猝然对上藏在门口的那双眼睛,她还以为其他人已经抛下她跑掉了。 “小母猫,你的同伴呢?”壮硕的男人捏着她的脸颊,面具又被他拉下来,露出那双野兽一样的绿色眼睛。 他的另一只手从温枝的后颈缓慢向下揉捏她的身体,在温枝颤抖着垂下眼睑时用力捏了捏她的腰,催促她尽快回答。 “我,我和他们走散了。” 她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其他人藏身的位置,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哼笑。 男人的手宽大有力,掌心摩挲过她露在外面的四肢,语气不紧不慢的,发出促狭的哼笑声:“是走散了,还是被他们抛弃了?”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被他捏着尖尖下巴温枝,雪白一张小脸轻而易举被面具人的手掌包裹着,和深色皮肤形成昳丽的对比。 她嗫嚅着发抖,细瘦的腰肢被另一只手捉住,被捏得很痛,对方和她的体型差距,好像轻而易举就能折断她的骨头。 “是,同学。” 微不可闻的声音,男人好像没听清楚,上半身整个压下来,将温枝困在胸膛和沙发的间距中。 温枝怕得要死,生怕对方那双在她身上缓慢游走的双手一个不注意就把她掰成了两截,她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又颤颤巍巍重复了一遍:“是同学,一个学校的同学!” “叔叔……”她小心翼翼的,伸出纤细的指尖,放在男人掐着她的腰的手腕上,力度轻得像羽毛,缩着肩膀细声细气的祈求他:“可以轻一点吗……好痛……” 男人突然顿住,温枝以为他同意了,连忙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却在下一秒被男人抓着腰猛的向下一拖,岔开的双腿间挤进对方的壮硕身躯,下半身隔着运动短裤撞在紧绷的坚硬肌肉上,逼出一声短促尖叫。 男人的粗重呼吸声隔着面具传来,嘶哑的声音在木屋里响起。 “只是同学吗?逃命的时候还抓着你的手不放。” “昨天晚上,排着队的想进你的房间,那个黑色头发的,在你的房间里待了十多分钟,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滚烫的大手从运动短裤的宽松下摆滑进去,用力捏在大腿根上时,两条踩在沙发边沿上的细白双腿都在瑟瑟发抖。 “接吻?被他叼着舌头嗦?还是被他压在床上弄?他吸你的奶子了吗?” 全是粗俗不堪的质问,在温枝被吓的湿红的一双眼睛中,男人的手指从她的腹部下滑,一巴掌拍在双腿间的娇嫩软肉上,咄咄逼人的语气: “你让他的脏屌,操进你的小逼里了吗?” “呜!” 温枝哭得浑身发抖,连她自己都只在洗澡时才触碰的地方,从小由社会和环境教育着性羞耻的禁忌私处,被陌生男性粗糙的巴掌扇得又痛又麻。 偏偏男人还不愿意放过她,在她哭出来后,连呼吸都好像更粗重了,突然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在往她身上拱,下半身坚硬的肌肉隔着黑色裤子和运动短裤撞在她的腿间,冰冷面具将她的肩膀和脖颈磨得发红。 …… 盛夏的空气好像变得黏腻燥热起来。 温枝恍惚中听到了不止一道的急促呼吸声。 她被压在老旧沙发上,整个人被高壮的身躯遮挡住,从旁人的角度只能看到踩在沙发上不断颤抖的纤细白腿,和胡乱拍打推搡着男人肩膀的手指。 在颤抖蜷缩后又哆哆嗦嗦的上移,抓着男人杂乱的碎发无力拉扯,黑与白的对比色情得让人移不开眼。 至少躲在门后的路德已经整个懵掉了,像痴汉一样,怔楞的盯着两条发抖的小腿看,视线都移不开,差一点连要做什么都忘记了。 还是女孩惊喘一样的哭声让他猛然回过神,抬头看到其他人痴怔的眼神时,刻意从门后缓慢走出来吸引了同伴的注意力。 压在温枝身上的魁梧身体在不断耸动,男人过分结实的肌肉像石块一样,用力又迅速的撞上温枝的小腹和双腿之间,沙发在地板上发出吱嘎的挪动声响。 她快要踹不上气来了,哭叫着用尽全身力气都推拒不开,更难堪的是,其他人都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 在一群算不上熟悉的男高中生面前,被高大的陌生男性,被可怕的变态杀手,压在沙发上下流猥亵。 直到路德用力砸下的木棍,才让温枝从这种快要窒息的羞耻中缓过神来。 躲藏在房间角落里的男生们一拥而上! 作话: 后面有一章打赏章!!是为了上编推,不要误购!!! 也非常感谢购买打赏的宝宝们 25.那个地方,会不会被撞肿了啊? 带着面具的变态杀手被迫放开了对温枝的禁锢,他在听到木棍的破风声时就下意识闪开躲过攻击。 但兰斯的动作也很快,他从柜子里扑出来,用结实的麻绳套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用力拉紧后扯。 男人被他的动作逼得后仰,敞开身体的动作让所有人都看清了他胯下的隆起,隔着裤子都能看到的骇人弧度。 温枝被吓得眼睛都不敢往那里看,一张小脸上糊满泪水,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她被唐纳修搂在怀里,只露出了半张脸,潮红的眼角簌簌的掉着眼泪。男生干燥的拇指擦去泪水,温热的掌心搂着她的腰将她送上吉普车的后排座位。 “等着。” 宽大掌心在她发顶按了一下,唐纳修拿着武器冲回了木屋里。 敞开的房门里,隐约能看见里面混乱的场景,兰斯被甩开砸在柜子上,又翻身躲过男人快速砸下的拳头! “让开!”路德大吼一声,将手中的汽油猛地泼在男人身上! 几人飞快冲出房门,细铁丝在克里斯手中灵活地穿梭,眨眼间便将木屋的门锁紧紧缠住。 就在戴着面具的杀人狂冲到窗口的瞬间,唐纳修猛地将手中的浸透汽油的布料点燃,火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亮色弧线,精准地落在男人的身上。 粘湿布料的汽油遇到火源,瞬间燃烧起来,熊熊烈火将男人的身影吞噬。 “轰——” 火焰在木屋内肆虐,窗帘,家具在同一时刻被点燃。 温枝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都感受到了那股汹涌的热意。 她看到面具杀人狂在火中挣扎,发出凄厉的嚎叫,那声音嘶哑嘲哳,令她毛骨悚然。 “哈!有害垃圾焚烧现场!” 兰斯喘着粗气一边大笑,一边钻进后座,手撑在温枝头顶上方时短暂停顿了半秒,被唐纳修催促着坐进了最里面。 黄昏的余晖洒在林间小路上,吉普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疾驰,车轮碾过落叶和树枝,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枝坐在角落里,看着面板上的倒计时。 17:24:11 她屏住呼吸,心跳如鼓,忍不住趴在车窗玻璃上向后望去,滚滚浓烟飘荡在密林间。他们刚刚从变态杀人狂的魔爪下逃离,男生们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车上兰斯还在咒骂,说他会把那个乡下畜生的骨灰扔进粪池里。 温枝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仿佛有一团阴云在头顶盘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太容易了。 倒计时24小时的A级副本,连她这种新人都感觉到了诡异的不真实。 那双疯狂残忍的绿色眼睛犹如梦魇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于扭曲的火光中注视着她时,仿佛能将她一寸寸剥开皮肉。 “怎么了?” 唐纳修注意到她的异样——事实上,车上的每个人都在若有若无的用余光注视着她,好像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似的。 看着她低头搅弄手指时,就无法克制的回想起那双手打着颤在男人肩膀拍打推搡,又抓着对方头发拉扯的过分场景。 好像气氛在短短几秒钟就变得古怪起来。 温枝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正对上后视镜里路德颤动两下,皱着眉移开的目光。 又像是故意转移话题一样,突兀问道:“那个变态说的是什么意思?黑头发的,在你房间里待了十多分钟。” 好像一下子,连同正在开车的克里斯,几个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温枝身上,余光往唐纳修身上瞟。 温枝愣了一下,脑袋里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瞄了眼身旁的男生,正对上对方望过来的深邃眼神。 路德的语气好像和那个把她压在沙发上质问的坏人一样咄咄逼人了,一直担惊受怕的折腾了好久的女孩,突然就来了点脾气,语气很不好的回了一句:“你就只注意到这个吗?他把我的肩膀都磨红了,你一句话也没问过!” 胡搅蛮缠的一句话,还真就一下子转移了几个男生的注意力,路德被她凶得莫名有些烦躁,视线不住从后视镜里往她红通通的脖颈和肩膀上瞧。 兰斯更是动作夸张的,中间还隔着一个唐纳修就伸长了脑袋往温枝的方向探,语气关切的问她还痛不痛。 温枝就是想找个借口跳过话题罢了,嘴里嘟哝着敷衍了几句还好。 可男生反而不依不饶的,蔚蓝色眼睛缓缓下移,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大腿根,忽然问:“那个地方,会不会被撞肿了啊?” “?” 车厢里的氧气好像都因为几道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变得稀少憋闷起来。 温枝被问懵了,没能一下理解过来,茫然又迟钝的回望过去。 男生完好的左手抓了一下金色碎发,喉结滚动后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他撞你的时候,我看你一直在抖,还哭了,是不是很痛?” “那个地方,还有大腿,被撞红了吗?会很难受吧?” 26.一场有预谋的屠杀 一直被刻意回避的尴尬场景,突兀的被摆放到温枝面前,好像她被迫在几个男生面前,被剥掉衣服赤裸裸的敞开身体,连私密部位都裸露在人前。 好羞耻…… 浑身血液上涌到大脑,温枝的脸瞬间涨红,难堪到一种头晕脑胀的程度。 金发男生还在喋喋不休的追问:“手上的皮肤都那么嫩,大腿根不会都破皮了吧?要上药吗?急救包在我这里,里面有碘伏,要消毒吗?” 温枝一直不擅长应对别人的好意,偏偏这种让她尴尬又难堪的对话里,是十分关切的询问语气。 她就这么被动的,脑袋发懵一样,在男生的要求下掀起短裤裤腿,露出红肿的大腿内侧。 全身上下都纤细瘦弱的亚裔女孩,大腿上的软肉却丰盈鼓起,捏上去好像都能从指缝间溢出来,像博物馆里展览的东方白玉,只是看着就能想象出柔软温润的触感。 再往上撩起一截时,青紫的手掌印在白皙皮肤上格外刺眼,几乎整个包裹住大腿根到更深处的印迹,在破坏了展品的完美时,莫名增添了一种令人血脉偾张的凌虐美感。 车厢里的气氛都古怪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有发动机的声音嗡嗡作响。 温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一件特别傻又特别丢脸的事情,她慌乱扯下裤腿,将那片被磨得红肿的皮肤盖住,手指都在哆嗦。 想着自己像个笨蛋一样被兰斯几句话哄得做出这种出格行为,忍不住眼尾湿红的狠狠刮了对方一眼。 但好在似乎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兰斯也像傻掉一样,呆愣愣的把急救包递给她,没有再说出什么帮她上药之类的调侃话。 只是一群男生莫名其妙的,坐姿都僵硬起来。 半个小时后,车上的油就快要见底了,好在他们回到了之前路过的废弃加油站。 看到路牌时,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原本写着“塔湖”的铁皮路牌,被人扯掉上面的伪装后,露出底下的真正路标——“莫尔湖”。 路德蹲下身捡起地上被人扯下的铁皮,展开后果然是他们一开始看到过的塔湖路标。 “还记得罗伊看到那个木屋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他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他说他在其他人分享塔湖露营区的照片上没有看到木屋,他还以为我们运气好!妈的,该死的疯子!” 其实从一开始就能发现的种种怪异点,无论是明显耗费更久的路程,又或是突兀的木屋,以及当天晚上吓到温枝的人形模特。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却因为过于松懈的态度导致后续一系列惨剧的发生。 在逃出生天一个小时后,气氛开始变得沉闷,尤其在克里斯将车开进去加油时到达了顶端。 破败的加油站里,老式投币加油桩的外壳被砸得支离破碎,油液如同一条失控的毒蛇在地面上蜿蜒流淌,加油枪也被砸得稀烂,碎片四散飞溅。 天色已经越来越晚,太阳落山后夜幕笼罩天空速度肉眼可见。 没有人在遭遇了变态杀手后还想在荒郊野外露宿一晚,谁都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同伙,受伤的男生们也必须尽快到救治。 兰斯脸色阴沉得可怕:“是故意的。” 故意换掉路牌把他们引向杰克等人出事的地方,也是故意将加油桩毁掉,让他们没办法立刻逃离卡波利州。 同样的思绪在几个男生不经意的对视间流转。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性屠杀。 唯一的无辜者,只有被他们哄骗上车的亚裔女孩。 …… “油不够,我们到不了镇上。”克里斯握紧方向盘的手指轻点,因为洁癖而十分龟毛的学生会会长,在这种时候被迫忍受着浑身的汗液和衣服上的脏污。 他不经意般从透视镜里瞥了眼靠着车门沉默不语的女孩,银边镜框下的视线掠过对方因为闷热空气而湿漉漉贴在脸颊上的鬓发。 “先去那个老板那里加油吧,有谁记得路吗?” “我这有张地图,但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了。”兰斯把包里的纸质地图摸出来递给他,“上面标注的加油站只有一个。” 他指了指窗外被破坏的荒废加油站。 “那个商店老板的服务站,地图上没有标注,我们得自己找。” “在这里。”路德在纸质地图上标了个点,“距离不远,油应该够了。我们先去这里加油,然后连夜离开卡波利州。” 对上众人不解的目光,他锋利的眉眼浮现出几分戾气:“老实说,我对这种乡下小镇的警力不抱任何希望,谁都不知道那个疯子还有没有同伙藏在森林里?” “应该没有。”克里斯转动方向盘,拐过一个小弯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逃跑时他把眼镜放进了上衣口袋里,意外的是,镜片竟然完好无损,“我看过房间里的日用品和服饰,那个房子里明显只有独居的痕迹。” 杀人魔没有同伴已经是目前已知的最高消息,至少能保证他们不至于落入被一群疯子报复追杀的境地。 但坏消息是,车里的油量不够他们直接开到服务站去。 27.怎么被搞成这副样子? powenxue15.com 车辆熄火的位置和地图上标注的点位,距离大概还有3公里。 连一向稳重的克里斯都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方向盘,这个动作换来兰斯哧哧的笑声,“像不像B级恐怖片里的剧情?” “就快要找到救援前,车子熄火了,然后那个被烧死的怪物从路边冲出来,站在前面用枪指着你们的头说——” 他停顿了几秒,见车里没有人接上他的话,挑眉从后视镜里冲着克里斯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砰’——surprise!” “哈哈哈哈,不觉得这很好笑吗?” 温枝:“……”到底哪里好笑了啊?! 一整天都在怦怦直跳的心脏,被兰斯这么一吓,温枝觉得自己快要得心脏病了。 她咬着下唇,看着窗外黑漆漆的环境,总觉得会有个被烧焦的怪物从角落冲出来,血肉模糊的撞在车窗玻璃上。 “你觉得可能吗?那个精神病都被烧成灰了。”克里斯面不改色的瞥了眼后排座位,视线微顿,语气突然冷了几分:“行了,别说这种垃圾话。” 温枝顿时觉得克里斯真是个大好人。 但话题展开后,一整天都处于亢奋状态的一群男生,在这种格外安静的时候,也需要讨论点不着调的内容来宣泄紧绷的情绪。 路德翻了个白眼,对兰斯的冷笑话报以200%的嫌弃,“你搞清楚,我们这种组合只会让这部恐怖片票房惨淡,起码还要再来一个善良老实的黑人和金发碧眼的性感傻白甜。” “黑头发的性感傻白甜不行吗?” “你确定能加上性感这个词?”路德嘴角忍不住逸出笑声,眼神漫不经心往后排飘,却被唐纳修搭在靠背上的手臂挡住。 黑发男生神色淡淡道:“容我提醒你们,这种类型的血浆片基本没有亚裔主角。”看书请到首发站:5haitan g.c om “当然,我很感谢你们觉得我是黑头发的性感傻白甜。” 路德露出被恶心到的干呕表情。 兰斯耸了耸肩膀道:“好吧,你说的很对,但如果主角有温枝的话,就算其他角色全是唐纳修这种无趣至极的设定,我也会为这部狗屎烂片贡献票房。” 话题的中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转移到了队伍里安静沉默的亚裔女孩身上。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字的温枝缓缓抬头,对上兰斯带着揶揄意味的蓝色眼睛。 被学校里的其他女生调侃说看狗都深情的金发大众情人,的确有副值得被追捧的好皮囊。 他的五官精致,说话时总是先用那双多情的眼眸温柔注视着对方,刻意将每一句话都增添几分散漫慵懒的氛围。 但温枝短暂沉默半秒后,回了他一个简单粗暴的“哦”。 还在一车人若有若无的闷笑声中,十分不解风情的指了指铺开的地图:“所以……你们是准备在野外过夜吗?” 其实如果不是怕被打,温枝很想告诉他们,一般只有电影里那些作死的角色才会在这种时候中场休息不说,还胆子大到像讲鬼故事一样立flag。 好在车里没人有在野外过夜的想法。 所以几分钟后他们做出了决定:兰斯和唐纳修两个主要伤患留在车里休息,而温枝和路德、克里斯叁人一起步行前往服务站,找老板接一桶油后再走路回来灌车里。 按理来说温枝这种体力废物也应该留在车里的,但谁叫这一群人里,也就她和商店老板没起过什么冲突了。 出发前,兰斯还抱着手坐在车上,一副“好歹看在她的面子上,老板不会把门砸在你们的脸上”的表情。 叁公里的路程不算很长,但天色渐晚,偏僻的无人区公路上连路灯都没有,道路两侧是半人高的杂草和一望无际的荒野。 温枝已经确信之前在废弃加油站时的感觉没有出错,杀人狂当时就蹲在草丛里窥视着他们。 所以这会儿她只敢颤颤巍巍的缩在两人之间,像个鹌鹑似的寸步不离,又因为体力太差,后半截路几乎是被两个男生拖着走的。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看到了服务站的灯光。 唯一一盏路灯立在黑色天幕下,无星无月的空中飘着零星细雨。 叁人就这么疲惫的,以格外狼狈的姿态推开了小商店的玻璃门。 “叮铃”的风铃响声引来柜台后的目光。 站在柜台后擦拭酒瓶的寸头男人,用那张看着十分不好惹的冷硬面孔看过来时,连左眉上的疤痕都诧异得跳动了一下。 视线从两个耷拉着脸的男生身上掠过,转而凝固在灰头土脸的女孩身上。 深灰色的眼珠似乎颤动了一秒,直勾勾盯着额发汗湿,小口小口喘着气的一张潮红小脸。在夜深人静时,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浑身湿漉漉的敲开陌生男人的房门。 他像是完全忽视掉了温枝身后的两个臭脸男生,撑在柜面上的手臂卷起衣袖,连肌肉线条都绷紧了似的,微微俯身“啧”了一声: “小可怜,怎么被搞成这副样子?” 28.守林人(1k珠加更) 时隔一天,温枝又坐在了商店里的那张单人沙发上。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开口,路德和克里斯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换来老板霍恩毫不客气的一句嘲弄,“上周发生的意外都拦不住你们去送死……” 他皱紧眉头从柜台下摸出烟盒,翻开盒盖后余光瞥过缩在沙发上的女孩,烟盒被放回了原位,转而拆了一颗薄荷糖含进嘴里。 “小少爷们,这种偏僻的乡下地方,还是要多听听乡下人的话。” 克里斯十分熟练的拦住了怒气冲冲的路德,鉴于他们现在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有求于人的逃难者,路德不得不咬牙低头和男人道歉。 当然,道歉只限于他嘲讽对方一年的收入连女人都玩不起这种话。 至于什么乡下狗之类的垃圾话,那是唐纳修的事了。 霍恩适当的展现出了,年长男性面对一群毛都没长齐的臭屁男生的宽容态度,他甚至在听着路德十分不走心的道歉时,还能耐心的从货架上取下牛奶和面包,撕开塑料袋,先把面包递到温枝嘴边,等她咬了一口后,又把吸管插进牛奶吸孔,再塞到温枝手里。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然到,温枝脑子里都没有出现拒绝这个选项,就已经在吞掉面包后,乖乖捧着牛奶咕噜咕噜的喝了。 胃里进了点东西后,一整天的饥饿疲惫接踵而至,像打开了某种阀门,温枝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来自肠胃的抗议。 她一边小口咬着面包,一边腮帮子鼓鼓的和霍恩道谢。 路德盯着男人的动作,忍了又忍的,紧拧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像一头身陷囹圄的困兽,在克里斯按住他的肩膀微微摇头时,满腔的怒火都憋了回去。 因为温枝看起来的确很饿。 惊悚又刺激的一天,谁也没时间关注食物这个重要因素,其他人都忘了吃饭这回事,偏偏让这个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乡下男人献了殷勤。 叁个人都努力将视线从女孩微鼓的脸颊上移开,在克里斯礼貌的提出用昂贵手表抵押换一桶汽油后,霍恩从旁边的屋子里提出油桶。 “你们惹上大麻烦了,少爷们。” 他意有所指道:“莫尔湖附近的木屋,藏在森林里的变态杀手,听起来就像个叁流的恐怖故事,但很不巧,我恰巧听说过这个故事。” “二十叁年前,兰伯特小镇燃起一场大火,烧毁了一栋房屋。屋子里的住户仅有一对母子,母亲在火灾中去世,而那个孩子,浑身重度烧伤,在几个月后被镇子上的人驱逐,躲进了那片广阔的森林里。” 他说到这里时停顿了几秒,让温枝有了开口的机会:“为什么,要驱逐一个重度烧伤的孩子?难道不应该好好照顾他吗?” “问得很好。”霍恩点点头,继续讲述这个故事,“因为他那个死在火灾中的母亲安娜,是一名妓女,拥有一张过分漂亮的脸蛋。” 说这话时,他微微侧头去瞥温枝,毫不遮掩的炙热视线让温枝在沙发上不自然的偏了一下脑袋,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路德语气很冲:“然后呢,你是说这个故事里的莱特就是那个变态杀人魔?” 霍恩收回目光,“这是一个典型的复仇故事,在兰伯特小镇上流传了很多年。因为有一张美丽外表,又曾经从事过不正当职业的女人,带着孩子在小镇里生活时,被镇上的男人们骚扰,更因此被男人们的妻子排挤羞辱。” “谁也不知道那场大火的源头是什么,有人说是她自己放的火,也有人说是那群男人的妻子们因为忍受不了她的存在做的坏事……大概是出于某种恐惧和心虚,他们在几个月后将那个男孩驱逐出了小镇,此后卡波利州的森林里,多出了一个向当年的凶手们复仇的守林人莱特。” “兰伯特……”温枝敏锐的注意到了小镇的名字,男生们因为对老板的嫌恶并没有认真去记他的名字,但温枝记得,在对方打开后备箱,把她从里面抱到超市里时脱口而出的名字。 ——霍恩·兰伯特。 “是我。” 男人点头应下后温枝才发觉自己不小心将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口。 “兰伯特小镇是我的出生地。”霍恩没有丝毫要掩藏的意思,提起这点时意外的坦率:“因为这些意外,我的父母在几年后带着我和姐姐离开了那座小镇,虽然也没有搬得太远。” “但我们搬走时,镇上已经发生了不止一起命案,守林人的报复果断又残忍,当年有可能涉及火灾的家庭,他一个也没放过,整个兰伯特小镇,几乎都要被他杀光了。” “太扯淡了!”路德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嗤笑道:“警察呢?我不相信一整个州的警察都会这么任由他杀人!” “我说了,这是一个叁流恐怖故事。”霍恩似乎笑了一下,深邃眉眼里含着温枝看不懂的情绪,“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克里斯按住路德,思索着沉声道:“如果是十几年前的卡波利州,偏僻落后的情况下真的确会有这种可能,不过要这么说的话,那你呢?” 他抬起头,锐利目光直视故事的讲述者:“这个故事的漏洞是,你的父母,姐姐,还有你,又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29.那个老男人的背影很好看吗? “没有被守林人报复,不就说明我是个好人吗?”霍恩整个后仰靠在柜台上,“你的问题很奇怪,好像我一定得是个混蛋一样。” 路德冷哼一声没说话。 “当然,我的亲人们都已经去世了,我的父母,我的姐姐和她可怜的孩子……”霍恩咬碎嘴里的薄荷糖,目光落在满脸不相信的路德身上,“但这可和那什么复仇故事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因为我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就像现在这样,在大半夜还要给一群惹上麻烦的小鬼们讲故事。” 路德嗤笑出声:“好人可不会一直强调自己是好人,说来说去都只是你一个人的舞台。顺便,你讲的故事比那些老掉牙的湖底怪物传说还要更无聊。” “你说得对,我一向不擅长做幼儿心理辅导。”寸头男人讥讽着回怼了一句,单手拎起油桶,黑色马丁靴踢了踢克里斯的椅子,“好了,互助会到此结束,赶紧带我去找你们胆大包天抢来的车吧,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暴雨,我劝你们最好动作快一点。”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提着油桶去就好。”克里斯拒绝了男人的帮助,出于某种私心,他实在不想和对方有太多接触。 但霍恩给出了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体力极差的亚裔女孩,在一整天疲于奔命的跋涉后,露在短裤外的两条细腿几乎一直在发软打颤,她需要休息。 在男人明显更要细心的态度之下,两个男生在照顾人这方面就显得十分差劲了,路德忍不住露出懊恼的表情。 他们都不放心留温枝和商店老板单独待在一起,只是一个人上路总有些不太安全,最后是克里斯和老板一起步行返回吉普车停靠的位置,温枝和路德留在服务站。 出发前,克里斯背对老板和路德交换了一个极为隐晦的眼神。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温枝才忍不住回头,疑惑问道:“你们刚才是在……” “很好看吗?”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猝然打断了温枝还没说完的疑问句。 “什么?”温枝完全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微微歪头,头顶乱翘的发丝也跟着晃了晃。 “我说,那个老男人的背影很好看吗?”路德覆着眼皮看她,额前散落几缕碎发,落在他高挺的眉骨上,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看起来格外冷酷。 明明一整天都好好的,逃跑的时候一直抓紧了温枝的手,这种时候却冷着那张脸,表情很不好的质问她。 “这么舍不得的一直盯着看了35秒,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给点零食,说几句假模假样的关心话,你就这么好哄吗?” 过分具体的时间让温枝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关键她手里还拿着霍恩给的牛奶,被这么一通质问砸下来,就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一样。 她也来了点脾气,皱着眉瞪人:“你在胡说什么?” “是我在胡说吗?”路德冷着脸靠近她,从来的路上就在强忍着的脾气,在这种时候宣泄般爆发出来。 他真的要烦死了这个未成年笨蛋。 被几句话就哄着上了一群陌生男性的车,迟钝到半夜都敢放男生进自己的房间,还帮那两个恨不得把她吃干抹净的人渣又是包扎又是心软。 现在也是,随随便便就敢吃陌生男人喂到嘴边的食物,天真到对谁都不设防的一张脸。 他的语气带上了连自己都没发现的醋意,迈着长腿,几步把女孩逼退到墙角,居高临下的凶恶表情:“在车上的时候就想问你了,那个变态之前说的话,你根本没否认吧?”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大?那么晚了,和唐纳修在房间里做什么?” 温枝没想到他一直记得这件事,还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在车上的时候,不是都被她糊弄过去了吗? 她下意识有些心虚的移开眼,男生却好像立刻抓住了她的把柄一样,整个人都贴了上来,咬牙切齿的问:“你在心虚什么?不会真被那个变态说中了吧?你让他亲你的嘴了?还是吸了你的奶子?” 过分粗俗无礼的话,让温枝无法控制的回想起了在木屋里,被面具杀人魔压在沙发上当着一群人顶弄的难堪。 她低垂着的眼睛都红了,又羞又气的。 男生还在不依不饶的说着混蛋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没警惕心啊……是不是随便给你点甜头就能哄到手?” “你知不知道那个老男人对你怀着什么肮脏心思,就敢吃他喂的东西?要是我们不在的话,是不是一盒牛奶就能哄得你乖乖掰开腿让他……”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路德被一巴掌扇得头都偏了过去,脸颊不痛,但烫得厉害。 他用舌头抵了抵微微发麻的侧脸,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羞辱人的想法,但在回头对上那张挨得极近的小脸时,忽然连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服务站外只有一盏昏黄路灯,灯泡没多亮,几米之外依旧黑糊糊一片。但路德夜视能力一向不错,所以在一片昏暗中,他依旧看得很清楚。 连生气好像都要慢半拍的女孩,从脸颊到耳垂,从脖颈到锁骨,好像每一处都因为过于羞耻而泛着薄红。 被按在角落里说了半天混账话,明明动手打人的是她,路德都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些什么,就已经一副自己把自己吓呆了的可怜表情。 一双杏眼里蓄着要落不落的泪水,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胡乱转动,这副茫然无措的水灵灵的漂亮模样,看得路德喉结蓦的动了一下。 虽然心里憋着火气时,只想着恶狠狠的用那些狗屁话吓唬她,但真把人弄哭了,路德又开始后悔。 吓唬什么啊…… 其实本来也不是她的错。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换了往常一句“哭你X呢”的暴躁脏话就能解决的场景,这种时候却让他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 “喂,别哭了……” “我说,到底挨打的是谁啊?” 30.九个人 脾气一直很坏的男高中生都要被搞糊涂了。 好像轻易就被一个表情,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拿捏住。 手长腿长的高个子男生,被迫束手束脚的蹲在老旧落灰的墙边,脸颊上的巴掌印还没完全消散,就已经伸着手去擦“罪魁祸首”挂在下巴上的那点儿晶莹泪珠了。 “哭成这样,好像我在欺负未成年小鬼一样……” “本来就是。” 温枝就是那种自己一个人什么委屈都能憋着忍着,但稍微被人安慰了两句,立刻就能顺着杆爬的性格。 原本巴掌扇出去后,就开始后悔,开始害怕被对方报复欺负的惶恐心情,在男生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时,连鼻腔都微微发酸,说不出的委屈难过。 她觉得好丢脸。 想着系统能看到,直播间的观众也能看到,看到她被欺负,被折腾,还被男生弄得哭鼻子的狼狈样子,就觉得难受死了。 她都不敢去想弹幕会怎么嘲笑她。 那群嘴里一直没个好话的嘴臭观众们,肯定会反复截图,在论坛大肆宣扬她的黑历史。 这么一想也哭不下去了,她拨开男生的手,撇着嘴自己擦干净眼泪,正要冲着男生放点挽回形象的狠话,忽然耳边传来“嘎吱”的响动,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古怪。 温枝吓了一跳,被男生扯到身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服务站由一排L形平房组成,除了开着灯的小商店外,紧挨着的还有之前她在白天看到过的改装车库,两个只有窗户的房间,还有最角落里开了小门的房子。 小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漏出的光,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门被风吹开发出的响动。 夜里开始起风了,和商店老板提到过的天气预报一样,屋檐外丝丝缕缕的雨点开始变得密集起来,坠落到路边凹凸不平的坑洞时,很快就蓄起了一个个小水洼。 鬼使神差的,温枝小心翼翼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房门。 其实恐怖电影里向来忌讳探索未知区域,或者撞破某种禁忌的作死剧情,但根本不像路德说的那样,好像她真的认为商店老板就是什么大好人了。 从一开始,温枝就在警惕这个副本里的所有人。 尤其在F级新手副本强制升级为A级副本后,她的任务从简单的存活直播,变成了“成功扮演角色存活24小时通关”这种明显难度骤升的内容。 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呢?A级副本里那个轻而易举就能折断她脊骨的面具杀手。 还有男高中生们明显刻意的隐瞒,兰斯脱口而出的报复,罗伊古怪的死法,他们对人命的冷漠态度,原主手机里的偷拍内容。 种种迹象都表明,或许这场致命旅途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 昏黄的灯光来自于天花板上的那盏老旧吊灯。 风从敞开的窗口灌入房间,吹得吊灯微微晃动,于是灯光也随之颤抖,在房间里映出在明暗交汇处挪动的影子。 房间逼仄窄小,四周的墙皮有些许剥落。 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靠墙摆放着陈旧的工作台。 温枝很少接触这些,只能认出不同型号的螺丝刀和扳手,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机油气味。 路德作为赛车爱好者,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显然比温枝更深,但他表现得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反而像牛皮糖一样粘在温枝身后,看她只顾埋着头连话都不说一句的样子,才挨了巴掌的脸又凑上来,歪着头去看温枝的表情。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不准备理理我吗?” 欠嗖嗖的语气,如果温枝能看到直播间的弹幕的话,会发现满屏都在刷“犯贱哥”,“再赏他一巴掌”之类的怪话。 但意外的,连被人说了混蛋话都要慢半拍才能反应过来的迟钝女孩,偏偏在这种时候好像天生就有拿捏他人的天赋。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里,对于这种犯贱后还要再凑上来的讨厌男生,温枝真的会毫不客气的再给他的另外半张脸送上巴掌印。 但这是在一场随时都能送命的恐怖游戏中,所以温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颤着睫毛偏头躲开他的视线。 在这种被对方想方设法哄人的时候,故意用带着点怒意和委屈的语气胡搅蛮缠道:“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来这种地方探险,我就不会被骗,也不会遇到这些事,你们还一直把我当傻子……” “谁把你当傻子了?”男生辩解的语速都有些急促。 “所以……”温枝微微抬头,昏黄灯光下,一张小脸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仰头看人的模样,乖得让人心脏怦怦直跳。 她皱着鼻子凑近路德,20公分的身高差距让她想要做出很有气势的抓衣领动作时,还要男生微微弯着腰来配合。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们来塔湖探险的真正原因,还有兰斯说的那些话。至少……就算最后真的要死掉,也好歹让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看起来有点凶,但又可怜兮兮的表情和语气…… 路德根本没办法拒绝。 温枝在这方面的第六感格外的准。 路德相较于同行的其他男生,的确是最好的切入点——至少相比于被唐纳修压在床上亲得脑袋发晕,温枝只需要在被男生欺负后掉几滴眼泪就能让对方乖乖听话。 和兰斯透露出来的信息一样,探险社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塔湖去的,因为他们在去年的探险活动意外结束后,参加了活动的八个男生,一直有收到内容恶劣的死亡威胁信。 “去年的探险地点是一处未被开发的水下洞穴。” 路德靠在满是机油的老旧工作台边,高挺眉骨在顶灯照射下,于鼻梁处投下一片阴影,他掀起眼皮,直勾勾的盯着温枝,缓缓道: “出发时,我们一共有9个人。” 31.简直是B级血腥片里典型的作死小队 曼顿高中探险社一年一届的探险活动,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事了。 “就像某种诅咒一样,第一届参加活动的女生因为受到过度惊吓进了精神病院。第二届的活动在去年……” 一行九人前往未开发的洞穴潜水,名叫安东尼的男生在下潜到70米深处时,潜水设备出了故障,而后他在上浮过程中被水草缠住双腿。 等到探险社的其他成员们发现不对下去找人时,对方已经在洞穴深处因为窒息死亡了。 “这只是个意外而已。”路德语气沉重的强调道:“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们在第一时间报了警,每个人都很难过……” 提起这件事时,男生的情绪异常激动,连呼吸都粗重几分,鼻翼翕动着,盯着温枝的眼神很难形容,好像一定要看到温枝有所表示才会继续下一句话。 但温枝在听到那个不止一次被提起的名字时,正神思不属的发着呆,男生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猛的拔高声音:“为什么不说话?你不相信我吗?” 温枝被他吓了一跳,肩膀都瑟缩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气鼓鼓道:“你那么凶干嘛?我都听到兰斯说那个男生是乡下狗了,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很难过的样子!” “那只是他们而已,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路德毫无顾忌的在女孩面前“诋毁”所谓的好兄弟们,末了还是没忍住补充了一句:“没有凶你。” 只是这件意外之后,他们遭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恶劣事件。 “不止是我,当初参加活动的8个人,在一年前的事故后,开始频繁收到陌生地址寄来的死亡威胁信,甚至有时候还有装着动物尸体的恶心包裹。” 他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把包裹的照片给温枝粗略看了看,担心女孩看着害怕,照片滑动很快。 温枝只能大概看到一些被开膛破肚的,诸如兔子,鸟雀,蛤蟆之类的恶心画面。 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温枝打了个寒颤,小声催问道:“后来呢?” “那个寄信的人要求我们为安东尼的死亡负责。”路德手指紧攥,骨节咔咔作响,“连警察都判定是意外事故,那个疯子却藏在角落里,把安东尼和他母亲的死怪罪在我们头上,那个藏在角落里的垃圾……” 温枝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她重复了一遍:“不是安东尼吗?为什么还有他的母亲?” 路德愣了一下,语气有点轻飘飘的,似乎不想太过详细的谈及这个话题,但在这种时候,他也没忘记顺便踩其他人一脚,“我去参加了安东尼的葬礼,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安东尼是他母亲唯一的孩子,或许是受不了失去亲生儿子的痛苦,她自杀了,就在那场葬礼上。” 说到这里,他脑海里飞快闪过某个画面,像是某个熟悉的人影,但记忆太过混杂,路德没有抓住一闪而过的灵光。 纤细手指点着下唇,温枝听懂了,“所以那个幕后的人把他们的死都怪在了你们八个幸存者的头上,兰斯说上周在莫尔湖溺亡的叁个探险社社员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在报复你们,就是这个原因吧。” 这间明显属于工作区域的房间并不大,两侧靠墙的工作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留在中间的过道仅供单人通行。 温枝和路德面对面靠在工作台上,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分亲密,但这种气氛格外紧张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或者说没有人在意。 高出一大截的男生微微弯着腰,眼角眉梢都沾染了一股戾气,锋利的下颌线绷紧,垂着眼看她。 “你相信吗?校游泳队的队长会和他的两个同伴一起在湖中溺亡?死因正好和安东尼的死因吻合,甚至连被水草缠绕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兰斯以为只有他去看过尸体,但其实,尸体打捞上岸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去看过。” 最重要的是,那叁个胆大包天的男高中生在出发前往莫尔湖前留下的最后信息是,他们找到了死亡威胁信的寄件地址。 当叁个男生的的死讯传来时,正值学校放假,探险社的活动时间。 兰斯无法信任警察调查出的死因,撺掇着其他人一起前往莫尔湖调查,但最终在出发前被格外谨慎的路德否决了,最后的探险地点定在十几公里外的塔湖,但谁也没想到,即使这样,他们仍然被变态杀手盯上了。 兜兜转转,最终的目的地依旧是莫尔湖。 简直是B级血腥片里典型的作死小队。 按理来说,这是一个十分合理的恐怖片前置剧情,但也许是某种心理原因作祟,温枝越发觉得这个故事里有些蹊跷且不合理的地方。 那些含糊带过的细节,像上下文过于晦涩的谜语,她毫不怀疑路德隐瞒了某些重要的信息。 被开膛破肚的罗伊和那些同样被开膛破肚的动物尸体何其相似,兰斯说的报复,分明包含了罗伊的死法,可路德却根本没有提到这点。 还有男生明显自相矛盾的观点,安东尼的死和杰克叁人的死都被警察判定为意外。 可是为什么,他们可以质疑杰克叁人的死亡原因,认为是警察办案失误。 却要求那个藏在幕后的人,认可警察为安东尼判定的溺亡死因? 分明每一句话都在为自己辩驳啊。 温枝就算再笨也发现了,这些男生的嘴里,总是很难听到一句实话。 她垂着头沉思时,面前的男生却突兀的俯下身,极具压迫感的高大身躯紧贴下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手臂抬起朝着她伸出。 这是什么意思? 温枝懵了一瞬,脑子里胡乱猜测,因为没有表示赞同,所以这是要强迫她点头的意思吗? 她懵懵的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她耳垂边滑过,落在了她身后的工作台上。 男生的动作像是把她搂在了怀里,垂眸用两根手指从铺满各种工具的桌面上拎起一根细长的铁钉。 温枝在他怀里艰难转身,趴在工作台上脑袋凑过去看,“咦,这是?” 路德拧起眉,薄唇微抿,神色凝重的从包里摸出一根生锈的铁钉,那是从兰斯掌心拔出来的凶器。 他将两根铁钉并排放在桌面上,同样的长度,同样的粗细,连生锈的程度都几乎一模一样。 “……” 屋内仅有的微弱灯光在铁钉上反射出一抹冷冽的幽光,死寂一样的气氛在狭窄的房间里弥漫。 仿佛刹那间毛骨悚然,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呼吸声微弱而艰难,温枝连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克里斯他们……他们有危险……” “嗯?” 低沉的疑惑语气从门外传来,高大的身影微躬着,挡住了身后倾泻的月光。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仿佛天空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雨点噼里啪啦拍打在窗户上,每一滴都似乎在猛烈地敲击着玻璃。 男人像是在缓慢的重复着温枝的话,一字一顿道:“他们,会有什么危险?”